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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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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李仲道】異界生活助理神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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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31 00:31:55
第三九九章 暴亂將起問奈何

    果然,是有變故發生了

    其實也說不上是變故,而是一直以來的事態累積

    之前,隨著向紅石鎮這裡匯聚的修者越來越多,這個小小的小鎮,很快就呈了爆滿之勢

    但是這麼多人擠在一處,必然生起摩擦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故及是非引起的摩擦就不說了,單說「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就想踩你你不服?你不服就過來砍老子啊」這是不是一個起摩擦的理由呢?

    沒有過經驗的方天不好說,但是在見識了之後,方天就會說,並且很肯定地說:「是」

    這不但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而且是一個很主要的理由——那段時間裡,至少過三成以上的摩擦,就是因為,「我看你不順眼」

    這些精力旺盛無處發洩的修者,玩這個玩得樂此不疲

    於是刀起舞,血紛飛,拳腳來去,法術交加

    初時,方天對此是很震驚的不說他是一個從和平年代來的人這個大背景,單說他自己,前世時就是一個純潔如小白花一般的人物

    不止是他,和這個世界的這些修者比起來,其實前世時大多數人都是好人,雖然這好人中的大多數也都會受到社會世故的沾染,不同程度地變得「不怎麼好」,不可能如那首歌中唱的那麼純潔,但是但是……

    但是把他們放到這個世界來,在方天看來,那就絕對是好人

    這個世界的人,尤其是這些修者,尼瑪的,都***是什麼人啊一怒拔刀那就不說了,就算不怒,因為一個眼神不對因為一個擁擠,因為一個……

    然後,就拔刀了

    然後,就有人傷,有人亡了

    而其他的那些修者,見此情況——見此情況,居然是躍躍欲試

    對於這些,方天除了震驚,除了無語,除了失神還能作什麼表態呢?

    按理說,這本是不關他的事的他管好自己就行了再說了,他有那心思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嗎?難道他自己沒有事?而事實的情況是,方天一直覺得自己是身在波浪滔天的茫茫大海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就翻覆了

    但是,從前世過來的他,帶著前世某些烙印的他,感覺自己實在無法對此情況淡然視之

    於是安迪等與他對話過並且彼此印象都很不錯的魔法師,就被他邀請著,擔任著紅石鎮內外治安的監管負責震懾、開解、彈壓修者間的衝突,以及對那些無視震惙、無視開解、無視彈壓然後悍然發動過線衝突的修者,進行誅殺

    這是不得已

    如果方天不作著這樣的安排,不下著這樣的命令,隨著修煉者向這裡匯聚得越來越多,隨著時間的一步步推後,他真不知道,這裡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模樣

    大規模的血腥廝殺?

    那並非沒有可能,甚至可以說,那絕對是有很大的可能

    而他若不管這事,還有誰會管?

    沒有了不但如此,或許許多人還會認為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因為被他委派的這八位魔法師都是**級的人物,同時他們自己也結聚或者本身就有一定的人手作為時不時的補充,所以一直以來,這項任務進行的相對不錯,並沒有需要方天再來關心此事

    同時,方天也安排了龍傲天的故事,來作為眾人的關注點以及情緒的轉移通道

    但是,隨著修者越來越多,隨著各路勢力的越來越五花八門,隨著匯聚過來的修者級別越來越高,這項任務變得越來越艱難,以至於終於快要進行不下去了

    其實也不是真的進行不下去,不然被方天委派為居中總調度的沙迦定是會出手的但是,在安迪等人看來,現在的勢態,明顯是漸將失去掌控

    隨著衝突的日漸增多及程度加劇,一直負責著此項任務的他們就一個感覺,那就是,隨著眾修者情緒的醞釀,大規模的暴亂,幾乎是一觸即發此時的情況,已經不太能再這樣下去了

    於是幾人商量了一下,聯袂而來,與方天商議此事

    之前將這件事托付出去後,方天其實已經完全將之遺忘了,他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來分心這些於是這時陡然聽得安迪等人說起這些,一時間,除了茫然,便還是茫然

    安迪等人也沒認為片時之間方天就能想出什麼辦法,要知道在來此之前他們一些人就商討了很久,各種方法都想遍了,最後實在是沒什麼辦法才過來找方天的

    如果他們自己就能把事情辦好,何必還會像現在這樣,或許要給方天留下「辦事無能」的印象?

    只是這種事,當前這樣的情況,別說他們以前碰到過了,連聽都沒聽說過也不止是他們了,敢說這個大陸上的所有人,可能也都沒碰到過這樣的情況——

    誰聽說整個南域甚至是整個帝國再甚至連其它國家都有的那麼多的散修那麼多的代表著各方大小勢力的修者這麼地彙集在一個小小的小鎮的?

    如果真能將這些人協調好,那麼別說擔任帝國總務專員什麼的了,擔任大陸專員都沒問題

    當然,如果有一個聖域者在這裡坐鎮……

    無視帝國內外,無視任何勢力,敢有任何衝突者,直接誅殺,那樣的絕對高壓也是會有效的,但是,這也終究是一個太過不靠譜的設想罷了

    難道一個修者從千千萬萬人中脫穎而出並最終走到了大陸巔峰,然後卻是為了——

    作保姆?

    安迪等人走後,方天便入了井中,如往常那般一樣,盤坐在地,靜靜地閉上眼睛

    半是冥想著,半是沉思著

    在這種半冥想的情況下思索著事情,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因為方天不止一次地發現在這種情況下,腦海比較空明,當然,思索問題也就比較容易通達透徹了

    片刻之後,元素在方天的身邊聚集,如潮如汐,如蝶飛花舞晉入九級,與元素的親和度再次提升,於是冥想時,光景與之前又是不同

    在元素的這種簇擁與懷抱下方天感到自己的身心,慢慢地徹底地,放鬆下來

    而與此同時,那項事件的前前後後,也如絲如帶,如雜亂無章的線團,在他的腦海裡翻滾

    方天任其翻滾,任其複雜只是慢慢觀注著,然後抽絲剝繭般地條分縷析著,於是慢慢地,一些大的條線,一些根本性的線條,被他抽取了出來……

    人越來越多,這是沒辦法解決的

    到了現在,就算他站出去吆喝一聲,說龍傲天的故事以後不講了,與眾魔法師的對話也廢止了,估計也無法再驅散這些修者了,因為那一切的製造者,他方天閣下本人,還在這裡

    所以這一項首先排除,不予考慮

    人越來越多,各種魚龍混雜的勢力當然也會水漲船高地跟著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這一點,同樣也是只能聽之任之的

    那也就是說,這裡,接下來,整體的局面只會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混亂

    這是總體的趨勢,無法改變

    那方天能出來說一聲,說:「我是老大,這裡我說了算你們都給我乖乖地,不要再打架」嗎?

    很顯然,他不能

    說得不客氣一點,他方天是哪棵蔥?

    就算他現在已經晉入九級了,但是一個九級的魔法學徒,哪怕擁有再大的甚至是大到天的影響力,也無法完成一個聖域者才能夠做到的事情——當然,聖域者可能也無法做到某些他能做到的事情,不過這是另外的一碼事

    雖然目前為止方天還不知道聖域者這一層次,但他很清醒地知道,在這樣的一種亂流面前,他也只是一條小魚

    逆流而動的結果,不是精疲力盡,就是粉身碎骨

    壓,壓不住

    堵,堵不住

    那麼問題還是回到了原點,也就是之前的那段時間,他為此生發的設想——用大禹治水的辦法,疏

    故事的開講和對話的進行,其實都是疏

    但是現在的事實再明顯不過地表明,這種程度的疏,是不夠的

    遠遠不夠

    以故事來說,他畢竟隔好長時間才開講一次,那其它的時間裡,那些修者就不存在了嗎?

    以對話來說,他則畢竟分身乏術,隔上天把來上一次的夜間會談,一夜間數名對話者的會談,這已經是把時間利用到極限了他不可能在這個基礎上再抽出多少時間

    退一萬步地說,就算他把所有日子裡的所有時間都用上,來填到這件事裡,也終究只是杯水車薪,不是嗎?

    因此,必須想另外的辦法

    一個能夠調集、轉移、聚焦所有人注意力的辦法,一個可以讓所有修者或至少大部分修者都參予其中的、一個自運行起來後就自始至終日日夜夜無有停息的——

    規模的、大型的運轉協作活動

    這是經過條分縷析、前思後慮之後,方天推導出的一個總體的指導方針

    而當這個基本策略確定之後,接下來的就好辦了從那個知識大爆炸時代走過來的方天,一個很重要的優勢,就是見過很多五花八門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前世的見識中翻撿啊翻撿,不大的一點時間之後,方天便敲定好了整體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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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31 00:32:11
第四百章 我打算把它研磨成棋子,做副圍棋送給你呢

    安迪等人離開,方天進入井中冥想後

    「沙迦,方天小友也托你代為照看此地情況的,這種事態發展,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塞勒問著沙迦,當然,依然是在小山谷中用著法術傳音

    之前就有說過,這個世界的法師與法師之間,一般而言,是很少面對面相處的同為法師,相互間的距離近了,彼此的元素感應,都會受到影響,那是一件令人感覺相當不舒服的事情

    何況,塞勒現在已經不是法師,而是晉位為**師了,在這種情況下,沙迦就不會自觸霉頭,朝跟前湊

    「這種事,小友實在沒有必要分心多管」沙迦淡淡說道

    塞勒默然點頭

    沙迦所說的,是大實話任何一個魔法師,在其剛入門的時候,老師都會告訴他:「除了修煉之外,其它的你什麼都不要管」

    還是那句話,一個魔法學徒的時間,永遠都不夠用

    如果是因為分心,而導致本來可以晉入法師的,結果終究是緩了一點,慢了一步,最終,那種痛苦,那種絕望,是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的——要說你沒那個傳承沒那個資質也還算了,但是你本來可以的,卻是自己找死,又怪得誰來?

    所以,「未入法師,不涉它務」,這幾乎是所有擁有法師以上傳承的人,在教導其弟子時,一而再再而三,口提面命著的第一要旨

    因此,看一個魔法學徒到底是散修或小門小戶出身,還是擁有一定的背景傳承,只看其是不是諸事不理、埋頭專心沉靜於魔法修煉就知道了

    修煉者,踏實修煉,朝朝夕夕追求著但進一步,這是最基本最直接的東西也是最要緊最核心的東西

    抓住了這一點,你就是個合格的魔法學徒

    其它的,不管你怎麼蹦躂,都是瞎折騰

    晉入法師之後,自有你的海闊天空之時,急什麼?而在晉入之前,還是老老實實地埋頭修煉

    那些散修或小門小戶出身的,別看平時蹦得歡總有他們哭的時候這種淺薄得沒有根底的貨色,那些擁有背景傳承的,誰會將他們看得入眼?

    是以雖然同為魔法修煉者,但其實是兩路人

    不過雖然沙迦所說的是塞勒深為認同的,其實也是所有法師都會認同的,但有的話還是要說:「你就不怕方天小友因此對你生出什麼嫌隙?」

    說方天小友心胸小不能容物那絕對是瞎話,這一點,雖然接觸時間不長,相處時間是少得可憐,但是塞勒卻是絕對可以保證的——說一個已經晉入了**師的人竟是看不清一個人的秉性那是實不知法師為何物,不知**師為何物

    但是心胸不小不代表不會發點小脾氣

    方天小友平常再怎麼表現畢竟年歲是擺在那裡——這個年齡的孩子,遇上什麼不太合心意的事,小小地生個氣,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再說了,以方天小友的背景和傳承,他會缺少傲氣?

    才怪

    正因為平常看不出來傲氣,那當這傲氣一旦爆發出來的時候一定很嚇人

    因此,在塞勒看來,別看沙迦這小子平時和方天小友處得很歡的樣子但是一個弄不好,方天小友冷面對著他,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最關鍵的其實還不在這裡

    在哪裡呢?

    最關鍵的是,方天小友終究只是因為一場意外而暫時流落在紅石鎮,請注意,是「暫時」

    以後,他會在哪裡?

    如果距離一拉開,那再小的不舒服或嫌隙,在時間的侵蝕之下,都會演變成兩人之間關係的斑駁,於是慢慢的,曾經的再好的交情也淡薄了,然後,關係中斷

    這種情況,是塞勒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不管怎麼說,他和方天之間的關係,和沙迦比起來那都是差了不止一籌而這種關係,是沒辦法彌補的

    不同的人和人之間,天然地就存在著某些不容輕易越過的間距就好像帝都那位大人,此時一定會非常希望見見小友,然後和其聊聊,但那位大人絕對不會到紅石鎮這裡來哪怕以那位大人的能力,一個動念之間就可以到達這裡——

    一個聖域者在沒什麼關係的情況下來見一個連法師都還不是的小學徒,那是怎麼個情況?給全天下所有的聖域者丟臉麼?

    這些想法,說來話長,但其實在一個**師的腦海裡,也真正地不過就是一念之間而已,絕對是連一個呼吸都不要然後沙迦就回答道:「呵呵,大人您且看著就是,我可以說出兩點第一,小友必定會找我第二,小友找我的時間,必定會在今天之內」

    「哦?」聽沙迦這麼一說,塞勒倒是真的好奇起來了

    正在他想詳問下去的時候,感應到方天那邊已是有了動靜

    下一刻,在他的感應中,方天伸了個懶腰,然後同樣通過法術傳音招呼著沙迦:「前輩,麻煩過來一下,我們聊聊」

    沙迦淡然一笑,兩隻大袖在身後瀟灑一合,身移影換,下一刻,已是來到了方天的那個井中

    塞勒默然

    另三個老頭則同樣看得啞然,「草了個球的,沙迦這小子,什麼時候把方天小友的想法猜得這麼准了?」不用說,也知道這話是出自乾瘦老者南金之口

    兩箱石料搬進來後,這個井的四壁及底下就被方天處理了一下

    簡單地說,就是把附近的泥土全部通過火系法術灼燒,凝結在一起,使其不再滲水以前三天兩頭滲水的,方天每天都順手處理一下,那不是麻煩,反而是個小小的消遣

    現在因為這些石頭在這裡,這一世的方天雖然不再於這些東西上放什麼珍惜的心思,卻也不想令其白白被滲出來的水給沾染了

    此時井底,大部分石頭都被置放在了那兩隻箱子內外面只留有十數塊而這十數塊中,有兩個大塊石頭,一塊就是那個大鑽石,方天用來做小凳子,另一塊麼,方天剛找出來,給沙迦坐

    那一塊的檔次可比方天的那個大鑽石高檔多了,通體透明藍得徹底,在不識其為何物的情況下,方天直接將其命名為「藍晶石」

    其實他的這個命名錯有錯著,和真實的名稱所差不多

    這東西大陸名為「水藍石」,全大陸只有一處出產,那就是遙遠的北國冰藍帝國,而且只出產於萬丈冰海下

    在土著知識方面,沙迦雖然比方天要見多識廣一些,但究其實,其實也只是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土包子像這樣的東西,他也是不識得的但他不識得有人識得啊

    這塊石頭塞勒就曾給他介紹過,介紹的時候甚至有點不太鎮定,因為其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意義非凡

    此時,見得這塊珍貴得將整個巨岩城打包賣了都買不起的曠世寶物被方天隨手拿出來當成小凳子扔給他坐,饒是以沙迦的大氣和沉穩,也不自覺地咧了一下嘴不知該以何種情緒來作為表示

    在方天目光的示意下,坐下去的時候,沙迦一時間都感覺自己不是坐在一個小小的井底而是坐在大陸之巔

    不止是沙迦自己,在他坐下去的時候,小鎮外的**師塞勒閣下,狠狠地閉了一下眼,那是極度的心痛至於另外三個老頭的表現倒是相對淡然些——這玩意兒雖然極度珍貴,但那是對魔法師來說的,對他們武者沒用

    當然,這一刻,他們其實同樣也很震驚就是

    坐下去的時候,沙迦不自覺地用手輕輕撫摸著腿邊的那個「凳子」

    「怎麼,前輩喜歡這個東西?我正打算什麼時候把它研磨成棋子,做成一副圍棋送給你的呢」方天微笑著說道

    什麼,做……做成棋子?

    聽得方天這話,沙迦那是再也坐不住了,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一樣唰地蹦了起來,離開兩步,指著剛才的「凳子」澀聲地道:「小友,此物很是貴重」

    廢話,我當然知道它珍貴了我又不是瞎子,它的基本質地我看不出來?

    方天鄙視地看了沙迦一眼:「我知道啊」

    我知道啊

    方天不知道,絕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其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聽到方天輕飄飄地說出這句話,一時間,不論是身在井中的沙迦,還是身在小鎮外的塞勒四老,全都風中凌亂,徹底地凌亂

    他知道?

    是了,他沒有道理不知道

    然後,他就這麼輕飄飄地說著,將此物拆碎,然後研磨成一粒粒的棋子?

    這只是其中一方的棋子,那另一方的棋子,用什麼來做?

    棋盤呢?

    這樣的一副圍棋……

    **師塞勒閣下狠狠搖了搖頭,在心中深深地歎息著——這就是那樣的出身所表現出來的大氣?

    他視為貴重如帝國之寶的東西,在方天小友的眼裡,原來只是一副棋子的原料?只是可以隨手拿來研磨成一副棋子?或者甚至有可能,方天小友以前就用這東西研磨成棋子過?還可能不止一次?

    對了,小友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下棋時,用的那是什麼棋盤,什麼棋子?

    想著想著,塞勒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之前,這批石料被送過來的時候,他是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方天小友背後的存在為什麼會把這般貴重且是小友現在完全用不著的東西,給小友送過來

    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些就是專門用來給小友做棋盤棋子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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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31 00:32:29
第四百一章 大禹治水

    聽了方天的話,沙迦也是震驚得感到天旋地轉,不過他的回復可是要比塞勒快得多那是因為沙迦轉瞬間就想到了這些日子裡方天所講所述的那些東西,以及秘傳予他的《棋經十三篇》

    和那些東西比起來,這水藍石,似乎確實算不得什麼?

    這麼一想,沙迦瞬間淡定下來,此時,倒是有點期待起小友將會送給他的圍棋了

    不過那樣的一副棋,也只能和小友對下了?怕是連老師拈起那棋子,抖……

    方天請沙迦過來自然是商討一下關於疏導紅石鎮內外眾修者亂鬥的辦法

    其實也很簡單

    你們不是喜歡斗嗎?那我就讓你們鬥個夠鬥個徹底

    既然他沒辦法將這種亂鬥扼止,那就乾脆利用他算得上是強大的影響力,來引導之,通過移花接木的手段,讓這些傢伙朝著一個目標鬥,那時,就算他們鬥到天崩地裂,方天也可以坦然安心地坐觀其發展了

    「前輩,我之前講的卡巴斯基的故事你還記不記得?」方天問著沙迦

    沙迦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心裡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別說我了,小友你且去問問現在紅石鎮內外的那萬千修者,他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不記得的麼?

    雖然心中想吐血,但沙迦臉上的表情仍然還是淡淡地,這是他有意無意效仿自方天的「淡然」,「某自是記得」此君淡淡地說道

    「那我們且來說說武林名人堂和天地人榜的事」方天說道

    「小友,你的意思是……」聽了方天這話,沙迦心中陡然一震,大概明白了方天接下來將要說的是什麼了,但是卻不敢肯定,於是稍有點促迫地問道

    為什麼稍有點促迫?

    是因為在這一瞬之間,沙迦就隱隱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相當重大

    同一時間小鎮外,山谷中,方天的話剛一出口,塞勒放在大腿上的手就微微一沉,而三個武者老頭,則是無一例外地全都陡然站起身來其實,說「陡然站起身來」是一個好聽的說法,而稍欠莊重點但準確的說法則是「像隻猴子一般地陡然蹦了起來」

    如果說沙迦只是「隱隱意識到」這個問題重大,那對於塞勒四人來說,則是一時間,就已經想到了許多讓人從身到心都為之顫慄的東西

    尤其是南金等三人,甚至感到身體裡的血液都開始有點沸騰起來,彷彿一種與生俱來但已經沉寂已久的東西,隨著方天的這句話,被喚醒,開始復甦……

    如果方天知道這一刻三個武者老頭是這樣的反應,如果他對這個世界的過往瞭解得多一些如果……那麼他或許會鄭重地考慮一下,是不是將這個計劃永久地封存然後換上另一個

    但很遺憾,事實就是,真實的世界沒有如果

    於是,套用某些宿命論的說法,這一刻,這個大陸的車輪,在方天不經意的一個撥動之下開始了轟然的轉動……

    「我想在紅石鎮外,削平一山,作為武鬥之所」對於沙迦的詢問方天緩緩說道

    「據說往古之時,大地之上,洪水肆虐……」方天又開始講故事了

    雖然他對這個世界的歷史一無所知,但是,「往古之時」耶一萬年前叫往古,十萬年前也叫往古,一百萬年前同樣可以叫往古,換而言之,一旦把「往古」這個詞祭出來,那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可能有人站出來推翻他——

    你就算逆天到知道一百萬年前的事,那一千萬年前的事你知不知道?一億年前的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給我閉嘴,聽我這個往古的十億年前的故事

    據說現在外面已經流傳著,方天閣下一講故事,這個大陸就開始顫抖現在這個大陸顫沒顫抖不知道,但是聽到這話的塞勒**師,卻是真的開始顫抖起來了,連那對平常稍稍微有點耷拉著的耳朵,也都像某些生物一樣,開始豎得直直了起來

    以前方天於後院中在南海十三等人面前也有提到過洪水肆虐的話題,但是那時只是挖了個坑,然後就沒有下文了,把意欲知道詳情的塞勒給坑了個夠,差點吐血這個時候,聽得方天再次提起,塞勒哪還能不豎起耳朵聽著?

    若是方天這次依然是只挖坑不埋坑的話,那塞勒十有**真的會吐血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可能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塞勒完全暴走狂化,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把方天給活生生地掐死

    「人不能安,獸不能寧,草木不能生長」還好方天繼續著講述,冥冥之中逃過了可能的一劫

    「有大能自天外傳音下界,言道,誰若能使大地之上洪水退去,將給其開示無上武者大道」方天不負任何責任地大吹法螺——吹牛不犯法的對不對?

    他自不知道他這一吹,就真是要人命了

    聽得這句話,不論是作為當面聽眾的沙迦,還是作為旁聽者的塞勒四老,全都止不住地在心裡重重呻吟了一聲,而三個武者老頭,則已是全身僵直、寒毛直豎了

    無上武者大道?

    不是六級?也不是九級?

    無上?

    還大道?

    乾瘦老者兩眼圓瞪,雙拳緊握,身體前傾,像是一隻已經完全蓄滿了力道的豹子,隨時準備著疾衝奔,卻是已經不自覺地,進入了戰鬥狀態之中

    雲陽和巴德兩位武者老頭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都是不自覺地屏息提勁,全神以待,生怕漏掉了方天接下來所要說的某句話,不是某個字

    其實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無奈關心過重,於是伴隨著緊張過度也就毫不足怪了

    方天對這一切毫無所覺,坦白說,直到今日他仍然未能充分體會到他隨口講出的這些東西,在這些土著們那裡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其實不止是方天,換了前世任何一個人過來,大概都沒法對此有個清晰的認定

    只能說,這些沒有經過任何毒害的土著們,和方天前世時生長在那塊大地上,從小就被各種神話傳說啊什麼的灌輸著長大的人們,完全就是兩種生物兩者之間不具備絲毫的可比性

    而很顯然的,方天直到現在,對此依然是缺乏認識,或者說,雖然有了些認識,但那些認識,還不足夠《西遊記》給他的教訓,還不算深刻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現在他的聽眾是沙迦

    方天認為怎麼吹都無所謂,反正沙迦是法師武者的東西吹得再沒邊,也沒什麼關係?若沙迦不是法師而是武者那方天此時定然就會說那位大能開示的是「無上法師大道」了

    對法師來說,武者是彼岸,對武者來說,法師是彼岸彼岸的風景,不過就是風景再美也是

    就好像方天得到了武者九級的道路傳承,他卻只是無奈地歎息一樣——別說九級了,就是九九八十一級對他又有多大用處呢?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棄魔從武的打算……

    再者,這其實只不過是這個小故事的開頭完全還沒進入主題,甚至可以說,和主題完全就沒有關係,不過就是一個引子或者說前綴,於是熟極而流之下,方天隨口弄了個「無上武者大道」

    這樣聽起來顯得大氣不是?

    於是,沙迦因為受到方天熏染較多,毒抗大為增強,還能支撐著,另外四個不幸的被波及者,則差不多完全被毒死了

    就在他們的將死未死之際,聽得方天繼續著說道:

    「有一人,以土掩之,以山阻之,九年,而水逾虐,其人憂憤交加,乃卒」

    「其人有一子,繼其志思其父失敗之因,乃在於『堵』也不知水之性,不知地之性,而妄圖治水地之事,安能不敗?」

    「其子乃詢天外大能曰:『祈問水之性』」

    「大能回曰:『水之為物,散則為氣,凝則為冰,不散不凝則為水其為氣時,飄渺不可握;其為冰時,凜然不可摧;其為水時,宛轉通達於天下知水者,近道也』」

    「其子復問地之性」

    「大能回曰:『地之為物,廣厚深遠,無所不容高山出其中,深澗居其裡烈火處其腹,水風環其腰有草木生靈附長其上,而其巋然不動,萬古長存知地者,亦近道也』」

    「知水者,得縱橫,知地者,得長生」

    「其子乃退」

    「三年後,悟其理,九年後,水乃治大能曰:『尚求無上大道否?』」

    「其子搖頭淡笑道:『我左腳踏水,右腳踏地,左手握縱橫,右手握長生不知那無上大道,又是何光景?』」

    「大能曰:『你已盡得矣』隨後杳然而去,只是遠遠作歌道:『大水非為滅世來,天地翻覆造宏才十萬年間一回轉,誰人得之大道開』」

    將脫胎於大禹治水的這個小故事講完,方天微笑著對沙迦道:「前輩,你現在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嗎?」

    其實花了這麼多口舌,只是為了說一個「疏」嘛等沙迦明白了什麼是「疏」的時候,再向其解釋他的計劃,就順風順水的多了

    只是,沙迦沒有回答

    毒抗早已達到max的這位閣下,已然深度石化中

    而楓林之外,小山谷中……

    早已沒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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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31 00:32:48
第四百二章 破山凌虛書公告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在方天來的那個世界,相信很多人對這句話都很熟悉。尤其是這後半句,「話不投機半句多」,越是經歷多的人,應是對此感受越深。

    為啥話不投機半句多?原因也很簡單,還是一句流行話,「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有時比人和豬之間的差別還要大!」

    來到這個世界,方天其實一直很寂寞。

    因為沒有能和他對話的人。

    歐文安德森等人其實都是大老粗,連識字的都沒幾個,就是歐文等幾個識字的,也識得不全。以方天的猜測,他們可能只是為了學武才少少學了相應的一些字。

    皮埃爾老爹倒是識字,雖同樣很不全,但相對要多一些。但是方天可以和他聊什麼呢?聊今天天氣很好嗎?其實這也可以聊,但終究只是屬於偶一為之的閒聊罷了。

    按理說同齡的小伯格小迪克等人應是和方天最合得來的了,但事實他們之間的差別比上兩者都要大得多,大得太多。

    而至於小艾薇小琪琪她們……

    莫里希帕特兩人本來勉強可以作為對話者的,但很遺憾,他們那以追隨者自居的態度,隔絕了這種對話的可能。

    其他的,一二三四五六七,總之,各有各有的原因,使方天與他們雖同處一鎮乃至一個大院之中,但距離其實很遠。

    然而,這些所有的原因其實都沒有一個原因大。

    那就是,方天來自另外一個文明。

    那個文明,和這個世界的文明之間。存在著太多太多的殊異和不同。許多時候,方天其實只是審慎地觀察著這個世界,哪怕是與歐文安德森等人聊天的時候,有些話,有些話題。在出口之時,也都是三思,又三思。

    本來這依然無所謂,一切都可以慢慢來,不是有句話說的嘛。時間可以抹平一切。

    但很遺憾,開講《西遊記》造成的失足,讓他獲得了很多,但惟獨失去了時間,失去了花上十年八年晉它一級,然後一輩子悠閒度世並在這個過程中慢慢熟悉上這個世界的機會。

    前世看過的某些仙俠小說中,說魔道修士所修煉的功法。要求修煉者必須在有限的某個時間段內衝到某個層次,不然就會被功法反噬而亡。

    方天有時會不自禁地覺得,這種描述,和他現在的情況,很是有那麼一些相似的地方。

    開講西遊之後。他若想在這個世界平安地立足,就必須以超越任何人,或者至少也是超越大部分人的速度,不停地晉陞下去。不然,他的來歷就會有人追查,放心大膽地追查。然後,一切都會暴露。而當他身如飄萍、無根無底的底細暴露之後,那時會怎麼樣。方天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而想不停地晉陞,直至晉入法師,那他就必須持續不斷地把故事講下去,以換取進一步的修煉資源。這是在這個世界,他惟一的依憑。

    但是故事越講下去。造成的影響就會越大,牽涉的勢力就會越多。而身在這些勢力關注的中心,他的處境就越來越風險莫測……

    這是一個死結,不停上升的死結。

    一個由他親手結成的,然後自己把脖子伸進去的死結。

    死結來緣於開講西遊的失足。

    而想破解死結、使這個死結不收束、或至少讓這個死結不至於把他勒死,惟一的辦法就是升級、升級、再升級。

    當他升級的速度,超越了這個死結上升的速度,他就安全了。

    所以前面的幾個月,方天的心中是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的,那是一種生命之弦被緊繃著隨時可能斷裂所造成的壓力。如果不是他的自我調節能力還算可以,說不定早就崩潰了。

    這幾個月,他的晉陞速度之所以這麼快,不管有其它多少的原因,但是這種壓力,在其中絕對是居功至偉的。

    這種時刻面臨著生死不測的壓力,讓他極度窒息的同時,也讓他的意識無比的純粹。

    純粹到,日日夜夜,每一時每一刻,他意識的主體,都處在修煉的狀態之中。這種真正達到了全神以赴的貫注,是他前世做任何一件事時都沒有過的。

    也因此,這幾個月來,他的成長與獲得,超過了前世那麼長時間的所有。

    然後,某些變故出現。

    刺殺、保護、夢、九級武者道路……

    直到現在,他已是九級。

    晉入九級,從自身而言,他早不是剛來此世的那個方天;從外界環境而言,也寬鬆了太多太多,那死結雖仍未解開,但已被放大到他幾乎看不到的地步。

    這內外的相合,就造成了心神的放鬆。

    而沙迦又不同旁人,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接觸到的第一個高位修者,是在開始之時給他帶來了很多庇護的修者,是和他傾談交流過最多的修者,是在幾個月的相處中慢慢形成知交關係的修者。

    因此,這一日,找來沙迦後,方天本來只是想先簡單介紹一下大禹治水的故事,讓其理解他的計劃根由和宗旨,但是,話一出口,就在放鬆和隨意之下,說流了……

    從沙迦聽後的表現看,方天發現這個小故事被他講得可能又稍微有那麼一點「發揮過度」了……

    不過這真怪不得他。

    誰叫他以往和沙迦聊天時,有很多時候都是在隨意地胡扯的呢,已經完全是胡扯習慣了。

    這個小故事和經過他精心編排的卡巴斯基故事,看起來相似,但在本質上有著根本的不同。而這不同點則在於,卡巴斯基的故事,涉及修煉時,他已經是「有據可依」了,當然那些三大冥想根本法啊大道之門啊什麼唬人的東西不算,那些只是故事裡的裝飾品,絕非主體架構。

    而這一次麼,什麼水之性地之性,什麼得縱橫得長生,就完完全全地是對沙迦胡扯,是被他作為一個輕鬆的小話題甚至是小笑話來胡扯的,算是正題開始前的開胃小菜。

    本來嘛,現在他還只是個連法師都沒晉入的渣渣,哪來的什麼大道,哪來的什麼縱橫,更哪來的什麼長生?

    他現在的這個層次,說大道,說縱橫,說長生,徒惹人笑話而已。

    而事實上,對於方天來說,這本來就是個小笑話。

    但是,有一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人往往最難看清的,就是自己。

    方天閣下,那是太過輕看他自己了。

    他以為他說的是笑話,但是不管是沙迦還是誰,——誰會把它當笑話看?

    到了現在,他們中還有誰會把方天口中的任意一句話等閒視之?說得稍嫌誇張一點,就是方天現在抬起頭說句「今天天氣真好啊!」接下來恐怕都會惹來一連串的猜測。

    沒辦法,誰讓他的戰績太過輝煌了呢。

    看看這些吧,沙迦、小loli、塞勒、莫里希、帕特、安德森、約瑟夫、雷歐……還有那讓任何人都只能目瞪口呆的三千多名修者……這些人的晉陞,都直接歸因於某位閣下。

    這些人裡,有魔法師,有武者,有學徒,有法師,甚至還有一位**師。

    當然別忘了,還有某位閣下自己,那超越了任何言語可以形容的晉陞速度……

    這一切一切加起來——

    誰能忽視?誰敢忽視?誰又有資格忽視?

    因此,時至今日,也只有方天自己一個人,能把他說出來的話,當成是笑話了。或許,還要再加上小琪琪等小傢伙?

    別的人麼,不管其是否修者,不管其是武者還是魔法師,不管其什麼背景,不管其什麼層次……嘿嘿,今天天氣真好啊!

    剛才,方天確實是在信口胡扯,但就算他明確說了是胡扯,那也得有人信啊!

    沙迦信不?信方天是胡扯不?

    那還不如信他自己是那美剋星人比較靠得住呢。

    於是,經過方天的長久熏染,早已經變成「淡定哥」的沙迦,又一次不淡定了,那闊別已久的震驚,再一次死灰復燃,降臨到他的身上。

    淡定哥的震驚,比尋常人的震驚,帶來的後果會更嚴重。就好像有的幾十年從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往往直接無藥可救一樣。

    因此,結果就是,沙迦深度石化了……

    接下來,不管方天說什麼,他已經全無心神去應對了,當然,方天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是記得的。

    於是,小半個魔法時之後,沙迦茫茫然然地出了井,茫茫然然地出了鎮,茫茫然然地在鎮外三四十里的某處尋了個小山,茫茫然然地邀請著同是茫茫然然的**師塞勒閣下,茫茫然然地把那小山從上到下一劈兩半,一半佇立,一半飛灰。

    再然後,茫茫然然地從懷裡掏出方天塞給他的紙,茫茫然然地伸出手指通過法術凌空對著那新辟出來的光滑絕壁,茫茫然然地從上到下揮指大書:

    南域風光,千里葉落,萬里雲飄。

    看橫天遠山,一片莽莽,卡拉多河,儘是滔滔。

    天地如此浩瀚,引無數修者競折腰。惜一團亂鬥,小家意氣,武技法術,妄分低高。

    又是切磋,又是探討,非經百戰難稱豪。

    都休罷,請試劍台上,立馬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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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章震驚,感慨,結交

許久之後,小山谷中,塞勒四老以及沙迦。

幾個人全都沉浸在方天剛才所講述的那個故事中,難以自拔。不過到底,塞勒身為師,在良久之後,第一個稍微回復了過來,當然,也只是“稍微回復”。短暫的一段時間裏,想讓他的心神完全平復下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左手握縱橫,右手握長生,這便是大道的光景麼?”塞勒兩眼無神地望著身前虛空,喃喃地說道。

除了帝都,那位大人的所在,不然,身為一個師,在別的任何地方,意識上都會是相對空明闊達的狀態。但是很遺憾,他現在身在紅石鎮。就算是師,在方天那些言語的直接籠罩下,也像是一個普通人掉進了沼澤地裏。

這對他來說,也不知是一種機緣,還是一個杯具。

一山不容二虎,這是方天前世時的一句話。

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因,不是地盤大小的問題,而是身為王者的老虎,需要對自己的領域做到完全掌控。這裏的核心就在於“完全”,而不是“大小”。

也就是說,十座山,十隻老虎,可以做到彼此相安無事。

但是若把這十座山合併起來,大小沒變,那麼別說十隻老虎了,就是只有兩只老虎存在,也不會安寧。想要彼此相安無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還是方天前世的世界古代某位霸主級boss說得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這個道理其實不需要王者,連普通人都可以體會到,尤其是女子,更容易體會到這個道理。

那就是家。

家即領域。

一個家,哪怕再小,但只要是自己完全擁有的,可以隨心所欲作著變更的。那就是比較舒心愜意的,在其中可以完全放鬆下來的。

反之,再大的地方,若是和別的人合住,若是自己對其沒有掌控權,那也是很難長久容忍的。

所以方天前世的時候,許多女子結婚時對男方的要求是有一套房子,不少男子就哀怨了。認為女方太過世俗化。

這其實和世俗化沒有太大的關系,會這麼想是不瞭解她們的某個心理。

任何一個女子,都是天然的女王,需要擁有一片可以讓自己絕對掌控的空間,哪怕這空間再小,再卑微,再微不足道。

為什麼說婆媳矛盾是永恆的矛盾?

就是因為一山之中,居了二虎。

這且不多說,回到正題。

不論是法師,還是師。都是“王者”,都需要一片“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空間。這種絕對自我的空間,不僅是外界實質上的,同時也是內在意識上的。

所以沙迦的老師葉尼說,二十年前忍著誘惑從一位聖域者的身邊離開。

不離開,在一位聖域者的身邊,可以學到很多,可以獲得很多。但是與此同時。也會失去了那種“絕對的自我”。

那是一位王者,絕對難以接受的。

若看不透這一點,破不開那誘惑的牢籠。那麼後果就會不是很美妙了。

此時此刻的塞勒,在震驚著方天之前所述的那個故事的同時,就在心中嘆息著,這麼地在方天小友身邊呆下去,實非所宜。方天小友雖然現在連法師都還沒有晉入,但是,已經越來越帶給他一種無法抵禦的壓力。

這其實也是塞勒肯定著方天不久之後必然會晉入法師的原因。

因為能從意識感受上給一位師帶來巨大壓力的,絕不可能是一位學徒!哪怕他現在確實是學徒。

方天晉升九級之後,紅石鎮中的萬千修者都在熱議著方天到底什麼時候踏出最為關鍵的那一步,晉入法師,有說是一個月的,有說是一年的,有說是十年八年的,也有說可能需要更多時間的。

但只有塞勒和沙迦這等人才清楚,方天現在在意識達成上,早已經是一位法師。

也就是說,只待他的精神力再作增長,到了一定地步,然後,只需稍微的一個調整,就可以立即晉入法師了!這之間,是絕不存在什麼障礙的。

“水之為物,散則為氣,凝則為冰,不散不凝則為水。其為氣時,飄渺不可握;其為冰時,凜然不可摧;其為水時,宛轉通達於天下。”

說完了剛才那句話,頓了頓之後,塞勒又念出了方才故事裏的這句話,緩慢地念完後,塞勒目注沙迦道:“沙迦,這一句,我相信老大已經得了,就算沒有完全,也差不多了。”

提到老師,沙迦的心神也即回復過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塞勒的這話意思很明顯。

“知水者,得縱橫,知地者,得長生。”

縱橫,老師應是已得。那下一步所求何物,自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而從小友的所述來看,其根本秘要,就是“知地”。

“地之為物,廣厚深遠,無所不容。高山出其中,深澗居其裏。烈火處其腹,水風環其腰。更有草木生靈附長其上,而其巋然不動,萬古長存。知地者,亦近道也。”喃喃地念著這句話,沙迦一時之間,卻是已經癡了。

不過他的這個癡迷,立即又被塞勒喚醒。

“沙迦,且和我去拜謝一下小友。”塞勒已經在竭力平復著心神,然後神態異常莊重地和沙迦說道。

小友剛才所述,點出了聖域及更後一步的秘要。

沙迦現在才是中位法師,離這個還很遠。小友若是想將此告之的話,那以後有的是時間,此時並非所宜。日後,待沙迦晉升師後,再為告之,豈不是好?

那小友剛才是說給誰聽的?

答案不言自明。

這一刻,塞勒心中除了聞得這無上秘要的震驚之外,還有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巨大感動。

塞勒回想著兩個月前羅山來襲之後,他和三位老友搬入楓林大院時的那一幕。

“方天,小學徒,見過塞老。”小友是這麼說著,並行了朝見之禮。

而在這個正常的後輩朝見之禮之後,小友又對他行了一個大的參拜之禮,然後說著:“方天謝過塞老昨日相救之恩。”

這兩個月前的一幕,如在眼前,如在昨天。

而現在,這麼快地,小友便還恩來了麼?

小友,你當知得,我之會來此地,並非無有所求,無有所望。而兩個月前那一次,之所以捨身相救於你,如實說來,卻並非我之本願。那也是正常的,你當是能夠理解。

並且,就算那一次是為恩情,當場你已便予以還我,讓一個撐不得多少時間的糟老頭,一步跨入師,之前那恩那情,不論多大多重,也都還得清清透透了。

只是現在,你卻依然如此相待著……

對我是如此,對那個之前巧合之下相救於你的楓林之眾也是如此,怪不得那個叫莫里希的魔法學徒死心塌地甘願成為你的追隨者了。現在不止是他,連我都有點心動了啊。

下一次,不論是何種情況,你若是再遇身危,讓我再作捨命,我卻也是甘願的了。

塞勒心中懷想著,感慨著,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經和沙迦一起,出現在方天的井中。

方天正盤坐在井中,一時無事,閑情之下,試著想通過兩手的二指禪把自己的身體從地上給托起來,那行為,實在不像是一位堂堂的九級魔法師又或準法大人該做的事。

看到塞勒和沙迦兩人過來,方天坦坦然然地像剛才什麼都沒做一樣,讓自己端正盤坐於地。

不過對塞勒過這裏來,卻是比較詫異的。

只是正待他準備起身表示著歡迎什麼的時候,塞勒已是躬身行禮,兩手幾可及地,並就這麼地說道:“塞某謝過小友傳承之誼!”說完這話,然後直起身來。

塞勒說的,是傳承之“誼”,而不是傳承之“恩”或者“情”。

說恩,那是來往償還。

說情,那是交易情分。

對這種層次的人而言,不論是恩是情,那其實都是有限度的,更是受到各自立場的嚴重制約。也就是說,若遇立場沖突,那什麼恩什麼情,都要拋開放在一邊。

但是“誼”不一樣,超越感情,超越立場。

那是一種基於認同基礎上的結交。

而對於一個師來說,一旦認同,便是一輩子的認同。那麼隨之的,當然也就是一輩子的結交。

因此,塞勒的這句話,代表的分量很重。

甚至可以說是千鈞之重!

但是很遺憾,方天依然聽不懂這話,只是吃驚著站起來,回了同樣的一禮,然後道:“塞老的大禮,我怎麼敢當!”

塞勒只是微笑著,沒有吱聲,自己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接下來,卻是輪到沙迦行禮了。只見沙迦摸了摸鼻子,微微帶著苦笑,也是對著方天行了一個大禮,卻是沒說話,而行完禮後,也就徑自坐在他的那個“凳子”上。

“塞老,前輩,你們兩個這是作甚呢?”方天微嘆了口氣,問道。

塞勒此時卻只是淡淡一笑,對方天道:“小友,某不請自來,對你接下來的打算很感興趣,不知能否說來聽聽?”

這個時候,現場的兩位聽眾之中,也只有沙迦一人,才知道,這位大人現在話中的這個“小友”,和之前的那些,是全然不一樣了。

“塞老既是相詢,晚輩豈有不從之理。”方天對此毫無所知地說道,接著為兩人細細解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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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章 兩榜兩堂

異界大陸

方天前世時,華夏古哲有一個詞,叫做“提綱挈領”。

正所謂“提綱而眾目張,振領而群毛理”,也就是說,做事要抓住關鍵,把那關鍵點握在手中,那其他不關鍵或不那麼關鍵的,就自然而然隨之而動了,根本不需要關心。.

就好像砍一棵樹,你不要去管這棵樹長得有多高,更不要去管它長得有多枝繁葉茂,直接從根部把它放倒,那就一了百了。再高的樹,再多的繁枝,再密的茂葉,也都隨之而倒了。

華夏古代俗語“樹倒猢猻散”反應的就是這個道理。

而一個涉及到多個人的系統運轉,小到一個集團,大到整個社會,在其結構安排上,利用的其實也是“提綱挈領”。

前世時,方天來的那個時代,西學大盛,西方文明挾著種種科學的成果,將東方文明尤其是華夏文明,砸得那是一個七零八落,慘不忍睹,而那種種科學、科學研究,歸根結底,利用的也不過就是“提綱挈領”。

被許多人包括前世時的方天津津樂道的科學方法、科學手段等,早在兩千年前,華夏先哲,便已簡單直白一言道出。

但很遺憾,這個堪稱是方天前世看過的某些小說中所謂的“大道法則”的,並沒被那幫子人用在外界的物質研究上。

一個社會的運轉,不管其看起來有多麼復雜,一言以蔽之,也不過就是“做蛋糕、分蛋糕”。而很顯然的,搞物質研究——“做蛋糕”,並沒被那幫子大腦用光速運行的華夏先民放在眼裏。

和做蛋糕比起來,他們顯然還是更樂衷於分蛋糕。

只分不做,在一個封閉的系統內,這樣的玩法肯定遲早要把給玩完。這也是華夏文明社會治亂循環反復不止的一個相當關鍵的重要原因。

但若是將這樣的一個文明放在一個開放的系統內,簡單言之。就是把100個中國人、100個美國人、100個……總之,就是每個國家都抽出100人,把這幾千人一起流放到某無人的可居住星球,那若干年後。占據在最高位置的,必然是中國人。

對這一點,已經看透了其中道理的方天,確定不移。

換言之,方天前世來時的世界,當華夏文明一步步與世界文明接軌之後,世界文明的災難。便到來了。

站在這個世界的大地上,方天此時的目光完全可以穿透虛空,投射在前世那個世界的兩百年後。兩百年後,那個世界,必然是華夏文明再領風騷。

浴火重生的華夏文明會是何等光景?只是想想方天便很是期待,只是很可惜,那些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其實就算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那些也依然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只不過。前世時的他,無法看到這一點。

此時,方天意欲疏理紅石。當然也會根據“提綱挈領”的道理,慢慢做來。

一切問題,歸根到底,都是人的問題。

現在的紅石鎮,有哪些人?

武者,魔法師。

武者,又分哪些?

未入門的小毛頭或者三腳貓;一級武者、二級武者、三級武者;四級武者,五級武者,六級武者。

四五六級的武者方天暫時還不打算管,一是這些人各自背景深厚。牽涉很多。二是,這些武者雖然處于高階,但在數量上,相對較少,在暴亂問題上,他們雖然影響極大。但其實卻並不是“關鍵”,並不是“根本”。

關鍵和根本,還是那些沒有方向,如同前世時的綠頭蒼蠅一般亂飛亂撞的一二三級武者。

所以方天直接把目光,鎖定在那些低級武者身上。

把這些一二三級武者調理順了,那占據高位的四五六級武者其實並翻不出風浪,到時,或者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若是有故意掀風作浪的,直接鎮壓或者斬殺就是。

擁有了九級武者道路,方天對于武者的階段和成就已是一清二楚,歐文、安德森和格羅特的三本秘錄,自然也被他透徹地解析完畢。

而這將為他接下來的安排,提供了大大的便利,不致于導向盲目。

這是武者事,而至於魔法師,就好辦多了。

為好辦?原因很多。

一是方天就是魔法師,而且已是準法,並且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在當前的紅石鎮內外眾魔法師中,擁有極大的威望和影響力,甚至不需要他登高一呼,都是響應雲集。

二是和武者比起來,魔法師的數量相當之少,總體大約只有武者的十分之一左右。

三是目前的紅石鎮內外,魔法師的高層力量幾乎全部集中于楓林大院,而那些次高層的,如安迪、法爾斯坦等,不是已與方天有所互動,就是對方天有所期待。在這種情況下,那些低級的魔法學徒,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也就是說,當前的紅石鎮內外,魔法師方面,占據高位的才是關鍵和根本。

在這一點上,武者與魔法師恰好相反。

從分析中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方天初時也比較驚訝,但略微一想,便也明白了。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傳承。

魔法師的傳承,一方面封鎖得較為嚴密,當然這只是不重要的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則是魔法的修習必須依靠老師。

第一,修習魔法之先必須識字,不然連許多冥想訣要都無法搞清楚,就是老師說了,都沒法或至少很不容易理解。

第二,就算給你一本魔法書,上面記錄著修習魔法需要的一切,若是沒有老師指導,也很容易修出岔子,有的地方老師一句話就能幫著讓你走過的,若是讓你修習,弄不好一輩子,都搞不清楚。

學徒依靠老師。老師依靠他的老師或家族等,這麼一來,從上到下就串起了一根繩子,一根雖然形態鬆散但結構絕對嚴密的繩子。抓住這根繩子的最上端抖一下。那一個國家的所有魔法師都要隨之而動。

這是?

這就是“提綱挈領”!

所以此時的紅石鎮事態中,方天不須為魔法師方面費心思,因為只要他站出來,那他就是“綱”,就是“領”!就算有極少的他綱領不到的地方,那沙迦與塞勒也可以代勞。

但是武者就不一樣了。為?

歐文是武者,安德森也是武者。一個三級。一個四級。

但他們是人?

前者不過是一個小傭兵團頭子,後者幾個月前也只不過是個跑單幫的傭兵。這兩人,之前在一個偏僻的小鎮上,也都充其量只能算是“略有知名度”,算不上大拿。

從這裏就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武者傳承分散得多麼厲害,流散於最下層中的方方面面。

再加上武者修習的門檻比魔法師要低得多,是個人都能練。這麼一來,總體來說,整個天下的武者體系。根本就是一盤散沙!

你想在武者體系中也來一把“提綱挈領”?對不起,你提起的,不,是你握在手裏的,不會是一條總攬全局的線條,而只會是一粒或幾粒沙子,最多這沙子有點大而已。

想用這幾粒沙子總攬天下武者,統領天下武者?對不起,欠奉!

你是在做夢!

所以這個時候,疏理紅石鎮內外的武者。方天就不是從上到下,而是從下到上。——通過一個辦法,把這些如同散沙一般的低級武者扭合到一起,讓他們自發自動地,變成一根繩子。

然後,他只要伸出手來輕輕一提。就可以抓住這根繩子,把所有的武者都提捏在手裏了。

這些,是方天的總體分析,當然是不須與塞勒和沙迦兩人細說,方天只是三言兩語地將紅石鎮當前情況作個總體的歸納和說明,看到塞勒和沙迦兩人點頭之後,便道我想仿照武林名人堂和天地人榜,設立一個武林新秀堂和五環榜。”

其後,方天為兩人詳細解說。

所謂“五環榜”,這“五環”,當然不是方天前世時那圓環套圓環的奧林匹克五環或者說奧運五環,當然,設立成那個標志也未嘗不可,但它的指向,卻是這個世界的一到五級武者。

之所以不根據武者的六個級別設立“六環”,就是方天要借此向外界發出一個信號。那就是,連六級都不會涉及到,就更不會涉及到超出六級之上的七級之類的了,這樣一來,不致於太過觸動天下武者的神經,免得中間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枝節和變故。

而就是這五環,暫時來說也會是實三環虛兩環的結構,實三環,當然是指一二三級武者部分,而虛兩環,也當然就是指四級和五級五者。

那又為不直接設立“三環榜”呢?

方天就是借此要給那些四五級武者一個信號——你們且等著,屬於你們的那部分,暫時還沒有就位,不過很快就要到了!

至於這個“很快”到底有多快,方天目前是不的,也是不會去考慮的。

可能是一年兩年?

可能是十年八年?

也可能是……一萬年?

管它呢!

方天將此中意圖及設想一一詳告塞勒和沙迦兩人,而在武者之後,提上來的自然就是屬於魔法師的“魔法新秀堂”和“九星榜”,這“九星”,顧名思議,當然就是指魔法學徒的一到九級了。

再次將其中關節一一詳告之後,在方天的邀請下,在兩人的頷首應諾下,“紅石鎮內外形勢管理委員會”就此誕生,而兩榜兩堂的籌備,方天自是交給他們,由他們出面各自招集人手組成基本運轉處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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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章 刀聲乍起,劍氣沖天

    當沙迦和塞勒兩人在鎮外破山成壁凌空作書的時候,自是有修者看到,且為數不少。

    但是兩人一個是眾所周知的新晉法師,一個更是實力深不可測,自是沒人敢玩遠程窺視或近處圍觀什麼的。而當兩人離開之後,遠遠地看著那已經被削去一半,從鎮內方向看去宛如豎直一劍穿刺向天空的絕壁時,眾修者再也忍不住好奇了,紛擁而至。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那深入石壁數寸,自上而下的數行大字。

    那字的刻畫並沒有什麼講究,只是一眼看去,凌厲之氣逼人。

    這卻並非是沙迦故意如此,而是寫字之時,他的心神還處在恍惚之中,由於太過震驚,早已不自覺地失去了往日的約束,於是,一個法師,且是中位法師,更是尚缺打磨與沉澱的中位法師的銳利與縱橫,就那麼淋漓盡致地在字裡行間表現了出來。

    若是讓方天評價的話,那就一句話——

    此君霸氣側露!

    再要是用稍微長一點的話來評論這些字的話,那就是,「鐵劃銀鉤,氣勢凜然,字字如欲破空而去!」

    不過由於此君缺乏關於書法的專業素養,這些字太高的藝術水平倒也談不上,不過貫注於其中的其氣其勢,足堪拿來作為專業教本就是了。

    當然,有一定專業素養的,如方天閣下,他若是同樣寫出這麼一些字來,那字的藝術水平可能會有點,但是其氣其勢嘛,嘖,因為其身為主角的關係,還是不作評論了……

    總而言之,方天讓沙迦來寫這些字,是真的找對了人。

    更妙的是,方天當時一個故事讓沙迦心神恍惚失去約束。在這種狀態下寫這些字,簡直就是天設其機。若是通常情況,沙迦寫來,那效果,可能就要頓減三四五六七八分了。

    有的時候,沉穩內斂,終究不如霸道張狂。

    厚重有厚重的好,凌厲有凌厲的妙。

    字只是其一。

    再好的字。也要內容與之配合。

    若這些字寫的是「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頭。」又或者什麼「豬!你的耳朵是那麼大,呼扇呼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傻。豬!你的尾巴是卷又捲,原來跑跑跳跳還離不開它。」那就甭管什麼氣勢,保證一點都沒有了。

    再凌厲的氣勢,在那種「豬一樣的隊友」配合下,也不過只是徒惹人笑而已,或者最多,給句可惜吧。

    只是這時,那字寫的是什麼內容呢?

    那是一首詞。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首長短句。

    因為方天寫時只是信手隨意拈來。藉著前世某超級**oss的那首沁園春雪作為大體框架,用著這個世界的韻腳順心順意頃刻而就,未經任何修改整頓,自是不符沁園春的詞牌,甚至其中還少了幾句。

    只是這又有何關係呢?他又不是創製詞作,不過就是發個公告而已。

    於是此時,眾修者看到的。就只是一些長短不同的句子而已。但是這些句子很奇怪,和他們通常所說的、所用的似乎有哪裡不一樣,看著看著。就讓人忍不住讀起來,而讀著讀著,就不由自主地想要一口氣讀下去,停在中間,會感到很難受。

    其實,用自然界的實物來作比擬的話,這就是「瀑布」。

    因此,這些句子也可以稱為是「瀑布句」或者「流水句」,它中間的氣韻是連綿的,只要開起了頭,就有讓人忍不住跟著它一氣流轉到底的衝動。

    ——這也正是方天前世時中國古代包括詩詞在內的一切「韻文」的特點。

    這個世界當然沒有韻文這種概念,但當實物出來的時候,概念什麼的,已是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對著這幾行字,修者們先是默默地看著,然後便有不少人於心中默默地誦讀,而默誦著,默讀著,漸漸地,就有那修者忍不住或者說根本就不想忍那心頭的衝動了,開口,大聲地,將那石壁上的句子,讀了出來:

    南域風光,千里葉落,萬里雲飄。

    看橫天遠山,一片莽莽,卡拉多河,儘是滔滔。

    天地如此浩瀚,引無數修者競折腰。惜一團亂鬥,小家意氣,武技法術,妄分低高。

    又是切磋,又是探討,非經百戰難稱豪。

    都休罷,請試劍台上,立馬橫刀!

    起初,是一個人讀的,但是他才大聲讀了一句,到得第二句中段的時候,就有人加入了進來,然後,幾乎每下一句,中間就有人加入進來,而受此氣氛感染,到了讀得快要結束的時候,此時在場的幾百修者,竟有其中半數,都加入在其中了。

    而這半數之中,又大半是武者。

    武者,是什麼人?

    那是一個個全都精神飽滿精力充沛的人,這麼多人合在一起的大聲讀誦,那真叫一個雲為之散,樹為之振,群獸百鳥,為之驚走驚飛。

    短短的幾個句子,還沒怎麼將興致舒展開呢,就這麼結尾了,眾人當然不幹了。

    於是,許多人不約而同的,又一次的大聲誦讀,開始了。

    之前,有不少不識字的武者正在心中著急呢,聽到有人將之讀出來,便都專心聽著。

    這些句子,很好記。

    而在這第二次誦讀的時候,他們便跟入了進來。多了一股生力軍的加入,於是,那聲勢較之第一遍自是更盛,而且,有著第一遍的經驗,這些句子中的輕重分節點,自是讓人找著了節奏。

    於是,本來只能說是一般的句子,讓他們讀來,不論讀的人,還是聽的人,都感到那麼一種熱血賁張,意氣昂揚。

    再來一句,武者,是什麼人?

    那是一個個不經任何撩撥都時時衝動橫生想要當街橫刀拔劍的人。

    現在,有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請試劍台上,立馬橫刀!」

    試想想吧。當前當下,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景?

    峭陡之山,被人霸道截去半邊,餘下的那一半,直如凌厲之劍,伸向天空。

    那字那劃,眾修者不論識字與否,當先感受到的。都同是,一種凜然之氣襲身撲面而來。

    然後,數百人的大聲動地的合誦。

    然後,那句子,一氣連綿,沖貫到底。

    最後,那句子於「請試劍台上,立馬橫刀!」處,嘎然而止。

    ——到得此時,怎麼可能止得了喲?

    當時當刻。就有不下五十名修者,將隨身攜帶的刀啊劍啊弓啊箭啊長槍短棍啊什麼的拿到手中。有的橫刀向天,有的持劍在側,有的單手握箭,有的雙手裂弓,然後許多人喊著:

    「嘿!」

    「哈!」

    「立馬橫刀!」

    ……

    於是幾乎瞬時,就爆場了。

    場中為數不多的魔法師,有不少人當此之際都全身發麻。頭皮發炸,更有不少人幾乎不約而同地作出了同樣的一個動作——風系法術全開,迅速閃身在外。脫離這些武者的包圍圈。

    是的,包圍圈!

    這簡直太危險了!

    這些魔法師,以往,從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般,感到這些粗魯不堪的武者大漢,是那麼的可怕!

    往常,一個法術砸過去,優勢滿滿的他們,這一刻,面對著這些持劍橫刀的大漢,竟是感到,心中分外凜然!

    於是,當他們處於這些武者的聚集中時,不自覺的,就感到好像處在了包圍圈中,而他們,就是那待剿的獵物!

    神啊!這是怎麼了?

    這些魔法師們,心中震驚著。

    這只是開始。

    鎮外的這山、這字,在不到半天的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紅石鎮內外。於是,以紅石鎮為中心的數百里方圓內,一天之中,數萬修者雲集半壁山,是的,很快的,這個山名已經轟傳了起來。

    一天之內,半壁山之名,整個紅石鎮內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那書於其上的那字那句,更是幾乎人人可誦。

    這一天的重點,一個不能不提的重中之重,就是在當天下午的時候,有至少數千,甚至是上萬名武者,一起著,大聲著,將那書於半壁上的句子,讀誦了出來。

    不,那已經不能算是讀誦了!

    賁張的熱血,萬眾一聲的豪氣,直接讓那誦讀變成了嘶吼,變成了吶喊,變成了地動山搖的橫刀,變成了沖天直上的拔劍!

    那一刻,整個數百里地,只有一個震動。

    那一刻,數千數萬人耳邊,只有一個轟響。

    於是,接下來,可想而知的,整個紅石鎮,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光景了。

    到了這一天晚上的時候,雖然夜幕已經降臨,但是種種聲勢各異的嘶吼嚎叫,時時刻刻的,在紅石鎮內外的各個地方響起。

    這一夜,無數修者沸了血。

    這一夜,無數修者紅了眼。

    這一夜,無數修者迷了心。

    ……總而言之,這一夜,無人能夠安睡。

    而到了第二天,那具體的章程和計劃,便在南金三老、格羅特以及紅石狼牙楓林等傭兵團的分頭協作下,呈現在紅石鎮內外數萬名修者的面前——

    設立五環榜和武林新秀堂!

    紅石鎮內外武者,身份不限,來處不限,等級不限,哦,暫時限定為一到三級武者,凡有意者,皆可報名參加試劍台武鬥。

    一二三級武者分別設場。

    以一級武場為例,在試劍台上,若是前後累計戰勝一百名同級武者,便可得號「一環武者」。其中,凡十連勝者,為「銅環」!凡五十連勝者,為「銀環」!凡一百連勝者,為「金環」!若無連勝或不足十連勝者,則為普通環。

    金環武者可以進入第二級試劍台,越級挑戰上一級武者。

    凡得環武者,都可以憑此資格,申請加入「武林新秀堂」!

    進入武林新秀堂後,可以獲得各種便利,而其中之一,便是視資格不同,獲得閱覽天、地、人三種不同層次的當前或下級武者傳承秘錄。

    第一批秘錄提供者——

    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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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31 00:34:07
第四百六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

    來到此世,這幾個月來,方天的影響力雖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迅速地擴散到整個大陸,但是若認真地說,他的影響大多數還是在魔法師這邊。

    雖然《西遊記》中蘊含著很多武者的奧秘,雖然《卡巴斯基》中更是直言「九級還未初」,雖然方天使楓林大院裡的安德森從三級晉陞到四級,雖然方天弄出了那個在武者中影響力極大的「暴暴熊藥劑」,但是……

    但是方天是魔法師,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而且他透露出來的很多東西,對於大陸的武者來說,震撼人心那絕對是震撼人心,但是,卻真的沒有多少用。

    嗯,是指修煉上的實用。

    用方天前世的話來說,那些,都不是「乾貨」。

    本來嘛,武者和魔法師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路子,一個從身體的打熬開始,一個從精神的冥想入手。所以方天至今為止流傳出去的很多話,包括故事裡的那些,對於不同層次的魔法師,觸動都比較大。

    但是對於武者嘛……

    就兩個字——

    呵呵。

    是的,就是呵呵。

    許多魔法師都能從方天的一字半句中獲得啟悟,然後視自身根底深淺、層次高低,在意識上、精神上得到不同程度的改變和提升。但是對於武者來說呢?

    大陸之上,古往今來,誰見到哪個武者忽然抱著腦袋說上一聲「啊!我悟了!」的?

    悟他個大西瓜!

    其實這也正是許多武者天生就看魔法師不對眼的原因。撇開身份、傳承那些什麼的東西不說,就說這一點——憑什麼你們魔法師修煉起來那麼輕鬆,然後甚至一個覺悟什麼的就可以讓實力大幅度提升,而我們武者呢?

    在一路走過來的過程中,要灑多少汗?要吃多少苦?要受多少傷?要流多少血?

    你們呢?灑過汗嗎?吃過苦嗎?受過傷嗎?流過血嗎?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一個都沒有!

    哦,你說你們天天坐在床上冥想其實也很苦?那我們來換著體驗一下?你把你手伸過來讓我砍一刀,你把你腿伸過來讓我砸一棍,你要說你不疼,你要說你明天還可以正常苦練。好,那我就承認你們魔法師其實也很苦!

    怎麼樣,敢不敢?

    不敢就給我閉嘴!

    不敢就給我滾一邊去!

    不敢就給我以後一輩子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不要說苦!

    和我們比起來,你們根本沒有任何資格說苦!

    然後。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憑什麼我們這麼苦,你們那麼舒服,到頭來,卻是你們壓在我們頭上?媽的,我們武者天生就是苦逼嗎?

    要不是幹不過你們,草的。你們這些該死的魔法師,統統都給我去死吧!

    ……

    當然,這其實只是一部分武者的怨念。

    大多數武者就算心裡對魔法師確實有怨念,也不會這麼深。尤其是那些晉入到四級以上的,或者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又或者是對魔法師有些瞭解、有些接觸過的。

    有見識的人,或者自身就已經走到較高處的人,都明白。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輕鬆的力量之路。

    在這條路上走,你想走得好。走得高,那麼,不管是走武者路也罷,走法師路也罷,都要有吃苦受罪的覺悟。若沒有這種覺悟,那還是趁早回家到床上躺著吧!——

    你又不想吃苦,你又不想受罪,到最後卻又想站到高處,踩在別人頭上,怎麼。當別人全都是傻叉啊?

    所以,對於走到一定高度、走過某一段心路歷程的修者來說,武者與魔法師可以是同路人,也可以是同伴,最起碼也是相互之間可以做到彼此理解的。

    但不管是武者還是魔法師,對於不曾體會到這個道理的修者。心中都是有著隔閡的,有著不認同的。

    就算是同為武者,就算是同為魔法師,那也絕非同路人!

    所以,在這個大陸上,武者與魔法師之間的關係,呈現出一種相當複雜豐富的情況——

    低層的武者與魔法師之間,相互仇視,或者至少,怨念很深。

    中層的武者與魔法師之間,有著怨念,但大多數時候,都只是抱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態。

    走到一定高度、擁有一定地位的武者與魔法師之間,開始理解,開始溝通,開始瞭解,然後開始相互攜起手來,在很多地方、很多情況下,都會有著合作。

    當這種合作繼續下去,到了高層的時候,兩者之間,早已是密不可分的盟友關係。

    所以,當今天下,舉凡世家大族,必是魔武並存。——武者世家中,十之七八有著走魔法師道路的修者,當然,反之同樣也是如此,再者,並非所有魔法師的子女,都是有著魔法天賦的。

    而武者世家與魔法世家兩者之間相互培養子弟和相互聯姻,就更是理所當然屢見不鮮的事情。

    ……

    半壁山出,試劍台現,五環榜與武林新秀堂的誕生,短短數日之間,天下震動!

    這次是真的震動。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從武到魔、從魔到武的,從散修到世家,從世家到隱流的震動。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天下嘩然!

    聞得此消息者,有震驚的,有興奮的,有茫然,有驚悸的……

    形形色色,實難盡數形容之。

    而在這短短數日之間,遍佈著整個大陸的各種傳迅,那真的是瘋了一般的忙碌。或許「瘋了一般」這麼平淡的言辭實難以形容之,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華麗的言語可以用在此處呢?

    而這其中最為主流的,莫過是魔法傳迅了。

    這些日子,整個大陸的陸地和天空,都被各種青藍紅黃的光芒和光線所交叉,所分割,導致整個大陸範圍內,都蕩起了一個幅度微弱但規模幾乎是史無前例的元素潮汐。

    當然,能看到這一幕的人,那是屈指可數了。

    不過,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多,感受到這一幕的人卻是很多。這些天裡,整個大陸的範圍內,從中央大陸起,南北東西各大陸,甚至包括各種極地,無數的人,從冥想中,從入定中,從靜修中,甦醒過來,回復過來,然後,不約而同地,感受著。

    感受著這遍佈著整個天地的微弱震盪。

    是什麼大事,發生了?

    在此之後,有許多人繼續著冥想、入定、靜修,當然的,也有許多人,出得極地、下得山來、離開靜修處……

    這一次,是真的大風起兮雲飛揚了。

    某位閣下絕不會想到,他僅僅只是為了疏導紅石鎮眾修者,讓他們不致於發生暴亂而施行的,一個小小的舉動,這一次是真的,讓全天下所有修者的神經,都開始悸動起來。

    而在悸動之後呢?

    ……

    毛裡球斯國,帝都,某處。

    這一次不是兩人對坐,而只是葉尼一人,靜靜地坐在那裡。

    還是和之前一樣,四色元素光華,不斷地在他的身邊周圍旋轉著、波動著、閃爍著,以致於當一道特有的元素波動從遙遠之處破空而來的時候,若不是他心念一動,及時感應到,從而出手撈取,那道波動,怕是只一瞬間就要徹底湮滅得無聲無息了。

    感受著波動中傳過來的信息,葉尼的長眉不住地跳啊跳,良久之後,才平復下來。

    「小友,你這是打算幹什麼呢?這一次的舉動,可是有點大啊!」葉尼輕輕歎了一聲,然後說道。

    讓一位還有幾個月就將不可阻擋地踏入聖域的准大能者說動作有點大,不知道某位閣下若是聽到這個評價,會作何想。或許,那位閣下會這麼歎息吧——

    「我只想踩個蒼蠅,誰知道一腳踩下去,不小心就把這地球給踩穿了呢?」

    「這也能怪我嗎?」

    對於某個小友的這舉動到底會給大陸帶來什麼樣的影響,葉尼只是表示了下感歎,感歎之後,卻也不再多想。——反正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高個子頂著呢,他這顆小小的星子多考慮這個幹什麼?

    然後,這個消息就被他輕輕放過,心神卻是轉到另一段信息中去了。

    「水之為物,散則為氣,凝則為冰,不散不凝則為水。其為氣時,飄渺不可握;其為冰時,凜然不可摧;其為水時,宛轉通達於天下。知水者,近道也。」

    「地之為物,廣厚深遠,無所不容。高山出其中,深澗居其裡。烈火處其腹,水風環其腰。更有草木生靈附長其上,而其巋然不動,萬古長存。知地者,亦近道也。」

    「知水者,得縱橫,知地者,得長生。」

    「呵呵,縱橫,一縱一橫,小友,我卻果然沒有料錯,你的那個棋盤果然就是領域。不是知水者得縱橫,是知黑白者得縱橫啊!『知水者,近道也』,果然只是『近道』啊!我那老友和我那傻徒兒可莫要被你騙了才好。不過他們若是連這麼明顯的提示都看不出來,也活該被牽著轉上一些年。」葉尼呵呵輕笑。

    「那麼這『知地者,亦近道也』,那個『地』,又是什麼樣的地呢?」葉尼輕念著,接著,卻是緩緩垂下眼簾,進入冥想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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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章 武鬥場的籌劃,方天的安排

    不管外界如何反應,接下來的事情走向就是,方天的「小計劃」,沒有遇到任何風浪或波折地,在按部就班中展開了。

    紅石鎮中,以楓林旅館和其它若干家旅館為主體的方天晉入九級的慶典,才剛剛開啟,遠未到結束的時候,新的熱潮,就又一次地席捲著數以萬計的各路修者,

    而這一次的熱潮,比方天晉級什麼的,可是要大多了。

    這其實也是可以想見之事,不管怎麼說,方天就算是「萬人迷」,也總有不迷他的,並且多得是。方天九級也罷,十級也罷,甚至十八級也罷,總會有一些人不在乎,或者至少,不怎麼在乎。

    但此刻聚集在紅石鎮內外的修者,有不在乎「五環榜」和「武林新秀堂」的麼?

    基本可以肯定地說,沒有。

    一個都沒有!——如果連這種東西都不在乎的話,那他們到底是來紅石鎮幹嘛?莫非這裡的雜技耍得出色?

    所以,這幾天,紅石鎮是真的沸反盈天了。

    尤其是那些武者們,熱血沸騰得簡直沒法形容了。各種嘶吼和嚎叫,時時處處,都有發生著。要是有膽小者聽了,夜裡是絕對睡不著覺的。——其實就是膽大者也不大怎麼睡得著。

    因為整個幾百里方圓內外,那種無形但絕對可以感受到的沸騰氣氛,不允許任何人安然。

    這種情況並未出乎方天的意料。之所以引發這麼大的騷動,這些修者尤其是武者,熱血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而且只是其中一個較不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聚集在紅石鎮內外的這些修者。除了修煉相關之外就沒啥事幹,整天無所事事,於是理所當然地無事生非,像是一道道混亂的奔流。現在,當他開出一條通道,讓這所有的奔流全部進入其中時……

    那陣勢。那聲勢,是不用多說的。

    就像萬川歸海的入海口,奔騰、翻湧、喧囂、咆哮,那都是不用多形容的。但是,一旦當這萬道江川進入了大海之後……

    那就什麼聲勢。都沒有了,一切混亂,都得融化在大海的起伏之中。

    這是一勞永逸的法門,在這之後,就是有再多的修者往這裡聚集而來。也都不用再作任何操心了。

    因此。在方天看來,花上一點心思,把這些修者給收拾好了,是算得上「磨刀不誤砍柴功」的。再說了,其實也不費他什麼心思,他只是提出這個計劃。具體的事項管理安排之類的,塞勒啊沙迦啊格羅特啊之類的。不都是人麼?

    這個時候,不把他們拿過來用。那還待什麼時候?

    於是這幾天,外面喧囂著的同時,「五環榜」和「武林新秀堂」籌備處也正在緊鑼密鼓地運行中。

    既是要搞試劍台,那自然是有一個場地的問題。

    試劍台其實只是文雅好聽的說法,在方天看來,正規的名稱應該叫「鬥獸台」。——那些傢伙,就是些野獸。不過當然不能公開地這麼說,若是他把那公告弄成「去鬥獸台上,立馬橫刀」,那絕對是有樂子可看的。

    參予者的場地是不用作任何考慮的,他們隨便在街頭巷尾拔刀出劍的時候可沒見他們考慮過什麼場地問題,因此,主要的問題就是觀眾場地的問題。

    如果一場兩個人的武鬥不能聚集二十個人、兩百個人、兩千個人以至於兩萬個人的圍觀,那還鬥個球啊!那樣的話,方天的計劃也就完全實施不下去了。

    因此,一個至少可以容納上萬人的看臺那是第一要考慮的事。

    但是這對於方天來,需要考慮嗎?

    前世的階梯教室是啥結構?前世的大型體育場是啥結構?而那些結構,統統統統的,沿襲自古羅馬的「角鬥場」!

    沒錯,幾乎是在提到武鬥計劃的第一時間,方天就想到了古羅馬的角鬥場。搞這種有大量觀眾圍觀的武鬥活動,還有什麼是比那種結構更好更完美的?

    或許有,至少方天是想不出來的。

    當然,有現成的東西且是好東西可以直接拿過來用,他也不會吃飽了撐著的去搞什麼新構思,新發明。

    於是,當方天把圖紙拿出來的時候,不論是塞勒四老,還是沙迦格羅特等人,都是一片「哦!哦!哦!」的,那是驚歎。——被震驚的!

    被數道震驚夾雜著欽佩、崇拜等的目光包圍著,方天閣下那是淡定得很。

    能不淡定嗎?這又不是他的東西,一個搬運工有什麼好得意的!因此方天只是淡定地一笑,然後道:「嗯,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武鬥的規則問題。」

    這是一個需要好好考慮的問題。

    方天之所以會插手紅石鎮事務,並不是怕的暴亂什麼的。——再暴亂,楓林大院也會安靜如昔,一點水花都不會揚起。究其實,他不過只是見許多人那麼輕率地挑起釁鬥,然後傷於死於釁鬥,心中不忍而已。

    不過若是他搞出的這個武鬥計劃,弄到一天的武鬥下來,就要死上幾百幾千人,那就真是……

    真是什麼呢?

    亂七八糟?

    總之,允許受傷以至於重傷,但不允許死亡以及永久性嚴重傷殘,這是方天為武鬥規則所劃出的一道槓,一道硬槓,絕不允許突破。至於具體的條條款款,就讓塞勒南金格羅特等人討論吧,這一次,方天就不直接拿出成規來了。

    ——因為這一次前世沒有東西可以讓他搬!

    所以,藏拙吧。

    再說了,他也不是一個武者。這裡面的門道,方天相信南金格羅特等人會比他知道得多,甩開他一千八百條街不是問題。

    既然如此,他還多什麼嘴呢?

    至於場地和規則之外的其它一些問題,比如說一天安排多少場武鬥啊。武鬥人員怎麼安排啊,等等雜七雜八的問題,方天是提都沒有提。其實本來他還想稍微提一下,比如說抽籤決定對手啦什麼的,但是稍微一想,便作罷了。——

    如果連這些小問題都安排不好。那**師塞勒閣下,可以帶頭地,領著一幫的法師、六級武者什麼的,去跳河了。

    如果他們不跳,方天會建議他們跳。

    不過。方天著重強調了一點,那就是不管規則怎麼設計,務必要做到把那些武者給死死拖住,就讓他們在一環、二環,然後銅環、銀環、金環中死命打拼去吧!

    不打拼到精疲力盡。黯然**。別讓他們輕易地上岸!

    要讓他們以後一看到武鬥,就想吐!

    作了核心指示之後,尊敬的方天童鞋就撤退了,把這一光榮而又偉大的任務交給了興致勃勃的眾人,然後到練武場中散步去了。

    雖然武鬥大賽還沒有開始,但是對於方天來說。這已經可以算是過去的事了。

    以後如果沒有必要,連武鬥大賽的會場他都不會去。——這些事。與他而言,不過就是身外之事。

    對他而言。現在真正擺在面前的有且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晉入法師!

    其它的,都是浮雲。

    不過,話又說回來,浮雲歸浮雲,有的浮雲還是要關注一下的。

    一邊散著步,一邊清理著思緒,方天慢慢地向著奧森的房間走去。

    奧森和萊恩當初之所以加入楓林傭兵團,就是因他之故。不然當時作為一個六級一個五級的魔法師,就是到了紅石狼牙兩個鎮上最頭面的傭兵團,也是很吃香的。

    當然,去了之後會不會和原先級別相當的鎮團法師起摩擦,那就是不好說的事了。

    但無論如何,當時的楓林傭兵團,在撇除了方天之外後,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座小廟。當然,勢易時移,幾個月後的現在,別說五級六級的魔法師了,就是八級九級,那也是加入不進來的。

    這個地方這個背景時代,可不是方天前世的那個時代,跳槽就和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如奧森和萊恩兩人,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加入了楓林之後,若無特別原因,怕是要在楓林待上一輩子了。尤其是他們這種情況,若背團而出,後果會很嚴重。

    會不會有別的傭兵團收他們這不好說,畢竟就算他們把名聲弄得再臭,實實在在的水平是擺在那裡的。

    許多傭兵團連一個二三級的小魔法學徒都當成國寶一樣地捧著呢,若是有五六級的魔法師說要加入進去,他們怎麼還可能去考慮這個魔法師的聲譽之類的?

    就算明智點的在心裡稍微考慮下,最後也必會被現實的利益驅動所說服。

    因此,只要自身有本事,道路就會比較寬,不管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前世,這都是一個永恆不變的道理。

    只是若真的背團而出棄團而去了,奧森萊恩他們雖然過得不會差,但在魔法師的世界裡,日子就真的會很艱難了。——這種人,除非天賦資質好到逆天的地步,如龍傲天那樣的,不然,很難得到上層魔法師的援引。

    也就是說,在修煉方面,他們的前路差不多就斷了。

    畢竟這個世界的人那麼多,資質不錯的、心性堅定純粹或者純良的也都那麼多,人家為什麼要收你們這樣的呢?見利而動雖不讓人厭煩,但很難讓人真心欣賞。

    尤其是當想將之收為己用的時候,這是一種道理上可以理解,但感情上難以接受的行為。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人。

    當選擇很多的時候,純粹性就會變得很重要。而不那麼純粹的人,面臨的處境就會很尷尬。

    這麼些時間下來,對他們的情況瞭解得差不多了,觀察得也差不多了,方天覺得,是和他們談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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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31 00:34:40
第四百八章 管它樹凋與花謝,大步直行莫管它

    當晉入七級之後,這個小小的楓林大院,對於方天來說,差不多就已經是透明的了。

    這倒不是說大院裡的一切都映入在他的眼中,而是,當他著意地關注著某個地方時,那個地方的哪怕是極些微的元素波動,都會被方天感知到。

    這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大院中所有在他階位之下的魔法師,其冥想及修煉情況,朝朝夕夕的,無一刻遺漏地被他觀注著。

    當然,這種觀注並不代表窺探什麼,更不會影響到什麼。

    只是說,方天對於奧森和萊恩兩人的修煉情況,是瞭如指掌的。

    而看一個魔法師,想要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只要看他的修煉情況就好了。——

    喜歡在什麼時候冥想?早晨還是晚上?是早上的效果好還是晚上的效果好?

    喜歡在什麼時候練習法術?喜歡練習什麼樣的法術?是偏向於溫和纏綿的還是激烈暴躁的?

    一天修煉多少時間?

    是整段整段時間的修煉還是分成一小塊一小塊,得個時間就修煉?對於賓客的迎來送往之餘,他在幹什麼?有抽個時間小小地冥想復神一下嗎?

    每天修煉的時間固不固定?是興致來時就修煉得多一點,興致少時就不怎麼修煉,還是不論風吹雨打、溫暖寒涼都始終保持著固定的節奏?

    ……

    還可以列出很多,很多很多。

    總之,當一個魔法師置於另一個魔法師眼皮底下的時候,其心性、性情等等一切個人屬性。就不要再想隱瞞什麼了。

    這和前世時觀察一個人大不一樣。

    前世時,想要瞭解一個人,尤其是瞭解一個複雜的人,很麻煩。

    一個大庭廣眾之下衣冠楚楚的夥計,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喜歡在自己房間中裸奔的習慣。一個大庭廣眾之下溫文爾雅的傢伙。誰也不知道他背後有沒有什麼虐待小動物之類的怪異心理。

    在這種情況下,身為人類的有限的感知,助長了各種背裡、陰暗處的一些不可告人東西的滋生。

    但是在這個世界,呵呵……

    所以方天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是極度的不習慣。因為時時刻刻。在別人眼中你都是透明的。你若想讓別人看不穿,再不是用前世的方法隱藏自己、偽飾自己,而是提高自己,完善自己。

    日月在天,從不怕別人去看。風來雨去,也從不怕別人去看。

    日月風雨,始終只是它們自己。不因別人的關注與不關注而改變。

    正是徹悟了這一點,方天才瞭解了「空山無人,水流花開」的真意,並在精神意識上,獲得了一個極大的洗練。也正是徹悟了這一點。方天才開始真正地面對自己,坦然正視著前世今生,坦然正視著自身的一切優勢與不足。

    正是這種正視,讓他一步步走向簡單,走向純粹,走到現在的九級。

    正是這種正視。讓他一步步成為自身心靈的主宰。

    正是這種正視,讓前世與今生之間,再無任何隔閡。前世也罷,今生也罷,一切經歷,一切感悟,都盡數點點滴滴化為他前進的資糧。

    當方天離著奧森房間很遠的時候,他就快步疾迎了過來。

    「這兩天正好有點閒。所以來你這裡逛逛。不知奧森閣下歡不歡迎?」方天淡淡微笑著說道。

    「不敢當殿下親自過來。」奧森深深一個躬身,「身在一院。奧森早有向殿下親近之心,但恐擾了殿下的時間安排,是以不敢輕擾。還有,還請殿下莫以閣下相稱,若殿下不嫌棄,請直呼奧森名姓即可。」

    奧森這一時,確有受寵若驚之感。

    「這兩天正好有點閒?」

    若不是對面的人是方天,聽得這樣的話奧森甚至都可能會有哭笑不得之感。

    方天殿下剛晉入九級,一大波的來訪者正等著他呢,更不要說這幾天外間的事了。誰不知道整個南域甚至整個帝國都轟動起來,震驚於方天殿下的大手筆?而今,不知有多少事項需要他來思考決斷呢。

    而且,這件事其後的影響還不知到底會有多大!徹底翻了天都說不定!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說,「這兩天正好有點閒?」

    心中不由自主地轉過這個念頭,不過只是迅即地一閃即逝,其後,奧森讓自己忘掉其它一切。

    當方天殿下來訪之際,若還不能讓自己的精神意識一片渾然,那不但是對方天殿下的不尊重,更是對自己的極度不負責。

    「那好吧。」對於奧森讓他直呼其名的說法,方天輕輕點了點頭,「不過我雖是後來居上,到底身為後輩,直接叫你奧森卻也是不好,還是叫你奧森兄吧!」

    「殿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聽得這話,奧森剛才還只是一個深深的躬身,這時卻是一個拱伏,兩手及地了,「其它的話某卻也不懂得說,只是請殿下無論如何,直稱某之名姓!」

    「好吧,其實我們同為修者,不必太多在意這個。」方天點了點頭。

    進了房間,分別坐下之後,方天與奧森展開了談話。

    時至今日,方天童鞋的談話經驗,那可真的不是一般的豐富,這位閣下可是從眾多身份不同、來歷各異、性情五花八門、態度亂七八糟的七**級的魔法師包圍圈中一遍又一遍地趟出來的,那一身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可是實打實的,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於是從楓林傭兵團的各種運作開始,和其它傭兵團是怎麼互動的啦,其他一些零散傭兵尤其是魔法學徒是如何討生活的啦,總之,隨便談著。然後,繞啊繞,繞啊繞,三繞兩繞,就繞到了修煉之上。

    這個時候。奧森如果還不懂得抓住機會的話,那別說走到如今的六級魔法師的地步了,就是一級,他都跨不出來!

    於是,在坦誠相告了自己的修煉情況。甚至將一路走來修煉上的點點滴滴心得感受都絲毫沒有任何保留地相告於方天之後,奧森起身離座,又是一個大大的躬身,然後道:「還請殿下指點。」

    不是魔法師,誰能知道魔法師的苦和修行路上的一路艱難?

    這些且不必多說,只說這一刻,這樣的情景。在加入楓林傭兵團之後,奧森就在期盼等待多時了!而當這一刻終於真的在日夜期盼中到來的時候,奧森再沒有任何別的心思去想些什麼。

    只是一心一意地聆聽著。

    方天自不會讓他失望。沒把著脈,他又怎麼會過來?現在對於奧森修煉上的一切,可以說他比奧森本人要清楚得多。——這一點。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奧森走到了哪裡,過去走了哪些彎路,現在遺留下哪些問題,需要做出哪些改變……

    如此等等,一切都在方天的觀照之中。

    於是,他便微笑著道:「我以前曾經聽說過這樣的一個小故事……」

    好吧。方天閣下的故事,又開始了……

    這一刻,不止是奧森。好些人的耳朵都唰地一下豎了起來,不管他們之前在做什麼,比如說正和沙迦討論著九星榜的塞勒,正和塞勒討論著九星榜的沙迦,:)

    「據說以前有一個法師,有一天晚上招來兩個弟子。對他們說,『為師明天準備去見個老朋友。想帶個人一起過去,但是你們兩個都很優秀,為師思量再三,也不知到底帶你們哪一個好。這樣吧,你們現在都是六級,級別是一樣的,你們就每人說上四句話,反應一下你們的修煉心得和修煉情況』,然後為師再決定,到底帶你們哪一個去。」

    方天說到這裡,稍停了一下。

    不用多說,這一刻,所有的聽眾必然都是屏息凝神的。

    然後,方天的聲音淡淡響起:

    「第一個弟子思索了片刻,道:『身是凌雲樹,心如地花開。時時勤護持,莫使染塵埃。』」

    聽得這話,奧森心中一下子起了極為強烈到不可思議的共鳴,只覺得這話簡直不是那弟子說的,而是他在說。——這話,簡直就是他自己修行的情況和感受。只不過,他沒法將話說得這麼……

    說得這麼透徹罷了。

    而就在奧森的這種感受中,方天繼續著說出了下面的另一段:

    「第二個弟子同樣思索了一下,然後道:『此身原非樹,此心亦非花。本非花與樹,何來一塵加?』說完這四句,這弟子還覺得有點不過癮,便接著又道:『管它樹凋與花謝,大步直行莫管它。待我更在凌雲上,低頭看去笑呵呵。』」

    待我更在凌雲上,低頭看去笑呵呵!

    這是一種怎樣的驚心悸動?奧森只覺腦中轟地一聲,像是被一道驚雷重重地劈中,剎那間,腦海之中,一片光亮,地動山搖,而那一線精神意識,則穿過重重曲折與迷霧,行進,行進,什麼都不管地,只是行進著,無限拔高地上升著……

    模模糊糊間,只聽得方天繼續說道:「那老師聽得兩個弟子都說完了,便直接對第二個弟子道:『我只叫你們每個人都說四句,結果你給我囉囉嗦嗦地來上四句又四句,滾吧!你就留下來看家,明天跟我出去的資格,你是沒有了。』」

    「聽了這話,那弟子只是呵呵一笑,躬身而退。」

    要說的東西已經說了,看奧森正處於極度的神思恍惚之中,方天也就不再多說,便連告別都沒有,起身慢慢踱了出來,向著楓林內另一位魔法師萊恩的房間走去。

    既然到奧森那裡了,那當然不宜厚此薄彼。

    到了這邊的時候,同樣的,萊恩早早難抑驚喜地迎了出來。

    「殿下……」萊恩和剛才奧森如出一轍地行了大禮之後,起身後正待說著什麼,就在這時,以大院為中心,方圓數十里範圍內的元素,忽然一陣波翻浪滾。

    而那中心的中心,正是奧森的房間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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