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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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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 01:11:40
第五百二十一章【明日之星】(上)

    梁成龍道:「那倒沒有,我一今生意人跟他能有什麼利害沖突?反倒是你們都在體制內,凡事要多些警惕。」

    張揚道:「我干我的體委,他干他的公安,挨不上!」

    兩人都笑了起來。

    聊著聊著不覺已經到了五點半,張德放的司機王可開著警車過來接張揚,粱成龍也就沒開車,和張揚一起上了警車,上車之前,體委招待所的經理徐宏宴追了出來,他也聽說體委新來了主任,就住在招待所,可一直沒有機會跟張揚搭上話呢,干他這一行的都很有眼色,看到張揚下樓,他不失時機的走過去搭訕:「張主任,您好,我是這裡的經理徐宏宴。」

    張揚笑了笑道:「徐經理,你好!」他伸出手和徐宏宴握了握。

    徐宏宴受寵若驚的握住張揚的手,一臉笑容道:「晚上我安排一桌飯,給張主任接風洗塵!」

    他和體委招待所是承包的關系,過去在體委主任周大年的關照下,上繳的費用一直都很低,現在周大年病了,徐宏宴在體委也就失去了靠山,招待所是很多人眼中的肥肉,他的承包又剛好在今年年底到期,張揚這位新任體委主任的到來給了徐宏宴一個契機。

    張揚搖了搖頭道:「多謝徐經理的美意,我已經和朋友約好了,改天吧。」

    張揚並沒有拒絕,來到一個新地方,就必須要找到可以利用的突破口,別小看徐宏宴之流的小人物,利用他們可以迅速的了解體委的真堊實情況。

    徐宏宴笑著點頭,目送張揚坐著警車離開還站在招待所門口揮手告別,他認得來接張揚那輛警車的牌號,是公安局代局長張德放的車。

    徐宏宴心裡默默盤算著,這位新來的張主任真是很有面子啊,前來第一天,組織部長親自把他送過來,現在公安局長又請他吃飯,看來外界對他的一些傳聞都是真的。

    梁成龍坐在車內,回頭看了看汽車駛出好遠,仍然看到徐宏宴站在門口向他們揮手道別,忍不住笑道:「恭喜你啊,才來到南錫就感受到馬屁的溫暖了。」

    張揚呵呵笑道:「人之常情,我畢竟是他的直接領導。」

    他向王可道:「張局呢?」

    王可沒回頭,笑著回答道:「張局在海天大酒店恭候大駕呢。」

    梁成龍道:「海天啊!張局今晚要請吃鮑魚嘍。」

    王可道:「張局只說,讓我一定接待好張主任,說張主任不但是他的貴賓,也是南錫市的明日之星。」

    梁成龍笑道:「明曰之星?這個頭銜好!」

    …………………………

    汽車來到海天大酒店,王可一直將他們送到大門口張揚和梁成龍下了車,卻見門前站著一位身穿黑色套裝的白領麗人,梁成龍低聲向張揚道:「鐘海燕,海天的大堂經理跟張德放不是一般的好。」張揚頓時從梁成龍的話裡咀嚼出了一番不同尋常的味道。

    於是多留意了一下這位海天的大堂經理,鐘海燕二十八歲,身材高挑,容顏俏麗,秀眉彎彎,鼻梁高挺嘴唇小巧而飽滿,左邊唇角處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則顆痣非但沒有影響到她的容貌反而讓她過於精心修飾的面孔生動了許多。

    鐘海燕看到張揚頓時笑了起來,眉毛彎彎,一雙嫵媚的眼眸也彎成了月牙形,緩步迎向張揚。

    張揚遠遠就聞到她身上法國香水的味道,很好聞,不過稍嫌濃烈。

    鐘海燕笑道:「張主任,我認得您我是海天大酒店的大堂經理鐘海燕,受了張局長的委托特地在這裡恭候您的大駕。」

    張揚和鐘海燕握了握手,感覺她的手很軟張大官人還是很有風度的,稍稍一握,馬上就放開,微笑道:「鐘經理好。」

    鐘海燕又和梁成龍握了握手,嬌聲道:「梁老板,我可得說說你,你平時都不怎麼照顧我們的生意,整天往天嵐大酒店跑,是不是他們的菜比我們的好吃?」

    梁成龍笑道:「最近生意不好,手頭緊,你們海天的飯菜太貴,我消費不起。」

    鐘海燕格格笑道:「聽出來了,是對我們有意見,好啊,回頭我給你個打折卡,業務方面8折,您自己過來吃飯,只管簽單。」

    看得出鐘海燕很有些社交手腕,她引著張揚和梁成龍兩人來到了海天大酒店飛層,張德放定下了樓頂的觀光餐廳,讓服務員把四周的窗簾全都拉開了,透過周圍的落地窗可以從各種不同的角度來欣賞南錫。

    海天大酒店是南錫最早的五星級飯店之一,九零年建成,之後的三年都成為南錫餐飲業的龍頭,可從去年開始,天嵐、君緣兩大酒店的崛起,讓海天的勢頭減弱了不少,南錫的官員富商有了更多的選擇。

    張揚剛剛走入包間內,張德放就哈哈大笑著迎了上來,他張開雙臂,給了張揚一個熱情擁抱:「張老弟,歡迎來到南錫!」

    張揚稍一用力就把張德放抱得離地而起,原地轉了一圈才把他放下,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張德放笑道:「行啊!咱們這位新來的體委主任夠不夠力?哈哈!我現在可是一百七十斤!」

    張大官人心說別說你一百七十幾斤,就算你一千七百斤,我一樣能夠把你給拎起來。

    張揚道:「張局,今兒我可是餓了一天了」就等著晚上大吃一頓,你回頭可不能心疼銀子。」

    張德放笑道:「喜歡吃什麼只管點,有朋自遠方不亦樂乎,吃多少我都買單我豁出今年的工資獎金都不要了。」

    話說得大氣磅礴冠冕堂皇,可實際上吃多少張德放都不會掏一分錢,雖說是代局長,他可是現任公安局的一把手,放眼南錫的各大酒店,不給他面子的還真沒有,張局長要是去買單,那不是伸手去打人家的臉嗎?

    張德放又和梁成龍握了握手,笑道:「粱總我們這些指著工資吃飯的可不能跟你比,今天我做東,什麼時候輪到你?」

    梁成龍笑道:「我排隊,領導先來,我在最後壓陣。」

    張德放把張揚介紹給身後的幾個人認識,首先介紹的是公安局副局長孟允聲,還有一位是交巡丵警大隊長王泰和,他們幾個都是公安系統的,再有一位就是海天大酒店的董事長段金龍。

    張德放招呼大家落座,幾個人謙讓了一番,張揚今天是主賓,他和張德放兩人在中間坐了,其他人圍著他們落座。

    ……………………

    張德放向張揚道:「菜我已經先安排了,你看看單子,需要點什麼再加上。」

    張揚擺了擺手,這種場合,以他現在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親自點菜,微笑道:「隨意吧!」

    張德放和梁成龍對這廝都是相當了解的,看到他這樣的做派,心中都是一愣,不一樣啊,想不到短短時間內,張揚在場面上表現的水准提高了不少,看來吃一塹長一智果然是至理名言,新機場的事情給了張揚一個教訓,通過那件事,他在為人處世上低調了許多,只是不知道是暫時這樣,還是真的發生了改變?

    兩位身姿窈窕,相貌姣美的服務員走了進來,兩人都穿著紅色旗袍,裙子開叉很高,走起路來,雪白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一時間包間內增添子幾許旖旎之色。

    鐘海燕隨後走了進來,她笑道:「各位領導,各位貴賓,今晚我持地安排了我們海天的兩位明星服務員為你們提供全程服務,希望大家能夠滿意。」

    張德放笑道:「趕緊倒酒!張主任絕對是海量,今晚咱們一定要讓張主任喝盡興,海燕,你把其他的招待全都推了,過來陪我這位張老弟喝好。」

    鐘海燕格格笑道:「張局,您放心吧,我等一會兒就過來,讓段總先陪你們」我拿著段總的薪水,必須要先做好工作,等我忙完,馬上就過來。」

    兩位美女服務員開了兩瓶國宴一號,分別給他們倒滿美酒。

    張德放端起酒杯道:「今天我做東,我就不謙讓了,我說一句,歡迎我的小老弟張揚前來南錫,祝賀平海省最年輕的正處級干部來到南錫,讓我們共同舉杯見證一個偉大歷史時刻和一個前途無量的政治明星的來到!」

    張大官人聽得有些發毛,笑道:「張局,今兒我初來乍到的,咱可不興寒磣人的。」

    張德放笑道:「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我堅信你的到來會加快南錫的經濟發展,你就是咱們南錫政壇的未來之星!來!為了歡迎我的小老弟,為了咱們南錫的未來之星,咱們干了這一杯。」所有人齊聲響應。

    張揚喝酒不怕,可張德放給他安了一個未來之星的頭銜,這帽子有點大,不過張大官人的腦袋也不小,除了綠帽子,哪有他不敢戴的?端起酒杯干了杯中酒。

    在張德放的倡議之下,連干了三杯,方才進入對飲的過程,兩位公安系統的干部話都不多,畢竟張德放才是他們的頭兒,他們今晚過來的任務就是陪酒,張德放事先也打過預防針,張揚的酒量那不是一般的強悍,想要把張揚灌醉,最後倒黴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孟允聲和王泰和也沒有勉強張揚喝酒,只走出於禮貌和他喝了兩杯。

    段金龍對張揚並不熟悉,他也搞不懂張德放為什麼要對一個新來的體委主任這麼客氣?在他看來體委並不是什麼重要部門,這兩年之所以受到南錫老百姓的關注,還是因為即將舉辦省運會的緣故,段金龍和張揚喝了兩杯酒道:「張主任,以後要多到海天來啊!」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道:「有機會一定經常過來。」

    段金龍道:「張主任放心,只要是張局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就把海天當成自己的家一樣。」他覺著自己的這句話說得十分熱情,也很到位,順便又賣給張德放一個人情,給足了他面子。

    可這句話張大官人聽起來卻不是太爽,什麼意思?感情我要走到你這海天來吃飯還得看著張德放的面子?你在暗示我,體委主任的面子不夠?

    段金龍渾然不覺道:「張主任,咱們再加深兩杯!」

    張揚淡然道:「隨意吧!」他只是濤了沾嘴唇,就把酒杯放下。

    張德放善於察言觀色,從張揚的舉動中已經猜到段金龍剛才的那句話惹張揚不爽了,他笑道:「段經理你這麼說我心裡可不是滋味了,咱可不能結識新朋友忘了老朋友啊!」

    段金龍笑道:「不敢不敢,張局是我的貴人啊!」

    拍馬屁也是一門學問,不但要找准對象,也要分清場合,段金龍雖然找准了對象,可他沒看清場合,在場的官員不少,今天的主角是張揚,張揚心中自然有些不爽,其他的幾位公安口的聽到這話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你段金龍什麼意思?和著你眼裡就只有張德放一個?我們都是來蹭飯的嗎?

    梁成龍道:「段總有張局相助,必然財源滾滾而來!」

    張德放笑道:「段總,我能幫上忙的就是維護社會治安,和一切犯罪行為作斗爭,你生意上的事情我可不會摻和!」

    段金龍聽到這句話,方才意識到今天有些失言了,呵呵笑道:「只有一個長治久安的環境,我們這些商人才能安安穩穩的做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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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明日之星】(下)

    張德放把話題引到張揚的身上:……長治久安也要靠大家,希望張主任的到來能夠提升全民身體素質,這樣才能更有力的和犯罪分子作斗爭……」

    張揚笑道:「張局在推卸責任啊!當今的社會最重要的就是秩序,只有一個良好的秩序才能保證廣大市民安心生活,有了你們的保障」運動員才能夠更好的投入訓練中去,才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張德放笑著和張揚碰了碰酒杯,兩人又干了一杯,梁成龍也和張揚干了兩杯。

    段金龍看在眼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位新來的體委主任幾乎來者不拒」誰跟他喝他都把酒喝干,可到了自己這兒卻只是沾了沾嘴唇,這不是擺明看不起他嗎?段金龍在南錫還是很有實力的,他能和張德放打成一片」證明他有一定的社交能力,今晚張德放設宴,肯定是段金龍買單」他之所以過來參加晚宴」是給張德放面子,而不是真的想要迎接這位新來的體委主任,張揚的名字他聽說過」僅限於宋省長的前未來女婿」段金龍對這今年輕人產生了一些不悅。不過當著張德放的面他也不會輕易發作,段金龍再次端起酒杯找上了張揚,他是想把剛才的面子找回來,只要張揚這次喝干了,他等於把面子圓回來了。

    段金龍道:「張主任,咱們再來一杯。」

    他一仰脖把酒喝干了」喝完之後用空杯示於張揚道:「先干為敬!」

    張揚笑了笑,原本他是想給段金龍一個台階下,可段金龍千不該萬不該多說了這句話,什麼叫先干為敬,根本是不給自己回絕的機會」張揚對段金龍這個人的印象大打折扣,他也看出來了這頓飯應該是段金龍安排的」可我又沒想來吃你的飯,你給張德放面子,我要是不給張德放面子,我壓根不到這裡來,你他媽一個酒店的董事長跟我玩先干為敬?當著這麼多人想掙回剛才的面子」非得讓我喝完是不是?

    張揚道:「段總好酒量!您先吃口菜,空肚子喝酒不好……」他話說得很到位,可沒有端杯的意思。

    滿桌人都看出來不太對了」張德放今兒做東,眼看有些不妙,悄悄在桌下用膝蓋頂了頂張揚,提醒他把這杯酒喝了,別讓段金龍太難看。

    張大官人似乎渾然未覺」笑眯眯看著張德放道:「張局啊,今兒太隆重了,又是炮魚又是澳龍的,成了,菜別上了」又沒幾個人,真不忍心把你今年的工資獎金全都吃光了……」

    張德放笑道:「張老弟,你來了我高興啊」來!這次我陪……」

    張德放對張揚的脾氣是很了解的,開始的時候他覺著張揚有些改變,可這會兒發現」張揚骨子裡那股傲氣根本沒變,段金龍想巴結自己不錯,可他的話顯然得罪了其他人,張德放現在出面就是給段金龍一個台階下」他說話的時候又用腿碰了碰張揚。

    ………………………………………………………………………………………………

    張揚端起酒杯」可粱成龍突然說話了:「張局,您別忙著摻和,張主任和段總的那杯酒還沒喝完呢……」

    張德放心中這個氣啊,粱成龍啊粱成龍」你可真不是東西,我出面當和事老,你狗日的唯恐天下不亂」這不是使壞嗎?

    張揚笑道:「梁總說得對,我和段總剛才的那杯酒還沒喝完呢。」

    段金龍這會兒臉色有些難堪了」他意識到這位新來的體委主任有些存心故意,人家沒把自己看在眼裡。

    可他一開始也沒把張揚放在眼裡。

    如果不是張德放在場」他根本不會給張揚這個面子,一個體委主任而已!老子怕你洋?

    段金龍道:「是啊,張主任,剛我那杯酒都喝完了,該你了……」

    張揚今兒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這段金龍說什麼話他聽著都不順耳,心說這廝真是個賤人,今晚過來專門為了討嫌找難看的嗎?張揚端起酒杯道:,「段總啊!咱們雖然是初次見面,可有句話我得說說你……」

    段金龍笑容僵硬的看著張揚道:「你說吧,我聽著呢!」心中這個火啊」只差就要迸發出來了。

    張德放這個郁悶吶,心說今天怎麼回事?張揚這廝真是走到哪裡哪裡就有斗爭,段金龍就算說話不中聽,可人家畢竟是這裡的東道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得給我點面子不?今兒有些邪乎,張揚似乎跟段金龍掰上了。

    粱成龍心中暗樂,他之所以不來海天是有原因的,這個段金龍很不會做事」自以為在南錫有些關系,眼界很高」梁成龍跟他接觸過幾次對他的印象不好,梁成龍當然知道今天是張德放請客,張德放不該把段金龍弄來,這廝說話真的很不中聽,惹得在場人都有些心煩。

    孟允聲和王泰和兩人靜靜旁觀,他們也認為段金龍的話很不中聽,張揚不給他面子的確是應該的」卻不知張揚能夠說出什麼道理來。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段總啊,你經營這麼大的酒店,應該知道酒場上的規矩,先干為敬可以」可咱們倆喝酒,你可不能先干為敬」論級別咱們差不多,論年齡你比我大上許多,你是老大哥,應該我敬你,怎麼可以把順序搞錯呢……」

    段金龍道:「你是客,我是主啊,敬客人是應該的……」

    張揚微笑道:「不對啊,請客的是張局」咱們都是客!」,段金龍道:「你從江城來,我是南錫人啊……」

    張揚笑道:「又不對了,我既然來到南錫工作就是南錫人了,段總不把我當成南錫人,是不是不歡迎我啊!」,段金龍憋得滿臉通紅,他根本沒想到這廝這麼會歪攪胡纏,照著他的意思難不成自己的這杯酒白喝了?

    張揚示意那美女服務員把酒瓶交給自己,他親自給段金龍斟滿了一杯酒」微笑道:「凡事都要照規矩,酒場上自然有酒場的規矩,段總亂了規矩,按理應該罰你,你得把這杯酒喝了……」

    段金龍這個氣啊,這他媽也太欺負人了」把我當猴耍嗎?我剛才那杯酒白喝了,我認了,可你他媽又給我倒了一杯,還說要罰我,當著這麼多人」你根本就不給我面子!這會兒段金龍一張臉憋得發紫了,可當著張德放的面,他又不好發作。

    張揚笑眯眯望著張德放道:「張局,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張德放還沒說話呢」粱成龍道:「我看是這個理兒,凡事就得有規矩!」,他跟上去打臉很干脆很及時。

    張揚看出粱成龍和張德放之間應該有些不為人知的矛盾,今天粱成龍始終站在張德放的對立面。

    張德放哈哈大笑,在桌下踢了張揚一腳」望著段金龍道:「段總」今兒啊」我可不能向著你了」張主任說得對」你當老大哥的哪能跟小老弟先干為敬啊!壞了規矩,得罰!一定得罰……」

    段金龍這會兒算是明白了,張德放和張揚的關系真是不一般啊,今天自己做錯了一件事,就是亂拍馬屁」沒有顧及其他人的感受,張德放都發話了,這杯酒喝吧!他端起酒杯一仰脖把酒喝了。

    粱成龍心中暗贊,張揚就是張揚,該打臉的時候出手毫不猶豫」段金龍這種勢利小人就是應該教訓一下。

    看到段金龍喝了這杯罰酒」張揚笑道:「段總海量啊」這杯酒我敬你啊,剛才跟你開個玩笑」得罪的地方還望海涵」當兄弟的先干為敬……」他把杯中酒干了。

    段金龍望著張揚」心中真是郁悶到了極點,麻痺的,什麼世道?你能先干為敬,我就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張德放生怕他們再度陷入僵局之中,樂呵呵端起酒杯道:「來」這杯酒我陪了!」

    段金龍端起酒杯,張德放的面子他得給」借著張揚的這句話趕緊收場吧!這杯酒喝完就是連干了三杯,段金龍平時酒量還成,可今天這三杯酒喝得實在是窩囊,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向眾人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去洗手間……」

    段金龍出了房門,氣得狠狠在牆上捶了一記,剛巧看到鐘海燕朝著這邊來了,他走了過去。

    鐘海燕看出段金龍腳步輕浮,慌忙上前扶住他,關切道:「段總,怎麼這會兒就喝多了?」

    段金龍道:「我得出去透透氣,海燕,去……,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他嘴裡的那小子自然是張揚無疑。

    ……………………………………………………」…………………………………………

    鐘海燕帶著一縷香風走入包間之中,來到張揚和張德放之間,雙手分別按住兩人的肩頭,嬌聲道:「張局長」張主任,我來晚了……」

    張德放笑道:「來晚了總井不來強,快!坐在張主任身邊,好好陪我這位小老弟喝幾杯……」

    鐘海燕嫵媚一笑,在張揚身邊坐了,服務員給她添了一套餐具。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段金龍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跟進來,主子受了欺負」奴才過來給出氣了……」

    張揚剛才從粱成龍的話中猜到鐘海燕和張德放之間可能有些曖昧,所以他對鐘海燕肯定要寬容一些,張揚笑道:「鐘經理,我這人常常酒不醉人人自醉」你這一來,我已經有七分醉意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酒桌上有漂亮女人在場氣氛容易變得輕松,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其實酒桌上也是亦然,酒這玩意兒容易讓人體的荷爾蒙水平上升,需要有人適當的調節一下。

    鐘海燕撅起櫻唇道:「張主任,您是不是不想跟我喝酒啊!」

    張揚笑道:「想啊!不過我怕喝醉!」

    鐘海燕道:「我早就聽說張主任海量」您別謙虛了……」

    張德放跟著幫襯道:「喝不醉還叫喝酒嗎?今天請你來就是不醉無歸……」

    張揚道:「張局啊,我算看出來了,今兒你是蓄謀已久,一心想把我給灌趴下,我可要提醒你啊」酒能亂性,我要是喝多了,犯了什麼錯誤,到時候你得承擔責任……」

    張德放樂道:「我還就喜歡看你亂性……」

    粱成龍道:「我也想看看!」

    鐘海燕嬌滴滴道:「張主任怎麼亂性啊?」,這話充滿了挑逗的意味。雖然在場的公安千部有好幾個,可鐘海燕根本沒有任何的拘束。

    張揚笑道:「我不給你們機會!」

    張德放笑道:「鐘經理,你要是想看到張主任亂性,就趕緊把他給喝多了」到時候就有機會親自感受一下了。」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曖昧的味道。

    張大官人心說」今兒來得沒幾個好東西」一談到這些話題,一個個都來了興趣。

    鐘海燕伸出手去在張德放的手背上悄悄擰了一下,嗔怪道:「張局,您好過分……」

    張德放笑道:「我這位張老弟可是咱們平海體制內的鑽石王老五,放眼率海省內,想俘獲我這位小老弟的美女可是不計其數……」

    鐘海燕一雙美眸在張揚的臉上嫵媚的掃了幾眼,端起酒杯道:「張主任,我對你仰慕已久,今天咱們就用酒來表達一下心情吧……」

    張揚笑道:「好啊!你說怎麼喝,咱們就怎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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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新的開始】(上)

    鐘海燕很快就發現,這位新來的體委主任,酒量是驚人的,酒不醉人說的是他自己,人自醉說的是別人,鐘海燕是個頭腦靈活的女人,發現這一狀況之後,馬上就知難而退了。

    段金龍離去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他今晚被張揚搞得很沒有面子,借口喝多了,不想和張揚再度交鋒,這樣也就避免了發生不快,通過這件事段金龍發現這位新來的體委主任很不好對付。

    張揚也不是貪杯之人,晚上九點的時候起身告退,張德放還沒有出聲挽留,鐘海燕道:「張主任別急著走,去海天桑拿部感受一下,放松放松再走嘛」

    張德放也跟著道:「對,洗個澡,散散酒氣再走」

    張揚打了個哈欠道:「算了,明兒我一早還得上班,第一天上班,不想給那幫同事留下不好的印象,現在這年頭,第一印象很重要不是嗎?」

    鐘海燕道:「張主任,您知道第一印象重要還急著走,就不怕留給我一個不好的印象?」

    張大官人樂呵呵道:「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無論鐘經理對我的印象怎麼樣,我對你印象都是很好的。」說完他站起身來告辭。

    張德放見他如此堅決,也不挽留,陪著他走出門去,兩人並肩往下走的時候,張德放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啊還是改不了的性子。」

    張揚微笑道:「今晚有點對不住啊,不過那貨有點太小家子氣,他覺著是拍你的馬屁,可實際上是幫著你得罪人,這種人該敲打的時候還是要敲打一下。」

    張德放知道他所說的是段金龍,低聲道:「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以後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

    張揚壓根沒把段金龍這種勢利商人看在眼裡,如無必要以後也不會和這種人相處,兩人一邊說話一邊來到電梯口,從對面走來三個人,為首一個卻是喬振梁的大公子喬鵬舉,喬鵬舉迎面遇到了張揚,兩人都是一怔,誰都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喬鵬舉笑道:「張揚,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他又看了看張德放、梁成龍這幫人頓時明白了什麼,哈哈笑道:「想起來了,你調過來了,他們是給你接風的。」

    張德放笑道:「喬總,真是巧啊」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張德放的親舅舅顧允知擔任平海省委書記的時候,他面對喬鵬舉會坦然一些,可現在喬鵬舉的父親是平海省委書記,面對喬鵬舉,他多少感覺到有些底氣不足。

    梁成龍也慌忙過來打招呼。

    喬鵬舉跟他們點了點頭,顯然沒有對張揚的那份熱情,沖著張德放道:「張局,你可不夠意思啊,給張揚接風也不把我叫上?看不起人啊」

    張德放尷尬道:「喬總太忙,我怕耽誤你的時間」

    喬鵬舉笑了一聲,正准備在譏諷張德放兩句,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道:「喬總,你吃好了?」卻是鐘海燕走過來了。

    喬鵬舉笑道:「鐘經理今晚急著要走,把我們一桌人都冷落了,原來是有貴客去陪啊」

    鐘海燕笑道:「全都是海天的貴客,喬總,我一個人又不能分成兩份,您得體諒我的難處。」

    喬鵬舉本來想逗弄她幾句,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是要顧及一些形象的,微笑道:「走吧,一起桑拿去吧,我請」

    面對這群身份非比尋常的大客戶,鐘海燕可不敢怠慢,她慌忙道:「今晚啊,我來請客,我們桑拿部新來了幾位小姐,按摩手法全都是一流,大家去感受一下嘛。」

    張德放感到有些不舒服,鐘海燕這女人說話也太不注意了,自己什麼身份?南錫市公安局代局長,你公開邀請我去找小姐按摩,在別人眼裡我成什麼了?張德放這個人一貫滑頭,可他審時度勢的本事是超人一等的,什麼時候該走什麼時候該留下,他心裡清清楚楚。

    張德放道:「我是不成了,剛才接到一電話,局裡發生點事情,必須要回去。」

    張揚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謊話,自己和他一起從包間裡走出來,這一路之上也沒見他接到一個電話,現在卻突然這麼說,張揚立刻就明白了,張德放對這種事情很敏感,桑拿他敢去,可鐘海燕千不該萬不該說了一句小姐的按摩手法一流。

    張德放向張揚笑了笑,走入了電梯。

    張揚本來想走,卻被喬鵬舉一把將他拉住:「張揚,你不能走,今晚咱哥倆得聊聊」

    張揚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喬鵬舉的面子他不能不給。

    張德放一走,孟允聲和王泰和自然不能留下,都跟著他一起走了,喬鵬舉向身邊的那兩個朋友說了一聲,他兩個朋友也走了,所以最後前往桑拿部的只剩下張揚、喬鵬舉、梁成龍三個。

    鐘海燕這會兒算是看出點門道來了,難怪張德放對張揚會這麼尊重,連省委書記的大公子喬鵬舉都對他如此親熱,張揚雖然年輕,肯定有其過人之處。

    浴室是個坦誠相見的地方,張揚一身健美的肌肉讓梁成龍很是羨慕,他最近體型明顯有些走樣,啤酒肚都出來了,梁成龍恨恨道:「都是酒精惹的禍,做生意酒場不斷,想當初我也是腹肌一塊一塊的,現在全被脂肪給蓋上了。」

    喬鵬舉保養的也不錯,他是個健身愛好者,一身肌肉不比張揚遜色,三人來到水池中,熱騰騰的水溫讓他們很是愜意。

    喬鵬舉挨在張揚身邊坐下,閉著眼睛道:「有沒有何長安的消息?」

    張揚在京城鬧事的時候,喬鵬舉也在場,當初張揚怒闖軍區大院,激戰警衛連,從秦家手裡把秦歡帶走,還是喬鵬舉陪著他把秦歡送到了何長安家裡,喬鵬舉以後雖然沒有介入這件事,不過他仍然覺著這件事有些蹊蹺,何長安就是從那件事之後突然失了音訊,喬鵬舉隱然覺著張揚應該知道些什麼。

    張揚笑道:「你們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都不知道他的消息,我怎麼會知道?」

    喬鵬舉嘆了口氣道:「何長安這只老狐狸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在深水港最需要資金的時候玩起了失蹤。」

    梁成龍也深陷深水港工程之中,頗有同感道:「深水港的事情真是麻煩,如果資金仍然不能到位,人心就散了。人心要是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

    張揚笑了笑,仰首枕在水池邊緣,他來南錫是當體委主任,深水港的事情跟他無關。

    喬鵬舉道:「你的特長是招商,如果我是南錫市領導,就讓你去深水港負責招商引資,讓你當體委主任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張揚道:「高看我了,我現在是戴罪之身,能有個地方收留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喬鵬舉哈哈大笑,他抹去臉上的水珠道:「江城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那事情不怨你,是有人想公報私仇。」

    梁成龍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湊過來道:「誰啊,這麼大膽子?」

    喬鵬舉道:「我只是聽到了一些風聲,也沒什麼證據,還是不說了。」

    就算他不說,張揚一樣能夠猜到,他微笑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只想在南錫好好工作。」

    喬鵬舉道:「消停一陣子也好,對了,南錫市體委也是個爛攤子,你得有點思想准備。」

    張揚微微一怔,他低聲道:「什麼思想准備?」

    喬鵬舉道:「你可能不知道,體委主任周大年晚期肺癌是真的,不過他得這場病之前已經被人舉報到南錫市紀委,這個人貪污,挪用公款,如果不是得了絕症,現在也把他雙規了。」

    梁成龍也沒聽說這件事,好奇道:「生了病就不用雙規嗎?」

    喬鵬舉道:「生病是其一,還有一件事就是貪污的證據不足,挪用的那筆公款已經還上了,現在周大年情況很差,估計沒幾天好活了,市裡也就沒對他采取措施。」

    梁成龍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到哪兒都有貪官污吏。」

    喬鵬舉道:「這次南錫搞省運會,新建體育中心,體委根本沒有資格參與到工程中去,究其原因,周大年的事情佔了很大一部分。」

    梁 成龍道:「應該不是這個原因,新體育中心的建設工程全都是徐光利承包的,誰也不想摻和進去。」

    喬鵬舉道:「南錫這幫領導面臨的壓力也夠大,深水港、新體育中心全都需要錢,資金鏈出現了問題,常凌空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被調走了。新任常務副市長陳浩過去是管工業的,招商引資方面並沒有多少突出的能力,我看這次徐書記失算了。」

    梁成龍和喬鵬舉都是花了不少心血在深水港上面,所以他們的話題自然圍繞深水港進行,反倒是張揚沒什麼興趣,打了個哈欠,率先爬了上去。

    三個人蒸完桑拿來到貴賓休息廳,服務員把他們分別引領到三個不同的包間,張揚是見慣場面的人,對這種安排還是充滿警惕的,他笑道:「不用了,安排我們在一起吧」

    那服務員顯然有些愣了:「先生……好像不方便吧」

    張揚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不就是按摩嗎?」

    喬鵬舉和梁成龍都笑了起來,喬鵬舉道:「當官的政治覺悟就是比我們這些生意人高,放心吧,海天是正規地方,沒有那麼多陷阱。」

    張揚笑道:「真要是有什麼陷阱我也不怕,我這不是想跟哥們聊天嗎?」

    喬鵬舉打了個哈欠道:「我可沒這麼大的精神陪你聊天,明天還得去京城一趟,落實投資的事情,咱們今天就到這兒,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跟你聊。」

    梁成龍道:「各走各路,各自按摩,海天很規矩的,習慣了就好」兩人都走入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張揚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走入了房內,房間收拾的很干淨,燈光很明亮,張大官人躺在床上,服務員給他打開了電視,笑道:「先生喝什麼茶?」他把單子遞了過來。

    張揚一看,最便宜的茉莉都要88,這地兒可夠宰人的,他點了一壺388的六安瓜片,反正是鐘海燕請客,根本不用客氣。

    過了一會兒,聽到房門被敲響,一個身穿粉紅色護士裝的美麗女郎走了進來,她向張揚笑了笑,將手中放著茶壺的托盤放下,聲音婉轉嬌柔的自我介紹道:「先生您好,我是108號,我叫鶯鶯,是專業的按摩技師」

    張大官人目光一掃看到這位鶯鶯滿臉的媚態,馬上斷定這女郎也不是什麼良善女子,他點了點頭,接過鶯鶯遞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道:「不用按摩了,我喝杯茶休息一下就走。」

    鶯鶯嬌滴滴道:「先生,您放心,鐘經理全都安排過了,我會幫您做一個全面保健,一定會包您滿意。」

    張揚笑道:「我想你誤會了,我真累了,就是想休息一下,待會兒就走」

    鶯鶯點了點頭,在張揚的身邊坐下,她身上的香水味兒比鐘海燕還要濃烈,張大官人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意識到自己並不適合在這裡繼續呆下去,坐起身道:「我得走了,回去還有事兒。」

    張大官人並非不識風月,也不是不懂風情,可鐘海燕今晚的安排讓他感覺到很不自在,他匆匆離開包間,甚至沒有和喬鵬舉、梁成龍兩人打招呼,換好衣服,走出桑拿部的時候,鐘海燕追了出來:「張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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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新的開始】(下)

    張揚停下腳步,向她笑了笑:「鐘經理!」

    鐘海燕道:「張主任,怎麼這就走了,是不是對我們的服務不滿意?我可以幫您再換一位技師……」

    她小聲道:「張主任,您不要誤會,我們這邊很正規的,沒有那種特殊服務的……」

    張揚笑道:「不必了,鐘經理的心意我領了,可我真有事兒,等我改天有空的時候,一定再來拜訪……」

    鐘海燕聽他說得如此堅決」也不好繼續勉強。

    張揚走出海天大酒店,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轉身回望酒店門前的那五個紅色大字,不由得搖了搖頭,海天給他的感覺並不好,雖然鐘海燕口口聲聲這裡沒有特殊服務,可張揚還是從這裡的環境中感到了許多不言自明的曖昧,坐在出租車內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中,閃爍的光彩讓張揚產生了一種錯覺,他甚至以為自己仍在江城並沒有離開,落下車窗,深秋的風吹散了他不多的酒意,霓虹招牌上一個個南錫的字眼提醒他,他已經來到了南錫」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他的仕途之路將要在這裡重新出發。

    第二天一早,張揚八點之前就經由招待所的小門來到了體委辦公樓,對張大官人來說,今天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從今天起他就要開始在南錫的工作。

    張揚來到辦公樓前,看到蕭苕敏騎著一輛紅色的珠峰,田踏板車駛了過來」身穿棕色皮風衣,帶著墨鏡,滿頭波浪般的長發在晨曦中隨風飄拂,看起來氣質還不錯。

    蕭苕敏來到張揚面前把車停下,下了車向張揚道:「張主任,您來這麼早啊!離上班還有二十分鐘呢……」

    張揚笑道:「蕭大姐也挺早的」第一天上班,所以我想過來熟悉一下環境……」

    蕭苕敏點了點頭道:「張主任,您辦公室在三樓,等我一下,我把車子放在車棚,馬上就帶您過去……」

    蕭苕敏去了沒多久就一路小跑過來,因為趕得太急,她喘息有些劇烈」臉上泛起紅暈,胸膛不斷起伏。

    張揚仍然站在那裡,環視著體委辦公樓的環境,看著從他身邊經過的體委員工,這些員工有騎自行車的」有騎摩托車的,有步行的」誰也沒意識到這位新主任的到來。張揚昨天雖然見過幾位黨組成員」可他們都沒來這麼早。

    蕭苕敏今天是特地提前來的,想不到提早了二十分鐘還是落在新來的主任後面。其實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個積極分子」他也不是想在人前留下什麼積極努力的印象,今天來這麼早」一是閒著無聊,二是他想要盡早熟悉一下體委的情況。

    蕭苕敏陪著張揚向樓上走去,黨組成員的辦公室多數都在三樓,一樓是基本辦事部門,二樓是主要科室」諸如競技科、青少年科、人事科、財務科、外聯處、科教科、宣傳科。

    三樓有幾位副主任的辦公室,東首第一間過去是周大年的辦公室」雖然他生病了,可是他的很多東西都沒人動」蕭苕敏本來想將這間辦公室騰出來給新來主任用的,可後來想了想,畢竟周大年得了肺癌,害怕張揚有什麼忌諱,於是又在西邊把過去閒置的一間房子整理了出來」只不過是昨天一下午的時間,辦公家具,窗簾,電話,室內一切辦公必需品都已經准備好了。

    蕭苕敏打開房門,將鑰匙遞給了張揚,笑道:「張主任,你看弄還滿意嗎?」

    張揚向房間內看了看,發現辦公家具全都是新的,辦公桌上擺著電腦、傳真電話全都配齊了。辦公室右側還有一扇房門,推開之後,是一間小小的休息室」裡面雖然不大,可是布置的很好,特地擺放了一張一米二的小床,床頭還擺了一台電視機,這間房還可以通往南邊的小陽台,站在小陽台上可以看到體育場內的概貌。

    張揚滿意的點了點」頭,辦公條件真的很不錯,他笑道:「蕭大姐費心了。

    蕭苕敏道:「張主任,按照咱們體委過去的規矩,每周二下午都會有一個例會,您看……」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吧」你看著安排」我借著這個機會和體委上上下下的同志們見個面……」

    蕭苕敏轉身去安排開會的事情了,張揚來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了電腦,別的他也不會,還是玩起了紙牌。

    八點多的時候副主任臧金堂和李紅陽一起過來見他。

    張揚把紙牌游戲暫停了,笑著邀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臧金堂看了看辦公室的環境,笑著問道:,「張主任對辦公室的布置還滿意嗎?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我馬上讓人改動……」

    張揚道:「挺好的,電話、傳真、電腦全都配上了,算得上辦公自動化」比我過去在江城的辦公室要好多了……」

    臧金堂道:「張主任,今天上午十點有個動員會,在體育場小禮堂舉行,咱們一起過去吧……」

    張揚道:「什麼動員會……」他初來乍到的,對體委的情況還是一無所知。

    臧金堂道:「您看,現在都是十一月了,距離明年省運會召開還不到一年」對體委來說,這兩年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省運會辦好,拿出一份優異的成績向市領導交代,咱們南錫的體育在平海一直都算不上強」所以要提前做准備」今天就是召集各個訓練隊的教練員和優秀運堊動員開會,做做賽前動員,鼓勵他們賽出好成績。」

    張揚笑道:「明年十月才召開,現在就做動員,是不是太早了點?」

    李紅陽道:「不早!別的城市早就開始備戰了,這次市裡給我們下了任務」要求我們在這次省運會上金牌數獎牌數都要進入前三」任務艱巨啊!

    張揚道:「前三有什麼難的?南錫是東道主,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這次省運會在南錫召開」我們怎麼都得拿個第一!」

    一句話把兩位副主任聽得目瞪口呆,心說這廝根本就是一外行啊,南錫雖然經濟水平能在平海排上號,可體育水平一直都是倒數」這次市裡給他們下任務要求他們拿到前三」體委上上下下壓力已經很大了」正考慮要把國家隊的優秀運動員全都動員回來,只有這樣,才有希望完成市裡交給他們的任務,這位新主任剛到就提出了要拿第一,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金牌可是實打實的,不是你吹兩句大氣就能得到的。

    臧金堂道:「張主任」咱們南錫的綜合體育水平擺在那裡,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趕超上去的,你剛來,對這裡的具體情況還不清楚……」這話已經說得很客氣了,依著他心裡的意思,張揚根本就是個門外漢。

    不止是他,李紅陽也是這麼想」只要對南錫體育水平少有了解的人就不會說出想在省運會上拿第一的話,誰都知道」平海體育最強的是江城」然後是東江」歷來省運會金牌榜前兩位都是他們,其他城市只有跟著陪跑的份兒,第三名不固定,可第三名比第二名的差距那是巨大的。

    張揚笑了笑道:「那好,等我了解了解再說!」………………………………………………………………………………………………

    動員會是早就定下來的,十點鐘之前,來自南錫各個訓練隊的教練和優秀運堊動員陸陸續續來到了南錫老體育場的小禮堂內。

    會場十分的嘈雜,張揚和臧金堂、李紅陽三人來到小禮堂的時候,小禮堂內已經坐滿了人,三人走上主席台,臧金堂和李紅陽交遞了一下眼神,李紅陽敲了敲麥克風,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靜一靜……」

    會場下的談話聲音小了一些,不過仍然有人在竊竊私語,李紅陽只能又重復道:「大家清靜一靜!體委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想開一個動員會,借著這個機會提前為即將到來的省運會做一些動員,也借著這個機會,聽聽大家的意見,大家都多提建議,多出主意,看看我們如何能夠在這一屆的省運會上取得優異的成績。」

    李紅陽過去雖然是個優秀運動員,可他的口才不怎麼樣,說話缺乏力度」下面剛靜了一會兒,聲音又有變大的趨勢,南錫的這些體育工作者多少有些散漫,也沒把體委太當成一回事兒,只當這次的開會時例行程序。

    臧金堂敲了敲桌子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首先我給大家介紹一位領導認識……」

    他轉向張揚道:「這位就是我們南錫市新來的體委主任,張揚同志……」

    他的聲音也不大,只吸引了少數人的注意。更多的人還在下面聊得起勁,壓根沒注意主席台上的動靜。

    張揚的臉上自始至終保持著微笑,不過他對臧金堂和李紅陽頗有微詞,這兩位好歹都是體委副主任,可根本壓不住陣腳,張大官人個人是不喜歡開會的」可開會表面上看起來枯燥乏味,實際上卻是一個人氣場的表現」臧金堂和李紅陽明顯氣場太小,其結果就是壓不住場面。連這種小場面會議都駕駐不了的人」就別指望他們有什麼領導能力了。

    張揚拿起麥克風,隨手動了動,麥克風沖著音響的方向,頓時傳出吱吱嘎嘎刺耳的音頻聲,會場上的所有人都被這噪音打斷,停下說話,目光向主席台望去。

    張大官人不慌不忙的整理好了麥克風,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教練員,各位運動員,大家好,我是張揚,新來的體委主任!從今天起我們會經常碰面,所以你們最好仔細看看我,牢牢記住我……」

    他中氣十足,說起話來抑揚頓挫,眾人的注意力不覺就被他吸引住了,多數人都沒想到這今年輕人會是新來的體委主任。

    會場明顯靜了許多,大家都在打量張揚」張大官人有句話說得對」以後他們之間肯定少打不了交道,有必要記清這位體委主任的樣子。

    張揚正准備說話呢,聽到下面手機鈴響起,一位身穿運動服的中年男子拿起手機,很大聲的說道:「喂!什麼事情啊……」

    張揚不認得他,可臧金堂和李紅陽都認識,打電話的這位是南錫市體育界的知名人物,體操教練楊廣志,他帶出了多位世界冠軍,亞洲冠軍和全國冠軍更是不計其數,也因此在南錫市體育界擁有超然的地位。

    張揚道:「同志……」

    楊廣志繼續打電話。

    張揚道:「說你呢,打電話的那位!」

    楊廣志抬起頭,笑著沖張揚點點頭,意思是馬上就完。他在南錫一向很有面子,過去幾位體委主任也很都給他面子。

    可張揚不知道他是誰,就算知道他是誰」張揚也不能容忍這種藐視會場的行為,張大官人從來到會場起就想找個機會立威,現在機會來了,張揚冷冷道:「你出去……」

    所有人都愣了,齊刷刷望著楊廣志,楊廣志還在嗯嗯啊啊的接著電話,發覺自己忽然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掛上了電話」笑道:「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張大官人道:「你出去……」

    楊廣志這次聽清楚了,這位年輕的體委主任當著眾人的面趕自己出去呢。楊廣志臉色變了」在體育系統冉,他從來都是站在榮譽頂端的人物,什麼時候被人這麼侮辱過」他怒道:「你什麼意思……」

    張揚道:,「我不知道你是誰?看你年紀應該是個教練員,身為教練員,應該懂得為人師表,端其言,正其行,說到忙,我們當領導的哪個不比你忙?你看誰在這裡當眾接電話了?做人應該做到起碼的尊重」這點規矩你都不懂,你怎麼帶好運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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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大嘴巴】(上)

    臧金堂和李紅陽都怔怔的看著張揚,好嘛!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頭把火已經開始燒上了,可誰都沒想到張揚的第一把火就燒在了功勳教練楊廣志的身上。

    楊廣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張揚說得臉青一陣紅一陣,他接電話的確不對,可這位新來的體委主任根本不給他留情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劈頭蓋臉的把他呵斥了一頓,這口氣咽不下啊,楊廣志怒道:「不就是接個電話嗎?有什麼了不起?當官的我見多了,就是沒見過你這麼大架子的!」

    張揚做了個請他走人的手勢,眼光看都不再看他,沖著麥克風道:「今天是我來體委工作的第一天,我希望能夠給大家留有一個良好的印象,和我接觸過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是沒什麼架子的,可沒架子並不代表我不需要尊重,無論是朋友之間還是同事之間,都需要相互尊重,這是大家可以愉快合作的基礎。」

    現場又有手機鈴聲響起,可是沒人再敢去接電話。

    楊廣志恨恨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

    李紅陽心中暗暗叫苦,楊廣志是他們這次全運會綺重的主將之一,只要是楊廣志一聲令下,他的那幫省隊國家隊的弟子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來助陣,可張揚上任第一天就把楊廣志得罪了,以後這件事只怕要麻煩了。

    盛金堂漠然看著張揚,心說你小子能耐啊,什麼人你都敢得罪,體操是我們南錫奪金的大項,你這麼玩下去,最後首先玩死的就是你自己,當領導的無能不可怕,無知才可怕,你對南錫體育一無所知,就敢在這兒胡亂發威,走著瞧吧,有你哭的時候。

    張揚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歡開會,原因很簡單,這種大會枯燥無味,領導在台上照本宣科,同志們在下面昏昏欲睡,我今天第一次坐在南錫體委的主席台上,謝謝大家給我面子,到現在我沒發現有一個睡著的!」

    台下傳來了幾聲善意的笑聲,這笑聲多數是運動員發出來的,這些年輕人開始對這位年輕的體委主任產生了興起。

    張揚和過去任何一個體委領導的風格都不同,無論他驅趕楊廣志這位功勳教頭是否明智,不過他的舉動的確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楊廣志是南錫所有教練員中的標志性人物,他被當場趕走,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今天前來參加會議的運動員雖然很多,可是南錫最優秀的那批運動員並沒有回來,多數都在省隊、國家隊集i,哪有時間參加這種意義不大的會議。

    張揚利用剛才的那句話稍稍緩和了一下氣氛,繼續道:「開會首先是主題明確,咱們先強調會議的主題,今天開會是為了給在場各位,也就是南錫最優秀的教練員和運堊動員做個動員,動員什麼?動員明年,也就是1995年10月在南錫舉辦的平海省第口屆省運會,主題有了,然後我告訴大家我們的目的!市裡已經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目標。」他向盛金堂看了一眼,示意盛金堂說句話。

    盛金堂清了清嗓子,這倒不是因為他嗓子癢癢,可每到這種時候,他就喜歡清一下嗓子,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盛金堂道:「我插一句,市領導高度重視明年的省運會,明確指出要我們南錫市體育工作者們上上下下發揮拼搏精神,務必要在第口屆省運會上取得好成績。市領導給出了我們一個目標,要求我們在省運會上金牌數和丵獎牌數都進入前三,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對我們南錫市的體育界來說也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大家有沒有信心?」

    ……………………

    現場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回應,盛金堂不免有些尷尬,他又習慣性的清了清嗓子,猶豫是不是要問第二遍的時候,張揚說話了:「大家不說話,我知道什麼原因,大家是覺著市領導定的目標太低,咱們南錫身為省運會的東道主,拿到第二名都顏面無光,我看市裡給出前三的目標,咱們自己不能看輕自己,我代表體委給大家定一個目標,明年的省運會,我們一定要在金牌數和獎牌數上雙雙奪得第一!」

    張大官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這句話一說完,頓時滿場譁然。幾乎所有人都在質疑,這廝莫不是瘋了?平海省金牌第一沒什麼了不起,可南錫在平海體育方面根本排不上號,提升綜合體育實力並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金牌榜、獎牌榜兩項第一,沒錯,大家都沒聽錯,就是這位新來的體委主任當眾喊出來的,他當現在是什麼時代啊?還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年代嗎?

    李紅陽只差沒伸手去堵住張揚的嘴巴了,NND,話可不能亂說,是要死人的,牛逼吹大發了,以後怎麼收場啊!

    盛金堂一臉的冷笑,麻痺的,你吹吧,不知天高地厚,無知者無畏,你他媽要是能實現這一目標,我把獎牌都吃肚子裡去。

    無論張揚提出的這一目標能不能夠實現,他至少已經做到了一件事,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成功的讓每一位與會者記住了他,想不記住都難,這廝太能吹了。

    張揚道:「現在咱們有了主題,有了目標,剩下的就是具體的工作安排和實現目標了,實現目標不能靠我們,要靠大家,要靠在場的每一位教練員和運動員。」

    終於有勇敢者舉起了手,南錫乒羽中心的奐責人蔣方濟舉起了手。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位同志請說話!」

    蔣方濟道:「張主任,我是乒羽中心的負責人蔣方濟,我說句實在話,以我們南錫目前的體育水平,就算是東道主,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還是沒有任何希望奪得金牌數、獎牌數的雙項第一,不僅如此,我認為我們南錫就算進入獎牌榜的前三都難,大家都是體育工作者,並不代表著體育工作者就不需要實事求是,我不說其他的項目,就拿我們乒羽類項目來說,上屆省運會,我們只奪得了一枚女子單打的銀牌,獎牌數一共才三枚,江城、東江都是傳統強隊,我們拿什麼去跟人家拼?補充一點」我們的乒羽項目在平海還算是發展的不錯的。」

    與會者們紛紛開始議論起來,一時間整個會場顯得混亂了不少。

    張揚笑道:「蔣教練看問題很現實!」

    又有拳擊隊的教練體亞寧起身道:「張主任,還有一個問題,每年省運會,各個城市都會從國家隊省隊征召運動員,你征召,別人也在征召,而且歷來我們南錫的運堊動員願意回來參加這種省級級別比賽的很少,這件事希望領導們務必要重視。」

    張揚道:「大家可能覺著我提出金牌榜、獎牌榜雙榜第一的目標太不切合實際,認為我不了解情況,認為我信口開河。」

    沒人說話,可所有人都在這麼想。

    張揚道:「我在此強調幾點,第一,我們體委會盡一切可能說服南錫市優秀運動員回來參加這次的省運會,第二,我代表體委做出保證,會讓所有的運動員在前期的准備過程中,得到最好的西練」第三,就是獎勵!」

    提到獎勵所有人齊刷刷望向主堊席台。

    張揚道:「教練員運動員付出努力付出辛苦,為城市爭光,為市民爭光,不能口頭上獎勵就算了,我在此保證,今年我們南錫給每一位金牌獲得者的獎勵會超過平海任何一個城市。」

    下面的運動員一聽都來了勁兒,有人高聲道:「張主任,空口無憑啊,你到底要獎多少,大概有個數啊。」

    張揚笑了起來,他沖著台下大聲道:「上一屆省運會的時候,別的城市最高獎多少?」

    許多聲音一起回應道:「嵐山獎金最高,每位金牌獲得者獎金五千,教練員三千。」

    張揚道:「具體獎金額我們還需要商量,不過我在此給大家一個最低限額,只要是能夠在省運會上奪得金牌,運動員不低於一萬,教練員不低於五千!」

    張揚這句話一說,整個會場如同炸了鍋一樣,要搞清這是省運會,張揚提出的獎金額已經讓所有人咋舌了。

    李紅陽和盛金堂兩位副主任苦笑對望著,他們心裡都想到,完了!這小子不知道這句話值多少,以三十塊金牌算,運動員教練員的獎金就得掏出五十多萬,這筆錢誰來埋單?真是個大嘴巴,嘴上沒有把門的。

    蔣方濟道:「張主任,我們現在的訓練條件很差,各方面的器材都沒有到位,如果你到各級訓練場館實際考察一下就會知道,我們的備戰不是說說就行的。」

    盛金堂道:「新體育中心正在建設中,市裡為了備戰這次的省運會專門建設了五個訓練場館,年前就能完工,到時候,你們就可以過去訓練。」

    蔣方濟道:「盛主任,你們最好到工地實地去看看,現在重點建設的是主體育場,訓練館在哪兒?市裡有沒有考慮?」

    盛金堂笑道:「現在市裡財政也很緊張,大家克服一下嘛!多發揚發揚熱愛家鄉,熱愛祖國的精神,一切就解決了。」

    「我不是發洩什麼不滿,可是你們又想出成績,又不改善我們的訓練各件,想要奪得雙榜第一,我看不可能!」蔣方濟說完就坐下了。

    張揚道:「蔣教練提出的問題很現實,我在這裡保證,我會盡快考察各級訓練場館,只要是有困難的,我會盡量為大家解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論語裡面前這樣說,放心吧,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絕不是我們共產黨人的作風,當今的時代是一個只要努力就會得到回報的時代!」

    會議結束之後,李紅陽滿臉愁容的向張揚道:「張主任,有些事我們說了不算數!市裡給我們的財政撥款太少,他們提出的問題根本沒辦法解決。」

    張揚道:「不是說要全力備戰省運會,財政上為什麼不給撥款?」

    盛金堂道:「給了,杯水車薪,現在體委的賬目有些問題,檢察機關正在調查呢。」

    張揚皺了皺眉頭,隱約猜到這件事和前體委主任周大年有關,三人走出小禮堂的時候,拳擊隊的教練體亞寧追了上來,他是來找盛金堂的,遠遠道:「盛主任,上次您批下來的那筆款還沒有到賬!」

    盛金堂面露難色:「我們體委通過了,可是錢還沒有劃到體委帳上,我們也沒有辦法!」

    終亞寧道:「這麼下去我們沒法干了,別說訓練設備了,連運動員的營養都跟不上,南錫又不是窮,為什麼專差我們這一塊兒?」

    張揚因為不清楚具體的事情,也沒有過問。

    盛金堂道:「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們下午開會的時候再商量一下,張主任來了,很多工作我們都要向張主任匯報。」

    張揚心說這就開始往我身上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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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大嘴巴】(下)

    三人並肩朝體委辦公樓走去,張揚道:「李走任,你把咱們南錫籍貫的優秀運動員全都統計一下,省隊的、國家隊的、國內的國外的全都統計清楚。」

    李紅陽聽得有些迷糊,愕然道:「國外的還要統計?美籍華人算嗎?」

    張披笑道:「當然算,只要是南錫籍貫的都算!」

    盛金堂心中對這個新來的體委主任越發的鄙視了,認為張揚是個外行,徹頭徹尾的外行,真不知道領導的腦子裡想的什麼?會派這個外行過來負責領導工作,根本就是外行指揮內行。

    上任第一天就提出了在省運會上金牌榜、獎牌榜雙雙第一的驚人目標,還不知道以後的工作中他會出多少洋相,盛金堂已經預見到南錫體育界就快成為全省的笑柄了。

    張揚能夠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質疑,這也難怪,他的政績早已屬於過去,屬於江城,這裡是南錫,對他而言體委也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中,他並沒有任何突出的成績,就算他再有能力,再有自信,別人不知道,別人就算懷疑也是正常的。

    張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自己動手泡了杯茶,這時候不由得念起了有秘書的好處,想當初在豐澤的時候,這些事都是傅長征為自己做的,自己離開的時候曾經答應過要把傅長征調過來當秘書,等穩定之後,要調幾個得力的助手過來,張揚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蕭苕敏走了進來。

    她的手裡拿了一張軟盤,一進來就道:「張主任,李主任讓我給您送資料來了。」

    張揚道:「啥資料?」

    蕭苕敏道:「您不是要原籍南錫的優秀運動員資料嗎?我們過去專門做過這方面的統計,都在軟盤裡。」

    張揚這才想起剛才交代李紅陽的事情,他笑了笑,伸手把電腦給打開了,蕭苕敏將軟盤交給他,張揚等進入系統之後,展開了軟盤上的資料,上面前是南錫優秀運動員、教練員的資料,名單很長,也很詳細。

    蕭苕敏自己搬了張折疊椅在張揚的身邊坐下,輕聲道:「張主任,南錫籍的優秀運動員基本上都記錄在上面了,還有幾個國外的優秀運動員並沒有羅列進去。」

    張揚道:「把那些國外的運動員補充進來。」

    蕭苕敏有些驚奇道:「張主任,您真的要給這些運動員發邀請?」

    張揚道:「為什麼不?他們都是南錫人,省運會當然有義務為南錫爭光!」

    蕭苕敏道:「別說是國外運動員了,就算是咱們南錫土生土長的運動員,真正到了國家隊誰還把省運會看在眼裡?就拿上次省運會來說吧,我們給國內的優秀運動員都發出了邀請,可最後回來參賽的還不到三分之一」不但是我們南錫,其他城市也一樣。

    這些國家級運動員,平時世界大賽都顧不過來,誰還有功夫參加省運會?」她說完又補充道:「根據大會規則」就算是外籍運動員肯來,他們也不符合參賽條件,省運會對籍貫是有要求的。」

    張揚道:「身為南錫人,為南錫爭光是他們的本分,不用管這麼多」做好統計工作,邀請函一個不落的全都發出去。」

    蕭苕敏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這次只怕又要浪費不少紙張。

    張披道:「楊廣志那個人是不是很牛氣?」

    蕭苕敏也聽說張揚剛才在動員會上把楊廣志趕出去的事情了,上屆省運會就是楊廣志出面才把他的弟子們從國家隊省隊中請回來」這次張揚給了他這麼大的難堪,恐怕楊廣志是不會出力了,她點了點頭道:「楊教練是我們南錫市體育界的明星教練,他發現並訓練了許多國家級體操運動員,目前國家體操隊中就有他的三位學生。」

    張揚道:「也不都是他的功勞,世界冠軍是國家教練帶出來的,他最多算個啟蒙教師。」

    蕭苕敏笑了笑,沒說話。

    張揚道:「你安排一下,把南錫最優秀的教練,最有希望奪得金牌的運動員**一下,這周我給他們開個會。」

    蕭苕敏道:「沒問題!」

    她想起了一件事,小心問道:「張主任,聽說您在會上表示要重獎能在省運會上奪牌的運動員教練員?」

    張揚道:「是啊,不給他們點刺激,他們怎麼能好好訓練呢?」

    蕭苕敏道:「可具體給多少要市裡說了算,咱們體委現在沒多少錢……」

    張揚笑道:「我說過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不會收回來的,獎金方面我有辦法解決,市裡說了算,那是找他們要錢,如果不找他們要錢,他們就不會管這件事,對了,剛才我聽幾個教練員反應訓練場館訓練設施落後的問題,究竟怎麼回事?」

    蕭苕敏猶豫了一下方才道:「張主任,您還沒到咱們體育中心各大場館看過,設施相當的落後,本來體委也打過很多次報告了,說是要更新館練設備,可市裡遲遲沒有錢劃撥下來。」

    「錢呢?明年就要搞省運會,市裡沒有撥款嗎?」

    蕭苕敏道:「市裡多次強調要加快新體育中心的建設,對體育方面的財政撥款多數都用在了那邊,我們體委在建設方面只有建議權沒有指揮權,具體工程我們是不負責的,當初我們也提出」先建設訓練館,可真正開始建設,重點是新體育場,根據眼前的情況來看,即便是新體育場的建設進度也很不理想,到現在新體育場還沒有封頂,工程方哪有精力建設訓練館。」

    張揚道:「回頭我找市裡反映反映,想要取得好成績,沒有財政的大力支持是不行的。」

    蕭苕敏道張老任一我覺著您在市領導面前最好不要讓他們的期望值太高n」她在暗示張揚,千萬不要把奪得金牌榜、獎牌榜雙榜第一的豪言壯語說出來,如果市領導當了真,不但是張揚,他們整個體委可就騎虎難下了。

    張揚道:「我心裡有數!」

    蕭苕敏看著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心中卻相當的迷惑,心中有數?她看這位年輕的體委主任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蕭苕敏走後,張揚忽然興起了一個念頭」他開車去了新體育中心工地現場,他倒要看看現在的進度究竟怎樣。新體育中心工地位於南錫市東郊,勁國道旁」通往工地的道路上大車來來往往」到處都是塵土飛揚,張揚開著皮卡車來到工地大門處,門前警衛根本沒有過問,張大官人得以開著皮卡車長驅而入,進入工地現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座聳立在工地中心的巨大建築,南錫市新體育場,從體育場的外部建設情況來看,應該還沒有封頂,現場干活的工人也不是太多」很多工人三五成群的坐在空地上,有的抽煙,有的在打撲克,躲懶的比干活的還多。

    張大官人把車停了,走向幾名蹲在那裡抽煙的民工,他從手包裡摸出一盒雲煙扔了過去,幾名民工看到人家這麼客氣,一個個臉上都樂開了huā。即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的道理,其中那個年紀大的農民工道:「老板」有啥子事情?」

    張揚微笑道:「這體育場啥時候才能蓋好啊?」

    那年紀大的農民工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身邊的年輕人道:「蓋個屁的體育場,我們工資都被拖欠三個月了,圖紙天天改,我看市裡是沒錢了,再不給我們工錢,我們全都到市政府要錢去。」

    年齡大些的民工畢竟考慮的多一些,用手肘搗子搗那名年輕人,向張揚笑道:「老板是做什麼的?」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他向前走了幾步,圍繞體育場周圍看了看,距離省運會開幕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如果工程進度再不抓緊,恐怕到時候真的要蓋不起來了。

    張揚站在工地現場給梁成龍打了個電話。

    梁成龍聽說他在新體育中心工地現場,不由得笑了起來,張揚昨天還口口聲聲的要低調,要修心養性,今天就故態復萌了,沒事他跑新體育中心干什麼?梁成龍已經推測到張揚開始醞釀挑事了。

    張揚道:「成龍啊」我雖然是一外行,可也能看出這工程進度存在很大的問題,這都快要年底了,新體育中心的主場館還沒有封頂,工人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說是施工方拖欠他們的工資,訓練館全都沒建起來。」

    梁成龍道:「張揚,你剛來南錫,別摻和新體育中心的事情,徐光利承包的工程,他哥是市委書記徐光然,你放心吧,就算脫了褲子蓋臉,最後這體育中心也會完工,至於工程質量和規模會不會縮水,天知道。」

    張揚道:「***氣人,建新體育中心,我們體委居然沒資格參予,這他媽也太扯淡了。」

    梁成龍道:「又上脾氣了不是?你昨兒不是跟我說要混日子的嗎?」

    張揚道:「我是體委主任,省運會要是搞黃了」我是要承擔責任的,領導們有好事兒的時候不一定會想到我,可需要承擔責任的時候,十有八九就會盤算到我頭上了。」

    梁成龍笑了起來:「進入角色真快啊,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張揚罵道:「你小子少說風涼話,你不是建築方面的行家嗎?給我一個建議!」

    梁成龍道:「誰都能看出這方面的毛病,我給你的建議就是拿著規劃圖去找夏伯達,他要是願意出面最好,不願意出面,你再做別的打算,總而言之」這件事不能直接去找徐光然。」

    當天下午的例會上,張揚和體委的主要工作人員見了面,盛金堂、李紅陽、劉剛、崔國柱、段建忠這些黨組成員張揚都是見過的,其他各個科室的干部大都是初見,張揚的記憶力很好,基本上聽蕭苕敏介紹一遍,就能記住對方的名字,財務科長劉文娛是需要著重記住的,對任何單位來說財務工作都很重要。

    張揚在下午的例會上並沒有多說話,只是笑著做了個自我介紹和大家認識了一下,在盛金堂和李紅陽看來」張揚八成是意識到言多必失,上午的會議上他誇誇其談,現在已經初步感受到作繭自縛的滋味了。

    散會之後,張揚把劉文娛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要了解體委的財政情況。

    劉文娛對此有了准備,她很老練的表示」因為體委主任周大年突然生病,現在很多賬目都在整理之中,有不少賬目問題,檢察院已經派人跟進,整理清楚需要一段時間。

    張揚聽說過周大年涉嫌挪用公款的事情,這件事並不方便直接問劉文緩,經過考慮之後,張揚決定把這些問題暫時壓下來,聽從梁成龍的建議,一切還是等問過夏伯達再說。

    在體委找到新體育中心的規劃圖並不難」即便是體委沒有介入新體育中心具體的施工建設,張揚望著這張圖紙,想起今天去工地現場看到的情況,距離規劃哼完成無疑還差很多,過去他在江城的時候,經常聽說南錫如何富庶,經濟如何發達可現見在看來,南錫也缺錢深水港缺錢,新體育中心缺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雖然咱們國家不是金錢社會,可是離開了金錢這兩個字,多數時候都是寸步難行的,這就是現實,藍圖再美好,理想再遠大,在現實面前也不得不低頭。

    張揚做事一要都很干脆,拖拖拉拉絕不是他的風格,當天的例會開完之後他就准備去市政府,去之前還是先給復伯達打了個電話,夏伯達讓他四點半去辦公室,之前復伯達還要開常委會。

    當前困擾南錫市市領導的問題主要有兩個」一個是深水港的後續投資問題,一個就是新體育場的工程進度,這兩大工程都是南錫的顏面,如果出了問題,他們在省領導面前會很不好看。

    新當選的市常委,常務副市長陳浩濃眉深鎖,他不是故意做出這幅心事重重的樣子,事實上,他愁得不行,常凌空走了,把深水港這麼重的擔子丟給了他,他承受不起,在深水港沒有出現資金問題的時候,陳浩很羨慕常凌空的位子,幻想著自己能夠坐上去,取而代之。可今時不同往日,深水港搞好了那是政績,可要是搞不好那可是天大的責任,如果資金問題遲遲不能得到解決,首當其沖需要承擔責任的就是他。陳浩甚至希望自己不當這個常務副市長,其實就算他擔任常務副市長,深水港的擔子也不應該壓在他的身上,只不過徐光然不想讓夏伯達染指,徐光然不會把這麼大的政績讓給夏伯達。

    政績越大,風險越大,陳浩這兩天明顯瘦了,如果這種壓力持續下去,他擔心自己早晚會垮掉。

    陳浩道:「新加坡星月集團方面我們正在積極聯系,因為他們公司的內部發生了一些變動,所以具體的投資方案要到下個月才能拿出,對此我們要多些耐心,至於何長安先生,我們聯系不上,根據他的公司所說,目前他在非洲度假,什麼時候回來公司方面也不知道。」

    徐光然有些生氣了:「度假?一今生意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當初想要投資的是他,現在需要資金的時候,他卻躲了起來,他可以度假,我們的深水港工程不可胤等!」,他向夏伯達看了看:「老夏,省裡怎麼說。」

    夏伯達道:「還不明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財政方面給我們的支持力度不會太大。」

    徐光然點了點頭,他的話題來到了省運會上:「省運會明年就要召開,現在新體育中心的主體育場館還沒有封頂,進度嚴重滯後,市財政要優先照顧這一塊,畢竟省運會是我們南錫全體人民的榮譽,這個面子我們一定要掙!」,夏伯達心中暗自冷笑,承包新體育中心工程的就是徐光然的弟弟徐光利,市裡錢沒少給,可進度還這麼慢,應該從建築商的身上找原因了,徐光然在常委會上提起這件事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南錫市紀委書記李培源道:「體育中心工程進度出現問題是多方面的,南錫市體委應該負有相當大的責任,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周大年同志在任期間,有非法挪用公款的行為,體委各部門管理混亂,工作效率低下,各部門之間相互推諉責任,嚴重影響到新體育中心的建設。」

    在場常委都知道周大年挪用公款的事井,不過現在周大年就快死了,挪用公款的數目也不大,六十多萬,被組織上發現後,周大年已經將這個窟窿補上了,這也是沒有雙規他的原因,李培源把新體育中心工程進度歸咎到體委身上就有些不夠厚道了,眾所周之,新體育中心的建設之初,市委書記徐光然那就提出了要公開擴標,要責權明確,體委只有參予意見的權力,並沒有指揮工程的權力,現在工程進度出現了問題,又把帽子扣在了體委的頭上」體委無疑是很冤枉的。

    可轉念一想,周大年反正要死了,他剛巧又出了挪用公款的事情,就算多給他一份貴任也不算什麼。

    夏伯達卻明白其中的奧妙,李培源和徐光然的關系很好,他的這番話絕不是無的放矢。

    市委宣傳部長梁松道:「說起體委的事情,我剛聽說了一件新鮮事兒。」

    所有常委都望向梁松,會議的前半程氣氛有些壓抑,梁松的表情似乎在沖淡這種壓抑的氣氛,他笑道:「今天體委召開了一個動員會,動員會上我們新任的體委主任當著全體教練和運堊動員的面立下豪言壯志,說要在明年的省運會上,取得金牌榜和獎牌榜雙榜第一。」

    梁松的話剛一說完」很多常委就笑了起來,他們笑得時候都下意識的看著夏伯達。

    夏伯達沒笑,張揚是他請過來的,無論把張揚調來的初衷是什麼,可別人都認為張揚是他要力捧的干部,想不到這廝才來南錫工作第一天就鬧出了這麼大的笑話。

    徐光然笑道:「年輕干部有雄心是好事兒,沒有工作熱情怎麼干好工作。」

    梁松笑著說道:「我說出這件事也沒什麼目的,我就是覺著我們的年輕干部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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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就要領導你】(上)

    徐光然道:……老粱說得對,我們共 產 黨人最重要的就是實事求是,浮誇之風不能要,過去我們曾經深受其害,在當今好時代,絕不能讓這種風氣重演。」

    徐光然的這番話說得顯然有些重了。

    說完這番話,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們也要看到年輕干部的優點,他們熱情,有想法,有沖勁,我們的改革必須要這樣的年輕人來推動。當然做工作僅僅依靠熱情是不夠的,不能一味的向前邁步子,還要走得穩。」

    夏伯達隱約覺著徐光然正在有目的的引導常委們,他想干什麼?夏伯達的性情是極其沉穩的,他靜靜等待著,在徐光然沒有暴露真堊實目的之前,自己還不方便提出意見。

    徐光然道:「明年的省運會對南錫無比重要,體委的工作不容忽視,我很期待年輕同志的到來能夠給體委帶來改觀。」,他轉向組織部長何英培道:「老何,體委方面的領導結構調整是不是已經完成了。」

    何英培道:「差不多了,張揚擔任體委主任,其他幾位副主任不變,黨組成員不起…。」說到這裡他意識到了什麼,小聲道:「黨組書記還沒有確定。」

    夏伯達內心一震,他終於明白徐光然問這句話的目的何在,徐光然想要在黨組書堊記的問題上做文章,他不想張揚來南錫,可是省裡壓下來的事情他又拒絕不了,徐光然畢竟是市委書堊記,政治上他有自己的主見,對上級領導不會盲目服從,自從知道張揚來南錫當體委主任已成定局,徐光然就有了打算,周大年離職之後,空出的不但是體委主任的位置,還有黨組書堊記口張揚擔任體委主任,黨組書堊記另選他人,徐光然這一手美其名曰黨政分開,事實上等於將體委的權力分開,不能讓張揚黨政權力集於一身。

    徐光然道:「我看崔國柱同志不錯,黨性原則很強,本身就是圍棋高手,善於把握全局,由他來當黨組書記,和小張搭檔,要沖勁有沖勁要沉穩有沉穩。」

    夏伯達本來想出聲反對,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黨政分開?還不是為了分薄張揚的權力,從一開始徐光然就對張揚前來南錫持有反對態度,現在他的做法更證明了這一點,身為體委主任卻當不了黨組書記,這件事誰都能看出來很不正常。所有人都知道張揚是夏伯達請來的」徐光然這麼做顯然沒有顧及他的感受,別人都認為夏伯達應該站出來了,至少要說兩句不同意見,可夏伯達讓所有人失望了,他沒說話,夏伯達認為自己用不著說話,張揚本來就不是自己弄到南錫來的,徐光然這麼做的結果只有兩個,一個是得罪張揚,一個是得罪閻國濤,是他自己找不自在,夏伯達懶得去管。

    徐光然既然這麼說了,別人誰也不好提意見,張揚雖然是個人物,可他在南錫市常委中沒多少關系,夏伯達是他的伯樂,可夏伯達都不願意為他說話,別人更懶得發表意見了。

    經過江城的一系列政丵治風波,張大官人意識到過度張揚不是什麼好事,可來到南錫沒多久,他又發現低調也不是什麼好事,無論做人還是從政,你的低調會讓別人覺著你軟弱可欺。

    崔國柱擔任黨組書記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這件事讓張揚相當的錯愕,他本以為自己擔任黨組書記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沒想到中途殺出一個程咬金,體委副主任崔國柱意外的成為了黨組書記。

    張揚只是意外,而盛金半幾位副主任的心理就是嫉恨了,徐光然做出這個決定的最大好處就是,轉移了目標,讓這幫體委副主任原本對張揚同仇敵愾的心理發生了改變,他們可沒有一致對外的覺悟,看到崔國柱被提升了上去,最惱火的就是盛金堂,他過去一直是黨組副書堊記,在他看來,就算是提一位黨組書堊記,也輪不到崔國柱。

    崔國柱很得意,這麼多年陪著徐光然下棋的功夫真沒白費了,盡管徐光然的棋藝很臭,有些時候,他看到徐光然的昏招都想要罵娘,可他得忍住,還得不著痕跡的讓徐書記贏上幾局。現在看來,他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

    一個新的問題又擺在眼前,黨組書記和體委主任究竟誰大?市領導雖然安排了一位體委主任,一位黨組書記,可他們並沒有明確體委工作由誰來主持,這就讓本不復雜的南錫市體委變得有些復雜了。

    崔國柱也不知道體委主任和黨組書記誰更大,畢竟市裡沒說,可有一點他清楚,召開黨組會議的時候,他最大,這一點毫無疑問。

    黨組會議上,崔國柱理所當然的在主位上坐下,黨組成員陸續到來,黨組副書記盛金堂、黨組成員李紅陽、劉剛、段建中、蕭苕敏都來了,最後一個到來的是新任體委主任張揚。

    張揚進入小會議室一臉的笑,這讓幾位黨組成員多少有些詫異,在大家看來,崔國柱被任命為黨組書記,最失落的應該是張揚才對,可是看他的表情,似乎情緒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張揚正對著崔國柱坐下了,會議桌一首一尾,兩人距離的很遠。這讓崔國柱有些不自在,按照過去的習慣,黨組書記坐在中間,其他人坐在會議桌的兩旁,可張揚偏偏選擇他的對面坐下了,笑眯眯看著崔國柱,輕聲道:「都在等我啊,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老崔,開始吧。」

    崔國柱愣了,他確信自己沒聽錯,張揚叫他老崔,沒叫他崔書記,崔國柱有些生氣,現在我是黨組書記,咱們開的是黨組會,在會議室裡我說了算,你是體委主任不假,可也不能擺這麼大的譜,頤指氣使的樣子,你有資格領導我嗎?下圍棋的人性格內斂的居多,崔國柱心裡很不滿,可嘴上沒說出來,他咳嗽了一聲道:「今天召開這個黨組會議,主要是為了宣布市裡的幾個決定,也談一下我們體委近期的工作。」

    張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老崔,說吧回頭我還得視察體育場館,今天咱們的會議盡量簡明扼要。」

    崔國狂臉皮有些紅了,這廝實在太囂張了,這句話說得高高在上,好像是對下級說話。

    幾位副主任看到崔國柱尷尬的樣子,心中卻生出無比快意,不知為何,大家都巴望著崔國柱出洋相,誰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理,反正眼瞅著崔國柱當上了黨組書記沒人心裡舒服,張揚空降當了體委主任,每人都看著張揚不爽,覺著他是靠後台沒本事,可崔國柱當了黨組書記每個人心裡都是極度的不爽,就算過去崔國柱在幾位副主任中排名也無法進入前三可他偏偏就突然殺了出來,當上了黨組書記他憑什麼?無非是陪領導陪得好,會哄徐書記開心。

    幾位副主任心裡不平衡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大家都知道鵡蚌相爭漁翁得利,要是黨組書記崔國柱和體委主任張揚掰扯起來,大家都樂於看看熱鬧。

    崔國柱道:「小張,別急啊,心急是做不好工作的。」再好的脾氣也得反擊,你是體委主任,我是黨組書記,按理說我地位比你高,你憑什麼叫我老崔?

    張揚笑道:「那你說,我們大家都聽著。」

    崔國柱有些不滿的又看了張揚一眼,方才道:「市裡剛剛任命我為體委黨組書記,讓我負責體委黨組織的工作。」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任命張揚同志為黨組副書記!希望以後張揚同志能夠多多協助我,搞好體委的工作。」這句話就是在向張揚擺明立場,你小子給我老實點,你是體委黨組副書記,以後體委我說了算。

    張揚道:「咱們體委已經有了一位黨組副書記,這麼小的單位哪兒用得上這麼多副書記,這副書記我還是不干了,我看盛書記干得就挺好,咱們國家三令五申要精簡機構,咱們小小的體委,搞這麼多的干部不好,容易混淆分工,我回頭會向市裡打份申請報告,這副書記我不做。」

    崔國柱知道這小子正在公開向自己發難,他冷笑道:「小張同志,這是領導的決定。」

    張揚笑道:「領導的決定也不一定都是正確的!」

    這話一說,舉唐皆驚,公開質疑領導的決定,張揚真是好大的膽子。

    張揚道:「過去啊,我沒來體委之前,以為我們這個單位不過幾十口子人,機構很簡單,可來到之後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兒,我們的鋒導機構很龐大嘛。」

    崔國柱打斷張揚的話道:「小張,你等我把話說完。」

    張揚笑道:「老崔啊,你別急,國家提倡黨政分開,我絕對不會干涉黨員活動的事情,我現在談的是體委的領導結構,能不能讓我先發表一下意見,有道是,要想好,大讓小嘛!」

    崔國柱還想說什麼,一直沒說話的減金堂開口道:「老崔啊,我看先聽聽張主任說,畢竟張主任是我們的領導。」

    崔國柱愣了,麻痺的,你什麼意思?敢情他是領導,我就不是領導?現在開得是黨組會議,我為什麼要讓他先說話?話語權本應該掌握在我的手裡。

    張揚的嘴巴沒有閒著,他微笑道:「我很贊同市裡的決定,現在中央三令五申要黨政分開,市裡這次在體委落到了實處,這樣做是好事,便於體委明確分工,便於我們更好的展開工作,以後我負責體委的具體工作,一切黨內的活動,宣傳都交給老崔同志負責。」

    崔國柱忍不住了:「小張……」

    張揚笑道:「你耳不能推辭,市領導把這麼重的擔子交給你,就是看中了你的黨性原則,以後一定要把黨的工作真抓實干,體委具體的工作安排我們幾個會主動承擔起來,黨的工作不容馬虎啊。」

    幾位黨組成員差點沒笑出聲來,見過奪權的,沒見過這麼奪權的,張揚公然表示體委以後的工作沒崔國柱的份兒,讓他只管黨務。

    崔國柱道:「小張,恐怕你沒有領會領導的精神。」

    張揚道:「老崔啊,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咱們別在這件小事上糾纏不體了,我看大家都有重要事情要辦,今天先散會吧。」

    崔國柱怒了,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啊,我好歹也是黨組書堊記,現在開得是黨組會議,你一個黨組副書記憑什麼散我的會?崔國柱冷冷道:「小張,我的話還沒說完!」

    張揚道:「那你說,我們都聽著呢。」

    崔國柱強壓一口氣道:「下面我談談我們體委近期工作的重點。」

    張揚在一旁道:「老崔啊,體委近期工作,回頭我會和幾位副主任商量著辦的,黨務工作是我們的重點,你能把黨務這塊抓好就不容易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過問。」

    崔國柱再也按捺不住了,大聲道:「你什麼意思?我是黨組書記,我沒權利談體委的工作嗎?南錫市體委難道不需要黨的領導。」

    張揚還在笑:「老崔啊,堅持共丵產黨的領導是我們的基本原則,你不可以懷疑這件事啊。」

    他站起身道:「真有事兒,今天就到這裡吧。」

    崔國柱怒道:「你給我坐下,我就要領導你。」

    崔國柱真是被氣糊塗了,這句話說得所有人都愣了。

    一向貌似很有涵養的崔國柱怎麼說出了一句這麼沒有水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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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 01:18:22
第五百二十四章【就要領導你】(下)

    張大官人樂呵呵望著崔國柱,心平氣和的來了一句:「老崔啊,你是不是生病了?發燒了?」

    崔國柱怒吼道:「你給我坐下」

    還別說,他的官威還真起到了一些作用,張大官人緩緩坐下,掏出手機,然後不慌不忙的按下了120,他是真打,不是裝模作樣,電話接通之後,他大聲道:「120嗎?這裡是體委大院,我們這裡有位同志突然精神病發作,請趕緊過來一趟。」

    「嗤」副主任李紅陽第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在官場上也混了不少時間了,可爭權奪利爭到這份上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崔國柱臉色鐵青的看著李紅陽。

    臧金堂、劉剛也在笑,段建中和蕭苕敏雖然沒笑,可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忍得很辛苦,張揚真是一個人才啊,按照他們的想法,政治上就算有斗爭,也應該是背地裡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可張揚的表達方式就這麼直接,他根本不玩什麼計謀,當場發難,是他缺少政治手腕,還是他壓根沒把崔國柱放在眼裡,這件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崔國柱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他指著張揚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突然感覺到頭腦一陣暈眩,直挺挺向地上倒了下去。

    劉剛距離最近,看到崔國柱突然倒了下去,慌忙一把將他抱住。崔國柱臉色鐵青,牙關緊閉竟然被氣得暈了過去,劉剛大聲道:「趕緊叫救護車」

    身為罪魁禍首的張大官人道:「我叫過了」這廝倒是有先見之明。看到崔國柱氣成這個樣子,所有人又開始同情起他來了,當個黨組書記容易嗎?不過多數人也在想,崔國柱的肚量也太小了一些,張揚根本就是要挑起他的怒火,就是要讓他失去鎮定,崔國柱偏偏就上了他的當。

    不過張揚也沒有想到崔國柱的耐受力會這麼低,只不過隨便氣了他兩下,就把這廝給氣翻了,張大官人湊了過去,裝模作樣的摸了摸崔國柱的額頭,他倒不是想針對崔國柱,是崔國柱自己倒黴,被市裡扶到了他不該呆的地方,擋了張大官人的路,不鏟你鏟誰?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話:「老崔真是一個好同志,明明身體有病,還要堅持工作,真是黨的好干部,以後我們要向他好好學習。」

    於是所有的黨組成員認為張揚不但冷血而且無恥,崔國柱都被他氣成這樣了,他居然還能說出風涼話來,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張大官人也不是沒有同情心,他倒是覺著崔國柱有點可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剛才這家伙還口口聲聲想要領導自己來著,麻痺的,你配嗎?我是體委主任,馬上就是正處級干部,讓你管黨務,你就老老實實管黨務,現在好了,非得要領導我,好勝心太強,鬧出毛病來了。

    外面響起了救護車的呼嘯聲,大家一起把崔國柱架上了車,張大官人這會兒出了點力,親自把崔國柱給扛了上去,他年輕力壯,再說了崔國柱就是他氣成這個樣子的,他總得做點表面功夫,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張大官人發現崔國柱的毛病並不大,他背著崔國柱上車的時候,這廝就醒了,只不過他繼續在裝。

    崔國柱被氣暈了不假,可他暈了沒多長時間就醒了,醒來之後,崔國柱就意識到自己中了張揚的圈套,身為黨組書記剛剛上任就被他給氣暈了,別人未必會同情他,反而會說他的心胸有問題,當領導的一旦被人質疑心胸狹窄,可不是什麼好事,事情已經發生了,想要扭轉今天的局面很難,崔國柱干脆將計就計,我反正被你氣暈了,所有人也都看到了,我這次就裝到底,我要把事情鬧大,我要讓所有的市領導都知道,你小子是怎麼氣我的,是怎麼迫害一個黨的好干部的,我要讓市領導追究你的責任。

    崔國柱的算盤打得很好,他裝得也很像,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麼算都算不到張揚是位神醫,更算不到這廝是個武林高手,他的那點彎彎繞繞根本瞞不過張大官人的眼睛。

    張揚背著崔國柱上了救護車,心中暗罵這狗日的裝病,你他不是裝嗎?今天我就給你一個裝病的機會,張揚可沒這麼好心背他,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近距離接觸,近距離接觸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下手,他小心翼翼的把崔國柱放在了擔架上,放下崔國柱的時候,左手很不明顯的在崔國柱的腰椎上輕輕摁了一下。

    崔國柱覺著腰眼一麻,強忍著麻意沒有吭聲,黨組書記的意志還是很堅強的。他聽到張揚在一旁交代:「一定要不惜代價挽救崔國柱同志的生命,他是我們體委的優秀工作者,我們的楷模,身懷重病,仍然堅持工作在第一線,是為了我們祖國的體育事業累倒的啊」

    崔國柱聽在耳朵裡,恨得牙根都癢癢,麻痺的,我沒病,我就是讓你給氣的,讓你硬生生氣出來的毛病。

    你得意吧,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崔國柱要繼續演下去,要把這件事情鬧大,他認為市裡不會不管這件事的,張揚也許會因此倒黴。

    崔國柱被張揚當場氣倒,送往醫院急救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市裡,徐光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巧和夏伯達在一起,他不由得苦笑起來:「老夏,你看看,張揚來了才幾天出事了吧,真不是省油的燈,把崔國柱給氣到醫院裡去了。」

    夏伯達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影響真是不好,回頭我去醫院看看。「

    徐光然道:「張揚這個年輕人啊,怎麼可以這樣,要尊敬老同志嘛」

    夏伯達道:「徐書記,其實這件事我們也有責任,組織上一直都沒有明確體委的工作具體由誰來負責,產生糾紛也是難免的。」

    徐光然有些不高興的皺了皺眉頭道:「老夏,黨政工作都重要,可是關鍵時候還是要聽黨的話嘛」

    夏伯達對這句話很是不爽,徐光然根本是借著這句話在敲打自己,告訴自己南錫是書記當家,他這個市長沒有發言權。

    夏伯達道:「徐書記,我看體委這樣的單位,不適合搞什麼黨政分開,容易產生矛盾啊」

    徐光然道:「你去慰問一下崔國柱同志,調查清楚這件事,一定要調查清楚,要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如果真的像外界所說的那樣,張揚同志就是對黨的不尊重,是要嚴肅處理的。」

    夏伯達道:「我去問問這件事。」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張揚剛來,他對體委的情況並不太清楚,對年輕干部,還是要寬容一些。」

    徐光然道:「寬容是必須的,但是一定要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不可以犯同樣的錯誤。」

    夏伯達去南錫市第二人民醫院的時候叫上了組織部長何英培,夏伯達這個人缺少擔當精神,什麼事情都喜歡拽上一個分擔一下,當然他拉何英培去的目的是想探討一下面委的事情。

    夏伯達道:「何部長,體委的工作不好做啊」

    何英培笑了笑,其實他也是不贊同把崔國柱提升為體委黨組書記的,可徐光然給了他暗示,這樣的做法很值得商榷,容易造成同事之間的矛盾,事實證明就是如此,崔國柱才當了不到一天的黨組書記就被氣得進了醫院,何英培道:「輿論對張揚很不利啊,都說崔國柱是他氣倒的。」

    夏伯達笑道:「如果真是這樣,崔國柱的氣量也太小了一些,身為一個接受黨和國家培養多年的干部,胸懷怎麼可以這麼狹窄呢?」

    何英培道:「小張應該多尊敬老同志嘛,他是體委主任不假,也不該這樣去氣一個老同志。」

    夏伯達道:「崔國柱真要是被氣出個三長兩短,事情就麻煩了。」

    何英培道:「黨政分開,說的容易,做起來太難了,權力發生重疊,必然發生矛盾,我看體委的事情需要慎重考慮,必須要明確體委的領導人。」

    夏伯達道:「那是你們組織部的事情,體委這攤子要是搞不好,明年的省運會十有會搞黃,何部,你肩頭的擔子不輕啊」

    何英培道:「老夏,你不能把什麼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張揚可是你從江城調來的干部,他出了問題,你也是要負責的。」

    兩人都是笑著說話,可心裡都有些郁悶,本該挺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搞得如此復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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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 01:18:44
第五百二十五章【弄假成真】(上)

    崔國柱躺在病床上,渾身酸酸軟軟的沒有半分力道,他原本是抱著裝病的打算,可一來到這醫院,覺著自己似乎真的有了毛病,他老婆徐敏坐在床邊幫他削著蘋果,兩口子感情不錯,徐敏也是圍棋專業,目前自己搞了個圍棋學校,因為這兩年圍棋熱,學校倒也搞得有聲有色,徐敏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崔國柱道:「你啊,這麼大人了,跟人家爭什麼?體委那個清水衙門,就算當了主任又怎麼樣?」

    崔國柱笑道:「我沒事,他以為能把我氣著,可惜道行差遠了。」

    這句話多少有些往臉上貼金的意思,張揚成功把他氣到了,他今天當場被氣暈可不是硬裝出來的。

    徐敏嘆了一口氣,她總覺著丈夫過度執著於官場不是什麼好事,在體委那份工資收入還不如她開圍棋學校來得實在。

    如果只憑著崔國柱那點工資,兒子在日本留學的費用根本沒辦法解決,還不是靠她這邊支撐著。

    徐敏正想勸丈夫兩句,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了,市長夏伯達、市組織部長何英培兩人一起過來了,這樣的慰問陣容已經足夠強大,崔國柱身為體委黨組書記,頗有些受寵若驚,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手足酸軟沒有半分力道,竟然完不成這個簡單動作。

    夏伯達搶上前一步,很關切的握住崔國柱的手道:「國柱同志,躺著,躺著」

    何英培看到崔國柱的樣子,心裡感覺有些好笑,這廝也太能裝了,真打算要在醫院裡一直躺下去?

    徐敏忙著招呼道:「夏市長請坐,何部長請坐。」

    看到兩位市委常委一起過來探望自己的丈夫,徐敏也覺著臉上有光。

    夏伯達和何英培在床邊做了,徐敏給他們拿了兩瓶礦泉水。

    夏伯達笑道:「不用這麼客氣,今天我們專程來探望探望國柱同志,最近體委的工作實在太辛苦,國柱同志一心撲在工作上,累病了,這是為我們的體育事業鞠躬盡瘁啊」

    徐敏道:「他就是這個樣子,工作起來不要命。」

    何英培笑了笑,咳嗽了一聲,徐敏從丈夫的這聲咳嗽中領悟到了什麼,小聲道:「兩位領導坐著,我去打開水。」

    夏伯達和何英培都笑著點了點頭。

    徐敏走後,隨手把房門給關上了,崔國柱臉上醞釀出委屈的表情,他充滿悲憤道:「夏市長,何部長,這個黨組書記我沒法干了」

    夏伯達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可還是故意裝出驚奇的樣子:「國柱同志,怎麼這麼說呢?」

    崔國柱道:「我和張揚無法共事下去,大家都是同事,磨合是在所難免的,可是他對待別人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何英培道:「國柱同志,今天是你擔任黨組書記的第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崔國柱道:「組織上既然委任我當黨組書記,我就要承擔起這個責任,召開黨組會議的時候,他不斷地和我唱反調,逾越個人權力,想要把權力凌駕於眾人之上……」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崔國柱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得感覺,他不得不停頓下來,劇烈的喘息了兩口,方才道:「我不是想和他爭什麼權力,只是我覺著堅持黨的領導不容置疑,他在黨組會議上公然大放厥詞,質疑黨的領導地位……還說……還說我是個神經病……對我……對我已經構成了人身侮辱……」崔國柱說到這裡覺著就要虛脫了,又劇烈的喘息了起來。

    夏伯達和何英培看到他的樣子都有些擔憂,崔國柱看來病的真是不輕啊。

    這會兒又來了人,這次來的是幾位體委黨組成員,帶頭的就是張揚,這廝走在最前頭,來到病房,看到夏伯達和何英培,顯得有些驚奇,笑道:「兩位領導趕在我們前頭了。」

    夏伯達道:「我們代表市領導專程來探望崔國柱同志的。」

    張揚道:「老崔同志真是一位好同志,對待工作任勞任怨,事必躬親,終於累倒在工作崗位上,我准備號召整個體育系統內開展向崔國柱同志學習的活動,在崔國柱同志精神的鼓舞下,我們的廣大體育工作者一定會鼓起干勁,在明年的省運會上拿出一份亮麗的成績單。」

    蕭苕敏走過去將手中的一束鮮花放在崔國柱的床頭。

    張揚代表大家將一個紅包放在崔國柱床頭:「這是我們大家的一點心意,現在的營養品都太假,買別的又怕不合適,所以我們幾個每人拿了一百塊錢,你自己看著買點東西」

    崔國柱沉著臉,麻痺的,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當著兩位市領導的面給我錢,裝吧,你他就裝吧,崔國柱道:「心領了,錢我不要」

    張揚呵呵笑著握住崔國柱的手:「當著兩位領導的面,我得向崔書記道歉,今天的黨組會議上,我和崔書記因為工作的問題發生了一些小小的爭執,我這個人年輕,欠缺經驗,脾氣也沖了點,不過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是想搞好體委的工作。崔書記也是為了體委好,崔書記,您別跟我一般見識,盡快養好身體,我還等著和你一起並肩戰斗呢。」

    他一邊說一邊搖晃著崔國柱的手臂,崔國柱恨不能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可惜身上沒有力量。

    臧金堂看到崔國柱此時的模樣,料定這廝是在裝病,今天一開始對他的那點兒同情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臧金堂道:「崔書記,張主任也是為了工作,工作上的爭執大家都別往心裡去,今天還是張主任給你叫得救護車,是張主任親自把你背到車上去的。」

    什麼叫落井下石,臧金堂現在就是,當著兩位常委的面說這番話,就是力撐張揚,力撐張揚是為了什麼?目的就是為了打擊崔國柱,你崔國柱憑什麼當黨組書記?輪到誰也輪不到你,當一天黨組書記就進醫院了,領導們都好好看看,你狗日的就這點肚量。

    崔國柱臉色鐵青,他不能不生氣,原本他是想利用住院引起領導們的重視,用這種方法把張揚逼入困境,可沒想到自己當了黨組書記竟然激起了臧金堂的仇恨,官場中就是這個樣子,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個敵人是誰。

    體委副主任劉剛也道:「崔書記啊,你安心養病,借著這個機會剛好做個全身體檢,現在很多人的身體都是亞健康狀態,如果不注意,就會造成大毛病。」

    紀檢組長段建忠也道:「身體是的本錢,好好養病,千萬不能掉以輕心,體委那邊的工作有張主任和我們呢,你不用擔心。」

    李紅陽沒說話,在看崔國柱的床頭卡呢,上面寫著眩暈待查,愣是看不出崔國柱到底有啥毛病。

    兩位市常委夏伯達和何英培對望了一眼,他們都是何許人物,從這幫體委黨組成員的說話中就聽出來了,崔國柱不得人心啊,夏伯達想笑,崔國柱這次裝得可能有些過了,看來所有人都巴不得他生病呢。

    崔國柱強忍著心中的怒氣,低聲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休息一下,很快就回去上班。」

    張揚道:「我們也很希望崔書記早日回去上班,體委還有這麼多的工作等著你去做,沒了你,我們就沒了主心骨。」

    崔國柱怎麼聽怎麼別扭,這話根本是在諷刺自己。

    夏伯達和何英培兩人起身告辭,崔國柱倒是想起來送,可惜身上沒什麼力氣,連他自己這會兒心裡都犯起了嘀咕,我應該沒什麼病吧?

    張揚身為體委主任自然是要送的,把兩位領導送到了外面,夏伯達望著張揚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小張,不是我說你,要和同志們搞好團結嘛」

    張揚道:「我們團結著呢,就是工作上有了一些小誤會,放心,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夏伯達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不往心裡去,現在崔國柱被你氣得都住院了,你小子還想怎麼折騰?

    何英培道:「張揚,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任命崔國柱同志擔任黨組書記是組織上討論後的結果。」

    張揚道:「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可崔國柱同志今天在黨組會議上說了一句話,我感到有點兒糊塗。」

    夏伯達和何英培都好奇的看著張揚,何英培道:「他說什麼了?」

    張揚道:「他說就是要領導我」

    夏伯達和何英培對望了一眼,如果崔國柱真這麼說了,這貨的水平也太一般。

    張揚道:「我有點搞不清楚了,體委主任和體委黨組書記到底誰管誰?還是黨政分開各負其責?他要領導我,是不是意味著以後體委的事情都要由他說了算,我就是一個聾子的耳朵,擺設而已?」

    夏伯達道:「怎麼說話呢?誰說他領導你了,你是體委主任,你是體委的最高領導啊」

    夏伯達一聽黨政權力掰扯不清心裡就不舒服,至少對他來說,在南錫是書記管市長。

    何英培道:「小張,這件事怪組織上沒交代清楚,讓你主管體委日常行政的工作,崔國柱同志負責體委黨務工作。」

    張揚道:「我這人平時就稀裡糊塗的,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搞不清黨政有什麼具體的界限,不是我抱怨啊,本來我們體委內部沒什麼矛盾,你們這些當領導的根本是在刻意制造矛盾啊。」

    夏伯達和何英培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沒說話,張揚這句話可算說在了點子上,讓崔國柱當黨組書記是市委書記徐光然的意思,這根本就是在故意制造矛盾。

    張揚道:「我這人脾氣直,不會玩什麼彎彎繞繞,今天當著你們兩位領導我把話說明白了,組織上既然讓我來當這個體委主任,就要信任我,如果你們不信任我,就請另選高明,我不愁沒地方呆。」

    何英培道:「誰不信任你了?不信任你還把體委這麼重要的部門交給你啊。」

    張揚道:「體委到底是個什麼部門,咱們大家都清楚,我去體委也沒想怎麼著,可這年月想息事寧人老老實實的做好工作就是那麼難,兩位領導,體委就那麼點地方,黨政加起來也沒多少權力,還是那句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信不過我,我從今天起就找後路,大不了我調回江城去。」

    夏伯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張揚是他調過來的干部,徐光然扶植崔國柱的做法的確有些過份,張揚發了這一通牢騷,夏伯達怎麼也要有點表示,夏伯達道:「小張,別犯小孩子脾氣,干工作怎麼可以賭氣呢?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想要領導信任你,認同你的能力,就必須腳踏實地的做出一些成績給別人看,讓大家都相信你有能力做好體委的領導工作。」

    何英培點了點頭道:「夏市長說得對,你要證明自己啊」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走了過來,正是市委書記徐光然的弟弟徐光勝,張揚在靜海參加精神文明的時候就和徐光勝認識,那時候的結緣是因為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王廣正得罪了張揚,被張揚捉弄,徐光勝是王廣正的老同學,從那時候開始,徐光勝對張揚的醫術相當的推崇,這個年輕人能夠醫好他大哥的痛風病絕非偶然。

    徐光勝平時並不關注政治上的事情,張揚來南錫也沒幾天,所以徐光勝並不知道張揚調來這裡擔任市體委主任的事情,看到張揚相當的驚喜,他先和夏伯達、何英培打了個招呼,然後熱情的握住張揚的手道:「張市長,什麼風把你吹到南錫來了?」

    張揚笑道:「我調來南錫工作了,在體委,這不,還沒安頓下來,正准備把事情理順了再去拜訪你呢。」

    徐光勝笑道:「今天遇上了你就別走了,晚上我請客,給你接風洗塵,夏市長,何部長,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

    夏伯達笑了笑道:「最近市裡工作太忙,哪有時間啊。」

    何英培也是同樣的說辭。

    夏伯達他們本來准備要走,可夏伯達又想起了一件事,徐光勝是市二院的專家,泌尿科主任,他想必應該知道點崔國柱的病情,夏伯達道:「體委崔書記的病重不重?」

    徐光勝也聽說了這件事,他並不是神經內科的,所以並不清楚崔國柱的情況,可巧一名神經科的大夫從他們身邊經過,徐光勝把他叫了過來。

    那醫生聽說是崔國柱的事情,不覺笑了起來:「剛剛檢查結果出來了,他沒病,各項生理指標都好得很,很健康,可就是說自己手足無力下不了床。」

    夏伯達和何英培兩人沒繼續問下去,告辭之後,一起上了汽車。

    來到車內,何英培終於忍不住道:「這崔國柱該不會裝病吧?」

    夏伯達道:「這事情搞下去誰都沒好處,我看還是盡早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同志之間何必搞到你死我活的。」

    何英培嘆了口氣道:「崔國柱的心胸有些問題。」

    崔國柱的初衷是想裝病,可他自從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躺在床上,連話都懶得說。

    他老婆徐敏道:「行了,行了,你就別裝了,領導都走了,體委的人也都走了,差不多就行了,老在醫院躺著干什麼?」

    崔國柱有氣無力道:「我沒裝……我真病了……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徐敏道:「喲呵,裝病裝出癮來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圍棋學校還有一攤子事忙活,你再這麼裝下去,我可沒工夫伺候你。」

    崔國柱怒道:「誰他裝了?你看不出我難受啊?」

    徐敏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崔國柱的額頭,體溫很正常啊。

    崔國柱內心中沒來由一陣煩躁:「干什麼?你不信我?你覺著我裝?我為什麼要裝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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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 01:19:23
第五百二十五章【弄假成真】(下)

    崔國柱平時的脾氣一直都很好,兩口子很少紅臉,再加上徐敏是家裡主要的收入來源,經濟決定地位,可今天崔國柱一反常態,居然跟老婆槓上了。

    徐敏瞪了他一眼道:「檢查結果都出來了,醫生說你身體各項指標都好的很,明明沒病。」

    「醫生說話就頂用嗎?現在的醫院治死的比治好的多……」,崔國柱一激動又覺著有些氣急。

    徐敏道:「老崔,你怎麼回事兒?是不是腦子被刺激出毛病來了?」

    她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崔國柱又急了:「你才有毛病,我腦子好的很,我正常得很!」

    徐敏也不由得有些生氣了:「你真是個神經病,不和你說了!」

    崔國柱怒道:「你說誰神經病?你說誰神經病,你才神經病呢!」

    ………………………………………………………………………………………………

    徐光勝對張揚這今年輕人是十分欣賞的,當晚他在海天大酒店宴請張揚,身為南錫市二院泌尿科主任,徐光勝本身的收入不菲,他請客其實也用不著他結賬,跟在他後面的藥販子,醫療器械商都排長隊,吃頓飯,撕一張發票,自然會有人搶著給他報銷,在醫療界,誰也不把這看成是貪污受賄,這樣很正常,大家都這麼干,你要是不這麼干反而顯得不正常了。

    當晚徐光勝還邀請了醫院的院長鐘林,他們兩人是醫學院的老同學,關系處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徐光勝也給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打了電話,告訴他張揚來南錫擔任體委主任的消息,王廣正過去曾經被張揚整盅過」命根子差點沒廢掉,不過從那次的事情後,王廣正也學了個乖,他對張揚相當的服氣,聽說張揚來南錫任職,馬上表示晚上會來南錫出席張揚的接風宴會。

    張揚這邊叫上了粱成龍,體委方面他把幾位黨組成員都邀請了,張大官人知道自己初來乍到的」必須要搞好同志關系,崔國柱的事情讓他從眾矢之的的局面下改觀了許多,他要利用現在的契機多拉一些關系。

    黨組成員中,臧金堂推說有事,段建忠晚上有應酬,李紅陽和劉剛兩人接受了邀請,蕭苕敏對這位新來的主任存著巴結的念頭,雖然她有事」還是把事情推掉,前往海天赴宴。

    以張大官人的意思是不想去海天的,可徐光勝既然這麼安排了,他要是不去,也不好」客隨主便,自己總不能提出換地方。

    晚上六點,張揚准時出現在海天大酒店的門前」海天的再店經理鐘海燕正在和鐘林說話呢,她和鐘林是堂兄妹關系,看到張揚走進來,鐘海燕停下說話,笑著迎了上來:「張主任,您來吃飯啊!」

    鐘林不認識張揚,張揚也不認識鐘林,徐光勝這會兒從洗手間出來了,看到張揚」笑著道:「張揚,來啦!」

    鐘林這才知道今晚徐光勝宴請的主賓是這位年輕人」鐘海燕這才明白堂哥晚上來這裡吃飯是和張揚一起的,看到張揚和徐光勝如此熟悉,鐘海燕又想起張揚和喬鵬舉、粱成龍那幫衙內爺的關系,心中對張揚又不覺看重了幾分。

    徐光勝介紹鐘林和張揚山只。

    鐘林笑著伸出手去,和張揚親切的握了握手道:「張主任,我對你可是聞名已久啊,徐主任在我面前經常提起你,以後咱們可要多親近親近。」

    張揚看到鐘林這個人沒有架子,也沒有一般書生常見的迂腐,心中十分喜歡,點了點頭道:「我也一直很想結識鐘院長。」

    鐘海燕笑著道:「哥,你們先去包間裡坐吧,這裡人來人往的,說話不方便。」

    張揚這才知道鐘海燕和鐘林之間還有這層關系,南錫就這麼大,走哪兒都能遇到親戚朋友。

    鐘海燕引著他們來到徐光勝預定好的包間,這邊剛剛坐下,體委的劉剛、李紅陽、蕭苕敏一起到了,他們和鐘林、徐光勝都很熟悉,相見甚歡,鐘林道:「臧主任怎麼沒來?」

    蕭苕敏道:「臧主任今天家裡有事,不能來。」

    鐘林的脾氣十分豪爽,他笑道:「有事就不用吃飯嗎?我給他打電話,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讓他來!」

    他這個人說到做到,一邊打電話去了,沒多久就笑眯眯回來了,他向眾人道:「老——會兒就過來。」

    李紅陽知道其中的奧妙,鐘林是心胸外科專家,臧金堂的兒子有先天性心髒病,室間隔缺損就是鐘林開刀治好的,所以臧金堂一直把鐘林當成自己的恩人,鐘林讓他來,這個面子他說什麼都得給。

    ………………………………………………………………………………………………

    徐光勝讓服務員把涼菜先上了,涼菜還沒上齊,靜海副市長王廣正就匆匆趕到了,進門就拱手道:「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張揚看到王廣正,這可是他的老相識,**呵呵站了起來主動和王廣正握了握手,他沒想到王廣正能來。

    從王廣正今天的表現來看,這個同志知錯能改,是位好同志。

    張揚拉著王廣正的手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想想當初王廣正因為說了他和秦清的壞話,被他折騰的那個慘,不過沒有那次的教訓,王廣正也不會長記性。

    跟王廣正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司機小馬,小馬把一箱五糧液放在餐邊櫃上,轉身就走了。

    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徐光勝讓服務員開酒,六點半的時候體委副主任臧金堂和粱成龍先後趕到,粱成龍是最後一個,兩人前後腳進門,都笑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臧金堂目光和張揚相遇多少有些心虛畢竟張揚邀請他他沒來,鐘林一個電話他就到了,好在張揚並沒有跟他計較,笑道:「臧主任,快坐,以為你不能來呢。」

    臧金堂笑道:「我那兒子最近功課忙,我得回去給他做飯,想不到我老婆今晚回去的早我就有時間了。」

    鐘林道:「老臧這個人絕對是好男人的典范。」

    徐光勝笑道:「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始!」

    今晚海天的生意很清淡,酒店經理鐘海燕也過來坐下了。

    徐光勝舉杯道:「第一杯酒咱們南錫的這些新老朋友,歡迎張揚的到來!」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同時響應。

    張大官人端起酒杯,笑道:「感謝,我這人笨嘴拙腮的,也不會說話那啥……,都在酒裡了!」

    他一仰脖把那杯酒喝光,大家一起陪著他喝完了。鐘海燕親自為大家添滿美酒,她笑道:「張主任是海量,上次來海天的時候,把我給喝多了!」

    粱成龍笑道:「這都怪鐘經理長得溧亮我們這位張主任,就是喜歡找美女喝酒。」

    鐘海燕很會說話:「今晚我可不怕,蕭主任在這裡張主任不會找我喝了!」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蕭苕敏道:「我酒量可不成,最多二兩酒!」

    幾杯酒下肚之後,大家輪流敬張揚,今晚的氣氛要比那天張德放請客的時候好許多,沒有人刻意想灌張揚酒,畢竟多數人都知道張揚的酒量誰也不想主動找不自在。

    鐘林和張揚喝得最多,兩人喝了六杯鐘林也是海量,他向張揚道:「張主任我聽徐主任說,你在中醫上的造詣頗深,我們徐書*記的痛風病就是你治好的。」

    張揚謙虛笑道:「那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秘方,我可不敢談什麼造詣,再說了,徐書*記的痛風病很輕,就算沒遇上我,別人一樣能夠治好。」

    別人沒覺得什麼,可鐘林和徐光勝都知道痛風沒那麼容易治好,張揚現在是謙虛。

    還有一個人對張揚的醫術極為心服,靜海副市長王廣正,他當初命根子那個痛苦,如果不是張揚教他往上面抹朝天椒,恐怕早就廢了,想起當時百爪撓心的滋味,王廣正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臧金堂和鐘林喝酒的時候,問道:「鐘院長,我們崔書*記的病情怎麼樣了?」

    鐘林道:「說起這件事真是奇怪啊,醫院給崔書*記做了一個全面的體檢,他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可他就是手足酸軟無力,連下床都沒力氣。我來之前,剛剛給省人民再院聯系了一下,請專家會診呢。」

    粱成龍不屑笑道:「這位崔書*記是不是裝病啊?」別人不敢說,他可沒什麼顧忌。

    體委的幾個人表情都很古怪,他們不方便發表意見。

    鐘林道:「按理應該不會吧,我看崔書*記的病是真的,他真是沒有力氣。也許是我們醫院的條件有限,無法查出他的真正病因吧。」

    粱成龍道:「張揚,現在到處都在傳言,崔書*記是你給氣病的!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說給大家聽聽。」

    張揚笑道:「你現在學得怎麼這麼八卦啊?」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紅陽道:「沒這麼嚴重,外面的傳言不可信,工作上發生點誤會是難免的,當時我們都在場,就是正常的交流討論。」

    蕭苕敏道:「崔書*記發病還是張主任給背到救護車上的。」這句話充滿了討好張揚的意思,也表明了她的態度,她現在是要堅定的站在張揚這一邊了。

    張揚道:「咱們別談工作上的事情了,崔書*記病倒我也很難過,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咱們就祝願他早日康復吧。」

    眾人在張揚的倡議下一起端起了這杯酒,王廣正聽出了個大概,原來崔國柱和張揚發生了摩擦,被氣病了,王廣正和崔國柱不熟,可他有過相同的徑歷,他一直懷疑上次自己的事情是張揚在捉弄他不過經過那件事他是真害怕了,和張揚作對,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王廣正和張揚喝酒的時候,提起了明年的省運會,根據省運會的規劃部分水上項目是在他們靜海舉行的,靜海方面為了迎接省運會也做了充分的准備工作,現在水上運堊動場館已經建好。

    王廣正道:「張主任,什麼時候到我們的水上運堊動中心去考察考察,主場館都建好了,內部裝修也已經接近尾聲,就等省運會開幕了。」

    張揚道:「好啊,要是新體育中心也有你們這樣的工作效率就好了。」

    王廣正道:「張主任有件事你得幫我們提提,市裡面答應劃撥的五百萬始終沒有到帳。

    張揚笑道:「王市長,你不夠意思啊,我屁股還沒坐熱乎呢,你就找我要錢。」

    王廣正有些不好意識的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想讓張主任幫著反映反映,沒有找你要錢的意思。」

    他對體委的狀況清楚得很就算要錢也輪不到體委給,南錫市體委沒什麼權力,這次圍繞省運會進行的一系列體育場館建設,體委根本沒插上手。

    張揚笑著指了指徐光勝道:「王市長,你和徐主任是老同學你直接找他反映,讓徐主任去找徐書*記要錢。」

    徐光勝哈哈笑道:「張主任,你別往我身上推我大哥雖然是市委書*記,可我只是個普通醫務工作者,他的事情我從來都不過問,我想問也問不了,體育界的事情,你當然要負責,你是南錫體育界的掌門人啊!」

    張揚道:「聽徐主任這麼一說我壓力很大啊!」

    粱成龍笑眯眯望著張揚,滿桌人只有他最了解張揚他察覺到,張揚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崔國柱病倒只是第一步,張揚正在逐步掃清前進路上的障礙,不知道下一個倒黴的又會是誰?

    ………………………………………………………………………………………………

    酒場是個交流感情的好地方,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可不是為了麻醉自己,每個人都抱有自己的目的,粱成龍和鐘林談得很愉快,聊起了市二院計劃中的門急診大樓,粱成龍早就聽說了二院有意興建門急診大樓的消息,不過他也知道在南錫的地盤上搶走這塊肥肉的難度不小,市委書記的弟弟徐光利是個胃口很大的人,這樣的大工程,他不會輕易放過。

    在粱成龍的眼中徐光利只不過是一個土包子,在建築這一行,徐光利比他差得遠,論身份背景徐光利也不如他,可是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這裡是南錫,南錫市委書*記是徐光然,徐光利的親哥哥,在南錫徐光利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強龍不壓地頭蛇,粱成龍過去也沒動過和他一爭短長的心思,可現在深水港工程受挫,他忍不住開始盤算其他的事情。

    鐘林這個人很豪爽,至少表面是這樣,他和粱成龍談得很投緣,這個人喝酒也很爽快。張揚雖然是第一次和他見面,可是鐘林已經推翻了他既往對醫院院長的概念,鐘林的身上並沒有太多的學者氣,更像是一個官員,一個管理者、經營者。他很健談,善於處關系,甚至在酒桌上就和粱成龍拍板定案了輸液室的裝修工程。

    張揚主動和臧金堂碰了一杯,他很誠懇的說道:「臧主任,我剛到體委來,對體委的工作流程還不熟悉,以後,你可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臧金堂笑道:「張主任放心,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說這句話的時候,臧金堂還是有些納悶的,畢竟今晚出席的黨組成員不是自己一個,張揚專門向他說這句話,應該是對他的重視,可重視他的同時,未免有些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張揚和臧金堂喝了這一杯,然後又和今晚列席的幾個體委黨組成員各自喝了一杯,他並沒有重復剛才的話。

    臧金堂心裡又嘀咕起來了,他為什麼專門對我說這句話?難道是我的態度讓他有所覺察?還是他對我的工作有所不滿?人想的太多未必是什麼好事。

    平心而論,張揚剛剛來到南錫的時候,臧金堂對他是極度藐視的,可在張揚成功將崔國柱氣暈之後臧金堂發現張揚的身上還是有不少的閃光之處,陰謀詭計他見多了,可是以張揚的年紀,能夠把陽謀運用得如此之好,臧金堂過去從未見過。嗯想崔國柱真是可憐黨組書*記只當了幾個小時,就被張揚給送進了醫院,這樣的年輕人誰敢忽視?

    臧金堂在那兒琢磨了半天,張揚端起酒杯又找上他,笑道:「臧主任,你是黨組副書*記,現在崔書*記病了,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重返崗位以後體委的黨務工作就全靠你了。」

    臧金堂怎麼聽怎麼覺著不對味兒,張揚說這話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他,崔國柱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嗎?臧金堂笑得很勉強,不過他還是和張揚碰了碰杯,沒說話,喝完了這杯酒,愣了好一會兒方才總結道:,「張主任,以後我們都會支持你的工作。」

    張揚笑了臧金堂根本就是個聰明人,不過他這句話說的多少有些違心,想讓這幫體委的老臣子對自己服氣還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不過崔國柱給了他一個契機,通過崔國柱張揚已經初步展示出自己的實力,以後想跟他做對的首先要想想崔國柱。

    當晚鐘海燕並沒有安排桑拿,不過吃完飯之後,她親自把張揚送到了酒店的大門外張揚沒開車,打車來的,鐘海燕把酒店的司機叫來,讓他開著海天用來迎賓的加長林肯車把張揚送到體委招待所。

    張揚望著那輛有些誇張的林肯車,不集笑道:「鐘經理,不用這麼招搖吧!」

    鐘海燕笑道:「感受一下吧。當領導的要學會體察民情。

    「張揚道:「我怕上癮」真要是上癮了,我每天都要體察民情怎麼辦?」

    鐘海燕格格笑了起來:「這事兒我能做主」要不從明天開始,我讓司機去接您上下班。」

    張大官人樂了:「那就是害我」我們這些國家干部,就算坐豪華轎車,也是見不得光的。」

    張大官人樂呵呵上了林肯車,當然林肯車送得不是他自己,還有鐘海燕的堂哥鐘林,鐘林有些喝多了,很興*奮,摟著張揚的肩膀道:「張主任,我和你是一見如故啊,以後咱們哥倆要經常溝通。」

    張揚愉快道:「沒問題!」

    鐘林道:「別的我不敢保證,省運會召開的時候,我會安排優秀的醫護人員前往會場擔當場地醫生,無償提供急救藥堊品。」

    張揚覺著鐘林挺有意思,豪爽的人也分很多種,有表裡如一的,也有表面豪爽,暗地裡抱有心機的,張揚和鐘林接觸尚淺,對他還不了解,不過從鐘林和其他人的相處能夠看出,他在社會交往上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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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林堅持先把張揚送到了體委招待所,臨分別的時候還約定下周一起喝酒,張揚下了車,揮了揮手,望著林肯車遠去,這才轉身向招待所走去。

    張揚還沒有走到招待所大門,就接到了秦清的電話,秦清是專門問他工作情況的,張大官人從來都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主兒,笑嘻嘻道:「好啊,市裡對我很重視,給我的工作任務很重,我現在啊都忙得昏天黑地的,連給你打電話都忘了*……」

    秦清笑道:「這不剛好稱了你的心思,你本來就是個閒不住的人!」

    張揚道:「萬事開頭難,剛來到這裡,千頭萬緒,不知從何抓起*……」

    秦清道:「慢慢來吧,我對你有信心*……」

    張揚道:「清姐,我這兩天始終在想,初來乍到的,我是應該高調呢還是應該低調?」

    秦清道:「做好你自己,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其他的都不重要。」

    張揚道:「我自己是什麼樣子?我現在都糊裡糊塗的。」

    秦清道:「能夠讓我死心塌地對待的,一定是這世上最優秀的男子,你已經很好,沒必要刻意改變自己*……」

    張大官人聽到秦清的這句話心中不由得一熱,可仔細咀嚼,其中的確很有道理。他正想說些動情的話兒,身後忽然響起一個驚喜的聲音:「張主任*……」

    張揚嚇了一跳,他剛才和秦清打電話實在過於投入,以至於有人走到他的身邊都沒有意識到,張揚說了一聲,掛上了電話,借著燈光望去,卻是招待所的經理徐宏宴來到了他的身邊,張揚有些不悅道:「徐經理,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啊?」

    徐宏宴滿面紅光,呼吸中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今晚我請幾個客戶吃飯,喝得有點多,纖以不敢回家了,我老婆是只母老虎,我怕她吃了我!」

    張揚聽他說得有趣,不覺露出一絲笑意:「喝多了就趕緊去休息吧*……」

    徐宏宴道:「張主任,我讓人盹了牛鞭湯,一起喝點,解酒的!」

    張揚心說邪乎,還是第一次聽說牛鞭湯能夠解酒的,他不想去,可徐宏宴喝多了酒,膽子壯了不少,居然主動拉著張揚的胳膊,把他往餐廳拽,張大官人看到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不忍心發火,跟著徐宏宴一起去了餐廳。

    徐宏宴讓服務員把牛鞭湯送上來,同時又弄了四道小菜,這兒本來就是他承包的,他安排這些事當然十分方便。

    時間就快十一點了,張揚本來沒有吃東西的興致,可牛鞭湯端上來,香氣撲鼻,盛了一碗品了幾口,真是美味無比,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夠解酒,可味道的確是極品,自打張大官人來到南錫還沒吃過這麼合口的東西。

    徐宏宴要了兩瓶冰鎮啤酒,帶著幾分酒意道:「張主任,我老早就想請您吃飯了,可一直都沒機會,今晚不算,改天我正式請您。」

    張揚笑道:「你別這麼客氣,大家都是同事,隨便點好!」

    徐宏宴道:「張主任,我打第一眼見到您就知道您是好人,平易近人,一集架子都沒有,現如今,像您這樣的領導真是不多了。」

    誰都愛聽恭維話,張大官人也不例外,明知徐宏宴這句話是在拍自己的馬屁,可聽著就是舒服,張大官人夾了段鞭huā嚼了嚼,有筋斗有嚼頭,美哉!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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