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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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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烽火戲諸侯]極品公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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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2 00:47:49
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種愛,不需要相濡以沫

輝煌的套房中閃現出一位身材曼妙如水蛇的金髮美女,妖豔如妓,只可惜是那種男人一輩子都遠觀不可褻玩的妓女。她很自然地偎在葉無道身上,身體軟綿綿如暖玉般給人種誘惑的肉感,媚眼如絲道:“那個孩子不是被你派去日本處理伊賀甲賀兩部兼併的事務了嘛,你讓我一個人孤伶伶地成天守著一個女人,就不怕我有外遇給你戴綠帽子?”

    葉無道輕輕推開這個鬱金香雇傭軍中的娜迦族女人,坐在那張能夠俯瞰上海的椅子上,點燃一根煙,陷入沉思。

    “很久沒有見到你失態了。”伊莎貝瑞咯咯笑道,屁股坐在椅子的邊沿上凝視著這個眼神有點飄忽的男人,她那殺人時都保持嫵媚性感的眼神流露出罕見的正常人色彩,也許,她這位再堅硬的殺手,也是女人。

    “算了。”葉無道想到那張恢復冰冷距離感的容顏,打消了在上海為中國計劃生育事業做點貢獻的念頭,因為那有種自作多情的失敗感。擠出一絲無懈可擊的笑意,閉上眼睛,示意伊莎貝瑞給他按摩,道:“你們在日本開心吧。”

    伊莎貝瑞那雙用來殺人的手此刻極盡柔軟地為這個對她來說曾經神一般存在的偶像細心揉捏,點點頭,柔聲媚笑道:“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殺人對我來說就跟每個月來那個一樣正常,可這麼刺激血腥就像你在床上給我的高潮一樣破天荒愉悅嘍。”

    在一般人眼中再強勢再冰冷的女人,都會在人生的某一刻遇見令她心甘情願臣服地男人,因為這個男人比她更強大。遇到了,是這個女人的的不幸也是大幸。

    “娜迦族,一個跟猶太族一樣遭受你們西方上帝遺棄的可憐種族啊。放心吧,我答應過你地事情一定會完成承諾。終有一天你們這群被梵蒂岡教廷視為妖孽的女妖能夠進入天堂的,相信我。”葉無道微笑道,重新恢復成那個玩弄陰謀如呼吸空氣一樣的人物。他知道娜迦族有個古老的荒謬祖訓,那就是她們受當初勾引亞當夏娃偷吃智慧果而被上帝懲罰以後,必須得到以前是耶穌以及使徒現在變成是教皇的原諒。

    “我知道她是愛你的。”

    伊莎貝瑞歎了口氣,似乎在為夏詩筠惋惜。守護這個女人的這段時間她不得不佩服夏詩筠的嚴謹和優雅,工作一絲不苟,生活作息精准無誤,而每天的廣泛閱讀和書法練習更是不會偷工減料,偶爾還會跟學識淵博地老者談古論今。伊莎貝瑞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暗戀夏詩筠的男人如過江之鯽,但卻沒有誰說出口,只是默默尊敬和支持這位依靠自己在上海灘站在頂峰地女強人。

    “這個笑話不好笑。”葉無道站起身。透過窗戶,俯視這座共和國驕子之城,不知道為什麼,經歷越多他就越欣賞當年沒有半點敬意的無良老頭。

    “你覺得是笑話?伊莎貝瑞笑道,“沒有想到面對整個教廷也能殺人優雅如紳士影子冷鋒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什麼狗屁優雅如紳士。外界誰知道我被教廷武士追殺時候的狼狽,別以為跟教廷做對的就是偉人一般地完美存在。”葉無道哈哈笑道,摸了下鼻子。不自信嗎?確實有點吧,為什麼呢?是在覺得虧欠她嗎?

    伊莎貝瑞孩子氣地嘟著嘴巴,顯然不樂意葉無道這麼詆毀她心目中那個光輝形象。

    葉無道轉身捏了捏她的臉蛋,走出房間。

    “你去哪里?”伊莎貝瑞一開口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很多餘的幼稚問題,一想到葉無道捉摸不定地梟雄性格,見慣葉無道對敵殘忍的她竟然有點泛寒冷意。

    “在上海隨便走走。”沒有心思去猜測如海底針的女人心,葉無道隨意說了句便離開金茂大廈,而伊莎貝瑞則一個人百般無聊地去大廈88層的天外天酒吧打發時間,被生活折磨到只要活到明天而不去思考任何事情的她在跟了葉無道之後。才有時間和勇氣去計畫將來。

    金茂門口那輛豪華賓利是丁攀特意給葉無道這位主子準備的,只不過葉無道只是叫了輛計程車,讓司機帶他隨便逛逛,到了哪個景點他便讓那位操著一口上海話的熱情大叔停車等他,事實上也沒有人會覺得一個從金茂大廈中走出來的傢伙會在乎這麼點車費,雖然有近千塊。

    站在外灘的黃浦江邊上,葉無道趴在欄桿上,而那位司機也無聊地走出地士來到他身邊。

    “第一次來上海吧?”那大叔微笑道,都說上海人精明,可他有種真誠的憨厚實在。

    “不是,只不過沒有哪次是靜下心來玩的,這次也只是走馬觀花而已。”葉無道的裝BO似乎從來都只對那些在他面前裝TB耍酷的傢伙,對於在底層為生活拼搏的普通人,他都抱有一種很發自肺腑的真誠,就這一點來說,葉河圖和楊凝冰的言傳身教相當成功。

    “像你這麼帥的年輕人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吧?”那大叔似乎想遞給葉無道一根煙,不過縮了回去,十塊錢一包的煙,他真的不好意思拿出手,誰不知道在金茂一個晚上起碼就要兩三千,貴點的就更不要說了,他雖然能跟這個青年聊天,卻清醒地知道他們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少。”葉無道聳聳肩道,拋給大叔一根小熊貓,笑道:“嘗嘗看,軍區裏最好的那種,一般來說不是個將軍,都沒機會抽一根。”

    “不騙我?”那大叔把煙放在鼻子間聞了聞,煙草味道就是不一樣。

    “不騙你。”葉無道大笑道。

    “我也相信你沒有騙我。”那大叔也哈哈大笑,兩個男人在黃浦江邊抽起煙來,一個站在這座城市的最頂端。一個卻是最底端,但背影卻格外和諧。

    “唉,當初結婚的時候就答應過老婆要買房子,可這麼多年了。房價懲得遠遠快過我的工資,一個月地工資都買不下三分之一個平米,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都不能實現這個承諾了?”大叔苦悶道,撓撓頭,望著黃浦江對面的那些摩天大樓,這麼拼命生活他不是奢望滔天權勢財富,而只要一個實現諾言而已。

    葉無道不說話,其實他完全可以一揮手讓這個大叔隨便在上海挑幢別墅,紫圓也好,湯臣一品也罷。都沒有半點問題,但葉無道沒有小不因為他知道對窮人真正的尊重不是施捨和同情。只可惜他知道,很多窮人卻不知道。

    “呵呵,不過其實現在也挺好,兒子也算長進,在一家很不錯的公司工作。還娶了個對我們老兩口孝順地女孩子,雖然是外地人,但我們都很滿意。”大叔一掃苦悶。重新煥發光彩,生活就是如此,一旦你懂得知足而不奢求太多,快樂便會隨之而來。

    葉無道點點頭,男人的承諾是那麼沉重,很多時候沉重到要用一生去實現。

    承諾本來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一場角力,有時皆大歡喜,大部份的情況卻兩敗俱傷。而葉無道能夠總是成為強者,面對教廷的追殺他活了下來只為見到他的雪痕。在黃金大祭司率領神聖武士的圍剿下他重傷依然為了一個小小的承諾而跟蕭音淋吃頓飯,最近一次在北京跟和歌無憂、英式羿以及雲翎的死戰不休更是最後到了夏詩筠面前,這就是他的運氣或者實力,不過運氣難道就不是實力地一種嗎?

    就像當你眼紅和仇視那些生在富豪家的同齡人時,可曾想過那本身就是種強悍?

    葉無道吐出個煙圈,安然享受著江邊冷風吹拂,想到了香港見到的那個看不見世界卻能夠洞穿人心地女人,想到了把握命運之輪白衣白蛇的禪迦婆娑,想到地中海畔的那株曼珠沙華,還想到了在投鞭河沉寂的赫連神機……

    “天不早了,我雖然不介意這麼呆下去賺你的錢,呵呵。”大叔好心提醒道,眼前這位給他印象極佳地青年發呆足足發了一個鐘頭。

    葉無道笑著點點頭,一上車他突然發現一個尷尬的問題,那就是他現在真的是身無分文!

    找誰?伊莎貝瑞?丁攀?

    葉無道歎了口氣,讓大叔把車開到一個高檔住宅社區,撥了個號碼,看了下手錶,有點無奈道:“雖然有點滑稽和可惡,但我在淩晨一點鐘地時候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你要起床走出房子給我付車錢。”

    對面沉默了半分鐘,最後說了一個冰冷的“好”字便掛掉電話。

    “綠洲蓮花社區,可都是上海成功人士住的地方啊。”那大叔感歎道,隨即笑道:“打電話的應該是你女朋友吧?”

    “算是吧。”葉無道猶豫了下道。

    下了車,靜靜等待她的出現。

    當那張清冷絕俗的容顏出現在視野,葉無道生出一股柔軟的憐惜,在上海葉無道認識的女人能夠住在綠洲蓮花的,也只有創建月涯地夏詩筠一人而已,事實上偌大個上海他似乎也只認識她。

    “多少錢?”夏詩筠冷淡道,誰在淩晨睡得正熟的時候被一個荒唐的理由叫醒都不會有好心情。

    “九百多點,不到一千。”葉無道有點赧顏道。

    夏詩筠一陣無語,冷冷道:“你該不會打的逛上海吧?”

    葉無道乾笑道:“似乎是的。”

    夏詩筠皺眉,“我身上現金不夠,我回去拿。”

    就在葉無道準備讓丁攀滾過來的時候,那個司機大叔在盯著夏詩筠瞧了半天後忐忑下車,小心翼翼問道:“請問您是月涯公司的夏總裁嗎?”

    “是的,你有什麼事情?”疑惑的夏詩筠對別人臉色就要好多了。

    “沒事沒事,我兒子就在您的公司工作,對您佩服得不行,我也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你,他既然是您的男朋友,那車錢就算了,我兒子要不是進了您公司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現在的成績。”那大叔滿臉的燦爛笑容和對夏詩筠的敬意,畢竟任何男人再笨都知道一個在上海商界站穩腳跟的女人很強大。

    “不行,錢一定要給,你開車不容易,現在油價又懲了。”夏詩筠搖頭道,似乎想到什麼,瞪了眼葉無道,“誰說他是我男朋友?!”

    “啊?他是你老公?!”大叔慌道。

    表面無比嚴肅內心恨不得捧腹大笑的葉無道恨不得親口這位可愛的大叔。

    又不好對這位大叔生氣的夏詩筠只能把所有罪過都遷到一旁她不用看都知道幸災樂禍的混蛋身上,轉身就回去取錢,然後讓這個傢伙走多遠就走多遠,最好去火星!

    “大叔,讓詩筠明天把錢給你兒子不就成了?”葉無道給這個大叔眨眨眼睛。

    “對對對,夏總裁,現在都這麼晚了,您明天把錢給我兒子就行,哦,他叫褚鵬遠,是動漫技術研發部的,那我先走了。”很快對葉無道這個意見心領神會的他朝這個越看越順眼的青年感激一笑,二話不說就上車絲毫不給夏詩筠回去取錢的可能,最後還不忘說了句令她要抓狂的話,“就不耽誤你們小倆口的相逢時間了。”

    “你還不走?”夏詩筠冷笑道,見葉無道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走。”葉無道聳聳肩,“要走就上他的車了。”

    “你不會自以為是到以為我會讓你去我家吧?”夏詩筠一挑眉,臉色不悅。

    “家?”葉無道笑著反問道。

    一個人的家,是家嗎?尤其是一個女人。

    夏詩筠沒有回答,轉身就走興許就是最好的回答。

    “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來南方?”葉無道也不攔她,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乾脆俐落地抱起她破門而入直接上床。

    夏詩筠徑直前行,似乎並不想知道答案。

    “我想知道為什麼。”

    葉無道眯起的漆黑眸子中隱藏著細碎的傷感,“為什麼當初要把月涯給我,說實話我當初雖然看好你的月涯,卻也沒有想到月涯能夠讓你躋身福布斯百富榜前二十,知道嗎?那樣的你甚至已經超越我目前在商界的成就。”

    夏詩筠身體一緩,淡淡道:“很多事情,沒有答案的。”

    她繼續前行。

    只留給葉無道一個黯然卻堅決的背影,就像當年她離開林家給父母時候的背影。

    愛一個人,誰說要和他一輩子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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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活著,再來給你搖桃花

即使面對禪迦婆娑和葉隱知心這樣世俗人眼中的女神,葉無道依然能夠嚴肅著開著玩笑做著壞事而心如止水,但在夏詩筠轉身的那一刻,他有種窒息的壓抑感覺,早就能夠熟練掌握和控制情緒的他深深呼出口氣,望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下,喊道:“這次北上,只要我能活下來,我還是會回來找你,我必須知道這個答案!”

    他那偉岸的身影隨之消失於夜色中,同樣決絕。

    北上,也就意味著要和龍幫正式對決,出現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意外。

    夏詩筠倔強而執著地走遠,只是一路滴落蘊含太多沉重心思的淚水洩露了她的脆弱,她被他看見太多的軟弱,這一次她希望自己能夠堅強的離開。

    葉無道最後那句話令她心痛得幾乎要蹲下去,活下來?這是什麼混帳話!他不是那個殺人都談笑風生的黑道梟雄嗎?不是那個在商場上指點江山的怪才嗎?不是那個以欺負自己為樂的情場浪子嗎?這樣的混蛋怎麼會死呢?

    但她依然沒有回頭,她不恨他了,可她恨自己。

    既然不能再對他殘忍,那就只能對自己殘忍了。

    回到房子,關上門,坐在地上,疲倦而麻木,有種痛,痛久了,就連淚水都懶得流出眼眶。

    無意識看起已經看了無數遍的《教父》,然後泡了兩盒速食麵,一盒放在茶幾上,這都是葉無道在她生命中蠻橫留下的痕跡。她抹不去,也不想抹去,這輩子還要靠這份苦澀的回憶支撐呢,再痛也要去回憶。

    愛情很苦?生活很艱辛?

    她早就習慣了。在被年少地葉無道奪去貞操時,夏詩筠就想明白了,痛再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雖然可能要忍七八十年。

    胃第二天整個月涯網路公司都議論紛紛起來,因為他們的美女總裁竟然請假一天,這在歷史上絕對是個破天荒的大事件,所有人都開始猜測這位令他們引以為榮的上海市花總裁出了什麼事情,只有那位司機大叔地兒子褚鵬遠才根據父親昨晚津津樂道的嘮叨依稀推測出點眉目,他大致能猜出那個青年就是神話集團的創始人葉無道。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他自然想不到,畢竟他的所處位元面和層次太低。

    “是不是那幾個陰魂不散的公子哥又來煩我們總裁了?我要是認識上海新教父張展風。我一定請他擺平這幾個小赤佬!”一男員工打抱不平忿忿道,夏詩筠對她來說不僅僅是上司那麼簡單,簡直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女人,誰敢褻瀆她他就跟誰急,雖然小胳膊細腿的他未必敢真槍實彈沖上去。口頭上撒氣或者腹誹還是不遺餘力的,也是,能給夏詩筠添麻煩的公子哥。吐口水都能淹死他這種蝦米角色了。

    “聽說現在上海一個正廳級的副區長都能跟張展風有交往而自豪,你算哪根蔥?”另一個員工不屑道。很顯然張展風在上海市民眼中雖然是以一個黑道大佬地形象出現,但似乎並不令人反感,只不過這個代價就是張展風對市政建設的大力支持和近千萬的慈善捐助,並且青幫也在暗中替中央做了很多不能擺上臺面地事情,而這些博取政府歡心的大手筆都出自張展風的狗頭軍師李道明之手。

    “張展風?上海新教父?啥東東?”一位女性員工好奇問道,其實青幫新幫主張展風行事低調,所以在坊間的傳聞並不廣泛,生活在社會主義紅旗下的老百姓自然不清楚。更不要說對黑社會地理解僅限於電影的上海女人了。

    “不知道更好。”那個能說出副區長跟張展風的男員工諱莫如深道,顯然知道這種話題是禁忌。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這位教父級地大人物早就在見到跟主子在一起吃飯的夏詩筠時,便把她認作了主母性質的女人,夏詩筠就算是讓他吃屎他都會二話不說的去做,做奴才和狗也需要實力和忠誠不是?在一定才能的基礎上保證絕對的忠誠,這就是見識到葉無道雷霆手段的張展風如今的處事之道,如果不是近期他都在北方奮戰,哪里會讓那幾個小癟三來騷擾夏詩筠。

    而在所有涯員工忐忑不安的時候,夏詩筠正站在浦東國際機場地視窗,望著那架從上海飛往北京的飛機消失於視線。

    眼神複雜的她下意識地去摸脖子裏那串琉璃墜子,年幼時的印象早已模糊,曾經稚嫩的誓言早就忽略,沒有忘記,或者說鐫刻內心的,只是那種溫暖的淡淡的感覺,那個跟她拉勾的小男孩是誰,她不知道,今天的她也不想知道。

    這個時候一個拉著行李箱的人站在她背後,同樣望著天空,柔聲道:“我小的時候每一次丟失東西,心都會隱隱的痛,但父親告訴我每個人都是在丟失後才一天天長大,後來我慢慢知道愛,慢慢懂得了珍惜,生活,往往就是這樣的,得不到,就註定難忘。所以一牽一掛,一想一念,一哭一笑,積累下來就成多心事。”

    夏詩筠沒有轉頭,淚水卻不爭氣地流下來,哽咽起來。

    那聲音很柔和,給人一種格外放鬆的感覺,“我那個曾經我最看不起的父親曾經告訴我,不要整天抱怨生活欠了你什麼,生活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以前我覺得他說得都是廢話,現在一想,都是對的。”

    夏詩筠擦幹眼淚,帶著哭腔道:“你跟我不一樣,生活也許真的沒有虧欠我,但你虧欠生活很多。”

    那人輕輕脫下大衣,給夏詩筠披上,因為他清楚一個人心冷的時候就需要溫暖。哪怕一點點都好,“生活欠你的,我補償你。”

    夏詩筠搖搖頭,那傾城容顏竟然有了抹微微的燦爛微笑。這張淒美地笑顏足以令最鐵石心腸的男人動心,“往往你最愛的你們卻最不合適。所以愛上一個人,就等於給了這個人傷害你的權利。小地時候,我覺得我媽媽很可憐,現在我才知道其實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為她最愛的人並沒有傷害她,從來沒有。”

    男人從背後摟住她的身體,歎息道:“我爺爺錯了,葉家錯了,你沒有錯。”

    夏詩筠喃喃道:“那你呢?”

    這個能夠讓夏詩筠不拒絕懷抱的男人自然只能是葉無道。他苦笑道:“我自然也錯了,而且是離譜的那種。”

    夏詩筠嗓音苦澀,但容顏依然燦爛如那幅勃朗特的油彩畫《洗禮的聖女》般懾人心魄。道:“但你從來不後悔,是嗎?”

    葉無道點點頭,他這輩子令他後悔至今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

    便是那次失約。

    夏詩筠轉身,凝視著這個明顯讓她感受到不再危險尖銳黑暗而是愈來愈溫暖的男人,似乎想要看清楚他臉孔背後地真實想法和真正情感。她把頭疲倦地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無力道:“承認我不恨你。比恨你艱難和痛苦多了。”

    葉無道摸著她的柔順青絲,對他來說這個答案,足夠了。

    “餓了沒?”葉無道捧著她的臉頰道。

    “嗯,很餓,昨天晚上吃了泡面後今天就再沒有吃東西。”夏詩筠有點委屈道,卸下防備地她再沒有像只渾身是刺的刺蝟。從北京回來後她便告訴自己不能一直軟弱下去,她怕自己會徹底淪陷進葉無道的世界,她怕自己不再是那個不依賴任何人就能好好活著的夏詩筠,她更討厭自己為了這個男人變得神經質和痛心疾首!

    “去新天地吃東西吧。順便逛逛那裏。”葉無道提議道。

    夏詩筠並沒有反駁,雖然她對新天地毫無興趣可言。

    只是開車操近路去新天地的葉無道看見一個路邊攤子地時候便停下車,兩個如今俱是顯赫人物的男女便吃起了不到十塊錢一碗的牛肉麵,而且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地那種,這讓不少食客都不由自主看看他們後再去看看停在外面的那輛嶄新保時捷,心想難道如今有錢人都流行吃大排檔了?

    “要不要去新天地逛逛?”葉無道邊吃面邊詢問。

    夏詩筠搖搖頭。

    “去過了?”葉無道隨意問道。

    夏詩筠還是搖頭,笑容很淡,哀傷也很淡,但沒有了茫然和徘徊,只是有點慵懶的味道,淺淺淡淡地坐在葉無道身邊,像個女人,而不是女強人。

    “你沒去過新天地?”葉無道詫異道,他吃面的樣子可跟文雅和紳士八桿子打不著,配合他的身份,格外滑稽,夏詩筠看著也想笑,嫣然臉頰露出一抹柔情,習慣了婚姻的女人都會告訴女孩,世界上最安心的聲音是男人鼾聲,其實道理是一樣的,女人都喜歡自己在乎的男人在她面前露出最真實地一面。

    “沒時間去。”夏詩筠很淑女雅靜地吃面,聲音很柔。

    沒有時間。

    葉無道愕然之後便是釋然,這也許就是她能有今天成就的原因吧,這個世界上有才華的人不少,這個世界上勤奮的人更不會少,但是這個世界上勤奮到拼命的有才華的人卻是鳳毛麟角!

    沉默,兩人保持許久的沉默,葉無道靜靜看著夏詩筠將面吃完。

    他想,興許他和她早就相忘於江湖了吧。

    眼神溫柔醉人的他摸著夏詩筠垂下來的頭髮,用一種異樣溫暖的哽咽聲音道:“詩筠,等你有時間了,我答應你,這次北上,只要我活著回來,一定給你要一樹桃花。你要是覺得一樹不夠,那就給你搖整座桃圓的桃花。”

    葉無道停頓了一下,那從不為蒼生流淚的眼眶破天荒濕潤起來,微笑著顫聲道:“如果我像當年那樣再次失約,那我下輩子再還你。”

    那一刻,夏詩筠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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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五章 唯一的偶像

浦東機場候機大廳,夏詩筠望著通道那步伐堅決的偉岸背影漸漸遠去,既有點戀愛中小女人的患得患失,又有種情人眼裏出范蠡的欣慰,到落地窗口,等著那架載著自己男人的東航飛機沖入雲霄,她才到咖啡廳要了杯最普通的拿鐵,淺淺嘗了一口,清冷絕塵的臉龐浮現出與季節不符的溫暖,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咖啡不苦。

    “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吧?”

    伊莎貝蕊憑空出現在夏詩筠身邊,在她附近一個座位隨意坐下,那雙妖魅的眸子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盯著夏詩筠,其實葉無道走的時候是有猶豫的,因為伊莎貝蕊似乎對女人的興趣要大過男人,這位小有名氣的歐洲美女雇傭兵伸出手摸了下夏詩筠的柔滑臉蛋,用一口很有拉丁味的古怪英語膩聲道:“怪不得他喜歡你,不光看著誘人,手感也是極佳。”

    夏詩筠身體後傾,躲避這個詭異女人的“性騷擾”,她能猜出這個魔鬼身材的異國美女是葉無道暗中保護自己的保鏢,以女人的眼光一打量覺得這個金髮女人還真有種不施脂粉自然體態妖嬈的味道,心中不覺泛起一股醋味,黛眉也不經意皺了皺,但這也是眨眼的事情。

    “放心,你男人雖然不是柳下惠,卻也絕不是只知道下半身思考的牲口,和我關係挺純潔的。”伊莎貝蕊似乎看出夏詩筠心中的想法,很此地無銀二百兩地解釋了一通,都有關係了?還純潔?

    “他這次北上?”夏詩筠終究不是那種吹毛求疵的尋常女子,很快就將心中地疑問擺出來。這種問題她不會傻兮兮去詢問葉無道。

    “九死一生。”伊莎貝蕊聳聳肩,低下頭,十指間交織著數根纖如毫髮的銀線,把玩著這些不知道浸染過多少人鮮血的殺人銀線。她的眼神玩味。

    夏詩筠倒抽一口氣,繼續喝咖啡,他雖然以前經常很嚴肅地說些髒話開些玩笑,但在大事上卻從不含糊,而夏詩筠清楚記得“活著回來”這四個字,他說了兩次,是怎樣地處境會讓他說出這樣不像他風格的訣別言語?!

    “你看過他的邪惡,他的謀略,他的手腕,他的待人。他的殺戳,還有他偶爾的溫柔和脆弱,也許你已經看見過他的很多。但你到底沒有看過他的狼狽和落魄,其實他身邊女人不少,但真正意義上完全瞭解他地,只有兩個。”伊莎貝蕊那骨子狐媚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種孤獨。身處大都市卻找不到自己座標的落寞。

    “其中一個是慕容雪痕吧,我見過,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素以為絢兮,確實是個不染半點塵世鉛華地女人呢,很少有女人讓我覺得這樣完美。”夏詩筠微笑道,沒有絲毫的做作,承認一個情敵身份的女人完美無缺對她來說並不是世界末日這就是自信。

    伊莎貝蕊搖搖頭,對慕容雪痕,她雖然不介意當作遺失在人間的天使來看待,但那兩個人中並沒有慕容雪痕。

    夏詩筠的好奇心被徹底勾引起來。但跟葉無道相處久了就知道越想知道一件事情地時候越不應該表現出一探究竟的欲望,所以她的神情依然安靜,捧起咖啡杯望著窗外地天空。伊莎貝蕊卻沒有說出答案,神秘消失。

    離開夏詩筠的伊莎貝蕊站在浦東機場恢宏建築的頂端,衣袖翩翩,一頭及腰金髮肆意飄舞,喃喃道:“西方,什麼時候,這個男人才能帶我回到那片土地?龍幫,如果他死了,你會後悔的,希望你們不要把他逼入絕境,他死了,這個世界會瘋狂的。”

    伊莎貝蕊想起了那道永遠沐浴在黑暗或者月夜中的纖弱身影,一弧紫色妖刀,一眸璀璨殺意,那雙纖手,卻滅掉了整族的甲賀忍者!

    紅蓮焚世。

    若他死了,這個世界真的會被她的紅蓮淨火焚燒殆盡吧?

    比小強還要小強地他會死嗎?

    伊莎貝蕊露出個很孩子氣的純澈笑容,還真的有點期待呢,遇見他後,這個如同墳墓的世界似乎也不那麼死氣沉沉嘍。

    胃葉無道在首都機場下飛機後,並沒有直接去釣魚臺國賓館或者父母的住所,而是等一班從四川飛來的航班,當他看到一個包裹得像粽子的靈氣小女孩在兩個明顯是特種兵出身的保鏢護送下走出通道,他迎了上去,一把抱起那個朝他跑來的孩子,赫連琉理。

    他答應過要幫她解決赫連家族的事情,赫連神機雖然希望他能夠讓琉璃過平靜的生活,但很多事情不去做,是一輩子都不安心的,事實上他不動手,葉河圖也會插手,沒辦法,誰讓他已經算是琉璃的半個師傅。

    有葉河圖這樣的師傅,善謀斷的琉理也就有了日後跟懂韜略的孔雀相抗衡的資本。

    很久以後,葉無道放手以後的未來世界,是六道的,是孔雀的,是琉理的,是他們的。當然,那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了。

    “冷嗎?”葉無道溫暖手掌捂著琉理的粉嫩臉蛋笑道,這小妮子在外公家似乎修養得不錯,生活帶來的外在污濁都已經悉數褪去,隨之而來綻放出來的是內斂的靈動大器,跟鑽研佛道的外婆呆在一起後琉理更是圓潤如玉。

    “不冷。冷也說不冷。”赫連琉理歪著腦袋,眯起那雙水靈眼睛如月牙,格外可愛。

    葉無道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哈哈大笑,這小妮子忒討人喜歡了,怪不得外公外婆都捨不得她千里迢迢跑來北京,那兩名身穿便衣的成都軍區頂尖特種兵朝葉無道敬禮後便走出機場。坐入停在外面的掛北京軍區車牌的軍車,惹來無數人對葉無道身份地猜測。

    葉無道身邊一留長頭髮青年一看就知道是操藝術玩文化的傢伙,那身衣服少說也有個把月沒換了,頭髮就跟自己拿刀削得似的。他一見到推著無數大包小包的幾個水靈女孩後,拍拍身邊幾個死黨地肩膀示意要接的人到了,他走過去幫一個高挑氣質的女孩推車,熱絡道:“不在省越劇團呆著享福,怎麼會想起大冬天跑北京了。”

    那女孩努了努嘴道:“北漂唄。”

    那青年似乎有點不以為然,懶散道:“以前老有人慫恿我說做藝術搞文化就要來北京,我就給騙到這裏好幾年,可能沙塵暴堵住了鼻孔,我也沒嗅到有什麼文化氣息啊。毛毛啊毛毛,你以為北京真能掉餡餅給你吃啊。北漂整就是集體自殺行徑,尤其是對你們女孩子來說。”

    被叫做毛毛的女孩眉毛一挑,瞪了眼潑冷水的長髮素年。恨恨道:“少在這裏廢話,這次我可是把你的夢中情人余瑩都拐帶過來了,該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辦!你要是不把姑奶奶我伺候舒服了,我拍拍屁股帶著瑩瑩走人,我看你怎麼結束單身生涯!”

    青年瞄了瞄毛毛身旁那個身材嬌小顧盼流華的女孩。頓時諂媚道:“得,得,當我啥都沒說。毛毛萬歲,毛毛偉大,凡是毛毛同學說的我都堅定不移的去執行,凡是毛毛做的都是不可更改地真理,這中不?”

    “這才像話嘛。”

    那高挑女孩這才解氣,隨即又晴轉多雨,唉聲歎氣道:“要不是在天地娛樂公司報名在決賽中被淘汰掉,我也不至於慪氣從浙江跑這險山惡水的地方遭罪。”

    長髮青年身邊有個頗時髦的青年操著一口北方口音笑道:“說北京險山惡水?小心北京人敵視你,北京人對於外地人那是相當看不起地。”

    高挑女孩冷哼一聲。懶得回應。覺得這男的長得挺人模狗樣,咋就不長腦子呢,她內心特失望,原本還希望在北京來段驚天地泣鬼神的熱戀,如果北京素年都是這德行,她還是自慰算了。

    “天地娛樂有限公司的選拔很嚴格?”葉無道聽到有人討論自己的公司,有了點興趣,很難得地插嘴。

    “不嚴格我這樣的人能被刷下來?”那高挑女孩本來懶得理睬葉無道,不過看到剛才那兩個賊像中南海保鏢的壯實男人對他敬禮,她下意識保持了適度地“淑女風度”。

    可她似乎覺得眼前這個越看越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味道的男人眼神很不厚道,似乎在說她被刷下來是正常不被刷下才是不正常,這讓她那個氣啊,周圍她幾個小姐妹則饒有興致地欣賞這一幕,還有人朝葉無道懷中的小琉璃微笑做鬼臉。

    北漂,北漂族。

    葉無道喃喃自語地離開,是金礦是垃圾推,關鍵是要看把它擺放在什麼樣的位置了。

    神經病!

    那高挑女孩忿忿道,但眸子中有抹藏不住疑惑,他是誰呢,為什麼對天地娛樂公司的選拔感興趣?

    “說不定人家是天地娛樂的老闆。”那長髮青年摸著下巴故作神秘道。

    “去死!誰不知道天地娛樂的後臺神話集團創始人神神秘秘的,怎麼著也是得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才說得過去吧,這人要是天地地老闆老娘就給他做二奶!”叫的毛毛苗條女孩扯了扯那條黑白相間的範思哲圍巾賭氣道。

    “他要真是,你想做小蜜人家興許還看不上你呢。”長髮青年挖苦道。

    “找死啊你?!”女孩頓時怒向膽邊生,柳眉倒豎,殺氣衝衝。

    機場頓時響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葉無道把赫連琉理帶到了父母的住所,葉河圖在楊凝冰進修的時候也確實無聊,見到琉理到了北京,本來懶洋洋捧著本《花花公子》的他頓時來了精神,一老一小就把葉無道無情地拋下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葉無道也懶得理會,無非是紫禁城風水格局、明帝王陵和龍脈什麼的,這些其實她也懂點,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對夏詩筠誇下海口要帶她逛北京城,只可惜最後不了了之。

    “老頭,你跟老媽說下我今天要去趟河北秦皇島,琉璃就先在這睡吧。”葉無道起身,拍拍琉璃的小腦袋,有點歉意。

    “嗯,知道了。路上小心點。”葉河圖若無其事道,依然那般漫不經心。

    葉無道聳聳肩,走到門口的時候說了句,“小的時候我不懂事,老頭是不是很生氣。”

    “我是你老子嘛,再不鳥這個世界,也不會不鳥自己的兔崽子。”

    葉河圖玩世不恭道,掏出根牙籤剔牙,躺在沙發上,望著兒子逐漸堅強的背影,收斂起那份隨性,有了種葉無道從來不會看到的溫和而正經的神情,“以前總覺得你只是凝冰的孩子,現在我也開始覺得你像我,當年的我,不愧是我葉河圖的兒子。不管如何,我不生氣,我很高興,你長大了。”

    “不長大,難不成還每次出事都要你幫我擦屁股不成。”葉無道微笑著走出房子。

    小琉理望著葉河圖這位世人眼中的標準紈絝敗家子、失敗老公以及不及格的父親,認真道:“葉叔叔,其實無道哥哥有跟我說過,他這輩子其實是有個偶像的。”

    “哦,這誰都瞧不順眼的兔崽子還有偶像?!要知道拿破崙這樣讓歐洲臣服的獅子、成吉思汗如此鐵血的上帝之鞭都無法成為他的偶像啊。”葉河圖笑道,摸了摸赫連琉理的頭,溫柔得不像話。

    “嗯!”

    小琉理使勁點點頭,說:“無道哥哥說過,那個每晚準時等老媽回來吃飯的不爭氣的有色心卻從來沒色膽的二十年來從來沒有怨言的老頭,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偶像!”

    “這樣啊。”

    葉河圖愣了片刻,笑了,那笑傲於紫禁城之巔尚未有半點動容、那一劍西入梵蒂岡白衣飄飄時尚未有些許自得的古井不波心境,在這一刻,被這有玲瓏心思的小女孩這番話像是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漣漪,緩緩擴大。

    葉河圖喃喃道:“凝冰,你聽到沒有,我兒子說我是他的偶像呢。”

    眼睛通紅赫連琉璃伸出小手,輕輕擦拭葉河圖的眼角,道:“叔叔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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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強悍的人不需要解釋

河北邯鄲,一家裝修相對東部沿海來說極為俗氣的酒店,一大幫腰粗膀圓的大老爺正在那裏拼酒豪飲,唾沫四濺,呆在其間不說髒話都顯得像個娘們,極有氣勢,那架勢就像是背後臉上都寫滿了俺們是黑社會一樣拉風,酒店經理低頭哈腰得像條狗一般在旁伺候著這群大爺。

    而不遠處的酒桌坐著跟這群人極其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子,普通相貌算不上清雅,但有種南方聰明人特有的圓潤氣質,他一個人眯起眼睛望著這群肌肉結實地男人,歎了口氣,肚子喝酒,最後視線都停留在那桌上一直微笑卻給人陰森感覺的男人,張展風,如今在上海呼風喚雨的角色,此刻率領素幫在河北征戰不休的他就那麼安靜的坐著,一點都不像那個在葉無道面前卑躬屈膝的奴才,相反有種手握大權的梟雄特質,隱忍,沉默,內斂。

    “幫主,除了點葵花會的殘餘,河北也快被我拿下了,你說我們素幫什麼時候能夠拿下整個北方?”一尖嘴猴腮的青年噴著唾沫星子喊道,上海青幫和浙江林朝陽的冰鑒會在沿海所向披糜,所以如今的素幫早已非當初蝸居上海的那個地方性幫派,隱然恢復曾經杜月笙時代的輝煌,所以張展風也有了新教父的榮譽。

    “是啊是啊,幫主,雖然林朝陽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比較囂張,但論資歷論實力都是幫主你來出位,北方黑道聯盟現在就是一個屁,看到我們還不是恨不得把老婆送出來當妓女給我們操?!”一肌肉男吼道。這番話引來周圍一群人的附和。

    那酒店經理猛擦冷汗,附近的女服務員更是戰戰兢兢,生怕這群畜生一不高興就把她們先奸後殺再奸了。

    張展風掏出包煙,抽出一根。皮笑肉不笑地扯動了下臉皮,環視一周,道:“你們都很牛逼啊?”

    眾人不明所以,一個個乾笑不止。

    “道明,你覺得呢?”張展風轉頭朝那個獨自飲酒的男子問道。

    “一群被擺到了正確位置地廢物而已。”

    那個曾經是義大利黑手黨上海分部軍師的李道明聳聳肩道,他如今雖然是張展風的智囊,但憑藉跟葉無道的非一般接觸,他一點都不給整個青幫面子,事實上他們這麼不客氣地評價後不少素幫幹將雖然惱怒,卻沒誰敢動手。甚至動嘴都不敢,足見張展風治軍之嚴,別看張展風就是葉無道的一條狗。但對手下從來是賞罰分明,你幹好了,他可以把他的女人賞給你,如果乾砸了,你最好自己爆掉自己的頭。

    張展風對於李道明的這個評語並沒有動怒。只是嘴角勾起一個刻薄的陰冷弧度,一揮手,示意繼續喝酒。

    在這裏喝酒的都是青幫北上的骨幹戰將。沒有哪個人手上不是有十來條命案的,而青幫在太子黨高壓下順勢臣服的那批長老則留守上海,張展風最擔心地就是主子讓他保護的夏詩筠,如果她出了問題,他知道就算他即使拿下了整個北方,照樣死路一條。

    唉,這個主子不好伺候啊。

    張展風吐出一個煙圈,仰頭看著天花板。

    他突然他一拍桌子,吼道:“老闆。再給我兩斤真愛,順便摻一斤道德和情操,我打包回家!”

    那經理被面目猙獰的張展風嚇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就要扯開嗓子讓廚師趕緊開工,可一回神,就哭笑不得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對這尊菩薩的黑色幽默他顯然有點無法適應。張展風哈哈大笑,不以為然,他手下見這經理像根木頭,頓時不樂意了,一時間什麼“半個鐘頭不上就殺光你全家”“再不去就爆你菊花”之類的言語都吼了出來,搞得那經理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個時候兩名青年走進酒店,其中嘴角噙著淺淡笑意的英俊男子眯起眼睛道:“老闆,順便給我幾斤忠誠,我拿回家喂狗。”

    一見到這個人,張展風頓時噤若寒蟬,哪里還敢翹著二郎腿在那裏抽煙,立即彈身而起,小跑到這個青年地眼前,畢恭畢敬道:“太子。”

    張展風見那群神經大條的手下還愣在那裏,臉色頓時很難看,走過一個人頭上就是一巴掌,罵道:“眼睛被塞進屁眼了,還不過去叫太子?!”

    那群人恍然大悟,一個個彎腰鞠躬的像是見到了國家領尋人。

    張展風趕緊給葉無道搬了張乾淨地椅子,讓那經理以最快速度重新上桌海鮮野味,葉無道坐下後揮手示意欲言又止的李道明坐在他身邊,這個人他還是很欣賞的,關鍵是李道明還見識過他跟司徒尚軒的來往,要麼殺了否則必須保證絕對的忠誠,望著這張操勞過度的臉龐,葉無道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張展風做事太不計後果,你給他擦屁股擦得焦頭爛額了吧。”

    李道明點點頭,又搖搖頭,感激之情充溢胸膛,卻沒有表現出來。

    男人之間很多事情說出來,反而不是味道。

    張展風那群手下強忍住爆笑,一個個憋得面紅耳赤,他們雖然都聽說過這個太子的彪悍和鐵腕,也知道他們幫主對這位南方的黑道皇帝有種瘋狂地忠誠,卻沒有想到這個太子會這麼調侃要砍你左腳絕不砍你右腳的老大。

    張展風只是跟那名青年站在葉無道身後,琢磨著事後怎麼狠狠收拾這群落井下石的王八羔子。

    “介紹你們認識下,禁城,站在你身邊的是青幫的老大張展風,坐在我身邊的是李道明,兩個都是聰明人,你也在北方混。接下來肯定要接觸,真遇到什麼事情也別忙著動手,坐下來談談,談不攏了再打。”

    不要說那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地素幫牲口。就連張展風和李道明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青幫歸屬太子黨那是既定的事實,而這個寧禁城既然是太子手下的人,即使是代表太子黨在河北這方面行動,可怎麼說也輪不到刀槍相向吧?

    “不明白?”

    葉無道微笑著打開一瓶罐裝啤酒,遞給張展風,道:“你,禁城,還有林朝陽,誰都有機會做北方的霸主。別說我這個做老大地不給你們機會,強者為尊,誰牛逼誰就給我坐那個位置。當然。南方也好,北方也罷,最後都是我的。”

    “懂了,太子。”張展風扯了下嘴角,笑容燦爛到周圍小弟都陰森森發寒。

    寧禁城瞥了眼這個青幫的一把手。內心冷笑。

    “都別站著了,坐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葉無道見那群素幫戰將已經被他這手整得渾身不自在,不禁笑駡道:“怎麼殺人都不眨眼。現在倒像是剛進洞房的娘們這麼扭扭捏捏了?!”

    哄堂大笑。

    那些個牲口頓時沒了顧及,道上混的有點好就是了,他們未必都像是太子黨那般高素質化,但絕對豪爽,一般來說除非上位者,一般混黑道的人相對都有一骨子的快意恩仇,再加上葉無道也懶得跟這群傢伙擺譜,跟他們拼酒的時候沒有半點含糊,最後李道明也加入了酒桌大戰的行列。那種海吞牛飲看得酒店經理這個地道的東北人也咂舌。

    “太子,聽說我們上海市花夏大美女也是你女人?”一漢子酒後大膽詢問道,眼睛裏充滿崇拜,男人地世界就是如此,坐擁江山也好,富可敵國也罷,還不是因為都可以擁有最好最美最騷最棒的女人?

    葉無道以前興許會猶豫下,現在卻能夠心安理得理直氣壯地點點頭,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周圍那群人頓時朝葉無道五體投地地伸出大拇指,如果說以前是迫于葉無道頭頂的光環而頂禮膜拜,那現在更多是男人之間地那種純粹佩服,有什麼比征服了一個漂亮的女人更讓男人可以炫耀的呢?

    葉無道接到一個電話,原來是燕清舞得知他回到北京後第一時間就要見他,恰好北京軍區有人要來邯鄲辦事,她便風塵僕僕來到了邯鄲,葉無道只好把酒店名字和具體地址報給她,張展風要讓人去接送,葉無道想了想還是讓寧禁城去,畢竟這群嘍羅要知道知道燕清舞來自北京軍區首長大院,還不下趴下了。

    燕清舞跟著寧禁城走進酒店後有點忍俊不禁,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男人正陪著一群看打扮模樣就知道幹啥的傢伙在那裏吼柯受良地《我不做老大好多年,她靜靜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葉無道曾經在浙大入學之初的迎新晚會以一首黃家駒地《蒼老的軌跡賺取了無數無知少女的眼淚,現在唱這種只有滄桑男人才能唱出味道歌,更是如魚得水,燕清舞欣賞之餘更是打定主意要拉著他去K歌,反正現在據說北京新開了家投資破億的錢櫃PKT,正好去看看有沒有商機。

    “不怕工作汗流浹背,不怕生活嘗盡苦水。回頭只有一回,而思念只有你的笑靨……”

    葉無道最後乾脆敲著碗,面朝燕清舞而唱,略微沙啞的磁性嗓音格外動情,他身邊那群爺們雖然有些跑調,但絕對是投入了真感情在唱,許多人甚至都留下了淚水,誰不是男人,誰沒有自己在乎的女人,只不過像他們這種連明天都無法把握的人又如何去把握自己的女人?

    對男人來說,沒有遇到愛地女人不是最痛苦的,遇到了,卻只能擦肩而過,那才是最痛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酒店內卻是哽咽了一大片。

    葉無道最後拉著燕清舞走出酒店,一直沉默的寧禁城喝了口小酒,夾了塊肉。

    張展風望著燕清舞,再看看未來的競爭對手甯禁城,舉起酒杯,寧禁城也毫不猶豫地舉起酒杯,兩個人一干而盡。張展風淡淡問道:“這個女人什麼來頭。”

    “太子不讓你們去接是有原因的。”寧禁城聳阜肩,望著那群一個個眼睛濕潤的素幫漢子,不冷不熱道:“我剛才去了趟北京軍區首長大院。”

    李道明倒抽一口冷氣,乖乖,這來頭有點恐怖了。

    “據說她爺爺肩膀上有三顆金星。”寧禁城破天荒地廢話了一句。

    張展風苦笑不已,望瞭望那對般配背影,這個主子,還真是越看越看不透。

    果然是強悍的人不需要解釋啊!

    “都是些什麼人啊?”燕清舞走出酒店後隨意問道。

    “上海素幫的其中一部分骨幹,目前幫我在河北打江山。”葉無道有個習慣就是不喜歡跟自己的女人談黑道或者政治,但燕清舞是個例外,不知道為什麼,跟燕清舞這麼一個智商不低於他的女人聊天讓他覺得是在跟尚軒討論那般隨性。

    “據說北方有個黑道聯盟。”燕清舞跟葉無道並排走著,她就是那種屬於即使愛上一個男人也不會喪失自己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往往在愛上一個人後更加的堅強,學會更有力地面對生活。

    “一盤散沙而已,如今的北方,除了東北幾個大幫派,其實就剩下我跟龍幫了,不到四年的太子黨跟屹立華夏近千年不倒的龍幫,誰會勝出呢?我也很想知道結果。”葉無道舔了舔嘴唇,有種冷酷的意味。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如何面對忠誠和背叛的。”燕清舞腳步輕靈地走在大街上,給人種精靈的感覺。

    “還是那句話,時間是最好的答案,我相信很快都會隨著決戰的開始而拉開序幕,很快。”葉無道自言自語道,情不自禁笑了笑,摸了摸燕清舞的腦袋,也該去趟燕家了。

    走到這條街盡頭的時候,葉無道輕輕抱起燕清舞柔聲道:“但有一點我可以現在告訴你,一個人若身在江湖十年幾十年,但這個江湖卻一直沒有你的傳說,這確實挺慘的。所以很多背叛,我都能理解。但我理解不代表他們可以活著,我其實是個很壞的人,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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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七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風起,凋零枯黃的樹葉在空中打了個轉,最終改變不了落地的宿命,燕清舞柔聲道:“不壞的梟雄只能是個英雄罷了,而英雄,除了人生長恨水長東,又能如何?”

    葉無道停下來將燕清舞的圍巾理了理,笑道:“你若是西施,說不定最終不會跟著範蠡一朝扁舟泛五湖,而是愛上那個喜歡狡兔死走狗烹的勾踐呢。你是絕不會成為西楚霸王的虞姬的。”

    燕清舞把小手放到葉無道那雙溫暖的手掌中,道:“你若是西楚霸王,我便是虞姬。你若不是勾踐,他縱使再謀略驚豔,我也不屑一顧。以前我聽別人說‘我愛你,並不因為你是誰,而是因為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是誰’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感觸,現在細細一想,卻是道出了我的心聲。”

    葉無道內心暖洋洋的,捧著燕清舞的臉蛋,凝視著她那雙智慧的秋眸,笑道:“我們交往到現在,你還從來沒有提過愛這個字眼吧,怎麼,決定跟你以往不屑為伍的庸俗女人一樣把這個字掛在嘴邊了?”

    燕清舞眨了下眼睛,道:“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其實並不是你想像中那種高不可攀的女神,而只是一個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庸俗女人,你會不要我嗎?”

    葉無道摸了下下巴,故作正經道:“那我可得考慮下了。”

    燕清舞笑顏嫣然,轉身緩行,她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

    葉無道知道她不生氣。

    因為他和她都清楚同一個女人改變了基本的性格。便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若燕清舞失憶了,葉無道不會再去干涉她的生活,而如果葉無道失憶了。燕清舞同樣會選擇承受一輩子地孤獨。

    所以他們現在能夠走到一起,而且會一直走下去。

    甯禁城、張展風和李道明三個人遠遠跟在他們身後,各懷心思,寧禁城想的很簡單,殺光所以膽敢阻攔在他面前的人,直到爬到太子想要他爬到的高度為止。

    張展風地想法也不複雜,做條聽話的狗,一條能夠為主子排憂解難而不是惹是生非的好狗。

    至於李道明,司徒尚軒這位義大利黑手黨教父的無上榮耀仍然籠罩著他,他有個葉無道也想不到的遠望。就是能夠再次目睹那位真正如神一般神聖的“男人”,所以他要留在葉無道身邊,努力地做到最好。因為李道明知道只有這位太子才能達成他在常人看來十分瘋狂的心願。

    “道明,覺得河北怎麼樣。”葉無道停下腳步等這三個人跟上,燕清舞有點很好,就是跟吳暖月一樣能夠迅速地融入葉無道那陰暗的地下世界而不覺得有絲毫拘束。

    “亂地了點,窮了點。弱了點。還有就是,散了點。”李道明思索片刻道,河北黑幫不能說不猛。只是悍勇不等於強勢,面對南方幫派的狡猾奸詐,尤其是張展風的青幫,顯得格外悲壯,他們在很多伏擊和偷襲中表現出來地悍不畏死讓李道明都覺得惋惜,如果不是各個北方幫派互相猜忌割據,素幫和冰鑒會沒有這麼順利掌握北方的。

    “北方不散今天你們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葉無道笑了,很開心的那種笑意,南下地進程被港澳黑道激烈反彈嚴重阻礙。無限插柳的北上卻一帆風順,想不笑都難。但很快他就收斂笑容,因為他知道,北方這麼散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個,龍幫的制衡能力太強。

    “道明,知道為什麼建在關中和河北這兩地的政權都曾完成過統一天下地大業?為什麼歷史上的全國性政權也大多定都於此二地?”葉無道知道這李道明是地地道道的名牌大學歷史系高材生,一時興起,問了這個讓寧禁城和張展風頭大地問題。

    李道明自然知道為什麼,可似乎真要說得面面俱到恐怕最少也得講個把鐘頭,哪怕提綱掣領也不是幾分鐘能夠講清楚的,他一時間只能尷尬不語。

    “地利人和。”燕清舞替李道明解圍。

    葉無道點了點頭,很精闢的答案,若有所思道:“建立于東南的政權,除了朱元璋外大多能統一江南半壁江山,與北方形成對峙之局,而少有統一天下的。”

    “如今不一樣了,無道,龍幫坐了那個位置太久太久了。”燕清舞安慰道。

    葉無道只是仰望著天,寧禁城就這麼凝視著這個原本比他還要年輕的男人,心中沒有一絲不甘,只有熱血沸騰,沒有哪個尚未麻木的男人尤其是血性男人不渴望挑戰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權威和上位者們。

    要出位,必然要拉下一批上位者,這是千年不變的真理。

    寧禁城那一刻突然覺得,偌大地太子黨,其實真正對抗古老龍幫的,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一人而已!

    “展風,以前想過自己能站在北方的土地上橫著走嗎?”葉無道終於開口。

    張展風搖搖頭,眼眶竟然又濕潤起來,他說不出話來,因為這是葉無道第一次叫他“展風”,這意味著什麼,聰明人都知道。興許身旁的寧禁城無法理解張展風的心情,但熟悉張展風發家史的李道明可以體會,像張展風這種人按理說除了匍匐在葉無道的腳下苟延殘喘再沒有其他命運,但這位太子卻不經意間就對生活對張展風開了個玩笑,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接受了這條狗的忠誠。

    李道明歎了口氣,以後需要改變跟張展風相處的態度了。

    “其實,你在太子黨中才能並不突出,殺人比你狠的一大片,智商比你高的更是一大堆。你知道為什麼我看你順眼嗎?”葉無道繼續前行,這片土地,很快就要被決定最終屬於誰。

    “因為太子讓滾,我絕不爬著走。太子讓我淹死。我絕對不會去跳樓,而是乖乖跳黃浦江。”張展風咧開嘴,那千年不變地陰沉臉色舒展開來,他知道自己很賤很渣滓,可他有一點很讓人無可挑剔,那就是對葉無道的忠誠。

    “雖然我可以接受搖擺不定卻才華出眾的手下,因為駕馭這樣的人很有成就感,但這樣地人多了,我也會頭痛,很頭痛。”葉無道揉著太陽。似乎有點疲倦。

    燕清舞細細咀嚼葉無道這番話,想要尋找出些蛛絲馬跡。

    李道明很納悶,經過葉無道一手策劃林傲滄扮演反叛角色印出來的太子黨內部叛徒和牆頭草應該都被清洗乾淨。為什麼這個太子還要這麼說?誰不知道四大天王、八大戰將這群太子黨的高層對太子的忠誠有點誇張到畸形的病態了,怎麼還會讓太子如此難堪?

    “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葉無道笑道,拍拍燕清舞的頭,眼神無比冷峻,猶如荒野中的孤狼。“雖然我知道他們肯定會讓我失望。”

    看到葉無道這樣燕清舞的心很痛,卻神色堅毅。

    她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背後。

    永遠。

    在地球上。沒有哪個基督徒不希望走入梵蒂岡,而在中國,沒有哪個官員不希望進入北京,進入那政治的核心,中央委員,政治局委員,最後晉升政治局常委,死後進入八寶山。

    在北京,所有人在燕天楠死後都不敢說燕家就此式微。尤其是在一直不肯入黨地燕清舞正式入黨後,所有人都被燕清舞這個久負盛名的首都才女在這個敏感時期做出的敏感舉動震懾,而當北京城上得了臺面地人最終得知燕清舞的入黨介紹人時,知道燕家以後,絕對不是衰敗,而是強勢上升!

    燕清舞能玩得好政治嗎?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那這個女人最後能升到什麼樣的高度呢?

    省部級?顯然不夠份量的。國副?又或者是共和國第一位女性總理?顯然不是天方夜譚。

    所有人都在玩味猜測,都在拭目以待。

    “緊張?”跟葉無道回到北京後地燕清舞沒有想到第二天這個男人就敢站在燕家別墅門口按響門鈴。她扯了下葉無道的袖子嬌笑問道,今天燕家別墅雖然沒有刻意招呼人過來,人卻不算少,準確說是很多很多,挺寬敞的一個別墅塞滿了肩膀上扛金星地將軍以及各個部門的高級幹部,因為今天剛好是她哥哥燕東琉的生日,所以除了幾個在外地有公務的親戚,北京附近的燕家人都趕了過來。

    “晚上偷摸進你的閨房我都臉不紅心不跳的,這種小陣勢緊張啥。”葉無道摸了一把燕清舞的嬌臀笑道,惹來燕清舞的惶恐,平時也就算了,要知道裏面屋子裏可都是在北京城極有份量地人物,被看見這一幕大事是沒有,只不過恐怕她就沒臉再跟這群長輩打招呼了。

    葉無道看到了很多熟人。

    很多經常在中央電視臺上露面的上位者。

    比如趙清思的爺爺北京軍區司令員,以及跟自己外公齊名的中國三虎將之一的軍委副主席,再還有幾個都是國務院的前幾把手,一般來說都是老人聚在一起,而他們都沒忘將自己孫子一輩的帶來,所以趙清思正跟燕東琉那幫年輕人呆在客廳的角落聊天。

    對這些,葉無道並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找到燕極関,這位在北京這座政治核心城市經歷了幾十年沉浮榮辱的老人。

    燕東琉和燕清舞的母親蔡詠顏神情複雜地望著葉無道,這個青年雖然相貌更像他母親楊凝冰,但那種氣質跟當年的那個男人是何其相似?!為什麼母女都要跟姓葉的男人牽扯不清呢,蔡詠顏歎了口氣,陪著身邊這群高官夫人不露異色地談笑風生,內心卻是百味交集。

    燕清舞把葉無道領到一個有點傴僂的瘦小老人跟前,有點撒嬌道:“爺爺,這就是你要見的葉無道。”

    那老人雖然身材矮小,眼神也因為年齡的緣故不再如小說中上位者那般綻放犀利的光彩,但他就是有股說不出來的威勢,能夠站在北京的權力巔峰這麼多年,老人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他剁一剁腳,未必能振動整個中國三百萬大軍,一個北京軍區震上幾震那是絕對沒有人懷疑的。

    身為解放軍總政治部二把手的燕極関眯起眼睛,盯著葉無道不說話,只是笑,這種笑不是趙寶鯤爺爺那個老彌勒的圓滑狡詐,而是一個老人看年輕人的欣賞。

    但純粹的欣賞和接受葉無道作為孫女婿,那是有天壤之別的。

    經燕清舞這麼一介紹,不僅那些軍方和政府的爺爺輩大佬停下談話來觀察葉無道,整個客廳和二樓的賓客都開始靜下來。

    他們都想知道楊凝冰這樣一個強勢的政界女人會有怎麼樣的一個兒子,是不是同樣剛正?

    他們都想知道蟄伏成都幾十年的虎將楊望真有怎麼樣一個外孫,是不是同樣鐵血?

    他們也都想知道當年被排擠出北京和中國商界的葉正淩那頭狐狸有怎麼樣的一個孫子,是不是同樣不擇手段?

    他們更想知道當年那個鬧出紫禁城風波的應該拉出去槍斃一萬次卻依然逍遙自在混日子的男人有怎麼樣的一個繼承人,是不是同樣手段驚世駭俗,才華令人驚豔?

    葉無道只是帶著張沉重的面具微笑著,眼神安靜,神情自然,無懈可擊,不驕不躁,鋒芒內斂。

    他拉著燕清舞的手,沒有忘記揩油地揉捏那雙纖弱無骨的柔荑,沒有忘記給自己女人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裏的大人物很多,但葉無道在乎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女人。

    燕極関沒有失望,僅此而已。畢竟不是每個年輕人能夠在這麼多複雜視線下都能巋然不動如泰山的。

    “根好,怪不得有人說生孫當如楊家的葉無道。”燕極関點點頭,語氣平淡。他見過太多的素年俊彥,有才華,有氣質,有清高的,有城府的,所以他沉得住氣。一個見過太多人太多事的老人,是很難激動的。

    葉無道摸了下鼻子,摟住燕清舞,笑容燦爛,眼神卻極為堅定冷冽,“你們燕家肯也好,不肯也罷,清舞都是我的女人了。”

    最溫柔的語氣,卻是最執著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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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是否值得你得罪

燕極関微笑不語,終究是經歷了大半輩子政治風波的老人,雖然葉無道這種霸道的宣言有點囂張過了頭,但他仍然只是很平靜地望著這個被自己寶貝孫女相中的素年,輕輕皺眉,這就是楊望真的外孫嗎?那老傢伙可是出了名的心思縝密,不過似乎也不像是銀狐孫子,那頭隱藏了半輩子的狐狸太能忍,這麼說來這孩子終歸還是像他的父親吧。

    “這樣清舞很為難的。”蔡詠顏收拾那複雜情緒,走到葉無道和女兒跟前,儀態優雅。

    燕家人的沉默和平靜出乎葉無道的意料,看來不愧是被大風波大事件洗禮過的家族,不過面對蔡詠顏這位未來的丈母娘,葉無道哪里像是個女婿,用一種純粹男人欣賞女人的眼光打量了她一遍,挑釁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蔡詠顏黛眉緊皺,根據兒子南下回來後跟她說的資訊,這個葉無道應該不是這種不知道好歹的二流公子哥角色,怎麼在這種大場合下還是如此的不知道輕重?葉河圖沉默二十年該不會就是教出一個隻知道眼高於頂的兒子吧?

    “你丫挺的什麼玩意?!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一個不滿的嘀咕聲不輕不重的響起,本就寂靜的別墅更加沉默,循聲望去,原來同是軍區大院的一名青年見不慣葉無道不可一世的屌樣,他原本就是燕清舞的鐵桿暗戀者,追求無果後便希望發奮圖強來博佳人青睞,現在也算是混得人模狗樣。聽說有個姓葉的公子哥來北京鬧事他本來就不爽,現在看到這個傢伙竟然敢不把燕清舞捧在手心好好呵護著,他立馬就來了火氣。

    上次在天上人間俱樂部見識過葉無道手段地莫言、王佛兵這幾個傢伙一個個在那裏朝葉無道擠眉弄眼,同樣是北京軍區大院裏摸爬滾打的青年。雖然跟燕東琉的那一派北京太子黨不是一路,但今天仍然跟著父母長輩來了燕家別墅,再說都是一個大院的人,再生疏也生疏不到哪里去。

    不過他們都趴在二樓欄桿上,並沒有跟一樓地燕東琉呆一塊,端著酒杯的司馬玄卿饒有興致地觀察葉無道,他也很好奇天上人間那個面對崔母老虎都能夠坦然處之的牛逼人物咋在這裏浮躁了這麼多。

    “你爺爺或者你老子是什麼級別的。”葉無道斜眼瞥了下那個長相不俗的景年淡淡道,連詢問都算不上。

    “孫爺爺應該是國副級別的。”隔岸觀火的燕東琉玩味道,神情倒是一本正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孫叔叔是副部級。”趙清思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頭冒出來。柔美的嘴角泛著冷笑。

    國副級別,不排除有政治局常委的可能,至少也會是個政治局委員了。加上個副部級地老子。這麼說來那個出言嘲諷葉無道的傢伙還真有點背景,北京興許省部級幹部不少,但到了國副級別仍然是鳳毛麟角,畢竟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國家領尋人。

    “哦,那沒資格跟我說話。”葉無道故作恍然道。真地再也不看那素年一眼。

    那群冷眼旁觀的老人或愕然或微怒或搖頭或歎氣,這楊家青年氣質不俗,奈何言語過於鋒芒畢露。

    燕東琉似乎很想笑。但那個被葉無道無視的青年畢竟是他的死黨之一,他深深看了看這個“准妹夫”,拍拍那個臉色發素的發小,示意他忍一時風平浪靜,到底是北京城裏上得了臺面地少爺,竟然硬生生把那口怨氣吞了下去,不過看葉無道的眼神卻是陰狠毒辣。

    燕清舞緊緊握著葉無道的手,靈動秋眸不曾有絲毫動搖地神色。

    她清晰地感受到當心愛男人察覺到那些老人失望神情時的不屑,她知道。這群老狐狸這次真的被他狠狠耍了一次,加上釣魚臺風波中葉無道留給北京那個狂妄自大的第一印象,包括爺爺在內的老一輩基本上沒有誰會把他當作一個躲在暗處謀定而動的陰謀家了。

    “委屈你了。”葉無道微微俯身在燕清舞耳畔柔聲道,那如鷹隼般銳利的漆黑眼眸悄悄流露出一抹溫柔。

    這抹溫情逃過了全場所有男人,卻沒有逃過兩個女人的眼睛。

    蔡詠顏松了口氣,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如釋重負的弧度,令她清冷地神情明亮了許多。

    而趙清思則握緊拳頭,一仰頭,喝光那杯紅酒。

    燕東琉走到葉無道身邊,拋開敵對立場,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對葉無道這個妹妹託付終生的傢伙道:“葉無道,我知道你出色,我不管你是自負還是狂妄,也不管你是好人壞人,我只要你記住,清舞是我的妹妹,只要她受到一點點委屈,哪怕是她錯了,我也饒不了你!”

    葉無道本想挖苦下這個白陽鉉的左膀右臂,但看見燕清舞有點朦朧濕潤的秋水眸子,便放棄了這個有點不合時宜的做法,摟著燕清舞的柔軟細腰,笑道:“清舞要是受了委屈,不用等你收拾我,我自己會先收拾自己。”

    燕清舞笑顏嫣然,滿懷感激地看了看眼前這個從小到大就極疼她的哥哥。

    燕東琉伸出手,摸著燕清舞的頭,溫和道:“清舞,跟小時候一樣,有人欺負你就讓哥幫你出氣。”

    葉無道摸了摸鼻子道:“抱歉,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燕東琉並不理會,轉身離開,只是這個轉身有點緩慢而艱難。

    燕清舞略微哽咽道:“哥,生日快樂,禮物我跟往常一樣放秋千上了。”

    燕東琉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聲音也有種隱藏不了的顫抖,“傻丫頭。”

    親情,似乎比愛情更潤物細無聲吧。葉無道有點感慨,他從小對同輩之間的親情是沒有太大感觸的。一來葉家這一代都是女孩,本就沒有什麼共處地時間,二來處於家族核心圈子焦點人物的他也有很多需要顧忌,所以葉無道後來對表妹葉弱水格外在乎,現在雖然這個娛樂事業如日中天的表妹似乎跟他有隔閡,但他始終沒有放在心上。

    燕極関陪著老伴走到葉無道和燕清舞跟前,不溫不火道:“無道,什麼時候陪我這個老頭子看場京劇吧。”

    葉無道點點頭,再不似剛才那般氣焰滔天,“好的。”

    他心裏明白燕家地大門他才邁了一個門檻而已。想要真正的登堂入室,還有的努力和付出。

    在樓上的司馬玄卿看到葉無道視線朝他這邊掃來,端起酒杯。兩個遙相呼應地幹了一杯。而莫言他們也跟著和葉無道這位北京城的風雲人物打了招呼,這樣一來不少有心人便開始重新估量葉無道的能量了,一個司馬玄卿或者王佛兵興許不算什麼,可他們背後所代表的才是關鍵。

    一座冰山,浮出水面給你看到的。永遠是它極小的那一部分。

    葉無道突然見到客廳角落趙清思陪著的那名病態男子,清雅地臉龐卻是蒼白的神色,原本應該雄健的身軀竟然呈現出傴僂地老態。讓人無法想像這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但是他那麼安靜地站在角落,卻能夠讓葉無道忽略了他周圍所有人,包括趙清思。

    葉無道放開燕清舞,徑直走過去,對趙清思的冷漠眼神視而不見,朝這名似乎病入膏肓的男子很禮貌地微笑道:“趙叔叔,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你,本來想等你有時間再去登門拜訪的。我想很多事情,你看得比我更遠更准。”

    這男子自然是葉河圖情場上地第一手下敗將趙師道中將,掌管中國大半個情報機構的他掏出白色手巾捂住嘴巴咳嗽了幾聲,艱難笑道:“你這手障眼法有點過猶不及了。”

    趙師道的話極其地開門見山,一語點破葉無道的目的。

    不以為然的葉無道聳聳肩道:“雕蟲小技自然難逃趙叔叔法眼。”

    趙師道盯著眼前的素年,感慨萬分,她的孩子原來都這麼大了,想想也是,清思這丫頭都不小心長這麼高了。他輕輕搖了搖頭,壓下複雜心思,道:“北京的水很深,能繞著走就不要跳下去了。”

    葉無道眉毛一挑,保持沉默,顯然只是出於對趙師道的尊重而不反駁。

    趙師道倒是不以為意地爽朗笑了笑,只是很快就咳嗽起來。而趙清思則對葉無道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火目相向,趙師道從來都是她心目中地偶像,怎麼能容忍他這麼不當回事情,不禁冷笑道:“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

    葉無道笑著搖頭離開,完完全全把趙清思當作了空氣。

    趙清思眯起那雙徹骨冰冷的眸子,雙手再次死死握緊,能夠清楚看到白皙皮膚下的素筋。

    趙師道輕笑道:“年輕人表面上狂一點,傲一點,不是壞事。跟頭是越早栽越好,要是到了我這個年紀再摔一跤,恐怕就沒有補救的機會了。清思,不要急,你只需要旁觀就是了,做個好觀眾。清思,這個葉無道來北京這麼久,興許很多人覺得他太不懂得韜光養晦,但我明白,他不是不懂,而是太懂了,這一點,你要跟他好好學習學習。”

    良久,趙清思歎了口氣,追逐葉無道背影的眼神哀怨而淒美,“叔叔,他表面裝得再跋扈膚淺,再韜光養晦隱藏實力,他都看輕了北京。一場釣魚臺風波迷惑了北京很多人,其後的結果又何嘗沒有蒙蔽了他?”

    趙師道好不容易露出一個會心的笑意,燕家要崛起了,趙家又會差多少?燕清舞確實才賦驚豔背景深厚,可毅力之堅毅城府之深沉不輸任何人的清思何曾遜色?葉無道啊葉無道,當年你父親在北京掀起的女子從政風潮,興許這次都比不上你的影響了。

    燕清舞和趙清思這兩個天之嬌女此刻仿佛心有靈犀般的相識一笑,笑容很冷,這也將拉開她們在權力漩渦中一輩子的暗中較勁,未來的中國政壇,主動要求去西藏的燕清舞跟進入東北的趙清思,以及和南方浙江的蘇惜水,成為繼楊凝冰之後的三顆璀璨新星。

    趙師道眼神由於那二十年來落下的病根子不由自主黯淡下去,咳嗽也劇烈起來,笑容苦澀,凝冰,沒有想到我是這樣,我的侄女二十年後仍然是這樣。

    他閉上眼睛,想一個人二十年,這樣好累啊。

    燕東琉跟那位被葉無道奚落過的青年走出別墅,走到軍區大院的籃球場,包括白陽鉉、赫連蘭陵在內的太子黨核心成員都在那裏,雖然說如今的北京太子黨已不再像當初趙師道手上的太子黨令中央忌憚,但公開在那群大佬面前聚會總有點不妥。

    “他來了?”白陽鉉笑問道。

    燕東琉無可奈何地應了聲,既然這是他妹妹的選擇,他只有尊重。

    “聽說清舞選擇了他?”白陽鉉眯起眼睛,氣息陰沉,格外詭異。

    燕東琉心一緊,點點頭。

    “不錯,不錯。”沉默許久的白陽鉉只是說了兩個不錯,他抽起一根煙,抽了一口便丟掉,冷笑道:“這煙,我恐怕這輩子都抽不慣了,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們男人要不要命地抽煙,就像不明白清舞這麼乾淨的女人要選擇那麼一個骯髒的男人。”

    燕東琉不知道如何應對,太子對他妹妹很欣賞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只不過燕東琉肯定的是這位太子絕對沒有那種男人對女人的純粹欲望,他欣賞女人,就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而不會去褻瀆,很多時候燕東琉在內的幾個核心都小心翼翼懷疑這個太子是不是性冷淡。

    “你們覺得葉無道這個人怎麼樣,說實話。”白陽鉉把玩著那個從某個滿清遺老那裏搜刮過來的翡翠扳指,心境頗為平靜。

    “看人准,做事狠,從不會把自己放到絕境的位置。”已經跟葉河圖見過一面的赫連蘭陵微笑道,被趙寶鯤罵作人妖的他確實有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

    “做事狠辣不難,狡兔三窟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唯有看人,才是難事。知道看人背後的,是聰明人或者唯美主義者,而知道背後看人的,才是奸雄。”白陽鉉走在這軍區大院,有種深刻的冷漠,白家若不是因為戰爭,也不會落到今天的淒涼地步。

    “一個葉無道不算什麼,可是葉無道背後……”赫連蘭陵提醒道,葉河圖的那張平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靜臉孔最近始終像夢魘一樣纏繞著他,一想到他說要跟赫連家族交涉赫連蘭陵就眼皮直跳。

    白陽鉉毫無徵兆地大笑起來,笑得眾人雲裏霧裏,突然他不笑了,轉身冷冷道:“有個人曾經說過,人活著總是要得罪一些人的,就要看那些人是否值得你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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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因為他,太強大了

世態炎涼的門可羅雀也好,一人得道便門前車水馬龍也罷,飽嘗榮辱的燕極関這輩子都不曾真正大悲大喜過,燕天楠的英年早逝卻讓這位站在權力頂端的老人嘗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刻骨悲哀,站在賓客離去的大廳,如果是以前,他會和這個有大才卻無大志的兒子討論下當下時局,但此時,他卻只能是落寞地獨自思索。

    把白陽鉉送走的燕東琉回到房子,見到爺爺這種發呆出神的姿態,也是一陣心酸,爺爺雖然年近八十,但從沒有在他們面前露出過如此疲憊的神情,用爺爺的話說就是當年在朝鮮戰爭上被美國佬的大炮在頭頂連續不斷轟了幾天幾夜,便習慣了在醒著的時候調整狀態。

    “東琉,接下來跟白家小子不要走得太近。”燕極関坐在沙發上,接過媳婦蔡詠顏給他泡的茶,喝了口抬頭望向這個比兒子要有出息的孫子,起碼這個孫子有野心,不像天楠,明明可以更進一步卻選擇原地踏步。

    “我不懂。”燕東琉在外人眼中恃才傲物,北京圈子裏人都知道燕家大少爺除了太子誰都不屑一顧,在跟不少北京權貴的衝突摩擦中他都表現出令人驚訝的強硬,絲毫沒有其父的敦厚圓潤。只是在爺爺燕極関面前,燕東琉從來都是虛心求教。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白家並不是滴水不漏的鐵板一塊,真有人要整她們白家,白家小子很快就會從天堂掉入地獄,想爬都爬不起來。”燕極関沉聲道。北京城對白陽鉉滿是讚譽,他是跟趙家老人一樣極少數對他不看好的政軍界大佬之廠,

    “誰有這麼大能量,能扳得動白家?!葉無道的外公楊望真?不錯,他在軍隊中門生遍及全國。跟這位虎將交好地老將軍沒有幾百最少也有幾十個,但釣魚臺風波中軍隊對政府的干涉已經是底線,再想惹是生非,楊家和白家最多是個魚死網破的局面吧?而且白家幾代人在北京城這麼多年,怎麼會沒有幾張我們看不見的王牌?”燕東琉顯然不認同爺爺地觀點,他沒有說出來的是白陽鉉具有所有一名梟雄該有的優秀素質,這一點才是他投資太子黨的最大原因,跟白陽鉉相處久了,便知道這個人的瘋狂和天才,只是很多事情。燕東琉連自己家人都沒有辦法透露。

    “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那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

    燕極関搖頭苦笑,望了眼坐在對面的媳婦,天楠有這樣的女人也是種幸運。他這麼不負責任地一走,苦了她了。老人歎了口氣,道:“也不能怪你,連詠顏都不怎麼清楚他的手段和心智,你這輩的孩子當然就更不知道了。”

    “爸爸你是說葉無道地爺爺葉正淩?”蔡詠顏好奇道。當初兒子選擇跟白家小子混在一塊燕家長輩都看在眼裏。卻始終沒有說什麼,這一點跟葉無道玩黑道很相似,顯然兩者最後的結果都令人大吃一驚。

    燕極関點點頭。似乎陷入沉重的往事中去,一個人老了,就會時不時拿出以前地回憶來啃食,這跟男人無聊了就抽根煙是一樣的習慣。

    “曾經,嗯,應該說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北京有個炎黃俱樂部,如今的如日中天的京城俱樂部也好,權貴遍地的長安俱樂部也罷。比起它,都是小打小鬧而已。創建它地人叫葉正淩,不過那個時候他的綽號還是九頭狐,狡猾不說,更令人頭痛的是他就像是整不死打不垮一樣,如今不少剛剛從退下來地老人,四十年前都是它的成員。”燕極関感慨道,“沒有想到四十年後,有九個腦袋的狐狸也變成滿頭白髮的銀狐了,唉,我很多時候就想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會老的。”

    炎黃俱樂部。

    燕東琉喃喃自語,他的印象中對這個詞語只有碎片一樣的記憶,似乎白陽鉉偶然提起過,爺爺幾次和老朋友在書房中聊天的時候也有說到,只是很多榮耀,在時間河流地沖刷下,都會洗去最初的不可一世,最終埋葬在記憶中。

    所以很多在某個時代顯赫的偉人都想要立碑,或者刻入青史,來抵擋無情的歲月。

    “楊家、葉家和在北京根深蒂固的白家大致構成一個微妙的平衡,唯一的變數就是他們的第三代繼承人。”燕極関重重喝了口茶,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葉家小子和白家小子兩個人雖然這麼折騰讓他們這群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頭很頭痛,但內心終究是欣慰的,畢竟中國還是有幾個令他們都覺得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年輕人。

    “葉無道確實能忍能裝,但對於北京來說,他就是個外人,不討人喜歡的,除去成都軍區那群老人和楊望真的影響,北京很多中間的人都會偏向白家。誰都知道趙家跟楊家是死對頭,最近趙家丫頭似乎跟這個葉家大少也很不對眼。”燕東琉分析道,他一直相信勝利女神的天平自始至終都偏向白陽鉉,“而白陽鉉再怎麼說都是有希望成為第六代領導人核心的觀察對象,言行舉止從來都是無懈可擊。”

    “除了這一屆,能進政治局的人,都是六十以上的老人,知道為什麼嗎?”燕極関不以為然道。

    “中國在崛起的關鍵時期需要穩定,需要一屆穩定而不急躁的政治局成員。”燕東琉知道很多百姓對許多剛退下來的那屆領導人都很痛恨,但局中人的他知道,那一屆老人興許有許多令人詬病的個人問題,但對中國做出的貢獻,卻是一個貌似大義凜然在網路上罵了半天最後仍然想著明天中午是買豬肉還是雞肉的老百姓所無法看到的。

    “我懷疑的是,白家小子到了六十歲,真的就能磨去稜角嗎?”燕極関語重心長道:“有種人,只適合生在亂世的。”

    燕東琉無話可說,陷入沉默,他跟白陽鉉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誰死了另外一個人都不好過。

    蔡詠顏低下眉目,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她想說,這場暗戰最大的變數應該是那個男人吧,那個在心愛女人面前甘心一輩子碌碌無為的梟雄!

    燕極関斜眼瞥了眼這個無可挑剔的媳婦,喝了口溫熱的龍井茶,詠顏啊詠顏,你覺得我會想不到他嗎?我雖然老了,可記性還沒有差到忘了那個男人的荒唐地步。只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天大的人物,到了他面前,就不是什麼事情什麼人物了。

    所以,我思考問題的時候都把這個男人排除在外的,因為他,太強大了。

    強大到我們這群老不死的傢伙都對二十年前的風波心有餘悸,那是一種怎樣的強大呢,

    燕極関看著老伴的出入廚房的背影,用一種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呢喃,天楠,在情場上有這樣一個只能仰視的對手,興許,死了也算是種最後的解脫吧。

    燕清舞陪葉無道在軍區大院中散步,這裏住著許多北京軍隊中的大人物對她都很和藹,見到她都會打招呼,就像是見到自家閨女一般,而愛屋及烏地對葉無道這個外人也和氣了許多。事實上燕清舞是這個大院中唯一一個常年累月一有空便跟老人聊天下棋、打太極的人,這裏的哪個老人沒有輝煌的過去,而跟燕清舞這個聰明絕頂的丫頭講述那段歷史無疑是他們打敗寂寞“炫耀”光輝事蹟的最好時光,很多年輕人都覺得好像一個人老了就會變得嘮嘮叨叨覺得很煩,可燕清舞知道,這是因為老人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的記憶保持深刻,直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以後在中國政壇上你們成都軍區裏的年輕人將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燕清舞預言道。

    “除了鎮平和遠清,成都軍區還有不少不顯山不露水的傢伙,這群王八蛋小時候被我玩陰得玩怕了,現在一個個變得陰險起來,什麼落井下石、背後捅刀子的事情都幹得很順手,接下來的二十年他們不爬起來才是怪事。”葉無道笑道,顯然很開心,一想到這群狼崽子幾十年後成為封疆大吏或者朝中重臣的樣子他就好笑,因為這群人哪個小的時候沒有被他整得牙癢癢。

    “他們都服你?”燕清舞問道,這是個很恨很很重要的問題。

    “以前很服,現在翅膀都硬了,除了我那幾個死黨,應該都不怎麼服了,不過接下來我會讓他們服的,比以前還服!”葉無道自負道,嘴角揚起一個深刻的弧度,自信而張狂。

    燕清舞喜歡他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嘴角,很迷人。

    她以前覺得他嚴肅著說髒話很好聽,後來覺得他背後耍陰謀很梟雄,現在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帥!

    啥時候自己變成一個這麼花癡的女人了?

    燕清舞輕輕理了下被風吹亂的發絲,低下頭笑了,賊開心。

    一個女人若一輩子都做不可侵犯的女神,實在太可悲,燕清舞覺得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小小花癡下,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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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五十章 自己開個幼兒園

“你們北京軍區的這一代人太亂了,魚龍混雜,八仙過海。”沒有留意到燕清舞小動作的葉無道感慨道。北京的軍區大院不像成都的,大氣所以難免給人清冷空洞感覺,而這個軍區大院這一輩雖然出了燕東琉以及不少青年俊彥,但似乎就是缺少一個能夠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領袖,所以比起趙寶鯤所在的成都首長大院,要顯得鬆散淩亂。

    確實,如外人所說,這一代成都軍區走出來的人比起臥虎藏龍的北京軍區和風氣彪悍的瀋陽軍區都要牛逼,葉無道曾經去過廣州軍區,結果就把十來個裏面的同齡人送進了軍區醫院,而徐遠清在南京軍區也鬧出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鬥毆事件。

    “廣州軍區那群少爺公子哥太富,離北京太遠的後果就是缺乏足夠的野心;瀋陽軍區的太野但缺乏能夠媲美李鎮平他們的城府,而南京軍區的實在太膏粱子弟了,作威作福倒是有幾分本事,上得了臺面的不多,至於蘭州軍區,我不清楚底細所以沒有發言權。其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一批人,只要看這批人中最優秀的存在就可以了。”燕清舞幫葉無道給中國幾大軍區的這一輩人定了個大概結。

    “看最拔尖的人,這個方法不錯。”葉無道摸了下鼻子,突然朝燕清舞伸出手,燕清舞無可奈何地掏出一包從爺爺那裏拿來的小熊貓,遞給他,道:“明明是慢性自殺,還這麼飛蛾撲火。你們男人真的不可理喻。”

    “越是危險和挑戰性的事物,男人做起來就越有興趣,這跟男人喜歡在床上把一個冷冰冰地貴婦變成蕩婦是一樣的,即使這個女人有可能使交配完便吃掉自己的黑寡婦蜘蛛。也不妨礙他脫褲子的速度。”葉無道調侃道,跟一個無比正經處世地女神說些極其不正經的話語,這無趣的人生也就鮮活起來嘍。

    燕清舞只是微笑,她永遠不會像普通女孩子聽到這番話後裝出一副受不了的柔弱樣子。

    “清舞,總有天,整個北京城都會覺得你愛的不是一個隻知道橫行霸道的輕狂公子哥,而是愛上了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葉無道停下腳步,雙手輕輕握住燕清舞的肩膀,凝視著那雙永遠都清澈都不會被俗事迷亂的秋水長眸,他今天在燕家的即興表演代價就是所有人對燕清舞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地惋惜。雖然確定她不會介意,但他內心總有點愧疚。

    燕清舞踮起腳跟,吻了下葉無道的微涼嘴唇。眷念而旖旎。心有靈犀的兩個人其實很多話不需要說出口地。

    燕清舞要表達的只有三個字,我等你。

    每個王朝和家族的創立者擁有雄才偉略並不是件奇怪的事情,但若這個王朝或家族擁有比先人更驚豔的才華,那絕對是件令人豔羨地事情,這是葉無道看到小琉璃和老頭在那裏聊《道藏》聊得火熱的時候偶感。

    在G省難得下廚房的楊凝冰到了北京後有空就在租地房子做飯。在這裏叫保姆就太不像話了,葉無道本來想要李淡月或者苟靈來陪他們,但似乎下意識中他並不希望這兩個女孩跟葉家或者楊家有太多的交集。也許紫楓別墅出了個劉清兒就讓葉無道覺得足夠了。

    “琉璃,明天叔叔就帶你逛北京城,說吧,我們先去天壇還是長城?”葉河圖微笑道,今天他先是陪赫連琉璃逛了一天的書城,什麼《地藏菩薩大傳》、《道家符咒》、《天堂地獄——基督教文明》之類的書籍買了幾十本,搞得那個北京司機以為葉河圖是販書的。

    “爺爺說過,陰陽風雨當天地之中,適居中而建極。所以便有了紫禁城。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天壽山和昆侖山的脈絡,所以我想先去故宮。”小琉理煞有其事道,撲閃撲閃的眼睛滿是光彩。

    葉河圖破天荒露出一抹為難神色,似乎有難言之隱。

    “琉璃,故宮就讓阿姨有空的時候陪你去,其他的地方讓叔叔跟你逛,好不好?”剛剛燒完幾個菜地楊凝冰結下圍裙站在廚房門口笑道,眼睛裏有點恍惚的意味,看著葉河圖的視線也有點不同尋常。

    “既然都來北京了,也就無所謂去不去那裏了。”葉河圖像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但很快就恢復正常神色,朝楊凝冰投去一個暖洋洋的隨意微笑。

    為了她,二十年前連偌大的天下都放下了,今天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楊凝冰歎了口氣,擺好碗筷,突然感慨,如果二十年前自己甘心做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是不是更好?

    “對了,你姑姑就要到北京了,有時間你去機場接一下。”葉河圖扒飯的時候突然笑容有點詭異,看得葉無道渾身毛骨悚然。

    “姑姑怎麼突然來大陸了?”葉無道好奇問道,這個姑姑著實有點像小說中超級隱藏BOCSSS那般給人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連葉無道這種怪物都對她在nt多領域表現出來的天賦感到震撼,一個人在某個領域很天才不是怪事,但在許多領域都站在頂端就有點“令人髮指”了,畢竟這個世界的生活不是小說,更不會是這本小說中的主角。

    “別問我,她做事比我更天馬行空。”葉河圖聳聳肩,繼續啃飯,神情極舒暢,也是,來了北京便可以隔三岔五地享受楊凝冰做的飯菜,這種愜意日子幾乎讓他樂不思蜀了,巴望著黨校進修能夠久點,至於北京城那麼多張他不屑去看的臉孔,反正懶得出門便看不到,眼不見心不煩。

    “姑姑還好,叔叔可沒少給爺爺惹是生非,我很多時候覺得其實爺爺有你們這些子女,確實挺不走運的。”葉無道笑道,這番話惹得楊凝冰一陣笑駡,不過看得出來她對此也是深以為然。

    “你爺爺要是聽到這番話,一定很欣慰。”葉河圖也笑了,充滿自嘲,不過在消滅完一碗飯後放下筷子摸了摸下巴,“不過有點你錯了,你姑姑才是我們中最讓你爺爺他頭痛的,你大伯最像你爺爺,做任何事情都不至於走入絕境,所以不太讓他心煩意亂,而你叔叔則是因為折騰不出太大的事,也還能讓你爺爺接受,至於我嘛,敗家敗了二十年,你爺爺早就麻木了,呵呵,你姑姑就不一樣了。”葉河圖剛想起身去盛飯,沒有想到楊凝冰已經接過他手中的碗,幫他盛了碗飯,不露表情地回遞給他。

    葉河圖一愣,趕緊低下頭扒飯,只是嘴角露出一個柔和的弧度,這碗最普通的白米飯,在他看來可比狗屁山珍海味要遠遠來得可口,來得舒心。

    “叔叔和那個老爸是美國黑手黨大佬的嬸嬸可沒少幹殺人越貨的事情,聽說最近叔叔還跟墨西哥毒梟發生了火拼,那也叫小事?葉無道給小琉理夾了塊紅燒肉,沒好氣地瞧了眼使勁扒飯的無良老頭。

    “屁大的芝麻小事。”正吃飯的葉河圖含糊不清道。

    “說什麼呢你,琉理還是孩子,不要搬出你那套道德處世標準。”楊凝冰瞪了眼葉河圖,後者趕緊不作聲,給掩嘴嬌笑的赫連琉璃夾菜。

    “老媽,中央黨校生活如何?”葉無道對老頭的懼內表現早已經習以為常,也知道他不會透露姑姑以前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轉移話題。

    “黨校學習嘛也就是那麼回事,領個盆兒,學點詞兒,認倆人兒,養養神兒。”葉河圖很自然地插嘴,一看楊凝冰臉色微變,趕緊補充道:“當然,你媽所在的班級肯定是不一樣的,那可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未來中國領導人,怎麼能像我說的那樣不務正業辜負全國億萬人民的信任呢?”

    “胡扯。”

    楊凝冰忍俊不禁道,轉頭也給葉無道盛了碗飯,“不過有點說對了,在黨校結識志同道合的人是很重要的一環,這是你以後在政壇想要有所作為的重要基礎,其實官場上一個獨善其身的清官是不理智的,那樣的官員多半做不成事情,試問一個被孤立的官員除了贏取一點廉潔名聲,還能夠為百姓切切實實做多少事情?”

    “你看,這才是為官者該有的思想境界,別為了清廉而清廉,做官嘛,又不是給自己做的,你一個人青史留名有個屁用,趕緊在有權力的時候給百姓做點好事實在事,那才是真正的好官。”葉河圖趕緊附和。

    “我覺得阿姨和叔叔說的很有道理。”小琉璃很可愛地眨巴著水靈眸子,本就瘦小的她只露出一個腦袋在桌面上,極為討人歡喜。

    “琉理可比葉家很多女娃娃都要聰明。”葉河圖輕輕拍拍小琉理的頭,他對這個小女孩自然是極其欣賞的。

    “聽說你去了趟燕家。”楊凝冰皺眉道。

    “不入虎,怎麼給老媽你抱個又聰明又漂亮的媳婦過來?”葉無道玩笑道。

    接下來楊凝冰這句話讓葉河圖和葉無道這對父子都感到徹底無語——“那倒也是,媳婦是多多益善,我這個當媽的可不介意,最好能給我生一窩素孫女孫子的,我自己開個幼兒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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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變

有種男人喝得起最貴的酒,可喝最便宜的酒時,依然能喝得很開心,這種男人,多半吸引女人。楊凝冰知道葉河圖有飯後一杯酒的習慣,恰好貴州茅臺有幾個當年跟鄧公是酒友的老頭子是他的忘年交,所以葉河圖基本上喝的都是這茅臺,雖然身為國酒的貴州茅臺確實沒有外界傳聞所謂的部級特供酒,但那些跟酒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酒翁拿得出手的茅臺,自然不是市面上買得到的那種,只不過這次來北京沒有帶酒,所以葉河圖現在嘴裏喝的只是最普通的北京二鍋頭,楊凝冰等他喝完後,又給倒了一杯,見兒子抱著小琉璃出去玩了,收拾碗筷的時候問道:「這酒,好喝?」

    「比茅臺好喝。」葉河圖滿眼溫醇醉意,一飲而盡,輕輕遞出酒杯,楊凝冰很自然地接過去,卻不給倒酒,這酒可有五十多度,她可不想看到他爛醉如泥的樣子,「你這話可別被你那些茅臺酒廠裏的老頭聽到,要不然非跟你拼命。」

    葉河圖聳聳肩,這喝酒無非喝心情,身邊若坐了個俗人你便是牛飲瓊漿玉液也會覺得無趣,若是知己便是這二鍋頭也能學那劉伶一醉三千日,更何況這酒,還是她親手倒的。

    「蘇家丫頭,父親是教育部副部長的韓韻,現在加上這個背後是北京軍區的燕清舞,以前我總怕無道找不到老婆,現在我真的開始頭痛以後怎麼辦了,我願意她們都做我媳婦,可他們家長呢?不說他們的顯赫背景,純粹就一個父母來說,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或者孫女能找到一個對婚姻忠貞的好男人。」楊凝冰放下碗筷。重新坐下來,這是她極為難得的主動跟葉河圖討論心事,以前她在政治上遇到棘手地問題都是葉河圖拐彎抹角地提醒建議,從沒有她詢問他什麼事項。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做父母的就不要杞人憂天了。你爸那麼老古板的人都沒有教訓這個兔崽子,你就忙自己的事情吧,你這趟中央黨校不是那麼容易結束的,我怕因為我地緣故當年那群被徹底踩死的螞蚱會跳起來不長眼地咬你。」葉河圖柔聲道。眼神祈求地望著楊凝冰,再頗有望穿秋水味道的瞧瞧酒杯和那瓶二鍋頭,忍俊不禁的楊凝冰綻放一個笑顏,再給可憐巴巴地男人倒了杯酒。

    「那群跳樑小丑的微末伎倆,我不屑一顧。」楊凝冰搖頭道。望著眼前男人一口喝光杯中酒,然後極滿足地吸口氣,那姿態神情格外像不惑之年的普通中年男子,她以前格外反感他的不務正業,如今倒是越來越適應他這二十年來的平凡。

    「若都是小人還好說。踩下去踩到他拖家帶口來給我磕頭認罪就是了,問題是其中有不少道貌岸然地偽君子,這種人一旦對你記仇,確實不是件愉悅的事情。凝冰,對於後者,你小心應付著。這裏終究不是南方,不是你的底盤。」葉河圖小心翼翼提醒道,凝冰什麼都好,就是那骨子楊家的錚然銳氣即使經過了二十年的官場生涯還沒有磨得圓潤光滑。

    「確實,閻王好應付。小鬼就難纏了。」楊凝冰淡淡道,她不是那種電視中被臉譜化和神聖化地清官。她只是個有自己底線和良知的高級官員。突然想起什麼,楊凝冰的神情凝重起來,「晴歌也要來北京了嗎?你跟我說實話,無道是不是有危險,很大的危險?」

    葉河圖猶豫了片刻,正視這個自己牽掛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正色道:「有,而且很大。」

    楊凝冰眼眸中浮現無比複雜的矛盾神情,母性本能地驚慌,上位者的沉穩,女人的柔軟,強者的堅定。

    葉河圖放下酒杯,道:「同樣的錯誤,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犯過第二次。」

    楊凝冰低下頭,睫毛顫抖,問了一個從來沒有覺得這輩子會問地問題,「河圖,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知道當年北京城燕家蔡詠顏那樣如今呼風喚雨的女強人在眾多追求你地女人中並不顯眼。」

    葉河圖撓撓頭,再臨危不亂的他也有點尷尬,最後用一種忐忑神情小心翼翼問道:「真要聽實話?」

    楊凝冰很認真地點點頭。

    葉河圖喝了口酒似乎給自己壯膽,視死如歸道:「我第一次看見你,其實並不是那次在北京天橋下我裝瘋賣傻的那次,也不是在中央黨校跟你同台演講的那次,其實,其實是更早我去成都軍區找茬的時候,恰好呢,一不小心一不留意極其意外的絕對不是故意的看到了洗澡,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地地道道的處男……」

    楊凝冰並沒有出現葉河圖意料中砸酒杯或者扔盤子的舉動,相反,她竟然笑了,而且是春風化雨夏花燦爛令人眼花的那種笑容。

    葉河圖知道大事不妙,果然,楊凝冰保持著這個微笑把碗筷從桌子上收拾完畢,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嫣然回眸,用無比溫柔的語氣道:這個月你就睡沙發吧,要是覺得沙發不舒服,地板也可以。」

    ——————

    「琉璃,你信命嗎?」葉無道抱著正捧著一本《燃燈佛》的赫連琉璃坐在社區的秋千上,對於來來往往的路人報以冷漠的眼神,天下熙攘皆為利字,這個道理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爺爺灌輸了無數遍,所以葉無道骨子裏其實對生活總有種近乎病態的悲觀,所以他尤其擅長自嘲和自諷。

    「嗯,琉璃信的。爺爺說過,一草一木,皆為天定;一飲一啄,皆為前緣。」赫連琉璃抬頭小臉執著道,被凍紅的小臉蛋藏在寬大的外套中,然後整個身體再藏在葉無道溫暖的懷抱中,她如今的生活就像現在的這個姿態,生活再骯髒,也玷辱不了她地純潔了。因為這個男人,比黑暗還要黑暗。

    「有個女人曾經跟我說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宿命的故事。」葉無道輕輕蕩起秋千,懷中的赫連琉璃眨巴著水晶眸子,他深深吐了口氣。似乎想要把滿腹的煩躁排出情感領域,道:「她說聖城麥加有個僕人出門買菜的時候看到了死神在朝他露齒微笑,驚慌失措下他便跑回了主人家,主人好心借給他一匹馬去麥迪那城避一避。後來主人自己去買菜地時候也看到了死神,就質問死神為什麼要對僕人用心險惡地微笑,琉璃,你知道那死神是怎麼回答的嗎?」

    「死神應該會說,他是在奇怪明明他要在麥迪那城帶那個僕人走的。而那個僕人當時卻仍然在麥加吧?」赫連琉璃思索片刻回答道。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葉無道點點頭道,拍了拍赫連琉璃地腦袋。這就是宿命吧,像繩索一樣束縛住每個被糾纏上的人,如何努力也掙脫不開。葉無道每次想到這則黑色寓言般的故事就會心煩意亂,人定勝天。可最終真的能勝過天意嗎?

    「說這個故事的人一定比琉璃聰明很多。」赫連琉璃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葉無道那寒冷地臉頰,她不要無道哥哥露出這種表情,她也喜歡他露出略微狡黠的、壞壞的弧度,那樣她也會很開心,會開心很久。

    「她啊。」

    葉無道笑容詭異。確實,被半個印度頂禮膜拜的女人,若不是預言家也算是大智近妖的恐怖角色了。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比禪迦婆娑更瞭解宿命地禪意呢?

    「無道哥哥,我記得爺爺說過,所謂逆天不過是佛祖拈花時的迦葉一笑。是在漫天烽火中的嫣然一笑,也可能是西施在耶若溪畔遇見范時的浣紗。總之既然是否改變命運誰都不清楚,那就不要做無謂的思索。所以爺爺也反對我追問他關於鬼神的事情。」赫連琉璃扳著纖細地手指老氣橫秋道。

    「你爺爺可是很了不起的人,嗯,琉璃,你要一輩子記住你爺爺對你的好,知道嗎?葉無道歎息道,赫連神機在他心目中是可以梵蒂岡教廷和印度禪迦婆娑爺爺那兩個老不死的老人了,足見其份量。對待命運,不管如何,順其自然吧,順勢而為,總不是壞事。

    「琉璃知道,而且琉璃也會一輩子記住無道哥哥的好。」小琉璃還充滿稚氣地臉龐有著生活蠻橫刻下的烙印,所以赫連琉璃有種不符合年齡地成熟和心智。

    「是我欠你爺爺和你才對。」葉無道仰天望著那灰濛濛的天空,精通風水算命的人都對天機星斗格外敬畏,不知道此刻赫連老哥有沒有在另一個時間帶著微笑,俯視這欲望掙扎的人世間。

    「無道哥哥,等我長大了,你帶我去世界各地旅遊好不好,我聽爺爺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神秘的事情,可我知道無道哥哥很忙,顧不上琉璃。」赫連琉璃的小臉滿是失落,她那張精緻小臉微微皺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靈動中孕育著令人憐惜的稚嫩。

    「放心吧,我有時間就帶琉璃去看看4300年前古埃及安克桑普提女王的石棺,石壁上刻有金字塔銘文的象形文字據說是能夠幫助死者穿越黑暗達到永生的彼岸;然後去趟印度,讓琉璃看看最古老的《梨俱吠陀》,然後再帶你去觀賞下亞特蘭蒂斯那塊被人類遺忘的大陸。」葉無道承諾道。

    小琉璃那張小臉的笑顏頓時無比燦爛。

    葉無道突然壞笑道:「琉璃,要不你長大後給無道哥哥做老婆?」

    赫連琉璃本來就被凍紅的臉蛋更是紅潤如血,歪著腦袋,怯生生伸出小拇指,最後鼓起勇氣道:「無道哥哥,等琉璃大了,就給你做老婆。我們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變哦。」

    葉無道伸出手指跟她拉勾,眼神醉人地柔笑道:「嗯,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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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五十二章 葉家並非盡奸雄(上)

燕清舞說要去錢櫃KTV,葉無道並沒有異議,跟小說中宗師級別的高手到了萬佛朝宗的境界便可

    以處處是化境一樣,真正出類拔萃商人,總能夠眼光獨到地在尋常事情中尋找到商機,對於錢櫃,葉

    無道的最初印象是杭州李暮夕這個丫頭經常嚷著要去西湖畔的錢櫃K歌。

    徐遠清和李鎮平都已經回到各自省份,所以這次葉無道只把趙寶鯤和廖璧這對活寶從釣魚臺國賓

    館拉出來,趙寶鯤倒是沒有忘記把司徒秋水捎帶上,卿卿我我儼然是對剛度蜜月的小倆口,讓葉無道

    大吃一驚的是這混世魔王竟然主動跟他家交代了情況,看樣子是真的準備結束單身貴族生涯了。

    葉無道調侃說這婚姻可是愛情的墳墓,結果無藥可救的趙寶鯤理直氣壯說沒有婚姻這墳墓那愛情

    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沒轍的葉無道只能任其自然,主要是司徒秋水的人品家世都還算配得上寶寶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他也懶得過多干涉。

    燕清舞總是一副懶染鉛華的清淨素顏,廖璧這虎妞也學乖了,一見到燕清舞就左一個嫂子右一個

    嫂子叫得很歡,饒是燕清舞生性冷淡,也被廖璧無比強大的自來熟弄得難為情起來,司徒秋天顯然是

    聽聞過燕清舞這位北京軍區天之嬌女的,一聽趙寶鯤介紹就眼神變幻,她跟寶寶交往久了後也知道寶

    寶和葉無道後臺都是南方軍隊的脊柱人物,但終究沒有身處同一座城市燕清舞給她那麼大的震撼。

    進入這家新開張地錢櫃KTV,葉無道的第一印象就是進了某家大酒店的大堂。金碧輝煌地有點不

    像話,廖璧這妮子上蹦下跳左看右摸,整得跟一剛進城的鄉下妹。趙寶鯤趕緊拉著司徒秋天跟這妮子

    拉開距離,生怕別人以為他跟這沒啥世面的丫頭是同夥。

    那服務員見葉無道這群人八成是些出來找樂子的,馬上靈巧地跟一個負責人打了聲招呼

    ,負責人是個略微胖嘟嘟地青年。面慈貌善像個十足的社會主義五好青年,只是靈活的眼神告訴別人

    他能年紀輕輕爬到這個位置並不是靠裙帶關係。這個青年一見葉無道這幫人就頂替那名身材婀娜的司

    儀把他們帶到包廂,一路上便跟葉無道套近乎,很小心地觀察葉無道的神情舉止和穿著打扮,他要是

    看不出葉無道是這個小群體核心的話也就不用混了。

    趙寶鯤買東西購物從來都是只挑最貴的不挑對的,所以這包廂無疑也是最燒錢地,那胖青年一看

    趙寶鯤如款爺般一擲千金的豪爽氣概,滿臉的笑意。而且看起來還不讓你有任何反感。其實說這個青

    年胖有點不妥,只是有點像略微發福的中年人而已,說話柔聲柔氣,他的職責就是讓客人玩得開心,

    花錢花得舒心,當廖璧看到他玩骰子連贏趙寶鯤六把後就死皮賴臉地要拜師學藝,那貌似憨厚其實八

    面玲瓏的青年當仁不讓地教起了廖家虎妞怎麼摸骰子。

    葉無道看到趙寶鯤不爽的模樣有點好笑。他知道虎妞在他們這群爺們心目中地地位很非同尋常,

    小的時候誰要是敢對虎妞吹鬍子瞪眼或者拋個媚眼啥地。第二天肯定被以葉無道為首的陰人集團軍轟

    殺至渣,而且還是那種被痛扁了後還不知道誰幹的,現在趙寶鯤看虎妞跟這小白臉火熱不爽的情況就

    跟虎妞看見她葉子哥身邊有女人是一樣的心情,出發點沒有惡意,只是很本能的一種反應。

    “天上人間那方面還是沒有動靜嗎?”陪葉無道坐在角落地燕清舞問道,此刻司徒秋天正坐在液

    晶螢幕前唱《寂寞在歌唱》。她的嗓音本就極有味道,跟葉弱水地空靈截然不同。是一種不清脆卻有

    磁性的味道,唱阿桑的歌天衣無縫,趙寶鯤這鳥人也懶得理睬那對狗男女,一個勁喝啤酒。

    “還沒有,比我想像中要沉得住氣。”

    一提起天上人間俱樂部葉無道就有氣,真當自己是條地頭蛇了,不是猛龍不過江,再不給令他滿

    意的回復,等太子黨由河北滲透入北京,到時候天上人間方面就是跪在他面前他都懶得搭理,冷冷道

    :“現在太多雙眼睛盯著我,我不好親自對天上人間出手。”

    “神話集團打算什麼時候上市,似乎在風投方面你的成績單還算成績斐。”燕清舞轉移話題道,

    天上人間的事情他比自己更有數(),她能做的無非是幫他分析北京城裏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天上人間牽

    扯出的可不是蝦米螞蚱,都是些老狐狸或者中央大員,就如葉河圖所說,一個楊家即使加上了南方蘇

    家和北京韓家,一旦放在將星無數高官遍地的中國,真的不算什麼。趙師道善意提醒葉無道能夠不趟

    北京的渾水就不要趟,也著實是過來人的忠告。

    “暫時等消化了月涯和飛鳳兩家公司再說,我的計畫是在五年內打造一個遠超中國德隆系的神話

    系,屆時神話的產業將覆蓋汽車、房地產、酒店餐飲、網遊動漫和電影足球。”葉無道一伸手,燕清

    舞再次無奈地掏出一包小熊貓,出門前跟爺爺要煙的時候她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

    葉無道嬉皮笑臉沒個正經地抱著令清華大學集體癲狂的大美人親了口,打開煙盒,丟給趙寶鯤和

    那個胖青年一人一根,那胖青年抽了口後朝葉無道伸出了大拇指,不知道是誇煙好還是讚美葉無道能

    夠泡到燕清舞這樣的女人。

    “飛鳳集團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燕清舞由衷讚歎道,說實話目前神話集團那幾十億資

    產在她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別忘了她母親的身份,保利集團的負責人之一。再者在北京最上層這個

    圈子,再沒吃過豬肉地人見過的豬跑也要比馬跑得快。燕清舞看中的是神話集團地潛質,而月涯和飛

    鳳就是在未來拉動神話這架馬車的兩匹駿馬。按照常識來說一家酒店在投資後能夠取得成本後開始獲

    利起碼在10年以後

    而飛鳳集團一個以前誰都沒有在意到的細節就是它基本上能夠保證一家酒店在五年之內就真正盈

    利,而虞美人和水晶宮大酒店更是將在三年內就反養總公司!

    “清舞,你說我為什麼能有今天。”葉無道端起一杯紅酒。

    “在中國,背景尤為重要,你若不是銀狐的孫子,楊上將地外公,你縱然有足夠的運氣和才華,

    要有今天的成就,最少……”燕清舞猶豫了下,思索片刻。抬頭道:“四十年。”

    葉無道哈哈大笑,摟過燕清舞,道:“你原本是想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吧。”

    燕清舞臉頰一紅,吐了吐舌頭。

    廖璧見這叫劉慶福的胖嘟嘟青年眼睛是不是瞄她葉子哥,那張在這個胖子看來極純潔極幼稚的臉

    龐上浮現出抹詭異的冷漠和嘲諷,而臉上笑意卻依然燦爛,單純得不像話。就跟一被拐賣了還會給人

    販子數錢的那種傻閨女。

    “我葉子哥,你想認識?”廖璧嬌滴滴瞥了眼劉慶福道。

    劉慶福笑容特憨地點點頭。跟廖璧一德行地笑道:“你葉子哥來頭不小吧,我看得出來。”

    “北京來頭不小的公子哥啊少爺啊紈絝子弟啊還不是一打一打地。”廖璧笑了,仍然是賊無邪的

    那種笑容。

    劉慶福略微尷尬,以他的八面玲瓏在北京這官員多如牛毛的地方,說沒有認識幾個還算有點背景

    的公子哥誰都不信,其實他覺得葉無道這一行人若非燕清舞這個女人實在太出彩。而那個寶爺身邊的

    女人也有種高官子女的傲氣,他給地定位也就是父輩是廳局級的少爺。

    “你不知道葉子哥。其實更好。”

    廖璧突然冷了下來,搖了把骰子,結果是六個骰子疊在一起,而且還是六個豹子!這一手絕對不

    是個初學菜鳥所能用運氣搖出來地,廖璧斜眼瞥著目瞪口呆的劉慶福,冷笑不已,老娘玩你們,還不

    跟玩條狗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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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俊俏女孩,顧盼流華,臉蛋到不算傾城,只是那骨子與年

    齡不符的傲氣令人過目難忘,而她身後跟著一批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少女,一個個神情倨傲,生怕別人

    不知道自己是富家子弟或者高幹子孫啥地。

    “咋回事?”正和司徒秋天深情對唱的趙寶鯤不樂意了,嗓門一下子大起來。

    那名錢櫃地服務員哭喪著小心翼翼從這群孩子中間擠出來,站在包廂中間充滿歉意道:“先生,

    對不起,這些客人想讓我詢問下能否跟你們換個包廂。”

    “換也換,不換也得換。”那少女身旁一個啃著雞腿的胖子少年滿嘴留油道,斜眼瞥了圈葉無道

    這幫人,最後視線停留在最惹人注目的燕清舞身上,雖然還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但眼神已經跟成

    年人的猥瑣無異。

    葉無道摟著燕清舞只是望著這群標準的二世祖,想想當年演那個跋扈的葉家大少何嘗少幹了這種

    小說中頻繁出現的庸俗橋段。所以他現在只是笑望著那個小胖子,有意思,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特立獨

    行的公子哥了,出來還不忘帶雞腿,是白癡還是跟自己當年一樣屬於扮豬吃老虎的主?

    “你個先人板板的!毛都沒長齊就敢出來隨便砸場子?!喂,你們這群兔崽子,該不會是沒錢開

    房,來這裏群交吧?這可就不對了,我可告訴你們,雖然小了點,做*愛是可以的,但一定要分清場合

    ,知道不,沒錢開房我可以給嘛。”趙寶一見是群小屁孩,一直被葉無道教訓不能踩些上不了臺面的

    角色的他很快就恢復正常神色,要以前他早就踹過去了,管你毛有沒有長齊。

    那個小胖子啃雞腿,順便把視線在燕清舞身上上下掃描。而那個帶頭的女孩則臉色鐵青,這個時

    候就輪到狗腿子出場了,很快她背後幾個稍大點的少年就開始開罵,顯然這群溫室裏長大的少爺也是

    久經罵場,跟《九品芝麻官》裏的周星馳一般滔滔不絕。

    “喝水,繼續。”葉無道在他們罵得精疲力竭的時候,倒了幾杯酒,神情依然平靜。這群孩子的

    出現令他勾起了太多年少舊事,有多久沒有記憶起那些現在看來依然稚嫩和荒唐的舉止了?

    “嫂嫂跟我說過,男人天生就是條狗,誰有本事誰牽走!現在,嗯,讓我數數看,一條,兩條,

    三條還好,不多,喂,你們三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人,還不把他們牽走?”那個俊俏的丫頭說出來的

    話著實歹毒,劉慶福這樣習慣在眾人面前做小丑的角色都忍受不了她的諷刺,霍然起身,朝那個服務

    員吼道:“誰讓你帶他們來的,誰規定能夠讓顧客更改包廂的?!”

    那服務員耷拉著腦袋滿懷畏懼道:“劉哥,是總經理發話,我也沒辦法啊。”

    燕清舞緩緩起身,步伐輕靈地走到那個女孩面前,那少女被臉色冰冷的燕清舞嚇得情不自禁退後

    了兩步,不光是她,還有那個眼神色迷迷的啃雞腿小胖子也退後了幾步,所有人幾乎都退後了,只有

    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沒有,他只是盯著葉無道,眼神如同一頭躲在密林掩護中伺機而動的野獸。

    啪!

    一個清脆而響亮的耳光。

    那個少女捂著臉,一臉的不敢置信,死死望著眼前甩了一耳光給她的燕清舞,滿是怨毒。

    “做子女的,別一出門就讓別人誤以為你的父母修養不行。所以這個耳光,我是帶你父母打的,

    回去後,讓他們別來跟我說謝謝。”燕清舞冷笑著轉身,優雅而高傲,輕輕坐在葉無道身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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