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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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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01:39:01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尋隱者

 交待了公司的事情,雍博文與艾莉芸準備好一應物品,訂了前往成都的機票。

    正是淡季,機票好訂不說還都打折,兩人于次日帶著棉花乘機離開春城。飛機上自是不讓帶貓的,不過這又怎麼能難得到兩位術法高人。

    抵達成都,即驅車前往邛崍,至天台山鎮下車出門,立時就被一群人給圍住,有拉著要住店的,有扯著賣地圖的,還有舉牌子自薦導遊的,亂哄哄一派兵荒馬亂的氣象。

    雍博文和艾莉芸的目的不是旅遊,也不跟他們糾纏,悄悄使了小法術閃身突出重圍。

    艾莉芸雖然只是小時候來過一趟,但記憶卻清晰得驚人,拉著雍博文熟門熟路地沿著街道一路出了鎮子,不多時拐上一條人跡罕至的荒廢山路。沿山路向上攀登不久,前去無路,艾莉芸祭起飛劍,帶著雍博文騰空飛起,掠過密森群山,向山谷深處飛去。

    雍博文本來以為艾莉芸所說的去四川拜訪長輩只是一個擺脫春城眾人的藉口,一路來到四川也是為了讓他們此行更像。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到了天台鎮擺脫大眾視線之後,就應該偷偷回到成都,在這訂機票前往澳大利亞。

    因為五十鈴嘉兵衛的暴光,雍博文已經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樣派人先行遣入澳大利亞,再利用偷偷入境。到這個時候,雍博文才深切感受到沒有可用人手的痛苦。他手底下人倒真是不少,可除了魚純冰這些不敢驚動的,就是那些女孩兒。她們才出狼穴沒多久,雍博文怎麼也不忍心再讓她們赴險。最終只能採用傳統辦法乘飛機前往澳大利亞。

    可是現在看艾莉芸這個樣子,卻好像真要去拜訪什麼人。

    雍博文便忍不住問:“小芸姐,我們這是去見什麼人?”

    “是我三姨奶,媽媽家這邊的長輩就剩她這麼一個人了。”艾莉芸頭也不回地道,“好就住在天台山裡,瞧,前面就是好住的地方了。”

    雍博文抬眼瞧去,卻見前方山林間出現一個小小的村落。這村子四面環山,以山而建,村中房屋建設錯落有致,村莊前面是一條河流,村莊居河流右岸建立。

    遠瞧這村子大概二三十戶的樣子,都是房舍整齊依山而建的石樓,看起來跟那種普通的山村沒什麼區別,不過艾莉芸就這麼踩著飛劍直奔村裡飛去,沒有一絲隱蔽的意思,倒讓雍博文心中大為驚疑,難不成這整個村子都是術法中人,大家看到禦劍而來的人也就跟看著騎自行車過的沒什麼區別?那這個村子不就類似似于龍山那種隱居世外的家族門派了?但再想想艾家在龍虎山一脈中的顯赫地位,有幾個這樣的親戚家族倒也沒什麼稀奇,總不能跟自己這個孤家寡人一樣吧。

    可是待艾莉芸降落在村口後,雍博文看清楚這村子的狀況,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這村子雖然遠看整齊,但到了近處就能看到破落來,大部分房舍破爛頹倒,門纏巨藤,院穴封狐,屋內樓板塌落,屋外石牆傾圮,整個村子的地面都被雜草淹沒,顯然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

    大抵是空廢了的緣故,整個村子顯得陰森荒冷,若是一般人置身其中少不得會心頭壓抑恐慌,以為到了鬼域荒村。可這二位卻是鬼見了都得繞道走的主兒,自然不懼,更何況在他們這種內行看來,這村子雖然破敗,但卻無鬼祟出沒的陰氣,顯然是相當乾淨的一個地方。

    再說了,這可是艾莉芸長輩住的地方,哪可能有什麼鬼怪敢跑來找不痛快?

    艾莉芸領著雍博文沿著荒廢的村路一直走到最後的院落。

    這是一個用石塊砌成的高高石圍子,再因山勢用橫木將其分割成三層,看起來也是破爛得不成樣子,怎麼都不像住人的地方。

    艾莉芸也不叫人,就那麼領著雍博文走了進去。

    這一進門卻是別有洞天。

    從外面看來破得快要倒塌的房子裡面竟然裝修得豪華異常,比起五星級的總統套房也差不了多少,現代化的家用器具應有盡有,最搶眼的莫過於那佔了半面牆的大螢幕電視,上面還在播放著一檔煮菜節目。

    客廳、餐廳和廚房是一體開放式的,一個看上去四十左右歲的中年婦人就站在廚台前,看著節目學習煮菜,見到艾莉芸領著雍博文進來,便道:“來了!”語氣隨意,看起來不像是見到了久未來訪的親戚,倒像是在跟經常竄門的鄰居打招呼。

    “三姨奶!”艾莉芸甜甜地招呼了一聲,拉起雍博文的手走過去,“這麼久沒見了,你都不想我啊。”

    “想你這沒心沒肺的死丫頭做什麼!”中年婦人全神貫注地切著菜,頭也不抬地道,“這麼多年了也不曉得來看看我,倒是惹了事情就跑來找我幫忙。我先聲明,你逃婚私奔我是絕不贊成的,別想我幫你忙!還有,你媽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讓我見到你就捉住等她來領人,你今天可是自己送上門來,可別怪三姨奶不客氣了。就老實兒地呆在這裡等你爸媽來領人吧。”

    雍博文聽著女人說得好不客氣,也不曉得她是什麼心思,先自提了戒備,悄悄摸了兩張符出來捏在手心裡,隨時準備開戰。

    可他這剛一動作,那中年婦人就冷笑道:“小子,有膽識,還想跟我動手不成?我倒要瞧瞧你學了雍漢生幾成本事!”驀得一抬手,就把手中的菜刀劈面擲出雍博文。

    雍博文駭了一跳,見這菜刀來得兇猛,閃身向旁躲去,哪曾想那菜刀竟好像長了眼睛似的跟著轉了個方向不依不饒地砍過來,想是使了法術遙控,當下不敢輕視,反手自背上劍匣裡抽出寶劍,一式不動明王破魔劍奔著菜刀就斬了過去。

    便聽鏘的一聲脆響,雍博文手中那口精金堂製造的名品寶劍被那菜刀砍為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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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01:39:22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二百二十章 菜刀敗天師

 雍博文自打會用這破魔劍法以來,一旦使出來那當真是無堅不摧無強不破,就算是劍會因為質量問題在碰擊中斷掉,但劍意餘勁仍然可以退敵。

    可這一回卻出了個意外。

    那把身上印著王二麻子字樣的白鋼菜刀一刀斬斷精金堂出品的寶劍不說,連著劍勁也一刀兩段,真好似砍瓜切菜一般把雍博文所有的抵抗統統粉碎,長驅直入,奔著雍博文的腦門就砍了下去。

    雍博文一時失措,竟然丟了閃躲的時機,眼看著那菜刀奔著腦門過來,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忙把捏在手裡的兩張符祭起,雙手向上一合,一道火龍自掌間噴出,正將菜刀籠在其中。這是正宗的三昧真火,一燎之下,石頭能燒成灰,精金能化為水,孫悟空也能燒出紅眼病,只是雍博文法力不足,還達不到這等境界,但這一道火符藉著風符之勢噴出來,勁力強猛,就算不能把菜刀化成鐵水,至少也能把它吹回去。

    只可惜雍博文盤算得雖好,卻還是料差一步,那菜刀過處,便嗤啦一聲長響,竟把那條火龍自中剖為兩片,以無可阻擋的氣勢砍到了雍博文的腦門上。

    雍博文大駭,心中剛冒起一個“完了”的念頭,腦門上便是一痛,耳旁傳來咚的一聲悶響,便覺得腦袋裡一暈,一屁股坐到地上,艾莉芸的驚叫這時才響起來,“三姨奶!”

    “慌什麼,是刀背!”那中年婦人冷冷地道,“刀背都能嚇成這樣,真是沒出息,沒得到了雍漢生的老臉!”敢情剛剛菜刀在臨頭的一剎那翻了個身,用刀背敲在了雍博文的腦袋上,總算沒把雍大天師的腦袋切成兩半。

    雍博文摸了摸額頭痛處,高起老大一塊,想是被敲出了一個包。要說他如今也算是身經百戰,卻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事情,居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擊倒,要是那中年婦人不及時翻刀的話,以那菜刀的來勢,一個腦袋十成十要變成兩個瓢了。

    艾莉芸慌慌張張跑過來,扶起雍博文,心痛地摸了摸他頭上的大青包,道:“三姨奶,好端端的,你幹嘛打他啊。”

    “打他怎麼了?敢明目張膽地拐走龍虎山的徒,光這一點砍了他也不多!他有這份膽量拐人,卻沒有護著人的本事,以後你那幫龍虎山的長輩殺上來,拿什麼保護你不被搶走!”那中年婦人接過飛回的菜刀,繼續切菜,“臭小子,不用你們太平道的本事,用什麼佛教的劍法,要讓你爺爺看到了,非得大耳刮子扇你不可!”

    雍博文心下鬱悶,大感沒面子,可這是艾莉芸的長輩,也就是他的長輩,也不敢耍脾氣,只能忍著頭痛陪笑道:“是三姨奶您的本領高強,我用什麼也擋不住你這凌厲一擊啊。”想著拍拍馬屁,給這位長輩留個好印象,艾莉芸既然鄭重其事地把他大老遠領來見這位長輩,那必然是有用意的,怎麼也不能壞了事。

    “放屁!”那中年婦人猛得把手中菜刀往菜板上一剁,扠腰怒視雍博文,“你太平道的符殺之術天下無雙,當年雍漢生上龍虎山搶蘇飄雪的時候,也就是你這個年紀,就靠著一人一劍一手符殺術,連敗龍虎山十餘長老和我們崑崙派五大高手,當初我師父就是用這一招密雲驚雷打的雍漢生,結果被雍漢生破了招數不說,還反擊回去,弄得灰頭土臉。你自己學的本事不到家,不要說什麼太平道的符法不行!”

    得拍馬屁還拍到馬腳上去了。

    雍博文也不敢說話,只能諾諾應是。

    艾莉芸卻是不依了,又過去拉著那中年婦人的手臂道:“三姨奶,你這話就說得有點偏頗了。雍爺爺當年那是跟著松岩真人學藝的,又經過那麼戰事,本事自然了得,可小文打小就沒了長輩,這些法術全靠自學,又沒經過多少實戰,怎麼能跟雍爺爺比。”

    “學藝不精自然要加倍努力,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我要是他的敵人,這一刀就把他砍死了,哪還會給他工夫解釋什麼從小自學這些屁事!”

    這中年婦人看上去眉目清雅,可說話卻跟清雅沒有一毛錢關係,張嘴放屁,閉嘴屁事,當真是夠粗魯。

    “那您有工夫就指點他一下嘛。”艾莉芸笑嘻嘻地一臉討好,“三姨奶,您一向是最痛我的,總不會甘心讓我老公以後被人欺負吧。”說出老公這兩個字,艾莉芸臉上就紅起來了,她可是從來沒有當人說過這個詞,就是面對著雍博文也沒有說過。雍博文一聽,登時心花怒放,輕飄飄的,連額頭上的痛都忘到腦後了。

    “沒羞沒臊,還沒正式成親呢,就叫起老公來了。”中年婦人給了艾莉芸額頭一個暴栗,這才道,“少跟我來這套,太平道的符殺術我不懂,指點不了,得他們自己人才行,亂指點容易修錯路。好了,少說這些沒用的,直接說吧,這次找我有什麼事情?”

    艾莉芸嘻嘻笑道:“人家就是想三姨奶了,來看看你嘛,沒有其他事情!”

    “少扯,我這地方陰森森的,我這個老太婆的脾氣還臭,要是沒事兒你會肯巴巴跑來找我?”中年婦人又給了艾莉芸一個暴栗,“這麼多年不見,你這小丫頭也學會跟我轉心思了!”

    “三姨奶……”艾莉芸嗲著聲音喚了一句,這才道,“人家是來幫您解決麻煩的。對了,這還是多虧了小文呢。”

    雍博文聽得莫名其妙,幫這位解決麻煩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就人家這本事,一刀下來十個雍博文也砍死了,哪有能耐幫這為解決麻煩?可見艾莉芸這麼說,也不敢插嘴。

    “就他?”那中年婦人斜睨了雍博文一眼,“這麼多年,多少人想了多少辦法都解決不了,他能行?”

    艾莉芸晃著中年婦人的胳膊道:“您就讓他試試嘛,沒準兒能行!”

    “哼!”中年婦人冷哼一聲,又把菜板上的菜刀拔起來,雍博文嚇了一跳以為她又要扔刀砍人,後退一步,凝神戒備,心說這回怎麼也不能讓她一刀就給摞倒。

    可那中年婦人卻道:“臭小子,喜歡吃什麼菜?”

    “啥?”雍博文一愣,沒反應過來。

    那中年婦人不耐煩地敲了敲菜板,道:“快點說,你這未來的姑老爺上門,照老規矩得做桌好菜招待的,想吃什麼就直接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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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01:39:40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封魔鎮妖墓

 從臭小子到姑老爺,這轉變未免也太快太大了一些,以至于剛剛挨了一菜刀的雍大天師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趕緊地報上喜歡吃的菜名。

    這中年婦人趕了兩人去看電視,自在那裡煮菜。

    雖然是荒山野嶺,也不見屋外有大鍋蓋的衛星接收器,可電視頻道卻全,從中國到美國,有亞洲到歐洲,一應節目是應有盡有。

    這大螢幕看起來就是爽,環繞立體聲聽著也震耳。

    雍博文挨著艾莉芸坐在松柔的沙上,趁著電視聲音大,湊到艾莉芸耳朵旁悄聲問:“小芸姐,這老太太是什麼來頭,她老人家有什麼麻煩?”

    艾莉芸白了雍博文一眼,嗔道:“什麼老太太,叫三姨奶,她是我媽媽的三姨,名叫祝明賢,是崑崙派的高手,當年跟雍爺爺是平輩論交的。她的麻煩就是她在這裡的原因,也算不上是什麼麻煩啦,不過或許對你能有些幫助。”

    雍博文道:“什麼幫助?怎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讓我好有個準備。”

    “不行,這件事情沒得到三姨奶的同意之前,不能告訴你,等會兒看到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嗯,你的電腦帶在劍匣裡了吧。”

    “帶了,還得用到電腦嗎?”

    “得用到你的那個黃巾力士。”

    “黃巾力士?就那個空殼子?我沒帶啊,這裡能聯網吧,我讓小魏傳一個過來。”

    “昨天我下到你電腦裡一個,放在盤裡了,一會兒讓你拿出來,就趕緊拿出來。”

    兩人正壓低聲音聊著,卻聽祝明賢突然道:“黃巾力士?什麼黃巾力士,你們從哪弄來的黃巾力士。”嚇得雍博文一縮脖子,衝著艾莉芸吐了吐舌頭,敢情這位三姨奶的耳朵賊好使,這麼大的電視動靜居然也能聽到他們兩個的悄悄話,幸虧剛才沒說什麼壞話,要不然的只怕菜刀又飛過來了。

    艾莉芸微笑著悄悄向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兒,揚聲道:“三姨奶,太平道最大的秘傳就是召喚黃巾力士,這可是當年雍爺爺也沒有練成的本事,我們小文可是練成了,就是稍有點缺憾,等會兒給您瞧瞧。”

    “還等什麼,現在就瞧吧。”祝明賢卻是個急性子,奪地一下把菜刀釘進菜板,抓著圍裙擦了擦手,噌地一閃就出現在兩人旁邊,“快召出來我瞧瞧。”

    雍博文抬頭看了看屋頂,道:“還是出去吧,這屋子裡站不下。”那黃巾力士十幾米高,要是在屋裡拿出來,就得把屋頂給撞穿。

    祝明賢道:“去什麼外面,跟我來,芸丫頭巴巴跑過來,難道只是為了給我顯擺你們那個黃巾力士不成?”說罷轉身就往屋後走。

    艾莉芸連忙拉了雍博文一把,緊跟在祝明賢身後。

    祝明賢領著兩人從客廳的角門穿出去,進了個空蕩蕩的小屋。

    這石樓原是依山而建,房子的後牆就是山壁。

    這小屋正是緊貼著山壁那間。

    那山壁被清理得平整乾淨,還抹了水泥,做了保溫和防潮,刮了大白,倒也不怕潮濕。

    祝明賢站在山壁前念動咒語,那嚴絲合縫的山壁登時現出一道門戶。

    門後是一條幽長走廊,呈螺旋狀向下延伸,僅能容兩人並肩通過,兩側牆壁上每一個轉變處都點著一盞長明燈,將整個長廊照得通亮。

    祝明賢領著兩人沿長廊走到底,便又是一道石門,那石門上刻畫著法陣,瞧起來似乎是封門禁戶所用,通常都是用來鎮壓什麼東西的。祝明賢將手按在石門上,催動法力,石門上的法陣沿著陣法線路逐次亮起,眨眼工夫,整個石門都變得晶瑩剔透,宛如水晶製成,緩緩向後打開。

    這門戶後卻是絕大的一個空間,面積足在千平,有近百米高矮,想是整個山腹都被鑿空了,才能有如此大的地方。

    這空間中空蕩蕩什麼東西都沒有,僅在正中央的地面上有一個圓形石台,石台上立著個三米高下的石碑。

    石碑正中刻著五個大字,“封魔鎮妖墓”,字旁滿是密密麻麻的咒語法陣,不時有藍光自法陣咒語間竄起遊動,宛如活蛇,便可聽到石碑下方傳來陣陣空空悶響。

    祝明賢轉身道:“臭小子,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雍博文趕緊搖頭,沒人告訴他,他哪裡知道。

    “那你記清楚了,既然芸丫頭帶你過來,那這個秘密你就要守好了,若是讓我知道你傳出去,定然不會饒你!”

    祝明賢威嚇了兩句,這才肅聲道:“這裡是封魔鎮妖之墓!”

    雍博文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那石碑。

    這還用說嗎?石碑上刻著呢,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

    艾莉芸輕聲解釋道:“這裡封鎮的是當年妖統陣線的一眾妖魔精魂!”

    妖統陣線?

    雍博文就是一愣,這個他可聽說過。當年同信會舉義對抗教廷與巫師公會的入侵,便有兩個大內敵勢力勾連外敵無恥賣國,一個就是如今遠走歐美的大聯盟,現如今的法師協會就是大聯盟在改革元年後回來建立的,另一個就是這個妖統陣線。

    一眾沿海妖魔因為久受人類法師欺壓,就趁著教廷和巫師公會入侵的當口,結成統一陣線,投靠遠征軍,幹起了偽軍帶路賣國的活計。遠征軍大敗退兵後,大聯盟成功與遠征軍一同離開中國,可妖統陣線卻沒了那般好運氣,這些異類在遠征軍眼中都僅僅是利用對象,從他們的信仰來說,都是應該被消滅的異種,自然不會帶著妖魔們一起離開。這些沒了依靠的妖魔最後在黃公嶼一役被同信會趕盡殺絕,其中幾個大妖魔的精魂被雍漢生用封身獄法封入雍博文的身體,最後在日本的時候被雍博文消滅掉並且奪了他們的本命法術。但其他妖魔的下落雍漢也沒有提及,雍博文原以為是被消滅得連精魂都沒剩下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數十年大戰下來,雙方仇深似海,中原道家又向來講究除惡務盡,把這些妖魔連肉/體帶精魂一併消滅也是很正常的,可沒想到這些妖魔的精魂沒有被消滅,卻是被封鎮在了這天台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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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十萬力士十萬魂(上)

 當年妖統陣線最興盛的時候,號稱十萬妖魔,幾乎包括了全中國大部分的妖魔,由此可見這些妖魔們對法師們的痛恨,這也直接造成了妖統陣線覆滅後妖魔在中國境內成了珍稀動物的後果。即使是最後的黃公嶼一役中,妖統陣線也依然保有近六萬大軍。那一場血戰之後,只有極少數妖魔逃脫性命,從此遠循異鄉,再也不敢踏足這片土地,其餘大部分妖魔盡皆戰死。如果那些戰死的妖魔精魂全都封鎮此處的話,那數量將以萬計!

    妖魔精魂這種東西,在古今中外的法術中都佔有極重要的地位,無論是保存了原有記憶的精魂,還是抹去了原有記憶只餘下最基本力量的精魂,都是煉製諸多法器法寶不可或缺的材料。只是如今這個世界上,人比妖魔兇,人間的大部分妖魔都被趕盡殺絕,唯一一支還在蹦 的力量就是東歐的異種聯盟了,而妖界的妖魔雖然極多,但妖界通道掌握在俄羅斯法師協會手中,他們最多就是販賣一些不成氣候的小妖精,能煉出精魂的妖魔那是一只也沒有,如此一來,妖魔精魂也就成了極為稀罕的物事,在西歐地下術法黑市中,一只最低等的無記憶意識的妖魔精魂就可以賣到數千萬美元上,而稍進階一些的,就已經是普通人類世界的貨幣所無法衡量和購買,只能以貴重的術法通用物品來交換。

    上萬的妖魔精魂是一個什麼概念?價值連城都不足以形容!

    這哪是什麼墓啊,分明就是個藏寶庫!

    祝明賢喝道:“餵,臭小子,別兩眼放光一副財迷樣,瞧你那點出息,一聽精魂,連自己的魂都丟沒了。告訴你,這裡鎮壓的妖魔精魂都是窮凶極惡之輩,雖然原有記憶烙印都已經被抹去,但那自帶的兇凜殺意卻是天生的,沒了意志,也就沒了束縛,唯一的念頭只有一個殺戳,若是走脫一只,都會後患無窮!你們太平道從來不精於煉器,又不善於驅鬼操妖,這些精魂就是送給你也沒有一點用處!”

    艾莉芸笑道:“那可不一定,小文,還不快把你那黃巾力士放出來,讓三姨奶瞧瞧?”

    雍博文這會兒已經大致明白艾莉芸的想法了。他現在能從遊戲裡往外提取那些p,但問題是弄出來的都是連行動能力都沒有空殼,雖然這空殼比顧西江那物華法生產的傀儡還要精緻,但動不了也就是一個擺設,就算是鬼魂能附身進去,也揮不了多大作用,頂天算是給鬼穿件遮陽擋光的衣服罷了,分明就是個雞肋。可若是能把一個精魂封進這些p裡面,那就能揮這些精魂自有的能力,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就拿那黃巾力士來說,鬼魂雖然也能附身上去,但畢竟能力有限,就算連操縱這黃巾力士走路都成問題,可是這些已經化為精魂的妖魔之中,不少的原形都是龐大之物,封印進去,操縱黃巾力士絕對是不成問題!至於這些妖魔精魂滿腔殺意不好控制,那就是之後想辦法解決的事情了!

    想得明白通透,雍博文連忙自劍匣裡取出電腦,往地面上一架,接好鬼魂轉換器,把艾莉芸之前下載到電腦裡面存儲的黃巾力士給放了出來。

    這力士一出,膀大腰圓,頂天立地,當真有幾分神仙氣概。

    可這外行看熱鬧,內行卻是要看門道的。

    祝明賢只掃了一眼就瞧出這黃巾力士只是個架子貨,中看不中用,但對於如此精緻若真的傀儡還是大為好奇,仔細探查一翻,不禁嘖嘖稱奇,道:“這東西真是你召喚出來的?倒是好生精緻,簡直不像人間之物。”她並不知道,這最後一句話評價其實已經擊中了事實。檢查完了黃巾力士之後,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雍博文的電腦和那台鬼魂轉換器上,剛剛這個大塊頭的黃巾力士就是從那個小小的喇叭口裡冒出來的,伴著出來的還有一個很普通的鬼魂,不過這個被祝明賢直接給無視了。“你這是什麼法術,這黃巾力士是被你存在了電腦裡嗎?”以她的眼力竟然也看不穿雍博文的這門法術,多少讓她感到有些意外,或者說雍博文的這門奇妙法術帶來的震動比那個空有其表的所謂黃巾力士所帶來的震動要大得多。

    “啊,這是本門的一點小法術,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雍博文含糊地打了個岔,“三姨奶,您瞧瞧我這黃巾力士怎麼樣?能不能裝得了你這裡封鎮的精魂?”

    “裝,自然是能裝得下的,但能不能承受得了還得看看才行。”祝明賢緩緩繞著那墓碑邁步繞圈子,隨著一步步邁出,一道道亮光自地面、四壁亮起,最後形成一個籠罩著整個山腹空間的巨**陣。“這裡鎮壓的妖魔精魂生前都是窮凶極惡爆裂異常之輩,普通的傀儡根本無法承受它們的力量,每每封印進去就會爆體破碎。傀儡畢竟與真正的人無法相比,人體的精細之處遠我們想像!這些精魂即使是一個三歲孩子也可以容納,可是一個巨型機關傀儡卻無法承受。這你傀儡雖然精緻,但與真正的人體畢竟還是無法相比,現在讓我們來試一下吧!”

    祝明賢繞的圈子越來越小,最終站在墓碑正前方,幾乎就在同時,那墓碑微微一晃,出空的一聲悶響,就這麼一晃一響之間,似乎整個山腹都隨之而不安一晃,一道墨黑墨黑的光芒自墓碑頂部衝出,如同升空的火箭般,帶著刺耳尖嘯,直向上撞去,最終一頭撞在室頂的法陣上,出轟隆一聲炸響,整個山洞都在這一聲炸響中劇烈顫抖起來。

    覆蓋整個山腹空間的法陣瞬間大亮,將衝出的黑光結結實實地擋了回去。

    那道黑光受困于法陣,宛如沒頭的蒼蠅般東撞西碰,撞得整個山體晃動不休,轟轟悶響宛如雷鳴在山腹間不停震蕩。那黑光眼見出逃無路,便把主意打倒了山腹中的三個活人身上。這種精魂雖然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記憶,但對於軀殼卻有種本能的嚮往,尤其是生人這種鮮活的軀殼對它們最是擁有極大吸引力。若是普通人被精魂撞上附體,卻也不會因此而失去原本的記憶,反而會擁有精魂的本領,只是在這同時還會受到精魂殘留性格與最本質念頭的影響,從而性格大變,並且最終化為精魂生前的模樣,可以說是另一種重生的方式。

    只是在場這三人均不是凡人,自是不怕這精魂衝擊,甚至都沒有用雍博文和艾莉芸動手,祝明賢簡單地使了個法咒就把那黑光給攔了下來。那黑光附體不成,在空中煩躁地轉了個圈子,最終還是一頭鑽進了明顯不會反抗的黃巾力士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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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01:40:20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十萬力士十萬魂(下)

 精魂附體。

    一直雕像般呆立的黃巾力士顫了一下,死板的眼睛緩緩轉動,最終落在雍博文三人身上,目露兇光,咧開嘴,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原地躍起,如同泰山壓頂般落向石碑前的祝明賢。

    雖然已經戰死,雖然已經失去記憶,但對這個老仇人,對這個禁錮自己的敵人,依舊充滿了怒火惡意,一旦獲得自由,第一時間要做的便是報復!

    祝明賢在掌心捏了個法訣,抬掌向空中壓來的黃巾力士虛虛一拍,就聽轟地一聲炸響,那黃巾力士滿身爆起熊熊烈焰,諾大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把壁上法陣撞得一陣明滅不定。

    這一招最普通不過的火焰掌,配合著三昧真火咒使出,雍博文也會用,不過最多就是打出個拳頭大的火球來,可在祝明賢使出來,卻是直接把十幾米高的巨人給爆了。

    看到如此威勢,雍博文不禁暗暗咂舌。

    不過,更讓人吃驚的還在後頭。

    那黃巾力士跌落在地,居然一躍而起,似乎對滿身熊熊燃燒的烈焰毫不在意,嗷嗷叫著又奔著祝明賢撲了下去。

    祝明賢微微一愣,暗想難道是這製作傀儡的材料可防火法不成,當即豎掌在空中一劃,一道耀眼的電光脫手飛出擊中黃巾力士。

    黃巾力士又被電得倒飛出去,撞在山壁上,滿身火焰間便夾了餘勢未消的劈啪電光,可這黃巾力士站起來晃了晃頭,又嗷嗷叫著往上衝。

    這下祝明賢大奇,連換了六七種法術打上去,把那黃巾力士打得滿身黑一塊紅一塊白一塊,簡直好像剛打翻了染布作坊一般,已經看不出個人樣了。要是一般傀儡,受了如此沉重的打擊,早就崩潰散架,便是其中的精魂也會因為法術傷害而潰散,可這黃巾力士竟依活蹦亂跳,一次次被擊飛,一次次重新站起來,簡直就跟聖鬥士裡的那五個不死青銅小強有得一拼。

    雍博文也是大感意外,悄聲道:“這傢伙好結實,這麼打都沒事兒。”

    艾莉芸也壓低聲音道:“你陪考察團那幾天,小魚兒特意把那幾個遊戲裡弄出來的p拉到魚總公司的武器試驗場去測試,便是大砲轟上去都安然無恙!什麼法術都擊不到他們的身體,最後還是用了最新的遙控飛刃,才成功把其中一個p給切成了兩半。那種遙控飛刃用了最新的強化科技,還附了數十種加強法術,就是切鋼錠也跟切豆腐一樣,可切過那p之後,便卷了刃,再也不能用了。”

    “有這麼強,那不是趕上金剛不壞了?”雍博文大為驚歎,“這是什麼道理?有沒有仔細研究一下?”

    “已經拿了一具去魚總公司的試驗室去研究了。”艾莉芸微微嘆道,“這個電腦世界中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事情,我們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往外弄,也不知會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雍博文卻是不怎麼在意,“能有什麼後果,挺了不起把電腦砸了,就一切大吉,不比什麼地獄之門、妖界通道來得安全?”

    祝明賢試了一會兒,見轟不破這黃巾力士的軀體,便不再打下去,轉而使了個法術,那周遭山壁上的法陣中立刻伸展出無數繩子般的透明光束,把黃巾力士牢牢捆住,高高掛在空中。黃巾力士失去自由,兀自兇惡地吼叫不已。

    “三姨姥,你瞧這傀儡可還得用吧。”艾莉芸笑嘻嘻地問道,滿臉都是得意之色。

    祝明賢卻沒理她,面無表情地凝視那黃巾力士片刻,這才沉聲道:“這不是黃巾力士,也不是人間所能製造的傀儡,你們是從哪裡弄來的?”說話間神色已經變得極為嚴肅。

    雍博文遲疑地看了艾莉芸一眼,這網路世界是最大的機密,目前能夠知道這一機密的人加起來兩只巴掌就能數得過來,魚承世又反覆告誡過要保守機密,他又對祝明賢不了解,心中不怎麼托底,可艾莉芸巴巴地把他拉來,想是對這位三姨姥是相當信任的,一時間便有些猶豫不曉得應該不應該說實話,只好使了眼色,把決定權交給艾莉芸。

    艾莉芸便道:“三姨姥,從哪裡弄來的很重要嗎?”網路世界的秘密畢竟不是她們兩個獨有,還涉及到魚承世公司,自是不好隨便告訴別人,兩人自小受的教育都是要一諾千金,既然答應了要守秘,那即使是再相信的至親之人也不能說。

    祝明賢聽出艾莉芸話裡的為難之意,便道:“我從來未見過堅固若此的傀儡,要是處理得當,那就是一部極為恐怖的戰爭機器!我只是想知道是什麼人或是哪一介面有能力製造出如此強悍的傀儡,擁有這種技術,想必不會甘心於只製造一兩只吧。嘿嘿,野心極大啊。不瞞你們說,這傀儡讓我想起了當年在戰場上見過的血肉傀儡,那是巫師公會用死靈巫法製造的出來,以死屍為原料,高大強壯結實,真好像坦克一樣,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剛露面時,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傷亡。你們這東西來得可靠嗎?可是使用了西方的巫法?”

    “絕對可靠,而且是純正中國本土法術原裝產品。”雍博文道,“是科技與法術相結合的產品,現在雖然很罕見,那是因為沒有大量召喚,要是大量召喚的話,要多少有多少,想組成一只軍隊都沒有問題。”

    “哦?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嗎?”祝明賢淡淡,“我這裡封鎮妖魔精魂十萬三千六百七十四只,你要真有這麼多傀儡的話,倒不妨都帶了去!”言下之意顯然是不怎麼相信雍博文這明顯有些吹大氣的話。

    雖然已經心裡有了個大致的估計,但親耳聽到這下面鎮壓了十多萬妖魔精魂,雍博文還是嚇了一跳,當時就有點傻。

    十萬妖魔精魂要是都裝進這黃巾力士裡面,那他不就有了十萬黃巾力士了嗎?

    這可大了!

    艾莉芸一聽卻高興了,“三姨姥,你是說它可以用嗎?”

    祝明賢道:“現在還為時過早,需要等到明天再觀察一下,若是過了十二個時辰仍能夠撐住這妖魔精魂而不破體的話,那就沒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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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吃飯也挨訓

祝明賢帶著兩人離開墓室,回到前屋,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招待雍博文這位未來的姑姥爺,更拿出自釀的米酒。

這米酒可是祝明賢的心愛之物,一般來客都不肯拿出來,此時用來款待雍博文,自是表明她對這個未來的姑姥爺還算滿意,至少那個黃巾力士讓她很滿意。

見此狀,艾莉芸心中大定,臉上本就一直掛著的笑容更是甜了三分,看得祝明賢心中暗暗搖頭,卻也不說什麼,在飯桌上只是問了問雍博文這些年來的生活狀況,宛如至親長輩。

艾莉芸怕雍博文說得不夠清楚,能夠代答的就統統代答,特別著重講了雍博文遠征日本大戰真言宗的事蹟,至於雍博文其實是被人家給捉去這種事情,只需輕描淡寫地帶一句也就是了。

祝明賢果然對這段事情相當感興趣,聽艾莉芸講完,又仔細地問了一遍,包括很多細節部分都不放過,這就不是艾莉芸能答得出來的,也只能雍博文自己回答。除了某些特別重要的部分,比如說在自己體內的封身獄中見到爺爺,又化了十三妖魔精魂,還把花間鎖入靈台,這些事情不能說外,其他的都一五一十地做了回答,甚至連大聯盟丁昭奇殺上門來,他卻當了縮頭烏龜這部分也沒有隱瞞。

聽完之後,祝明賢沉默片刻,嘆道:「倒是便宜八葉枯木這個老禿驢,讓他這麼容易就死掉轉生了。」而後又道:「GelbHalstch隱修會的野心當真不小,居然連真言宗都派出了臥底,肯定不會甘心久居於教廷和巫師公會之下,要不了多久,歐洲格局必定還會有重大變化。果然不愧是太平道張角一脈的余支,天生反骨啊!」嘆了這麼兩句,卻對雍博文怒道:「地獄群鬼橫行與你有什麼關係,那麼不顧生死地去幫忙,日本人跟你有親戚嗎?當年日寇入侵我華夏,罪惡滔天,真言宗這些日本術法人士更是助紂為虐,隨軍入侵,若不是因為他們中途加入,當年與教廷和巫師公會的戰爭也不至於持續到四九年方才結束。」


雍博文卻不服氣,道:「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群鬼害人吧,我輩學習法術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降妖驅邪除鬼……」


祝明賢不耐煩地道:「太平道學法術向來是為了造反的,跟降妖驅邪除鬼有多大關係?要不是在天下大勢面前,這些法術伎倆無所用處,你們這些太平道的反賊也不在乎驅鬼殺人。當年八葉枯木在東北驅使屍鬼害我百姓,以至赤地千里,冤魂無數,如今不過一報還一報,要你出什麼頭仗什麼義,簡直就是榆木腦袋,就算是要行俠仗義,那也得分對象,豺狼之輩不如鬼,又何必管那鬼殺豺狼?」


雍博文道:「鬼總歸是異類,怎麼能放任異類殘害人類不管?這是涉及至人類與異類鬥爭的大事大非……」


祝明賢不悅地哼了一聲,道:「放屁,日本人什麼時候跟我們是一類了,要是比較起來,我倒覺得鬼比日本還好一些!」她是經過當年殘酷大戰的老一輩,像她這樣百戰餘生者,無論是對歐美還是對日本,都絕無好感,就算是鬼當著她的面把整個日本橫掃一空,她大概也會拍著巴掌叫好。

雍博文自小受的教育讓他對日本人這個整體沒有任何好感,但涉及到人鬼鬥爭這件事情,總覺得應該站在大人類這種普世價值角度來考慮問題,在這一點上,他覺得法師協會規定的就挺好,雖然內部鬥爭紛亂不斷,但在對待異類上的態度卻向來強硬如一,這在諸多條例的規定中就可見一斑。聽了祝明賢的訓斥,他還不怎麼服氣,梗著脖子還要爭辯,不想艾莉芸輕輕拉了拉他,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縮了縮脖子不再頂嘴。

祝明賢厲聲道:「臭小子,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什麼是大事大非?我們與敵人之間才是大事大非,這要放在幾十年前,就你這種行徑就是絕對的賣國漢奸,跟大聯盟那幫烏龜王八蛋一路貨色,我同信會上下絕不會容你活下去!」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滿桌碗盤一跳,湯汁四溢。

「三姨姥,你別生氣,別跟他一般見識,等回頭我教訓他!」艾莉芸一扯雍博文道,「還不快跟三姨姥道歉,打小看那麼抗日的電影都白看了,三歲小孩子都知道日本鬼子不是好東西,你怎麼還犯這糊塗。」

「我當然知道日本鬼子不是好東西。可受鬼害死的那些只是平民啊!」雍博文心下不服氣的嘀咕,嘴上卻道:「三姨姥,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管,保證袖手旁觀!」

「袖手旁觀怎麼能行,還得再添把火,幫那些鬼怪一般才對!」祝明賢道,「不是說東京封魔陣被法師協會那幫傢伙給破壞了嗎?我要是你,當時就應該加把力,直接把陣基轟塌,讓東京重回安平時代的妖鬼橫行狀態,使人間與鬼界重合,哼,到時候整個日本都會受到沉重打擊,不死個幾千萬人別想重回太平!」

雍博文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在這個話題上接口,卻問:「什麼鬼界?東京封魔陣封的不是妖界入口嗎?」這卻是他聽小野三堂說的。

「沒點知識!」祝明賢斥道,「日本哪來的妖界入口,只有地獄入口。當年日本其實是鬼界之地,說是鬼其實與我們通常說的鬼魂卻又不是一種,而是一種類似精怪的存在,應該是妖精的一個大亞種分支,是當年萬妖遷界時留在人間的雜種,因為地處蠻荒海外,一直沒有大陸這邊的法師理會。當年日本自己的法師不頂事,做主的就是這些妖鬼,還是空海從中土學了密宗法術之後,才扭轉這一趨勢。空海那禿賊本來有能力徹底封印眾妖鬼,但這樣一來人間沒了妖鬼橫行,他的真言宗又如何推廣?這才縱容妖鬼在人間橫行,還是後來西邊那幫子洋鬼子跑來做了封印。臭小子,年紀輕就要多學多問,不要說這些讓人笑話的傻話。」


雍博文不敢還口,唯唯諾諾地應了。

祝明賢屬於越鬥越興奮那種,雍博文跟她頂嘴,她就說得多說得起勁,可雍博文現在不敢還口了,她反倒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又訓了幾句就不再說什麼,專注吃飯。

吃罷晚餐,收拾了東西,祝明賢給兩人安排了房間,定好明早八點吃早飯,便自去休息。


雍博文與艾莉芸兩人躲在房間裡親熱纏綿了好一會兒,弄得都是火冒三丈,卻終因顧忌祝明賢不敢再進一步真個銷魂,只能各回各房休息。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雍博文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只覺得被剛剛撩撥起來的欲火燒得從裡到外都難受,便琢磨著是不是再去艾莉芸房間裡去偷會兒香,就算不能真做什麼,抱在一起也比獨守空床要好受,當下拿定主意,翻身坐起,就打算潛去艾莉芸房間。


哪曾想他剛一翻身坐起來,卻一眼看到祝明賢鬼魅般出現在房間中,不禁嚇了一跳,暗想:「這三姨姥難道不只耳朵還好使,還會他心通之類的本事,我這剛有打算,她就跑來捉姦嗎?」轉而一想又覺不對,「呸,呸,什麼捉姦,我跟小芸姐正大光明,可不是姦夫淫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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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吾孫定為萬人敵

不等雍博文開口相問,祝明賢卻先點了點頭,很滿意地道:「不錯,倒還有些警覺。」顯然,她誤會雍博文突然翻身坐起來是因為感覺到了她的闖入。

「跟我來!」祝明賢不給雍博文說話的機會,轉身就往外走。

雍博文略一猶豫,便跟了上去。

祝明賢一路出了房子,往荒村外走,上到一處斷崖,負手站立,待雍博文跟上來,一言不發地打量了他幾眼,驀得閃身上前,一拳擊向雍博文的面前。

這一拳凌厲凶狠,而且隨著她這一擊,四下山風呼嘯,林木扭動,彷彿整個山林都隨之而壓了過來。

雍博文駭了一跳,本能地退後一步,掏出隨身帶著的桃木劍,用精金符一抹,使出一計不動明王破魔劍,斬向祝明賢的拳頭。

拳劍相交,無聲無息,破魔劍法的狂猛之勢盡數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一柄桃木劍上居然飛快地發芽生枝,長出鮮翠欲滴的葉片,如蛇般伸展的枝條反向雍博文手臂捲去。

雍博文駭了一跳,忙不疊地鬆手後撤,不想剛退一步,便覺腳下一絆,未及反應,無數枝葉籐蔓伸過來,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破魔劍威勢凜然,無堅不催,無魔不破,即使是以桃木劍使出來,也曾砍翻不知多少強敵,可這一天卻在祝明賢這裡連吃了兩回癟,第一回是被菜刀給破了,這一回更差勁,被拳頭給破了!

祝明賢停了拳頭,抓著桃木劍往地上一擲,那桃木劍落地生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長成一棵碗口粗細的桃樹,跟著開花結果,長出一顆顆碩大的桃子!

「三姨姥?」雍博文驚疑不定,呼出聲來。他身上還有貼身藏著的救命符籙,一旦觸發,三昧真火起處,這些束縛他的樹枝籐蔓什麼的統統都會化為飛灰,但一時弄不清楚祝明賢的用意,倒也不急著用這種救急拚命的招法。

祝明賢搖了搖頭,後退一步,纏在雍博文身上的那些樹籐隨之撤回。她沉聲道:「用太平道的符殺之術,別用破魔劍,你是道家法術的底子,發不出破魔劍的真正威力!重來!」喝了一聲,依舊是毫無花哨的一拳擊出。

雍博文這回留了心,見祝明賢一拳擊出,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向四周觀察,果然看到隨著她這一拳,四下樹草均都蠢蠢欲動,顯然祝明賢這不是簡單的拳法,而是拳中夾雜了法術,當下不敢大意,踏禹步,施符籙,右手使五雷掌,左手暗掌風火符,一接祝明賢的拳頭,立刻使出風火雙符,只不過這兩道符不是擊向祝明賢,而是打向地面,整個人立刻如同升天的火箭般離地飛起,在原地只留下一股熾熱的火流,四面八方湧過來的樹籐被火流一噴登時化為飛灰,隨風四散飛揚。

「好!」祝明賢讚了一聲,左腳向前猛踏一步,便聽轟的一聲悶響,整個斷崖都隨之一顫,方圓百米之內草樹瘋長,好像烏賊的觸手般伸展著抓向空中的雍博文。

雍博文祭出起雲、聚水二符,身前登時湧起一片濃黑烏雲,旋即左手捏五雷符右手拿疾風符探入烏雲當中,便聽霹靂聲響不絕,烏雲之中電光閃動,密集雨水自烏雲中噴射而出,剎時間將這一片山巔盡都籠在急風密雨當中,無數宛如枝杈柵欄的電光好似一條條活蛇般隨著雨水四下蔓延,將雍博文身周空間盡數鋪滿,伸展過來的草樹枝籐一觸雷電即化焦碳!雍博文沉喝一聲,夾著滿身雷霆狂風般卷下,與祝明賢戰在一處。

白天的時候,雍博文連一劍都沒出完就被祝明賢一菜刀給拍在地上,對於祝明賢著實有幾分心理陰影,總覺得自家的本事跟人家比起來那是天壤之別,是以初一動手的時候縮手縮腳,不敢放開了打,總留著幾分力氣,萬一事情不妙,那就要拔腿開溜。可鬥了片刻,雍博文卻發覺祝明賢的本事似乎也不過如此,雖然她的拳法神奇,能夠帶動四周草樹形成立體攻擊,但在他護身雷電之威下,根本構不成威脅,反倒是自己的諸多符籙威力甚強,每每一出,出逼得祝明賢倒退避讓,根本不敢正面硬抵其鋒!雍博文越鬥膽氣越壯,保留的那幾分力氣也都用上,使出渾身解數,步步緊逼,只想下一招就把祝明賢擊敗,以出白天被一招擊倒的惡氣。他這符籙之術本就威力驚人,此時在這荒郊野外也不用顧忌誤傷旁人,放開使出來,一時間電閃雷鳴,風嘯火舞,時而冰霜滿天,時而地動山搖,只把這一處斷崖轟得七零八落,搖搖欲墜。

只是雍博文拼盡全力,雖然趕得祝明賢左躲右閃,但想要擊倒她,卻總還是差那麼一線,諸多法咒盡都險而又險地與祝明賢擦身而過,雖然打得地動山搖,好似威不可擋,但實際上卻都是在做無用功。雍博文鬥得性起,也沒有發覺這個問題,只是認為祝明賢身法太過溜滑全是閃得快才能躲過自己的進攻,只要下一招再認真點再使點力氣,必定能將其擊倒。

如此鬥得半晌,一直面無表情左躲右閃的祝明賢突地停下腳步,一直追擊的雍博文見狀大喜,只以為對方年老體衰,跑了這麼半天肯定是累了,想緩口氣。機會難得,雍大天師也不知尊老,又是大喝一聲,左卷三昧真火,右震霹靂雷霆,身背風雲雨雪,轟隆隆宛如火車過境般衝了過去。

祝明賢一拳擊出。

這一拳毫無花哨,也沒有草樹配合,就是普普通通直來直去,連點風聲動靜都沒有,迎著勢若雷霆萬均的雍博文打過去,什麼真火風雷盡都一拳打得滅,結結實實地打在雍博文的鼻子上,乓的一聲脆響,只打得鼻血長流。

雍博文仰面摔倒,嘴裡是鹹的酸的辣的百味具全,耳中嗡鳴亂響,又好似開了個水陸道場,什麼磬鈸鐘魚盡數開敲,眼前也冒出好些金星銀星,真真熱鬧非常。躺在地上,全身發軟,這才曉得自己的本事比祝明賢真是差得很遠,人家剛剛那根本就沒出力,只是耍他呢。

祝明賢一拳打倒雍博文,也不追擊,停在原地,默然看著他,待他重新爬起來,這才搖頭道:「不成,不成,還差得遠呢,你就這點本事了嗎?」

雍博文抹去長流鼻血,晃滅滿眼金星,不服氣地道:「我的本事多著呢,咱們再打過!」擺著架勢就要重打。

祝明賢卻道:「扯蛋!戰鬥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若是敵人哪會給你重新打過的機會,我剛剛那一拳就能把你的腦袋打成爛西瓜!本事不行,就老實承認,就算你今天能打過我又怎麼樣?你離真正萬人敵的水平差得遠了!又怎麼稱得上是萬人敵?」術法界所說的萬人敵自然不是平常大家說的什麼兵法謀略可抵萬人之類的形容,而就是真真正正的可以力敵萬人,那就是陸地神仙一般的水平了,什麼移山倒海,擔星提月,都是小菜一碟,要是看誰不爽,隨意抓幾顆星星當板磚砸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不過越到近代,這法術水平衰弱得越厲害,百年戰爭時,最強的法師累死了能來個移山倒海,那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不過這種做法沒有什麼實際效果,對同樣是法師的敵人造不成太大傷害,也沒有誰會傻乎乎地浪費法力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雍博文愕然道:「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萬人敵了?」

祝明賢道:「你當然沒說過,就你這本事水平,就算臉皮比城牆厚,也不可能腆臉自稱。這話是你爺爺說的!」

「我爺爺還說過這話?我怎麼不知道?」雍博文大出意料!爺爺死的時候他才幾歲啊,就算是三歲看到老,也不至於能看出將來能成萬人敵吧!再說了,要是對他這麼有信心,爺爺還至於苦心巴力地搞封身獄,幫他弄逃生保命的本事嗎?

「你那時候才一個月大,就會傻笑,能知道個屁啊!」祝明賢突然有些傷感地歎了口氣,「說起來,當年我還親手抱過你,不過就那麼大的小東西,如今也長這麼大,學會老雍頭那誘拐良家婦女的本事了!只是當年雍漢生搶了蘇飄雪,最終卻沒幹什麼好結果,希望你們兩個不會再走同樣的道路!」言下大是唏噓,一直冷硬的表情也柔和下來。

雍博文從來沒有聽過蘇飄雪的名字,但奶奶的名字他卻是知道的,姓柳,叫柳玉娥,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子,不是術法界中人士。只不過現在他對爺爺小時候說的那些話存有很大懷疑,因為最起碼的一點,爺爺對他自己本人的介紹就根本一點不著邊。在日本重新見到爺爺的之前。

根據爺爺的介紹,他是生於清季一個書香世家,祖上甚至出過兩位翰林,父親雍憲臣是個屢試不第的秀才,一輩子都相信書中自有顏如玉和黃金屋,最後掛在了考場上,父親的悲劇人生直接影響了他對於讀書考功名這條路的觀感,在十四歲那年,就離家出走遊學天下,實際上也就是出去遊山玩水,結果在遊玩當中,偶遇異人,也就是天師北派掌門松巖真人(其實是太平道的松巖真人,不過那時候雍漢生還騙自家孫子他們都是天師北派傳人呢),看他雍漢生骨格清奇,乃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就收他做了徒弟,從此走上了修行之路,這一修就是幾十年,既沒能成仙,又沒能成仙,只是混跡世間做個神棍,平時捉捉鬼驅驅邪,掙點零花錢,到了六十歲的時候,忽然心血來潮,跑去娶了一房妻子,就是柳玉娥,生下一子取名雍容,也就是雍博文的老爹。雍容自幼跟隨雍漢生修行,但對娶妻生子的事情卻很積極,稍過婚齡便即娶妻,生下雍博文。

但實際上呢,雍漢生乃是太平道傳人,不僅是松巖真人精心培養的首徒,而且還是百年戰爭時同信會的軍事智囊,打了一輩子仗,那是世界級的名人,故交遍天下,仇人滿地爬,也算是個成功人士,至少跟什麼一事無成的神棍那是一點也挨不著邊。

有鑒於此,雍博文很懷疑爺爺對奶奶的介紹有多大真實性,於是就問:「蘇飄雪是誰?是我奶奶嗎?」

祝明賢道:「不是,你奶奶叫柳玉娥,不是術法中人,很好的一個女子,要不是跟了雍漢生那個死色狼,或許能找個好人家,平平安安地過上一輩子,到老時兒孫滿堂……」

死色狼?這個名頭當真好親切,想不到當年爺爺也有此榮譽!雍博文便覺得自己還真是個肖似子孫了。

「蘇飄雪是你爺爺的戀人,可惜死的早,要不然的話,沒準就是你奶奶了。」祝明賢似乎有些顧忌,不願意在這點上多說,轉而道:「當年你辦滿月酒,你爺爺請了些老朋友過去敘舊,我就是其中之一,吃飯之前,大家聚在書房裡閒聊,說起你父親,你爺爺當時就感歎說你父親生不逢時,若是早出生三十年,必定也能成為名動一方的大英雄,晚出生三十年,也能是個家財萬貫的太平財主,如今卻是可惜,日後別人說起,只會說是雍漢生的孫子,或者是雍博文的父親了,所以心中一直覺得對不起你父親!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是在說笑,還安慰他說,以後天下太平了,大家過太平日子,平平安安的不就好了,什麼名動天下、家財萬貫都是浮雲,可你爺爺卻很憂傷的樣子,還說讓我們日後多多看顧你這個孫子。滿月酒吃過之後,你母親抱你出來抓周,你在桌上爬了半天,放著一桌子的法書、器物不拿,最後抓了個不知誰放在那裡的電子計算器,大家都是有些好笑,你家裡人也都感到有些臉熱,唯獨你爺爺卻很開心,那是他那天最開心的時候,當時大笑著說了一句話。」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又似乎在感慨,片刻之後才說出那句話,「吾孫定為萬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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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恐怖襲擊

雍博文大汗,抓周的時候說的話也能當真嗎?他藏不住事兒,心裡不以為然,臉上就表現出來了。

祝明賢看得清楚,便問:「你可不要以為你爺爺這話是隨便說的,他的天機術宇內第一,任何一句話都不會是無的放矢!」

雍博文便是一怔,他記得爺爺曾經說過,這天機術並不是什麼能預測未來的法術,而是一種推定之法,以氣、術、勢、態等諸多條件進行推定,猜測某件事情在未來會有什麼發展,但這種推定的準確性並不是很高,所以爺爺經常自嘲說天機術就是一門撞大運的學問。雖然對爺爺那料事如神的本領相當佩服,但要說他老人家死掉幾十年還能算定如今的件件事情,也未免太神了,他要真有這個本事,又怎麼會搞到全家被害,自己一怒衝冠跑去和敵人同歸於盡?但這一圈走下來,所有認識爺爺的人都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敬畏,以至於他老人家無論說過什麼話都會被人當成金科御律,不曉得放個屁是不是也會有人趴那研究一下有沒有什麼深意。

只是這置疑自家爺爺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雍博文只好吶吶道:「大概以後我能成萬人敵吧,現在還差得遠呢。」

「不是,不是,當初他說過的,你不明白!」祝明賢似乎有些苦惱,搖了搖頭,轉身遙望夜色籠罩的幽暗群山,似乎有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

雍博文趁這空檔四下打量,卻發現剛剛雖然鬥得驚天地動,但這破壞的範圍卻都被限制在二百米之內,這個範圍之外的草樹完整、山石依舊,沒有任何打動的痕跡,也怪不得那麼大動靜都沒有驚動艾莉芸,想是這地方早被祝明賢以法術屏蔽,別說聲音了,連術法威力都出不去,不禁又對祝明賢的手段多了幾分敬畏。這樣一個有大手段的老前輩,居然會對爺爺隨便一句誇耀孫子的話如此在意,真讓雍博文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走吧,早些休息,明天還有事情要忙呢。」

祝明賢站了片刻,突然轉身下山。

雍博文回到房間,一肚子莫名其妙,原本要進行的偷香計劃沒有成功不說,大晚上的被叫出去打了一架,或者說被打了一頓,這算怎麼回事兒?不過這一次接觸倒讓雍博文瞧出來了,祝明賢心中藏著很多事情,而且很可能跟自家爺爺有關。對於爺爺年輕時的事跡,到如今他也只是知道一鱗半爪,但僅憑這管窺一斑就能看出爺爺當年是何等的風雲人物,單只是無論敵友提起來都是那般鄭重其事,就足以讓雍博文對爺爺生出高山仰止的情緒來。

或許,將來我真能成萬人敵呢!

雍博文被祝明賢的一句話攪起了無限心思。

哪個人不想做人上人,哪個人不想風光無限啊!

被祝明賢壞了偷香大計,雍博文也不敢再跑去偷偷找艾莉芸,只怕這位行事莫名其妙的三姨姥再想起什麼跑來找人,那可真就要捉姦在床了。

這一晚卻再無故事,只是整夜無眠。

第二天用過早飯,祝明賢提著個皮箱,領著兩人再進封魔鎮妖墓中,只見那黃巾力士仍完完好好地掛在空中,雖然吊了一晚,卻依舊神完氣足地在那裡不停掙扎,看到三人進來,兩眼放出凶光,嗷嗷怒吼不止。

祝明賢把黃巾力士放到地面,卻不解開它的束縛,打開皮箱,取出銀針、溫度計、聽診器等等物事,看起來倒好像是要給黃巾力士檢查身體,只是她的動作卻絕無醫生檢查時的輕柔,舉起寸許長的銀針,狠狠地自黃巾力士喉間刺入,又把那看起來好像溫度計的透明小管插進黃巾力士的耳朵裡,然後戴上聽診器,自黃巾力士額頭聽起,一氣兒聽到腳底板。如此忙活好一陣子,祝明賢收了工具,對雍博文和艾莉芸道:「果然不錯,身體完全承受了精魂的衝擊,二者接近完美融合,可以用!」

一直有些緊張的艾莉芸鬆了口氣,輕輕拉了拉雍博文的手,道:「三姨姥,既然可以用的話,那我們就多召喚幾個來怎麼樣?」

雍博文有些擔心,「這些精魂如此狂暴,就算是能附在黃巾力士身體裡,也無法控制,派不上用場啊。」

艾莉芸道:「這不用你擔心,三姨姥這麼大的本事,怎麼會沒有控制的法術?」

祝明賢卻不吃艾莉芸這套,板著臉道:「以精魂控制驅使傀儡,那是物華派的不傳之秘,我要是會的話,早就找些傀儡,把這裡的精魂統統裝進去,誰還耐煩在這荒山野嶺看著它們這些爛玩意!」

艾莉芸一聽小臉立刻苦起來,「哎呀,我還以為三姨姥你能控制呢,要是不行的話,弄了這些精魂回去,不等於是帶了一堆定時炸彈,一叫出來不打敵人先打自己,不光派不上用場,還得天天提心吊膽!三姨姥,那我們可就幫不上你了,真對不起,還以為能用這黃巾力士解決您老人家的麻煩呢,現在看來真是我見識淺,倒讓您失望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就快走吧,不要在這裡煩我!」

祝明賢飄飄飛起,重回到黃巾力士額前,伸手一拍,一直躁動不休的黃巾力士立時重新安靜下來,一縷精魂化為的黑氣自七竅之中冒出,聚於祝明賢手上,祝明賢兩手將那黑氣團了團,往封魔鎮妖墓碑上一扔,那黑氣立時被吸了進去。

艾莉芸趕緊衝上去拉著祝明賢的胳膊搖晃道:「三姨姥,人家就是說說嘛,您別這麼小氣呀。就算是不能控制,我們也可以把這些精魂都收走,小文有一門秘法可以隨身帶著這些精魂附體的黃巾力士,我們過來的目的本就是想幫您解脫這束縛自由的封魔鎮妖墓,倒不是想自己用。」

「你這點小心思,少用在我這老太婆身上!」祝明賢卻也不是真著惱,只是想教訓一下艾莉芸,見她服軟,便道:「我雖然不會這操控之術,但也有一門法術可以使用,這是一門封禁之術,可以將精魂在傀儡體內封禁,需要的時候,只要祭一道符便可解除封禁,讓精魂操縱傀儡,不需要的時候,還是一道符就可以重新封禁精魂,隔斷其與傀儡的聯繫,雖然比不得物華派的操縱之術,但也堪一用。」她本是好動的性子,這些年來被困在此處看守封魔鎮妖墓,當真被磨得苦不堪言,此時終於有機會擺脫,自然也不會真讓艾莉芸走人。

祝明賢說完,便將那封禁之術給二人講解一番,又自封魔鎮妖墓中取出一個精魂貫入黃巾力士體內,讓兩人實際操作一下。要說這使符之法,那雍博文是再熟悉不過,只聽了一遍講解,就已經掌了個七七八八,當即搶先使出來,果然讓那黃巾力士動就動,不讓他動就絲毫動彈不得,雖然不如物華派的傀儡操縱之術如指臂使,卻也能夠控制其基本行動,這些精魂都被抹除了記憶,如今只是憑著兇惡本能攻擊所見的一切目標,真需要他們動手的時候,只要把他們放在敵人面前再解除封禁那就可以了。

倒是艾莉芸學的飛劍之術,這符法上著實遜了幾分,練了好一會兒也不得要領,後來看到雍博文已經熟練掌握,索性也就不學了。

祝明賢也不管她,見雍博文這麼快學會,倒是難得地點頭稱讚道:「不愧是太平道的弟子,這一路符法領會得倒是快!」

這問題雖然解決了,但讓這十萬精魂附在黃巾力士身上卻是個水磨工夫,只能一個個來,不是一時半刻能做完的事情,要真在這裡耗著,沒有一兩個月根本就不可能做完。祝明賢沒那個耐心,雍博文沒那個時間,當下便由祝明賢使法術將封魔鎮妖墓中的妖魔精魂盡都釋出來,雍博文架好電腦和鬼魂轉換器,把釋放出來精魂盡數收入電腦之中先存起來,以後再慢慢轉附。

祝明賢看著雍博文在那裡操作,一直沉默不語,等他忙完了,這才問:「你這把鬼魂存進電腦用的是什麼法術?」

通過電腦存儲傳送鬼魂這件事情如今也不是什麼機密,雍博文就把這鬼魂轉換器講給祝明賢聽。

祝明賢聽完之後,拿起鬼魂轉換器來看了看,淡淡道:「茅山派在開發這些小玩意上,一直走在諸派之前,如今也不曾落伍,只是這個小玩意卻不那麼簡單,怕是今後一個大變革的開端了。你們那個黃巾力士是不是也是通過這個小玩意弄出來的?」

雍博文和艾莉芸對視一眼,都是心中暗驚,這三姨姥倒是好生敏銳,只從這一項上就推斷出黃巾力士的來歷,便問:「三姨姥,你怎麼這麼說?」

祝明賢道:「我雖然不懂這電腦,但也用過,既然鬼魂能轉換成數據存進電腦,那電腦中的數據當然也有可能轉換成實物釋放進我們這個世界。就好像我們與其他位面的世界交往換來是一個道理,既然這鬼魂轉換器出現,那就這電腦被視為另一個世界也沒什麼不可以了!」她笑了笑,又道:「你們開始的時候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這黃巾力士的來歷,只怕是想要把這個秘密保守下來,但是又沒有隱瞞這鬼魂轉換器,想來這東西已經開始公眾推廣,至少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不過,這世間的聰明人多得是,你們這個秘密怕是藏不了多久,要想不落後於人,那不能光想著保密,還要在利用開發上多下工夫才是!」

祝明賢這一輩人都是百戰餘生,什麼陰謀詭計奇思異想沒見識過,幾乎快成精了,只從那鬼魂轉換器上就推斷出如此多的東西,著實讓雍博文和艾莉芸又驚又佩,背上甚至都有些冒汗,聽著她的教訓,也不敢吱聲,只是諾諾應了。

「這裡的妖魔精魂既然歸了你們,我也就不會在這裡呆著了,想來這荒山廢村也不會有什麼其他人過來,你們要是喜歡,以後可以來這裡度假休閒,而且這墓中的封禁法陣對你們也應該有些用處,至少做精魂附體時,可以在這陣中,以免有精魂逃掉!」

祝明賢又吩咐了幾句,轉頭看了看四周,長歎一聲,道:「走了,這裡的東西都便宜你們兩個小混蛋,算是給你們的新婚賀禮,你們好自為知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墓地。

雍博文和艾莉芸對視一眼,趕緊追上去想送她一送,可是轉出通道就不見了祝明賢的影子,再找也找不到人了,想是在這裡早就呆得老大不耐煩,如今能走,就一刻也不肯多呆了。

這一處房子雖然外表看來破破爛爛,但裡面卻是華麗異常,簡直不輸宮殿,上下三層樓十幾個房間,擺設傢俱統統都是昂貴名品,什麼現代化的物事都不缺,隨便放在哪個國家地區,都可稱得上是頂級豪宅。

兩人在房中看了一圈,不禁都有些唏噓感歎。祝明賢獨自一人在這麼個鬼地方住了數十年,這房舍越是華麗,也就越顯得她的孤獨寂寞。

祝明賢走了,兩人得了自由世界,不怕有人打擾,又在這裡逗留三天。

這三天當中,雍博文靠著魏榮的遠程協助,又從洪荒世界裡下載了近百個黃巾力士,統統都附上精魂,本打算重新傳回電腦暫存,但被祝明賢那一席話說了之後,兩人的心思也活泛不少,雍博文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拿的智能手機上,將這百多個精魂附體的黃巾力士統統壓縮上傳到自己手機上存著,若急用時,也不用再拿電腦,直接把手機接到鬼魂轉換器上就可以用了,反正都是通用USB接口,倒也不麻煩。除了下載了黃巾力士外,雍博文還突發奇想,從一款機戰遊戲裡下了十幾個機器戰士,這些在遊戲裡威風八面的機器戰士下載到人間,就都成了能看不能動的樣子貨,可附上精魂之後,卻也是威風凜凜,雖然什麼附加武器都沒法用,但光是這塊頭力氣就足夠碾壓一片了。

忙活正事兒之餘,兩人少不得還要盡情纏綿,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食髓知味,底子又都好,一日七八次那也是等閒事,勤換地方,花樣百出,時不時還下兩部片子學習一下,可以說是極盡荒淫之能。

三天之後此間事了,兩人也不多呆,收拾好東西,雍博文留了個心眼,在這裡放了台筆記本電腦,與鬼魂轉換器接好,以備不測,又施法將整個荒村封閉,以免有那些專挑爛道荒山走的驢友誤闖進來,這才駕著飛劍離開。

這一回兩人沒有乘通常的交通工具,而是做了些偽裝,由艾莉芸駕著飛劍直飛重慶,在此之前,雍博文已經通過電話預訂了前往澳洲的機票。他原本訂的是直飛悉尼,可航空公司卻說悉尼因為遭到恐怖襲擊,全部航班暫時停飛,無耐之下只得訂了堪培拉的機票。

在機場取了訂好的機票,坐到候機室裡候機的當口,就見電視新聞上在播國際新聞,這頭一條就是「澳大利亞遭到嚴重恐怖襲擊,悉尼被軍事控制,嚴禁一切出入」,澳大利亞政府已經發佈紅色戒嚴令,將整個悉尼市區封鎖,嚴禁一切採訪,目前悉尼市區水電通訊全都中斷,成為一座孤城。新聞上只播出了幾個遠景鏡頭,高樓林立的悉尼市區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不時有爆炸響起,風中隱隱夾著激烈的槍炮聲,宛如戰場一般。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誰都不清楚,澳大利亞政府的公開聲明只含糊說是恐怖襲擊,但倒底是什麼樣的恐怖襲擊需要封鎖整個市區卻沒有說明白,正式新聞自然不能捕風捉影,也只能這麼含糊地說了。

雍博文便是吃了一驚,幾天前從悉尼逃出來的時候,那地方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幾天沒留意,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上網查詢。

悉尼恐怖襲擊事件是大熱門,這網上的消息可就多了去了,有門戶新聞,有論壇講述,有維基解密,有百度百科,其中最熱的一處,莫過於維基解密上的幾張照片和一段以親歷者角度講述的所見了。據說這些內容原本是發在澳大利亞一個本土論壇上的,時間是在悉尼被封鎖之前,當時沒有引起什麼注意,悉尼被封鎖之後才火起來,可沒多久,上面的內容就被刪除了,還是有存了個心思的網友給轉到維基解密上,才得以繼續保存。

那幾張照片明顯是用手機拍攝的,距離遠不說,還比較匆忙,以至於相當模糊。

從模糊的畫面上來看,似乎是古怪的人形東西在追逐街上的行人,那東西雖然有人形,但從形態動作上來看,怎麼也跟人類聯繫不上,可又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那一段講述說的是拍攝者自己正在逛街購物,偶然聽到前方傳來騷亂,就跑去看熱鬧,結果看到了渾身冒綠水的怪物在追逐行人,路上還有好幾個被打倒的行人躺在地上抽搐,那怪物不久就被趕到的警察和一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給擊倒,連同被抓傷的行人一同抬上車,不知送到了哪裡去。這個講述者的語氣還顯得相當興奮,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到來。

針對那幾張模糊的照片,所有人都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有說是外星人入侵的,有說是異形的,有說是喪屍的,有說是吸血鬼的,什麼離譜往什麼上面靠,越聳人聽聞,說得人越多。這網上的東西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反正說話不用負責任,想怎麼說怎麼說,平時能侃三分的,到了網上就能有十分加成,直接變成十三點了。

只是說得這麼多,也沒有人能說到正點子上,或者說真正明白這幾張照片內情的人,也不會跑到公共網站上去胡亂發表言論。

就好像雍博文一眼就看出了那幾張模糊照片裡渾身冒綠液的人形怪物是什麼,可也不會去發表貼子去揭密,實際上就算是他去發了,又有幾個人會真正相信?

雍博文沉吟了一下,轉而登陸國際法師委員會網站。

這是加密網站,雖然也與公眾網絡相聯接,但不是術法界內部人,根本沒有可能登陸上去,只因為網站的加密和保衛程序都與諸多法術緊密相聯,絕不是普通黑客能攻陷下來的。

國際法師委員會網站的首頁新聞果然不出所料也是澳大利亞悉尼遭到恐怖襲擊這件事情,只不過和外界含糊猜測不同的是,在新聞標題上就已經清楚地指出了事件實質。

「艾薩拉派襲擊澳洲,感染活屍肆虐悉尼!」

據報道稱,事情發生於五天前,感染了腐屍液的活屍突然出現在悉尼瑞士大酒店,澳大亞法師協會因為事前劫獲艾薩拉派欲在悉尼發動恐怖襲擊的情報,所以派出得力人員處置,可沒想到喪心病狂的艾薩拉派法師在自己身上施法了腐屍液,被圍捕時當場自爆,直接感染了十數名澳洲法師不說,還使附近的無辜人員受到波及,事態最終沒能控制住,受到感染的活屍衝出瑞士酒店,大肆襲擊往來行人,使得感染範圍迅速擴大,局面迅速失控。目前澳大利亞法師協會已經與政府高層方面溝通,動用軍隊封鎖整個悉尼市區,並盡全力拯救尚未受到感染的失陷群眾。歐美各國法師協會已經派出觀察團、救援隊等名稱不一的隊伍前往澳洲評估處置此次事情。據稱,這是自1983年美國浣熊市洩露事件發生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感染,而且還是在悉尼這種旅遊城市,不僅事件本身複雜難處,後續手尾也是讓人頭痛。在報道結尾,還有澳洲法師協會對於恐怖襲擊分子的憤怒遣責,並且表達了絕不與恐怖分子妥協,必定與艾薩拉派死戰到底的決心!

雍博文都不用細推算,五天前可不正是他在瑞士酒店與艾拉麗發生衝突的時候嗎?當時艾拉麗布下周密的埋伏來捉雍大天師,其中一項措施就是這腐屍液。只不過雍大天師棋高一籌,利用網絡傳送、破法手雷等諸多手段配合,一舉轟破了艾拉麗的伏擊圈,勝利活捉艾拉麗轉回中國。但讓他想不到的是,這次戰鬥並沒有因為他的成功逃離而結束,反而引起了一個難以想像的連鎖反應,竟然讓腐屍液的感染在整個悉尼擴散開,可以想像將有上百萬人因此而面對死亡的威脅!

這場被定義為恐怖襲擊的感染事件明明就是澳洲法師協會自己引起的,可澳洲法師協會偏還要做出一副委屈樣來發表遣責聲明,不曉得背鍋的艾薩拉派會不會憤怒,但在知情人看來,這份聲明當真是滑稽可笑。

可雍博文卻笑不出來。

此刻他滿心的震驚與自責。

做為一個相當嚴於律己的法師,雍博文把悉尼發生的這場災難再次歸咎到了自己身上,雖然這是澳大利亞法師協會自作自受,但在雍博文想來,若是他當時不是那麼忙於逃跑,而是能夠回到戰鬥現場收拾一下殘局,或許只需要幾分鐘的工夫,對於他的逃跑大計毫無影響,卻完全可以避免這場災難的發生。

艾莉芸一直陪著雍博文看新聞,見他情緒突然低落,猜出他的心思,輕聲安慰道:「小文,這不是你的錯。」

雍博文搖頭道:「我要是再仔細一點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艾莉芸道:「小文,你不超人,不是神仙,不是救世祖,不是上帝佛祖安拉三清四帝,你沒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硬往自己身上拉,凡事要量力而行!就算是超人又怎麼樣?記得前陣子看的《超人歸來》嗎?超人飛天半空中去截聽無線電信號,聽了半天,不去管非洲衝突,不去理會伊拉克恐怖襲擊,不去抓阿富汗山裡的本•拉登,他跑去抓兩個銀行劫匪!超人也知道柿子要撿軟的捏,有些事情管不了!何況你這個半桶水的法師!澳大利亞這件事情,說穿了是他們自作自受,艾拉麗設的那個伏擊圈原本也不是針對你的,你只是適逢其會!換了他們原本要伏擊的人,沒準也會打破伏擊,也會讓腐屍液感染擴散。其實,艾拉麗毫不顧忌的在悉尼這種繁華鬧市地段使用這種禁忌法術,本身就說明了她根本就沒有把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眼裡,說一千道一萬,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她,而不是你,你何必替別人來承擔這種罪惡感?」

雍博文悶悶地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這次擴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當初我要是仔細一點的話……」

「好了,不要像祥林嫂那樣自怨自艾了!」艾莉芸打斷雍博文的話,「這與負罪什麼的是兩回事兒,我們這些人學法的目的是驅妖降魔救濟天下,既然看到這種災難發生,而且我們還要去悉尼,那就順道伸伸手,不管是能控制感染漫延,還是幫忙多救些人出來,也就都無愧於心了,背那麼大包袝幹什麼?再不然的話,就把這件事情的幕後真相揭出來,讓澳大利亞法師協會在世界上無法立足也就是了!他們既然能夠隨時隨地動用這種法術,就說明他們平時都有練習研究,只要找到相關證據,就完全可以證明!這世界雖然黑暗得超乎我們相像,但至少表面上還是光明的,大家都要這個臉面,完全可以借此置澳大利亞法師協會於死地!再有艾拉麗這個罪魁禍首還在你手裡呢,到了悉尼,把她扔到街頭上去,讓她自己嘗嘗這腐屍液的滋味……」

雍博文本也不傻,只不過是心腸軟了些,有點婆婆媽媽,在有些事情上容易鑽牛角尖,此時被艾莉芸這麼一勸,心思也就開解了,不再像方纔那般自責,但在心底深處仍是暗自警醒——法師之間的爭鬥,一個不好就會波及無數凡人無辜,這一點從日本一路走過來已經證實過好多次了,以後若是跟人動手的話,在這一點上還真得多加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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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22:53:36
第二百二十七章 腐屍狂潮(上)

在堪培拉機場一下飛機,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濃濃的緊張氣氛。

機場上到處可見荷槍實彈的軍警在巡邏檢視。

無論登離機的乘客都受到最嚴密的安全檢查,以至於離開機場的時間大大延遲。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地球人都知道,通常來說只有登機才有安檢,你下了飛機再檢那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嘛。

可現在澳大利亞的機場就都這樣做了,理由就是防止更多的恐怖分子入境。

這一措施導致機場旅客怨聲載道,也使得大批旅客在機場延遲滯留,直接導致機場變得有些人滿為患。

雖然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越過機場安檢,但雍博文和艾莉芸仍然規規矩矩的接受了所有檢查程序,那些有可能違禁的東西,統統存進了筆記本電腦裡,以至於兩人的行裝簡單異常,只是每人一個雙肩包,裝些簡單衣物用品,再就是一人一台筆記本電腦和鬼魂轉化器。這個鬼魂轉化器自然是無人識得的,當機場安檢人員問到時,兩人只推說是自製的傳音玩具,並且當場做了示範,兩人隔著上百米的距離通過那個喇叭樣的裝置對話。

像普通旅客那樣接受安檢的麻煩,是出乎穩妥的考慮,畢竟兩人清楚知道悉尼恐怖襲擊的真相,澳大利亞法師協會肯定會全體動員,誰敢保證他們不會在這些交通點上設置人物進行監視呢。這個時候想溜進澳大利亞混水摸魚的勢力只怕不在少數了。

除了在行為上保證自己與普通人無異外,在外表上兩人也進行了化裝,這樣做的原因主要是雍博文現在比較有名氣,而且照片還掛上了國際法師委員會的網站,識得他的人只怕不在少數。現在兩人是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稍有些雅裡安血統的亞裔人種,來自馬來西亞,到澳大利亞的目的是旅行,並且已經事先聯繫好了酒店與當地旅行社。這些前期工作,都是五十鈴嘉兵衛做的。當兩人還在四川大山裡製造能動的黃巾力士時,五十鈴嘉兵衛已經按照雍博文的命令再次出國,先期抵達馬來西亞。在馬來西亞,五十鈴嘉兵衛通過當地的日裔黑幫為兩人偽造了身份證明,並且通過電話和網絡進行旅遊預訂。

出了機場,就可以看到預訂旅行社的接站導遊舉著牌子站在出口處。

導遊將負責將兩人送往預訂好的酒店。

兩人預訂的是澳大利亞自由行,導遊將兩人在酒店安置下好,又將機票交給兩人,就算圓滿完成任務。

此時原本正是澳大利亞的旅遊旺季,但因為悉尼恐怖襲擊的發生,多個國家發佈旅遊預警,導致大批旅遊團取消了原訂行程,而原本正在澳大利亞遊玩的遊客也紛紛提前離境,以至於酒店的生意有些蕭條。

既然到了澳大利亞,兩人也不急於行動,當晚即在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吃過早餐,從前台拿了旅行社為他們租好的車子鑰匙,驅車離開堪培拉,直奔悉尼。

在距離悉尼大約三十公里的地方,即被軍警設置的路卡攔了下來。

因為是外國旅客,值守的軍警相當客氣地告訴兩人,因為悉尼發生恐怖襲擊事件,道路已經被封鎖,他們不能前往悉尼,但可以放心地到澳大利亞其他地方遊玩,保證絕對安全,並聲稱悉尼的局勢已經在當局的掌控之下,只要不進入戒嚴封鎖地帶,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最後還很禮貌地祝兩人在澳大利亞玩得愉快。

兩人做出一副驚異的樣子,跟軍警東問西問,問了半天,卻是什麼具體情況都沒有打聽出來,也不知道是這些外圍軍警保密意識好,還是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前路不通,兩人只好驅車折返,在附近一個小鎮住下,待到夜間,收拾停當,潛出小鎮,施展縮地成寸之術一路疾行,越過重重封鎖線,奔向悉尼。

離得悉尼尚遠,就見前方野地中燈火通明,營帳連綿,其間直升機伴著巨大轟鳴聲不停起降,營帳間人影影重重,紛亂異常。

兩人靠到近前觀察,只見那直升機都是自悉尼市區內飛來,每一架降落的直升機都卸下大批驚魂未定的人群。戴著防毒面具穿著厚重防護衣的荷槍士兵將下來的人群分成男女兩隊,驅趕到左右兩條臨時通道裡。進入通道的人即被扒光衣服,裸著身體沿通道向前,接受噴霧藥劑消毒,在通道的另一側有人將統一的藍色病服發給出來的人。穿好衣服的人排成隊列繼續向前,接受一道道關卡,對身體進行全面檢查,每一個檢查處都有一個出口,通向不同的營區,在各處檢查出問題的人會被標上不同的標識驅趕入營區。而通過了全部檢查的人群則最後通過營地,被帶上待候的軍用卡車。

這場面簡直就好像電影裡的集中營一般,所有被從悉尼市區中救出來的人都如同牲口一般被驅趕打罵,稍有不順從即會被看守的士兵打倒在地。

艾莉芸對這腐屍術不熟悉,見此情景,悄聲問:「小文,那些被檢查出來的人,是被感染了腐屍液嗎?」

雍博文也拿不太準,但瞧這樣子,應該八九不離十,便點頭道:「應該是吧。」

艾莉芸又問:「那這些人還有救嗎?」

「沒救了!」雍博文對於這點倒很肯定,他從澳大利亞返回國內之後,曾經仔細瞭解過腐屍液,「這種法術之所以被列為世界級的禁忌法術,主要就在於它的無法破解性!一旦感染了腐屍液,其中寄生的屍蟲會迅速沿著血管進入大腦開始咬噬,並且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分裂生殖。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感染到腐屍液的一瞬間將感染部位切除,哪怕只遲疑一秒鐘,也會變得無法挽回。這些人如果在市區裡感染了腐屍液,等到了這邊大腦裡就已經至少有一半是屍蟲了,根本就等於是已經死掉了。我看這個營地裡好像也沒有救治被感染者的意思,應該是很清楚這一點。我們過去看看。」說著話,拉起艾莉芸向消毒通道最近的營區潛過去。

雖然守衛森嚴,但在兩人眼中卻是如同空設,很輕鬆就潛入該營區。

這個營區是一個長大的臨建房,入口就緊連著消毒通道外的第一個檢查處。被檢查出問題的人會被士兵直接趕進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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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22:54:09
第二百二十七章 腐屍狂潮(中)

臨建房整體密封,另一頭也不見出口,顯見得就沒打算讓扔進去的人再出來。

倒是房頂上隔十幾米就安著一個玻璃窗,每個玻璃窗上方都懸著一個外部鐵架支起來的平台,平台上都站著人,少則三人,多則五人,除了一個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外,其他都是穿著橘黃色防護服的醫療人員,他們都拿平板電腦,一邊透過房頂窗子觀察房內情形,一邊拿著電子筆在平板電腦上記錄著。

雍博文和艾莉芸使出隱身術,避過監視士兵,趴到營房頂上觀瞧。

房間內就是一個空蕩蕩的直筒子,沒有任何設施。

入口高於房間地面約五米,形成一個寬約六七米的平台,一個簡單的水泥台階從平台通到下方,平台上同樣站著一排穿著防護服的挎槍士兵。

從打見到這個營地的具體情況到兩人潛到房頂上偷窺這段時間裡,足有好幾百人被趕進了這個並不是很大的房間中,如果再考慮到這個營地已經在這裡建立了好長一段時間,那麼正常情況下,房間裡的人應該會擠到跟沙丁魚罐頭一個程度。

可事實上,房間裡的人很少,只有房間入口前的那一小塊地方擠滿了人,確切點說,他們大部分都是剛剛被推進來的獲救人員。

而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綠色的房間。

彷彿被濃稠綠色染料細密潑灑了一遍,每一個角落都是綠色的,濃綠濃綠,綠到發黑,綠到令人作嘔,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個綠色的房間牆壁是不停蠕動著的,彷彿什麼怪獸正在消化的胃壁,把送進來的食物源源不絕地消化掉。

只是房間入口平台上不知是什麼緣故,乾淨淨一點綠液也沒有,那些綠液也有沿著想爬到平台上的,但只到了邊際就好像被無形的牆壁阻擋住了,分毫不能前進。

當然,一個用鋼板、鉚釘和玻璃建起來的臨建房自然是不可能把大活人吃掉並且消化幹掉,事實上真正在不停吞吃著房間中生命的,是那一群聚在對著房門入口的另一端房間角落的東西。

那是些同樣渾身綠油油的怪物,從輪廓上來看,勉強還能瞧出點人樣來,可往身上看那可就跟人這個名詞沒有什麼聯繫了。

身高近三米,胖到全身都發漲起來,整個身體表皮呈現出墨綠顏色,而且佈滿了拳頭大的裂口,這些裂口都不是簡單的表皮傷口,而是長滿了鋸齒狀利刃的嘴巴,此起彼伏的開合著,發出怪異的吼叫聲,濃綠的汁液便隨著這些嘴巴的張合而不停湧出。

這些綠胖怪物足有三十多個,擠在房間角落裡,身旁地上堆滿了同樣不停流著綠色膿液的屍體碎塊,它們吼叫著推搡著,搶食著那些屍體,身上的每一張嘴都在拚命撕咬咀嚼,一邊吃一邊吐出更多的綠色液體。那些綠色的液體淌到地上,就好像活物樣,順著地面四下蔓延,爬到牆壁,爬到棚頂,滿滿地沾在透明玻璃上。玻璃窗的內部安著雨刷器樣的刷子,不停地快速擺動著,把玻璃窗上的綠液刷掉,以保證上方的觀察者能夠清楚地看到房間內發生的情況。

對於被推進房間中的人,那些綠胖怪物並不理會,只是埋頭在那裡吞噬屍體。

但這並不代表這些人就安全了。

真正的危險實際上就在他們當中。

那些擠在門口的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騷亂,所有人都慌張地向四面散開,讓出一塊空地。空地中央的一人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隨著他的掙扎,整個張臉都變成了如同那些綠胖怪物一般的墨綠色,跟著身體好像吹氣的皮球一樣飛速膨脹,將滿身的衣服都撐碎,赤裸的身體同樣變得墨綠,一道道深黑色的紋線沿著體表皮膚飛快爬行,所過之處,隔不了多遠就會裂開一個烏黑的口子,大量的濃綠液體自口子裡冒出來,那口子不停蠕動變化,最終長出一顆顆鋸刃樣的尖齒,變成一張可怖的大嘴。僅僅是一分多鐘的工夫,這個人就變成了一個和房間底部怪物相同的綠胖怪物。它抱著腦袋低吼了片刻,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地伸開手臂,把身周的六七個人統統打倒,抓著他們的腳脖子拖到房間盡頭,加入到那些聚餐的胖怪物當中。

殘存的人們絕望的呼喊著,轉頭想往外逃,但門口把守的士兵毫不留情地開槍射擊,將每個試圖衝回到平台上的人擊倒在地,將每個想從門口跑出去的人給扔下平台。這種混亂持續了三四分鐘的樣子,便又有一人發生了變異,只不過他卻沒能變成綠胖子,而是不停的膨脹,直到把整個身體脹得爆炸為止。

彷彿在不停重放的電影片段,這樣類似的一幕,每隔三四分鐘就會發生一次。

艾莉芸看得臉色慘白,胃裡直個勁地翻騰,悄聲問:「這就是腐屍液?」她沒見過,但聽雍博文講過在瑞士酒店裡的經過,對這個噁心的法術印象深刻,此時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親見,險些噁心到吐。

雍博文道:「是,那些綠色的液體就是腐屍液。據說這種東西的製造方法非常複雜,光是不同種類的法術就要重疊使用上百次,而且一旦出錯,就會前功盡棄。但製造成功之後想再大量獲取就非常方便了,只要有人有屍體就能快速生產。腐屍液中的屍蟲一遇上新鮮血肉就會快速吞噬,一邊吞一邊拉,吞的是鮮血,拉出來的就是這腐屍液,直到人身體裡所有的組織都變成腐屍液才會停止。實際上,腐屍液本身是透明顏色,綠色是屍蟲的顏色,只是它們太過細小,肉眼根本看不到,才會顯得腐屍液是綠色的。它們一旦溢出人體,就會憑著本能拚命向外爬行,尋找可以供它們繁衍的新生命。這些屍蟲只要一離開腐屍液的範圍就會死去,後來者就踏著前者的屍體繼續前進!它們在這個房間中無處可逃,看到上面的玻璃窗是透明的,就以為那裡是出路,所以拚命的往上爬。你看那幾個在吃屍體的,就是成功適應腐屍液的載體,屍蟲以他們的身體為巢穴,通過統一的意志來驅使屍體行動,這樣它們才能夠到達更遠的地方,找到更多的繁衍載體,那些被活屍吃掉的屍體實際上都是被屍蟲吃掉了。那些屍蟲繁衍過快的屍體會在被屍蟲整個吃掉,那些爆開的,都是因為表皮下方的組織全被吃光,皮膚也僅剩下薄薄一層,無法承受壓力。這些活屍如果能不停地供體內屍蟲食物,就能夠持續下去,一旦供就不及時,就會被體內的屍蟲吃光!」

因為這門法術太過險惡,在國際法師委員會的官方網站上,對這種法術作用的情形與外在表現有極為詳細的介紹,所以雍博文此時才能說得這麼清楚。

艾莉芸還是首次聽雍博文把這門法術介紹得這麼詳細,雖然龍虎山典籍廣博,對於很多惡毒法術都有詳細記載,但書上得來終須淺,遠遠比不得眼前這配合著實景畫面的震撼,不覺背上直冒冷氣,這才明白為什麼雍博文知道腐屍液在悉尼爆發後心理會如此沉重了。

這種惡毒陰損的法術,本就不應該讓它出現在人間!

但更可怕的,不是腐屍液的蔓延,而是她們兩個此時所看到的這一幕。

按理說,消滅腐屍液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以真火燒灼,連屍體一併化為灰燼。如果這個營地裡的人真有心消滅腐屍液,嚴格控制其蔓延的話,那這些帶回來的感染了腐屍液的人類只需要狠下心腸,直接送進焚化爐就可以了。可眼前的景象表明,澳大利亞政府,或者說是澳大利亞法師協會的心思並沒有完全用在控制腐屍液蔓延解救悉尼上百萬無辜民眾上,而是在藉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詳細實驗腐屍液的效果!

他們這些法師把無辜的民眾當成什麼了?

聯想到從雍博文那裡聽說的那些事情,她的心不自禁地越沉越低,宛如向著九幽地獄沉下去,沒有盡頭,只有黑暗,無邊黑暗。

世界的黑暗,遠遠超過了她們這些一直生活在陽光下的溫室花朵的想像,如今只是略窺一斑,就已經沉重得近乎讓人無法承受。

兩人的心思想到了一塊,臉色都變得慘白,對視一眼,還是雍博文提議道:「我們走吧,去悉尼!」

這裡發生的事情,他們根本無能為力,雖然眼見惡行卻根本無法阻止,腐屍液一旦感染,無藥可救,那些人本就是死定了的,如果破壞這個營地,只能讓那些感染了腐屍液的人失去控制,使得感染範圍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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