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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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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8 12:34:13
第八百九十六章 面子(下)

  事實證明,景德宮前的驚鴻一瞥只是一次偶然,調查的結果並不理想,雖然金敏兒發動了一切可能的手段,可仍然沒有得到任何關於顧佳彤的消息。

  張揚不可能永遠在漢城留下去,即使顧佳彤很可能就在漢城。

  以金家在韓國的勢力,幫助張揚返回國內只是舉手之勞,大年初十,金尚元乘坐私人飛機前往中國談生意,張揚也同機返回了京城。

  抵達京城之後,張揚首先聯繫了喬夢媛,他走出機場的時候,喬夢媛開著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轎車已經在機場外等了很久,這兩天西伯利亞的寒流讓整個京城的溫度驟然下降,望著大步走來的張揚,喬夢媛的美眸不覺有些濕潤了,張揚離去的這段時間,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兩人相處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沒有完全看清自己的感情世界,可是當張揚一旦離開,她才發現,這廝在自己的心中原來已經刻下了如此之深的印記,她永遠無法將之忘記。

  張揚找到了喬夢媛的那輛車,辨認了一下車牌號碼,然後趴在車窗上看了看裏面,當他看到喬夢媛的俏臉的時候,微微笑了笑,嘴巴撅起,很無恥的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

  喬夢媛把臉扭了過去,只當沒看到他的挑逗。

  張揚打開後備箱,將黑色的箱子放了進去。然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到溫暖的車內,搓了搓手道:“外面還真冷!”

  喬夢媛道:“北方來了冷空氣,氣溫突然下降了十幾度。”

  張揚的大手探了過去,很自然的將她的纖手握住,喬夢媛咬了咬櫻唇,她感覺到張揚的掌心溫暖,根本沒有任何冷的跡象,這廝永遠都改不了佔便宜的毛病。

  喬夢媛本想掙脫,可是又覺著被他握住的感覺真的很好,舒服而踏實,這種溫暖的感覺一直傳遞到她的內心深處,她又不捨得掙脫,小聲道:“外面好多人!”

  張揚笑了笑:“那我們就找個沒人的地方。”

  喬夢媛又羞又氣的摔開他的手掌。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我是說找個沒人的地方咱們好好聊聊,沒別的意思。”

  喬夢媛道:“我還不瞭解你。”

  張揚道:“瞭解我什麼?你知道我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麼?”一雙虎目充滿侵略性的看著喬夢媛。

  喬夢媛被他看得面紅心跳,小聲道:“總之沒什麼好事!”她放開手剎,踩下油門,汽車緩緩向前方駛去。

  張揚把座椅調到了一個很舒服的仰臥位,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睛,低聲道:“夢媛,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一直想著我!”

  喬夢媛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打破沉默道:“這次北韓之行有什麼收穫?”

  張揚道:“險些把命丟在那兒,高麗棒子沒良心啊!”現在他回來了,自然不再有什麼顧忌,談起這件事,語氣輕描淡寫,可是喬夢媛能夠猜想的到,這些天張揚在北韓肯定經歷了一番驚心動魄的時光。看到張揚真實而鮮活的躺在自己的身邊,喬夢媛一顆心終於落地,平安就好,無論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只要他平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就好,在喬夢媛的心中,張揚是那種天生屬於冒險的人物,任何人都無法將之改變。

  張揚閉目小憩了一會兒,將座椅重新調好,警惕的看著反光鏡,看看身後有沒有車輛跟蹤。

  喬夢媛看到他謹小慎微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幹什麼?害怕有人跟蹤你嗎?”

  張揚道:“習慣了,在北韓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的,回到咱們的和諧社會,一時半會兒還真適應不過來,我這叫危機意識。

  “餓不餓?”

  張揚點了點頭道:“餓慘了,韓國飯菜不合胃口,對了,這次我帶了不少的韓國泡菜和化妝品回來,等會兒你挑選幾件。”

  喬夢媛道:“我在禦心園訂了位置,隨便吃點。”說話間車輛已經來到禦心園茶餐廳前方,張揚跟著她來到包間內,服務生很快送菜上來,喬夢媛特地為張揚準備了一瓶茅臺酒。

  張揚這次居然沒喝,嬉皮笑臉道:“酒能亂性,我還是在你面前保持點良好形象。”

  喬夢媛俏臉緋紅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很難改變了。”

  “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代表著我在你心中無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喬夢媛撅起嘴唇:“討厭!”薄怒輕嗔的樣子格外引人心動,張大官人擰開茅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嘟一口灌了下去。

  “怎麼又喝了?”喬夢媛問道。

  “酒壯英雄膽,喝點酒我才敢色膽包天。”

  喬夢媛拿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輕聲道:“你這個年假休得時間可夠長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剛剛下飛機之後我給領導還專門打了電話,又專門請了一周病假。”

  喬夢媛上下打量著他,橫豎看這廝也不像有病的樣子。

  張揚道:“我發現我這個人真的閑不下來,沒完沒了的事情圍著我轉,可能我就是個勞碌命。”

  喬夢媛道:“麗芙的事情解決的怎麼樣?”其實從張揚愉快的情緒上她已經看出這件事解決的很好。

  張揚道:“她消失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以後咱們別提這件事兒。”

  喬夢媛何其聰穎,馬上明白張揚想隱瞞這一事件,她點了點頭道:“我聽說李銀日將軍的兒子李昌普被人槍殺了,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張揚笑道:“你越來越像一國安局幹部。”

  喬夢媛道:“我才懶得管你。”

  張大官人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對了,你爸最近怎樣?”

  喬夢媛表情淡然道:“已經開始上班了!”

  這對張揚來說是個頗為意外的消息,前兩天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沒有聽到任何的消息,怎麼回來之後喬振梁已經上班了?張揚很小心的問道:“去哪兒了?”心中嘀咕著老喬該不是去了政協之類的地方,從此弄個閑差蒙混度日吧,要是那樣,豈不意味著他的政治生涯從此走到了盡頭,老喬同志還年輕啊,不過五十出頭,因為喬鵬舉的緣故這次的教訓不可謂不慘重,喬鵬舉這小子真是捅了個大漏子,坑爹啊!

  喬夢媛道:“農業部,上頭讓他出任農業部部長,農業部黨組書記!”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短短的時間內,喬振梁從平海省委書記搖身一變成為了農業部部長,這一轉變在行政級別上算不上太大,可要知道喬振梁從平海離職是因為受到了兒子的影響,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不僅僅是張揚,多數人都認為喬振梁會因此而沉寂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可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喬振梁在經歷短時間的低潮後重新走上了領導崗位,而且他擔任的是農業部部長,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業部部長這個位置的重要性顯而易見。

  張揚在仕途上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透過這件事,他能夠推斷出高層背後的博弈,由此也證明,喬老的影響力仍在。

  喬夢媛看到張揚這麼久沒說話,小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張揚笑道:“我在想是不是現在就打電話向喬書記表示祝賀。”

  喬夢媛淡然道:“這兩天恭賀的人很多,我爸未必能夠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可是在他生病的時候,前往探望他的人他會記得很清楚。”這句話很委婉的道出,喬家不會忘了張揚的好處。

  張大官人發現做人重感情不是什麼壞事,如果自己也學著別人幹出人一走茶就涼的事兒,喬家對自己肯定不會這麼好,喬夢媛也不會和自己如此親近。喬振梁出任農業部部長肯定是大好事,意味著喬鵬舉的事情告一段落,喬家已經徹底化解了這次的政治危機。

  張揚道:“喬書記的執政能力這麼強,中央領導們肯定看得清楚。”

  喬夢媛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呀,有沒有發現自己一說話不由自主就喜歡打官腔?當官都當出毛病來了。”

  張大官人叫苦不迭道:“我算個毛官啊!處級幹部,別說是京城裏,在東江也是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跑腿幹活有我,喝茶指揮從沒我的份兒,也就你說我是個官,我出門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自己的職位,丟人啊!放在古代,我頂天也就是個九品!”

  喬夢媛笑道:“說小了吧,縣處級幹部,在古代也是一七品鑒令。”

  張揚道:“得,就如你所說,七品縣令,也就是一芝麻大小的官兒,而且縣令好歹還是一方大員呢,我只是東江新城的一個小跟班兒。”

  喬夢媛道:“一提起職位,你就往外倒苦水,我還就是看不懂你這一點,你應該是挺能看開的一個人,怎麼到了官場上就有點執迷不悔呢?”

  “啥?”張大官人張大了嘴巴。

  “我說你是個官迷,官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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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七章 誰更高明?(上)

  官迷只是張大官人的外在表現,其實現在官場對他的吸引力正在逐步減弱,在官場之中混了這麼久,其間的恩怨是非,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別說他這個處級幹部,即便是官做到了喬振梁的境界,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也無法做到隨心所欲。
  
  張揚有自己的打算,飯後,喬夢媛將他直接送到了省駐京辦。
  
  省駐京辦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工作秩序,省駐京辦主任郭瑞陽從平海返回來不久,副主任洪衛東和他輪班,現在回東江去過元宵節了。
  
  郭瑞陽聽說張揚過來,第一時間來到了他的房間內,這段時間,張揚的官職雖然沒有提升,可是他未來岳父宋懷明已經成為了平海的省委書記,當岳父的位高權重,張揚這個當女婿的自然沾光。
  
  郭瑞陽和張揚之間的關係一直良好,他走入房間內笑道:“張老弟,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派車去機場接你?”
  
  張揚笑著站起身來,迎上去和郭瑞陽握了握手:“郭主任太客氣了,我出差路過京城,又沒拿什麼行李,不用麻煩你們。”
  
  郭瑞陽看了看張揚住的房間,轉身向秘書道:“怎麼回事兒?給張主任安排套房嘛。”
  
  張揚慌忙道:“用不著,用不著,我住標間就行。”他也是聽說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上午剛到,所以才堅持住在普通標間,人家梁天正是副省級別,自己總不能比他的住宿條件還好。
  
  郭瑞陽看到張揚這樣說,也沒有堅持,和張揚一起來到沙發上坐下,微笑道:“我回來也沒幾天,這段時間一直留在東江過年,過年期間本想約你聚聚,可打你的電話幾次不通,對了,我聽說你今年是在京城過的年?”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啊,中間出去了一段時間,辦了點小事!”
  
  郭瑞陽道:“打算在京城呆幾天?”
  
  張揚笑道:“整個春節都沒顧得上回家呢,明天就回去。”
  
  “要不要我幫你買票?”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開車回去!”
  
  郭瑞陽道:“今晚別安排其他的事情,咱們哥倆好好喝一場。”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他從行李箱中取出一套化妝品作為禮物送給郭瑞陽,郭瑞陽也沒跟他客氣,兩人聊天的時候,周興國打來了電話,周興國只是隨口問問他從北韓回來了沒有,一聽張揚真的回來了,那邊周興國道:“你晚上別安排其他的事情,我給你接風。”張揚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郭瑞陽,自己剛才答應了郭瑞陽。
  
  周興國道:“我堂哥想見見你!”張揚一聽原來是新來的代省長周興民,這事兒肯定不能推,他捂住電話向郭瑞陽道:“郭主任,晚上周省長約我見面。”
  
  郭瑞陽倒也爽快:“要不來清江大酒店,我讓廚師安排最拿手的菜!”
  
  張揚想想這樣的安排倒也不錯,現在正逢新年期間,到哪兒吃飯都是爆滿,還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吃飯放心,他馬上把郭瑞陽的意思跟周興國說了,周興國答應了下來。
  
  郭瑞陽聽說代省長周興民晚上要過來,馬上起身告辭去準備。
  
  張揚抽時間洗了個澡,他的電話已經不停響了起來,換好衣服走了出去,接到的第一個電話是薛偉童的,她從周興國的口中知道張揚回來,也要給他接風。
  
  張揚乾脆讓她一起過來,他又給伍得志打了個電話,在韓國的時候已經聯絡過伍得志和趙天才,知道他們兩人已經安然返回國內,目前兩人都在京城呢,趙天才沒在京城玩過,正在伍得志的引領下四處遊覽,聽說張揚平安抵達國內,兩人都是欣慰不已,張揚和他們約定明天一起返回平海。
  
  剛剛放下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打來電話的是章碧君。
  
  張大官人其實一直都在等著這個電話。
  
  從章碧君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異常,她很平淡的說道:“回來了?”

  張揚道:“回來了,正準備跟你聯絡呢。”
  
  章碧君道:“我在對面的北海茶社!”
  
  “我馬上過去!”
  
  張大官人可以斷定,從自己來到京城的那時起,國安已經盯上了自己,此時的章碧君想必對他的北韓之行充滿了好奇,想起章碧君在北韓精心設下的圈套,張揚一掌劈死她的心都有了,可要是把她給劈死了,章碧君背後的人物只怕永遠也無法暴露,這條線不能斬斷,麗芙現在已經前往歐洲求援,在她那邊沒有消息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章碧君望著大步走來的張揚,張揚的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複雜的讓她難以捉摸。章碧君從未想過張揚可以活著從北韓回來,當她得到張揚平安歸來的消息,內心不免有些慌亂,她甚至想過先行對張揚下手,可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張揚來到章碧君的對面坐下,抓起茶杯喝了一口。
  
  章碧君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揚歎了一口氣,他的目光充滿了悲憫之色,章碧君一直都在關注著他的眼神,可忽然意識到張揚的雙目似乎有某種魔力,牽引著她的意識走向一個漩渦,章碧君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的目光極其艱難的轉向窗外。
  
  張大官人暗叫可惜,他的確在利用迷魂大法試圖控制住章碧君的心神,卻沒有想到章碧君的意志力如此強悍,輕易就識破了他的意圖,迅速擺脫了他的控制,瞬息之間,兩人已經有過一次兇險的交鋒。
  
  張揚不敢繼續使用這樣的方法,一旦讓章碧君識破自己的居心,這件事恐怕會更加棘手,他低聲道:“難道你不知道金穀軍事基地的秘密?”
  
  雖然聽到張揚在埋怨自己,章碧君卻松了一口氣,她做出一副迷惘的樣子:“張揚,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張揚道:“好,那我告訴你,金谷軍事基地其實是北韓人研究生化武器的地方,你有沒有聽說過RFVI病毒?”
  
  章碧君搖了搖頭,如果張揚對金穀的一切避而不談,她的疑心只會更重,張揚計算到了這一點,想要迷惑章碧君,就必須給出一部分真實的情況。章碧君低聲道:“RFIV病毒,可能只是一個傳言,西方大國想要制裁北韓,總得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張揚低聲道:“我去北韓之後,先去聯絡了李銀日將軍,本想通過他救出夜鶯,可是後來聽說金谷軍事基地的負責人就是他的兒子,我打消了這個念頭,就在我準備硬闖軍事基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
  
  章碧君端起茶盞,她的表情一如古井不波,淡然道:“誰?”
  
  張揚暗罵這個老妖婆,此人的心態看來早已修煉成精,可表面上卻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厭惡,一臉悲憫道:“李銀日過去的護士李婉姬。”
  
  章碧君輕輕哦了一聲:“真是巧的很!”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大概想不到,李婉姬居然是南韓特工,是她告訴我金穀軍事基地的秘密,並帶我見到了他們的負責人,提出和我合作。”
  
  章碧君聽得很認真,她留意觀察張揚的每一個表情變化,憑著直覺判斷出,張揚應該不會說謊,如果他發現了什麼,不會將這麼秘密的事情輕易就說出來。
  
  張揚道:“我們潛入金穀軍事基地,很不巧,RFIV病毒已經研製成功,李昌普帶走了病毒,炸毀研發中心,李婉姬帶著病毒的研發者涅日科夫逃了出去。我卻被困在了研發中心的地下,我找到了麗芙……”張揚的臉上寫滿悲愴之色。
  
  章碧君關切道:“夜鶯呢?”
  
  張揚的眼圈紅了,這廝現在的表演功力的確見長,他沒有說話用力的攥住雙拳,像是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痛不欲生道:“他們在麗芙的身上種下了RFIV病毒……我……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張大官人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當著章碧君的面擠出了兩顆英雄熱淚。
  
  章碧君的眼圈也紅了,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張揚的手背,表示安慰,然後充滿傷感道:“節哀順變……在我心中也一直都將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
  
  張揚咬牙切齒道:“我饒不了他們!”
  
  章碧君整理了一下情緒,低聲道:“據我所知,李昌普已經死了。”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沒殺他,可能是我命不該絕,我找到了一條地下通道,離開了金剛山,幸好我還記得南韓方面的聯絡方式,我聯絡了他們。”
  
  章碧君道:“是他們安排你離開了北韓?”
  
  張揚點了點頭:“我後來才知道李昌普被人槍殺了,而他帶走的RFIV病毒也不知所蹤。”
  
  章碧君道:“也許是他們故布疑陣,也許落在了南韓特工的手中。”
  
  張揚痛苦的閉上了雙目:“章局,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怎樣對待自己的同志,麗芙的事情讓我對你們失望透頂!”他睜開雙目,望著章碧君道:“我本不想來見你,可想了想,凡事都需要有個交代,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要告訴你,從今以後,我和你們國安之間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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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七章 誰更高明?(下)

  章碧君望著張揚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雖然她對張揚還有懷疑,但是懷疑的成分比見面之前要削弱許多。她歉然道:“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派夜鶯去執行這次任務,這樣的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可我們身為國家安全的維護者,有些事是無法選擇的。”
  
  張揚望著章碧君道:“你有選擇!”
  
  章碧君內心一驚。
  
  張揚道:“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麗芙的下落,如果你不以此為條件來要脅我,或許我能夠早一步趕到她的身邊,或許她還有救!”
  
  “對不起!”只有章碧君自己才清楚自己的這句話到底有多少真誠的成分在內。
  
  張揚站起身搖了搖頭道:“我不希望再和你有任何聯繫!”
  
  望著張揚走遠的背影,章碧君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迷惘。透過落地窗,看到張揚步履沉重的走入了平海駐京辦。章碧君拿起電話,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我見到他了!”
  
  “怎樣?”
  
  “他的話沒有太多的漏洞。”
  
  “這小子很不簡單,小心為上!”
  
  當晚周興國陪同堂哥周興民一起來到了平海駐京辦,一起來得還有徐建基,周興國並沒有邀請薛偉童,因為這位義妹實在是太口無遮攔,平時朋友在一起說什麼都無所謂,可現在堂哥周興民在場,他已經是平海代省長,萬一薛偉童把過去什麼糗事翻出來,豈不是鬧得人前尷尬。
  
  張揚和這位平海代省長還從未見過面第一次相見當然要給人家儘量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周興國的車一到,張揚就已經在停車場等著了,當然等待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還有平海駐京辦的主任郭瑞陽也陪他一起等著。
  
  周興民一下車,郭瑞陽就笑著迎了上去:“周省長好!
  
  周興民今年四十六歲,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得多他和周興國長得並不像,身材高大,臉上的笑容很和藹不過笑容的背後是似乎有距離感,給人的感覺他並不好接近,周興民和郭瑞陽握了握手道:“郭主任什麼時候回來的?”
  
  郭瑞陽笑道:“假期一結束就回來了,這邊的工作太忙,不敢耽擱。”
  
  周興民道:“駐京辦的工作挺辛苦啊!”他的目光落在張揚的臉上,微笑著伸出手去:“張揚!”
  
  張揚微笑來到他的面前,很恭敬的把兩隻手都伸了出去他可不是獻媚,是要表現出對領導的尊重,握住周興民的手道:“周省長,給您拜個晚年!祝您新年大吉萬事如意!”
  
  周興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年拜得的確有些晚,今兒初幾了?”
  
  那邊周興國道:“初十。”
  
  張揚道:“不過十五都是年!”
  
  周興民樂呵呵點了點頭道:“說得不錯,不過別只惦記著過年,把工作都給忘了,你在京城呆不少天了吧?怎麼還不回東江?這兒有什麼讓你牽掛的事情?有些樂不思蜀了?”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禿子別笑老和尚,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沒回平海,你也沒回去啊。”嘴上卻道:“我留下來洽談招商的事情,平海離開我照轉,離開周省長可不行。”
  
  周興民笑眯眯看著張揚,心說小子能耐啊,上來就將了我一軍,你是說我也沒回去吧?周興民不回去是有理由的,他被派往平海上任是比較突然的事情,這邊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交代完成,其實他本想在年前過來,可平海那邊一直有事,他真正抵達京城是在年初四,這才待了一周,不但要忙著解決過去的一些掃尾工作,還要給一幫老前輩逐家拜年,明天就準備回去了。
  
  郭瑞陽引著他們到東江廳坐了,省駐京辦的各個包間的命名都是以地市名稱命名,東江廳是最大也是最豪華的一間。
  
  周興民坐下之後道:“我聽說天正同志也來京城了。”
  
  郭瑞陽點了點頭道:“梁書記一早就出去了,他不知道您晚上要來。”其實郭瑞陽和梁天正的私交很好,可是周興民既然沒有提起要讓梁天正晚上在場,所以郭瑞陽也沒多說話,如果他告訴梁天正,梁天正晚上肯定會在這裏等待,郭瑞陽並不瞭解周興民的脾氣,如果周興民認為自己的口風不嚴反而不好,所以他斟酌之後並沒有通知梁天正。

  周興民道:“我這次來主要是看看駐京辦,順便和小張見個面。”周興民點出了主題,郭瑞陽由此也明白,自己沒通知梁天正是對的。周興民身為省長,居然主動來這裏和張揚見面,足見周興民對張揚的重視,郭瑞陽對此並不意外,現在平海的一把手畢竟是宋懷明,周興民想要和宋懷明搭好班子,從張揚下手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雖然當天的晚宴設在東江廳,可是菜肴並不鋪張,郭瑞陽在駐京辦主任的位置上已經多年,在體察領導心思的方面他做得很好,幾乎每一個領導都討厭鋪張,太鋪張了要被批評,可是太寒酸了,也未必能夠討得領導的喜歡,所以度的把握很重要,過猶不及,周興民當天宴請的原則就是少而精。算上他在內,一共五個人,菜不要多,但求每樣菜都有特色,酒也沒有選用茅臺五糧液之類的名酒,而是用了清江特供,要說價位比起前兩者也差不到哪里去,可相對來說要低調許多。
  
  周興民很少喝酒,只是象徵性的喝了三杯,他是今天現場的最高領導,他不喝,別人自然不好勸他喝,郭瑞陽清楚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接待,而不是陪酒,所謂接待,就是迎接好,招待好,最多加上一個送好,陪好不是他的責任,再說周興民此次前來主要是奔著張揚過來,而不是他,所以郭瑞陽沒多久就找了個藉口出去。
  
  周興民當晚的話題主要圍繞著東江新城區,張揚驚奇的發現,這位新任的代省長對新城區的業務之熟,已經到了如數家珍的地步。由此可見周興民對平海的工作還是很下功夫的。當然這也和周興國有一定的關係,現在周興國和徐建基兩人都在東江新城投資,想必沒少在周興民的面前提起這些事。
  
  張揚本想當面提出自己要換個環境的想法,可一直沒有找到太好的機會,這件事還是周興民主動提起的,晚宴進行到中途的時候,周興民問道:“小張啊,我聽說,你想換個環境?”
  
  張揚看了周興國一眼,他第一感覺就是周興國說的,周興國一臉無辜道:“你別看我,這件事我可沒說。”周興民笑道:“前兩天我去文副總理那裏拜年,他提起的這件事。”
  
  張揚這才明白了,看來乾爹這次真的把自己的話放在了心上,他笑了笑道:“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不過……”
  
  周興民道:“不過什麼?有什麼顧慮只管對我說出來,大家都是自己人,只要不違反原則,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一句自己人迅速拉近了張揚和他之間的距離,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他們之間拐彎抹角的聯繫真是不少,別的不說,周興國是張揚的結拜大哥又是周興民的堂弟,單單是這層關係已經非常的親近,在中國的官場上想要從根本上杜絕人情這兩個字根本是不可能的。
  
  周興民既然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張揚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他端起酒杯敬了周興民一杯,周興民仍然是淺嘗輒止,張大官人卻是實實在在的乾了這一杯,喝完這杯酒道:“周省長,我也不瞞您,如果繼續在東江新城區工作,我感覺壓力很大。”
  
  周興民微笑道:“希望你的壓力不是因我而起。”
  
  張揚慌忙搖了搖頭。'
  
  周興民也只是玩笑罷了,他落下酒杯道:“其實這件事大家都很理解,在宋書記的眼皮底下工作,做起事情來肯定要縮手縮腳,不能放開手腳去工作,你的優勢自然也就無從發揮。”
  
  張揚發現這位新來的代省長居然很善解人意,他點了點頭道:“可能是我自己的顧慮太多。”
  
  周興民道:“咱們在平海是上下級關係,離開平海,就是朋友,就是兄弟。”周興民的這句話等於是自降身份,可是他這種放低姿態的做法贏得了張揚的不少好感。周興民今天過來根本沒有擺出省長的架子,人家是從一個兄長,一個朋友的角度來和自己探討的,張揚這個人最怕的就是敬,人家敬他一尺,他得回敬人家一丈,如果周興民表現的態度傲慢,張大官人才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呢。
  
  周興民道:“作為一個老大哥,我得說你兩句,其實做工作在哪兒都一樣,不用考慮太多,做好你的本職工作,無論別人說什麼,如果一個人,整天都要在意別人的想法,那我看他什麼也做不好,什麼都做不了。”
  
  張揚的面孔有些發熱,周興民所說的的確是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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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八章 新的使命(上)

  周興民道:“道理誰都懂,可真正做起來有難度,所以我也理解你的想法,文副總理之所以將這件事告訴我,而沒有直接去找宋書記,就是考慮到,越是自己人越不好處理這種小事。張揚,我理解你的心思,現在宋書記是咱們的一把手,平海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連帶著你也成了大家關注的物件,你以後做出了政績,大家會認為你蒙受了照顧,如果犯了錯,不排除有心人利用你的錯誤攻擊宋書記,我說的對不對?”

  張揚點了點頭,周興民不簡單,每句話都說在了他的心坎上,張揚道:“我真正顧慮的就是這種左右為難的狀況。”

  周興民微笑道:“其實這種狀況,你到哪里都會有,歸根結底還是你不想在宋書記的眼皮底下工作。”

  被周興民當面點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興民話鋒一轉:“最近北港的事情你有沒有聽說?”

  張揚道:“什麼事?”他這幾天都在朝鮮半島混呢,對平海新近發生的事情還真不清楚。

  周興民道:“北港市濱海縣發生特大火災,四十七人在火災中遇難,濱海縣委書記咎世傑在這件事上負有主要的管理責任。”周興民之所以推遲返京,就是因為濱海火災的事情。

  張揚因為剛到京城,還真沒有顧得上去關注平海新近發生的事情,想不到濱海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徐建基道:“春節期間,是全國各地的火災高發期,咱們中國向來都有燃放煙花爆竹的傳統,講究個紅紅火火。”

  周興民並沒覺著可笑,他歎了口氣道:“目前的損失已經超過了兩億,現場的情況慘不忍睹。”

  張大官人聽出周興民這番話的重點了,周興民不會平白無故的提起這件事,一場火災直接導致縣委書記下台這種事情不多見啊,張揚對咎世傑並不瞭解,其實咎世傑屬於即將到點的幹部,就算沒有這場火災,今年十月他也到點了,這場火災只是讓他的任期縮短八個月而已。

  周興民道:“北港擁有平海的第一大港,工農業生產總值卻位列平海倒數第一,近年來走勢猖獗,已經成為嚴重拖累平海北部,乃至全省經濟發展的一個環節,我和宋書記針對這件事交流過,想要徹底改變平海北部的經濟面貌,平衡南北發展就必須要對北港動大手術,而北港的改變就要從濱海開始,宋書記將這件事交給我來做,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考察幹部人選,張揚你有沒有信心來承擔這個責任?”

  張大官人眉頭緊鎖,作深沉狀,端起酒杯。自己乾了一杯,然後低聲道:“周省長,我沒聽明白,您是讓我去當北港市委書記還是濱海縣委書記?”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逗樂了,這廝是存心故意的!就他這級別,怎麼可能一步登天當上北港市委書記?

  徐建基道:“兄弟,步子不能邁的太大,邁的太大容易扯到蛋。”

  周興民兄弟倆都笑了起來,周興國道:“可不是在扯蛋嗎?”

  張揚笑道:“周省長,您和我處長了就知道,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信心。

  周興民道:“我一直覺著很多幹部的認識上有個誤區,總覺著國家賦予了你權力,你就是個當官的,要搞清楚,我們不是當官的,而是聽差的,聽誰的差?國家的差,老百姓的差,只有把心態擺正!才能做好國家的公僕。”他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冠冕堂皇的大話誰都會說,可說得再多不如實實在在的去做。今天咱們先聊到這兒,張揚啊,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我幫你完成這個心願,一半有送你人情的意思,還有一半是從工作的角度來出發,忘了告訴你,我翻看了你的履歷,單就政績這一項來說,平海的年輕幹部中你應該算的上是一枝獨秀了。”

  張揚笑道:“搞了半天我是主動往周省長的槍口上撞啊!”

  周興民道:“撞上來不要緊,我用槍頂著你,你要勇敢的往前沖,衝鋒陷陣,不是為了我,是為咱們平海的老百姓解決問題,你做不好的話,我第一個扣動扳機。”

  張揚道:“我開始打退堂鼓了。”

  周興民微笑道:“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你現在不說,我就只當你同意了,來,大家一起乾了這杯酒,明天我得返回平海了,今晚要早些休息。”

  幾個人同乾了這杯酒。

  郭瑞陽時機把握的很好,這當口兒他從外面回來了,陪著周興民乾了這杯酒,然後和張揚一起恭恭敬敬的把省長大人送走。

  周興民離開的時候,剛巧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從外面回來,他這次來京城是專門為了跟高層溝通的,文國權那裏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他今晚就是從文家回來,梁天正知道周興民也在京城,可是沒想到他今晚會來到駐京辦,梁天正心裏感到有些不悅,以他和郭瑞陽的關係,這廝竟然不通知自己,雖然在平海的這次高層變動中自己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可自己的權力也沒有被削弱,郭瑞陽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夠意思?梁天正的心裏雖然不高興,可當著周興民的面並沒有表露出來,他很熱情的和周興民握手:“周省長,我正說明天要去您家裏拜訪呢。”

  周興民淡然笑道:“明天我就返回平海咯,這次實在是太倉促,等回到平海,我來做東,向天正同志賠罪。”

  梁天正哈哈大笑:“周省長太客氣了,我不知道您要來,如果我知道您今晚過來,我是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陪您好好喝兩杯的。”說這話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向郭瑞陽看了一眼。

  郭瑞陽心中真是哭笑不得,梁天正百分百是生自己的氣了,可這種事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能回頭再向梁天正解釋了。

  周興民和梁天正寒暄了兩句就起身告辭,他對梁天正來京的目的很清楚,無非是走走關係,周興民打心底看不起這種人,有跑關係的時間,不如踏踏實實留在東江做些實事兒,周興民有一點並沒有想到,他和多數人不同,與生俱來就擁有著強大的政治背景,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在政治道路上不斷攀升,除了政治地位以外,很少有能夠吸引他的東西,而梁天正和多數的幹部一樣,他們為了政治上的一小步,往往要花費巨大的精力和腦筋,位置越高,想要獲得提升越難,政治血統成為限制他們發展的最大桎梏。

  周興民一行走後,張揚主動來到梁天正面前,招呼道:“梁書記,我給您拜年了!”

  梁天正笑道:“晚了!”這話一語雙關。

  張揚笑道:“就是拜個晚年啊!”

  梁天正笑眯眯拍了拍張揚的肩膀,親切道:“小張啊,我今晚去文副總理那裏,聊起你,他很是欣慰啊!”梁天正雖然不開心,可是畢竟文國權和宋懷明擺在那裏,他也不能給張揚太過難看。

  張揚道:“梁書記別誇我了,再誇我就翹尾巴了!”

  梁天正哈哈大笑,他向酒店大門走去。張揚和他一起來到大堂,大家各回各的房間。

  郭瑞陽跟著梁天正回到了他的房間內,梁天正也沒說郭瑞陽什麼,把外套脫了,坐在沙發上,向郭瑞陽道:“坐!晚上喝得這麼樣?”

  郭瑞陽知道他對自己有誤會,給梁天正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之所以沒遞到梁天正手裏。他是擔心梁天正心裏有氣,不給他這個面子,郭瑞陽道:“晚上我陪鐵道部的幾個朋友吃飯,周省長那邊我只是打了個招呼,他找張揚有事情單獨談,我不方便打擾。”郭瑞陽刻意強調了單獨這兩個字,意思很明白,你別怪我,人家是奔著張揚來的。

  梁天正才知道誤會了郭瑞陽,其實易地相處,如果他處在郭瑞陽的位置,這種事也不方便通知自己,梁天正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道:“駐京辦不好幹啊!”

  郭瑞陽道:“可不是嘛,做好了就是左右逢源,做不好就是兩邊受氣!”

  梁天正笑了起來:“你啊!”

  郭瑞陽把事情解釋清楚,也沒打算久留,讓梁天正好好休息,告辭離開之後,直接來到了張揚的房間。

  張揚正在房間裏打電話呢,女朋友多了,電話自然也多,國際長途、國內長途、港臺熱線,大官人忙的不亦樂乎。郭瑞陽走進來笑道:“沒耽誤你吧?”

  張揚笑著沖電話裏說了聲再見,郭瑞陽似乎聽到小孩的聲音,他沒問,就算他打破腦袋也想像不出,這廝正在給他的寶貝兒子張天賜通話呢,當然所謂通話只是聽聽電話裏面的咿咿呀呀,即便是咿咿呀呀張大官人也聽得心頭發熱,雙眼發潮,父子連心吶。其間沒少交代安語晨,要教兒子說中國話,千萬別等以後見面的時候,連聲爸爸都不會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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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八章 新的使命(下)

  張揚道:“梁書記沒說什麼吧?”他也能夠覺察到梁天正剛才的不爽。

  郭瑞陽笑道:“沒什麼!”他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還早,要不咱哥倆去喝點兒?”

  張揚道:“別在這裏了,我記得後面巷子裏的爆肚不錯。”

  郭瑞陽道:“成!”

  張揚穿上外衣,兩人一起走出了駐京辦,來到了過去他們來過的劉老德爆肚,點了幾個小菜,就坐在矮桌旁喝了起來,酒是郭瑞陽帶來的茅臺,張揚不由得想起剛才招待周興民用得是清江特供,不禁笑了起來。

  郭瑞陽看到他盯著酒瓶笑,馬上明白他為什麼會發笑,也跟著笑了起來:“老弟,你也幹過駐京辦,你應該知道這活兒不好幹,對領導招待的過於周到,他會說你鋪張浪費,要是寒酸了,他會覺著你不夠尊重,難啊!”

  張揚道:“郭主任把平海駐京辦經營的有聲有色,現在平海官場內真正的三朝元老可不多了,您算一個。”

  郭瑞陽道:“三朝元老是真的,止步不前也是真的。”

  張揚笑道:“官場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郭主任多年屹立不倒,事實上已經成為宦海航標,是我等學習的楷模。”

  郭瑞陽哈哈大笑:“張老弟,你把官場上的壞毛病都學壞了!”

  張揚道:“我就發現了,每當我說真話的時候總是沒人肯相信。”

  郭瑞陽端起酒杯和張揚幹了一杯道:“年輕才是資本,我們這一批已經是老人了,在政治上再想有什麼建樹很難。”郭瑞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內心中充滿了失落,誰都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候,誰都有過雄心壯志,郭瑞陽當然也不例外,可是在現實的磨礪面前,他的激情和雄心已經隨著棱角慢慢磨平,郭瑞陽不知道是駐京辦改變了自己,還是自己改變了駐京辦,總而言之,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和駐京辦已經密不可分了。

  張揚道:“我最近可能要挪地方了。”

  郭瑞陽內心微微一怔,但是也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以張揚的背景和條件,時不時的挪挪地方是好事兒,有道是樹挪死,人挪活,真要是像他這樣多年如一日的紮在同一個地方,才不正常的,郭瑞陽道:“周省長今天來就跟你談這件事兒?”

  張揚道:“他跟我說北港市發生了一場火災,因為這件事濱海縣縣委書記昝世傑出來承擔了責任。”

  郭瑞陽聽明白了,昝世傑的位置空了出來,周興民是要讓張揚去填補,郭瑞陽打心底感歎,到底是朝裏有人好做官,張揚年紀輕輕已經當上一方大員了,雖然縣委書記遠稱不上什麼大員,可郭瑞陽認為以張揚的年齡,能夠爬到這個位子已經是相當的理想了。郭瑞陽道:“北港大火的事情我聽說了,這次死了不少人,驚動了國務院,昝世傑出來承擔責任是必然的。”

  張揚道:“我對那邊的情況不瞭解。”

  郭瑞陽道:“北港是整個平海最落後的地方,雖然擁有著平海的最大海港,卻成為平海經濟發展的累贅,這和他們薄弱的經濟基礎有關,也和他們市領導班子的執政水準有關。”

  張揚道:“北港市領導我知道的只有一個曹向東,他後來調到了江城擔任常務副市長。”

  郭瑞陽道:“北港市委書記項誠,他也是三朝元老,顧書記在任的時候,他就擔任北港市委書記,現在已經是連任第二屆了。”

  張揚道:“這個人怎麼樣?”

  郭瑞陽笑道:“我和他也不熟,不過我知道,他的後臺是薛家。”

  張揚道:“薛家?”

  郭瑞陽道:“一個人能夠在一個位置上呆這麼多年,可能性有很多種,至於背後的真正原因,還是留著你自己去揣摩。”郭瑞陽端起酒杯道:“無論怎樣,我都要恭喜你,老弟,當一把手的感覺絕對不同,你走出這一步是好事。”

  張揚笑道:“我也希望是好事,其實離開東江是我主動提出來的。”

  郭瑞陽笑道:“宋書記讓你感覺到壓力了,在岳父眼皮底下工作,總是不太自由,去濱海不錯,山高皇帝遠,自在一些。”

  張揚呵呵笑道:“你總是說濱海不錯,搞得我對這件事也有些期待了,現在的濱海情況可不怎麼樣。”

  郭瑞陽道:“基礎越差,底子越薄,越容易取得成績,老弟,我看好你哦!”

  張揚正想說兩句謙虛的話,忽然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雖然是驚鴻一瞥,張大官人卻一眼就認出那是他在國安曾經的上司趙軍。

  趙軍顯然沒有看到張揚,他走得很匆忙,上了一輛黑色的公爵。

  張揚向郭瑞陽道:“郭主任,我有點事,先走一步。”顧不上向郭瑞陽解釋,已經攔下了一旁的計程車鑽了進去。

  郭瑞陽沒想到這廝說走就走,他唯有苦笑。

  張揚上了計程車之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給那名司機道:“跟著前面的那輛公爵。”

  計程車司機看到張揚出手這麼闊綽,當然不會說半個不字。

  張揚提醒他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讓前方的汽車發現。

  那計程車司機很小心的問道:“哥們,你是公安吧?”

  張揚點了點頭道:“行啊,眼真毒,被你看出來了!”

  那司機得意道:“我幹什麼的?什麼人沒拉過?工人、農民、幹部、群眾、嫖客、小姐、公安、罪犯我全都見過,只要看看你的眼神我就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張揚笑道:“你從我眼神裏能看出什麼來?”

  “正義!”

  張大官人聽到這話,不由自主挺直了胸膛。

  那司機道:“哥們,我絕不會走眼,像你這種相貌堂堂,正義凜然的樣子,絕不會是壞人。”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一聲,卻見前方的公爵車停在了京東一號,趙軍從車上下來,並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那裏點燃了一支煙,抽煙的時候,目光警惕的向周圍看著。像是再看有沒有人跟蹤自己,又像是在等什麼人。

  張揚坐在車內,靜靜望著他。

  趙軍曾經是他的上司,也是邢朝暉最為信任的下屬之一,自從邢朝暉被控制之後,張揚就失去了他的消息,他相信趙軍的出現絕不是偶然。現在的張揚已經無法信任國安內部的任何人,如果章碧君真的是潛藏在國安的內奸,那麼國安的內部一定有許多她的同謀。

  趙軍把抽剩半截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碾滅了煙蒂,然後他快步走入了京東一號。

  張揚推開車門跟了過去,他不敢跟得太近,趙軍這種專門經過訓練的特工,都有著豐富的反跟蹤經驗,進入京東一號的大堂,裏面的燈光有些暗淡,正中舞臺上一名歌手正在演唱著校園民謠,張揚看到趙軍坐在吧台旁邊,張揚沒有走過去,找到一個昏暗的角落坐下,他叫了一瓶黑方,雙目專注的看著趙軍的舉動。

  趙軍坐在那裏一邊喝酒一邊聽歌,足足過了十多分鐘,仍然不見有任何人走近他的身邊,連張大官人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失誤,趙軍今天過來根本就是為了喝酒散心?

  就在張揚考慮自己是不是裝成偶遇過去和他打聲招呼的時候,他看到一個身姿窈窕的黑衣女郎走向吧台,那女郎就坐在趙軍的身邊。

  張揚的眼力超強,雖然現場燈光昏暗,還隔著這麼多人,他仍然在第一時間內就判斷出這名黑衣女郎是桑貝貝。張大官人的內心頓時激動起來,早在章碧君讓他前往查晉北家中縱火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桑貝貝十有八九是章碧君布在查家的重要棋子,當天火災發生之時,桑貝貝利用定時炸彈炸毀了地下通道,險些把他給坑害了,火災之後,桑貝貝就離奇失蹤,他曾經問過章碧君關於桑貝貝的下落,可是章碧君卻諱莫如深,對此絕口不提。張揚可以斷定,桑貝貝一定從查晉北的手中得到了什麼。

  如果桑貝貝也是國安特工,那麼她和趙軍認識並不稀奇,他們兩人選擇在這裏見面究竟是為了什麼?

  張揚遠遠眺望著他們兩個。

  趙軍和桑貝貝並沒有說話,趙軍端起酒杯將杯中酒飲盡,然後起身離開,張揚慌忙低下頭去,看到趙軍已經離開了京東一號。

  桑貝貝仍然在吧台停留,大概等了十分鐘之後,她也付了帳離開。

  張揚等到桑貝貝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也起身跟了出去。

  桑貝貝出門之後,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張揚也伸手攔車,想不到居然還是剛才那個司機,那司機咧著嘴笑道:“我就知道你還得用車,所以一直在這兒等著你。”

  張揚笑道:“你是生意不好吧?”他指了指前面的計程車,示意司機跟上去。

  司機搖了搖頭道:“我打小就想當警察,今天你幫我實現了願望。”看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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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九章 高樓驚魂(上)

  有了剛才跟蹤的經驗,現在這位計程車司機明顯老道了很多,張揚發現計程車作為跟蹤工具還真是不錯,這種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的交通工具很少會遭到別人的懷疑。

  桑貝貝乘坐的那輛計程車來到錦都匯大酒店,她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給過車費之後,在門前站立了一會兒。

  張揚又抽出一張鈔票遞給計程車司機,那司機低聲道:“那女的身材真好,哥們,我看你又有點不像公安。”

  “那我像什麼?”

  司機咽了口唾沫道:“你是抓奸的吧?”

  張大官人真是佩服這廝的想像力,點了點頭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哥們趕緊走人,回頭萬一打起來小心別讓血崩到你身上。”

  桑貝貝已經走入錦都匯大酒店的旋轉門。

  張揚隨後跟了進去,他走入大堂的時候,桑貝貝已經進入了電梯。

  張揚來到電梯前,酒店的管理並不算非常的嚴格,並沒有人過問,張揚看到桑貝貝乘坐的電梯在十八樓停下,他坐上了另外一部電梯,來到十八樓,走出電梯,走廊上空無一人。

  剛剛走出兩步,就聽到兩聲輕微的聲音,張揚馬上就聽出這是子彈通過消聲器的聲音,沒過多久,1826的房間就打開了,桑貝貝若無其事的從房間內走出,向電梯的方向走來,張揚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桑貝貝看到張揚,一雙美眸充滿了詫異,幾乎在第一時間她就舉起了手槍,子彈射出的同時,張揚閃電般側過身去,子彈貼著他的面頰飛了出去,腮邊的空氣都被高速行進的子彈摩擦發熱,子彈射中身後的牆壁,無數灰塵迸射出來,一時間煙塵四起。

  桑貝貝抓住這一時機,她全速向安全出口逃去。

  張揚心中大怒,這女人真夠毒的,出手就想致他於死命,今天一定要把她抓住不可。

  錦都匯大酒店共有二十一層,桑貝貝事先已經考察好了地形,她向頂樓沖去的時候,發現張揚仍然在身後緊追不捨,桑貝貝逃跑的途中又連開了幾槍,可惜子彈都沒有命中張揚。

  她逃到了頂樓天臺之上,張揚隨後就追了上來。

  桑貝貝舉槍又射出了兩發子彈,全都被張揚成功避過,當她再想開槍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沒有子彈。

  桑貝貝爬上天臺的邊緣,厲聲道:“你再敢過來,我就從上面跳下去!”

  張揚淡然笑道:“有種你就跳啊?反正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在年三十的晚上,你不是已經被燒死在查晉北的別墅裏了嗎?你以為我會在乎你的性命?”

  桑貝貝道:“你究竟是誰?”

  張揚緩步向前道:“這話正是我想問你的?你究竟是誰?你和國安有什麼關係?你從查晉北那裏偷到了什麼?”

  桑貝貝咬了咬嘴唇道:“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張揚!我給你一個忠告,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對你就越好,沒有人會嫌自己的命長!”

  “威脅我?當初你的定時炸彈沒有把我炸死,今天的子彈也沒把我射死,咱們到底誰的命更長還恨難說。”張揚又向前走了一步。

  桑貝貝厲聲道:“不要過來!”

  張揚仍然向前走著,他並不相信桑貝貝有跳下去的勇氣。

  桑貝貝忽然揚起手將已經射光子彈的手槍向張揚砸去,幾乎在同時,她倒著墜落下去。

  張大官人壓根沒想到她居然敢真的跳下去,此時想抓住她已經來不及了,他全速奔到桑貝貝的墜落地點,卻見桑貝貝已經墜落到中途,她的雙手中握著一把繩槍,瞄準了大樓的外牆射去,繩槍的錨端深深射入牆壁內,繩槍內的鋼索緩衝了近二十米的距離,桑貝貝的身體停在半空中,隨著夜風搖擺。

  張大官人這才知道她的狡猾,卻見桑貝貝用腳蹬在外牆上,利用這樣的動作讓她的身體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張揚也從樓頂爬了下去,沒錯是爬了下去,這廝的壁虎遊牆術可不是白練的,桑貝貝擺動自己軀體的時候,看到上面,這廝以驚人的速度貼著牆壁爬了下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麼可能?蜘蛛俠什麼時候變成了中國人?可現實擺在眼前,張揚如同一隻壁虎一樣緊貼著外牆向下高速爬行下來,幾乎一眨眼的功夫距離她已經不到五米的距離了。

  桑貝貝心中震駭到了極點,這廝莫不是外星人嗎?她借著身體擺動的幅度,雙腳對準了六樓的視窗,全力撞擊了過去,落地窗被她撞得四分五裂,桑貝貝的身上帶著玻璃碎屑翻滾到了房間內。

  微弱的床頭燈光下,一對男女驚慌失措的坐起,兩人的上半身都赤裸著,根本搞不清狀況,怎麼突然會有人破窗而入?

  桑貝貝從地上剛剛爬起,就看到張揚的身影出現在破損的視窗前,她抓住前方的椅子,全力向張揚砸了過去,張大官人一拳就將這張椅子砸得四分五裂,然後一個餓虎撲食向桑貝貝撲了上去,桑貝貝跳上大床,在那對男女的驚呼聲中,借著床墊的彈力飛起,在半空中一腳蹬向張揚的面門。

  張揚抓住她的足踝在空中一個反扭,將桑貝貝摔到撞上,壓在那女人的身上,那女人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張大官人就撲了上去,從身後扭住桑貝貝的手臂,將她壓在身下,又多了一個人壓在身上,最慘的還是最下面的那個女人,她慘叫道:“壓死我了……”

  和她同床的那名男子這會兒清醒過來,抓起床頭的花瓶想向張揚砸過去,沒等他舉起花瓶,張揚一拳就砸在他的臉上,將這廝砸得暈倒過去。要說這對情侶也夠倒楣的,做這種事情也能遇到風險。

  張揚制住了桑貝貝的穴道,把她從床上抓起來,桑貝貝一雙鳳目充滿怨恨的盯住張揚,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張揚把桑貝貝抱起走到那破損的窗口前,低聲道:“你不是喜歡跳樓嗎?我就滿足你的心願。”說完這句話,他抱著桑貝貝從六樓跳了下去。

  桑貝貝雖然不能說話,可是一張俏臉也嚇得慘白。

  一輛足有兩層樓高的集裝箱大貨車從樓下駛過,張揚穩穩地落在集裝箱的上方,此時有酒店的保安沖入了剛才的房間內,他們從破損的視窗向外望去,只看到那輛大貨車帶著那對男女漸行漸遠。

  張揚解開了桑貝貝的穴道,將她放在集裝箱上,桑貝貝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恐懼:“你究竟想幹什麼?”

  張揚沒說話,現在她的身上四處搜索,找出了一柄軍刀,還有一些工具,其中有一個證件本,打開之後找到桑貝貝的身份證,發現上面寫著趙雪寧,張揚不禁笑道:“趙雪寧?究竟哪個才是你的真名?”

  桑貝貝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平靜看著張揚道:“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張揚道:“我清楚得很,你是不是很想威脅我?那沒用,現在你的性命捏在我的手裏,你信不信,只要我想幹掉你,我有數不清的方法。”

  桑貝貝咬了咬嘴唇:“你想知道什麼?”

  張揚笑道:“我喜歡你這種合作的態度,現在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桑貝貝道:“你已經猜到了。”

  張揚道:“國安?”

  桑貝貝沒說話,目光卻已經默許了張揚的猜測。

  張揚道:“你是十局的?章碧君的手下?”

  桑貝貝沒有直接回答張揚的問題,低聲道:“幾點了?”

  張揚愣了一下,不明白時間對她的意義。不過他還是看了看時間:“晚上十一點五十,什麼事?”

  桑貝貝道:“十二點鐘我有個電話,如果你想我回答你的問題,必須讓我先打完這個電話。”

  張揚道:“沒問題,我有手機。”

  桑貝貝道:“你應該知道手機不安全。”

  張揚點了點頭,他抱起了桑貝貝,桑貝貝的身體很軟,抱在懷中很享受很舒服,張揚抱著她從車上跳了下去,臨近午夜,街道上冷冷清清,並沒有人留意到他們的舉動,張揚來到了電話亭內,將桑貝貝放下,解開了她的穴道,因為擔心桑貝貝再搞什麼花樣,張揚對她還是留了一手,所以桑貝貝仍然感覺到身體酸軟無力。

  桑貝貝並沒有馬上打電話,距離十二點還有五分鐘。

  張揚道:“你是章碧君的手下?”

  桑貝貝點了點頭:“我從十八歲進入國安,已經六年了!”

  張揚道:“咱倆同齡啊!”說完又意識到自己和女孩子套近乎的毛病又犯了,眼前這位可是一有機會就想把自己置於死地的狠角色,對她可不能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張揚道:“你今晚和趙軍見面目的是什麼?”

  桑貝貝聽到他提起趙軍的名字,目光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現在她知道張揚跟蹤自己已經很久了,連她和趙軍見面的過程也看得清清楚楚,桑貝貝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什麼趙軍!”

  時間已經指向十二點整,桑貝貝拿起了電話,她迅速撥通了電話號碼。

  張揚小心記下了她撥出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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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九章 高樓驚魂(下)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接通了,桑貝貝輕聲道:“一切順利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很好……”忽然他沖著電話大吼了起來:“快走,趕快離開……”兩聲輕微的槍響傳來,聽筒中傳來雜亂而紛亂的聲音,最後只剩下男子粗重的喘息聲:“走……”

  桑貝貝的眼圈紅了,她聲嘶力竭的尖囘叫道:“哥……哥……”淚水奪眶而出。

  張揚心中的震駭實在難以名狀,聽筒中的聲音他幾乎全部聽到,那聲音像極了趙軍,難道趙軍是桑貝貝的大哥,這件事究竟怎麼回事?

  桑貝貝握著聽筒一遍一遍的喊著哥哥,身體卻宛如被抽去了脊樑,軟癱著坐倒在了地上。

  一種對危險敏銳覺察讓張揚緊張了起來,他從地上拉起了桑貝貝,不由分說的將她拖出了公話亭,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將她塞到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計程車駛出一段距離之後,張揚回頭望去,卻見三輛黑色的轎車將公話亭包圍,車上下來了七八名黑衣人。

  張揚看了看身邊的桑貝貝,她的面孔蒼白,極度的悲傷寫滿了她的俏臉,因為被張揚制住了穴道,所以她發不出任何的聲息,淚水不停的向外湧出,張揚相信這絕不是作偽,一定是桑貝貝此時真實情緒的表露,他展開臂膀,摟住桑貝貝癱軟的身軀,發現桑貝貝的身體因為極度地痛苦而不斷顫慄著。

  根據剛才發生的狀況,張揚可以推測出,趙軍和桑貝貝十有八九是兄妹關係,否則桑貝貝不會表現出如此的關切和悲傷,現在的趙軍很可能遭到了不測,桑貝貝和趙軍約好了在十二點打這個電話,是為了確認趙軍是否平安,趙軍接電話的時候,應該已經被他人控制住,對方在確定了桑貝貝的位置之後殺死了趙軍,然後第一時間來到了他們所在的公話亭,如果不是自己拖著桑貝貝及時離開,可能就要和那幫人打個照面。

  為了謹慎起見,張揚在中途又更換了兩輛計程車,這才帶著桑貝貝回到了香山別院。

  打開別院的大門,居然看到房間內亮起了燈光,張揚馬上猜到應該是陳雪返回了京城。

  果不其然,沒過太久的時間,就看到陳雪拿著手燈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陳雪身穿綠色的羽絨大衣,剛剪了短髮,可俏臉上的表情仍然是過去那幅冷冷清清的樣子,看到張揚抱著一個女孩兒回來,一雙如同寒泉的美眸在張揚的臉上掃了一下,連聲招呼都沒打,轉身又回房去了。

  張大官人這個尷尬啊,陳雪十有八九是誤會了,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偷香竊玉的登徒子,大半夜的帶女人回到這裏鬼混。張大官人對陳雪的性格極為瞭解,陳雪是能把任何事都收在心裏的女孩子,所以他也沒追上去向她解釋,抱著桑貝貝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門掩上,桑貝貝哭得如同梨花帶雨,當真是我見猶憐。

  張揚這廝有個毛病,就是見不得女孩子哭,看到桑貝貝哭成這個樣子,心已經軟了一大半,把她過去用炸彈炸自己,用槍射自己的事兒全都給忘了,解開桑貝貝的穴道之前,他低聲道:“我現在就解開你的穴道,你冷靜下,千萬不要大聲哭。”

  桑貝貝含淚點了點頭。

  張揚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桑貝貝感覺身體一松,頓時恢復了自由,她掩住嘴唇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

  張揚歎了口氣道:“都說不哭了,你這麼一哭,別人還不知我怎麼著你呢!”他這麼一說,桑貝貝哭得越發大聲。張揚知道自己勸也沒用,只能由著她繼續哭下去。

  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張大官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沒想到把陳雪給惹火了,他應了一聲道:“就好,馬上就好……”說完又覺著自己的這句話回的奇怪,什麼叫馬上就好?自己和桑貝貝沒幹什麼啊!

  桑貝貝總算止住了哭聲,她紅著眼圈看著張揚。

  張大官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發現桑貝貝看自己的目光並沒有多少感激的成分在內,反而充滿了怨恨和質疑,張揚乾咳了一聲道:“那啥……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桑貝貝道:“既然已經落在你的手裏,我無話好說。”她仰起脖子,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張揚歎了口氣道:“你和趙軍究竟是什麼關係?”

  說起這件事桑貝貝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張揚道:“其實從查晉北那件事開始,我就已經猜到你是國安特工,你武功不弱,還……”張大官人本想說還是處女,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這種時候好像說這種話不合時宜,張揚道:“我就納悶了,你去王府會館那種地方潛伏,究竟目的何在?”

  桑貝貝只是默默流淚。

  張揚道:“我曾經在國安混過一段時間,趙軍是我的頂頭上司,後來因為老邢出了事情,我們才中斷了聯絡,今晚我偶然在京東一號看到他,本想過去打招呼,卻沒想到你會出現在他身邊。”

  桑貝貝怒視張揚道:“所以你就跟蹤我?”

  張揚道:“你不是已經被大火燒死了嗎?我看到你死而復生當然感到奇怪,可沒想到跟蹤到你那裏,你直接拔槍就射我?”說到這裏張揚忽然想起他走出電梯的時候聽到的那兩聲槍響:“是不是有人埋伏在你的房間內?你得罪了什麼人?”

  桑貝貝道:“張揚,你記不記得當天前往查晉北麗宮別墅的目的?”

  張揚道:“你先要告訴我,你和章碧君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桑貝貝道:“我隸屬于國安十局,章碧君是我的上司。”

  一切果然不出張揚的所料,張揚低聲道:“趙軍呢?”

  桑貝貝道:“他是我的哥哥,我們從小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後來有人收養了我們,培養我們上學,接受高等教育,後來加入國安。”

  桑貝貝道:“我哥哥可能遇難了。”

  張揚低聲道:“火災之後,你一直選擇失蹤,你從查晉北的麗宮別墅中得到了什麼?”

  桑貝貝道:“一些資料,關於查晉北和鑽石王朝內幕交易的資料,還有一些關係到查晉北的個人隱私。”

  張揚道:“今晚對付你的人究竟是不是國安?”

  桑貝貝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國安四局邢朝暉被調查之後,我哥對此非常不解,他一直都在偷偷調查這件事,他……”桑貝貝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

  張揚低聲道:“是不是他懷疑了章碧君,所以想通過你調查章碧君的資料?”

  桑貝貝抿了抿嘴唇,緩緩點了點頭。

  張揚道:“你今晚交給他的是什麼?”

  桑貝貝道:“部分關於查晉北的資料。”

  “裏面記錄的什麼?”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哥說過,他今晚就前往香港,我沒想到他會落在別人的手中。”

  張揚道:“雖然電話中聽到了槍聲,可是未必他遭遇了不測,如果那幫人想要脅你的話,就不會輕易殺死你哥哥,所以你現在傷心可能有點太早。”

  桑貝貝含淚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張揚道:“既然章碧君是你的上司,為什麼你不去找她尋求幫助?”

  桑貝貝的表情顯得非常痛苦,過了一會兒方才鼓足勇氣道:“你追擊我之前,有兩人潛藏在我的房間內,被我發現後射殺了,他們過去和我都是一個部門的成員。”

  張揚低聲道:“章碧君想殺你?”他的腦子裏在迅速梳理著整件事的頭緒。

  桑貝貝點了點頭:“今晚的事情之後,我本打算離開這裏,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們來的會這麼快。”她隨即又咬了咬嘴唇道:“我一定要找到她問個清楚。”

  張揚道:“你現在找她肯定會死路一條。”

  桑貝貝痛苦的抓住頭髮,低聲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你究竟從查晉北那裏得到了什麼?”

  桑貝貝抬起頭看著張揚。

  張揚盯住她的眼睛道:“桑貝貝,目前能夠幫助你的只有我,你相信我,我如果要殺你早就對你下手了,根本不會冒著風險把你帶到這裏來。”他所說的是實話,以他的本領殺死桑貝貝實在是太容易了。

  桑貝貝的內心劇烈掙扎著,終於她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光碟:“裏面有一些資料,關於查晉北的。”

  張揚接過光碟,心中有些納悶,剛才自己在她的身上搜查了一遍,居然沒有發現她把光盤藏在哪里,看來國安的這幫特工都不是吃素的。

  桑貝貝道:“我走了!”

  張揚搖了搖頭,忽然伸出手去,點中了桑貝貝的穴道,桑貝貝一聲不吭的躺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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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天註定(上)

  把桑貝貝放倒之後,張大官人來到陳雪的房間前,發現房間已經熄燈了,張揚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房門。第一次無人應聲,第二次還是無人應聲,張大官人鍥而不捨的敲響了第三次,這世上凡事最怕認真二字,陳雪拉開房門,俏臉籠上一層嚴霜冷冷看著張揚道:“你自己不睡,也想折騰的別人都不睡,是不是有毛病?”
  
  張大官人咧著嘴道:“長夜漫漫,空虛寂寞……”
  
  蓬!地一聲,陳雪將他再度拒之門外,張大官人已經到了唇邊的半句話被硬生生給拒了回去,這廝歎了口氣,揚起手準備敲門,想不到陳雪卻主動拉開了房門,一雙清冷的眸子望著他道:“就知道你會再敲,要說這臉皮的厚度,還真沒有人能夠趕得上你。”
  
  張揚嘿嘿笑道:“知我者,陳雪也!”
  
  陳雪道:“你事情辦完了?”話說完,自己也覺著這句話說得彆扭,俏臉不覺有些發熱。
  
  張大官人道:“辦完了!”回答之後,他也怎麼想怎麼彆扭,自己啥事兒也沒辦,無非就是把桑貝貝給放倒了,張大官人乾咳了一聲,表情多少有些尷尬。
  
  在陳雪眼裏,他是心虛,做賊心虛。陳雪道:“你還不去睡,很晚了!”
  
  張揚道:“睡不著,有事兒想跟你聊。”
  
  陳雪點了點頭,輕聲道:“書房說吧!”
  
  兩人來到書房,陳雪居然主動給張揚倒了杯茶,張大官人倒是真的有些口渴了,接過茶杯,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陳雪靜靜看著他:“很累啊?”
  
  張大官人一口水差點沒嗆著,連續咳嗽了幾聲方才緩過氣來:“我怎麼聽你今兒說話陰陽怪氣的?”
  
  “有嗎?”
  
  張揚笑道:“有!你是不是很在乎我帶人來這裏過夜啊?”
  
  陳雪俏臉一熱,她意識到今晚自己的表現的確失去了常態,她的心境很少被外界的事情擾亂,陳雪道:“天池先生將這座宅院送給你可不是讓你胡來的。”
  
  張揚道:“我沒胡來,那丫頭叫桑貝貝,今晚想殺我來著,我點了她的穴道打包過來了,就是想教訓她一下,別的事兒都沒幹!”
  
  陳雪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張揚,臉上呈現出些許羞赧的表情,她輕聲道:“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殺你?”
  
  張揚歎了口氣道:“說來話長!”他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從頭到尾告訴了陳雪,在陳雪面前他並沒有刻意隱瞞什麼,甚至將文玲在漢城出現,搶走飲血劍的事情都詳細說了。
  
  陳雪聽到這裏的時候,表情變得極其凝重,她低聲道:“那柄飲血劍是金戊當年的佩劍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根據金鬥羅所說,應該是從金戊傳下來的,文玲之前又認為我知道什麼逆轉乾坤的秘密,難道真正的秘密就藏在飲血劍中?”
  
  陳雪道:“逆轉乾坤中最大的秘密就是生死印,修煉生死印必須要純陰之身,方能事半功倍,可其中也提過一件事,據說適當的環境下可以突破生死印修煉的屏障,可惜在我們掌握的拓片中並沒有詳細說明。”
  
  張揚道:“憑她現在的武功勝不了我,我只是擔心,她會找上你。”
  
  陳雪淡然笑道:“生死根本沒有什麼區別,無非是以不同的狀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罷了。”
  
  張揚道:“好死不如賴活著,讓你選擇,你是想這麼漂漂亮亮的活著還是成為一具白森森的骷髏呢?”
  
  陳雪道:“我和你探討不出結果,你還沒有說桑貝貝的事情。”
  
  張揚這才繼續說下去,他把整件事說完,陳雪道:“照你說說,桑貝貝很可能掌握了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會為她帶來殺身之禍?”
  
  張揚道:“我現在遇到的最大難題是,怎麼處置她,我有辦法讓她的記憶消失,但是我總覺著她好像還有事情瞞著我,這丫頭不簡單,她的話不可不信,又不能全信。”
  
  陳雪道:“如果事情果然如你所說的有那麼多的陰謀,桑貝貝留在京城越久,危險也就越大。”
  
  張揚道:“我得想個法子送她離開京城。”
  
  陳雪道:“我看你還是和她好好談談。”
  
  桑貝貝蘇醒之後,發現仍然還是夜裏,張揚笑眯眯坐在她的身邊,桑貝貝首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完整,確信自己沒有受到侵犯,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張大官人看到她如釋重負的表情心中不覺有些鬱悶,真把自己當成色狼給防了,他雖然好色,可還沒到這種地步。張揚道:“你摸摸你左側胸口第二肋間,用力摁下去。”桑貝貝找到張揚所說的地方,用力摁下去,只覺著尾椎處針紮般疼痛,她駭然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張揚道:“我在你的身體內放置了一根跗骨針,此針細如牛毛,進入你體內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緩緩移動,每半年,你就要找我治療一次,如果放棄治療,一年之後,跗骨針就會從脊椎進入你的大腦,結果不用我說了吧?”
  
  桑貝貝望著張揚歎了口氣道:“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對我用這樣的手段未免有些多餘了。”
  
  張揚道:“江湖險惡,我不得不留點後手。”
  
  桑貝貝道:“你不相信我?你懷疑我是章碧君派來的一顆棋子?”
  
  張揚道:“你和章碧君,我寧願相信你,趙軍是個好人,如果你是他的妹妹,我想本性應該不會太壞。”到現在為止,張大官人對桑貝貝的話也沒有全信。
  
  聽到張揚提起趙軍的名字,桑貝貝的眼圈又紅了。
  
  張揚道:“其實這件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事實證明你真心和我合作,我自然不會害你,這根跗骨針也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傷害。”
  
  桑貝貝道:“你想我怎樣做?”
  
  張揚道:“我想你暫時不要去找章碧君,根據我的推斷,章碧君的背後還有大魚,我不想你打草驚蛇。”
  
  桑貝貝道:“我現在如果去找她,只有死路一條,你放心,我沒那麼傻!”
  
  張揚道:“有什麼打算?”
  
  桑貝貝道:“我會暫時離開,避過風頭。”
  
  在張揚看來這不失為一個聰明的做法,他提醒桑貝貝道:“如果對付你們兄妹的事情真的是章碧君在策劃,那麼你想從京城走出去沒有那麼容易。”
  
  桑貝貝道:“我有辦法!”
  
  張揚道:“要不你跟我前往平海,到了平海我再安排你出境?”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不麻煩你了!”她看了看時間才是凌晨兩點鐘,小聲道:“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張大官人這一夜並沒有休息好,心裏翻來覆去想著昨晚的事情,桑貝貝給他的那張光碟究竟有怎樣的秘密?章碧君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人?黎明剛剛到來,張揚就推門走了出去,看到陳雪已經起來,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運動衣,正在院子裏緩緩踱步,張揚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發現陳雪散步的節奏非常的奇怪,每一步看似相同,可仔細一看卻完全不同,陳雪的呼吸節奏緩慢悠長,她的呼吸和步幅的節奏似乎存在著某種呼應。
  
  張揚知道陳雪看似隨心所欲的漫步,其實是在修煉內功,所以沒有打擾她,看到陳雪的腳步越走越輕,走過一片殘雪的時候,雪地之上竟然沒有留下一丁點兒足跡,張揚的唇角露出會心的笑容,這段時間不見,陳雪不但內傷完全痊癒,而且功力更進一層。
  
  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咳嗽聲,張揚回過身去,卻見從房間內走出了一位頭髮花白的灰衣老太太,張大官人如同墜入雲裏霧裏,他打破腦袋也想像不到山莊內什麼時候來得老太太,不用問,這位老太太肯定是桑貝貝無疑,可從她的外貌舉止根本找不到和桑貝貝的一點相同之處。
  
  張揚上下打量著這位老太太,最終還是從眼睛上看出了破綻,這樣年齡的老人,不可能擁有這麼明澈的雙眼,那種飽經歲月的滄桑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描摹出來的。
  
  老太太一開口,頓時露出了破綻,聲音嬌柔婉轉根本就是一個妙齡少女:“看什麼看?沒見過?”
  
  張大官人笑道:“沒見過這麼年輕的老太太!”
  
  桑貝貝拿出一顆藥片含在嘴裏,不多時她的聲音就變得沙啞,她低聲道:“小夥子,我走了!”
  
  張揚並沒有阻攔她,以桑貝貝現在的模樣,能認出她才怪,想不到桑貝貝居然擅長易容,想來她昨晚大意了,不然怎麼會被自己跟蹤?
  
  桑貝貝走到門前,聽到張揚在身後道:“一路保重,等脫離了危險別忘了給我電話。”
  
  桑貝貝停下腳步,她轉身向張揚看了看道:“有些事,你還是別參與的好!”說完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向陳雪看上一眼。陳雪也沒有理會她,仿佛眼前根本沒有見到過這個人,桑貝貝從來沒有在香山別院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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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天註定(下)

  張揚在上午十點鐘的時候離開了香山別院,他先乘車去文國權家裏,一來是向乾爹乾媽辭行,二來是想看看文玲究竟有沒有回來。
  
  家裏只有羅慧寧一個人在,文浩南已經前往東江公安局報到了,文玲去了韓國旅遊,至今未歸。
  
  張揚並沒有提起自己在漢城和文玲相遇的事情,陪著乾媽羅慧寧聊了會家常,還是羅慧寧主動提起了他工作上的事情:“張揚,我聽說你的去向已經定下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也聽說了,不過組織部還沒找我談。”
  
  羅慧寧道:“濱海縣縣委書記,這一步跨得不小啊!”
  
  張揚笑道:“七品縣令,還是處級,從省城混到縣裏了,按照古代的說法這叫貶諦。”
  
  羅慧寧笑道:“一口總不能吃成一個大胖子,反正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張揚跟著點了點頭:“幫我謝謝乾爸!”
  
  羅慧寧道:“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不過浩南去了東江,你這邊反而要從東江走了,我本來還想你們兄弟倆相互照應呢。”
  
  張揚道:“浩南哥不用我照應,倒是以後我得靠他照應。”
  
  羅慧寧道:“等春暖花開,我去平海看看你們!”
  
  張揚笑道:“好啊,我請你去吃海鮮大餐!”
  
  羅慧寧嗔怪道:“你呀,不要整天想著吃喝,趁著年輕多做點事,這次濱海的任期對你很重要,如果表現的出色,以後你的仕途就會一帆風順。”
  
  張揚連連點頭,裝出虛心受教的樣子,其實他的出發點並不是為了以後升官做鋪墊,而是感覺到在岳父大人的眼皮底下工作實在是太彆扭了。雖然前往濱海還是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總好過在東江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傳到他的耳朵裏去。
  
  說話的時候薛偉童和查薇先後打電話過來,這邊掛上電話沒多久,邱鳳仙也打電話過來,幾個電話明顯打斷了母子兩人的對話,等張揚這邊消停下來,羅慧寧歎了口氣道:“張揚,有句話我還得對你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乾媽,您說!”
  
  “你和嫣然已經確定了關係,心也該收一收了,我知道,你年輕,外面的誘惑太多,漂亮女孩子也實在太多,可是一把鑰匙只能開一把鎖,你總不能把全世界的好女孩都娶回家去?”
  
  張大官人心說,我是萬能鑰匙啊!這種話他當著羅慧寧的面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來的.如果說出來,這位乾媽怕是要賞他兩個大嘴巴,張揚道:“乾媽,這些都是我的朋友,沒什麼曖昧關係。”
  
  羅慧寧道:“我只是提醒你,官場上對男女關係這方面非常的敏感,其實就算你不為自己的前程著想,也得為嫣然著想,她對你這麼好,付出這麼多,你要是再三心二意的,對得起人家嗎?”
  
  張揚恭敬道:“乾媽,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羅慧寧話鋒一轉:“最近杜天野怎麼樣?”
  
  張揚笑道:“還那樣,常委了,不過還是江城市委書記。”
  
  羅慧寧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張揚道:“個人感情的問題啊!我還真不太清楚!”
  
  羅慧寧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們倆的關係這麼鐵,你會不知道?”
  
  張揚訕訕笑道:“乾媽,杜天野這個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感情上蠢得像頭驢……”
  
  說到這裏,張揚伸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我說錯話了,自己掌嘴!”
  
  羅慧寧笑道:“行了,別在這兒跟我演了,我問你他的狀況,只是出於關心,沒別的意思。”
  
  張揚道:“真沒別的意思?”
  
  羅慧寧卻又歎了口氣道:“張揚,我不瞞你,我在你玲姐的房間內發現了杜天野的照片,還有當年他們所寫的那些信,全都被她收藏了起來,我本以為她對杜天野情緣已了,卻想不到她心中原來一直都沒有忘記他。”
  
  張揚其實對這件事非常的清楚,當初在慧源大酒店後面的山上,文玲要殺蘇媛媛,從那時他就看出文玲這次蘇醒後同時恢復的還有她對杜天野的感情。
  
  羅慧寧道:“天意弄人,小玲第一次蘇醒的時候將杜天野忘了個乾乾淨淨,還氣死了他的父親,如果一直就讓她睡下去也好,可上天偏偏讓她再次蘇醒,蘇醒後又偏偏想起了她和杜天野之間的事情……”
  
  張揚歎了口氣道:“乾媽,您說的不錯,天意弄人,這老天爺對他們兩人的確殘忍了一些,不過……”他頓了一下方才道:“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這件事我的確問過杜天野。”
  
  “他怎麼說?”
  
  張揚道:“其實我也能夠看出杜天野對玲姐余情未了,但是因為他父親的事情已經成為他們之間永遠都逾越不過去的鴻溝,所以……”

  羅慧寧神情黯然道:“你不必說了,我明白。”心中為女兒和杜天野的感情以這樣的方式收場而難過,她也明白,女兒和杜天野之間註定不可能在重歸於好了。
  
  張揚有些同情的看著羅慧寧,可憐天下父母心,現在文浩南的生活總算回歸了正常,文玲卻仍然是羅慧寧最大的心思,只是羅慧寧並不知道,現在的文玲早已不再是過去那個,張揚幾乎可以斷定,文玲是和自己一樣從大隋朝那會兒來到了這一時空,種種跡象表明,她很可能就是金絔戊的女兒。
  
  張揚道:“乾媽,有沒有想過,玲姐的性格已經完全改變了,她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人?”
  
  羅慧寧充滿傷感道:“無論她變成了什麼樣子,始終都是我的女兒。”
  
  離開文家之後,張揚直接去了名車匯,薛偉童答應要送給他和楚嫣然一輛汽車作為禮物,他這次過去就是為了挑選汽車。
  
  薛偉童已經在名車匯等著了,看到張揚過來,連忙迎出了大門:“三哥,你怎麼才來啊?”
  
  張揚笑道:“剛去我乾媽那裏辭行,跟她聊了一會兒。”他遞給薛偉童一套從韓國帶來的化妝品,附送了兩袋泡菜。
  
  薛偉童道:“剛才我叫大哥二哥他們過來,他們兩個都要談生意,真不夠意思。
  
  張揚笑道:“你以為天下人都像我這麼無所事事?”
  
  薛偉童挽住他的胳膊道:“張書記,您現在可是官運亨通,以後可就是日理萬機的主兒,我這個當妹妹的恐怕見你一面都難。”
  
  張揚笑道:“怎麼可能,你是我妹子,什麼時候你去濱海,我拼著工作不幹也得陪你。”
  
  薛偉童道:“虛偽,你們當官的說話沒一句可信的。”
  
  張揚笑道:“我就說,只要我說實話的時候,總是沒人相信。”
  
  薛偉童道:“先去辦公室喝茶,回頭我帶你去庫房挑車。”
  
  張揚點了點頭,兩人從展臺經過的時候,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職業套裝的靚麗女孩子笑盈盈向張揚招呼道:“張市長好!”
  
  張大官人定睛一望,那小丫頭竟然是馮璐。
  
  薛偉童對手下員工並不熟悉,她也有些驚奇的看了看那女孩子,從她的胸牌上才知道了她的名字:“馮璐!”
  
  馮璐有些惶恐的向薛偉童道:“董事長好!”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馮璐,你不是上大學嗎?怎麼跑這裏來賣車了?”
  
  馮璐道:“寒假勤工儉學!”
  
  薛偉童這才想起,因為新年人手緊張,店裏招了幾名大學生當臨時銷售,馮璐顯然就是其中的一員。張揚駐足跟馮璐聊了兩句,問了她最近的學習情況,女大十八變,馮璐比起豐澤的時候也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改變最多的還是氣質方面,隨著眼界和閱歷的提升,馮璐的身上已經有了都市白領麗人的風範。
  
  張揚和薛偉童回到辦公室內,薛偉童問起馮璐的事情,張揚才把在豐澤的那段經歷告訴她。
  
  薛偉童道:“小丫頭長得不錯,三哥,你對人家沒安什麼壞心吧?”
  
  張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我說丫頭,你怎麼就不把我往好處想?我只要和女孩子多說兩句話,就代表我對她有想法嗎?”
  
  薛偉童笑道:“反正你給我的印象挺風流的。”
  
  張揚道:“咱倆聊得也不少,咱們怎麼就能做朋友?”
  
  薛偉童道:“咱倆不一樣,原因主要在我身上,別說是你,其他人也把我當男人看待!”
  
  “你啊,就是不把我往好處想,其實我多數時候還是很純潔的。”
  
  薛偉童道:“有了嫂子管,以後你的花花腸子肯定要收斂起來。”
  
  張揚道:“這話我可不認同,我絕對是新好男人的代表!”
  
  “別吹了,小心京城奶牛場的牛都被你給吹死。”薛偉童揶揄道。
  
  張揚也忍不住笑了,此時趙天才和伍得志兩人來到了名車匯,他們兩人是張揚約到這裏碰面的。
  
  張揚把趙天才引見給薛偉童道:“妹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世界一流的機械師。”
  
  趙天才把手伸了過去,薛偉童跟他握了握,卻忍不住笑了起來,趙天才被笑得一頭霧水,卻不知薛偉童剛剛才揶揄過張揚吹牛的事情來,薛偉童之所以發笑是因為她覺著張揚又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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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9 17:57:40
第九百零一章 各花入各眼(上)

  趙天才道:“我就是一個修車工,你千萬別聽他說的。”
  
  薛偉童道:“我三哥說的話我心裏有數。”
  
  伍得志看到張揚無恙,也是非常的欣慰,當著薛偉童的面,他們當然沒有提起北韓之行的事情,張揚道:“走,幫我挑部車,我妹子要送我一輛汽車。”
  
  走入名車匯的車庫,張揚不禁看直了眼,這裏停了近二十輛世界名車,多數都是豪華車,薛偉童很大方,向張揚道:“三哥,你只管挑,看上哪一輛開走哪一輛。”這丫頭做事從來都是那麼的爽快。
  
  趙天才和伍得志對望了一眼,張揚的這個乾妹妹真夠大方的。這裏的車多數都上百萬,最貴的價值近千萬,就這麼隨隨便便的送了,眉頭都不皺一下,由此可見薛偉童的財力不是一般的雄厚。
  
  張揚轉了一圈,說真心話,車都不錯,可沒有一台合他眼的,原因也很簡單,這些車實在是太招搖了,這也難怪,薛偉童開名車匯的初衷就是面對京城的高消費群體。
  
  張揚在一輛價值百萬的賓士吉普車前駐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轉向薛偉童道:“妹子,還有其他的嗎?”
  
  薛偉童道:“怎麼?這麼多車,沒一輛你看中的?”
  
  張揚道:“說句真心話,我哪輛都能看中,全是好車,最便宜的也得百來萬,可我是國家幹部啊,你給我一台這樣的車,讓我怎麼開出門去?如果每天開著去上班,怕沒有幾天我的脊樑骨就被戳斷了。”
  
  薛偉童道:“怕什麼?就說我送的唄!”
  
  張揚道:“群眾影響不能不注意啊。妹子,你還有大眾點的車沒?我喜歡低調做人,有沒有性能好,但是不招搖的?”
  
  薛偉童想了想:“新車倒是沒有,不過我後面的庫房裏還存著幾輛朋友置換下來的二手車,都是用來抵新車款的,我還沒來得及賣出去。”
  
  張揚道:“我看看!”
  
  薛偉童叫人把後面庫房的大門打開,帶著張揚他們來到了庫房內。裏面有五輛二手車,張揚被一輛迷彩軍用越野車給吸引住了,那車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低調,在幾輛車裏顯得霸道十足,張揚道:“吉普有這一款嗎?”
  
  薛偉童沒說話,目光向趙天才望去。
  
  趙天才看出薛偉童有考校自己的意思,他走了過去,微笑道:“這輛車不是吉普,是前蘇聯特種部隊專用,俄語發音叫頓木羅,我們通常叫它坐地虎。”
  
  張揚走過去拍了拍汽車的鋼板,不是一般的厚。
  
  趙天才道:“這輛車八個缸,vortecv8引擎可以爆發出340匹的強大動力和580牛?米的扭矩。油老虎,百公里三十個油,越野性能很強,不比老美的悍馬差,體型比悍馬小一些,蘇聯解體之後就已經停產了,想不到居然這裏也能見到。”
  
  薛偉童開始相信趙天才的確是一個行家了。
  
  她讓人拿來鑰匙,趙天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打開車內電路,並沒有馬上打火。
  
  張揚圍著這輛坐地虎轉了一圈,後面四個排氣筒,越看越是感覺到這車威風凜凜,越看越是心中喜愛。其實這車一點都不低調,可張大官人特別喜歡硬朗彪悍的越野車,有道是各花入各眼,他一打眼就喜歡上了,什麼影響不好早就被他扔到了一邊,只要老子喜歡,哪管別人說什麼?
  
  薛偉童道:“這輛車不值錢,一個朋友跟老毛子做生意抵債回來的。他想辦法辦了手續,可惜在京城沒開過幾次,前兩天從我這裏提走了一輛保時捷,直接就將這輛車抵了十萬,其實就是權當廢鐵賣了,這車有三噸重呢,車子總共跑了五千公里,九一年的車時間久了點,毛病不少,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配件,始終沒辦法讓這輛車恢復最佳性能。”
  
  趙天才打著火,沉悶的引擎聲轟隆隆的響徹在庫房內,這哪是車呢,活脫脫一個拖拉機。四個排氣筒一連串放炮,然後冒出突突突的黑煙。
  
  薛偉童捂著鼻子逃了出去,伍得志也跟出去了,張揚忍著刺鼻的油煙味兒,向趙天才道:“怎樣?”
  
  趙天才向他擠了擠眼睛,低聲道:“撿到寶了!”
  
  張大官人聽趙天才這樣說,心裏頓時有了譜,走出門外,向薛偉童道:“妹子,我就要它了!”
  
  薛偉童道:“三哥,你真心想為我省錢啊,這輛車太差了,你還是去挑別的吧。”
  
  張揚對趙天才的眼力是百分百相信:“不要別的,就它了!”
  
  趙天才開著那輛坐地虎突突突的從庫房內駛了出來,行駛的過程中,車輛又不停的放炮,讓人不禁擔心這輛車會不會隨時爆炸掉。

  薛偉童看到張揚認定了這輛車,也只能由著他,趙天才落下車窗道:“薛小姐,這輛車可能得修理裝潢一下,您送嗎?”
  
  薛偉童道:“想怎麼折騰隨你,所有配件我無償提供,不過很多配件可能買不到了。”
  
  趙天才道:“沒事兒,現在開始幹,包括噴漆在內,一天解決問題。”
  
  張揚本來還打算今天就返回江城呢,趙天才下了車,來到他身邊道:“明兒走吧,這車不好好整理一下,開不到平海。”
  
  張揚道:“隨你,不過得抓緊時間。”
  
  趙天才道:“放心,順利的話,明天上午咱們就能出發。”
  
  薛偉童道:“明天走最好不過,回頭我讓人把車輛手續給你辦了,過戶到你頭上,再給你上個軍牌,晚上我把大哥他們叫出來給你送行。”
  
  張揚道:“那就金王府吧,我讓他們準備位子,不過說好了,這頓飯得由我請。”
  
  薛偉童道:“我才是地主。”
  
  張揚笑道:“你送了我一輛車,我請你吃頓飯有什麼了不起。”
  
  張揚之所以選擇去金王府吃飯,因為今天邱鳳仙打電話過來,替查晉北表達對張揚問候的同時還表示要請他吃飯,張揚本來已經婉言謝絕了,可今天既然走不了,反正還約了查薇下午見面,乾脆幾件事當成一件事來辦,全都去金王府解決了。
  
  查薇聽說張揚今天不走了,晚上要去金王府吃飯,也非常的開心,自從除夕麗宮別墅火災之後,查薇一直都沒有見過張揚,叔叔查晉北問起過幾次,提起要當面向張揚表達歉意,可張揚前段時間音訊全無,現在才重新在京城現身。張揚讓查薇訂好房間,本來他想邀請趙天才和伍得志同去,他們兩人寧願留下來修車,也不願意去那種場合應付,張揚只能尊重他們的意思。
  
  有道是菜好做客難請,張大官人請客也遇到了這個問題,周興國當晚有生意要談,無法出席,徐建基也有事,雖然答應要來,可是時間無法確定。
  
  張揚和薛偉童抵達金王府的時候,那邊也只有查薇準時到來,不過查薇身邊還有一個邱啟明,張大官人看到邱啟明心中頓時有些不爽,他找到機會,低聲對查薇道:“丫頭,不帶這樣的啊,刺激起人來沒完沒了,我這人可容易吃醋。”
  
  查薇微微一笑,輕聲道:“許你帶女伴,就不許我帶男伴啊?”
  
  張揚道:“我那是乾妹妹,性質完全不同。”
  
  查薇道:“我和他是普通朋友啊!”
  
  張大官人滿嘴醋味兒道:“還他媽普通朋友呢,你看他瞧你的眼神,充滿了猥褻和下流,口水都他媽快滴到地上了。”
  
  查薇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不是有人在場,她恨不能摟住張揚狠狠在他臉上啃上一口,不知為何,她就是喜歡張揚為自己吃醋的樣子,女孩子的心思真是複雜啊,查薇道:“我沒讓他跟著,是他非得要跟著,再說了,邱姐讓我幫忙招待一下,人家大老遠從臺灣來了,我總不能對他不聞不問吧?”
  
  張大官人咬牙切齒道:“招待,招待!小心把自己給招待進去。”
  
  查薇橫了他一眼,正想罵他兩句,心說你有什麼資格吃醋啊?端著碗裏的瞅著鍋裏的,我憑什麼就得圍著你轉啊?那邊薛偉童和邱啟明已經走過來了:“你們兩人聊什麼這麼熱乎?”
  
  張大官人馬上換了一副面孔,笑眯眯道:“說那晚火災的事情呢,查薇誇我福大命大造化大!”
  
  邱啟明笑道:“張先生的運氣的確很好!”
  
  張揚道:“運氣再好也比不上邱先生,我差點沒被煙給嗆死,您毫髮無損才是真正的好運。”
  
  邱啟明的笑容不覺變得有些尷尬,當晚發生火災的時候他也在場,不過張揚不顧一切沖入火場救人的時候,他卻在袖手旁觀,其實當晚旁觀的不止是邱啟明一個,很少有人擁有張揚那樣的勇氣,直到現在邱啟明認為,為了一個舞女就不顧個人安危沖入火場是一種愚蠢的行為,邱啟明對於人生有著自己的價值標準,即便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也認為張揚的性命要比一個舞女重要的多,他並不贊同張揚的行為,一個已經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不應該如此輕賤生命,當然邱啟明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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