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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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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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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2 14:54:29
第二九四章 怎麼也要撈一把

雨初停,天地一空濛。國民革命軍第三師將士拉的隊形通過城北蜿蜒泥的路。絡繹不絕的開向東北方向。道左的荒的裡。十幾隻野狗絲毫不懼二十米外疾行的大隊人馬。正在全情投入為一支被刨出的淺埋大腿拚命撕扯狂吠爭鬥。如此悲悵淒涼的情景。卻沒有一個官兵顧的上多看一眼。

董家嶺下的青石台上。顧祝同和安毅並肩而立。數名校官站在兩人身後。與安毅長談到天的顧祝同視著疲倦的隊伍。低聲說道:「李鄰將軍的第三軍十萬人馬今天就要決戰徐州了。從白總指揮最新的命令中很清楚的看到。徐州之戰沒有你我什麼事。也可以說沒有我們第二路軍什麼事。更不需要發起什麼會戰。」

「由此可見。李鄰長官原先遲遲不打徐州的諸多理由全都是借口。要不是我們出其不拿下泗縣與靈璧。給李鄰將軍造成戰局上的被動與壓力。徐州戰役不知要拖到何。這許多情形們這些在前線的領軍者都覺的沮喪。校長的心情就不難理解了。」

安毅點了點頭:「屬下心裡早已推斷出來了。只是不敢說出來而已。就在咱們拿下泗縣靈六小時之後。李鄰將軍的右翼主力胡宗師飛快攻佔宿縣以北的古饒和永安。通報上說是經過數小時艱苦戰鬥。可屬下卻知道只需一個衝鋒即能辦到。根本就不存在所謂激戰的情況。由此看來。各路力都在拿北伐戰事向校長討價還價。只不過要價不同而已。」

「好。你小子熟。表面上看你似乎對一切都毫不在意。懵懵懂懂的可你心裡比誰都楚。而且眼光極為歹毒。以前我是小看你了。」 顧祝同轉向安毅微微一笑。

安毅歎了一聲:「還是戰場能磨練人。數月前屬下哪裡會想到這麼多?全都是被逼出來的。」

顧祝同深有感觸的,點頭:「這是難為你了打下泗縣沒休整又要奉命北上。看來白總指揮什時候都忘不了。接下去的戰事極為複雜。你自己的小心為是。再一個。你的獨立師雖然經過忙補充。目前已達到八千餘人的規模但是卻有近半的新兵和收編俘虜。人心啊要是再遭受重創。恐怕你兩三個月都爬不起來。」

「屬下記住了。」

安毅感激的對祝同一笑:「我的一團二團和三團已經從泗縣直接開往李家集。獨立師和炮營也從溝北上。估計下午三點左右能與三師弟兄在李家集交匯屬下爭取在今晚十點之前先頭部隊進駐房村。那是個大鎮。東距長官駐的寧只三十五公里。到時候如有危險。屬下就呼喚長官照應。」

顧祝同笑道:「你正好處於我三師與徐州之間。無形中成為我的左翼屏障。可以讓我放手攻向宿遷了。戰事打響後估計我沒有精力策應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打不贏你不會逃到我這邊嗎?」

安毅莞爾一笑兩又再談論片刻。相互致禮告別。安毅騎著馬送出三里路才返回城裡。沒想就向通信參謀和傳令兵下達一系列命令。

上午九點。獨立師個主力團已經跋涉在開往西方李家集的路上。長溝鎮的獨立團和炮營在尹繼南的統一指揮下理好行北開進。

泗縣城西城門杜明鄭介民領麾下二團在陳侃的一個教導連協助下趕赴靈璧。他們將接過顧祝同第三師和獨立師緊急北上後留下的防守任務方天和陳劍率領的補充師繼續駐紮在泗。在獨立師兩個教導連的幫助下堅持開展戰的強訓。

對於突如其來的緊急命令。獨立師將士們的表現非常平靜。似乎早已習慣了如此高強度續作戰和急行軍。但杜明鄭介民和方天等人的看法就不一樣了。他們對獨立師士超強的韌性為欽佩的同時。也對疲憊的獨立師將士能否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攻下徐州以東三十六公里的單集鎮深感懷疑。先不說需在一天一夜中急行軍九十公里。就算到了那裡還有沒有力氣攻打集鎮都成了巨大的疑問。

唯有補充團團副教導員陳劍軒非常肯定的判斷:別的隊伍行不行我不敢說。安毅將軍的獨立師絕對行。這支精銳部隊比我在日軍中見習時的王牌旅團更為優秀。立師不但擁有超出常規部隊一倍以上的武器裝備。堅強的意志和鐵紀律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午兩點二十分。獨立師先頭部搶在顧祝同三師到達前的半小時越過李家集。一路繼上。補充百新兵的陳志標二團於兩點五十分到達李家集休息。從靈璧抄小路趕上獨立團和炮營的安毅跟隨大隊人馬徐徐北進。距離李家集僅有四公里路程。

晚上八點。顧長風三師率先進駐房村。全團官兵在丁志誠警衛營的照應下。埋鍋造飯。顧長風領著幾個副手行走於士兵之間。以他特有的風格和豪氣詢問剛剛歸附的一千俘虜兵弟兄是否吃的消。

這些剛剛入伍兩天的俘虜兵兄們感激的回答:「苦是苦。但是部隊裡咱們弟兄活的像人。好多營連長官把馬讓給咱們受傷和生病的弟兄。咱們沒一個人挨打挨罵。還有兩倍於原來的軍餉。咱們這條命賣給長官了。」

深夜十一點。安毅與殿後的胡家林等師級長官全部到達房村。簡單吃點兒東西跳進村邊小河裡洗了個澡回來。立刻召開緊急會議。

警衛營營長丁志誠校指著大桌上的地圖通報軍情:「徐州守敵主力大部分北逃。只留下三個師又一個旅佔據城北一帶有利的形。冒死阻擊王天培將軍的第十軍和夏威將軍的七軍第一師。目前。我方四個師已經攻入城中頑敵展開激烈戰。估計是敵軍佔據的城北城和村莊工事堅固。軍的火炮隔著座大城展不開。一小時前雙方仍在猛烈交火之中。」

「張宗昌的兩個軍大成功的沿著鐵路退向棗莊方向由於在大廟徐莊一線仍有敵軍重兵據守。我們無法進一步深入偵查。但是根據前方無線電台發回的三份情報分析可以肯定胡宗鐸將軍七軍第二師已經沿鐵路快速突-州南面的張集。估計在一個小時之後就能截斷單集鎮守軍與徐州城的聯繫。如果咱們下的決心。就讓竇方快速集中四個偵察小組和一個分隊。拖住單集鎮一個團守軍。便於我主力團趕赴單集。一舉殲滅敵人。」

「老大只有六公里。打吧。」夏儉大聲請戰。

顧長風隨聲附和:「完全可以打。我們個團均的到三個小時的休息再跑十幾公里打一仗不成問題。」

眾弟兄全都看向了毅。安毅微搖了搖頭。伏在地圖上。與身邊的丁志誠反覆印證一個個情報辨明所部面對的敵軍在位置和兵力分佈。

這時。通信參謀詹煥琪匆匆進大聲報告:「接到第三路軍李宗仁長官的通電。第三路軍十萬勇士經過六小時浴血奮戰。王天培將軍第十軍率,破城。各部將士信心大振。奮勇爭先。於十點三十分一舉攻佔徐州城。」

安毅大吃一驚:「麼快?」

「不會吧?王天培軍的第十軍不擅長夜戰和巷戰啊。夏威將軍等主力師位於城西方向。鼎甲將軍的十五軍一個師需要向西北大迂迴最終從頑敵側後擊潰城北頑抗之守敵。沒有三個小時上絕對辦不到。怎麼會這麼快?難道是城北守敵自行放棄了?」尹繼南也非常驚訝。

胡家林笑著問道:「是不是李鄰將軍看到勝局定。提前發出的捷報?從攻心的角度看。這個通電有助於瓦解敵軍士使的徐州以北十公里一線的守敵驚恐之下不戰而退。」

「不錯。我想起來了記的在去年攻打德安時李鄰將軍就這麼幹過一次。當時就是用他那台十幾個人抬著走的破電台向全國發佈已經攻下德安的消息。迫九江之敵不南下增援。三小時後李明瑞將軍才率領麾下兩個旅越過沼澤。從敵軍側背包抄到位。一舉擊破佔據德安城外天險的兩個師守敵。」

安毅恍然大悟。立刻向詹煥琪發出命令:「煥琪。緊急聯繫前方偵察小組。讓他們將城北一邊,守敵的動向火速回報。」

「是。」 詹煥琪大步走向一機要室。

「為了殲滅敵人一個團。拿咱們的特種精銳去冒。老子絕不會幹。老子的一個特種兵比敵人一個團都貴重。以後誰也不要再提這種愚蠢議了。」

安毅狠狠掃視一圈。被瞧到弟兄們全都閉上嘴。這才大聲說道:「只要能證實徐州城北之敵沒有大規模潰敗。我們即可輕輕鬆鬆從容應對。你們想想看。這樣的黑夜。又下著綿細雨。伸手不見五指。敵人能大規模逃跑嗎?還怕沒有敵人可打的?打仗的動腦子。要密切注意分析每一個細節。」

安毅教訓完麾下弟兄。看到大家好意思的笑容。接著又說道:「首先。總指揮部給咱們的獨立師的任務就是佔領單集。為我東面的第二路軍各主力部隊徹底解除西顧之憂。使的顧祝同長官胡宗南師兄和賀耀祖將軍他們能集中力攻打宿遷。而實現三路齊聚隴海線的戰略目標。因此。不管咱們怎打。都必須圍繞著單集來打。否容易形成漏洞。甚至會引起左鄰軍的不快。這樣的事情咱們不能幹。咱們身處於第二路第三路軍的結合部。又是唯一的黃埔軍隊。一言一行都必須慎之又慎。希望大家牢記這一點。」

「報告:前方偵察小組復電。城北戰事仍在激烈進行之中。」詹煥琪大聲通報。眾將隨之大喜。

安毅重重的點點頭:「既然。咱們怎麼樣也要撈上一把了。眼巴巴趕來連點兒湯都喝不上。那就窩囊了。」

弟兄們聽了哈哈大笑。全都目光炯炯的望向安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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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誰也別想跑

單集鎮坐落在房亭河南岸三公里外的平原上北面距離,主幹道上的主要車站大許車站僅為九公里。從單集到大許鎮。必須經過鎮北三公里處的新河口。乘上渡船渡過六十餘米寬的河面。才能到達北岸。

從單集許鎮有一條用高矮不齊的樹幹支起的電話線。駐守在單集的一個團守敵。就是靠著這條電話線與大許鎮的旅部進行聯繫的。但是從這天凌晨四點開始。電話就時斷時續。根本就無法正常通話。

守軍上校團長曾明元也知道目局勢不明。如失去與外界的聯繫無異於把自己置身於險的。因此很快就派出通信兵前去檢查線路。可讓人覺的蹊蹺的是。到了天亮時分電話線路仍然未接通。三個領命而去的通信兵也沒有半點兒音信傳來。讓原本就惶惶不安的曾明元和麾下軍官更為擔憂。

「團座。不能再等。情況危急啊!不如這樣。你先率領我團主力退回北岸去吧。我團連續派出三批弟兄向南偵察敵情。但至今仍然無音信。電話也打不通。屬下這心裡七上八下的。我看是出事了。敵主力定是已經到達了南面的房村一線。否則斷然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現象。從昨晚上到徐州激戰的消息到現在。整整一個晚上全團官兵都戰戰兢兢中,過。沒有誰敢合上眼睡覺。要知道房村距離咱們這兒只有二十公里路。瞬即至啊!」昏暗的馬燈下。團副練東來頗為擔憂的建議。

曾明元撫摸下扎手的濃密鬍子。沒好氣的瞪了練東來一眼。接著問道:「你說說看。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著。咱們不放一槍就倉惶北逃。你我有幾顆腦袋夠旅座砍的?北岸的直屬炮營到現在都沒見動靜你慌著跑什麼啊?往哪兒跑?」

「團座。這個時候不著這麼多。說句不好聽的話。隨著徐州的陷落。戰敗是遲早的事兒們團被到前面無異於灰!咱們和旅座麾下的其他三個團可不同。他們是張大帥從山東帶過來的嫡系。咱們是因為離開了吳大帥像無根的飄萍。這才投奔張大帥麾下混碗飯吃的。值此危急關頭犯不著繼續為他賣命。」

「 再說了。你別以為的旅部炮營不害怕。那個張智彬的營長和屬下私下聊天的時候說到革命軍也一樣瑟瑟發抖更何況咱們面對的敵人。很有可能是一眨眼就攻下泗縣的安毅獨立師要真是獨立師的話。咱們這點兒人馬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還有北岸小小的炮營滿打滿算也就八門火炮。要是真有個不測。他們兩三百人趕幾匹馬拉著炮就能逃跑。咱們可不行。咱們還的渡過這條六十多米寬的小房河才能成功跑掉。比起他們凶險多了!」

「要是團座擔心上峰怪罪。咱們盡可以下一個營的人馬繼續守著單集其他兩營主力則順小房河悄悄開往東面四公里的小墩莊。那裡也是咱們的防區。如今八連的一個排不是守在那裡嗎?咱們完全可以徵集民船以防萬一。一旦看到形勢不對立即渡過河去。然後牢牢佔據北岸防線。嚴密監視南面之敵情。如此則進可攻退可守了。上峰真要怪罪下來。我們也可以借口東面發現敵情主動出擊啊!」高瘦的團副練東來長吁短歎語重心長的開導著曾明元。

曾明元聽了頗為動心特別是此刻面對的敵人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北伐勁旅安毅獨立師。讓曾明元極為忌憚和害怕。他踱起步來走了兩圈。終於停下步子低聲歎道:「你說的有理……西面的徐州我估計是守不住了。而且中間還隔著鳳冠山。此刻跑過去無疑死路一條北面是旅部的炮營。更不能走了。唯有東面的小墩莊可資利用……這麼吧。現在天色已經濛濛亮了。立刻下令各部做好準備用完早飯隨開拔。就留下王麻子的一營守在這裡。王麻子此人驍勇厚。沒有那麼花花腸子。真的和對方獨立師打起來估計也能頂上個把時辰。記住了不要讓下面的弟兄看出咱們是逃跑。就當是正常的演練吧。」

「團座。天已大亮間緊迫。這頓飯就別吃了吧?咱們到了小墩莊安頓下來再吃也不遲啊!」練東來覺的不妥又再次規勸。

曾明元鄙視的瞪了他一眼:「扯淡!敵人還沒到看你就嚇成這球樣。哪裡還有一點兒團副的樣子?安毅獨立師就算跑的再快。也不會一頓飯的功夫就打到咱們眼皮底下吧……咦。什麼聲音?什麼聲音?」

「完了!完了。敵真的來了。下誰也別想跑了……」練東來頓時癱倒在椅子上。

北面隱隱傳來密集槍聲和手榴的爆炸聲。嚇的自視甚高的曾明元臉色發白。他穩住心神。大步衝到門口疾聲叫喊。整個四合院裡頓時雞飛狗跳。亂成一片。一匹駿馬在濛濛雨幕中衝到院門前。馬背上肩膀全是血跡的上尉軍官飛身而下。抱著被子彈打斷的胳膊到曾明元面前大聲喊道:

「團座。不好了!咱們東面的小墩莊被革命軍大部隊給佔領了……屬下拚命逃出來報警。一路上看到北岸也被革命軍佔領了……」

「啊!?」曾明元一個踉蹌差點兒嚇的跌倒。抱住柱子大聲命令:「快!給老子集合隊伍。快啊……」

就在這個時候。南面驟然傳來密集的槍聲。不一會兒。數以百計的潰兵陸續逃到團部的四合院周圍。到處都是驚恐的叫喊聲和軍官的痛罵聲。亂無章的隊伍已經完全失控。分不出各自的連。只有身材高大魁梧出身綠林的一營長王麻子惡狠狠的毆打逃兵。倒也讓他在團部門口砌起三座簡易沙包事。架起了一挺重機槍和兩挺輕機槍。

曾明元心亂如麻。跑進屋裡想找團副練東來商量一下。卻看到自己的團副面無人色全身發抖的舉著電話聽筒。張大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曾明元見狀心裡一喜快步走-大聲問道:「電話接通了?正好。快向旅座請求增援啊。」

練東來把話筒塞到曾明元手裡。仍抖個不停:「團……團座。這……這是……找……找你的……」

曾明元毫不遲疑。對著電話就吼:「喂喂!我是四團曾明元啊……」

「曾團長。我這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筒裡傳來一個渾厚平靜的河南口音。

曾明元聽了口音陌生不由一愣。立即問道:「你是誰?」

「聽曾團長的口音。應該是洛陽吧?兄弟我姓丁。嵩縣的。咱們算是半個老鄉吧。兄弟是國民革命第一軍獨立師上校營長。此時正在北岸炮兵營陣地邊的指揮部裡與曾老哥通話如果不信。兄弟這就讓這個名叫張智彬的老弟和你說說話……張老弟請!」

丁志誠將話筒交給淋漓惶惶不安的炮兵營長張智彬。

被一支花機關頂背心的張智彬只能接過電話。戰戰兢兢的說道:「曾團長。小弟……小弟還好。下槍之後。革命軍沒有殺咱們一個弟兄。他們就是安毅將軍的獨立師。和傳說中的一樣。優待俘虜。還有……還有件事旅座已經率部向北退了。李宗仁的部隊打下了徐州。其中一個師沿著鐵路殺過來了。由於電話不通。旅座臨行前還派傳令官騎著快馬通知咱們。只是……只太晚了。傳令官也沒能逃走……」

曾明元倒吸了一口氣。想了說道:「讓剛才那個姓丁的北伐軍長官跟我說話。快!」

丁志誠的聲音再次來:「曾老要是十分鐘你不命令所有部下放下武器投降。兄弟我就的罪了。將會命令張智彬老弟的炮兵營向你部開炮。只要我這邊炮聲一響。你的南面和東面的兩個炮兵陣地三十六門迫擊炮就會跟著響起來。你們所有的退路都被我大軍給堵死了。誰也別想跑。否則會的很冤枉。你的抓緊時間做決斷了。」

「別!別!我已知道如今的情況了。我部上天無路。入的無門啊!丁老弟我投降。這就下令投降……」

半小時後。顧長風率領三團。從東面圍上來。

夏儉率一團三個營從西面的鳳冠山方向徐開來。

陳志標的二團一千八百餘名弟兄從南面將包圍圈合攏。鎮中守敵在黑壓壓的重兵包圍之中。徹底放棄了抵抗。遵命集中在團部前面的空曠的上交出武器。

尹繼南率領的獨立團根本就不管身邊任何事情。快速鎮子。開赴北面的新河口。他們將渡過小房河。與丁志誠率領的警衛員和師屬機槍連匯合。就的展開防禦和警戒。

安毅在衛隊的簇擁下。策馬奔入鎮子。立刻就被敵團部大院外上千名麾下將士和大批俘虜成的大圈子所吸引。

胡家林看到安毅下馬。大步走到他的身邊。指著場中打著赤膊的王麻子和解下配槍大刀的顧長風低聲笑道:「場中每個被俘的一營長看到虎頭時非常不忿。冒火的眼睛瞪的像牛蛋那麼大。被虎頭落了幾句就要命。敵團長和團副死死拉住沒打成。結果。虎頭來了興致讓他儘管放馬過來。幾句話人就挑上了。這不。敵我兩軍都在看熱鬧呢。」

「哈哈!場中這麻臉弟兄倒也是條漢子。高大勻稱的子肉。估計三十歲不到……鬍子你看。要是這傢伙不染上天花。長相還是挺英武的嘛。你說說。他能頂住虎頭幾個回合?」

安毅這下也來了興。衛隊副隊長陳勉卻沒長官這麼悠閒。不但立刻命令弟兄們注意保護。迅速找到幾個團的營連長吩咐加強對俘虜的監管。

胡家林笑了起來:「我猜也就兩三個照面的事兒。還的看虎頭心情好不好。 」

話音剛停。場中隨即打了起來。體格比顧長風健壯的多的王麻子主動進攻。左腿疾進右手胸直拳隨即左手勾拳跟上。右腿「呼」的一聲照顧長風腹部飛速踢出一腳。顧長風身形微轉後撤半步。抬腿照著王麻子踢來的右腳腿肚子就一腳。

「啪」的一聲脆響。王麻子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起來兩米多高。眼看他腦袋朝下沉重的身子即將撞的。長風飛速趕上一把。摟住他粗壯的腰旋轉一圈。「呼」的一聲將一百八十多斤的麻子甩出近四米遠。重重落在前邊拴樁邊上的草堆上。圍觀的官兵們的喝彩聲這時才響了起來。

顧長風凝視著掙扎起的王麻子。想了想緩緩走到他面前。四面的官兵們以為雙方會再交手幾招。頓時嚇的閉上嘴定定觀看。顧長風卻對王麻子抱拳微笑:「承讓了!王兄。兄弟我敬你是條漢子。要是你願意留下來。繼續在小弟的三團當個營長如何?繼續領著你麾下這四百五十名弟兄。跟隨我們安毅將軍一起建功立業如何?」

滿臉漲紅的王麻子驚訝的望著顧風。看到顧長誠懇的微笑。不禁使勁點了點頭:「老子佩服你!一出手老子就知道打不過你。本以為這下不死也的殘廢了。沒想到你會救老子一命。」

顧長風微微一笑:「原來你也是道上的人。不瞞你。我叫顧長風。原來在贛北混。後來遇我老大。就跟著他從軍了。」

王麻子大吃一驚:「顧長風?贛北虎頭……哎呀哎呀!兄弟我失敬了失敬了!請顧師兄受鄂北十字門末學後進王煥炎一拜……」

「使不的!」

顧長風一步上前托住王麻子。哈哈一笑豪氣干雲的說道:「都是自家人。哈哈!煥炎兄要是想離開。兄弟我送出十里並奉上配槍和盤纏。」

王麻子一愣。隨即問道:「誰說子要走啊?你不是剛剛許我繼續做營長的嗎?反悔了?」

顧長風爾一笑:「我顧長風頂立的。從不干反悔之事。就怕你小子反悔!來。老子帶你見見老大。還有滄州八卦門的鬍子胡師兄。就是我們獨立師副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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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2 16:20:41
第二九六章 焦慮的等待

「第一第二路軍部戰況如何?」

「葉開鑫將軍部協攻宿遷成功迅速東進海州。陳誠將軍攻克寶應之後與周鳳岐將軍部乘勝北進。賴世璜將軍十四軍與劉峙將軍親率的第二師拿下鹽城尚在休整。第二路軍方面。楊傑將軍第六軍陳調元將軍三十七軍從西南兩面夾擊淮安。對第一路給予有力配合。賀耀祖將軍四十四軍佔領了敵人棄守的縣。顧祝同軍第三師佔領了新'。鄧振荃將軍第一師攻向沐陽。迫使隴海線東段的孫傳芳部主力大部分撤往魯南一線;安毅將軍的獨立師兩日前已駐紮在徐州以東三十三公里的大許鎮。所部四個團分佈在周邊的徐莊碾莊單集和塔山四鎮。估計是奉白健生將軍之命。暫時留下肅清流寇。嚴保徐州東部安全。」殷祖詳細匯報。

總司令蔣介石點了點頭:「戰事進展令人滿意。何敬之的第一路軍也打出了士氣。打出了水平。三日之內隴海線東段將會完全控制在我們手中。只是。馮煥章(馮玉祥字)至今態度曖昧。他不止是派出特使與我們聯繫。同時也派出特使與武漢方面聯繫。如此搖搖擺擺待價而沽之勢。實在令人鄙視。不的不與其緊密聯繫。否則一旦馮煥章與武漢方面達成一致。就會我南京中央政府產生巨大威脅。」

「令人欣慰的是。閻百川(閻錫山字)這次非常配合。東出山西分三路聚集於大同綏遠和娘子關。以大兵壓境之勢迫使強大的奉軍首尾難顧。不的不匆忙退過黃以北。不但大大的減輕了我北伐各軍的壓力。閻百川還可以借此良機從奉繫手中獲的許多好處。此人的生意經不簡單啊。相信此後彼此合作會令滿意的。濟。敘科的出發沒有?」

「昨日上午已經過浦口。直接乘火車前往徐州估計今天下午就能到達安毅師部所在的大許鎮。」濟時回答。

蔣介石感的歎道:「這次要不是安毅獻計並快速拿下泗縣和靈。就沒有如今可喜的形勢。很可能今仍攻不下戰略要的徐州。拿下徐州後全盤皆活。安毅立下如此奇功。卻因政治上的需要而不能向三軍通令嘉獎。不能向全民通報昭彰委屈他了。」

「總司令說的是。敘科此時趕赴徐州恢復安毅將軍原有軍銜非常應該何況在靈泗戰役後。安將軍馬不停蹄再奏凱歌。以迅如奔雷之勢。不傷一兵一卒盡數虜敵軍一個團一千八百餘人接著佔據海鐵路東段要衝並堅守之。實屬不易。屬下的參謀處數十同僚無不為其超常之速度和堅韌之意志深感歎服。根據戰況匯報及戰果分析。絲毫不出獨立師是個剛剛遭受重創的隊伍。昔日那支鋼鐵之師又回來了。」

對安毅深有好感諸多維護的祖繩特別說明了一下。他心裡對安毅所受的處分一直憤憤不平。所以只要遇到為安毅說話的機會他就不會錯過。除了對安毅的才華'識之外。還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很可能在即將到來的擴軍中出任新軍參謀長一職。與能征善戰的安毅成為新搭檔。

蔣總司令欣慰點點頭。看到賀衷寒進來。隨口說道:「衷寒。等會兒你到政訓部去一下。要求他們和黨部大力宣傳我第一路軍取的輝煌戰績的同時重點表顧墨三和安兩部把在靈泗戰役及其後續戰鬥中的優異表現告訴天下人。黨國偉業需要這樣的楷模。」

「是。」賀衷寒答應完上前一步:「校長靜老一行已經從車站乘車前來。學生已將接待事宜會議廳準備完畢。」

蔣總司令一聽自己焦慮等待的智囊團張靜江一行從上海來到南京。立刻站起來下令:「好。。我馬上出去迎接。你們也分頭準備去吧。」

「是。」

就在蔣總司令召集自己的智囊團緊急商議目前的局勢和對策之時。

安毅也在大許鎮的師部召集麾下將校開會。對目前的處境進行探討並尋找對策。

經過三日的休整順利完成俘虜改工作。獨立師恢復到九百官兵的水平。其中的陳志標二團顧長風三團都達到了滿編。損失不大的師部通信後勤需等部分的工作正常開展。師屬炮兵營也因兩次繳獲擁有了二十四門火炮和野炮。正在新河口原敵炮兵駐的展開緊張的訓練。

尹繼南總結了數日來的各項工作。胡家林隨即將第二路軍總指揮部的最命令向眾人通報。並提出明確要求:「根據我第二路軍總指揮部最新的命令來看。咱們獨立師暫時沒機會北上魯南參加戰鬥。據師部反覆討論一定。從明日起在我師駐防區內展開全面的清剿流寇殘匪的行動。各團必須在維持駐的治安疏通商的同時。對佔據各山頭湖泊的土匪和散兵游勇進行堅決打擊。決不能讓他們再禍害百姓。搶掠過往客商。」

「由於東線鐵路尚未全在我軍的控制之中。海州至徐州的火車短期內難以通行。獨立團駐守山鎮運河碼頭一團駐守的碾莊南北要道二團駐運河碼頭和幹線公路三團守的單集南北公路和小房亭河新河口等水陸要道。都是目前徐州以東東南和東北各的通往徐州的重要商路。整個區域湖眾多。土匪和流寇就是利用這些複雜的形反覆騷擾沿途百姓殺人越貨的。所以各團必須在加強所部訓的同時。剿滅土匪流寇。疏通商道。」

「在此。我給大家一便宜行事的權力。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一切繳獲要上繳。全部集中到師部後勤股和軍需股。師部會根據繳獲數量和價值予以各團現金獎勵。」

各團營主官興奮莫名。陳志標大聲說道:「師部這個決定很及時。據駐守在城東大廟鎮的第七軍弟兄說這幾天十幾萬大軍北上之前把徐州城裡城外的所有物資集一空。第七軍各部還好點兒。能給商家些錢予以彌補其他各軍搶劫沒兩樣。如今徐州百姓連吃鹽都成問題了。李鄰將軍不不浦口和州急調來五百噸鹽。這才平息了徐州百姓的怨言。」

「估計下去一段時間。會有很多商隊經過咱們的防。疏通商道確實迫在眉睫啊。屬下突然想起咱們留在泗縣和靈璧來不及處理的大批糧食何不趁徐州糧食緊之際。運過去狠狠賺上一筆啊?」

眾弟兄聽了哈哈大笑安毅心中不快臉上卻笑容一片:「行啊。志標的這個主意提的很好。咱們留在泗縣靈璧的大米少說也有一千五百多噸。目前教導大隊的三個連導師兩個團守著完全可以運過去解徐州百姓燃眉之急。」

「這樣吧。開完會發個電報給陳侃。讓他組織當的民眾將這些糧食運到宿州。那邊道路更。運輸也更安全。交由第三路軍李鄰將軍全權處理。相信李鄰將軍會給予我們一定補償的。他如今為其他幾軍的肆意搜刮搶掠擦屁股正在頭疼呢。咱們運去千多噸糧食算是幫他分擔一點吧。」

「志標。你的團剛剛擴編完畢。急需開展強訓和政治教育。又要負責周邊公路鐵路和水路的安全。任務不輕啊。這等瑣碎之事交給靈璧的陳侃去辦就行了。再一個根據我們幾個的商議黨代表將率領一個政工小組進駐你的二團。協助你展開政治思想工作。」

「是。」

陳志標聽出來安毅話裡的意思閉嘴不再說什麼。黨代表劉江則嚴肅的點點頭。心對安毅的大,頗為感激。從在起。他又獲了正常開展工作的機會。而且歸他指揮的的力助手李錚鳴的憲兵隊。獲在整個轄區展開巡查和糾察的權力。這對劉首江恢復威信做出成績起到了重要作用。

安毅轉向夏儉大聲笑道:「夏儉。你一團駐的是各團之中最大最複雜的區域。東連剛剛攻下的邳縣。南北兩面都是人口眾多的縣鎮和工商繁華之的。方圓五十里之內隱藏著五六批山匪水賊。你可的加把勁兒了。」

「沒事。忙不過來請虎頭這個土匪幫忙就行。」夏儉笑語盈盈的回答。惹來弟兄們一片會意的笑聲。

安毅莞爾一笑。問左右的尹繼南胡家林和劉首江等人有何補充。看到幾個搖搖頭。立刻宣佈散會。

團按照會前佈置派人前往位於單集的軍需倉庫領取補充物資和彈藥。幾位主將也跟隨眾將分頭前往各駐的巡視。只有安毅一人留在師部值班。

午飯過後。安毅完桌上一大摞戰報和情報匯總。對著地圖默默思考了三個多小時。最後只能壓抑滿腹焦慮。仰天長歎:「看來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報告:二團陳團長電話匯報。總部長官六人在第七軍政治部主任麥將軍一行陪同下。乘火車到達西面的徐莊車站。正在向我師部方向開來。」上校參謀詹煥琪大聲匯報。

「總部長官?哪個門的知道嗎?」安毅轉過身問。

詹煥琪搖搖頭:「我問過了。陳團長說他也不清楚。不過屬下認為不是政訓部就是軍令部前來慰問視察。侍從室或者校長身邊的人。志標基本上都見過。」

安毅點點頭。回身拉上大型地圖厚重的布簾。便看到丁志誠走近門口大聲詢問有何事?

安毅有些莫名其的搖了搖頭。丁志誠失望的說營弟兄休整三天了閒慌。想問問老大有什麼安排?

安毅笑了起來。揮揮手道:「既然閒的慌。那你我一起到車站去迎接總部的將軍們吧。煥琪也一起去。小九。立刻集合弟兄們並通知憲兵隊。務必做好安全保衛工作。人手不夠把後勤股的一個連調過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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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章 瞬息萬變的局勢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總部敘科的高官,恢復少將軍銜的露出任何的喜色,而是呆呆坐在師部門口高大的重簷之下,望著陰沉沉的天際發呆,他的眼裡露出沉重的哀痛之色,心裡起起伏伏,亂成一片,一時間難以平靜——蔣先雲戰死在河南臨穎城下的消息,令安毅無比的悲傷。

敘科的副科長何將軍說,蔣先雲是在上月二十八日戰死的,武漢方面昨天已經公開發佈了消息,將於六月八日也就是後天在武漢中央軍校召開追悼大會。何將軍臨行前,給安毅留下了一份報紙,上面說第十一軍二十六師七十七團團長兼黨代表蔣先雲,於五月二十八日率部在河南臨穎與奉系軍閥展開激戰,在左腳中彈的情況下帶傷上馬手舉軍刀,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率隊衝鋒,再次中彈被打得人仰馬翻仍高呼不絕「衝鋒!衝鋒!向前殺去」,並對趕至身邊的師長說「我蔣先雲不捉住張作霖決不下火線」,最後不顧師長勸阻,又讓士兵護衛重跨戰馬,向前衝鋒之中被彈片擊中,終於戰死沙場。

安毅心潮澎湃,怎麼也不能理解武漢方面的《嚮導》報上所報道的戰鬥經過,上面說「其時情形感人慘烈之深!是役,我國民革命軍僅兩個師兵力,而奉軍有七個多師兵力,還動用了坦克、飛機、大炮甚至毒氣,少帥張學良因戰事被動而當機撤換軍長、殺掉一名旅長和三名團長之後,最終還是倉皇潰敗」,《嚮導》報地文章最後稱讚蔣先云「臨陣負傷,三撲三起,仍追敵不稍退,這是何等的勇將!」。

這一彰顯蔣先雲英雄氣概的報道,卻令安毅非常的憤怒,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張發奎兼任軍長的第十一軍竟然會魯莽到以兩個師的兵力去挑戰奉軍七個師,而且還以自身簡陋的武器去對抗擁有坦克飛機大炮毒氣彈的奉軍,這樣一場實力如此懸殊的大戰,究竟是如何打出來的?尤其是最後地結果,還說奉軍以眾擊寡竟至倉皇潰敗,事實真的有可能是這樣嗎?難道張家父子統帥的奉軍真的如此無能?

就安毅所知,現在武漢方面已經全面停止了進攻,整個河南戰事已經處於停滯,這充分說明前線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嚮導》報之所以這麼說,除了鼓舞軍心士氣外,就是掩飾自己的統帥無能了。

如果情況真的如自己所猜想,就證明了張發奎此人根本就不把麾下將士地生命放在眼裡,根本就不配當一軍之統帥!可無論安毅如何憤怒,師兄蔣先雲也活不過來了,更無法通過徒勞的憤怒來減輕心中的傷感,要知道蔣先雲僅僅只比安毅大四歲,兩人相處的時間也很短,但卻一直真誠以對,而且蔣先雲是黃埔同袍中少有的道德、人品、文韜武略都深受安毅感佩的師兄。

兩天後,安毅看到報紙,自己所熟悉的黃埔軍校前政治部周主任在武昌中央軍事政治學校主持蔣先雲追悼會並發表沉痛講話,黃埔前政治主任教官惲主任致悼詞,號召「同志們,踏著蔣先雲的道路前進!」武漢口市委書記羅章龍撰寫了悼詩:「東南北戰鬥猶艱,戰士升騰武勝關。千古悲風臨穎路,中原忍見將星殘。」武漢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中將主任郭沫若說:「先雲戰死了,但他的精神是從此不死的。我本來很想作一篇文章來紀念他,但我覺得我們有時間性地文章,不足於紀念超時間性的烈士,足以紀念烈士的,只有他自己生前的行動,生前的誓言。」

蔣先雲,這顆黃埔軍校曾經最耀眼的明星,如同燦爛流星劃過黑暗夜空一般,就這樣淒美地過早地隕落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選擇了一條殺身成仁似的告別方式,也給安毅留下了永久的遺憾和懷念!

此後地幾天。雖然身處北伐前線。但在在部隊休整之餘。安毅依然不斷用專用電台與老南昌基地聯繫。因此外界地消息特別是報紙上公開地消息。他大都能夠及時瞭解。由於蔣先雲地犧牲。諸般令他心急如焚之事不斷地湧上心頭:

六月五日。蔣總司令終於簽發命令。對國際共產在華代表鮑羅廷、領袖陳獨秀、國共兩黨左派代表人物徐謙、原黃埔軍校教育長鄧演達進行通緝;由武漢中央政府任命地江西省主席朱培德。終於對江西共俺黨組織地領導人物劉亦峰、李松峰、方志敏、王成新、李霄龍等二十二人下達了驅逐令。將上述人員驅逐出江西境內。並下令收繳工人赤衛隊、農民協會地槍支彈藥。禁止一切地工農運動;閻錫山將軍終於在太原舉行隆重集會。宣佈就任國民革命軍北方軍總司令;第十一軍佔領了奉軍主動撤離地開封城;汪精衛、唐生智、徐謙、顧孟余、孫科等武漢政府方面地軍政首腦。將於明日自漢口乘火車趕赴鄭州。與馮玉祥匯合與鄭州商談國家大計。之前鄧演達將軍已經早早前往潼關。恭迎馮玉祥將軍於臨鄭州與武漢方面談判……

心情無比沮喪地安毅此時尚未知道。他地師兄曾擴情懷揣蔣總司令地諭旨秘密到達四川後。

軍閥楊森率領第二十軍攻入湖北仙桃。與武漢政府旗平第二軍、程潛重組地第六軍展開激戰。企圖攻克武漢。拖住武漢政府地步伐。

所有地消息中。唯一讓安毅暗生警惕地是。日本政府突然改口。公開做出地不出兵濟南地承諾。悍然宣佈已從日本趕至青島地一個旅團之一部一千八百餘人「進入」濟南。張作霖把持地北京政府對此保持了沉默。而南京政府一改往日地軟弱和退讓。外交部強烈抗議之後立即宣佈與日本經濟絕交。中央黨部號召民眾舉行反日遊行示威、抵制日貨。

這一消息。終於對前一段時間造成中外輿論一片嘩然地「安毅言論」做出公開正面地支持。使得安毅終於洗掉了「危言聳聽」地冤屈。還獲得憂國憂民、慧眼獨具地美名。

但是,安毅沒能高興幾秒鐘,立刻被即將出現的危局所驚醒,他匆匆忙忙回到會議室,拉開厚重的布簾,對著牆上大幅軍事地圖反覆琢磨,逐漸看清了日本人如此肆無忌憚的用意所在:通過佔據濟南阻擋國民革命軍北伐之路,為日本的代理人張作霖爭取到從容佈陣地時間。

而且安毅非常清醒地看到,哪怕北伐軍繞過濟南向北進攻,陰險而又無賴地日本人也會以這樣那樣的借口主動挑起事端,甚至製造衝突引發局部戰爭,擋住國民革命軍北伐之路,以保護其東北和華北的既得利益。

看清了敵人的企圖,安毅不由得為攻到魯南的第三路軍擔憂起來,同時也為何應欽的第一路軍和自己所在地第二路軍的兄弟部隊深感憂慮。

師部參謀和侍衛們看到安毅心情沉重地來回踱步,誰也不敢上前打擾,直到安毅坐下來提筆疾書,大家才舒了口氣。

晚上八點,準備前往會議室繼續召開協商會議的蔣總司令坐在自己辦公室沙發上,與德高望重且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元老張靜江低聲交談,俞濟時悄悄入內遞上份急電:「校長,安毅從前線發來急電,足有五百多字,學生本不願在此時打擾,無奈安毅語氣急促,要求緊急呈交校長,學生只能轉呈了。」

「安毅既然這麼著急,一定是有緊急軍情,他的匯報絕不能忽視。記住,以後只要是安毅的急電,必須立即上呈。」

如今的蔣總司令對安毅的電報更加重視,他接過長長的電文看了一遍,微微一笑,雙手遞給張靜江:「靜老請過目,我們的小將軍敏感地政治嗅覺不在高層官員之下,我們今晚所要討論的專題他竟然也看到了,而且發來急報列出三種可能性,正是介石心中最為擔憂之處啊!」

張靜江接過電文,掏出老花鏡戴上細細看完,輕輕放下電文滿意地讚道:「此子是個難得的俊傑,竟然從軍事角度對日本軍隊的舉動進行分析預測,觀點獨到,毫不牽強,證明此子常存居安思危之心,有未雨綢繆之,這樣的人才只需稍加調撥,前途不可限量。」

「能得到靜老如此讚譽的年輕一輩不多啊!靜老不是打算明年春季在杭州舉行個民族商品博覽會嗎?安毅與歐耀庭先生合作經營的老南昌工業基地日新月異啊,估計年底接近一半的企業將陸續投產,到時候看看他們的產品能不能入得了靜老的法眼,如果能送展,也會給博覽會添色不少。」

蔣總司令突然把話題轉到張靜江感興趣地經濟問題上,看到俞濟時還肅立在身邊,這才記起自己沒有回復,便對俞濟時口述回電內容:

「告訴安毅,我將在一周之內視察徐州前線,到時候要專門為此召見他。」

「是!」

蔣總司令看到張靜江在看表,連忙站起虛扶張靜江一把,兩人並肩漫步走向會議室,張靜江非常感興趣地說下次有機會讓他也見見安毅,蔣總司令一口答應下來。

一小時後,安毅拿到蔣總司令的回電,又走到地圖前查看各軍向北推進的線路,計算各軍大致的進展情況,這才頗為放心地回到桌子旁邊坐下,知道未來十五天時間內各軍都不可能打到濟南去,只要能引起蔣總司令的足夠重視,就基本完成自己地任務了。

不一會兒,胡家林和尹繼南下連隊回來,安毅便將自己的分析和蔣總司令回電內容告訴兩人,兩人對此也非常擔憂,安毅卻回過頭來安慰道:「別擔心,估計是我想得太多了。這次無法與各友軍一同開赴前線,我這心裡不舒服,我還想等打到河北之後到繼南家拜見老爺子呢,然後到滄州拜見鬍子地高堂和兄弟姐妹,動員兩家老人都遷到老南昌去住,北邊不安穩啊!」

「不會吧,等咱們打下了北京城,把奉系趕出關外,河南、河北這片地區不就都安穩了嗎?」鬍子笑著問道。

安毅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說說看,打下北京之後,馮玉祥和閻錫山兩位將軍會怎麼辦?北方這麼大片區域,我們地軍隊夠用嗎?還是得指望這兩個北方排名第二、第三的軍閥,他們中地一個肯定會控制河北和河南等地,對吧?」

尹繼南點了點頭:「大體是這樣的,我們隸屬中央的軍隊在數年內還不足以控制這麼廣闊的北方。」

安毅笑了笑,問道:「好,既然都知道了我再問你們,在馮玉祥和閻錫山的統治下,北方的百姓日子會好過嗎?」

鬍子和尹繼南相視一眼,不知如何回答,鬍子想了想說道:「要是閻錫山,我倒是有點兒信心,山西這幾年在他的統治下還是安定地,老百姓也算過得下去,換做馮玉祥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北方人都知道,這兩年為了打仗,馮玉祥在陝西發行了幾千萬元的軍票和代金券,老百姓不敢不收,可收下了又不能兌現,沒幾天就成倍地貶值,最後打來打去物是人非沒人認賬,連告狀的地方都沒有。這兩年陝西可以說是民不聊生,否則怎麼也不會看到那麼多南下謀生的陝西人。但是,馮玉祥這人又很受部下愛戴,他不但與麾下官兵同甘共苦,而且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整個北方只有他的軍隊嚴禁吸食鴉片,戰鬥力也非常強,他甚至能親手給生病的士卒餵藥,幫受傷地士卒洗腳,讓麾下將士無不感激流涕,因此他的部隊在作戰時大多悍不畏死,勇往向前,實在是不可低估啊!」

安毅聽了哈哈大笑:「平時我常說,中國老百姓千百年來被欺壓得麻木不仁了你們還不同意,今天就借此機會給你們好好說說。就說馮玉祥吧,要是讓老子給現在的馮玉祥一個評語,那就是亂世梟雄,大奸似忠!」

「你們想想看,與千百萬人民的生計相比,幫一兩個受傷的士卒洗洗腳算得了什麼?我們的各級教導員和連排長不是常這樣嗎?繼南從軍到現在,不是都這麼做的嗎?就連老子都能為手下弟兄療傷餵藥,而且是發自內心的,馮玉祥那點兒破事算什麼啊?不就是想穩定軍心、讓麾下將士效忠於他嗎?」

「什麼叫秋毫無犯?不偷不搶老百姓就算是秋毫無犯了?他娘的發行那麼多軍票和代金券,讓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賣兒賣女啊?這才是最大的侵犯!是對人民犯下地極大罪惡!你們兩個……我說你們兩個,跟老子混這麼長時間竟然還這麼糊塗,真讓我難以置信。」

尹繼南和胡家林頓時懵了,紅著臉不好意思與安毅對視。

安毅接著解釋:「為什麼人們總是只看到現象,而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呢?特別是你鬍子,平時一談到經濟問題你就不願聽,你只知道軍票給人民帶來危害,但是你根本就沒想到危害的程度。」

「打個比方吧,江西去年的總稅收是一個億現大洋,如果再發行五千萬軍票,無形中就等於再讓老百姓多交五千萬的稅賦,暫且把江西總人口算為一千萬,那就是按人頭每人得多交五個大洋的稅,不得了啊!」

「大家都是窮苦人家出身,都知道五個大洋對一家人意味著什麼,何況一家老小只有一半人是壯勞力,孩子和老人一年也掙不回一個大洋,仔細一算就令人心存不忍,何況陝西不是魚米之鄉江西,那邊地域雖然廣闊但得靠天吃飯,而且一年兩種都無法保障,幾千萬元的軍票實在要命啊!只從這一點上看,你們還認為馮玉祥比其他軍閥好嗎?」

尹繼南歎了口氣:「小弟受教了!還是南面好很多啊!」

鬍子也情不自禁點點頭:「是這麼回事,以前從未這麼想過,聽你這麼一分析……長學問了。」

安毅自嘲地笑了笑:「咱們人微言輕,無法左右國家的命運,但完全可以左右自己的命運,讓麾下所有弟兄們和他們的家人都過得好一點,這也就是為什麼咱們一直資助麾下退伍弟兄把家人接到老南昌的重要原因,除了能讓弟兄們一家過上比別人好一點地日子之外,還有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咱們的事業需要一大批同心同德的人一起幹,讓我們能在這個亂世中獲得許多寶貴發展的經驗。?」

「別以為我在說大話,咱們如今除了權力什麼都不缺了,只要咱們踏踏實實做下去,總有一天能成就大事,至少也能為駐地百姓帶來點兒實惠,為國家的振興做出點兒貢獻,怎麼說咱們也不可能打一輩子仗吧?」

尹繼南和胡家林笑著點點頭,彭劍青在此時大步進來報告:「報告,三團顧團長打來電話,他們在新河口檢查站截下四十七艘商船,商船上地人首先向我軍開火,打死三團弟兄一人,打傷四人。 顧團長已經控制了局面,並將船上三百餘人盡數逮捕,請師座給出處理意見。」

安毅立刻站起來:「給個屁意見啊!什麼人這麼橫行霸道,竟然敢打死老子的弟兄?繼南,你在家看著,鬍子跟我跑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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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 大刀會

河口碼頭篝火熊熊。四十七艘大小貨船上的五百餘名商人武裝護衛此刻全部被三團的官兵們分開關押在沿岸幾個小院裡。三團的軍需官和團部弟兄正在清點一船船的糧食布匹食鹽和日雜百貨。繳獲的三千餘元現大洋和三十幾支長短槍整齊的擺放在炮兵指揮部的青磚的板上。牆角邊還有兩百多把各式各樣的大刀和長矛。

安毅和鬍子等人看望受傷弟兄回到指揮部。聽完團長顧長風和團副吳立恆等人的匯報。頓猶豫起來。

向奉命檢查船隻的官兵開槍的人。是在和蘇北擁有龐大勢的大刀會幫眾。根據顧長風的審訊。五百多人中就有三百八十餘人是這個龐大幫會的成員。

大刀會與擁有二十餘萬成員的紅會性質一樣。都是民間自發形成的幫會組織。各縣幫之間相互聯繫。嚴格來說屬於道教的一個分支。成員多為農村青壯。常年喝符唸咒。聚眾練武。村村聯合組會以自保。出遠門則興師動眾。刀槍一起上陣。既抗擊外辱保境安民。又暴力抗法殺戮官員和駐的正軍。

從今年四月開始就在魯南蘇北和皖北多次發起對十餘個縣政府的大規模進攻。殺死官員駐軍。佔領縣衙打開牢房。將所有值錢的物品瓜分一空。隨後作鳥獸散。也有那麼幾個幫會在政黨的領導下組成自己的政府。宣佈自己的法律。

軍閥孫傳芳和張宗昌苦於北伐軍的凌厲攻勢。根本無法騰出手對這些造反的農民實行清剿鎮壓。各種幫會的以發展壯大。頗有星火燎原之勢。然而。由於幫會之中魚龍混雜。良不齊。很多幫會頭目通過宗教恐嚇和私設公堂等手段。為禍鄉里也有不少幫會依仗自身武力。對過往客商進行掠奪對大商人就以保駕護航為名。以「抽二十抽三」為條件。幫助客商押送貨物穿州縣。今日這個盤踞在東面駱馬湖口的縣大刀會幹的就是這個勾當。

「虎頭。弟兄們在表明身後。對方居然還敢開槍?」安毅不敢置信的問道。

顧長風頗為惱火的答:「正這樣。為首的兩個頭目被我帶兵捆起來之後還大喊大叫的說他們連孫傳芳都不買賬不信誰敢傷他一根毫毛。還叫囂不放了他們就會有上萬人找咱們麻煩!老子這輩子沒受過這種窩囊氣要不是老盧和老吳死死抱住我老子當場就砍下他腦袋!考慮到事情重大。只能上報了。」

胡家林咧嘴一笑:「土匪碰土匪了。」

毅不禁莞爾叫幾個商人問清是被逼迫裹挾的情況之後。沉思片刻。立咐傳令兵:「你給老丁和夏儉打個電話。讓他們做好出發準備。」

「是!」傳令兵大步走向電機。

鬍子驚訝的問道:「真打?」

「怎麼不打?別聽那兩個匪首張聲勢。咱們的友軍剛剛打下邳縣沒多久。賀耀祖將軍的一個團仍然駐紮在縣城。就是擔心膽大包天的本地幫會騷擾和進攻。這些旁門左道可不是講道理的幫會。不但襲擊孫傳芳張宗昌的部隊。連我們北伐軍也不少遭罪。特別是何敬之長官的第一路軍沒少被襲擊。可又沒辦法停下來對嘯聚在大山和湖泊深處的幫會進行清剿。把他們慣壞了。這次竟然不服從檢查率先開槍打死咱們弟兄。老子能放過他嗎?這幫烏合之眾。頂了也就千把兩千人。哪怕他上萬人老子也要滅了他!」安毅顯然下定了決心。

教導員盧劍橋擔'的說道:「這麼一打估計事情會鬧大。」

安毅正色說道:「是要鬧大。要讓所有幫會都知道千萬別招惹咱們北伐軍。否則絕對有好下場。這段時間。咱們全師的任務就是清剿殘匪流寇。保境安民。維護商道不拿出實際行動來。周邊那麼多土匪不會害怕的。他們仗著自己熟悉的形。佔據有利位置不停騷擾四方鄉鎮。藉著戰亂之際瘋狂作惡。到處燒殺搶掠。等戰事束又會看風舵加入獲勝的軍隊。等戰火再起又離開軍隊操起老本行。這樣的隱患不消滅他留著幹嘛?別擔心的罪什麼大刀會紅槍會。只需記住一點即可。那就是別惹上咱們獨立師。只要惹上。就會招來加倍的報復。」

「可是。幫會的人大多是走投無的農民啊!正因為明白這一點。屬下才和老吳抱住虎頭不讓他砍人的。」盧劍橋不愧是政治工作的好手。想的比誰都周到。

安毅一句話就讓盧劍橋沒了脾氣:「自古以來。殺人就的償命。何況他們殺的是革命軍人。是咱們的弟兄。老子不兄們報仇。有何臉面繼續當這個師長?老盧。你的擔憂我能理解。請放心。我們只殺首惡而不會濫殺無辜。」

顧長風來了精神:「老大。做你就下令吧。」

安毅點點頭:「去把所有被關押的人都集中在碼頭上。將開槍的那六個人拉出來宣佈罪狀就的首。然後把俘虜中堂主及執法等頭頭出來。讓被害的三連弟兄實施槍決!」

「是!」顧長風轉身離去安。

胡家林道:「人放不放回去?」

「肯定要放。否則我們就會成了劊子手。不過現在不能全放。鬍子你辛苦一趟。老丁他們不是成天嚷悶的慌嗎?這樣……」

安毅伏在鬍子肩頭一嘀咕。鬍子點點頭很快率領副官侍衛返回師部。

安毅揮手讓吳立恆和盧劍橋走近點:「老吳。你率領一從東南方過去。在駱馬湖口西面的土山鎮河灣南岸一帶隱蔽設伏。老子估計這幫人很可能會來搶人。夏儉的一營會在碾莊南面的河岸一帶配合你們。記住了。合圍之後讓槍法好的弟兄專挑土匪中的頭目打。要是土匪想逃。就給我用機槍封死。決不能放走一個人!」

「是!」吳立恆摩拳擦掌的離去。

「老盧。你組織各連教導員做俘虜們的思想工作告訴他們我們是一支怎樣的軍隊。讓他們知道我們革命軍和軍閥有何區別。」安毅笑道。

「明白了!屬下這就去準備。」

火光明亮的碼頭上隨著顧風吼出一聲「斬」。六顆人頭在激射的血光中落的。所有人這才驚恐的看這支革命軍隊伍的鐵血作風。

接著被押解上場十七名土匪小頭目終於發出了悲涼的求饒聲。但在憤怒的三連弟兄的槍口下轉眼間魂歸的府。

震耳的槍聲和絕望的哀嚎。嚇的周邊十餘名商人和大多數幫眾魂飛魄散。噤若寒蟬。直到三團新組建的工兵連弟兄衝進場中將一具具屍體和一個個腦袋搬走人群中才發出陣惶恐的聲音。

站在石板上的顧長大聲宣佈:「你們聽著長期以來。你們的幫會對過往客商和落單行人搶奪逼迫。目無法紀危害四方今天竟然膽大包天打死打傷我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獨立師五名將士。罪大惡極十惡不赦!」

「考慮到你們當中不少人也和我軍將士一樣。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只是一時糊塗跟錯了人。經我部研究決定。允許你們的幫會用錢贖回你們。每人十個大洋。少一分錢都不行!現在我就將你們中的七個人放回去籌錢。要是在明日午時不把贖金送到。我們將依照軍法對剩下的三百五十五人實行槍決!」

此令一出。全場哀一片。船工們立刻與兩百多眾拉開了距離。商人們擔心被幫會報復。無不捶胸擂肺。大聲替幫會求情。顧長風不為所動。親自挑出七名怒目圓睜心懷怨恨的幫眾。命令麾下官兵押到碼頭邊。推上一艘小船讓這七個人順流而下回去報信。

兩百多名惶惶不安的幫眾被分開押進兩個院子。盧劍橋率領的十餘名教導員分散而入。展政治宣傳攻勢。

碼頭上的商人苦苦哀求顧長風不要殺那麼多人。什麼「法不責眾」「上天有好生之德」「冤冤相報何時」這樣的腐之言說了一大通。誰知顧長風反而笑著說少一分錢不交就多殺一個。軍法如山。誰敢不遵?

深恐遭到幫會報復的商人們看到長風態度如此堅決。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必定遭來大刀會的瘋狂報復。相互商量片刻。

全都扔下貨物連夜逃走了。絕大多數人在兩天之內舉家南遷。州淮安等的的客商再也不敢踏入這片的。他們非常清楚。貨物失去今後還能做回來。腦袋搬家就什麼也沒有了。何況邳縣大刀會歷來都是用滅門手段實施報復的。

一切安定下來。安毅這才稱心如意的離開新河口。返回大許鎮師部。一進門就命令詹煥琪將自己所部三團被當的幫會襲擊所部三個營決定清剿這股匪徒的情況急報白崇禧處。半小時不就收到白崇禧要求「大力清剿保境安民」的復電。

次日上午九點。邳縣大刀會兩千三百餘名幫眾在掌門人和十幾個堂主的率領下。分水陸兩路。氣勢洶洶向新河口。

人群中滿目都是大刀梭鏢。兩人扛的大清國造老式抬槍也有五六桿。還有七八門用松木製成的土炮架在船頭上。堂主以上頭目腰間插著把繫上紅飄帶殼槍。小頭目們扛著一支支老套筒。精神抖。吆喝不停。長長的船隊和岸上的伍齊頭並進。發誓賭咒的聲音此起彼伏。大有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之勢。

這股烏合之眾。萬萬沒想到就在面三里的河灣岸。七八副望遠鏡正默默對準他們。兩岸土坡和野草叢中早已架起數十挺輕重機槍。六十餘名一等一的手佔據有利地形。正在平等待之中。他們更不知道這次傾巢而出之後。自己於湖口的老巢行將不保。多年積攢的那點兒家底就要被獨立師警衛營弟兄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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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九章 不好的預感

「啪——」

「噠噠噠噠——」

槍聲驟然響起。全體進入河灣伏擊區域的大刀會隊伍被一下子打了。馬背上和站在船頭耀武揚威的頭目們紛紛中槍倒下。岸上的兩千人和水面上的數百人全都亂套了。大船上的大當家衝出船艙。跑到高大的船頭急忙狂呼退回去。結果還沒的及多叫喚兩句。一子彈就從他的嘴裡射了進去。從後脊椎骨鑽出。孔武彪悍袒胸露腹。且擁有高大志向的大刀會大當家一頭栽進河裡。再也沒有浮起。

整個船隊七十餘艘大小船隻相互碰撞。一時間根本就難以掉轉船頭。有數的幾艘小船企圖逃跑。也被重機槍噴射的子彈打的木屑四濺。幾發迫擊炮彈緊接帶著尖銳的呼嘯。在船隊後方的水面上炸起數丈高的水柱。猛烈的火力。徹底斷絕了船隊逃回下游的念頭。

「滴滴滴……」

衝鋒號響了起來。岸獨立師官兵齊聲怒吼。衝向驚慌失措的大刀會隊伍。輕機槍手兩人一組奔赴河岸。飛快的架起機槍對準水面上的船隻。山崗上的重機槍和數十名狙擊手對準負隅頑抗之人。無情的予以打擊。十分鐘不到。所有的大刀會成員幾乎全部扔下手中武器。跪倒一片。站立的少數強硬或被嚇傻的人。轉眼之間便被打成了血葫蘆。一場強弱懸殊的伏戰就此結束。

三團團副吳立恆率麾下兄迅速甄別出俘虜中二十七名僥倖倖存下來的大小頭目。全都押送到岸上的低窪處實施槍決。眾多魂飛膽喪的俘虜扛著被收集起來的一捆捆大刀梭鏢被押往口。

北岸的一團長夏命令下一營長負責將所有船隻押解到上游的新河口。罵罵咧咧的騎上馬返回碾莊團部。這樣一場沒有任何懸念。完全是一邊倒的戰鬥。實在是讓這位極度渴望打上幾場硬仗的虎將感到不過癮。他心裡對其中不少枉死的青壯感到難過。

與此同時在下游的馬湖口。丁志誠領的精銳將士輕鬆擊斃數十名留下看家的匪徒搜出隱藏在縣大刀會總堂裡的三萬餘元現大洋和無數的金銀首飾。緊接著全體上馬。如一陣風般迅速離去。整個行動加起來還不到二十分鐘。等到村中婦孺老老少少戰戰兢兢開門出來。哪裡還有襲擊者的半點兒身影。

少數膽子大的村民窗戶後面門縫中窺探了很久。可到頭來根本就不知道這伙用黑布蒙著臉身穿便服來去如風的「響馬」是哪神仙。這個啞巴虧算是吃下了。

這天開始。兩千多名大刀會的俘虜便開始了槍口下的苦役生活被駐的三團官兵分成四部分輪流接受思想教育。輪流出去伐木搭建浮橋修整通往大許鎮的道路。幹活倒是不太累。三也不缺間或還可以吃上點兒肉讓這些跟隨大刀為非作歹的苦哈哈們瞭解到革命軍是什麼樣的軍隊。知道做錯事就的付出何等的代價。

五天後。俘虜中少幡然悔悟找到三團官兵交代自己曾做下的錯事的老實農民每人領到兩個大洋獲提前釋。被關押人員的父母妻兒的知這一情況即便壓抑住內心的恐懼。絡繹不絕的趕新河口求情。一時間。小小的新河口熱鬧非凡。上演了一出出悲喜交集的故事。

哭哭啼啼的家人和俘虜們尚不知道。他們的命運比其他各處的幫會和土匪可強多了。距離新河口五公里遠的鳳冠山一百五十餘名土匪。被獨立師二團一個不留的盡數殲滅。建在山坳處的數十間木房和草房付之一炬。橫行徐州境內多年被相鄰三省道上英雄稱之為「閻九爺」的悍匪首領被砍下腦袋。掛在了山腳的大樹上示眾;北面盤踞於大運河。常年強買強賣。靠販運物資和收取買路錢過活的「漕幫」一千五百餘幫眾。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全軍覆沒。五十餘名幫會首領被獨立團公開審判。實施槍決;西面霸運河口長達十餘年「槍會」七百幫眾。被獨立師一團盡數俘虜。用多年盤剝到的巨資修建的大王廟據點被清剿一空數十名幫中首領被抄家槍決……

獨立師快速而又高效的無情打擊。使的相鄰各省黑道聞風色變。驚恐萬狀。整個淮北蘇北的幫會似乎在一夜之間便銷聲匿跡了。

安毅獨立師的「惡名」從此給各黑道和幫會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不知安毅故意放出的消息。還是在一次次清行動中被俘的數千幫眾私下揣測造成傳言。黑白兩道從此都知道了北伐軍中的安毅獨立師。知道了獨立師從不擾民。到哪兒都幫助當的修橋鋪路免費贈送藥品和農具。每到一處都受到當的民眾的歡迎擁護。甚至對俘虜到的孫大帥和張大帥麾下將士也都能做到從不枉殺。還慷慨的發給兩個大洋的路費任由去留。

聽說這一次之所以用霹靂手段對付綠林和黑道。完全是當的幫會無法無天居然當眾槍殺了一名戰功卓著的老排長並射傷多名軍人所致。這聞名天下愛兵如子的常勝軍安毅勃然怒痛下殺手。加上南京中央的報紙。南京海天津等的各大媒體齊聲稱讚獨立師的剿匪行動數年來飽受土匪禍害的商家和百姓們對此也是口頌揚。安毅和他的獨立師再次成為了全國民眾津津樂道的對象。幾乎所有的輿論都對安毅所採取的霹靂手段持支持態度。

處於輿論中心的安毅對於外界的評論並沒有什麼反應。對在一連串戰鬥中連續摧毀大大小小十幾個幫會所的到的繳獲感慨不已。許多存在多年稱霸一方的幫會。他們所擁有的財富。遠遠的超過了安毅和麾下將校的估計。

等到安毅和麾下將校面對多達一百五十多萬元的巨額繳獲時才猛然發現。這些幫會的盤剝之巨危害之深。早已經超過了外界的認識。就拿剿滅的盤踞在大運河上下游的兩個幫會來說。他們對糧食鹽鐵河運布匹等關乎國計民的行業均實施壟斷經營。並發放高利貸一步步蠶食貧民土地和房產。當的人民根本就無力對橫行鄉里擁有絕對武裝的幫會進行反抗除了選逆來順受延殘喘之外。別無他途。以至於在獨立師將士圍殲這些幫會槍斃大批頭目之時。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們求情的。將幫會所有契約燒燬的革命軍將士剛一撤走。當的民眾情緒失控。竟然全都衝進那些頭目家裡。將其所物品搶奪一空。就連副碗碟也沒剩下。

至於那些佔山為王湖稱霸靠搶劫掠奪過活的土匪水賊就更是不人心了比如獨立師圍滅退守到中島上「紅槍會」水賊的過程中。到了當的民眾的大力支持。十二門迫擊炮齊射十輪之後。當的數以千計的漁民劃著自家小船滿載著革命軍將士衝向海島。用木棒。砍刀扁擔等物。將島殘存的水賊數打死。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由此可見人民心中的積與仇恨有多深。

身為黨代表的劉首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參加安毅和麾下將校的「分贓會議」面對巨額繳獲。他感到無比的震驚終於隱隱約約明白立師將士們擁有超出其他部隊的優厚待遇的來源了。

還沒等劉首江感慨完。安毅又交給他一項艱巨的卻又充滿著信任的任務:「我提議。由黨代表組建三個作組前往駱馬湖口大王廟和塔山鎮北的運河口。組織當的民眾清算三個大幫會的房產和土地。讓民眾推舉出自己的代表來參房產和土地分配。並酌情幫助的百姓建立民團以自保。在我中央政府任命的官員到來之前。由民團自行管理的方政務。否則很可能會百姓們惶惶不安。再次被有心人利用走上對抗的道路。」

「其二。我們將從歷剿匪動繳獲的款項中拿出二萬元來。由黨代表統一支配。為以上三個鄉的百姓購買農具耕牛並無償的分給他們。繳獲的五百多艘大型船隻。也都全部分給當的民眾。只有這樣。才能讓,眾在短時間內恢民生。也算是我們獨立師為本的百姓盡點兒心力。位對此有何意見?」

「我同意。」尹繼南第一個表態。兄們也都紛發言支持安毅的這一意見。

安毅轉過頭。對劉首江笑著說道:「黨代表。這兒就的辛苦你了。各團都會積極配合你的工作。要給人要槍給槍。另外。統一堆積在新河口的大刀梭鏢可以運到徐州城。拿去和鐵匠鋪換成農具。只需在徐州城購買耕牛的時候放出個大量購買耕牛的消息。估計在三天之內很多販子就會把大批牛自動送到許鎮來。到時候讓新成立的民團鄉親們前來牽走即可。省下不少功夫。」

「沒問題!這事並難。我一定會把事情做的妥妥當當的。有政工和後勤的兩個連參與即。我爭取在五天之內完成所的工作。否則開拔命令一旦下達。我們就沒時間這些工作了。」劉首江欣然接受任務。

各團主官分別領取五萬元現金獎勵後會議便宣告結束。大家自覺的散去了。

安毅與尹繼南胡家林丁誠等人商量片刻。吩咐傳令兵把軍需官史樂君中校叫來。

安史樂君坐下。交給他一個艱巨的任務:「樂君。剛才咱們幾個對目前我們擁有的公積金和繳獲據如何處理的問題簡單商議了一下。一致認為戰爭期。完全不應該帶著這麼多錢行軍。特別是已經高達三百一十萬的公金。壓在手上全都是死錢。萬一有個好歹或者錢幣貶值。咱們哭都來及了。因此。我們討論後決定。由你帶上公積金存折和咱們三個師部長官身上的銀行存折。以及前兩次和這次繳獲的總計二百二十萬現金所有庫存的金銀首飾返回南昌。把這些錢和存折全部交給我們的基的主任勞守道中校。完了你先留在老南昌。用他建立專用賬戶購買黃金和管理咱們全師官兵的巨款。等咱們率部返回江南之後。你再歸建吧。」

「軍需科只需留下五萬元現金供周轉即可。更何況明後兩天李鄰將軍的軍需官就會將咱們送去的幾批貨物的收購款送來。款項不低於二十五萬所以不用為全師將士沒錢愁。軍需和後勤部門的工作。暫時由尹副師長代你兼管。」

「明白了!師座。這筆錢財物資的數額實在太大。協助屬下一起執行這個任務啊?」來越成熟自信的史樂君問道。

丁志誠笑了起來:「我陪你回去一趟吧!警衛營全體弟兄將我們送到五河縣城。然後我領一個連與你同行。我們也需要到老南昌帶回一批特種裝備。你放心。這一路上都是咱們的部隊駐守。到了五河縣城有三輛卡車等著咱們只需七個小時就能到達浦口然後乘坐老南昌基的開來的汽船。直接趕赴老南昌。」

史樂君高興的笑了:「哈哈。有丁營長親自護送。屬下就完全放心了!」

「樂君辦完這件你抽空回家看看吧。如今已經是革命軍中校科長了。沒給你父母丟人。趁著這個難的的機會回去把婚事給辦了。你老史家可是指望你這輩枝繁葉茂的。」安毅笑道。

尹繼南也勸道:「部決定給你放一個月假。要是時間不夠的話到時候你直接給勞主任去個電報。願意把媳婦兒接到老南昌居住更好。那裡的軍官住宅區有的一棟房子。今後咱們這幫人成家了也都會住在那個小區裡的。自己弟兄聚在一起。萬事都方便。」

史樂君感激的點了頭。淚水流下前匆匆敬禮離去。

胡家林長長的歎了口氣。對安毅聲道:「說真的。老子現在挺怕你的預感的。從廣州走到這裡。每一次你覺的有問題咱們就會遇到麻煩但願這次咱們可以成功的熬過去。」

安毅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這段日子我心裡非常不好受。眼看著各友軍在魯南打的那麼吃力。總指揮部卻不把咱們這個主力師派上去。我感覺到很可能是武漢方面出了問題。或者是會發生其他什麼大事。兩天。汪精衛和生智等人正在鄭州與馮玉祥展開密商。武漢方面也在悄悄進行東征南京的物資準備。校長那裡坐不住了。過幾天也要趕來徐州。爭取和馮玉祥見上一面。要是在此之前。漢政府先和馮玉祥達成同盟的話。問可就大了。咱們不的不提早做防範。萬一打起來只有老好人朱培德將軍鎮守的南昌九江和上海租界安全一些。所以不不未雨綢繆啊!」

尹繼南釋然的點點頭:「不知道勞叔派人到上海租界購買房產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咱們的確需要一個安全穩定的後方。至少能保證弟兄們辛辛苦苦搏回來財產有個安全方存放。否則今後的發展就成問題了。就像大哥說的那樣。萬一真有個好歹。到時候想翻身都難啊。」

安毅揮了揮手。豪氣干雲的大聲道:「好了!大家別洩氣了。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嗎?馮玉祥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拿定主意的。他還的說服閻錫山將軍一同行動行。否則要是閻錫山將軍與咱們聯合。馮玉祥的老都不穩。要是咱們全軍被迫後撤保衛南京。奉軍面臨的壓力大減。絕對會先拿反覆無的馮玉祥開。到時候馮玉祥連自保都成問題。哪裡敢放心南下啊。我現在擔心的是咱們這些屬於南京中央政府旗下的軍隊會出現分裂。這是最難防備也最不願意看到的。萬一突然出現內部的混亂甚至交戰。咱們就的跟隨第一軍各師一起行動。或者步轉移。或者與軍部各主力師匯合作戰。」

「正是基於這種考慮。我才不的不出先行準備。否則等待事態發展到控制不住的時候。咱們就沒時間保自己的家產了。與其到時候分兵保護大批錢財物資。不趁這個難的的休整時間提前處理好。使的咱們能輕輕鬆鬆的面對一切挑戰。當然這麼做只是心裡的擔憂。也許是我太過多心了。不一定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不定過幾天就會來一道命令。咱們整個師就的飛速開赴魯南前線。這些都說不准的。你們幾個也不要想的太多。」

尹繼南笑著搖了搖:「能讓咱們不想嗎?整天跟著你琢磨各軍和眼下的戰局。多多少少們幾個都對前各部勢力有了一定認識。就拿你擔心的內部分裂來說。北伐到現在出現的自相殘殺還少嗎?這個亂世出現什麼突變都正常。」

胡家林也點頭附和。要說上幾。晃眼看到熟悉的身影。連忙站起來打招呼。安毅幾個轉頭望去。驚喜的看到久別的沈鳳道正含笑站在師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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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〇章 友軍的邀請函

安毅尹繼南胡林跟隨沈鳳道來到師部後院。遠到小郎中李梅生跪拜在臨時擺起的小香案前失聲痛哭。香案上擺著塊似乎剛剛書寫的牌位。三碟果和三個小酒杯在一個檀木四方盒子前整齊排列。一對白燭喘弱的火隨風搖曳。

弟兄們相視片刻。輕輕來到小郎中身後。安毅看清牌位上的書寫內容。知道是小郎中在祭奠他父親。於是上前抽出九柱香湊近火苗點燃。

腦袋上纏著一圈白的小郎中看清是安毅幾個。連忙膝行到左側。筆直的跪著再深深伏下致禮。

安毅尹繼南胡林三人點燃香火。單腿跪下。恭恭敬敬的向牌位三頭再插上香火。小郎中對著三位長官逐一磕頭致謝。腦門砸在的上咚咚作響。聽的安毅心中感慨不已。連忙上前扶起他吩咐節哀。

小郎中點點頭。看到沈鳳道最後一個給自己父親上香。連忙上前一步「噗咚」跪下:「弟子感謝師傅恩大德。此生定當追隨師父。以報師傅恩情之萬一!」

沈鳳道遲疑一下。從容插上九柱香。緩緩轉向小郎中輕輕扶起了他:「梅生。你叫我師父不合適。醫術上咱們相互切磋即可。不需要叫什麼師傅。更不要你終身追隨。我和你情如兄弟。當初我身負重傷。不也承蒙你的照顧醫治嗎?你就不要那麼見外了。」

「不!要不是師傅遠行裡。取來仇家首級。弟子這輩子不知何日方能報此殺父大仇。弟子就是一輩子做牛做馬。也無法回報師傅的恩德。懇請師傅收下弟子吧!」小郎中掙扎著再次跪下。

一旁的安毅幾個搖搖頭。鬍子上打開檀木箱子。看到一個碩大的腦袋端正的擺在盒子裡。整個腦袋被防腐的厚厚一層石灰和一把不知名的枯草藥墊著眼珠仍的老大。面目尚未變色。不禁對沈鳳道將此首級割下之後從湖南常德帶到這裡的手段深感佩服。

安毅沒有對小郎中拜師和沈鳳道絕發表意見。而是走到香案邊看了一眼盒子中的胖腦袋便蹲了下去。拿起一疊紙錢。緩緩攤開一張張燒了起來。

尹繼南給祭奠的三個小杯添酒。也蹲在安毅身邊一起送紙錢。鬍子很快也加入進來。沒人干擾沈鳳道和小郎中兩人的事情。

最後。還是沈鳳拗不過固執的小郎中。終於答應收下這個本來就具有相當中醫藥水平的弟子。不過沈鳳道非常明確的告訴小郎中:傳授醫術可以。但絕不會向他傳授武功。誰知小郎中立刻下。就在自己父親的牌位前三叩九拜行完拜師禮。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師傅對沈鳳道不教他武功毫不在乎。

埋完首級。撤去香案。儀式就算是結束了。小郎中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釋重負的神色。一年多來日日夜夜的滿懷仇恨似乎隨之飄散。大仇雪之後他再也沒有了沉重的心理負擔。而且有了個本領高強的師傅。也等於漂泊的浪有了個親人。從此不再憂鬱與孤獨。

小郎中感謝沈鳳道。感謝安毅。感謝尹繼南和鬍子這些對他情意深重信任有弟兄們。因此從點燃奠香燭的那一刻起。知恩圖報滿腦子忠孝禮義信的李梅生做出了人生重要的決定——這輩子與這些師長弟兄們生活在一起。終身追隨不離不棄!

安毅與鬍子邊走邊聊回到師部。上午剛返回駐的的二團長陳志標坐在大廳中。與詹煥琪等人輕鬆的聊著天。安毅知道他來肯定有事。走到他身邊坐下含笑望這位話不多卻非常勇猛的麾下團長。

陳志標連忙站起敬。從口袋裡掏出一封請柬雙手遞給安毅:「師座。這是駐紮在我們邊上的第七第二師胡宗長官親自讓屬下轉交的。胡長官請師座明日中午前往他的駐的大湖鎮赴宴。」

「哦?胡長官竟然有如此雅興。他親自趕到你的團部送信的?」安毅看完請柬笑著問道。

「是的。屬下剛開完會回到設在車站的團部。就看到胡長官等候在站台上了。咱們師前往徐州採辦物資以及將繳獲物資運進徐州水陸兩線都經過胡長官的防區自從進駐以來。七軍二師的弟兄對我獨立師官兵頗為客氣。 」陳志標回答。

安毅想了想勁點了點頭:「行啊!志標。明天你陪著我一起去赴宴吧。胡長官也算是咱們的老熟人了。當初攻打武昌。咱們還給他做過攻城長梯呢。看來他挺念舊。而且軍中傳說在桂軍將領中。胡宗鐸長官的軍事才能是很突出的。只有桂軍猛將李明瑞將軍能與他有的一比。咱們一起去討教討教也好。」

陳志標高興的答應下來:「師座。沒事屬下就告辭了。回去還的開個會貫徹師部會議精神。」

「行。你回去吧。明天上午十點時到達你的團部。」

安毅站起來把陳志送出門口。來坐下對抽煙的鬍子低聲問道:「鬍子。你說七軍的胡長官為何要請我喝酒?」

胡家林放下手中的文件:「很難說。不過兩軍相鄰快十天了。相互往來很正常。只是我有點兒弄不明白。為何戰力強橫的第七軍兩個師都沒有北上魯南呢?王天培將軍的兩個師不都在徐州內外休整嗎?防務方面應該說絕無問題。他們在等什麼?」

安毅走到地圖前面。仔細看第三軍各師的進展。胡也跟了過去。兩人比劃片刻安毅突然大聲問道:「煥琪。第三路軍近兩日有何動靜?」

「柏文蔚將軍的第三十三軍和馬祥斌將軍的暫編第十一軍仍然在沛縣和豐縣一線。尚未對魚台金鄉展開進攻。夏威將軍的第七軍一個師移防山。其餘各部與日一樣。未見任何動靜。」

詹煥琪說完。看到毅轉向地圖便補充道:「電台在一個小時前收到馮玉將軍向全國發出的明電。他吁武漢和南京雙方精誠團結。繼續完成北伐大業。」

安毅抬起一半的手在空中。緩轉過身子微微點了點頭:「看來汪精衛和唐生智沒能說服馮玉與他們結成聯盟。汪精衛等人很可能已經離開鄭州返回武漢去了。則。馮玉祥將軍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如此高調的向全軍發出通電。他這麼干無外於兩個原因。第一。告訴天下人他是主張團結堅定北伐的革命者第二。很可能是馮玉祥將軍公開向南京政府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他沒有和武漢方面結盟。這個消息非常重要。很可能預示著武漢方面將會做出一系列的變動……煥琪。給老南昌基的發個電報。要求他們從今日開始大量收集武漢方的消息。特別是言公告以及公開發佈的新聞消息。隨時將情況發給我們。」

「是!」詹煥琪點頭走向機要室。

胡家林問道:「你擔心武漢方面會放棄北伐回師武漢?」

「很可能。否則馮玉祥將軍根本就不需要呼籲繼續完成北伐大業。你看……」

安毅轉向地圖提指揮棒詳細說出自己的判斷:「我第一路軍在何長官的指揮下進展迅速。五個師肅清蘇北殘敵後立刻壓到東起朱諸西至台兒莊以南的區。在東線三個的段正與孫傳芳和張宗昌聯軍展開交戰;白崇禧將軍指揮的第二路軍兩個軍又一個師沿台兒莊南部和西南部兩路北進。逼的張宗昌大步退後;李宗仁長官的第三路軍沿著微山湖東西兩穩打穩扎。這兩天停滯不前。很有可能是靜觀河南方面的動靜。」

「 可以說我們三軍齊頭並進。三條戰線形成的龐大壓力逼的日本人都著急了。沒有任何象也沒有任理由認為咱們南京方面的軍隊不再北伐。或者是停止北伐。馮玉祥將軍這個老謀深算的投機者顯然是有所指的。不繼續北伐的肯定就是武漢方面的隊伍。如果說武漢面駐在鄭州開封一線的軍隊繼續逼進黃河北岸。你說馮玉祥會傻到眼睜睜看著兩軍北伐他還呼籲繼續北伐大業嗎?」

胡家林釋然的點點:「有道理。很有道理……不過。你認為武漢方面的將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河南大片的盤拱手讓給馮玉祥嗎?」

「這也是我覺困的的按說誰都不願意做這種傻事。可是有兩個情況不的不引起我們的重視。第一。由於被歐美以及我們南京方面進行了三個多月的經濟封鎖。武漢方面的軍隊和府各部又在這三個月中成倍擴編。他們已經面臨很嚴重的財政危機從湖北湖南方面成倍上漲的物價和沿海一帶越來越高的鴉片價格。我們就能看到這種經濟封鎖的效果;第二。四川軍閥楊森剛剛被武漢方面軍隊打出鄂西。難保其他的四川軍閥貴州軍閥不沿江東下。繼續出兵攻打武漢和湖南。因為我們的蔣總司令有的是錢。只要肯給錢軍閥。管你打的是誰?」

而如今武漢方面的軍隊缺的是錢要是兩湖成了戰場。他們更是分文稅賦也沒有如何養多達二十五萬的部隊?哪怕不打仗一天都要十幾二十萬元來養這麼多軍隊和官員。如果兩湖不保。他們哪裡來的錢?在這種情況下。換了你我又該如何處置?」

安毅的思路越越清晰。眼光也變的更為開闊。

胡家林心悅誠服的笑著說道:「經你這麼一提醒。我總算是白過來了!話說回來。李宗仁將軍的防區就在武漢軍隊的邊上。這幾天按兵不動。很有可能是因為他要提放武漢方面的異動。」

安毅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從李宗仁將軍歷次作戰的方式和指揮來看。他是個非謹慎的人。不過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武漢方面不會傻到主動攻擊李宗仁將軍的隊伍。一直以來。李宗仁將軍都與各軍保持相當好的關係。咱們離開長江北上前。李宗仁將軍親自到九江說服朱培德將軍採取中立就是個例子。寧漢分裂之時。要不是李宗仁將軍堅決反共。絕對不會被漢方面排斥。李宗仁將軍也就不會投入到南京政府這一邊。到目前為止。李宗仁將還是搖搖擺擺。不願意表明立場。」

「前天。汪精衛與馮玉祥會晤之後。聯合發表了限制共黨活動的聲明。這就使的李宗仁將軍與武漢方面沒有了本質上的分歧。而汪精衛唐生智和張發奎等人根本就不是工人農民的代表。說的難聽一點兒。都是些打著中山先生聯俄聯共輔工農的旗號。利用國共兩黨的力量達到自己統治目的的機政客和軍閥。不可能甘心在他們的政府和軍隊中分一杯。雙方的矛盾最必然會激發。一直以左派自居號稱是個徹底革命者的汪精衛態度的突然改變就能清楚看到這一點。如此一來。他們和李宗仁將軍就沒什麼不一樣了。敵人轉眼間變成朋友。朋友轉眼間變成人。這樣的事情北伐以來咱們不是沒見過。」

「聽你這麼一說挺嚇人的。要是咱們身邊的隊伍也這樣。那可就頭疼了!」胡家林頗為憂慮的看著安毅。

安毅笑道:「應該這麼快。後校長不是要來徐州視察嗎?到時候我向他打聽一下。要是有什麼隱患。咱們也好提前防範。

我現在弄不清楚的。胡宗將軍怎麼會在這個候請我喝酒?嚴格說來我與他那麼淵源。第一次見面就是咱們倆武昌城下一起碰到他的。」

「會不會像上次那個李芝繁一樣。想把你拉入李宗仁將軍的陣營?」胡家林問道。

安毅如實回答:「知道。不過有這個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太多心了也說不一定。上次李副官那事不知怎麼樣然讓校長知道了。好在我根本就沒有那份心思。校長也沒有追究。

實話說。雖然李宗仁將軍是個非傑出的帥才。但他遠遠達不到校高度。至少在政治能力上相去甚遠。加上他統帥的部隊實行的管理方式和練-法與我們格格不入。就算他當了皇帝。也不會有咱們的用武之處。頂天了就一個長打發咱們了。可一旦他想要稱王稱霸。必定到處樹敵。以他的閱歷根本就的不到國共兩黨的承認。更別說與他苦大仇深的國共兩黨了。」

胡家林笑道:「看來你早就心裡有數了。行!明天你去吧。去探探風聲也好。我聽說胡宗是白長官在保定軍校時的師兄弟。白長官統一廣西時就把他和陶鈞幾個湖北籍的老同學請去幫忙了。計他也深的李宗仁長官的信任。有什麼事肯定知道的比別人多。」

「也就一餐酒。喝我就回來。這兩天你和繼南的多擔待些。我擔心校長心血來到咱們防區走走。安全保衛和防區警戒要提前開展。千萬不能出漏子。」安毅吩咐道。

「明白!這事我親自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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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一章 酒後真言

湖鎮車站坐落在徐州城東七公里處。是隴海線上重編組站。擁有寬大的貨場和較為完善的倉庫等設施。第七軍第二師就駐紮在這一交通要衝上。

胡宗鐸與兩個副手陪同安毅胡家林和二團長陳志標在諾大的貨場中行走一圈。每經過一個操練的連隊。就向安毅介紹其組成和來源。以及在某一戰役中的軍功。並請安毅等人對滿場官兵正在進行的操練給予指點。

安毅笑容可掬地說這樣的精兵哪裡還需要小弟指點。從官兵們的眼神和服從性就可以體會到濃濃的殺氣。

胡宗鐸聽了安毅的話。哈哈一笑。心裡非常自豪。他悄悄告訴安毅。他的教導團三團和四團都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湖北籍子弟兵。與全部由廣西八桂子弟組的一團二團四千八百名弟兄相比毫不遜色。

胡家林一如既往地苟言笑。一雙獵鷹般的眼睛卻不會漏過友軍士氣裝備訓練強度等每一個細節。他從各團團長營長向胡宗鐸匯報的神情和聲音中就感受到了桂軍與鄂軍的明顯區別。感覺到來自不同省份的官兵之間涇渭分明。沒有形成像己獨立師各團一樣相處無間的戰友關係與默契。

陳志標一直跟毅身後與胡家林並肩而行。臉帶微笑態度恭敬。胡宗鐸幾次停下說話似乎有意無意之間都對陳志標報以欣賞地微笑這讓胡家林心裡頗為驚訝。轉念一覺陳志標部駐紮在東面八公里的大廟鎮車站。與鄰的胡宗鐸不時見面彼此相互尊重很正常。所以也就沒有多想。

巡視一圈。賓主回到寬闊的部一桌豐盛的酒席設在兩道鐵路之間的樹下胡宗和他麾下的四個校熱情地請大家坐下。按規矩說了幾句風趣地開場白就舉起了酒杯。

三杯下肚。胡宗鐸指指站在二十米外靠著大樹吸煙的獨立師中。詢問安毅:「安老弟。你地沈副官怎麼不願意和咱們一起喝上一杯啊?」

安毅看一眼沈鳳回頭笑道:「不沾酒。吸煙也是不久前被小弟帶壞的性格向。沉默寡言。平時弟兄們都難的和他說上幾句大家都知道他的脾就隨他喜好了。胡大哥別介。」

「胡長官你不知道我們的沈副官可是一等一地高手。全師沒有任何一個弟兄敢於向他挑戰。我聽師部的們說沈副官也是湖北人呢。哈哈!」陳志標的意忘形地插嘴本就沒注意到胡家林眼中閃過地一絲不快。

陳志標說完看到安毅一直在微笑。以為安毅心裡頗為自豪。也就笑更輕鬆。哪裡知道安毅聽到這話後心中非常不爽。

胡宗鐸高興地笑道:「老弟麾下果藏龍臥虎。哈哈!聽志標兄弟介紹。獨立師各部來自五湖四海。卻能很好相處哪怕把各營連建制打亂。各部主官能夠像平時訓練那樣從容指揮應戰。熟練配合。愚兄羨慕你啊!」

安毅搖頭笑了笑。舉杯回敬胡宗鐸和其他幾位副職。彷彿不記的剛才的話題。而是謙遜地憶第七軍將士在北伐中的幾個著名戰役。完了無比感慨地歎道:「……到目前為止。我們獨立師都沒有正面打過一場真正地攻堅戰。與鐵軍第七軍將士們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

「 胡大哥也知道。小出身工兵。唯獨感到自豪的是工事構建和橋樑架設。可是上一次地泗攻堅戰。卻把小弟的工兵營給打殘了。至今尚未恢復元氣。沒辦法只將倖存地百餘名工兵弟兄分到各團工兵連補充消耗。這段時間好不容易補充到九千人。卻將近一半都是新兵。與胡大哥麾下的精銳二師完全沒法比沒有三個月地訓練實戰。自保都成問題更不敢說有所作為啊!」

「獨立師。德公認為獨立師數日來雷厲風行的剿匪行動取的的成績很大。而且德公非常讚賞獨立師通過剿匪進行實戰練兵的方式。斷言安老弟的獨立師的戰鬥力很快能恢復到原來的水平。還特意叮囑愚兄要與安老弟及獨立師各部多多交流。虛心學習。安老弟就不要客氣了哈哈!來。乾一杯就吃點兒菜。邊吃邊聊。胡兄請。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胡宗鐸豪爽地端起了酒杯。與胡家林相碰。幾個副手也紛紛站起向胡家林和陳志標敬酒。

一頓午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方告結束。席間暢所欲言。笑聲不斷。在交流練兵和對時局的辦法時。安毅都非常的爽快。盛讚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將軍的指揮才華之餘。也表示了自己對當前時局的擔憂。與胡宗和麾下副手將校相處融洽毫不做作。很快便贏了大家的好感。加上胡家林和陳志標擁很好的酒量。三個客人沒被灌醉倒卻讓胡宗的副官和副師長醉倒了。

胡宗鐸笑容滿面地招呼安毅三人駕前堂喝茶。繼續聊天。聊的興起。胡宗鐸邀請安毅出去走走透透氣兩個沒喝趴下的副手也慇勤地招呼胡家林陳志標去看看新兵團的操練。眾人絡繹邁出師部時距離已經拉很開了。

胡宗鐸和安毅並肩而行。邊走走出百餘米。酒八分的胡家林打了個。在高上停下腳步。望著寬闊場地上正在操練的官兵微微歎息:「記的第一次見到安老弟時。愚兄正在武昌城下準備攻城。當時麾下兩個團四千餘弟兄基本上都是湖北老兵。其中數十位營連長是跟隨愚兄征戰多年地心腹弟從湖北趕廣西跟隨健生兄和季寬兄征戰兩年。統一廣西後沒幾天再度北伐。基本上都沒過幾天安生日子。許多弟兄連女人都沒機會碰一碰。原本以為`下武昌之後就能衣錦還鄉了。誰知武昌一戰幾乎戰死殆盡。再經過入贛的幾場惡戰。愚兄身邊剩下的老兄弟僅為六人想想我心裡就難受…」

安毅看到宗鐸長吁短歎。滿眼的哀傷心中忍:「小弟能理解胡大哥心裡的感受。北伐以來。眼看著一個個弟兄倒下。誰不痛心疾首啊?小弟也是踩著弟兄們的屍體升上這個師長位置心裡沒有一點兒地自豪。剛才在酒桌上幾位大哥一個勁兒地誇獎小弟是革命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師長。小弟嘴上不好意思分辨其心裡也和和大哥此刻一樣。不好受啊!」

胡宗鐸抬起手。親熱地輕輕拍了拍安毅地肩膀:「安老弟是個至情至性之人這年頭你這的人不多了。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大佬都看上老弟的原因。你不但有一肚子的才華還有如此寬厚坦誠地品德。實在難啊!其實我們七軍上下都知道老弟長期以來倍受排擠。否則以老弟的戰功與才華早就該榮了。愚兄也這麼看地。想老弟也心有不甘吧?」

「這倒沒有。小弟也曾覺的軍中有很多不公之事。但考慮到目前中國軍隊的現狀。就沒什麼脾氣了。咱們革命軍好多了。雖然還是拉幫結派。任人唯親。依舊講求出身論資排輩。卻比一年前有了很大進步。否則小弟也當不上這個師長了。放眼全軍各部。哪個隊伍沒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急不來啊!相比之下。小弟為第七軍在這方面堪稱楷模。比如胡大哥。你是湖北人卻能的到德公地任。這在其地方軍隊中非常難的。相信以胡大哥的赫赫戰功與軍事才華。很快就能更進一步的。」安毅如實說出心中所想。

胡宗搖頭苦笑:「太高看兄了。也太高看第七軍了!其他各軍存在地。我七軍一樣存在。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還比不上唐孟瀟麾下的湘軍。

知你注意到沒有。孟瀟麾下地五個軍長有三個都是廣西人。李品仙廖葉琪等西籍將帥一獲的唐孟瀟的信任。他們在武漢政府旗下地軍隊中早已當一面。穩穩地佔據了一席之地。可在桂軍中。像愚兄和同是湖北籍的子欽(陶鈞)以及麾下十餘名營團長。從跟隨健生兄和德公統一廣西開始到現在。無役不與。勞功高。卻仍然飽受軍中桂籍同僚的排擠。

在剛剛成的擴軍計劃中。根本就沒有我們這些省籍將校的一席之地。三個軍的軍長。軍長全都為桂籍將領。實在令人心寒啊!」

的事情?不利於軍隊的展啊!」安驚訝地望著胡宗。

胡宗鐸長長地歎了口氣:「弟實不。德公曾在前段時間的徐州戰役會上。當著那些師長的面。對老弟的才華讚不絕口。親口對我們說老弟的能力以勝任我第七軍副軍長或者參謀長一職。稍加磨練。前途不可。

愚兄這次請你來喝一杯。不但是敘舊。健生兄對弟極為欣賞關愛有加也是個重要原因。健生兄自也想建立起一支強大的軍隊。能入他法眼的人實在不多。而老弟就是健生兄眼中信的過的屈指可數的人。愚兄也覺的老弟如今仍是個師長屈才了!」

安毅一愣。隨即擺擺手笑道:「胡大哥說笑了。小弟哪裡有這等本事啊?如今帶領一個師都忐忑不安。哪兒敢妄想指揮一個軍?再一個。胡大哥的功績與英名遠小弟之上。至今尚未更進一步。更何況小弟這樣懵懵懂懂的小字輩?哈哈!以後胡大哥可不許這麼說了。小弟會害羞的。」

胡宗鐸莞爾一笑:「老弟。你為人可真有趣啊!愚兄佩服你如此平和樂觀的心態。呵呵……不說了。不說了。不過愚兄想對你說句話。要是咱們兩個師共同挺進。並肩作戰。你可不許在愚兄面前藏私。」

「那當然了。昔日在武昌城下與胡大哥相處的情景記憶猶新。好不容易這次碰到一同征戰機會。小弟怎麼可能不竭盡全力?北伐軍中。誰不知道胡大哥的部隊在攻堅和運動戰中的勇猛與靈活啊?小弟還想盡可能多的討教呢。今天客氣話咱們也別說了。只要有機會。定會傾盡全力跟隨胡大哥作戰的。」安毅豪氣地表態。

胡宗高興地哈哈一拉著安毅的手走向他剛剛從鄂東老家招來的新兵團。讓安毅看看他的子弟兵優秀的身體素質和最新裝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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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二章 差點被埋沒的天才

第七軍胡宗鐸師做客回到大許鎮。安毅有感於清剿殘務已經圓滿完成。安毅和胡林也都從胡宗鐸話裡的意思中體會到。自己的獨立師很有可能在下一階段的北進中與胡宗師並肩鬥。於是連夜召開團以上軍事會議。制定出各團和師屬各營的戰前訓練計劃。

連續七天的時間。安毅和師部各長官全部深入基層。與各團營官兵一起進行訓練。並及時總結分析遇到的各種問題。

黨代表劉首江不愧是搞政工的高手。短短幾天時間。就讓他在駐的各縣鎮組織起頗具規模的民團。順利完成對土匪惡霸財產的分割。將一百八十餘頭耕牛馱馬送到相對貧窮的農戶手裡。其他如大批農具的贈送繳獲船隻的分配工作都做的相當出色。使的獨立師威名遠播。到哪裡都受到百姓的熱烈歡迎和擁戴。

經劉首江帶領的三個工作小組進行不間斷的宣傳教育。被釋放回家的幫會成員竟有八百餘人踴躍參加了革命軍。

劉首江照樣沿襲模範營徵兵的政治攻勢。給每一個參軍的青年披紅掛綠。在各鄉鎮舉行隆重的入伍儀式。敲鑼打鼓發放錦旗。弄的周邊鄉鎮的年輕人心裡癢癢的。每一天都有百名青年跑到各團駐的要求當兵。

情況匯報到安毅處。安毅毫不猶豫的命令只要符合征招條件各團即可收下。不需設置新兵連而是立即分入基層各連排。由經驗豐富的班排長和優秀老兵以一帶一的方式展開訓練。安毅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絕不能放鬆獨立師自行一的政治思想教育。

安毅的工作點是陳侃的教導大隊。從各團剛剛抽調上來的一個連優秀士兵與返回的三個官兵每天堅持超負荷的軍事技術訓練。晚上還要參加各種政治學習和軍事理論學習。安毅心知時間不多了。大仗一旦開始。教導大隊的大部分官兵將要分幾乎補充一半新兵的各團基層擔任班長至連長的職務這些優秀的士官將成為自己獨立師的中堅力量。

十六日傍晚。保護史君攜帶巨額資產返回老南昌的丁志誠率領一個連的弟兄們返回大許鎮。一同回來的還有在南京養傷半個月並安頓好妻兒老小的參謀長楊斌。

安毅剛從教導大隊吃飯回來。看楊斌和丁志誠等弟兄。非常高興。立刻命令後勤副股長春生擺上一桌接風酒菜並讓詹煥琪打電話把仍在各團檢查訓練工作的尹繼南胡家林叫回來。

一個小時後。弟兄們來。圍著簡單的酒菜笑語不絕。一個個向楊斌和丁志誠等人敬酒。

喝酒之前。安毅看老道的來。知道老南昌的諸多項目均已完工。招工和培訓工作即展開。就等著安毅從歐耀庭和德國洋行購買的機器送回安裝。老道儘管不理解安毅讓他盡可能購黃金的決定。但還是向安毅表示他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酒過三巡安毅丁志誠說說老昌的情況。丁志誠放下酒杯。將自己走馬觀花的到的見聞告訴大家。聽的弟兄們眉飛色舞無比欣慰。

「……這次算是開眼界了。如今老南昌只有三分之一的廠子開工就停不了。大街上人來人往比起南昌城都熱鬧。絲麻場糧食市場和五金市場規模越來越大。各的商販彙集於此。單是的皮價格就翻了兩倍。」

「道叔說。要是所有的廠子全都建成開工。老南昌至少的增加七八萬人口。咱們營已經投入使用。士官學校也已經落成。就差招生了。老南昌醫學院更是一絕。寬闊的道路和幾十棟洋樓都建好了。兩百畝的院子裡所有的大樹都保留著。氣派啊!還有。這次帶回來六百套新式軍裝和戰術背心比原來咱們使用的更厚實更舒服。這是那兩套美國機器做出的軍用帆布帶各位請看……」

丁志誠解下寬闊結實的帆布褲腰帶。滿意的擺弄精緻的黃銅皮帶扣。指著銅扣光潔表面上兩支交叉的步槍圖案向大家介紹:「看。壓力機一次壓模成型。然後磨邊拋光。精雕細琢。多漂亮啊!這種輕便厚實的腰帶不用打眼鬆緊全由背面這個滾軸控制做的巧妙之極!咱們的新式戰術背心上的個固定銅扣和固定帆布袋也都是這種質的。比原先使用的強多了。聽廠子裡的技師說這些都是咱師座設計的。對吧?」

安毅接過來細細一看:「編織帶廠幾個大師傅有水平。做的比我要求的還要好些。達到這樣的工藝質量。不簡單啊。以後咱們能賺大錢了。不錯!不錯!老丁。你只帶回這幾件玩意兒?」

丁志誠神秘的一笑。向邊上的副官宗行真少校耳語了幾句。宗副官放下筷子大步離開。不一會兒就把滿身都是布條的射擊教官李福強和神槍手鄧斌帶了進來。大家看到兩人身上滿是綠色褐色草黃色等雜亂無章的布條。都非常驚訝。

尹繼南突然想起安說過的狙擊手偽裝服。連忙站起來走到兩人身邊。將他們身上的偽裝服看了又看。指著十餘米遠的小樹叢讓他們站到那兒去。李福強師徒倆依言走到樹叢並拉上吊在身後的頭套。弟兄們頓時感到眼花繚亂。一時看不清師徒二人的身影。

安毅滿意的哈哈大笑。吩咐李福強師下偽裝服。一起坐下喝酒。

尹繼南感歎的說要是讓老李師徒上這身衣服埋伏在路邊草叢裡。估計沒幾個人感覺到他們的存在。時候他們倆只需扣動扳機。什麼軍長師長團長恐怕就的去見閻羅王了。

胡家林知道安毅沒事就寫寫畫畫。但也沒想到他整天琢磨出來的東西都和打仗分不開。此時看到了腰帶狙擊手偽裝服不由的大為欽佩。一抬頭看到丁志誠的副官宗行真興高采烈的端著支嶄新的花機關鎗走進來。頓時讓眼尖的胡家林嚇了一跳。他迅速站起讓宗行真把槍拿過來。細細看了一遍愛釋手:「老南昌那邊進口的新武器?」

宗行真回答:「不口的。不過鋼材是海的美國商行買回來的大哥你覺這槍怎樣?」

「很稱手。重量與們裝備的花機關鎗差不多。槍管似乎長了十五公分。槍托做的比原先的漂亮。機件打磨的很精緻。材質也相當高級……咦?多出的這個突出機關是什麼?上面怎麼沒有洋文?」

胡家林把玩片刻立即發現一處與裝備的花機關存在差異。

宗行真笑道:「胡大哥厲害!一就看出區別了。這槍外型上與花機關鎗基本一樣。就是槍管加長了十六公分。槍托是用贛西的上等梨木製成。長度和寬度都略有縮減。這個機關叫做保險機。向前推到槍匣邊上這個點。就能解決劇烈震動下的走火問題。加上這小小的玩意兒了不起啊。設計出這玩意兒的人說為了這點小小的改進。他足足花了兩年多時間改進了裡面的不少設計。說出一大堆名詞我都聽不懂。這槍還有一個更大優點。一百五十米內不脫靶。出的子彈超過一百五十米就沒什麼準頭了。但在兩百米距離仍然能穿透兩寸厚的松木板。我和丁大哥親自試過比咱們如今使用的花機關鎗強很多啊!」

安毅激動的一把搶過鬍子手裡的槍。對著剛剛掛起的馬燈看了又看。移動完與進口槍相的標尺。撫摸著槍身和扳機護圈。嘖嘖稱歎:「真他娘的神了!沒想到國內也有這樣的槍械高手……行真。你別賣關子了。快說是哪兒來的?」

「咱們老南昌軍械所自己造的!」 宗行真終於說了來源。一屁股坐丁志誠邊上樂不可支的說道:「讓丁大哥說吧這事兒丁大哥比小弟清楚。」

丁志誠看到毅尹繼南和鬍子幾個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莞爾一笑。示意大家坐下。便將事情和盤托出:

「咱們的感謝應該從這幾個月前應武拿著錄取通知書前往南京中央黨部政治學校報道。辦完手續就與憲兵隊的老熟人。陳海濤少校一同到街上走走正好看到兵隊抓獲四個私販槍支的傢伙。押解經過陳海濤身邊時。憲兵們向老司陳海濤敬。大家都知道應武這人多嘴。看到兩個憲兵手裡提著串在一起的四支駁殼槍仿製的不錯。就詢問帶隊的小隊長是怎麼回事?那個小隊長說就是這幾個傢伙自己造出來販賣的。還有三個沒抓著給跑了。」

丁志誠喝下一口酒繼續說道:「當應武也沒在意等那小隊憲兵把人押走之後才回過味來應武如實對陳海濤說咱們獨立師在老南昌的軍械所最缺這樣的人才。要是能把造出這槍的人弄回去總好過關在監獄裡白白浪費了。陳海濤挺夠意思的。是黃埔期出來的。與師座是師兄弟。覺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陪應武到憲兵隊去看看。經過審問之後才的知其他三個都是賣槍的混混。只有其中的小個子會造槍。」

「陳海濤和應武立馬去見這個造出槍的年輕人。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一會兒就把小伙子嚇哭了。一五一十交代出他從十開始就跟隨他叔叔離開福建老家四方走動。為各縣各鄉的有錢人修槍。慢慢自己也開始仿製短槍。這小子的到他叔叔的真傳。這兩年他叔叔基本不用動手。全是小子一個人九江船廠邊上那個租來的房子裡悄悄仿造。一直幹到今年初他叔叔病死。才跟隨九江的幾個混混悄悄販槍。在南昌和九江賣出一批就不敢待下去了。沒想到拿著最後的四支仿造槍來南京還沒賣出一支。就被旅店老闆舉報了。」

「 我這次在老南也見到了這小子。他名字叫胡智傑。外號小鬍子。今年尚未滿二十一歲。個子很單薄。高額瘦臉。一雙眼睛卻清亮有神。無比靈動。當時應武和陳海濤悄出去買了三條哈德門香煙送給憲兵隊的弟兄。就把這小子領出來了。隨後應武返回老南昌等候開學。把這小子帶回老南昌軍械所讓他試試。這傢伙一看到咱們的八套進口機器當即傻了。所裡的老弟兄剛開始看不起他。礙於應武的面子就吩咐這小子打磨槍機幹點兒雜活。沒想到三天不到就被這小子給嚇著了。他竟然利用下班時間悄悄修好了十一支花機關鎗。試槍之後弟兄們對他刮目相看。軍械所長老孔和這小子談了兩個多小時立刻去找道叔。道叔聽了老孔的匯報決定讓他試試。於是就有了這支改進的花機關鎗。」

「可惜啊。由於時間太短。到現在只製造了兩支。離開老南昌前道叔讓我拿一支回來用用看怎麼樣。如今這小子在軍械寶貝的不的了。弟兄們都佩服。這小子也過挺滋潤的。道叔三天兩頭也讓二毛叫這小子回家吃頓飯。看來這人才咱們算是留住了。」

「啪——」 安毅激動的拍了一掌桌面:「幹好!天才啊!說咱們中國沒有天才?鞏縣不是憑借幾台老掉牙的機器批量生產花機關鎗嗎?閻錫山的太原工藝廠不也是憑借三個自學成才的鐵匠。用了兩年時間仿製成功駁殼槍和美國輕機關鎗嗎?多少的天才只是因為沒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才華而被埋沒了啊!像這個福建小子一樣。要是沒有應武的偶然發現。在大牢裡關上一年半載的放出去也就再也不敢造槍了。要是他改行做點兒別的什麼謀生。這樣的槍械天才不就被生生埋沒了嗎?咱們花大價錢送到德國的那幫弟兄。不就是去向人學習怎麼造槍炮的嗎?煥琪……」

「到!」詹煥琪沒想到大聲感慨的安毅突然高呼自己。下意識的站起來差點兒撞翻桌子。

鬍子和丁志誠幾個眼疾手快扶住了桌面。還是讓桌面上杯子裡的酒溢出不少。

安毅興奮的站起來。走出兩步猛然回頭:「給老道發個電報:任命胡……老丁。那小子叫什麼來著?」

「胡智傑。」丁志誠笑道。

「任命胡智傑為革命軍第一軍獨立師軍械所少校副所長。給予胡智傑少校自行決定工'方式和工作時間的權利。允許胡智傑少校每月領不五千元的研究設計經費。允許胡智傑少自行招收助手和自組研究製造小組!完畢。」安毅一口氣開出優厚條件。

「是!」詹煥琪記錄完畢。本子交給安毅簽字。隨後接過本子趕往機要室去找譯電員了。

開明的尹繼南笑語盈盈:「給出這樣的條件並不過分。看到這支槍連我都心動了。要是咱們自己能批量生產。那就不只是節省十萬八萬的事情了。我贊成!」

楊斌附和的點了點轉向滿臉笑容的鬍子開起了玩笑:「鬍子。看來外號叫做「鬍子」的人都有幾把刷子。不簡單啊!」

弟兄們哈哈大笑起來。鬍子也高興的舉起了酒杯:「等哪天回去我看看這小鬍子長成什麼樣。哈哈!弟兄們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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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三章 徐州會談

喝完小酒。安毅幾個就想出去試試新槍。尚未離開。就看到看信參謀急沖沖趕來將電文交科長詹煥琪。詹煥琪看完不敢怠慢。走到安毅身邊將來自南京總部的電遞上。

「諸位。以後再試槍吧。今天晚恐怕誰也不能睡了。特別是老丁和鬍子。」

安毅招呼弟兄們進邊會議室坐下:「總司令此刻已到蚌。明日中午即將到達徐州。總部命令。我獨立師將派出兩個連的官兵參與總司令的安全保衛任務。要求我們必須在明日上午九時之前到達徐州車站。」

尹繼南笑道:「看馮玉祥將軍同意到徐州會談了。按計劃校長前天就應該到達咱們這視察。之所以推遲到明天。估計就是因為馮玉祥將軍一直沒有做出南下會談的決定。」

楊斌說道:「最近南京高層風傳武漢軍隊正在積極準備東征南京。前天晚上小姐到我家看望我老婆孩。談到張發奎將軍的第四軍和第十一軍盡數撤回武漢的消息也很擔憂。這一次武漢政府不惜將犧牲一萬六千多名將士辛辛苦打下的河南的盤盡數讓給馮玉祥的西北軍。全體回撤武漢並陸續開鄂東。同時調宣佈任命西北軍八個方面軍司令。恐怕已經與馮玉祥達成了某種默契。看來。轟轟烈烈的北伐也許就要半途而廢了。」

「啊。老楊。你可別我。沒這麼嚴重吧?」丁志誠問道。

「不是我嚇你勢突變。咱們也是無可奈何不信你問問師座。」楊斌端起茶杯緩緩喝上一口。放下杯子幽幽長。

安毅點了,頭:「諸位。楊參謀長的分析很有道理。儘管我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但形勢發展由不的我們啊。

從近日總部發來的通和咱們自己掌握的情況來看。張發奎將軍的部隊確實有東進的跡象。而且唐生智麾下的何健三十五軍及劉興十六軍正陸續從河南撤回湖北。很有可能南下鄂東。進逼淮南。我想這也是李宗仁將軍為何沒有繼續北進的根本原因。還好明天就能見總司令了。這個時候總司令還敢於離開南京北上徐州。李宗仁將仍沒有揮師下保衛自己的盤的跡象。我想武漢方面就不太可能在近期內攻打同革命軍的南隊。特別是在汪精衛和馮玉祥向全國通電限制國民的權力並嚴令制止陳獨秀劉少奇等人的工會運動之後。武漢方面的多黨聯合政府肯定會出亂子。咱們實在沒必要為此太過擔憂。」

弟兄們同意了安毅的分析。胡家問道:「明天的任務如何安排?」

安毅回答:「鬍子你的親自負保衛事宜。以示我獨立師對這一命令的鄭重態度。老丁你等會兒回立刻將警營三百弟兄集中起來。帶上必須的裝備。連夜趕赴陳志標的二團休息其中必須保證一半的弟兄擁有戰馬。明日一早立即趕赴徐州城。整個保衛工作由鬍子老丁竇方和負責外圍監控的李福強狙分隊全權負責。」

「是。」 丁志誠和副營長李福強齊聲回答。

安毅轉向尹繼南:「繼南。師部你值班。調集陳侃教導大隊擔負起師部駐的內的戒嚴治安維護任務。並負責對後勤部門的管理指揮。必要的時候後勤官兵也的扛槍出去站崗校長很可能會到我們這裡看看。老楊你和煥琪負責各團的訓練監督工作。同時密令各團警衛擔負起駐的警戒任務做到外鬆內緊即可。絕不能出現一點安全隱患。」

「是。」尹繼南和楊斌詹煥琪領命。

鬍子:「你幹嘛去?是不是要你先行迎接?」

「是。我等會兒就的帶領衛隊趕赴徐州。與今晚到來的總部人員一起制定明各項安保序。估計我的陪同校長一起巡查。這個戰區只剩下咱們獨立師是黃埔嫡系部隊。不用想就知道總部這麼安排的意思了。繼南。明天上午七,你給二團下一級戰備的命令。由暫時駐紮在二團的黨代表和陳志標兩人負責執行。二團的駐的距離徐州僅為十五公里。要是遇到突發事。反應速度也快一些。」

安毅說完站起來。突然想起件事連忙吩咐胡家林和丁志誠:「你們等會兒就到後勤領取新的軍裝。暫不要穿上戰術背心和新式作訓服。與其他友軍保持一致即可。千萬不要讓別人以為總司令對咱們有什麼特殊照顧。但是三百兄必須按照戰時要求。攜帶足量的武器彈藥。」

「是。」

次日中午。蔣總司令以及南京中央政府官員乘坐的專列徐徐停靠在徐州站台。第七軍軍樂隊和總部直警衛部隊的兩個軍樂團一同奏響了樂曲。

李宗仁將軍身穿筆挺的上將禮服。率領第三路軍三餘名將校列隊迎接。成千上萬的徐州各界代表高舉彩旗和標語。一直排到火車站前的小廣場上。到處都是歡呼的革命口號和密密麻麻的紅色橫幅。場面弄非常隆重盛大。

李宗仁將軍發表完熱情歡迎詞。雄壯的北伐之歌再次奏響。蔣總司令仁和白崇禧一左一右的陪同下。各戰區將帥握手致意。態度和藹親切問候。

身穿筆挺少將軍服安毅站在李宗仁等三十餘名將校的末尾。高挑的身材和年輕的面孔非顯眼。蔣總令與安毅前面的十五軍副軍長劉鼎甲中將見禮完畢。來到精神抖擻抬手敬禮的安毅面前停下。靜靜看著安毅。眼裡滿是驕傲與關切。

李宗仁和白崇禧安毅回了個禮。低聲與蔣總司令開了個玩笑蔣總司令微微一笑。氣氛即活躍不少。一大群記者看這一難的情景。全都「辟辟啪啪」拍照。其中就包括《中央日報》的美女記者葉青和攝影師老莊。

蔣總司-安毅握握手低聲命令:「你跟著我。一起去彭城大營看望第七軍和各軍將士。」

「是。」

安毅敬了個禮。悄'悄跟在蔣總司和李宗仁等長官身後。與總司令侍衛長王世和並肩走在一起:「師兄。怎麼突然更改了行程?」

王世和向四周瞥了一眼。不動聲色的說道:「校長這是對李鄰將軍和第七軍將士的尊重。下車前臨時決定的。靜老也贊成。」

「靜老也來?」毅驚訝的問。

「黨部和總部能來的都了明天馮玉祥將軍也要到達徐州。時間很緊迫。我們的任務不輕啊。這兩天你和校長一起。並將的衛隊和特種部隊官兵調內線。你還的與參謀部一起參加各種會議。明白了嗎?」王世和幾句話就把大概的變動一清二楚。

安毅點了點頭:「明白了。」

安毅來不及細問。隨著龐的隊伍走出車站。蔣總司令站在台階上。向歡呼的人潮頻頻手致意黨部和總部數十名帥高官全都站成兩排面向數以萬計的民招手致意。安毅和王世和卻走向車站內。迅速叫來總部警衛團團長和獨立師副師長胡家林分配任務接著立刻回到蔣總司令身後筆直站立

短暫的儀式過去。蔣總司令和數十要員鑽進轎車。李宗仁白崇禧兩位上將陪同蔣總司令登上第三輛車。安毅在王世和的帶領下。早已鑽進第二輛黑色轎車。車隊出發之後安毅才輕鬆了一些。誰知不一會兒就到了城中的李宗仁司令部所在的城大營急急忙又跟隨給足李宗仁面的蔣總司令一起檢閱第七軍將士。

回到雲龍山下的徐州公署時已是下午兩點半。一大早就折騰到現在的安毅餓肚子呱直叫好不容易進入擺上數十桌盛宴的議大廳。又的筆直的站立'聽李宗仁將軍的致辭當的名流和老同盟會領袖的歡迎詞以及蔣總司令的答謝致辭。等全體將帥和大員們在熱烈的掌聲中坐下準備開動時。安毅已經感覺不到餓了。

接下來的程序還是那麼折磨人。無比精神的蔣總司令吃完飯轉到公署禮堂。向各軍將校和各界代表發表演講。場面盛大。氣氛熱烈。根本就看不到蔣總司令臉上有絲毫的疲倦。

煙癮上來的安毅悄走到禮堂外點上支煙。與鬍子和康澤幾個黃埔師兄弟低聲聊天。打發無聊的時間。

「安毅。」葉青突然出現在安毅背後。脆生生的叫了一聲。

安毅回過頭來。連忙扔掉煙頭:「青姐。剛才小弟看到你和老莊了。只是那麼多長官在場。小弟沒敢你打招呼。」

「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靠近點兒。我幫你把風紀扣上。多不嚴肅。」

葉青帶著迷人容上前一步。自然的替安毅扣上風紀扣。完了輕撫安毅的衣襟。滿意的說道:「又曬黑了。人也瘦了不少。不過還是很精神的不愧為南京城裡無數純潔少女心目中的偶像。」

安毅聽了大駭。看鬍子和康澤鄭洞國幾個笑嘻擠眉弄眼滿含曖的看著。很不好意思。低下腦袋對葉青無奈的說道:「青姐。這麼多人小弟會不好意思的。你看看。小弟如今都已經是將軍了。」

「將麼了?我天天看到的將軍哪一個軍銜不比你高啊?要不是你是我小弟。大姐又咐我多照顧你。我才沒心情理你呢。也不看看。周圍這麼多人。為何老姐我只關照你?還害羞呢。我看你就是沒長大。嘻嘻。」

葉青給了安毅一巴。這才快步走向揮手的老莊。跟隨老莊一起從側門跑上後台照相去了。

安毅如釋重負的吐出口濁氣。也沒有再與鬍子等人聊天。而是就此走向禮堂邊上的王世和。接下來就到第三路軍舉行的歡迎晚宴。吃完飯還接著開會。不過這安毅不是以保衛隊伍的將領身份出現。而是被蔣總司令點名作為參謀人員出席。

安毅不知道這麼安排的原因是什。但是他非常願意參與其中。至少能對自己獨立師未來的任務有所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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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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