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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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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烽火戲諸侯]極品公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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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5 00:37:37
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男,生女?

這是一條老北京的老巷弄裏的小餐館,偏僻,安靜,清淡,所以一輛奧迪和一輛保時捷就顯得很刺眼,許多行人都頻頻側目。

    貧富懸殊,似乎才是這個社會最貼切的主旋律。

    小餐館的老闆是個古稀之年的老頭,不像北方人,倒有種南方水鄉的書卷氣息,只不過人老了,似乎也懶了,閉著眼睛哼一曲黃梅戲的他聽聲音知道有生意,也不忙著招呼,只是讓一個徒弟去拿功能表,那個約莫二十歲的年輕人見到這批客人後頓時來了精神,抽出一張泛黃油漬的菜單,放在桌上,雙手局促不安地擦了擦圍裙。

    年輕的服務員是東北苦地方來北京這座大城市討口飯吃的鄉下人,當初餓昏了碰巧這餐館要人,就渾渾噩噩跟著師傅過了幾年,也沒學會啥手藝,混日子而已,時不時埋怨幾句這老頭的誤人子弟,倒還算知足。他一見這批人從車中下來,就懵了,美女,絕世大美女,他沒什麼文化,頭腦中就這麼簡單幾個形容詞,不管如何,這態度殷勤與平常那絕對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批人便是被葉河圖“拐騙”出來的葉無道他們,也虧得他能夠憑記憶找到這裏。

    “趙野,老規矩。”

    葉河圖安排家人坐下後,略微感慨了下物是人非,望瞭望那個只顧著陶醉在哼曲的老頭,嘴角勾起一個微笑弧度。活著。活著就好。

    那老人起初並沒有動靜,過了一分鐘,曲子尾聲地時候,猛地睜開眼睛,似乎是找人,瞪著眼睛四處轉,等看到葉河圖地時候,那張乾枯的老臉綻放出一種令人說不出滋味的辛酸苦辣。還有有朋自遠方來的欣悅興奮,悄悄轉身抹了把臉。哽咽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老規矩老規矩。”

    “徒弟,今兒師傅給你露兩手,也讓你見識見識啥叫宮廷級別的玩意。”老人搙了搙袖子,轉身快步走入廚房。身影消失後突然冒出個頭,歉意道,“可能得花點時間,這東西太講究,急不來。”

    “又不是第一次吃,再說現在的我能有什麼事情。等得起。”葉河圖揮揮手道。

    老人又趕緊抹了把臉,迅速消失。

    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客人。

    “姐夫,這是?”楊寧素疑惑道,這事情怎麼看都透著詭異。

    “以前在北京,我幫了他點小忙。總說要給我做一輩子的菜,倔老頭啊。”葉河圖無可奈何道。

    “小忙?”楊凝冰可不相信這傢伙地言辭。以前她在執政時遇到那麼多以為越不過去的檻,事後發現在他眼中其實根本就不是難事,他說小忙,這個忙,恐怕捅破天了。

    葉河圖輕輕一笑,也不解釋。

    “老頭你就說吧,吃什麼,少釣人胃口,太不厚道。”葉無道催促道,這裏地人除了兩個孩子,雖說平時對食物要求雖不算苛刻,但真要說品味格調,還真沒一個差的。

    “能吃死人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點。”葉河圖繼續兜圈子。

    “河豚。”

    葉晴歌和楊寧素異口同聲。

    “聰明。”葉河圖打了個響指,自我陶醉道,“果然是有其兄有其姐必有其妹啊。”

    “這個拍馬屁太赤裸裸了,沒有半點境界可言。”葉無道搖了搖頭,顯然十分鄙視葉河圖這種行徑。

    慕容雪痕也笑著點了點頭,這讓葉河圖一陣長歎。

    等。

    葉無道有耐心,小琉璃也有,孔雀更不缺,所有人都很心平氣和地等待,簡單一個等字,往往就是成功與失敗的締造者,這與天賦無關,與資本無關。

    終於,河豚烹製完畢,被那老頭小心翼翼端上桌。

    河豚,一種只需0.5毫克就能致人死命的美食。它和毒藥,也就一線之隔。所以這才體現一個廚子的手藝,把河豚由毒物做成食物是一個門檻,而把河豚做成味蕾地謀殺者則更需要廚子的境界。

    “我們G省素來以吃得很野著稱,可河豚我還真沒聽說身邊有人吃過。”楊凝冰感歎道。

    “其實晚春初夏懷卵的河豚毒性才最大,現在早了點,味道還算不得極致。”葉河圖惋惜道,見所有人露出詭異的神情臉色,乾笑幾聲,“怕啥嗎,趙野做這東西做了一輩子,在中國,他稱第二,誰敢稱第一?無道,我問你,對一般廚師來說河豚去毒需要幾道工序?”

    “30道左右。”葉無道不假思索道,以前野外生存的時候曾經就有如何提煉河豚毒素殺人的練習。

    “可他做,需要72道工序,這多出來地工序都算得上是了。”葉河圖笑道,“我可告訴你,這玩意,一般人一輩子都吃不上,當年老趙在中南海可是個不小的紅人,你不信的話去問問燕家趙家的那些個老不死地傢伙,你看他們現在嘴

    饞不醉饞。”

    那老人只是微笑,心滿意足地望著眾人被香味吸引。

    這河豚肉豐腴如白乳,晶瑩剔透,葉晴歌不動聲色第一個動筷子,夾了一塊緩緩放入嘴中,微笑道:“怪不得宋人梅堯臣《河豚魚》中說‘河豚當是時貴不數魚蝦’,不愧有西施乳之稱,這東西好,手藝更好,這肉,能入我這輩子吃過美食的前三。”

    慕容雪痕自己淺淺吃了一塊,這才給葉無道夾了一塊。

    這頓飯,所有人都吃得舒心。

    “趙野,日子過得怎麼樣?”葉河圖隨口問道。

    “湊合。挺好。”老人見到葉河圖後只顧著笑。也不做其他事,這河豚,他每年都要留幾條親自挑選出來地極品,做出來後也不給誰吃,倒掉。

    “我兒子,葉無道。”葉河圖指了指葉無道,示意讓老人跟他出門。

    “像你。”起身跟他走出門地老人瞥了瞥葉無道,目露讚賞。

    “不像我才好。我沒出息。”葉河圖從後車廂中拎出幾瓶能算是“特供”地茅臺,遞給老人。“知道你好酒,現在不進中南海,好的茅臺難喝到,我給你帶了幾瓶,喝完了再找我要。”

    “那我收下了?”老人似乎不敢相信,滿臉的忐忑。

    “收下。吃你一頓河豚,送你幾瓶酒”,這也是老規矩。”葉河圖二話不說把酒放到他手上,看他拎著吃力,又拿過來,幫他拿著走向餐館。老人一臉滿足地跟在後面,“我當年也算是跟在鄧公身邊見過無數的風雲人物,如今死的死,退的退,隱的隱。能像主子這麼逍遙的,沒有。”

    “別叫主子。如今不興那一套。”葉河圖搖頭道,附加了一句,“再說要是讓我老婆聽到,不好。”

    “主子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順著主母。”老人歎息道,似乎有種扼腕地沉重,可出於對葉河圖的敬意,並沒有說什麼。

    “我不適合爭霸,怎麼說呢,我可能會是個規則地最大破壞者,但我那個兔崽子比我強,他懂得制定規則,如何去制定,並且如何去讓人遵循,我一來沒有這個興趣,二來也沒有時間。”葉河圖摸了摸下巴,很一本正經道:“天大地大,每天陪老婆吃飯才是最大啊。”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好說啥了。

    “不過你們若不肯閑著,適當的時候提點提點我那個兔崽子,他不像我,闖下禍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他必須要面對一切後果,政治上不是殺幾個人就夠了,這個就需要你們了,當然,不是說你們去幫他鋪平道路,那樣他未必就能真的走遠,而且我相信我這個兒子比我要強上那麼點。”葉河圖提醒道。

    “主子,比你強上那麼點,那可就是天下第一嘍。”叫趙野的老人大笑道。

    “你這馬屁拍的。”

    葉河圖搖頭笑道,隨即很享受地眯起眼睛,“拍得舒服啊。兔崽子有出息,就算爬我頭上拉屎拉尿我都沒意見,沒辦法,做老子的,難道跟兒子爭?”

    第二天,葉河圖提議去恭王府。

    楊凝冰沒有異議,北京人常說到長城是看大氣,到故宮是看王氣,到恭王府看地是福氣。她知道不少北京的官都喜歡到恭王府走走,一來是為了給自己提個醒,二來也是想多沾點福氣。現在兒媳婦有身孕了,她也想讓葉家的新一代去沾點福氣,迷信?楊凝冰笑了,做***為了未來的孫子或者孫女迷信一次又何妨?

    一行人來到北京恭王府,葉河圖其實本就是個博古通今的妙人,要不然也教不出葉無道這樣地怪物,一路來楊凝冰楊寧素和小琉璃的詢問他都對答如流,而因為和獨孤伊人在此有過見面略微出神的葉無道並沒有忙著流覽景色,想到這個琢磨不透的女人,他就聯想到獨孤皇,繼而想到香港的戰局,想輕鬆也輕鬆不起來。

    “這禦福被康熙大帝加璽後,便成為了中國乃至世界得以傳世地惟一一枚不可倒掛的福字,挺有趣,要不我們把它搬回家?”葉河圖站在那福字碑前笑著介紹道。

    “好主意。”葉無道馬上附和。

    “胡鬧。”楊凝冰作勢要打,突然想起什麼,好奇問道:“對了,無道,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隨意。”葉無道無所謂道。

    小琉璃怯生生道:“是個女孩。”

    眾人譁然。

    慕容雪痕小心望瞭望葉無道,後者只是笑了笑。

    一直沉默地孔雀一個板栗就瞧了下去,“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小心長大嫁不出去。”

    小琉璃朝孔雀做了個鬼臉,“你才嫁不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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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三章 葡萄架下,福字碑前

恭王府葡萄架下,僻靜,恬淡。

    “老媽,小姨,姑姑,我給你們做一道選擇題,一串葡萄,是先吃大的,還是先吃小的?”葉無道半摟著慕容雪痕笑問道,孔雀跟琉璃兩個孩子則在一旁追逐打鬧,葉無道和葉河圖這對老奸巨滑的父子似乎很樂意見到這兩天賦異稟的孩子相互制衡,她們鬧就讓她們鬧,這看似天真爛漫的嬉笑間其中有沒有隱藏類似宮廷勾心鬥角的陰謀氣息,他們即使嗅到了,興許也不會說出來。

    “我先吃大的,人生得意須盡歡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楊寧素率先表態,含有深意地望了葉無道一眼,這個細節別說楊凝冰,心思剔透的葉晴歌都沒有注意,而葉河圖,似乎有所了然,輕輕皺了皺眉,隨即釋然,眼中隱然有了欣賞。

    “先吃小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思索片刻的楊凝冰本不想回答,不過見妹妹開口,她也樂得參與其中。

    “我的答案,你應該知道。”葉晴歌並不直接給出答案,只是打了個玄乎的機鋒。

    “別繞彎子,說說看你的見解。”楊凝冰微笑著發話道,其實以前在葉家紫楓別墅,這種討論就常有,那個時候的葉無道雖然稚嫩,或者說還很輕佻,但即使不成熟,不可否認的是那個時候葉家笑容更多,可能快樂真的使人膚淺吧,楊凝冰內心感慨。

    “小姨選擇大的,雖然吃到的每一顆葡萄都是最大地。但葡萄其實越來越小。說明你是一個樂觀的悲觀主義者,就像是一個生活的透支者,喜歡把青春典當給生活,把幸福押注在賭桌。”葉無道看著楊寧素輕笑道。後面接著說了句看似不鹹不淡的話中話,“不過不是每次典當都是虧損,也不是每次賭博都是一敗塗地。”

    “那媽呢?”慕容雪痕好奇問道,她將在自己腋下捂了半天地溫暖雙手拿出來,握住葉無道的手,他小時候每年冬天都生凍瘡,她習慣了給他捂手,冷的是她的手,暖和的是她的心,不是每種愛都要驚天動地。不是每種付出都必須轟轟烈烈,他和她,細水長流。流了將近二十年。

    “老媽就是一個悲觀的樂觀主義者了,希望常在,卻似乎永遠不能到達,這就像是一個魔咒。”葉無道含有深意道,“能打開這個結的。俗話說解鈴只有系鈴人,別人幫不了忙,誰都不行。”

    葉河圖神情依舊。只是不動聲色幫楊凝冰理了理圍巾。

    “似乎有點道理。”楊凝冰笑道,“再說說你姑姑。”

    “姑姑?”

    葉無道笑了,燦爛,明亮,像個心底溫暖的純潔孩子。

    或許他以為自己已經墮落到最黑暗的深淵,其實,從未有這一刻,他離純潔是如此地接近,這一點。李淡月最清楚,所以她選擇呆在這個男人身邊,等待著地老天荒,別人看葉無道,都是冠以梟雄,奸人和屠夫,或者王儲、俊彥,只有她,固執地認為他純潔得像個孩子。

    “姑姑就是一個葡萄收藏者,因為她選擇不吃。”葉無道道破謎底。

    眾人恍然大悟。

    葉河圖和琉璃這一大一小更是很默契地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不愧是師徒。

    “姑姑確實是狡猾了點,可對待生活,沒必要厚道,生活何曾對我們厚道。”葉無道笑道,仰望天空,可似乎,生活對他自己的青睞有點匪夷所思啊。

    “如果是我,我就把葡萄毀掉。”孔雀歪著腦袋道,很孩子氣,卻異樣的執著。

    “這樣是不對地。”赫連琉璃馬上反駁,坐在楊凝冰懷裏的她不再怕孔雀敲她板栗,說話也理直氣壯了許多。

    孔雀只是望著葉無道,對不對,對她來說,甚至不是整個世界說了算,而是葉無道說了算。

    “對的。”

    葉無道歎了口氣道,雖然這樣縱容她很不妥,可一看到她那種眼神,他就硬不起心,若真狠心,早就應該將這個隱患剷除,畢竟留下一個將來極有可能超越自己並且熟悉自己的人,怎麼看都不是智者或者梟雄所為。

    孔雀歡呼一聲,撲到葉無道懷裏,朝小琉理吐了吐舌頭,得意洋洋地做了個勝利手勢。

    所有大人都是忍俊不禁,心中想著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長大後會是怎樣的令世人驚豔。

    “我聽朋友說獨孤家那個女孩也來北京了。”葉河圖隨口問道。

    “就在這恭王府下了盤棋,我輸了。”葉無道自嘲道。

    “有趣。”葉河圖大笑道。

    “址有人贏你?”慕容雪痕好奇問道。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再說吳清源這樣地棋道宗師尚且有常有敗績,我憑什麼不能輸。”葉無道開心地捏著慕容雪痕的臉頰,這妮子,真以為他老公是神了。

    “那一定是你讓她的。”慕容雪痕俏皮笑道,那雙靈氣盎然地秋眸眨巴眨巴著,格外動人。

    “雪痕,這樣可不好,你總這麼慣著他,以前還好,以後有孩子過日子了,可不許這樣。”楊凝冰笑道,一般來說天下所有的婆婆都希望自己的兒媳婦能夠多疼兒子就多疼兒子,她倒是希望雪痕能夠對無道嚴厲點,對看著長大的雪痕,楊凝冰如此苛刻的人拿著放大鏡去找都挑不出一星半點的毛病。

    “就是,本來就挺驕傲的一個人,再順著他,尾巴都翹天上去了。”楊寧素也乘機落井下石。

    “小姨,落井下石可不是君子所為啊。”葉無道無奈道。

    “君子?我本女子,加上我還是小人,那就是小女人,你可別跟我講道理。”楊寧素嬌笑道,惹來楊凝冰和葉晴歌這兩個女人的會心微笑,做女人的,在關鍵時刻總是要站在同一條戰線。

    福字碑前。

    一個老人和一名青年顯得鶴立雞群。

    老人雖然身子骨不如昔日可精神氣仍然十足,僅僅是一個簡單地負手而立,就有種令人避退的威嚴。

    而青年赫然是白陽鉉,如今這一代的北京太子黨領袖,他此刻安安靜靜地站在老人身旁,沒有狂躁,沒有跋扈,沒有深沉,只有一種後輩面對長者的低姿態,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白陽鉉此刻給人的感覺,那就是穩,可以說論變臉,興許葉無道都比不上這北方之獠。

    “葉家那小子折騰得倒歡,陽鉉,有沒有壓力?”老人笑道,淡定而從容,不論為人,這份城府就不是年輕人能裝出來的。

    “有。”白陽鉉的回答很誠實。

    “好嘛,這個態度要的,有壓力才有動力,都說要戰術上重視敵人,不錯不錯,我就怕你們年輕人總以為天下第一,眼高於頂啊,你這些年都沒有讓我失望過,我如今真真正正退下來了,以後你要摸著石頭過河,小心,再小心。”老人欣慰道,可見對白陽鉉是極其的中意。

    “是。”白陽鉉的回答很乾淨俐落,在老人面前,沒有半句廢話。

    “我啊,幾十年前第一次進入北京,就特別喜歡康熙寫下的這個福字,每次來都在這站得最久,呵呵,沾點福氣,陽鉉,我告訴你,看和珅,不能只看他的貪,其實這人身上堪稱集中了官本位制度中所有為官的重要元素,比如自幼清貧、懸樑刺股、年少高志、幸識君王、連升三級、侍君如父、位極人臣、左右逢源,當然還有久經官場的老奸巨滑,狡兔三窟,研究透了這個人,做官,也就不難了。”老人沉聲道。

    “官不在貪與不貪,在於能否給民做事,做得是不是實事。”白陽鉉輕聲道。

    老人微微皺眉,不過並沒有反駁。

    也許是因為身在權力漩渦中心這麼多年,老人知道許多話,即使明明是對的,也不可以說。

    “政治無非是提拔該提拔的,打壓該打壓的,磨練該磨練的,拉攏該拉攏的,排擠該排擠的,至於什麼是該什麼是不該,你自己摸索,我還是那句話,留心趙師道,他這些年對你一直冷眼旁觀,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會一直沉默,政治上正面的對手永遠不會給你真正的致命一擊,倒是躲在暗處的,輕輕一推,可能就要樹倒猢猻散了。”老人語重心長道。

    “我會記住。”白陽鉉面無表情道。

    “我和楊家,和楊望真鬥了幾十年,還不是誰都沒真正壓下誰,恐怕最後的結果如何,就看我和楊老頭誰先老死了,政治這東西,說到底,就是比誰活得更久,你先死了,很多老賬就會翻出來,髒水也就亂潑了,就像八九年的那場風波,呵呵,我就等著那些人來揭我的棺材。”老人大笑道。

    “有個這樣的對手,寂寞是不會了。”白陽鉉輕笑道,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這倒是。”老人陷入沉思。

    人老了,記憶太多,要拿來出翻閱確實需要時間,所以年輕人不懂老人為什麼沒有電腦沒有網路沒有影視都可以那麼悠哉,因為老人有你幾十年後才有的東西,複雜的往事記憶。

    “走吧。”老人在福字碑前駐足良久,終於開口。

    當他們走到出口的時候,葉河圖正給楊凝冰拉開車門,然後上車。

    雖然只有一個背影。

    但遠處的白陽鉉身體卻悄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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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5 00:38:21
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五十人財富峰會

精英階層的經濟學家對財富猶太效應的理解無非是“窮人愈窮富人越富”這八個字而已。可有幾個人能夠切膚之痛地體會窮人無米之炊的那種傷痛?面對同樣的機遇,有錢的和沒錢的別談公平,所以別一味清高地感歎世風日下,你若不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地爬上去,沒人會理睬你,你餓死,你的親人病死,你做一輩子的房奴,誰都不知道你,抱怨?沒用的,笑貧不笑娼的生活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

    葉河圖很有錢,他剛剛買下純種的兩匹汗血寶馬,所以他很知足。

    他其實從來都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世人都以為他應該贏得天下都不該知足,可其實,他擁有了一個女人,便心滿意足。

    “其實你該知足。”這是葉河圖在觀唐別墅社區跟葉無道散步時的肺腑之言。

    這對父子一前一後行走在青石板路上,湖面結冰,孔雀和琉璃這對孩子在上面溜冰。楊凝冰那四個女人則在廚房中忙碌,為各自的男人,若有人坦言女人的價值就是體現在床上和廚房,一定不出意外地會被人唾沫淹死,可女人自己知道,這答案很中肯,有個值得自己下廚的男人,遠要比心虛地喊著精神獨立來得幸福。

    “我很知足啊,從我第一天殺人和被殺,我就懂得怨天尤人是弱者最弱的行徑。我活著,有父母。有愛自己自己也愛著地女人,餓不死,凍不死,有酒喝,有車飆,心情不好還有人殺,心情好就強*奸生活,這日子,我若不再知足,真的該死了。”葉無道雙手放在後腦勺。站在湖邊,看著那兩個孩子追逐打鬧,感慨很深沉,說的話很直白,卻字字凝重。

    “你恨你爺爺?”葉河圖蹲下來,抽了根煙,這煙是慕容雪痕特地從美國帶來,味道很辣。

    “不恨了。”葉無道依然站著。

    “那就好。你的性格像你媽,極端了點。我和你叔伯、姑姑雖然不喜歡你爺爺,可恨,還真沒有恨過。”葉河圖松了口氣,這個坎若過不去,以穩定著稱的葉家就有莫大隱患,同室操戈。這不是他這個看似局外人的局中人想看到的。

    “老頭,為什麼來北京?”葉無道問道,這個問題,他很想知道答案。

    “你是我兒子,從你生下來那天就是了。”葉河圖平靜道。

    一個再樸實不過的答案。

    兩天后,赫連鯨綏發起的五十人財富會議在北京飯店舉行。似乎按照道理來說這種高位面的會議應該極其隆重才對,可事實上外界沒有半點消息,不見諸於任何報紙雜誌,沒有一點新聞流言,北京飯店甚至比以往都要顯得安靜。

    北京飯店這一層。不見任何外人,連酒店服務人員都不准踏足。所有人都必須攜帶證件才能進入。

    福布斯財富榜榜上除了幾個前十地頂尖富翁,就再不見蹤跡,而將女兒一手送到中國首富位置的楊國強就是其中之一。

    一間典雅的會議室,四個角落分別矗立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尊古樸銅像,顯得氣吞山河,牆壁是一整幅的江山水墨畫,更是恢宏,署名簡簡單單趙家浮生四個字,絕非社會上那群被炒作起來所謂名家。

    發起人赫連鯨綏的位置居中靠左,可見以他今日的地位,尚且不是這場會議的核心,而楊國強更是排名很靠後。

    中國人的位置,極有講究,不可以絲毫馬虎,能從中看出許多名堂,例如地位。

    偌大地會議室,還有四個空位。

    赫連鯨綏不著急,桌上每人面前都放著一杯茶水,普普通通的茶葉,願意喝就喝,不願意喝放著便是,在這裏,千萬別把自己當大人物。

    四個空位,赫連鯨綏知道有兩個今天肯定是不會有人坐下地。

    所以你若以為世界首富是比爾蓋茨,那你錯了,因為你不知道地球上有個古老的羅斯柴爾德家族;你若以為中國首富是李嘉誠或者楊國強,你也錯了,因為你不知道吳。根須觸及全球的吳家近百年來把持著首席的位置,如今幾年那個第一順位女繼承人橫空出世,商業天賦名動天下,有人坦言未來五十年,吳家依然穩居首位。

    趙,趙乃天下第一姓,如何形容這個家族?九個家族之間有這麼個說法,北方趙家出了一個趙浮生,便可以不問俗事安享三十年。

    宋,孔,陳,都是民國四大家族中地成員,但那僅僅是浮出水面的,如同一座冰山,你看見的永遠只有九分之一。

    南方崔家在九大家族中最為有趣,商人本就有投機的本質,這無可厚非,可崔家似乎是投機者中的投機者,炒房炒股炒藝術品,帶起一陣陣財富燥熱的它卻有著最冷靜地氣質,這是一個極端精明的家族,而東方,西門和赫連就相對傳統許多,雖然最近幾年也開始

    像網路等新興領域投資,但關鍵領域仍然是先輩傳下來的那些。

    赫連鯨綏不急不躁地喝著茶,吳家這些年根本就沒有在大陸露面,趙浮生更不屑這種場合,所以這兩家人肯定不會有代表來,但今天他有兩個特殊安排,就是那兩個空位。

    雖然說其他八個大家族地家主都沒有出席。但各自的兩三個代表中一般都有順位很靠前地繼承人,也算是對這次會議的重視,這其中就有跟葉無道爭過夏詩筠地孔奇華,而東方家族派出了位令不少人訝異的重要成員,東方愚人(也就是陳烽火的師傅)。

    北京飯店外,一輛牌照普通的黑色奧迪緩緩停下。

    葉無道和慕容雪痕走下,慕容雪痕將那枚臺灣慕容家專程送來的邀請證別在胸口,眼尖的招待員立刻帶他們上樓。

    今天慕容雪痕戴了墨鏡和帽子,一般人不仔細看認不出來她就是轟動北京地那位女神。

    這個時候葉無道瞥了眼一個蹲在門口階梯上吃速食的男人。

    那個男人,也抬起頭瞧了眼葉無道。不過很快他就繼續埋頭啃飯,絲毫不顧周圍人流的詫異、驚訝、不屑和嘲諷。

    電梯中,葉無道幫慕容雪痕摘掉眼鏡,柔聲道:“緊張不緊張?”

    慕容雪痕噗哧笑道:“我又不是七歲那年第一次上臺彈鋼琴,不緊張。”

    “不過我估計這會議很無趣,等下你要是不耐煩了,我們早點退場,反正讓他們知道慕容家是誰的就夠了。”葉無道不理會那個接待員認出慕容雪痕後的呆滯。聳了聳肩,原本掏出煙要點燃。可還是放了回去,可不能影響雪痕肚子裏的孩子啊。

    “從小到大,我可從來沒有遲到早退。”慕容雪痕掩嘴嬌笑,一想起當年他蹲在窗下等她放學,她就心暖暖的。

    “等下我們見到的可都能算是站在一批中國財富金字塔頂端地人了,他們的低調是怕財富總額駭人而引發窮人地揭竿而起呢。還是純粹的個人喜好呢?”葉無道的語氣說不上是嘲諷還是冷漠。

    “大道無形吧,我曾經跟羅斯柴爾德家族幾個順位靠後的這一代繼承人接觸過,都是看上去極平凡的人,但是很有大智慧,我們中國人講究中庸,國人不認識他們。也不奇怪。”慕容雪痕的認知傾向於美好地一面。

    “呵呵,你跟一般人說羅斯柴爾德,或者很多內幕,他還覺得你是在呢。”葉無道冷笑道。

    “何謂?”慕容雪痕疑惑道。

    “哦,就是意淫。如今網路小說的精髓。”葉無道笑了,他看網路小說從來都是覺得不夠。某些看了點網路小說就以為能夠指點江山的廢柴偏偏在那裏吹毛求疵,很可笑。

    “世界上總是井底之蛙多,自知之明者少。你要跟這種人說世界上有人財富在萬億美元,那他一定是說你瘋了,或者自己瘋呢,一個二十年前賣餛飩的男人,既然能在二十年後成為上海首富,這個世界,什麼不會發生呢。男人意淫不可恥,可恥的是自己沒有了夢想,沒有了理想,還在那裏自以為是,挺可悲的。”慕容雪痕歎了口氣。

    那個招待員悄悄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那個二十年前在上海賣餛飩地男人,叫周正毅,曾經上海這座共和國驕子城市的首富。

    葉無道陪著慕容雪痕出現在會議室的時候,一陣驚豔和敬畏交織的複雜視線。

    孔奇華很禮貌地朝他點點頭。

    慕容雪痕的位置很靠後,其實就是最後一位,恰好面對首席地那個空位。

    因為慕容家族的地位相對於現在地九大家族來說很卑微。

    赫連鯨綏對於慕容雪痕以及葉無道的出現也很愕然,慕容世家事先並沒有告知他這一點,不過想到即將到來的那個人,他覺得更有趣了,人越老,就越難碰到能讓自己感到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赫連鯨綏笑了,喝了口茶,愈加甘甜。

    可這位老人似乎忘了,一杯茶甘甜苦澀,要看餘味。

    等到慕容雪痕坐下後,會議室大門輕輕推開,走進一個出乎赫連鯨綏之外所有人意料的男人。

    站在慕容雪痕背後的葉無道知道就是剛才在北京飯店門口吃最普通速食的青年。

    他很年輕,叼著根牙籤,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閉目養神起來。

    懶散的男人,還有很多人看來應該致命的輕浮。

    但問題是,他坐在了赫連鯨綏身旁,也就是那個首席的空位上。

    赫連鯨綏終於開口,話不多,僅僅六個字,卻讓一批人倒抽一口冷氣,不再敢用好奇的眼神正視那青年,玩世不恭如東方愚人也是心一緊,眉頭深鎖。

    六個字。

    “他是西門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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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5 00:38:40
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在我面前,不要裝逼

西門洪荒是個情種,八大家族被他禍害到輕生自殺或者發誓終生不嫁的女人沒有破百,也有幾十。

    在會議室各大家族成員的印象中,中國有個傢伙喜歡把最好的茶當酒喝,喜歡穿最得體的衣服做些爬牆等紅杏的齷齪勾當,喜歡讓一個個女人飛蛾撲火一樣愛上他後卻拍拍屁股走人,順便不忘留下聯絡方式,以便以後再次推倒。

    而那個被叫做西門敗類的青年,曾喜歡紅帶系住披肩長髮,眉梢帶笑,笑中藏刀。

    眼前這個人呢,卻是淩亂的短髮,簡單到樸素的穿著,平靜的眼神,慵懶的姿態,帶著一張輕浮的面具。

    這個人,還是西門洪荒嗎?

    “活著,真***是件奢侈的事情啊。”西門洪荒環視一周,最後深深望著葉無道,似乎慕容雪痕對他來說並不意味著什麼,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她一眼,這種心境恐怕除了妖怪就是神仙了。

    能夠坐在這張桌子邊上的,都是財富領域當之無愧的王者,腦子好使的很,也多半有骨子傲氣,不少世家的公子哥說起來對西門洪荒還有不少的怨恨,因為指不定這個敗類禍害糟蹋的女人中就有他們的夢中情人或者未婚妻,可沒有誰敢有怨言,至少沒有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把情緒表露在臉上,一個個不約而同地喝起茶來。

    “你就是葉無道。釣魚臺風波地那個?嘖嘖,南方黑道皇帝,以以一己之力單挑整個龍幫,就這膽識,我敢說你給在座其他人十個膽,他們都做不出來。”西門洪荒笑問道,言語沒有半點殺傷力,倒像是惺惺相惜的同道中人,只是真相如何,除了西門洪荒。誰都顛覆不了。

    “還行,比你要強上一點。”

    葉無道聳聳肩道,貌似謙虛,其實天大的狂妄。他雙手放在慕容雪痕肩膀上,替她放鬆,西門洪荒什麼人,這裏除了他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夠他秒殺的,畢竟傳聞這是個老早就將父親西門雄魁硬生生打趴下的怪胎。

    “在女人方面。你似乎並不比我強啊,除了慕容雪痕。你就算加上燕清舞,韓韻,蘇惜水這些女人,跟我比起來,那還是有不小差距的。不論是數量,還是品質。”西門洪荒懶散靠在椅子上。斜叼著那根牙籤,他此時笑眯眯才有當年迷死從八歲到四十八歲所有女人的味道。

    葉無道不說話,只是揉捏慕容雪痕肩膀的力度更加溫柔。

    “想殺我?”西門洪荒大笑。

    “你想死?”葉無道眉毛一挑,斜眼看人。

    “想,很想,非常想。可就是從來都沒有人能讓我如願。我在西門家族出生到今天,從九歲到二十六歲,沒記錯的話有一百六十九次暗殺或者挑戰,我還不是很遺憾地好好活到現在。因為你們太弱了,弱肉強食。所以我開頭說活著奢侈。”西門洪荒一隻手食指拇指夾著那根牙籤,另一隻手托著腮幫。即使面對熟悉底細的葉無道,他依然屹然不懼。

    西門洪荒手指隨意地輕彈,除了葉無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那尊白虎銅像卻鏗鏘作響。

    赫連鯨綏絲毫不惱,本來是一次討論如何面對入世五年大環境徹底改變地敏感時期的峰會,卻變成一場兩個年輕人的針鋒相對,他並覺得這是浪費時間,相反,他深知坐山觀虎鬥帶來的利益,他實在不知道有誰比西門洪荒能夠更適合壓制葉無道這條南方的地頭蛇。

    “不急。”葉無道心境逐漸平緩下來,說實話西門洪荒那句“不論數量,還是品質”已經徹底激怒他,只不過習慣對過漏*點緒進行精確控制的他並沒有表現出來,有雪痕在,真要打,他不佔便宜。

    “怕跟我兩敗俱傷,讓龍幫坐收漁翁之利?”西門洪荒冷笑道。

    “兩敗俱傷?”

    葉無道似乎聽到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慕容雪痕這個時候也是極配合地朝西門洪荒露出一個憐憫眼神,葉無道緩緩道:“在我面前,可不要裝逼。”

    噗。

    楊國強一口茶噴出來,他被葉無道這句話可逗樂了,不愧是大哥的兒子,這個時候還能如此風趣,光說這份定力就已經是極其罕見了。而其他並不真正瞭解葉無道地大家族成員或者財富大佬則有點不可思議,葉無道對他們來說還是遙遠了點,而西門洪荒的存在對他們則是切膚之痛地,所有同齡人的光芒都被他一個人的璀璨掩蓋,所以在座除了楊國強都更看好西門洪荒。

    慕容雪痕則嫣然一笑,引來一陣目眩。

    她冷冷瞥了眼桌對面的西門洪荒,平靜道:“中國很大,可天下更大,夜郎自大也要有個底線,有機會走出去看看這世界,你頭頂的一片天不是這世界的全部。”

    慕容雪痕暗諷西門洪荒是短視地井底之蛙!

    她脾氣再好,那也是沒有人觸及葉無道的前提下。

    一時間氣氛凝滯起來,充滿了火藥味。

    “男人論事,女人插嘴?”西門洪荒輕聲笑了,依然托著腮幫,不屑地瞥了瞥葉無道。

    “別試圖這個時候激怒我了,沒有意義,除了讓你早點死,和拉上這裏所有人給你陪葬,沒有其他結果,我給你點時間。”葉無道拍拍慕容雪痕的腦袋,示意她該走了。

    “給我點時間?”

    西門洪荒愣了,隨即微笑,“是想說讓我準備棺材之類地俗套話?這樣的話就不用了。男人嘛,就應該以天下為墳,死哪里都無所謂,女人床上,垃圾堆旁,亂軍叢中,都行。”

    “等我要你死的時候,你覺得你們家族還有錢給你買棺材嗎。”

    葉無道露出不屑,半摟著慕容雪痕準備離場,突然露出一個詭魅地邪惡笑意。緩緩道:“我也聽說你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叫宮徽羽,挺水靈的一個女人,不知道這個女人在你眼中,是不是算得上美人,算不算得上極品。”

    西門洪荒不笑了。

    坐在他身旁的赫連鯨綏感到一股令他窒息的壓迫感,手中地茶杯也端不穩,想要站起來。卻無力起身。

    托著腮幫,眯起眼睛。西門洪荒一字一眼道:“你如何知道宮徽羽?!”

    “這個不重要。”

    葉無道並不回答,陪著慕容雪痕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轉身,走到赫連鯨綏和西門洪荒面前。

    閃電出手。

    西門洪荒依然保持原來那個狀態,絲毫未動。

    而赫連鯨綏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芶地頭髮卻變得亂糟糟,原來是葉無道極其“大逆不道”地一巴掌拍了他的頭。

    別說那七大家族的成員。就連楊國強都目瞪口呆。

    “別以為老,我就不抽你。”

    揚長而去的葉無道冷笑道,懶得再看心如死灰羞憤難當的赫連鯨綏,走到門口則最後拋下一句,“西門洪荒,你再不抓緊。以後小心叫我姐夫。”

    砰!

    那具白虎銅像瞬間碎了。

    西門洪荒三年後第一次有了殺人的炙熱欲望

    美國,華盛頓。

    葉正淩的辦公室掛了一幅字:養士如飼鷹,飽則颺去,饑則噬主。

    葉家人都知道這是葉無道奶奶即銀狐的唯一妻子親手書寫,這一掛。就掛了四十年。

    這一幅字,足見葉正淩魄力。

    葉正淩站在葉家總部大廈地落地窗前。俯瞰華盛頓市中心的繁華街景,別人看他風光一世,梟雄一生,似乎除了榮耀便是輝煌,可似乎都掩蓋不了這位老人此刻地孤獨,他負手而立,寬敞的辦公室再無別人,喃喃自語:“你都不在了,你看不到,我再努力奮鬥,努力爬到萬人之上,又有何意義呢?”

    銀狐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個鏡框,照片中一男一女,男人便是年輕時的葉正淩,意氣風發,眉宇間俱是自負和傲氣,有種我欲沖天誰能攔我的氣度,而女子自然是他的妻子,容貌清秀,雙眸靈氣,樣子談不上絕美,卻愈看愈有味道,她那氣質葉晴歌極其神似,算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

    “等我死了,我們就一起葬到我葉家祖墳那裏,風水先生說那裏好,我們分開也有這麼多年了,知道你喜歡熱鬧,肯定要怨我還不來陪你,可這你也不能全怪我啊,你說要我好好培養少天河圖他們,現在有了無道,我更放不下了,再說了,雪痕也快有孩子了,怎麼我都要看到那孩子的面才能來見你吧,要不然你都不知道那娃長啥樣呢……”

    葉正淩自言自語,潸然淚下。

    放下鏡框,再次站在落地窗前,眼淚已幹,再不是那個追憶往事地老人,而是運籌帷幄的商界銀狐,一位白手起家獨立抗衡華夏經濟聯盟的奸雄,冷笑道:“一個一個都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殊不知黃雀在後彈弓在下,敢動我的孫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不要以為只有一個索羅斯才能撬動中國的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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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度南下,江湖白骨浮(一)

觀唐中式住宅區中赫連世家買下的那幢別墅最為僻靜,曲徑通幽,繡林小徑彎彎曲曲,冬季本就清冷,周圍栽種性寒的紫竹後更顯得冷峭,給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高。

    兩個嬌小身影鬼鬼樂樂摸進竹林,然後來到別墅外。

    竟然是孔雀和赫連琉璃這兩個孩子。

    “赫連鯨綏那條老狗就是住在這裏?”孔雀眼睛冰冷地盯著別墅,這一路她拆除了四個監視器,論單挑,如今龍組除了在日本掀起腥風血雨的超級兵器龍玥,再沒有人敢說願意跟她一挑一的對戰。

    琉璃輕輕點頭,她沒有想到這孔雀竟然會硬生生拉她來找赫連別墅,也不知道孔雀準備做什麼,琉璃小心翼翼問道:“你要幹什麼?”

    “殺狗。”

    孔雀的回答簡潔到徹底。

    琉璃下意識想要驚呼,卻被眼疾手快的孔雀第一時間捂住嘴巴,紫眸紫發的她在夜色中格外詭異,敲了小琉璃一個板栗,孔雀輕輕蹙眉,壓低聲音道:“人若犯我,我不犯人,豈非非人?我這是給你出氣,你要是敢扯我後腿,我就把你賣了。”

    琉璃嘟著嘴巴生悶氣,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碰到孔雀,小琉璃知道再多的大道理也比不上她一句拳頭硬才是真正的道理。

    不可否認,孔雀地刺殺很內行。

    貓身潛入。

    到了院子她一個彈躍。在陽臺欄桿輕輕落地,悄無聲息

    就在她準備進入內室隨手幹掉幾頭畜生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拎著領口帶著倒退,飄落在地,然後閃電後行,回到小琉璃面前。

    這次是輪到孔雀嘟起嘴巴,因為這個人就是葉無道,小琉璃這才松了口氣。

    “不要冒險。”

    葉無道蹲在孔雀面前伸手扶住她的消瘦肩膀柔聲道,眼中並沒有半點責怪,“記住。你的命,比太多人都要珍貴。”

    孔雀點點頭,伸出那雙柔嫩卻足以殺人不見血的小手,撫摸著葉無道臉龐,帶著只有面對他才有的稚嫩嗓音道:“可你太忙,我想幫你做點什麼。”

    “你做的夠多了。”

    葉無道無奈道,抱起她,捏了下她的粉嫩臉蛋。這孩子,二話不說殺了大伯的私生子不說。那個女人和當時別墅內的保鏢都被不見血地屠戮,手法詭異至極,若不是葉家地家主是葉正淩這種鐵血梟雄,別人肯定雷霆大怒

    “我知道,你不高興了。”孔雀灰心喪氣道,輕輕把頭靠在葉無道肩膀上。冷酷無情的眼神破天荒出現一種不確定的茫然。

    “我不是不高興你替我做了本應該我做的事情,我不高興的是你為了我去冒無謂的險,知道嗎,在我眼中,他們死上幾百次幾千次,也換不來你一次。所以,以後在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貿然出手,真正的強者,是不屑率先露出底牌地。”

    葉無道抱著孔雀,牽著琉璃。三人散步般閒庭信步走出竹林。

    “謝謝你。”臨近自家別墅,小琉璃鼓足勇氣向孔雀道謝。

    孔雀對此懶得回應。

    “知道最高明的賭徒是如何賭博地嗎?”葉無道笑問道。反正這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聰明,多說說這種話題也算是間接洗腦。

    “一翻底牌,便置對方于死地。”孔雀冷冷道。

    !`葉無道笑著搖了搖頭。

    “不賭博的賭徒,就是根本不上賭桌。”赫連琉璃胸有成竹道。

    “正解。”.`

    葉無道點頭,對孔雀語重心長地輕聲道:“既然賭博,本身就說明你沒有必勝的把握,何來一擊斃命。孔雀,你的脾氣很對我胃口,殺不利於自己的人如殺狗一般,不拖泥帶水,手段狠辣,不留蛛絲馬跡,可其實不管你做得再如何完美,只要做了,就有瑕疵,知道為什麼要重劍無鋒嗎?因為至剛易折。”

    “你是說我太崇尚武力?”孔雀若有所悟道,其實葉無道如此不厭其煩地反復叮囑,她內心是溫暖的,畢竟她知道這是他地在意。

    “對,不僅僅是黑道,商界,政壇,都不是殺幾個就能算權謀的。”葉無道感慨道。

    “那我以後玩陽謀。”孔雀突然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顔。

    葉無道趕緊默念非禮勿視,眼觀鼻鼻觀心的告訴自己她還是個孩子,告誡自己切不能心生邪念,只能乾笑道:“對對,就是陽謀,那才是真正的殺人無血。”

    啵。

    孔雀在葉無道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然後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怕冷把頭躲進他地懷抱

    葉無道不禁感慨蒼天無眼,為啥這妮子還是這麼小啊。

    我忍,再忍幾年!

    葉無道把她們送回房

    間後就離開,小別勝新婚,要不是孔雀太調皮要拉著琉璃溜出去,他現在肯定已經跟慕容雪痕共度千金一刻的春宵了。

    “你喜歡無道哥哥?”小琉璃興許是睡不著,從被子中探出腦袋問孔雀。

    孔雀只是穿著件睡意坐在窗戶上,仰視天空明月,對小琉璃的詢問並不理睬。

    “你殺過人?”小琉璃似乎很有女人天性八卦的潛質。

    孔雀仍舊沉默,眼神迷離,她就如同她的神秘身世一樣,籠罩著一股朦朧地詭異和逼人的威嚴。

    “殺過很多?”小琉璃也不死心。雙手抓著被子弱弱追問。“再吵我就把你殺了。”孔雀惡狠狠道

    “殺我無道哥哥就不高興哦。”琉璃笑嘻嘻道,有種抓住孔雀軟肋地喜悅。

    “那我把你打成豬頭,人見人怕的那種。”孔雀威脅道。

    小琉璃吐了吐舌頭,顯然不相信。

    “喂,你有媽媽嗎?”孔雀突然問道。

    “有啊,要不怎麼有我呢。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只是聽爺爺經常講起,而且琉璃也知道我媽媽是天底下最乾淨的女人。”小琉璃自豪道。

    “我也沒見過。”孔雀歎了口氣,跳下窗口,爬上床。她睡上鋪,琉璃睡下鋪。

    “你如果以後敢傷害他,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哼哼,你這個小屁孩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遺忘領域未來的皇,那個叫雲翎什麼的低劣生物,竟敢傷害他,結果就被我丟到我族的競技場中去跟深海獸類搏鬥去了。像畜牲一樣供我的族人觀賞,怎麼樣。怕了吧?”孔雀興許是在沒有心機的小琉璃面前才會像個心智正常的小女孩,炫耀一般得意洋洋。

    “你敢傷害無道哥哥,我也不放過你。”小琉璃也不甘示弱道,什麼皇啊帝啊,她才不管。

    “拉勾。”

    “拉勾。”

    孔雀俯身伸手,赫連琉璃起身伸手。兩人拉勾。

    堪稱華麗到恐怖的一對黃金組合。

    夜黑風高,除了殺人,也是可以做些生人地事情的。

    葉無道對性的欲望從來就沒有可以掩飾過,今天也不例外,慕容雪痕雖然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癬好,可終究是面對深愛的男人。對性也不排斥,在久別重逢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下順水推舟地由著葉無道胡作非為,因為隔壁就是葉晴歌,兩個人都有種異樣的感覺,那種到了高潮仍要壓抑的快感令慕容雪痕幾乎陶醉沉淪在欲望中。

    一次。不夠

    梅開二度後,葉無道怕影響懷孕的慕容雪痕身體。便不再進行溫柔鞭。

    葉無道在夜色中欣賞著慕容雪痕略帶朦朧地身軀,一寸一寸撫摸過去。

    慕容雪痕閉著眼眸,享受著愛人的輕撫,她地身體是如此熟悉他的侵犯和褻瀆,幾乎是完全順從的,除了幾絲仍舊避免不了的羞赧。

    “看網路小說,你知道我最羨慕什麼?”葉無道邪笑道,手不老實,嘴巴也不肯空閒,舔著這位世人眼中神聖不可侵犯女神的精緻耳垂。

    “肯定不是好東西。”慕容雪痕嬌笑道。

    “就是那些男主角一夜禦七八女的性能力,隨便就來個輕輕鬆松地一龍戰四鳳什麼的,真是***變態。”葉無道很不文雅地咒駡道。

    “就知道是些下流勾當。”慕容雪痕輕聲笑駡道,雙手給葉無道做頭部按摩,手法嫺熟。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若壞到骨子裏,那女人就是拼了命的愛。”葉無道無賴邪笑,慕容雪痕的身體就像是一塊暖玉,從身體到心靈默然滋潤著他的全部,兩人地身軀交織纏繞在一起,像是糾纏的命運軌跡,誰都拆不開。

    “有你,真好。”慕容雪痕緩緩道,這簡單幾個字包含太多的刻骨情意。

    “放心吧,很快我會帶你去梵蒂岡,去聖彼得大教堂,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動人的新娘。”葉無道心中默念,眼神堅毅。

    他想起南方,眼神猛然陰森,竟然要我再次南下,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隔壁,姑姑葉晴歌的聽力似乎要比某對情到高潮忘乎所以地情侶想像中好不少,離開房間的她端著一杯茶站在陽臺上,神情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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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6 00:40:59
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度南下,江湖白骨浮(二)

獨孤皇岈來香港,自然不是來專門跟那群濃妝豔抹的香港名媛千金廝混。他雖不是弱水三千偏執於只取一瓢飲的情癡,但對這些庸脂俗粉還真提不起興趣和性趣。

    有伯爵這個身份,獨孤皇岈想要接近香港最核心的上位者,很輕鬆,事實上想要巴結他的香港權貴已經排起長隊,神秘古老的獨孤家族,那一枚精緻卻莊嚴的玫瑰十字家徽就足以令曾經在米字旗下敬禮的領土成員肅然起敬。

    葉無道再次悄然南下,他並沒有去戒備森嚴的太子黨總部,而是直接秘密進入香港,準備在獨孤皇岈的牽線搭橋下跟幾位政界大佬交涉,這幾個人雖然未必在公眾場合像港督那樣頻頻露面,可份量很重,要知道在香港,紅色資本家是越來越吃香。

    而香港商界,葉無道可謂是被恨入骨髓的公敵,一場釣魚臺國賓館風波便讓整個香港商圈顏面無存,許多領域跟神話集團有衝突或者交集的財閥集團都私底下揚言要讓葉無道好看,一副要給神話集團穿小鞋的刺頭姿態。

    “是不是聯繫下李楷澤那小子。”葉無道站在香港街頭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流,空手而來的他除了一隻手機,一個錢包,幾張透支額數字驚人的信用卡,再就沒有其他行李物品,可謂兩手空空孑然一身。獨孤皇岈晚些再找,讓他先跟諸葛琅駿和蛤蟆獅王這三個人磨合磨合。一個幫派內部兩種力量地制約固然是好事,可若因此影響戰鬥力就得不償失。

    李楷澤的別墅其實就在毗鄰魏家的港島大浪彎道,能住在這一路別墅中,都是富人中的富人。

    司機一聽要去港島大浪彎道,看葉無道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在大陸,你要說是去省委或者中央黨校,司機多半也有這種眼神,一個錢,一個權。當真是令男人致命的**。

    李楷澤接到電話特地從公司趕回別墅的時候,這個男人早已經神不知道鬼不覺地呆在他別墅的客廳中喝酒,而且令李楷澤心痛的是那瓶好不容易從老爸家中偷來的穆東?羅特希爾德城堡紅酒,酒齡不大,可紅酒不是白酒,並非愈久愈醇,講究地是年份。

    李楷澤苦笑著坐在他對面,無奈道:“你倒會挑酒。我這裏的酒窖那麼多紅酒,偏偏挑這瓶。”

    “我這是劫富濟貧。沒殺富濟貧算是給你面子嘍。”葉無道得了便宜還賣乖,舒坦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好酒。

    “罷了罷了,你好不容易來趟香港,你想喝就自己去酒窖拿,心痛就讓我一個人心痛吧。再說就算我不同意,我知道你也會很不客氣地拿酒。”李楷澤哭喪著臉道,可內心卻有股暖洋洋的溫情,跟眼前這個救過他命的男人,小超人可以卸下所有防備,摘下所有面具。

    “你這人識趣。有前途。我很看好你。”葉無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他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確實有點無厘頭了,李楷澤如今早算是功成名就,欠缺的只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罷了,葉無道相信。只有機遇女神敢給這廝拋個媚眼,這廝就敢一個餓虎撲羊把她撲倒在地。把她從頭到腳玩弄個遍。

    “說吧,來香港幹什麼,你今天又不做殺手了,該不會是來糟蹋我們香港女人吧,我得想想看,有哪個女人能讓你千里迢迢從北京趕過來。”李楷澤笑著思索道,想了半天,還真沒在他那個圈子找出一個覺得能配得上葉無道的妞。

    “跟你說了多少次,只顧著埋頭賺錢不好。”葉無道收拾玩笑神情,略微嚴肅。

    “你說,我聽。”在港人眼中頗為狂妄的李楷澤立即正襟危坐,聆聽葉無道地下文。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崛起和繁榮,這是高層財經人士必須熟知地例子吧,那我問你,發戰爭財也好,金融投機也罷,若沒有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本事,除了固步自封,還能幹什麼?天大商機,黃金機遇,對於很多人來說,可不是牛頓那樣等著蘋果砸下來,往往一件小事,一處細節,就能牽扯出一個暴利的產業,這就像情場,往往一個媚眼,就能勾引出一段風花雪月。”葉無道用教訓的語氣調侃道。

    “你論事,太宏觀,總給我無處下手的鬱悶感覺,明知你是對的,可問題是我沒有切入點,可能如佛家當頭棒喝,我卻沒有到頓悟地臨界點吧。”李楷澤笑道,心中暗想到底是什麼事情驚動了這位老大的大駕。

    “現在有每天看中央台新聞聯播和財經頻道的習慣了吧?”葉無道也清楚李楷澤這樣的精英,點到即止的提

    醒就夠了,難道他還需要你來指點細節?

    “被你說了幾次,養成習慣了,受益匪淺。”李楷澤虛心道。

    “你也別猜了,我這次來是找你們香港幾位能說得上話的香江大佬。”葉無道瞭解李楷澤地心思,也不隱瞞,“我的太子黨南下了。”

    “什麼?!”李楷澤詫異道,最近他因為要對一個大專案進行全程跟蹤指導,加上他本身對那個上流圈子的交際很不感冒,所以並不知道太子黨跟香港員警以及香港黑道聯盟的激烈火拼。

    “怕了?”葉無道笑了,望著窗外的海景,心想是不是也在香港給老頭和老媽買套別墅作度假用,他們兩個也該開始時不時去度個蜜月了。

    “怕個啥,我是想知道戰況如何,老大,我這次真是恨不得跪下來求你了,你就讓我加入太子黨吧,掛名地也行啊!”李楷澤雙眼炙熱道,一臉的神聖,像是教徒見到神跡一般虔誠。

    “黑社會有什麼好,你不安心做個大少爺鑽石王老王,難道還想拎刀上街砍人,就你這小胳膊細腿地,一個照面,還不立馬被對方大卸八塊,我可是要給壯烈犧牲的成員家屬發高額補償費的,你這樣不明不白的掛掉,談不上壯烈吧,我不就喝你一瓶酒,你不至於這麼報復我吧。”葉無道玩笑道,起身嘩一下拉開窗簾,整個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老大,我可以跟在你屁股後面搖旗呐喊啊,再說你這麼英明神武,我在後面助個威還是可以的吧,到時候戰前有個罵戰什麼的,這個時候小弟我就可以出馬了呀,你要我罵一個鐘頭我絕對不只罵59鐘!”李楷澤的眼神頓時“哀怨”起來。

    “混什麼不好,非要混黑社會。”葉無道轉身笑望著李楷澤,這個傢伙也有趣,死活要混黑道。

    “像個男人,很爺們!手起刀落,哢嚓,斃敵!”李楷澤極其自我陶醉地做了個手勢。

    “一般人混黑社會無非是在刀尖口上討口飯吃,你倒好,錢太多了,恨不得給自己買口棺材?”葉無道打趣道。

    李楷澤悶不吭聲,顯然很吃癟。

    “你那個女人如何處置。”葉無道問道,趙倩析,一個被他用緋聞徹底搞臭的女人,也就是她,李楷澤很順水推舟地跟李淩峰“結盟”,雖然雙方都各懷鬼胎,但等李楷澤在關鍵時刻翻臉,無疑會對李淩峰風雲企業的股價造成不小衝擊。

    “還能怎麼辦。”李楷澤歎了口氣,不敢正視葉無道,他清楚葉無道不喜歡他跟這個勢利的女人交往,可他就是沒辦法離開她。

    “罷了罷了,這種事情也算不上對錯,你自己斟酌把握,我可警告你,要是被我知道你被那個娘們戴了綠帽子,以後別跟我混。”葉無道這算是退了一步,給李楷澤一個臺階下,愛情這東西太沒道理可言,他也不想因此跟李楷澤生出間隙。

    門打開,走進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便是趙倩析,再沒有當初緋聞鋪天蓋地時的憔悴消瘦,似乎李楷澤對她的死心令她容光煥發,她本就漂亮,身子豐腴了後,更顯得媚惑,曼妙身姿在走路時便會搖曳出一種蕩人心魂的銷魂風情,今天她穿了件貂皮大衣,大紅色,極惹眼。

    趙倩析身旁還有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相貌只能勉強算是個美女,但跟找清晰比較是勝在年輕,有種活潑的朝氣,加上那身價格不菲的穿著打扮,也是個吸引男人目光的存在。這個年輕女孩一進門就見到站在落地窗邊的葉無道,眼睛亮了一下,有種富家女看到有趣玩物的表情。

    趙倩析截然相反,臉色瞬間蒼白,面如死灰。

    就是這個男人,一把將在天堂的她推入地獄!雖然她現在好不容易爬上來,但這個男人若願意,她仍然隨時會再度墜落進地獄,沒有半點懸念!

    “倩析姐,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本想問趙倩析那個男人身份的女孩一見她臉色很差,有點緊張。

    “我沒事。”趙倩析勉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和敬畏,走向李楷澤和葉無道。

    李楷澤走到落地窗葉無道身邊,小聲道:“魏東萊的小女兒,刁蠻得不行,這種女人,老大你玩了就玩了,記得推倒後千萬要立即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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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度南下,江湖白骨浮(三)

所謂氣勢,其實就是權勢使然,或者乾脆用錢堆出來,所以這個魏東萊的小女兒面對葉無道,非但不緊張,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模樣,對於她這樣一出生就註定能夠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千金名媛,很香港特色地畢業於英國名校,鍍金完畢再回到香港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人生軌跡大致如此,刁蠻任性,特立獨行,都是她們的標籤。

    “葉少,我錯了。”趙倩析不理會同伴的疑惑,徑直走到葉無道面前兩米處,面帶愧疚和悔恨,楚楚可憐。

    她不笨,一看自己男人跟他的融洽氛圍,就知道科訊集團跟風雲企業聯手打壓神話根本就是一個讓李淩峰自己跳下去的陷阱。而這一刻,她真正發自肺腑地自怨自艾起來,偷偷看了眼神色自若的李楷澤,原來兄弟面前,對他來說,自己就是可以拋棄可以肆意擺弄的棋子,那一刻,趙倩析終於再不敢有絲毫的恃寵自傲。

    “這話別跟我說,要跟楷澤說。你記住一點,不是我非要跟你過不去,一個人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就是無藥可救。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吃東西要八分飽,若十二分飽還不滿足,會撐死人的。”葉無道也沒有對這個女人怎麼樣,他能做的,無非就是成為她頭頂的一把達摩利克斯劍,令她不敢對李楷澤生出異心。

    “葉少。我懂。”

    趙倩析使勁點頭,女人便是這樣,被一個無比強勢地男人壓下後,得知報復無望,便只有最虔誠的膜拜。

    “宛如,這就是你父親常提起的葉少。”趙倩析轉身給魏家小姐介紹葉無道,背對著葉無道和李楷澤的她不停朝女孩使眼神,示意她千萬別亂來。

    “你就是葉無道?我聽哥哥說你在你們中國南方是黑道皇帝,是不是就像我們三合會或者新義安的龍頭老大?那你有多少小弟?幾千?幾萬?”魏宛如雙手放在背後交織起來,一蹦一跳地來到落地窗附近。很仔細地從頭到腳把葉無道打量了一番。

    “你學習成績肯定不錯,年年拿獎學金吧?”葉無道一皺眉,輕輕搖頭,繼而滿臉浮現大灰狼的迷人微笑,暗示李楷澤不要插手。

    “你什麼意思?”魏宛如警惕道,後退了半步,她習慣了男人燈火手獨家手打作品對她流露出色迷迷或者貪婪的眼神,卻很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如此乾淨清澈的視線。她甚至能感受其中的冷淡,雖然魏宛如還沒花癡或自以為是到是個雄性都要拜倒裙下的地步。可她對自己還是相當自信地,只有她甩人,還沒有誰能甩她。

    “小時候老師就不厭其煩念叨著非學無以致疑非問無以廣識,而你這麼一口氣問了我四個問題,可見是非常好學善問的,所以我猜測你這學習成績自然應該不差。”葉無道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隱藏著不屑。

    李楷澤和趙倩析相視一笑,魏家小丫頭對上葉無道,太嫩太嫩。

    “我中文不好,別跟我文縐縐的,聽著煩。”魏宛如臉一下子拉下來,她雖然被父親安排進一所私立貴族學校。可成績是不敢恭維的,這個時候也聽出葉無道是在變著法嘲笑她,城府不深的她很快喜怒流露於色,一張臭臉對著葉無道。

    “中文不好沒關係,可不能忘了自己是中國人。什麼叫‘你們中國南方’?這話要是港督敢在我面前說,我也踹他。”葉無道冷淡道。和李楷澤上了二樓書房,留下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

    “倩析姐,要不我找人整整他?”魏宛如不知死活道,她似乎覺得香港是她的地盤,被葉無道這麼一氣,她還真有點難以釋懷。

    “找死而已。”趙倩析搖頭道。

    “不談他,一個拽到天上去的男人,沒勁沒勁。”魏宛如瞬間換上一副笑臉,對趙倩析赤裸裸警告地不滿也被很好掩飾起來,拉著她的胳膊撒嬌起來,要趙倩析陪她去購物。

    只不過玩起口是心非或者口蜜腹劍,比起趙倩析這種道行高深地女人,魏宛如總有點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稚嫩,趙倩析知道她不死心,但也不說破,心想你要折騰就隨你去,再說魏宛如你憑什麼就出身在富貴至極的魏家,憑什麼一帆風順不遭受點罪?

    晚飯李楷澤強烈建議葉無道去中環的太子大廈餐廳,倒不是說那裏食物如何精緻,只是他覺得這太子大廈的名字討巧。

    趙倩析正好陪魏宛如和她的幾個英國留學時校友在附近購物,李楷澤一說在太子大廈,頓時浩浩蕩蕩一批女人就殺向餐廳,個個全身上下珠寶名牌,打扮得令人目眩,每人手中袋子都起碼在三隻以上,消費都接近六位數。

    李楷澤本想拒絕這群富家女來打擾,不過葉無道沒有推掉,他也就樂得給自己女人一個不小地面子。

    任何一個交際圈都有條潛規則,就是並非每個大家閨秀都是美女,也有可能是恐龍。

    葉無道第一眼看魏宛如無非就是還算順眼的一個標緻女孩,可在此刻這一群恐龍的襯托下,頓時就讓人覺得國色天香起來。

    讓葉無道想捧腹的是,這群女人身邊的男人倒是一個比一個帥氣,就是脂粉氣重了點,傾向於漂亮,而並非英俊。

    那群身旁有帥哥“護花”的恐龍們一見葉無道,個個眼睛放光,不過別以為她們是一見鍾情了,只不過是掂量著多少錢才能買下這麼個有型有氣質地帥哥罷了。不過她們一瞧李楷澤地冰冷態度。就多半打消念頭,跟小超人一起吃飯的帥哥,恐怕還真買不起。

    因為人太多的緣故,不得已換了一桌,期間李楷澤狠狠瞪了眼趙倩析,後者委屈地不敢說話,要不是覺得葉大少似乎並不介意,她早就悔青了腸子,誰知道魏宛如這個丫頭會死拉著這群敗家女來湊熱鬧。

    “你們覺得香港是中國的,還是英國地。或者是香港自己人的。”葉無道讓李楷澤點菜,喝著那杯潤口地檸檬茶,饒有興致地詢問這群香港本土成員。

    答案很不一致。

    葉無道的唯一感觸就是看來大陸方面對香港新生代的洗腦還任重道遠。

    令葉無道出乎意料的是這頓飯從開始都結尾魏宛如這個女孩都沒有找他麻煩,飯桌上李楷澤只是陪葉無道聊天,趙倩析也見縫插針地熱絡氣氛,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個能夠讓李楷澤套近乎地男人來頭恐怖,那群一見到葉無道就生出危機感原本想要把他比下去的漂亮男人們一個個屁都不敢放。

    用完餐葉無道跟李楷澤離開餐桌,最後朝那幫漂亮男人說了句:“吃軟飯也找口好飯吃。”

    留下一群錯愕的帥哥恐龍。

    魏宛如一臉冷笑望著葉無道離開。我看你橫行到幾時。

    太子大廈一樓的名牌店琳琅滿目,趙倩析做起了嚮導。陪著這兩個男人隨處逛,她知道這位葉家大少紅顏知己眾多,很小心翼翼地推薦了幾款絲巾和服飾,也不等葉無道表態,李楷澤已經揮手示意服務員包起來,活脫脫一個暴發戶款爺的姿態。讓葉無道有點無可奈何。

    在經過卡迪亞珠寶專賣店的時候,一個正在挑選手錶的曼妙背影吸引住了葉無道的視線。

    這個女人身材無疑是男人眼中地魔鬼身材,雖然略微清瘦,跟豐腴無緣,但就是勾引你生出一股想要憐惜她的衝動,她俯身地時候。飽滿的臀部和纖細的蠻腰構成鮮明對比,一時間不少男人都在偷偷地垂涎。女人戴了副墨鏡,將那款對普通人來說興許要賺一輩子的手錶戴在手腕上試了試,似乎還滿意,掏出貴賓卡給儀態優雅的招待員。

    趙倩析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手錶可不能被你媽看到。”葉無道上前幾步柔聲笑道,“要不然非罵你敗家。她一年工資都買不起吧。”

    女人猛然轉身,不敢置信地望著葉無道,神情複雜,驚喜,幽怨,茫然。

    葉弱水,如今地香港歌壇天后級歌星。

    她去年的歌唱事業如日中天,一年收入鯨吞七千萬,力壓所有香港女歌星,成為當之無愧的年度收入第一的香港女藝人。

    她來購物,花錢自然心安理得。

    “怎麼,不想看到我?”葉無道微笑道,雖然他們之間有難以彌合的分歧,但終究是葉家人,而且他一個男人再如小器也不該對這樣動人的美女斤斤計較。

    “想。”葉弱水松了口氣,聲音依舊天籟。

    這個回答很誠實,也很坦然。

    如今地葉無道不是想要推倒每個不錯的美女,也不是每個美女都想要不顧一切地被葉無道推倒。

    過來的男人就知道,曖昧,是件男女間極有趣的妙事。

    “求你件事,行不?”葉弱水摘下墨鏡,一張清雅的容顏,配合玉珠落玉盤般地嗓音,很動人。

    “行。”葉無道答應道,不擔心她會提出苛刻的要求,弱水太要強,太獨立,也正因為這樣,他和她才有今天地隔閡。

    “你說過要帶我去飆車的,今天就有場地下車賽,我坐你副駕駛席,如何?”葉弱水俏皮一笑,像只狐媚的小狐狸。

    “就怕你吐我一身。”葉無道摸了摸鼻子。

    李楷澤一陣狂喜,老大終於要露兩手了,趙倩析則不是十分清楚為什麼自己的男人這麼興奮,似乎比第一次見她跳脫衣舞都要來得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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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度南下,江湖白骨浮(四)

飆車若沒有好車,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一輛帕薩特或者奧迪A6的極限速度興許對於法拉利或者改裝車來說根本就是蝸牛,再強大的車王想用這種車跑贏比賽,仍舊是天方夜譚,你一個完美漂移好不容易換來些許優勢,卻在直道被拉開一大截,怎麼比?

    葉弱水的車很不錯,應該說是極出彩的一輛跑車,法拉利F430,葉無道看得出來這輛F430是被歐洲著名改裝品牌NOVITEC改裝過的升級版本,這種車在城市中幾乎是很難有機會表現其風采的。

    “浪費了。”葉無道站在這輛紅色的法拉利前摸著下巴道。

    “我開自然是浪費,你開就不一樣了,再說,這輛車本來就是我準備送給你的,你雖然不說,可我知道你幫我很多。”葉弱水把車鑰匙拋給葉無道,直接將駕駛席讓給他,笑容狡黠,“當然,你要不要是另外一回事情,我只管送。”

    “改裝後置入全新機械增壓系統,最大馬力636hp,峰值扭力暴增到65kgm/6250npm,起步加速0到100km/h只要3.7秒,安全極350km/H。”

    葉無道對這輛車並不陌生,報出一串令葉弱水錯愕的具體資料,她雖然知道葉無道飆車水準很高,可還真沒料到如此專業,葉無道較滿意地點點頭,緩緩啟動,“嗯。算是相當不錯的成績單,雖然比起許多單獨特製的改裝車要遜色,但對於一種量產車型,能有這樣的資料不能不說是件令人賞心悅目地事情。這種車。不用來公路飆車就太可惜了。”

    “你會改車?葉弱水邊給葉無道指路邊問道。

    “會,不過跟你說你也不懂。”葉無道直截了當道,現在的車速不算快,一來是不讓後面李楷澤的賓利不跟丟,二來也是為了適應這輛法拉利的性能,飆車不是兒戲,不熟悉一輛車地脾氣就了冒失失跟對手飆到極限,跟自殺沒兩樣。

    葉弱水瞪了眼葉無道,撇過頭,望著窗外。

    漂亮女人生氣也是種風情。

    葉無道也不理睬這個在娛樂圈風頭正盛的表妹。男人疼女人是一回事,可把女人寵壞了就過猶不及。

    香港大大小小的賽車賭車不少見,葉無道在香港也飆過車。那次飆得驚世駭俗,驚豔到許多骨灰車迷到現在還念念不忘的地步,當他開著這輛紅色炫目跑車來到集合點的時候,頓時大失所望,雖然有跑車皇后瑪莎拉蒂、蘭博基尼和蝰蛇等頂尖GT的身影。可身為資深飆車手的他知道這種純粹的跑車並不能夠將性能提升到極致,也就是說這些多半是富貴公子哥們炫耀的產物,真正的死亡賽車。車子地最快時速未必快到恐怖,但一旦跑起來絕對完美。

    “怎麼了?”葉弱水似乎察覺葉無道的淡淡失望,小聲詢問。

    “沒什麼,今天你不需要吐了。”葉無道笑道,這也不能怪葉弱水,她這樣的女人怎麼能接觸到他那個層面地飆車賽事,她知道的也就是這種富家子敗家女們之間的娛樂罷了。這樣也好,省得她因為受不了這輛法拉利的極限速度而嘔吐。

    葉弱水不說話,緊咬著嘴唇。聰明如她怎麼會不明白葉無道的含義,若是葉無道其她女人興許一笑而過,但敏感地她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有機會,下次我再帶你去看真正的世界頂級地下賽車,怎麼樣,這樣算是扯青,如何?”葉無道溫柔地摸著葉弱水地腦袋,迷人的笑容有著深刻的底蘊,動作親昵,卻不含有欲望,像是一個哥哥在安慰賭氣的妹妹,葉弱水心中一暖,嗯了一聲,女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心底一下子就明亮起來。

    “場面真壯觀。”

    趙倩析讚歎道,這是她第一次面對賽車,幾十輛各色跑車聚集在一起,幾百號人圍在周圍,確實很沸騰,都是些帥男靚女,即使是恐龍,若有輛蓮花Elise或者Munciélago,那也算是恐龍中的極品啊,即使是衰哥,若能搬來輛福特GT,那也是衰娑中的王者啊!“這算啥,以前我第一次坐他車的時候,在市區飆到兩百碼!哼哼,媽的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要掛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不敢再坐他的車了,別跟我說什麼玩得就是心跳,那是玩命!”李楷澤感慨道,靠在賓利車門上,點了根煙,因為他和趙倩析都是香港地名人,導致葉無道和重新戴上墨鏡的葉弱水反而不顯得突出。

    “這不是葉大少嘛,嘖嘖,難得難得,難道你也會飆車?唉,我還以為你這種南方黑道的大人物都讓別人給你開車呢。”眼尖的魏宛如從一堆狐朋狗友中抽身,來到葉無道跟前,煞有其事地瞧了瞧這輛法拉利F430,堪稱絕美的流線型,刺眼的鮮豔顏色,都給人一股張揚的衝擊感,本想挑刺的魏宛如都無話可說,只有豔羨。

    “小孩子也玩車?他們爸媽就不怕白髮人送黑髮人?”

    葉無道斜眼瞥了下她走來的方向,幾個穿著很英倫風格的青年正充滿敵意地望向自己,他們多半斜靠著自己的跑車,想來都是跟魏家丫頭一樣,錢多得沒處花的主。

    “你!”

    魏宛如一陣氣悶,冷哼一聲甩頭就走,拋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一騎絕塵。”

    葉無道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那魏家丫頭連殺人的心都有了,“一騎絕塵?成語都會用了,你中文其實還行啊,好像沒你自己說的那麼不堪吧。你國語老師一定很欣慰。”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沒度量哦。”葉弱水打趣道,望瞭望魏宛如的背影,有點好奇,“哪家地千金。夠傲氣的。”

    “就一未經世事的孩子,我跟她開玩笑呢,我再空閒也犯不著跟一個孩子慪氣吧。”葉無道笑道,示意葉弱水上車。

    葉弱水雙手緊緊抓住安全帶,臉色有點不自然,她可是一個開車從來沒有超過120碼的人,周圍都是轟鳴地馬達聲,和人群怪異倡狂的吼叫呐喊,一個個吃了**卻沒處發洩般在那裏嘶吼,許多女人更是對著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拋飛吻。如今王子都不騎馬,該開跑車了,當然不是給人做司機的王子。

    葉無道柔聲道。“別緊張。”

    嗯。葉弱水點頭道。

    葉無道笑道:“你這個時候像只溫順的小貓,像是因為太冷,不再對生活充滿倔強的敵意。”

    葉弱水微微一笑,感激地嫵媚一笑,理了理額前的淩亂發絲。心境逐漸平靜下來。

    轟!

    葉弱水只覺得自己被慣性緊緊貼在車位上,只感覺車窗外閃現出一道道流動的燈影,呼嘯而過。

    0到100公里加速時間僅為3.7可不是僅僅是個玩笑。

    葉無道這種死亡飆車中成長起來的巔峰高手從來不會浪費資源。

    瞬間。葉無道的這輛紅色妖姬一般地妖魅法拉利F430便從幾十輛賽車中脫穎而出,幾次與其他車輛的擦身而過的都讓葉弱水睜開眼睛後又嚇得閉上,她地頭腦一陣空白,只有一個想法,快,好快。

    一抹赤色的閃電。

    引來後面觀眾一陣身體泛寒的驚豔和讚歎。

    趙倩析終於明白李楷澤的感受,以前偶爾看方程式賽車的比賽並不覺得如何,如今零距離接近地下賽車才知道這種速度地可怕,若在空曠的高速公路上飆車也就罷了。可別忘了這是幾十輛車組成的擁擠車流,要在其中高速穿梭,何其難?何其華麗?

    法拉利F430每次似乎就要撞車卻偏偏擦身而出地超車都會引發後面車輛的連環撞擊,才一千米的距離,已經有七八輛價格昂貴的跑車報廢,一輛輛停在路邊,那些人一個個在那裏痛駡法拉利F430的車主是個瘋子。

    魏宛如一陣呆滯。

    快,太快了,簡直就是快到不可思議。

    她原本指望幾個異性玩伴能夠乘機挫挫這廝的銳氣,沒有想到那群膿包根本就不是和他一個檔次的。

    法拉利F430始終在超車。

    它在道路上繞出一條條令人歎為觀止的弧線和軌跡,被它遠遠拋在身後的車手只有一種感覺,它是無懈可擊地。

    呆在原地的人們並不寂寞,因為傳呼機都隨時將前方的賽況報導過來。

    “F430在第一個彎道成功超越原本排在頭位的美洲豹,漂亮!是一個漂亮的漂移,這個動作簡直就是堪稱教科書典範。”

    “F430在髮夾彎道完成了一次超級精彩的連續甩尾,Fuck!這傢伙是不是怪物啊,這種動作也能做的出來,誰跟我說漂移是要減速的,誰,給老子站出來,老子真想煽你兩嘴巴!這輛F430就***根本沒減速!”

    “現在比賽進行了三分之一,F430面卻沒有一個對手能夠跟上!站在我這個角度觀察,可以看出它的行走路線絕對是最簡潔最流暢的,漂移,F430在最危險的峽道彎來了個讓我熱血沸騰的漂移!這是我一次見到有人能在這個彎道如此乾淨俐落的漂移!”

    “F430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跑這條路,我懷疑它是不是在這條路上跑了十幾年!”

    ……

    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F430,而全程播報也成了報導F430一輛車的情況,無疑,這是一輛車的表演賽。

    李楷澤開心笑了,趙倩析傻了。

    而魏宛如這個驕傲的公主,徹底懵了。

    葉弱水忘記了欣賞因為快速而帶來窗外夜景的絢爛變化,凝視著葉無道飆車時無比認真執著的表情,她看出了一個男人該有的堅毅,責任,還有最重要的強大。

    “要不我們隨便逛逛,帶你兜風?你熟悉香港,你帶路。”葉無道突然笑道。

    “那比賽?”葉弱水錯愕道。

    “還是跟你兜風要緊,再說我還知道銅鑼灣有家相當不錯的牛肉麵館。”葉無道空出一隻手摸了摸鼻子。

    葉弱水滿心甜蜜。

    男人在無意間流露出的溫柔,猶如毒藥,令女人笑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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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兄弟殺我兄弟者,殺之

陪葉弱水吃完地道美味的牛肉麵,再把她送回家,葉無道回到港島大浪彎道,已經是深夜。

    給他開門的是趙倩析,她還十分殷勤地給他泡了杯熱茶,原來李楷澤也沒有睡,手上的項目十分緊迫,因為這個項目將會影響到科訊這一年的走向,李楷澤不敢有半點馬虎。葉無道跟他打了聲招呼就去房間,沒有睡意的他打開電腦,隨意流覽罔頁。

    電腦自帶的攝像頭自動打開。

    一張清冷的容顏出現在螢幕中,眼神冰冷中蘊含著難以言明的複雜,她望著葉無道緩緩道:“明天下午四點鐘,天壇大佛。”

    螢幕瞬間恢復正常。

    還沒有準備好說什麼的葉無道苦笑著抽了根煙,這個東方冷羽,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個人物。自嘲後,葉無道兩指夾著那根煙,腦中翻出關於這個女人的一切資料,父母俱是美國華裔高級工程師,若非她幼時因為滲透美國政府高級機密部門而被嚴密監視,最後跑來中國散心,葉無道跟他兩個人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

    關於她的資料很少。

    那是因為葉無道覺得若這只鳳凰若想隱藏自己,誰都不可能知道她的隱秘,所以他也懶得浪費精力去收集。

    高品質睡了幾個鐘頭,他便起床離開別墅沿著港島大浪彎道跑步,天濛濛亮的時分,葉無道這才回到房間,不否認這個趙倩析雖然精明到物極必反的地步。但要做個表面上無可挑剔的賢妻良母,對她並非難事,一頓早餐做得極有水準。

    還有一點讓葉無道刮目相看地是趙倩析不顧李楷澤反對堅持不請保姆,也就是偌大的別墅都是她一個人打理。一個壞到骨子裏能夠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女人必然有其過人之處。正所謂可恨之人自有可敬之時,這句話用在趙倩析身上極為貼切,葉無道本就對她沒有太多憎惡,相處下來,冷淡之餘有了點欣賞。

    吃完早餐葉無道直奔半島酒店,獨孤皇岈和諸葛琅駿的套房都屬於同一層,因為獨孤皇岈地強烈要求,香港方面出於安全考慮在半島酒店內部和週邊的警備安排都撤掉,只留下獨孤皇岈自己的保鏢安插在酒店各處,這樣一來更是誰都猜不出被香港黑道懸賞千萬買一顆人頭的諸葛琅駿就在其中。

    葉無道見到諸葛琅駿的第一句話便是:“就算是純金打造的頭顱也沒你這顆人頭來得值錢。一千萬,嘖嘖,香港黑道果然不缺錢。讓我眼紅啊。”

    諸葛琅駿本想對太子黨南下遭受重創向葉無道道歉,等他一見葉無道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多慮了,考慮許久的措詞也沒有用上。諸葛琅駿不禁自嘲,自己還真是以婦人之心度了太子的梟雄之腹。

    獨孤皇岈和剛剛在半島酒店落腳的獅子和蛤蟆也都陸續趕來。不死蛤蟆尤為誇張,一見到葉無道就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撲上去抱大腿,結果被葉無道直截了當地踹出去老遠。蛤蟆極度戲劇性地彈了幾下,很快就活蹦亂地屁顛屁顛跑到葉無道跟前,一口一個老大,叫得那個諂媚,絕對令人毛骨悚然,讓葉無道恨不得讓龍五趕緊過來對這只蛤蟆進行三陪服務。

    “太子,內部真地出了問題?”獅子拎起呱噪的不死蛤蟆,隨手一丟扔到角落頭,雄偉魁梧如神將的獅子神情恭敬地詢問葉無道。作為第一批跟隨葉無道地元老成員,他容不得別人懷疑的眼神。

    “犯上作亂者,殺。殺我兄弟者,殺。比老大帥的,殺。比老大有錢的,殺。既比老大有錢又比老大帥的,奸殺!”不死蛤蟆裂開嘴陰森森道,玩笑地言辭,卻沒有半點輕佻感覺,對他來說,葉無道說的話就是真理,別***跟這只比小強還要小強地蛤蟆講道理,跟他講道理的傢伙都在地底下睡覺呢。

    “前兩句還算人話,後面的怎麼就跟邪教徒講的。”葉無道笑道,這個太子黨的大活寶。雖然對這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小弟又是打又是罵,可葉無道是真的打心底看中這只蛤蟆,看著他很活寶地蹦跳,就是件令他欣慰的事情。

    “最近看了《投名狀,不錯不錯,夠氣勢,兄弟殺我兄弟者,殺之!”不死蛤蟆笑嘻嘻道,身材矮小的他面對葉無道和獅子他們,更顯得侏儒,滑稽?恐怕沒有誰敢這麼覺得,中國南方黑道都知道與其被不死蛤蟆慘絕人寰地,遠不如讓蕭破軍或者獅子秒殺來得幸福。

    “兄弟殺我兄弟者,殺之。這句話,不錯。”葉無道含有深意道,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酒店外地街道,兄弟殺我兄弟,太子黨一千條人命就這樣丟在香港,這筆帳如何算!

    諸葛琅駿和獨孤皇岈不敢打擾此刻的葉無道,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就會是某些人的最終結局,這些人他們除了確定不是自己和太子外,不知道誰是忠誠,誰是背叛,所以,很可能明天他們就要去殺昨天的兄弟。

    “殺之。”葉無道沉默許久吐出兩個字。

    諸葛琅駿和獨孤皇岈一陣釋然,這才是那個從來都是殺伐決斷、信奉斬草除根的太子,這次,依然沒有讓他們失望。

    對他們兩人來說,跟隨一個對敵人殘忍的梟雄得到的利益遠比跟隨一個胸懷仁義道德的主子要多。

    “獅子,蛤蟆,聽說前幾天你們幹掉了九個所謂的羅漢?”葉無道輕笑道,再沒有沉重感,既然決定了如何走下去,那麼絲毫的猶豫和徘徊都是沒有必要的。

    “有幾個傢伙是真有本事,折了我們不少身手好的兄弟。”獅子費廉苦笑道,聲如洪鐘。眉宇間是對兄弟離開地黯然,但更多的是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犯人的決絕。

    “一口氣殺九個,已經是我們的極限,再進行暗殺。恐怕獅子和蛤蟆都有危險。”諸葛琅駿解釋道。

    “這個你自己看著辦,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會干涉你,過程如何,我不看重,我只要一個結果,就這麼簡單。”葉步無道笑道,似乎很不負責任,像個偷懶地甩手掌櫃。

    “我這個人,不喜歡讓人失望。”諸葛琅駿微笑道。那燦爛的狐狸笑容再次出現在他臉上,自信,驕傲。

    “放心。跟白陽鉉一戰,我也不會讓你失望。”

    葉無道輕聲道,背對眾人,環胸而立,傲氣十足。“皇岈。幫我聯繫黎玄府,他的兒子黎瑋民目前是行政長官辦公室副主任,而這個老人本身就是說話極有份量的香江大佬。霍英東一死,他算得上是香港第一號紅色資本家了。再幫我約一下香港警務處處長,對了,順便把他的底細給我,最好是把柄,即使他真的是兩袖清風清廉剛正,你也得給我幾樣足以讓他從這個位置滾蛋的東西。”

    “老大,可以透露下,誰是叛徒嗎?”不死蛤蟆笑問道。笑得極其猙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有種血腥的味道。

    “放心,到時候我只要沒有出手,就把他們留給你。”葉無道輕笑道。

    “老大,你可不能騙俺,俺心靈可是很脆弱滴。”不死蛤蟆一聽葉無道的承諾,頓時陽光燦爛起來。

    忍無可忍的葉無道又是一腳踹了出去,可憐地蛤蟆趴在牆壁上,眼神淒怨地像只壁虎怎麼都不肯下來。

    ——————————

    大嶼山,寶蓮寺牌坊正對的木魚山頂。

    34米的巨大銅佛下,站著一個一身白衣搭配黑色圍巾地女人,她仰視著巨佛怔怔出神,從下午三點到現在的四點,她已經站了足足一個鐘頭。身邊的遊人來了走了,聚了散了,對她來說都像是不存在一般,她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冷臉,冷眼,冷耳,冷心。

    四點整,葉無道準時出現在巨佛像下。

    這雄踞香港四大禪林之首的寶蓮寺有南天佛國之稱,這尊地基按照北京天壇設計地大佛銅像更是遊客的必經之地。

    “你懂佛?”東方冷羽終於開口,只是視線仍然飄渺地仰望大佛,天壇巨佛雕刻極靈氣,青蓮花眼、眉如初月,兩眉之間,有一白如雪,它安靜俯瞰著芸芸眾生,令人生出一種膜拜的欲望。

    “如果我沒記錯,這大佛是佛經如來三十二相而設計地,既參考了龍門石窟的毗盧遮那佛,又有敦煌石窟第三百六十窟釋迦牟尼佛像的影子。”葉無道淡然道。

    “左手為何下垂腳上,反掌向外,指端微微向下?”東方冷羽繼續問道。

    “佛門予願印。”葉無道感歎道,不禁想起精通真言和法印的青龍和葉隱知心,

    “寓意又如何。”

    “雙掌中心現,佛法源遠流長,流轉十方。”葉無道對答如流。

    “大慈悲,若真大慈悲,豈能放下芸芸眾生立地成佛?”東方冷羽冷笑道。

    葉無道默不作聲,望著她的背影,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其實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讓你掌握這場大戰的主動,可我沒有。”東方冷羽輕聲道,轉身,注視著葉無道,似乎想要看到他的情緒波動,可她失望了,葉無道只是緩緩睜開眼睛,用一種冷淡至極的眼神望著她,不帶感情道:“我知道。”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東方冷羽玩味道。

    “不想。”葉無道回答極其乾脆。

    “原因。”東方冷羽好奇道。

    “因為我信任你。”

    葉無道嘴角勾起一個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自嘲的弧度,道:“曾經。”

    東方冷羽冷凍地心境泛起一陣漣漪,曾經,這兩個字刺激著她的敏感神經。

    “你這個時候的這種表現是致命的,因為我幾乎掌握了你的一切真相和內幕,真正的成大事者,不會意氣用事。”東方冷羽輕聲道,望著轉頭俯瞰山腳的聲人,她露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自負笑意,“其實,你恨我,也正常,可你總該知道我是東方家族的成員,你應該早就有被我背叛的覺悟,更何況,我並沒有背叛。”

    “我不知道。”葉無道搖頭道。

    “你不知道我是東方家族的人?!”東方冷羽如此鎮定的女人也不禁駭然,事情的走向似乎偏離了她預料的軌道,這是她始料不及的意外。

    “不知道。”葉無道冷笑道。

    “怎麼可能?!”東方冷羽根本無法相信他這樣慎密小心的男人會不去利用病毒或者龍組去調查她的身份。在她心目中,這個男人無疑是只有史書中才會出現的頂尖梟雄,他身上具備了她理想中一個帝王該有一切素質,可他為什麼就不去調查自己呢?為什麼?!

    葉無道轉頭,斜眼看著這個聰明絕頂的女人,看似荒唐的大笑道:“想知道為什麼?還是那個原因,我信任你。不過是曾經。”

    東方冷羽欲言又止,不管是他恨她落井下石,還是恨他自己的決策失誤,她都確定一點,他和她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默契了,想到這個,她沒有來由地恐慌起來,雖然很淡,卻這股控制不了的情緒依然執著地蔓延開來,浸透心扉,苦澀,微痛。

    “一千條人命啊。”葉無道蒼涼道,一直搖頭。

    東方冷羽一陣心顫,緊咬著嘴唇,像個錯了也不肯認錯的倔強孩子。

    葉無道突然揚起手。

    本能以為葉無道要甩她耳光的東方冷羽微微側頭,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葉無道的手只是懸在空中。

    “我怕髒了我的手。”

    葉無道抽出一根煙,點煙,斜叼著,抽了一口,雙指夾著那根煙,在東方冷羽面前吐了一口口水,走下天壇巨佛的石階,頭也不回道:“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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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6 00:42:14
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不愛的人,不會去恨

半島酒店的英式下午茶小資們的鼻祖級人物張愛玲的最愛,一部沸沸揚揚的《色戒》又讓人記起了這個女人

    葉無道跟香江大佬黎玄府的見面就在半島酒店大堂,臨窗,香港人有喝下午茶的習慣,所以此刻大堂很喧鬧。

    有紅色資本家美譽的黎玄府安靜等待,喝著喝了大半輩子的純正英式下午茶的他心中有點期待,他不清楚那個能夠讓獨孤家族繼承人出門的男人是何方神聖,香港人不缺錢,但缺權,他老朋友霍英東便說過香港特首的權力其實還比不上大陸一個市長縣長。

    三點半,獨孤皇岈準時到達半島酒店大堂,身旁還有穿著拖鞋閑裝的葉無道,跟黎玄府那身絕對正統的嚴肅打扮頓時構成奇妙的對比。

    獨孤皇岈也不做介紹,坐下後只是喝下午茶,說起這下午茶還跟獨孤家族有點淵源,在維多利亞時代英國公爵貝德福特七世的夫人在下午享受了一頓紅茶加牛奶,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在貴族社交圈形成一種潮流,最終成為一種文化,被視作優雅和品味的象徵,而有趣的是這位無心插柳的夫人便是獨孤家族嫁出去的女人。 “黎老,很高興見到你。”葉無道微笑著伸出手,對待立場尚不明朗的老人,起碼的禮節還是需要的。不得不伸出手地黎玄府很鬱悶。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但現在他根本就是連對面這個男人姓什麼都不曉得,雖然獨孤家族這位年輕伯爵的邀請對任何一個港人來說都是幸事,但活了這麼久,豈會不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下午茶。

    “我叫葉無道。”葉無道開門見山道。

    黎玄府本已經端起到嘴邊的茶杯輕輕放下,注視著這個青年,葉無道,這個名字如今在香港可了不得,他的幾個老友提起他都是滿臉憤恨,能讓那些老傢伙咬牙切齒的年輕人。不簡單啊,這下午茶似乎也變得沒那麼容易喝-l“黎老,十年來你竟然一直沒有被授於GBM?”葉無道笑問道。GBM即是大紫荊勳章,香港授勳及嘉獎制度下的最高榮譽,除了03.04兩年都是每年均頒授一次,黎玄府沒有跟霍英東、安子介共同入選97年第一屆大紫荊勳章已經是稀奇,接下來九年依然沒有獲得這勳章就更加詭異。

    “對我這種老頭子來說,這枚大紫荊勳章不是被授予的。是要還是不要的問題。”黎玄府笑道,略微驕傲。對他來說,連特首的位置都不放眼中,更何況一枚勳章。都是全國政協副主席地安子介和霍英東相繼去世,而黎玄府的好友維庸也去世,香港首次授予大紫荊勳章的12人已有3相繼離世,古稀之年的黎玄府對榮譽事業看得愈淡了。

    “黎老在世。便沒有人妄言香江從此無大佬。”

    葉無道這句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雖然有馬屁嫌疑,不過卻是他的肺腑之言,跟被譽為澳門影子總督的何賢一樣,黎玄府是安子介、包玉剛和李嘉誠等人中最為低調的一個,但關鍵時刻。有心人卻總能找出他一錘定音的蛛絲馬跡。

    “過獎,這句話我不敢當,我想英東當得上你這句話,我嘛,還不配。”黎玄府也不含糊。並不被葉無道地言語打動。

    “黎老,你晚年最大眾多投資的最大獲利。無非是在政治選擇上向大陸方面地及時表態,以及堅定的立場。”

    葉無道笑著一手拿起精緻的骨瓷茶杯,另一隻手從三層點心盤上拿了塊松餅,很享受地吃喝,讓等待下文的黎玄府足足等了一分鐘,才繼續道:“如果黎老消息還算靈通,就知道中央黨校方面早就有人說過隨著蜜月期結束香港步入正軌,那麼中央和香港都有巨大人脈和影響力的人物居中傳話的作用將消失,你們這批被譽為紅色資本家地老人即使不死,也會退出舞臺。”

    “這是事實。”黎玄府爽朗大笑道。

    “現在我給黎老一個嶄新機遇,一個能夠讓子孫延續你們這一輩輝煌的機遇。”葉無道眯起眼睛自負道。

    “我,英東,或者李嘉誠的下一代,興許財富會超過我們,但政治上再不可能跟我們比肩,大勢如此,怨不得任何人,我也從沒有奢望過我的子孫能夠站在大陸的權力金字塔上。”黎玄府很顯然僅僅把葉無道所說的話當作了一個笑話,他並非輕視葉無道這三個字背後地能量,只是他還不夠重視。

    葉無道笑而不語,三言兩語便打動這種老人,本就是奢望。

    “再者,假設你真的能做到那一步,恐怕你想要我付出的代價,我也給不起,也不想給。”黎玄府一語道破天機。

    “言之過早了。”葉無道笑著搖頭,喝了口茶,翹著二郎腿,拖著那雙木鞋。

    獨孤皇岈有單獨喝下午茶的怪癬習慣,一個人坐在葉無道和黎玄府他們附近一張桌子,半島酒店對於他這種比明星更大牌、比官員更權勢的貴客,招待從來都是不遺餘力,半島下午茶本就出彩,被酒店經理盯著地大廚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領,所以獨孤皇岈吃得很滿意。

    “早就聽說南方有個公子哥極有梟雄潛質,雖然為人狂妄放蕩,可這行事是雷霆萬鈞的。”黎玄府似乎也沒覺得葉無道這身打扮就是侮辱他這位老人,也沒有因為香港財閥對他地敵視而耿耿於懷,只有一種老人對年輕人的認可。“希望黎老你沒有漂亮孫女。”葉無道一本正經道。

    終究不是葉無道這一代人,愣了半天的黎玄府終於領悟過來,哈哈大笑,很愜意地喝了口茶,滿臉的放鬆笑意道:“放心,我孫女你是看不上的。”

    “你個黎玄府,喝下午茶也不叫上我,怕我讓你買單不成?”

    此刻,半島酒店的大堂出現一位老人和兩個女人,竟然是魏東萊帶著東方紫玉和魏宛如來這喝下午茶。魏東萊顯然跟黎玄府是老相識,沒有半點生疏,沒有發覺身後兩個後輩詫異眼神的魏東萊徑直在黎玄府身邊坐下,不等黎玄府介紹,便問道:“這位年輕人是?”

    “爸,他就是葉無道。”膩在魏東萊身邊的魏宛如眼神有點詭異,死死盯著葉無道的那張臉。

    魏東萊神情一僵,剛拿起的點心凝滯在空中。

    他深深望了眼葉無道,欲言又止,再看了看似乎跟這個青年相談甚歡的老朋友,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殺人如麻。

    如今的法制社會有幾個人能夠真正體會這四個字的含義?魏東萊懂這個成語,所以憑他今天的身份地位,以他久經風雨的閱歷,面對眼前這位笑容迷人、長相英俊、氣質超然的年輕人,魏東萊怕了,一個在釣魚臺把整個香港財閥得罪的南方黑道魁首,一個敢挑戰整個香港黑道聯盟近30萬人的青年,魏東萊不敢想像他就坐在自己面前。

    “葉少雖然比我們香港的年輕人要張揚了點,可我看也沒有像傳聞那般氣勢凜人嘛,我們這餐下午茶就喝得很愉快。”黎玄府笑道,暗中給老友魏東萊使了個眼色,提醒他不要衝動。

    魏東萊一來,葉無道就知道今天暫時是沒辦法跟黎玄府這只老狐狸把事情談完,淡淡望了眼神情複雜的東方紫玉,便起身告辭,而獨孤皇岈也尾隨其後,只是連招呼都懶得跟魏東萊這位香港名流打一個。

    魏宛如一見這名最近名動香港上流社會的俊美伯爵竟然跟在葉無道後頭,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的心境再次掀起滔天大浪.

    葉弱水那輛紅色法拉利就停在酒店門口,準備去跟警務處處長見面的他剛打開車門,東方紫玉跑出酒店,喊住了他。

    “紫玉,我們還是私底下見面為妙,要不然對你影響不好。”葉無道柔聲道。

    一句話,便讓冷面示人的東方紫玉悄然溫暖。

    紫玉,若他生氣了,便會喊自己東方紫玉吧。

    東方紫玉鬆口氣的同時,更有股無法釋懷愈來愈濃重的愧疚,不禁捫心自問,身穿職業套服時的那枚警徽,真的就那般重要嗎?

    “很早開始我就不恨誰了。”

    葉無道微笑著解釋,嗓音溫柔,卻有著令東方紫玉湧起一陣心酸的決絕,“任何錯誤都必然因為自己,把責任推倒別人身上都是一種弱者的可恥逃避。就像這次,我不恨誰背叛,誰背叛都不會讓我驚訝。我無法釋懷的只是自己的失誤,這次失誤讓我失去了一千條兄弟的性命,雖然一將功成必然需要萬骨枯,可他們死得不明不白,九泉下,會怪我的。”

    九泉下,一千多人在怪我。

    我該如何自處?

    如何面對剩下那麼多肯將命交給我的活著的兄弟?;

    葉無道望著眼神渙散的東方紫玉,道:“再說,我不愛的人,自然不會去恨,你放心,我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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