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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確定是不是何海胤的開車技術太好了,還是出院前為了以防萬一所吃的藥發揮了藥效,夏美里在車子行駛中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一覺醒來,竟然發現已經到達他家。
見他車已停好、熄火,不知道坐在駕駛座上等她醒來等了多久,她完全沒那個厚臉皮敢開口叫他再發動車子送她去她媽媽家。
其實她沒開口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不認為自己說了之後,他就會載她。
他家很氣派、很大,和他們以前戀愛同居時所住的房子相比,可以說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果然和她當初想像的一樣,只要他肯拚肯努力,一定能變成一個飛黃騰達的成功人士,開名車,住豪宅。只是當初在她的想像裏,成功的他背後有她這麼一個女人在支持著他,可以與他一同分享榮耀與快樂,而今她卻沒那個資格了。
如果當年她沒有與他分手,這裏是不是也是她的家呢?他們的家?
下一瞬間,她不禁自嘲的嗤笑了一聲。
原來,她還真是一個嫌貧愛富的女人呀,看到他現在所擁有的豪宅就後悔了起來,竟然還幻想如果他們沒有分手。
如果沒有分手,他們一定是對怨偶。
如果沒有分手,她不孕的事肯定會爆開,她會怨恨他,而他早晚受不了她,會另結新歡。
如果沒有分手,他們的愛情會磨蝕在生活的爭吵中,終究消失殆盡,然後不歡而散。
所以沒有如果,就算有,結果也不會改變。她絕不可能會成為這間豪宅的女主人,因為他們註定了要分離,有緣,無分。
「來,房間整理好了。你睡我房間,因為我房間是套房,對你來說比較方便,我去睡客房。」何海胤從房間裏走出來,對坐在客廳裏的她解釋。
「我想先打通電話給我媽媽,如果她那邊方便的話,我還是想住在她那裏。」她對他說。
「你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對不對?好吧,告訴我電話號碼,我幫你打。」他拿出手機,看著她說。
「電話號碼在我皮夾裏。」她沒辦法背出一年打不到三通的電話號碼。
他看了她一眼,照著她的指示在她的皮夾夾層裏,找到一張分別寫著媽媽和爸爸的電話住址紙卡,然後照著上頭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他按下擴音鍵,沒想到--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再撥。」
何海胤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直覺的轉頭看向夏美里,只見她一臉震驚,面無血色,渾身僵直。
「可能是我剛才按太快,按錯了。我再打一次。」他下意識的開口道,然後仔細的看清楚紙片上的號碼,一個數位一個數位的對正無誤後,才按下撥打的按鍵。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
他迅速將電話切斷,沒讓語音系統將話說完,但其實有沒有說完根本己沒差。
客廳裏一片窒人的沉靜。
何海胤心裏焦急,但卻想不出自己能說什麼。
「我媽媽好像忘了告訴我她換手機號碼了。總之,看樣子我似乎真的只有麻煩你了,抱歉。」夏美里輕鬆的開口道,表現得很自然,但卻不知道她臉上裝不在意的表情有多牽強、多勉強。
他沉默的看著她,覺得好心疼。
她的父母為何總是在傷害她呢?九年前是這樣,九年後還是一樣。
「沒有麻煩,也不需要抱歉。你只要把這裏當成你自己的家,把我當成你的家人就夠了。」他看著她誠心的說。「來,我帶你四處看看,看有什麼需要而我這裏沒有的,告訴我,我叫人去買過來。」
「嗯。」她輕應一聲,隨他在屋子裏轉了一圈。
這房子很大,至少四十坪,隔間的部分除了一間套房式的主臥外,還有一間客房和書房。
書房有些淩亂,看得出來他平時即使在家,也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這裏工作。
書架上有很多經營管理和商業財經的書籍,而且還可以看見很多本寫著「入門」兩個字,可見過去那三年半對他來說是多麼的刻苦艱辛。
他的廚房一塵不染,看起來是沒有開伙的習慣,也對,他以前就是個外食族,就連她也是到了福林鄉之後才學會自己煮食的,他又怎麼會煮呢?
他的冰箱裏冰的大概只有飲料,再加一些冷凍食品或微波食品吧?
「呃,冰箱裏暫時什麼都沒有。你是不是肚子餓了?我打電話叫外賣,你想吃什麼?」注意到她的視線停留在冰箱上,他有些尷尬的對她說,希望她不是想叫他煮給她吃。
「你還是老外一族,三餐都在外頭吃?」她問他。
他苦笑的點點頭。「你知道我連煎個蛋都不會。」
「為什麼不交個女朋友?工作太忙嗎?」
「因為我在找你,在等你。」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說。
她倏然無語,轉頭看,向一塵不染的流理台,上頭只有一台全自動咖啡機和幾個杯子,其他什麼東西也沒有。
「所以在我住在這裏的期間,你也打算天天叫外賣給我吃,連早餐也要到外面買嗎?」她問他,直接漠視他剛才所說的話,即使她此刻是心跳一百。
我在找妳,在等妳。
老天,拜託你不要這樣折磨我,拜託。
「你可以把你的希望告訴我。」他沒逼她,順著她,隨她將話題轉開。
「至少早餐我們可以自己處理。鮮奶、吐司、奶油、抹醬這些東西應該不難準備吧?還有,我希望家裏有個烤箱或烤麵包機。」
「好,我待會兒就打電話叫人送來。對了,火腿、培根、起司、肉鬆和蛋要不要也買一些?還有小黃瓜?」
想到他在福林鄉時她做給他吃的三明治早餐,他就有些流口水,真好奇她這好手藝是怎麼學來的,因為以前同居時,她和他可都是外食一族,沒這手藝。
她看了他一眼,再低頭看著自己被三角巾懸吊在胸前的右手,說:「如果你會做,你就買。」
他摸了摸鼻子,尷尬的一笑。「我看肉鬆和起司還OK,其他就算了。」
「你自己斟酌吧,總之我右手還不能動就對了。」
「那麼你教,我做呢?」
「你做?你不是說你連煎個荷包蛋都不會嗎?」
「不會可以學,沒有人天生就會做什麼的。就像你,以前也不會這些不是嗎?就像我,以前也不懂企業經營不是嗎?只要用心學,自然就一定學得會。」他以堅定的口吻說。
夏美里對他真的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他確實變了很多,而且都是往她當初所希望的方向在變,成熟了、穩重了,會設身處地為別人想了,經濟工作也都穩定下來,成為一個內外兼真的好男人。
但是她卻恰恰相反,失去了身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條件,成了一個再也配不上他的女人。
「想學就買吧,但我只負責教,不負責做。另外,午餐和晚餐的部分你也不用太傷腦筋,叫便當就行了。」她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離開廚房。
何海胤不知道她又怎麼了,總覺得她有些喜怒無常,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來日方長。
※ ※ ※
「不對,油不要放太多。」
「等一下,蛋要等邊緣稍微焦黃才能翻。」
「煎培根的時候火不要太大,你煎太久了,整個都硬掉了。」
「天啊,你在小黃瓜裏放了多少鹽巴呀?」
「算了,我放棄了,你真的一點進廚房的慧根都沒有。我看我們以後還是繼續吃花生吐司、草莓吐司、奶油吐司、肉鬆三明治和肉鬆起司三明治就好了。就這麼決定。」
連續好幾天,夏美里每天早上都在廚房裏大呼小叫,從有力氣叫到沒力氣,從有氣叫到放棄。
終於,在經歷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嘔心瀝血--簡稱嘔血之後,她正式宣佈何海胤朽木不可雕也,因為再雕下去,她怕自己真會被他給活活氣死。
她這輩子至今為止,從沒見過哪個人的手比他在廚房裏更笨拙的。可見天底下果然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他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
面對這種結果,老實說何海胤也很無奈,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麼回事,看起來明明很簡單的事,他卻怎麼都做不好。煎蛋變炒蛋、培根變肉幹、酷小黃瓜變鹹小黃瓜,他好像真如她所說的,沒半點進廚房的慧根。
幸好過去一個星期他也並不是全無收穫,至少她對他說的話比在福林鄉和在醫院時的總和還要多太多,還有,她面對他時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許多,不再總是冷著一張臉,或者面無表情。
總而言之,對於過去一個星期所發生的一切,他整體而言還算滿意就是了。
「今天我們要去醫院復診,順便請醫生安排復健的事。我已經掛好號了,十點的門診。」他將塗了花生醬的吐司遞給她說。
夏美里伸手接吐司的動作微頓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開口問他,「十點?你今天早上不去公司上班嗎?」
住到這裏來之後,她才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大忙人,因為當天晚上開始,就不斷有公司的人跑到家裏來找他,電話也接不完。
在她住進他家的第三天,她因為環境適應得還不錯,傷口也漸漸沒那麼痛了,許多事都可以自理,他就在她的威脅下開始去公司上班。
他大概都在早上八點半出門,然後中午十二點半左右,就會提著兩個便當和一個塞滿卷宗的公事包下班回家陪她。這一點不管她怎麼威脅,就是更改不了他的決定。
所以,她偶爾還是會看到他公司的人出現在家裏,然後他的手機也依然響個不停。
「有事自然不去。」
「你可以幫我掛下午的門診,為什麼要掛早上呢?你為了我現在都只上半天班而己,結果今天又為了我整天不進公司,你這樣要我怎麼安心的繼續住下去?」她眉頭緊蹙的說。
「不是我不掛下午診,而是這位骨科權威的醫生只有早上有門診。」他好整以暇的一邊塗抹著自己的那份吐司,一邊對她說道。「況且我也沒說今天整天不進公司,事情辦完了,還有時間我自然會進公司。」
她像是無奈,又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的吐了口長氣。
「這陣子這樣麻煩你已經夠讓我過意不去了,別讓我欠你更多,更加過意不去。」她低聲求道。
「別說傻話,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的問題,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他堅定道。
「那麼以前呢?」她不禁問。
「以前若要說的話,是我欠你。」他看著她說。
「以前你欠我,現在我欠你,這樣也好,正好可以抵消,以後誰也不欠誰。」她喃喃自語的說。
「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搖頭道:「如果你硬要比的話,我欠你的太多了,還不完也抵消不了。所以,這輩子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慢慢地還,這輩子還不完的話,下輩子再繼續還。」
她怔怔的看著他,鼻子不可自抑的酸楚起來。她倏然移開視線,迅速地將吐司送進口中,不斷地咀嚼著,只為沖散那種鼻酸想哭的感覺。
這輩子下輩子……
她真的、真的好想哭。
「美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改變要和我復合的心意了沒?」他突如其來的開口問道。
「沒有。」她像是怕說慢一拍自己就會改變心意般的火速答道。
「為什麼會沒有?」
「沒有就沒有,沒什麼為什麼。」她冷漠的說,拿起桌上的鮮奶喝了一口。
「但我覺得一定有什麼原因。」他專注的看著她,不想就這麼結束這個話題。
「之前我以為你是因為不相信我已經改變了,所以才拒絕和我復合。但現在你已經親眼見證到我所說的一切,包括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方式和我的改變,你還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我的?告訴我,我知道一定有什麼原因。」
「原因是我已經不愛你了,這就是原因。」她看著他說。
「你說謊。」他直視著她的雙眼。
「我沒有。」她回道。
「妳有。」他緩慢地說,深深地凝視著她。「因為如果真的不愛了,你對我的態度不會忽冷忽熱、喜怒無常,不會千方百計想將我從你身邊趕走,不會總是看著我發呆,或用悲傷的眼神看我。」
「我沒有。」她迅速否認。
「妳有,只是妳自己不知道而已。」他再次堅定的對她說。
她瞪著他,不想相信他所說的話,卻又忍不住懷疑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間看著他發呆,或用悲傷的眼神看他嗎?真的有嗎?
「告訴我你拒絕和我復合的真正原因,美里。不管是什麼問題,我們都可以一起面對,一起解決。」他認真道。
解決不了。她在心裏苦澀的回答,表面上卻是淡漠的對他搖了搖頭。
「原因就是我剛才說的,因為我不愛你了。」她堅定不移的對他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不喜歡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復說同樣一件事,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拿這個問題來煩我,否則我會離開這裏。」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似乎是在決定該繼續還是就此打住。
半晌後,他終於同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好吧,我不會再拿這個話題來煩你,不過有件事你必須要記住。」
「什麼事?」她好奇的間。
「如果你不告而別,天涯海角,誓死我都會找到你。」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微窒了一下,因為感覺到他的認真和無與倫比的決心。
天涯海角……
誓死……
他到底要對她執著到何時,又為什麼要對她如此的執著?難道說她要離開他,真的只有把自己得不孕症的事攤開來講,讓他徹底的對她死心這一途嗎?
問題是,攤開來講之後,她真的就走得掉嗎?
他難道不會因為同情或自責,而更加勉強自己硬要對她負責,之後再來怨恨她誤他一生?
她不想要他的同情,也不想要他因自責而換來的負責,最不想要的更是面對他未來對她的怨懟與憎恨。
她的不孕症有八成是因為自己的體質導致的,他雖也得負起一些責任,但責任並不大,再加上不知者無罪,他壓根無須負責。
換句話說,他若想翻臉不認人,隨時隨地都可以師出有名。而現在永遠不等於以後。
總而言之,如果可以,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得了不孕症的事就對了。
「我不會為了賴帳不告而別,你儘管放心。這些日子吃你、住你的費用我都有記下,會還給你的。」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如果你要還我錢,那我是不是也該將當初我們同居時,你所支付的所有費用結算一下,把你替我付的那一份還給你?」他沒拆穿她的故意曲解,只是順著她的話說,同樣將她堵得啞口無言。
「算了,你別再和我說話,會害我消化不良。」她瞪了他半晌,惱怒的說。
「消化不良的話,待會兒我買藥給你吃。」
「很難笑的笑話。」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他遏制不住的低聲笑了起來,突然覺得她這樣也很可愛。
「好吧,我不逼你,我們順其自然。」他溫柔的看著她,柔聲決定。
她不置可否的撇了下唇,但確實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至少她暫時不需要再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好像隨時都會被他看穿似的。
兩人安靜的吃完早餐又休息了一會兒後,便一同出門前往醫院。
「X光追蹤檢查報告顯示骨折癒合良好,肩關節功能活動恢復正常,照這情況看來,你再繼續做復健最多一個月就可以痊癒,恢復正常生活了。」仔細看完螢幕上的X光照片後,醫生轉頭說。
「那我一個月之後還要來復診嗎?」一陣歡喜後,夏美里開口問道。
「基本上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話是不需要--」瞥見站在她身後的何海胤驀然給了一個眼色,醫生馬上改口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最好還是再過來一趟比較好。我順便幫你預約掛號喔?」
「好,麻煩你了,李醫生。」何海胤迅速應道,不讓夏美里有拒絕的機會。
近來她每回到醫院做復健時,總會問醫生她的復健還需要做多久,或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康復了,如果不到醫院,自己在家做復健可不可以等問題,擺明瞭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心情。
三個月的同居時間,他本以為可以改變她的想法,動搖她堅決不與他復合的決心,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鐵了心想離開他。
為什麼?
說真的,他已沒時間再去追究這個問題,只能不斷絞盡腦汁的想,他到底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將她永遠的留在身邊?
請李醫生幫忙最多也只能再拖一個月而已,換句話說,他得在一個月內完成過去三個--不,連同在福林鄉那一個月,應該說是四個月才對。他得在一個月內完成過去四個月所完成不了的事,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溫柔體貼和無微不至的照顧很明顯沒用,讓她眼見為憑他的成熟可靠也沒用,順從她的希望,不強迫、威逼她面對問題,采珍視寵愛的方式更是沒用,完全就是白費工夫。
所以,軟的不行,他是不是該改用硬的呢?他認真的考慮起這個問題。
「為什麼要再來門診一次?醫生剛剛都說基本上不需要了不是嗎?」走出看診室後,夏美里帶著些許不滿的表情,轉頭對何海胤皺眉道。
「醫生也說了,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再來一次比較好。」
「哪有什麼萬一?就算真有萬一好了,到時再掛號就行了,為什麼現在就要預約掛號?」
「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不知道你的個性有多倔強,就怕真有個萬一你也不會來,所以才要先預約。」
「沒事我就不要來。」
「可以呀,到時候就讓李醫生打電話來問候你好了,反正他當醫生都當了幾十年了,你應該不是第一個預約不到,還讓醫生親自打電話到府上問診的病患吧?」他點頭涼涼的說。
「你還敢說,這難道不是你害的嗎?」夏美里狠瞪他一眼,忍不住說道。
「我害了你什麼?」
「李醫生是你秘書的爸爸,如果不是多你這層關係的話,李醫生會特別照顧我?除了門診時間外,竟還會特地打電話到家裏來關心我復原的情況,這不是你害的是什麼?」她指證歷歷,氣呼呼的說。
「誰不希望獲得特別照顧,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你--」她氣到說不出話,用力的甩頭,轉身就走。
「喂,你動作慢點、小心點,真想弄個萬一出來嗎?」他被她激烈的動作嚇了一跳,趕忙追上她,一把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拉貼到自己的胸前,以防止她動作過大而弄傷自己。
「你幹什麼?」她生氣的掙扎。
「別亂動!還是你真想再骨折再受傷一次?」他警告道。
「你放開我,我就不會受傷。」
「你的動作若能放輕點、小心點,隨時隨地都記得自己有傷在身、是個病人,我就放開你。」
「我的傷已經快要好了。」
「快要好了不等於好了。」他不悅道。「你從以前就是這樣,對自己的事總是隨隨便便的,讓人想不擔心都難。」
她不由自主的怔楞了一下,無話可說,因為這段話是那樣的熟悉,以前的他總是常常對她這麼說。
她若不小心跌倒擦傷了,哪怕只是被刮出一道兩公分不到的小傷沒上藥,就會被他這麼念。
連續打幾個噴嚏和咳嗽,他也會大驚小怪的要她去看醫生,不去的話也會被念。
他總是說她對自己太過隨便,然後說著說著就會將她擁進懷裏,溫柔地笑著對她道:「其實這樣也好,這樣我才有更多機會表現我對你的關心。」
往事歷歷在目,讓夏美里驀然感覺到一陣揪心之痛,再沒心情與他爭執。
「我保證我的動作會放輕點,也會小心點,所以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冷淡的開口說。
似乎看出她情緒上的改變,何海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什麼也沒說便鬆手放開她。
她也沒再說什麼,逕自邁出不疾不徐的步伐往結帳櫃檯的方向走去。
他若有所思的緊跟在她身邊,沉默的繼續思索著該如何將她永遠留在身邊這個艱難無比的問題。
難道真的只能用硬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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