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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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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烽火戲諸侯]極品公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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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9 02:02:34
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零九章 落下帷幕

傅大器本來準備護著潘嫀離開西餐廳,沒想到潘嫀這妮子見道溫心清後就掙脫開他,小跑到溫家小丫頭身邊,捏了捏她的臉蛋,陶醉道:“好可愛的小孩,傅哥哥,以後我們爭取就生這樣的。”

    溫沁清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她覺得被隨意捏臉蛋是件很丟人很幼稚的事件,所以她怒了,狠狠瞪了眼潘嫀,一拽手中系著綠蜥蜴的繩子,把那只可憐的小強般的生物捏在手心,咬牙切齒,似乎把這條花幾萬塊買來的變色龍當作了可恨的潘嫀,胖乎乎的小手捏麵團一般肆意蹂躪小強,似乎在說,你再惹我,我就這樣捏你!潘嫀笑容愈加燦爛,眯起眼眸如兩弧新月,一點都不生疏地再度捏起溫沁清粉嫩臉蛋,還不忘轉頭看目瞪口呆默念阿彌陀佛的傅大器,道:“傅哥哥,要不你來摸摸看,皮膚真的像水做的,你不是常說女人是水做的嘛。”“乾爹,她欺負我。”溫沁清躲到葉無道身後,楚楚可憐地扯著葉無道衣服袖子,泫然欲泣,還有只手依然拽著似乎快要窒息的綠蜥蜴,可憐的小強貌似一臉悲憤地仰望著天花板,放棄了垂死掙扎,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乾爹。

    黃石聽到童言無忌的溫沁清冒出這個辭彙,嚇出一身冷汗,斯文儒雅的他也不禁心中咒駡,丫這個葉無道怎麼就跟玩遊戲有一個接著一個地外掛一樣。這是赤裸裸的作弊,這遊戲還怎麼玩下去?!你跟一個有修改器的人別說玩單挑,你就是幾百號人圍毆他,他若修改成無敵狀態,你怎麼玩?

    溫洪鈞不動聲色,任由那個被她爺爺寵溺得不行的丫頭在那裏折騰,西餐廳老闆也不是笨人,見到餐廳外那些牛逼車輛的主人此刻一個個在關注溫洪鈞這個陌生男人的臉色,就猜出這男人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太子爺了,端酒上菜的速度和品質都在那一時間達到巔峰。

    “欺負你。你自己打回去,別以為我會給你做打手,做乾爹要是做到保鏢的地步豈不是很失敗。”葉無道伸出溫暖的大手,摸了摸嘟著嘴不開心地溫沁清小腦到,這妮子被葉無道這麼一刺激,確實有上去狠狠揍潘嫀一頓的想法,只是對方蹲著都有她高,溫沁清雖然小。卻也懂得審時度勢小女人報仇百年不晚的道理,葉無道笑道:“傻孩子。打不打是一回事,打不打得過又是一回事情,只要你被人欺負了,你報復了還是吃虧,這個時候,我自然會幫你。放心,你乾爹我這個人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

    “真的?”溫沁清雀躍道,搖晃著葉無道的手,感覺眼前這個新乾爹賊帥賊帥,比老爸帥,哼哼。比那個幾乎天天在電視螢幕上出現的爺爺都要帥!此刻,葉無道在這小妮子心目中的形象無疑是光芒萬丈牛逼到無敵地。

    “我後悔這個傢伙做我寶貝女兒的乾爹了,遇人不淑啊,她爺爺要是知道他那個孫女被這樣教壞,准給我上堂幾個鐘頭地思想政治教育課。”溫洪鈞苦笑道。歎了口氣,真是上了葉無道這條賊船了。沁清本就被她媽和爺爺慣壞了,現在又多了個看似嚴厲其實無比護短的乾爹,以後別說在北京城,就算去了南方,她還不是照樣無法無天潘嫀那張精緻的娃娃臉微笑著,她開始僅僅是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愛逗著玩而已,可是當看到溫沁清下定決心要跟她較量的時候,卻能夠清晰察覺這小女孩眼神中的那抹執著,固執,堅毅到可怕,潘嫀很單純,可不是白癡,對於潛在危險,她有種驚人的本能,這一刻,她竟然有種當初面對中南海3保鏢時地危機感。

    再斜眼偶然望見葉無道俯瞰她時的那抹犀利,潘嫀下意識地閃身,做出戰鬥姿態。傅大器心知不妙,立即走到潘嫀身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衝動。“小嫀是吧?”遠處的溫洪鈞笑道,對於潘家丫頭他自然聽過不少傳言,跟傅大器的交往更是鬧得滿城風雨。

    潘嫀點點頭,滿臉疑惑,傅大器在她耳邊說了溫洪鈞的背景,潘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朝溫洪鈞微笑道:“溫叔叔好。”

    “吃過東西沒有,要不過來一起吃吧,別跟沁清一般見識。”溫洪鈞邀請道。

    傅大器無所謂,反正潘嫀也沒吃夠,現在溫洪鈞出場,葉無道應該也不會當著溫沁清這個幹女兒地面製造出什麼血腥場面,潘嫀很自然地坐在溫洪鈞對面,不矯揉做作,吃東西也懶得客氣,溫洪鈞看著也喜歡,這潘家妮子純真得很像他老婆,所以很容易接受,愛屋及烏嘛。

    書華的父親孫達德見到這一幕,心都碎了。

    他辛辛苦苦爬到北京市常委這個位置,付出的心血和代價都無法跟最親近的人訴說,他不想在頃刻間失去一切,他走到今天不像很多太子爺純粹靠的是人脈,也不是靠溜鬚拍馬,他靠地是不偏不倚模稜兩可的走鋼絲,沒有大功,卻永遠與大錯無緣。

    孫達德告誡自己要忍,忍要忍,不能忍也要忍

    聽著秘書跟他講述地情況,他沒有想到葉無道竟然如此殘忍,心中怒火滔天,兒子生死未知,更有可能下輩子永遠都要生活在不能正常男人的陰影中,這種痛興許不比切身感受的孫書華要輕。身為父親的他再不顧忌溫洪鈞跟葉無道非同尋常的關係,也懶得理會燕家跟葉無道板上釘釘的親密結盟,也不去想這個南方第一號太子爺有如何自己惹不起只能躲得起的後臺靠山,他徑直走到葉無道身邊,冷笑道:“我兒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拼去不幹這個市委副書記,也要跟你們楊家討個說法

    “放心,明天你兒子就會送到你家,不是屍體,保證能說能哭能鬧。”葉無道不知道為何,見到這位純粹以父親身份跟他說話的老人,再看著一臉崇拜望著自己的溫沁清,便想起自家的那個無良老頭,心裏沒來由湧起一股溫暖,面對孫達德雖然依然冷漠,卻也沒有那種囂張公子哥該有的咄咄逼人。

    孫達德瞥了眼優雅品酒的楊寧素,暗歎書華不是個衝動的人,竟然會對這個女人說出婊子養的這種過激言論,只能說造化弄人,幸好兒媳婦已經有一對龍鳳胎,要不然,這孫家真的就要徹底頹敗下去了。

    跟溫洪鈞那輛寶馬7系一樣,一輛車窗前也掛有一張通天車證一級“警備”牛氣沖天的奧迪A6在西餐廳外停下,只是內行人看得出來編號溫洪鈞那輛的車證明顯是由國務院頒發,而這輛則不同,是由頒發,這種車往常是首長的先導車,若有人擋道,持有槍械的駕乘人員保不齊就是一個間諜罪扣下來讓你消失,當然,那僅僅是一種代表不可侵犯的至高權利,不代表真的有車主會去做。

    兩名精華內斂的保鏢率先走下,警惕地環視四周,一個病態中年人咳嗽著走下車,一塊精緻的藍色手帕捂住嘴巴,略微僂的身形有損他原本偉岸的姿態,而病態的蒼白臉色則給賦予他一種異樣的滄桑感,他在兩名保鏢的護送下緩緩走進大地西餐廳,輕輕環視一周,也不管那群北京大少們駭然的神情,只是朝眼睛濕潤的孫達德輕聲道:“孫老,書華的事情我來處理。要記住,你是北京市委副書記,你代表了什麼。”

    孫達德使勁點頭,帶著一臉敬畏的房寧棋走出西餐廳,老人一坐進車,便在後座哽咽起來,蒼涼,悲苦

    任何一個父親,是沒有好壞的。

    “趙叔叔。”黃石忐忑道,硬著頭皮跟眼前的男人打招呼。

    其實在北京,李爾雅也好,溫洪鈞也罷,年近三十的他們是從來不說自己是太子黨成員的,可黃石知道,因為那一輩人眼中其實只有一個太子,那就是趙師道,不像如今的很多太子黨成員,多半是在企業中掛個虛名,不從政,即使從商,也是依賴父輩庇護和關係網,趙師道那一代有紅色血統的人,很多在如今的政界都仍然呼風喚雨,在商界更是一言九鼎,可以說,這一代的太子黨雖然看上去結構緊密了,但實力卻是大不如前,如日中天的趙師道當年選擇低調淡出視野,可以說是幾乎能跟媲美紫禁城風波一樣的大轟動。

    趙師道的出現,別說是黃石,就是溫洪鈞和傅大器都大吃一驚。

    “你現在已經夠亂了,還不肯稍稍安靜點,跟你爸當年一德性趙師道無奈笑道,望著不溫不火不鹹不淡一臉平靜微笑的葉無道,他真的很像當年的那個男人,這就是所謂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吧,“要不,給我個面子,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你氣也出了,再鬧下去,你興許無所謂,可對你母親在中央黨校的影響不好。”

    趙師道此話一出,全場震驚,趙師道是什麼人?就是白家太子見到他,也得收斂起那副輕視天下人的瘋狂姿態,這個中南海的影子一般的大紅人,他對國家的影響有多大,恐怕末尾幾個政治局常委的巨頭都不甚瞭解。

    趙師道見葉無道不反駁,便知道事情能夠拉下帷幕,歎息著轉身,咳嗽不斷,走向門口凝冰,若不是你,就算再來次紫禁城風波,我也不理會這世俗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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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一十章 陪我走下去

一場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鬧劇在華麗尾聲中悄然落幕。

    葉無道無疑點燃了導火線,只是這根導火線有點長,要爆炸,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醞釀。葉無道如今心情不錯,太子黨內部的隱患一掃而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背後的匕首往往比前方的刀槍要更致命,對手們埋下的棋子必須一顆一顆挖掘出來,這才能夠沒有包袱地跟龍幫爭奪這中國黑道天下,即使最終敗了,也不算枉然。

    散夥的散夥,長安和京城兩大俱樂部的年青一代見到趙師道,就像耗子見到貓,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溜之大吉。見這位隱藏的終極Boss都出來表明立場,他們這些根基不穩的孩子還能說什麼,再者他們誰不知道被趙中將叫去談話的人,不論你如何跋扈,基本上這輩子都不要想從秦城監獄活著走出來了。

    溫洪鈞等到中國會和國際美洲會俱樂部的人跟葉無道客套寒暄後,才招呼這位抱著自己女兒的男人過來一起吃飯,而楊寧素則悄悄撿起那只被孫書華狂怒之下丟出去的手機,周閔君被葉無道悄悄送走,她相信,孫書華和周閔君這輩子都說不出這個秘密,除非她和無道親自將這段戀情曝光在世人面前。

    “傅大器?我聽寶鯤提到過你,他說你是個地道的北京爺們,有機會要跟你拼酒。”葉無道輕笑道。能讓寶寶這個王八羔子看順眼地公子哥,偌大的中國,屈指可數,要非如此,他也懶得跟傅大器這樣大少廢話。

    “趙寶鯤?”傅大器驚訝道,混他們這個圈子的,幾乎就沒人不認識混世魔王趙寶鯤,很痞子氣地揚起一個笑容,傅大器伸出一根手指習慣性敲了敲腮幫,“我倒是沒想到他有這種想法。那麻煩葉少也給我捎句話,來北京找我拼酒沒問題,不過我只能請最便宜也最地道的北京二鍋頭。”

    “沒問題。”葉無道笑道,這個北京大少應該很對趙寶鯤的胃口,夠豪爽,也夠囂張。

    楊甯素如同任何一個嫻淑的女人默默守在心愛男人背後,不求吸引視線,也不去爭奪眼球。收斂鋒芒,溫婉如水。這一點,她和楊凝冰這對姐妹就像是兩個極端,她安靜坐在葉無道身邊wap.16k,發現溫沁清這個小活寶正眨巴著眼睛瞧她,最終怯生生道:“你是春節聯歡晚會上的那個楊阿姨嗎?”

    小孩子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記性好到可怕。

    “你認識我?”楊甯素對這個溫家的小妮子也是很好奇,溫文爾雅的溫洪鈞是如何教出這麼個驚世駭俗地妮子獨家首發。虎父無犬女是真,不過這妮子的早熟跟自家的小琉璃差不多。

    “我當時和爸媽就坐在台下,本來想給你獻花的,可爺爺總跟我說做人要韜光養晦一些反正我不是很明白的大道理,加上我後來我要去洗手間噓噓,也就沒有給你獻花。”溫沁清很惋惜道。眼神一黯然,“每年爺爺都不跟我們過年,真不合格。”

    “你這丫頭片子,他可能不是你合格的爺爺,卻是個優秀的第三號國家領導人。”葉無道笑道。輕輕拉了拉溫沁清的朝天辮子。

    溫洪鈞欣慰點頭,葉無道這句話。暖洋洋地窩心,要是自家老頭子聽到了,肯定也會樂呵呵吧。

    “你很厲害。”潘嫀很直白道,盯著葉無道。

    “小嫀也不差哦,都能夠跟中南海的王牌保鏢打架,我爺爺可是跟我提起過地,不過你再厲害,也打不過我乾爹。”溫沁清奸詐嘻嘻道,趴在葉無道懷裏狂啃食物,那麼小的胃卻能裝下海量的東西,戰鬥力驚人。

    傅大器一陣無語,一個小屁孩喊潘嫀為小嫀,真是有點黑色幽默。

    “我打不過。”潘嫀淺淺說了句,便低下頭吃東西。

    葉無道也不對此發表言論,跟溫洪鈞聊了幾句,就陪楊寧素離開餐廳。

    “手機給你。”

    在車中楊甯素把孫書華的那只手機遞給葉無道,不慌張,安詳的神情優雅迷人,身穿職業套裝的她是如此耀眼,渾身上下散發一股神聖不可褻瀆地成熟韻味,她這樣的女人,尋常男子連猥褻之心都不敢生出。

    葉無道握住那只手機,直接捏碎,柔聲道:“孫書華不會說,周閔君也不會說,這個秘密他們會保守得比死人還要嚴密。”

    “你要如何對待周閔君?”楊寧素微微歎息,都是女人,她大致清楚葉無道會用怎樣的手段讓她萬劫不復,一輩子都芶延殘喘地生活在這起事件的陰影中。算不上憐憫,只是感慨而已,生活便是如此,我們不是聖人,自己快樂活著,才能關心別人的死活。

    “這個小姨你不需要知道。”

    葉無道搖頭道,停頓一下,似乎不想讓楊甯素有心理負帶,帶著解釋的味道說,“再說她以後未必就不會失之桑榆受之東,坐活這婊子就喜歡玩塞翁失馬地把戲。”

    “你還怕我因為你針對周閔君而反感不成,不會的,我是繼你爺爺之後第二個教你如何做一個梟雄的人,你如果婦人之仁,我才覺得遺憾,一個男人鐵血和無情,總比平庸和懦弱要來得讓人敬畏。”楊甯素輕輕撫摸葉無道的側臉,她是看著他長大的,由一個純真無邪地孩子到一個玩世不恭的少年,再到今天君臨南方黑道天下地奸雄,她除了對歲月如梭的那麼點點感慨,更多的是一種成就感,她雖不是蛇蠍心腸,卻也絕不是那種看到小動物被就一臉泫然、看到老鼠蟑螂就恨不得撲進男人懷抱地女人。

    “小姨。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都要陪我走下去。”葉無道轉頭,凝望著楊寧素。

    “好。”

    楊寧素點點頭,簡簡單單一個字,不是催人淚下的海誓山盟,也不是煽情激烈的深情告白,僅僅是一個字而已。

    “以後就換我來保護小姨。”葉無道揚起一個孩子氣的迷人笑容,這輛奧迪像是脫韁野馬一般在街道賓士,野性而張狂。

    楊寧素托著腮幫。凝視著葉無道,就是看不厭。心境很平靜祥和,相處這麼多年,怎麼也不會像初戀男女那般炙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細水長流的恬淡,潤物細無聲地滲透心扉。

    某處,房間中一個渾身赤裸的精壯男人仰天長笑,胯下神槍無敵。而那張大床上並排躺著三個被扒得精光的可憐男人,身材無可挑剔。臉龐有俊美,有陽剛,有陰柔,放在女人堆裏,應該都算是極受歡迎的帥哥。

    只不過這三個帥哥都是屁股朝上趴在床上。

    姿勢曖昧。

    那肌肉發達的男人嘿嘿笑著,一個餓虎撲羊。提槍上陣。

    頓時慘叫聲和者不絕於耳。

    這場人間慘劇持續了將近十個鐘頭。

    沈媛不是個虛偽地女孩,不會刻意說自己是個生來就喜歡和嚮往平凡的女人,她從不掩飾自己出人頭地的願望,只是她不希望依靠別人的施捨,所以她寒窗苦讀十多年來幾乎沒有一夜不是挑燈夜戰,她的二十多年。一路不溫不火行來,每次都以不好不壞的狀態考上一所不上不下的學校,只是現在找了個她覺得放心的男朋友,除了身體差點,在沈媛眼中江干戈都是個很讓她舒心地情侶。因為從不奢望靠男人,所以從未失望。

    今天有個不小同學聚會。很多初中高中甚至小學的同學都要在她家地餐館吃東西,沈媛的父親是個很希拉平常的北京男人,一輩子安安穩穩,從不做虧心事,偶爾做幾次好人,過著平淡不驚的日子,知道女兒同學今天要來,就親自下廚準備飯菜。

    人陸陸續續來,而餐館外竟然也逐漸停滿了車,從三四萬的民族品牌吉利到十來萬的本田,再到四十來萬地奧迪,最後還有百萬的寶馬7系,沈媛現在還沒畢業,也就是說這群同學頂多就是二十四五的樣子,有這樣的成績,也算不賴,其實,同學會嘛,還真以為是聯絡感情?比什麼?還不是比闊氣?比誰笑得燦爛?女人比誰傍的款爺鈔票多,男人比誰的情人騷媚誰開地車豪華,同學,除了很鐵桿的那種,到了社會上後基本上就是你不鳥我我也不認識你。

    餐廳一口氣來了將近三十個各個階段的校友或者同學,這場同學會發起者是個渾身名牌打扮時髦的女人,脂粉氣如果能清淡點,確實是個不錯的美女,不過一個從賓士車上走下、挽著一個脖子裏帶大塊金項鏈手腕掛金表男人地女人,想要清雅素淨,恐怕跟要一個妓女天天是處*女一樣難。

    沈媛很平靜地聽著那群人在滔滔不絕地吹噓,暗中較勁地攀比,虛偽地應酬,花哨地調情,她只是幫著父親上菜。

    這些人中也有幾獨家首發個如今混得人模狗樣的同學曾暗戀過她,只是身邊如今都有了論相貌絕對要比沈媛出色地女人。

    沈媛不動聲色拒絕著不少人看似好意地邀請她去他們什麼集團什麼公司工作,微笑著,覺得好笑。

    門外一輛老牌鳳凰自行車停下來,依然是棉衣棉鞋的江干戈跟憨厚農民一樣走進來,見如此熱鬧微愣了一下,跟沈媛打了招呼後就很自然而然地做起獨家首發了服務員。

    就在眾人心中鄙視江干戈土包子的時候,餐館外停下一輛奧迪和保時捷。

    走下一群讓這些自慚形穢的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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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十二章 要不要去中南海?

沈媛捅捅江干戈的胳膊,示意他看門外,江干戈抬頭,見到葉無道帶著一幫容顏氣質都超然物外的男女和孩子走進餐館,其中中央黨校的楊凝冰省長他認識,是黨校內部的紅人,而主持春晚的楊寧素他也不陌生,以前在私人貴族學院就經常看到她主持的財經節目,深入淺出,犀利精闢,江干戈很欣賞她的睿智和尖銳。

    江干戈將兩桌子並排起來,葉無道他們這才坐下,抱著孔雀的葉無道對江干戈微笑道:“湊巧,你也在,我這可是給你拉顧客,記得給我提成。”

    江干戈朝楊凝冰和楊寧素點點頭,望瞭望一旁懶洋洋的葉河圖,收回視線,不冷不熱道:“這次提成就當作補償上次你欠下的帳單。”

    葉無道點了盤悶狗肉,加上幾個葉家人都吃的家常小菜,就把功能表交給抱著小琉璃的慕容雪痕,她點了幾個葉無道鍾愛的小炒,再把菜單給葉河圖,這傢伙就跟當年研究貴州那古碑文紅崖天書一般專注,精挑細選,足足折騰了半天,才放下菜單,很欠扁地望著楊凝冰詢問道:“要不還是來個你喜歡的番茄炒雞蛋?”

    站在江干戈身邊的沈媛輕笑,這個男人不錯,體貼老婆是裝不出來的。

    戴著帽子的慕容雪痕掩嘴笑道:“爸,跟你吃了這麼多年飯,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都是順著媽的口味,而媽又是順著無道的胃口喜好。”

    葉河圖瞪了眼這媳婦,懶散道:“我這個人比較好養活,不挑食,再說你不也是跟著兔崽子吃東西,他懂什麼品味,跟著他小姨學就是東施效顰,真正的品味沒學到,嘴巴卻是刁的狠。非驢非馬,不倫不類。”

    楊寧素落井下石地微笑,葉無道也不惱,父子鬥嘴鬥了這麼多年,雙方都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小人記仇百年不忘的道理,不只爭朝夕,要打就打持久戰,所以葉無道也很無所謂道:“老頭你也別得意,下次我整幾樣你沒這輩子都沒吃過的新鮮玩意給你嘗嘗,到時候看你饞不饞。”

    孔雀時不時找個蹩腳卻找不到破綻的理由欺負小琉璃。而小六裏也不哭著嚷著要找葉無道或者葉河圖幫忙,兩個資訊玲瓏的小丫頭就很孩子氣卻不失狡黠地鬥智,惹來笑聲一片,加上葉晴歌偶露絕美笑顏捧場。以及楊甯素富有技巧地“煽風點火”,不缺樂事。

    葉家人融融恰恰,歡歡喜喜。

    而那批沈媛的同學則有點不自然,葉無道他們雖只是自然而然地在那邊玩笑談亂,卻無形中給附近的凡夫俗子一種莫大的壓力,尤其是那個濃妝豔抹地女孩。她身邊那個很暴發戶的暴發戶男伴則有點罩不住場子的感覺,雖然金項鏈金表一身金燦燦的耀眼,似乎卻就是比不上那邊那個懶洋洋的中年男子有味道。

    “小媛,你這裏有沒有紅酒?儘是啤酒,太寒磣了點。”那傍著大款的女孩皮笑肉不笑道,她料定沈媛這裏拿不出高檔玩意,可她偏偏就是看不慣沈媛那種不把她和她男人當回事的態度。你丫就是一個沒錢的臭丫頭,憑什麼在我面前裝清高?!

    “不好意思,這裏沒紅酒,因為有一點點錢的不會來這裏。來這裏的,要麼沒錢,要麼很有錢。沒錢地喝不起啥子紅酒真有錢的也沒必要來這裏擺闊。”江干戈依然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語氣。倒不是他這人喜歡伴豬吃老虎,只是性子冷,從小到大跟所有人都是這脾氣,跟葉無道在一起沒見如何像個正常人。

    那女孩一愣,顯然不曾料到這個看上去一百棍打下去都敲不出個屁的樸素青年會出口護著沈媛,面子上下不來地她臉色難堪,本來被那濃妝糟踐得差不多的姿色更顯得面目可憎。

    不過江干戈這番話刺激的可不止她一個人,許多個抱著炫耀心態來參加同學會的傢伙都隱隱作怒。有些人就是如此,被比自己有錢有權的人踩得七葷八素都不敢忮聲。那個時候也不覺得尊嚴是值錢的玩意,可一旦被比自己沒錢沒權的人無視都會覺得是莫大恥辱,尊嚴頓時就值錢起來,跟一斤能整幾百萬大洋一般精貴。

    “哇,陸慎,你這表不會百達雯麗吧?”

    一個打扮小資的女孩眼睛一亮,死死盯著一張桌子上的一青年手腕那塊百達雯麗,這青年來的時候開了輛大陸極難見到的斯吧魯,這傢伙一見到熟人就開始侃侃而談他這些年的豐功偉績,據他自己說貌似給社會主義添了不少磚加了不少瓦。這小資也就是從某些時尚雜誌上見過這種名表中名表的介紹,模模糊糊懂點,但要說跟楊寧素這種把時尚當玩具的女人比較,絕對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一時間眾多豔羨視線都聚焦在青年地手腕上,他的臉色頓時就冉冉生輝起來,那滿臉麻子在不少女人眼中也立即那麼致命,甚至會有可愛的感覺。

    “還鑲有那麼多鑽石呢!”一個敗金女郎尖叫道。

    沈媛很無奈的吐了口氣,望著江干戈沉默忙碌的背影,內心溫暖。

    噗。

    葉無道,葉河圖和楊寧素三個人同時差點把茶水噴出來,一個個掩嘴微笑。因為他們都知道這百達斐麗之所以被稱作手錶中的藍血貴族,並不是因為靠華麗的外觀來吸引眼球,也不是複雜地機芯來作賣點,而是靠限量生產和源遠歷史來支撐,所以葉無道他們十分清楚百達斐麗男裝表外殼不是說沒有鑲嵌磚石,但很稀少,只有幾款,但要說鑲嵌許多顆磚石的,就有點無稽之談了。

    假表。

    葉無道和楊寧素相視一笑,怪不得北京秀水街大廈的假貨A貨那麼暢銷。

    葉河圖站起身,走到那張桌子身邊,一瞥那手錶,露出詫異眼神,趕緊伸出自己的手腕。道:“真像,我這款也是百達斐麗,唉,只可惜沒有鑲嵌磚石,價格自然要比你那款便宜不少。”

    一見有人如此賣面子捧場,那青年的笑容愈加璀璨,使勁點頭,很心滿意足道:“雖然比我便宜,可那也是百達斐麗嘛。”

    旁邊的人很快就看出這個男人手腕上的表做工似乎比青年鑲嵌磚石的還要精美一點點,當然。他們雖然覺的詫異,卻也說不上什麼。

    “我這塊呢,在深圳買來地時候是120塊,你這塊既然鑲了這麼多顆‘鑽石’。我看沒有150

    塊絕對拿不下來,我絕對保證!”葉河圖拍胸脯瞪眼睛一副信誓旦旦的姿態嚴肅道,然後在青年地僵硬表情和周圍一幫人呆若木雞的姿態中懶散回到楊凝冰身邊。

    他這種人用假名牌,可要比太多用真名牌的人都來得底氣十足。

    楊凝冰掩嘴嬌笑,輕輕搖頭無可奈何道:“多大的人了,還跟一群孩子一般見識,也不覺得丟人。”

    葉河圖嘻嘻哈哈著也不解釋,又自顧自研究起那份功能表。

    葉無道拉過他的手腕,一看,低聲道:“喲,這可不是幾百塊買來的假貨,老頭,戴了十幾年假表,這次咋戴真的了?就是款式老了點。一看就知道是十幾年前的老古董。”

    葉河圖摸了摸下巴,眯器眼睛道:“兔崽子,這是老子當年闖蕩北京戴的玩意,第一次跟你媽‘約會’可是看了這表不下數百次時間。”

    “約會?!”葉無道和楊寧素第一時間追究這個可謂新年第一大的八卦“哪里是什麼是約會,當年有幾個研究論題,導師說讓我找他這個人。於是就見了次面,不是什麼約會。”楊凝冰微紅著臉解釋道。

    “得,一看就知道那幾篇論文是老頭子專門給老媽你寫地,我只能誰老頭子你上太狡猾太陰險太無恥太下流了。”葉無道惡狠狠道。

    慕容雪痕也嬌笑著附和點頭,更讓葉河圖鬱悶的是來年妹妹葉晴歌,徒弟小琉璃都胳膊肘望外拐地使勁點頭。

    做人做到這地步,也忒沒威嚴了。

    葉河圖很挫敗地歎息,聳聳肩。內心微笑著感慨在家裏真是沒什麼地位啊。

    “沈媛,也給我們介紹介紹你男朋友吧。”一個心懷不軌的女孩滿臉微笑道。笑得很無邪,卻令人感覺不到親切,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員。

    “介紹?”端著一盤菜地沈媛愣了一下。

    所有人都附和地點點頭,生怕沈媛搪塞過去。

    沈媛淺笑著望瞭望甘於寂寞的心愛男朋友,介紹?咋介紹呢?是個問題啊,總之他在她眼中是很好的。

    “小媛,你怕不怕以後天天曝光在公眾視野?”江干戈收斂起那份恬靜無爭,很嚴肅地望著沈媛。

    他正眼從來懶得瞧那群蝦米角色。

    “不怕。”

    沈媛也真的很嚴肅地去思考了這個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題,給出一個真實答案,對她來說,貧窮不丟人,而自己爭取來的富貴同樣不可恥,不自卑不仇富地她就是因為這種性格加上適當的緣分,才讓她跟江干戈這位北京天子號公子哥走到了一起。

    “那想不想去中南海看看?”江干戈笑道,棉衣棉褲的他此刻有中格外吸引人的美麗,輕輕推了下玳瑁眼鏡。

    “想。”不止沈媛懵了,除了葉無道和楊凝冰所有人都很疑惑。

    “那就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江干戈拎起衣領口,那裏面別有袖珍通訊器,平靜道:“崔將軍,準備車子,我要去中南海。”

    很快,餐館外,幾輛北京軍委的車子悍然停下,一批軍銜極高的軍人守在門口。

    江干戈走到傻乎乎的沈媛面前,還從沒有牽過她手的他,伸出手,摸了摸她地頭,依然是憨憨的模樣,柔聲道:“小媛,以前你不嫌我窮,以後,別嫌我太有權。在北京,誰敢欺負你,我就踩到他死。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就是你的那個干戈,以前是,以後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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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十三章動用星組

軍銜為少將的崔淰懿那身制服在沈媛昔日同學的眼睛中輝煌到刺眼,而幾輛的軍用吉普和軍銜都在校級的高級軍官,都徹徹底底明明白白刺激著這群沒見過大世面的傢伙的幼小心靈,在老百姓甚至不少接觸不了上層圈子的富人心中,軍人,尤其是肩膀上有金星的將軍,那都是很顯赫的存在,象徵著國家暴力機關中的最高執法者。

    江干戈很鄉土氣息地交叉雙手放進棉衣的袖口裏,不顧旁人視線帶著懵懵懂懂有點暈乎的沈媛走向門口。

    崔淰懿很發自肺腑的敬禮,一來江干戈是那個人的孫子,二來江干戈本人就是國寶級的軍事兼政治智囊,他雖然在中央黨校進修,卻有中國國際戰略學會副會長和《黨建》總編室副主任的雙重身份,秦海鷹這樣在北京圈子活躍了二十多年卻仍未出局的人都對江干戈讚譽有加,再者崔淰懿也很欣賞江干戈的生活作風。

    沈媛終於認清事情的大概真相,也不惱,也不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著同齡人難以達到的境界,淺淺嫣然,輕輕拉住江干戈的袖子,道:“干戈,中南海我是真的想去,不過今天我想去新東方天地。”

    “去哪幹啥?”江干戈撓了撓頭。

    “給你買衣服,以前怕你自尊心受不了,現在不怕了,我攢錢很久了。早想給你買件冬天地外套,要不就今天去?”沈媛輕笑道,眨了下眼睛,“不過我可告訴你,穿了我給你買的外套,就得跟我去爬長城。”

    “中。”

    江干戈倒也無所謂,拉著沈媛就要坐進那輛軍車,他的女人固然脫俗,可小女人心思終究是有的,去熱鬧點的地方讓她小小開心一下也好。這一刻,他此生第一次不反感自己的背景,坐著的車帶著女人逛街,你說在世人眼中拉風不拉風?

    他之所以曝光身份,自然不是為了那群這輩子都沒正眼看過的跳樑小丑,更不是庸俗到說為了自己能夠在旁邊那個葉家大少面前牛逼烘烘擺譜一次,只不過他在前一刻見到了葉家那個曾經轟動京華的男人後,想通了很多事情。既然小媛根本不在乎他的貧窮富貴,他又何必執著這些身外物?豈不是落了下乘?

    “干戈。”沈媛地父親小跑出來。剛才一幕他都看見了,不激動是假的,他一個見到派出所員警都有點忐忑的小百姓一碰到這種仗勢,心裏也是翻江倒海,只是跟清心寡欲的這個准女婿相處久了,心態肯定要比很多人都要好。他喊住一下子似乎就鯉魚跳了龍門的江干戈,遞出幾張百元大鈔,道:“店裏忙,回來記得買點肉回來。”

    堪稱無敵的岳父。

    還真是沒有把江干戈當外人。

    江干戈在崔淰懿和葉家人的驚訝中,憨憨厚厚笑著,接過錢。點頭道:“叔你放心,我會跟小販討價還價的。”

    “嗯,我看這個江干戈不錯,比我們家兔崽子強,你看那大叔還沒做他爸就這麼孝順。真地做了女婿,那還不是天天茅臺小熊貓孝敬著。再看看兔崽子,除了跟我這個做老子的搶煙搶酒搶錢,還真難得說要送我點啥。”葉河圖感慨道。

    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地他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慕容雪痕第一個不依,嬌笑道:“爸,你這麼說可就冤枉無道了,小時候無道可是天天給你保管小金庫,媽每次如何的威逼利誘可都沒有出賣你,過河拆橋,哼哼。”

    在老公面前從來都是幫兒子不幫道理的楊凝冰笑容漸漸迷人起來,盯著私藏小金庫葉河圖,只是在葉河圖眼中那笑容讓他有點坐立不安,只能顧左右而言他,裝傻扮癡,楊凝冰輕輕喝了口水,暗含殺機道:“有這麼個好兒子還不知足?難道下次要帶著某個孩子進葉家別墅,跟我說是你兒子?”

    楊寧素笑道:“姐夫,這次別指望我站在你這邊,批鬥顯然是需要的,思想教育更是必不可少的。”

    葉晴歌和赫連琉璃這一大一小很心有靈犀道:“我保持中立。”

    葉河圖可憐巴巴地望望最後一個尚未表態地成員,一見是孔雀,心都涼了,繼續埋頭研究功能表,這二十年間沒少幹過類似破解紅崖天書的勾當,小琉璃跟著他,對佛道和人生的領悟,有質的飛躍,武道其實首先要先做人,道理淺顯,做起來卻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你跟這江公子怎麼認識的?”楊寧素好奇道,楊家的最大對手是誰還不知道是這位江干戈地爺爺。

    “曾經是明珠學院的校友,最近聊了次,吃了頓狗肉,給了我一份價值連城的研究資料,不算朋友,當然更不是兩個陣營的敵人,我和他都清楚,上輩的恩怨,跟我們無關,起碼現在是。我還沒奢望到能夠憑藉人格魅力就讓江大公子做我地兄弟或者小弟,那是三流小說裏忽悠人的庸俗橋段。”葉無道微笑道,“興許我去深山野林閉關個一甲子,才能修煉出那種虎軀一震便令眾生臣服小弟跪拜女人唱征服地王八之氣。”

    “唱征服?”

    除了忙著給葉河圖做政治課的楊凝冰,慕容雪痕、楊甯素包括葉晴歌都很好奇葉無道嘴中的這個陌生辭彙。

    葉無道咳嗽著掩飾,連忙轉移話題,“唉,本以為這個江大公子會在某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才閃亮曝光,比如說沈媛被哪個公子哥調戲啊,或者被見異思遷的沈媛拋棄了,然後再粉墨登場,唉,可惜了。”

    “庸俗!”

    三女異口同聲道。

    “他這種人幾乎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在自己女人面前裝逼扮英雄的,早點亮出身份也好。”葉河圖輕聲道,眼睛餘光盯著楊凝冰,自言自語,“因為他的女人註定經歷不到被傷害的事件,兔崽子,你這輩子興許會在很多方面超越我,可有一點,你這輩子都比不上我了。”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俗。”

    葉無道大笑,摸了摸鼻子,“非整個貌似驚天地泣鬼神的場面然後煽情兮兮地來個英雄救美,確實挺庸俗,那樣也不像江干戈的作風,他這個人,天生悶騷。”

    “其實我覺得為了自己的女人,再小的事情怒髮衝冠為紅顏,而且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都是值得欣賞的,假癡不癲也好,無道你所說的扮鼠吃虎也罷,我都覺得這個江干戈不錯,低調卻不失血性。”葉晴歌柔聲道。

    楊寧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狗肉終於端上來。

    針鋒相對的孔雀和小琉璃再次掀開一場大戰的序幕。

    楊凝冰給葉無道夾了塊肉,道:“我也聽說香港的事情了,你有什麼打算?”

    “靜觀其變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我和香港員警或者香港黑道都不願意做,反正現在香港員警方面退了一步,就看香港那群龍頭大佬了,據說幾個在越南和日本的老一輩元老都被請回香港,我估摸著打不起來,就像我在西餐廳那次,人越多,反而牽制顧慮也多,這可不是校園裏一場幼稚的鬥毆啊。”葉無道感歎道,他懷中的孔雀悄悄眨巴著妖異的紫色眸子。

    “香港真的是變了。”楊寧素笑道,G省毗鄰,她又是主持財經頻道,對香港的熟悉恐怕比香港本土成員都要深刻。

    “其實當時英國放棄香港也是無奈之舉,不過香港回歸後以滙豐銀行為首的英國利益沒有觸動和削弱,相反還有了發展,而且保住了面子,我記得95年美國《財富》便用《香港之死》做封面。”楊凝冰笑道。

    “老媽,有種說法是英國將香港出賣給,是不是真的?”葉無道笑問道。

    “不清楚。”

    楊凝冰沒有正面回答,停頓了下,繼續道:“不過從89年到97年,香港50多萬精英中產階級家庭移民海外,帶走了大量資金,響一直延續到現在。英日美都懷疑我國政權的穩定性,我清楚記得那個時候英國下議院外交委員會還專門出臺了一份報告,美國當時的國務卿也認為中國南北分裂是必然,你們熟知的日本散發的‘七國論’就是那個時候的產物,現在看來滑稽,其實在當時的的確確引起過恐慌。”

    “接下來做什麼?”葉河圖開口問葉無道。

    “陪雪痕再逛逛北京,過幾天我要開了私人性質的經濟會議,你們也知道我的太子黨有個秘密組織,成員都是群紈絝子弟或者高幹子女,他們的長輩這些年或多或少都跟我們有經濟上很乾淨的合作,我準備趁這個機會整合一下,地點就在中國會或者美洲會俱樂部,至於其他的事情,等雪痕走了再說。”

    葉無道柔聲道,低下頭,咬著慕容雪痕夾給他的狗肉。

    他如今又多了個願望。

    活著,見到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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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十四章 對抗華夏經濟聯盟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楊家大少要在中國會召開經濟精英峰會的消息沸沸揚揚傳開,足足邀請兩百人,名單並不機密,都是商界中的一線人物,幾乎佔據福布斯財富榜三分之一的江山,可見這將近四年中太子黨的崛起速度。

    有人估算這兩百人加起來的財富恐怕破萬億實在是沒有半點懸念,其中有特邀嘉賓碧桂園創始人楊國強,中國金融俱樂部主席管逸雪,科訊總裁李楷澤,北京美洲會俱樂部新董事瓊妮甘迺迪(詳456章《戰將歸來》),她和李楷澤一樣都在關鍵時刻倒戈一擊,致使李淩峰的股價一跌再跌,跟隨李玄黃來華的她之所以能夠有資格和李淩峰平起平坐,那是因為她一到北京就一舉成為北京美洲會俱樂部的新一把手,她背後象征的是龐大的甘迺迪家族,一個曾經和羅斯柴爾德家族一起輝耀在西方國家上空星辰一般的家族。

    西單西絨線胡同,中國會。

    這裏曾是清朝康熙第二十四子的王府,百年滄桑一世榮辱都付與秋風明月,留下的,僅僅是一座承載沉甸甸歷史的古跡。

    中國會唐廳,史書影視中的盛世大唐透著股雍容氣象,這座唐廳也不例外,古色古色的典雅中透著股泱泱大朝的華麗奢靡,此刻本來寬敞的大廳因為擠下了兩百號人後也覺得狹窄起來。

    今天楊凝冰將做開幕式演講,這代表著西南軍界楊家,而素來懶得在公眾場合露面地葉河圖也正兒八經在楊凝冰的督促下穿起了西裝,打起了領帶,頓時讓人覺得英氣逼人,他將在楊凝冰發言後講話,他代表的無疑是葉家。

    而有趣的是這兩百號商界巨頭們的子女則都在秦漢廳,因為正是他們才將各自父母的零散關係聚合成今日的罕見經濟盛會,中國除了偶爾幾次官方性質的邀請,能夠達到中國會今日會議這種恢巨集規模的。

    這群生下來就註定一輩子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和千金們此刻不管他們本性如何囂張跋扈如何自負傲氣,都一個個儘量安靜地等待,熟人間地談亂也是刻意壓低聲音,明珠學院作為一所中國最著名的私人貴族學院,進行的都是東方式的貴族教育,校訓便是內斂,韜晦,隱忍這六個
字。

    他們這兩百多人中將近一半是在明珠學院時期加入太子黨,另外的則是後期牽線搭橋得以進入。興許這裏有少數隻知道花天酒地的敗家子,但是唐廳中他們的父母卻絕對沒有一個普通人。

    今天的葉無道一身慕容雪痕帶來地白色手工裁剪西裝,葉家有自己的老裁縫,自然合身,並且能夠將葉家成員各自地氣質都體現出來,許久沒有戴眼鏡的葉無道也架起那副精緻的金絲無框眼鏡。

    別說楊凝冰和楊甯素感歎這孩子的俊俏,就連葉晴歌也是詫異,似乎平時見慣了葉無道的痞子無賴,很不適應此時葉無道的英俊邪美,說到底,沒有這張邪氣盎然地臉孔。

    追女人肯定要事倍功半。

    孔雀跟在他身後,依然是聖喬治光明學院的華美校服,紫眸紫發,容顏傾城。

    小琉璃和慕容雪痕暫時都陪在唐廳的楊凝冰身邊,這裏的秦漢廳除了那群太子黨各個層次的公子哥。

    再沒有外人,太子黨今天特意頒發了新制的徽章別針。

    鑽石、黃金、白銀和普通會員,四種徽章和別針,還有特別給有突出貢獻成員準備地紫禁城榮譽徽章。

    葉無道一出場,頓時寂靜無聲。

    許多人其實根本就沒有見過葉無道,也談不上忠誠,誰都不是傻子,不會平白無故為一個陌生人去賣命,尤其是商人,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是看中太子黨這個整合資源和人脈的平臺,互惠互利,只是隨著葉無道訓練歸來後一連串令人仰視的驚人舉動,讓不少公子哥又敬畏又向往,加上北京的釣魚臺風波和剛剛出爐的大地西餐廳風波,都是上流圈子津津樂道地大事件。

    原來太子如此年輕,年輕到根本不像是個顯赫到令人髮指的上位者。

    這是一批年齡到了將近30歲二世祖地第一感慨,這群人上經歷了點坎坷,也逐漸淡出繁華奢靡,開始穩定下來替父輩打天下準備接班,這群人忠誠度不高,但能量最大。

    原來太子如此帥氣,帥到沒有世道沒有王法。

    這是許多仍在明珠學院深造的年輕公子哥和全部歡迎手機訪問獨家首發站女性的下意識感覺。

    這幫人混吃混喝混日子,玩馬玩車玩女人,雖然未必沒有才華沒有天賦,但還是有青春期的熱血男女,對太子黨的忠誠度極高,男的一個個熱血沸.騰想像著青年太子的種種事蹟,恨不得立即跟著葉無道去殺人放火泡馬子,而女的則奢望著傳說中的太子能夠青眼相加,從此展開一段或者淒美或者華麗的瓊瑤戀情。

    “只要我能控制一個國家的貨幣發行,我不在乎誰制訂法律。”

    這便是葉無道的開場白,他也懶得跟這群富家子弟虛偽應酬,再說名義上都算是他的手下,你要一味的笑臉相向,人家還未必領情。

    “這是羅斯柴爾德家族曾經的家主梅耶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有人給出葉無道想要的答案,同時點頭的公子哥有不下幾十人,可見對經濟真的不算陌生,其餘那些原本莫名其妙雲裏霧裏的紈絝子弟更是一個個用仰慕的肉麻眼神望著葉無道,幾個打定一輩子做敗家子的膏粱子弟更是心中感慨著老大就是***有文化,丫這就是小弟跟老大的差距啊。

    他們這輩子根本就沒有看完整一本書,你別跟他說梅耶穌到死的美聯儲其實是私人性質的。

    “當然,我沒有自負到說去控制中國人民銀行,雖然我也想我家是做印鈔機的。”

    葉無道微笑道,面對這兩百多號平時不可一世的標準二世祖,平靜中有著超出同齡人太多的淡定城府,他這句話也惹來哄堂大笑,望著這些在叛亂中沒有被波及的成員,葉無道心中有些慨然,不容易,林傲滄還算厚道,留下一個相對完整的星組,要不然他就是被分屍鞭屍都不夠,“你們也清楚我要對付風雲企業,對付李淩峰,不過這場會議,當然不是僅僅針對他的風雲企業,要知道我這個人胃口一向很大,一個風雲企業不夠我吃。”

    “太子,聽說李淩峰那廢柴要跟你搶韓老師,要不我們來點陰的吧,乾脆廢了他,看著他在螢幕上蹦達我就心煩。他要是敢去南京,我非被著我爺爺整支軍隊去滅了這王八羔子。”其中一個跟葉無道是明珠學院同期校友的白銀成員吼道,他爺爺是南京軍區的一位首長,典型的大家族紈絝。

    此話一出,所謂的韓老師頓時就成了個大八卦,恐怕明天整個太子黨都知道韓韻這位浙大副校長的所有資料了。

    葉無道笑了,也不置可否,道:“被你這麼一說,李淩峰恐怕真不敢去南京了。不過我送你《教父》中的一句話,千萬不要恨你的敵人,這會影響你的判斷力。”

    這個時候楊寧素過來,示意那邊已經快開始,葉無道點點頭,跟這批太子黨成員揮揮手,小孔雀則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

    葉無道突然想起一句經典臺詞:什麼是權力?當一個人犯了罪,法官依法判他死刑,這不叫權力,這叫正義。而當一個人同樣犯了罪,皇帝可判他死也可以不判他死,於是赦免了他,這就叫權力。

    葉無道下意識握緊了手,抬起來,望著那拳頭,微微一笑,如今,他便已經掌握初步的權力。

    “無道,你為什麼要開這次會議?”楊寧素輕聲問道。

    “完成一個承諾,擊敗一個對手。”葉無道感歎道,伸出手,牽著孔雀,給出最終答案,“華夏經濟聯盟。”

    楊凝冰的開幕式脫稿大概講了五分鐘,轟鳴掌聲過後,葉河圖扯了扯領帶,似乎有點不習慣如此莊重,在一群人近乎窒息的緊張中走到前台,平淡道:“你們中有點年紀的人應該都知道炎黃俱樂部,今天我代替葉無道爺爺,葉正淩來宣佈,這個俱樂部即日起正式恢復。”

    一石驚起千層浪。

    炎黃俱樂部,一部塵封了幾十年的歷史,如今竟然再次被翻開。

    而且是由眼前這個男人嘴中說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在大陸沉寂了幾十年的葉家,終於要回來了嗎?

    葉河圖退回到楊凝冰身邊,閉目養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作為主角的葉無道再次朝本就驚濤駭浪的湖面砸下一顆大石子,外表儒雅斯文,氣質梟雄的他走向前臺,冷靜道:“接下來我宣佈,炎黃經濟聯盟成立,目前已經宣佈入會的有楊國強,楊妍徽,管逸雪,李楷澤,瓊妮甘迺迪,李爾雅,目標只有一個,對抗華夏經濟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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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十五章 北方趙家

先是恢復曾經如流星崛起和消逝的炎黃俱樂部。炎黃俱樂部興許對他們的衝擊不大,可在商界影響力能夠媲美香港李嘉誠的銀狐葉正淩,這裏的中年人有幾個人沒有曾經崇拜過?

    再是建立對抗在場許多人僅僅是耳聞的華夏經濟聯盟,但是楊國強、李楷澤、管逸雪和李爾雅這些人,誰沒有聽說過?

    這兩步棋,都足夠羚羊掛角,天馬行空。

    葉無道用眼神示意一直站在角落的林落燕,這個被他徹底馴服的昔日麒麟會水麒麟,這個李淩峰的得力幹將,現在很死心地做起了神話集團的總裁秘書,她走到前臺,緩了緩心境,容顏冰冷,她先是派人將印有炎黃經濟聯盟大致框架的檔人手一份發給那群正在考慮得失的人手中,繼而就炎黃俱樂部的細分宗旨、走向趨勢和章程目標展開演講。

    葉無道在一旁閉上眼睛,林落燕的思維足夠縝密,完美說出了他想要讓她說的一切。

    其實炎黃俱樂部要對付誰,這不是核心內容,林落燕這場演講中從頭到尾都在運用心理學在暗示所有人,這將是一場建立在龐大網路上的財富洗牌和盛宴,提煉出的關鍵字只有一個,暴利!林落燕最平淡的語調,卻在闡述一個最具毒性的誘惑,其中的激動人心,也只有場下那兩百人能體會。

    一個俱樂部能走多遠。要看這個俱樂部地發起人有多少人脈,有多少能量,這一點,從北京四大俱樂部就能清楚看透。

    葉無道的能量如何?

    這個問題實在太幼稚太可笑,相信很多人都會不予回答。

    道一個承諾,令自己背負一世掙脫不掉的枷鎖,這是英雄。扯一個彌天大謊,讓這個世界隨之起舞,這就是梟雄。

    葉無道是後者。

    楊凝冰和楊寧素相視一笑,她們起初也沒想到葉無道會折騰出這麼大的場面。更沒想到他會趁此機會宣戰華夏經濟聯盟,因為葉正淩的緣故,她們比一般內行要更瞭解內幕,華夏經濟聯盟的強勢和霸道不言而喻,江浙崔家和嶺南汝家都是南方的影子巨賈,從來不屑跟尋常人打交道,這兩個還僅僅是華夏中兩個排名靠後的家族,像吳家趙家這種就更是儼如出世的世外高人般籠罩著一層神秘外衣。

    葉無道看到不耐煩的葉河圖悄悄離開唐廳。他不禁莞爾,這種時候也是難為這老頭。記得小時候每次生日晚宴老頭也從來都是躲在書房捧本《花花公子》消磨時光。

    葉河圖扯開領帶,走在中國會地庭院過道中。

    偶爾經過幾個中國會的負責人也是象徵性地跟他打招呼,若是楊凝冰,他們肯定要客套寒暄許久。

    葉河圖是誰?

    局外人,不懂的。

    中國會唐廳中那群太子黨公子哥大少爺們的父母多半在四十到五十歲之前,而且北京人很少。也是,在北京商圈混得風生水起多少都會跟白家或者各派太子黨有點關聯,所以這群對於北京來說就是外地人的財富巨頭們,對於二十年前發生在北京的紫禁城風波,即使有所耳聞,也因為涉及成員和家族的諱莫如深以及政府的刻意壓制而不知詳情。

    中國就是如此。政治永遠是正房,而財富永遠是偏房或者情人,在他們眼中,這個站在楊凝冰身後二十年地葉家男人若剝去銀狐繼承人的身份外衣,根本一文不值。再說葉河圖這些年從來

    都是以典型敗家紈絝面對世人,有人即使想對他刮目相看都難。

    此刻一個身穿素淨麻衣、腳上穿著雙老舊布鞋地中年男子朝葉河圖迎面走來。一張俊雅的臉龐,笑似非笑的恬淡神情,手中托著一盞常年累月摩挲下來顯得極為光滑的紫砂壺,見到葉河圖,便停下腳步,靠在欄桿上,深深望著葉河圖,許久歎了口氣,道:“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大哥。”

    中國會明清廳中,聚集著跟楊望真一輩的李姓老人、李爾雅楊妍徽夫婦、楊國強,還有就是葉無道和慕容雪痕,楊凝冰和楊寧素還需要在唐廳隨時應付突發事件。

    中國會俱樂部的一把手劉若拙心中可謂冰火兩重天,內心忐忑如履薄冰,一則面前地李老雖然跟葉無道和楊國強微笑著聊天,談些家常瑣事,可畢竟曾經是這個國家的支柱人物,二來則是興奮葉無道這個人給中國會帶來的巨大榮耀和利益,這場會議一開,中國會知名度肯定暴增,而會員數量也必然猛漲。

    “無道,你如果真能做你爺爺當年做不了的事情,那是最好,我們老一輩的傢伙,看著也替你高興,可如果你敗了,可就貽笑大方了,到時候我可要對你很失望,要知道希望越多,失望肯定也會越多。”老人語重心長地望著葉無道,他曾經不理解楊望真為什麼答應葉河圖和凝冰那孩子的婚姻,如今看來,也不錯,葉家盡出奸雄,這個無道,也算是集大成者。

    葉無道微笑著點點頭。

    “雪痕這孩子可比鏡頭上還要漂亮,出落得這麼水靈。”楊妍徽讚歎道,溫婉如玉地慕容雪痕令人驚豔。

    李爾雅也一點都不掩飾對慕容雪痕的驚為天人。

    “我還抱過小時候的無道和雪痕,真說起來還欠這兩孩子幾串冰糖葫蘆呢。”楊國強哈哈大笑,顯然十分得意,有葉河圖這個大哥,他無疑視作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和驕傲,如果真有一天要讓他在自己的女兒和葉無道之間選擇,他會選擇後者。

    “要不,等爾雅妍徽有孩子了,你們做那孩子地乾爹乾媽?”老人半開玩笑道。

    “好。”葉無道輕輕點頭,撓了撓頭,道:“其實雪痕有孩子了,要不李大哥和楊姐就也做這孩子的幹爹媽?”

    “行啊,這種好事天底下可不是排隊能等來地。”李爾雅大笑,再城府再內斂,一旦有了這層非同尋常的關係,也會摘下一層層面具,露出真性情,何況慕容雪痕孩子的乾爹,這個榮譽,足以讓李爾雅這個慕容雪痕暗地裏背著老婆的鐵桿崇拜者興奮雀躍很久了。

    “聽說趙家今天有人來。”老人眯起眼睛,喝了口茶意味深長道。

    楊國強心一緊,趙家,如果這個家族要純心搗亂,這場經濟峰會恐怕有點懸乎。

    “趙家有代表要來中國會?”李爾雅兩道劍眉輕微皺起道,轉頭看著那中國會的一把手劉若拙,“知不知道是誰?”

    劉若拙抹了把汗,輕聲道:“趙浮生。”

    葉無道瞳孔猛然收縮。

    北方趙家,趙浮生。

    (趙浮生,184,參考《五十人財富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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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十六章 平生不識趙浮生,富甲天下也枉然。

被世人稱作陶朱公的趙浮生此刻靠著欄桿,手中捧著那只壺體珠圓玉潤的紫砂壺,大拇指細細摩挲,這是明朝制壺名家時大彬製造的一粒珠紫砂壺,壺身草書“水天一色,風月雙清,丁卯年大彬”十三字,可遇不可求的無價之寶,把玩在手心,面容安詳的趙浮生望著葉河圖,也不說話,興許是要說的太多,真見面時千言萬語反而沒個頭緒說不出口。

    “壺是好壺,不求妍媚,直達樸雅,只不過那十三字意境不錯,奈何時大彬的字確實太拙劣。”葉河圖微笑道。

    “以大哥的挑剔眼光,時大彬的草書自然顯得業餘,難以入法眼。”趙浮生感歎道,一路行來,原本溫熱的一壺好茶就這樣漸漸冷淡,這人生,是不是也逃不出這個孽障?

    低下眉目,趙浮生眼睛濕潤起來,二十載,彈指一揮便白駒過隙般成為記憶,該歎該悲?該笑該狂?該惱該恨?興許都該都付與一杯茶吧。

    趙浮生仰頭喝了口茶。

    “當年那個鳳歌笑孔丘的趙浮生,得即高歌失即休,豁達不羈,怎麼今天也如此婆婆媽媽一副小女人姿態?”葉河圖笑道。

    “老了。”

    趙浮生苦笑道,這二十年,也算給趙家賺足了三十年揮霍的家產,他對趙家再沒有半點愧疚,而換來地。也不過是兩鬢霜白而已,“我終究是比不上大哥的,現在的我是得不高歌失不休。”

    “算了,不提這些,我帶你見見我兒子。”葉河圖笑道,嘴上不承認。可心裏他是對葉無道引以為傲的,他一個二十年前便放下一切的人還需要什麼來炫耀來襯托?現在無非就是自己在乎的兒子罷了。

    “聽說了,這孩子像大哥,事不驚人禍不休地一個青年,不過見就不見了,他現在要針對華夏經濟聯盟,我出場會讓他尷尬,我來中國會就是想見見大哥。”趙浮生搖頭笑道,似乎有這個侄子也很欣慰,接下來華夏聯盟如何應對葉無道的挑釁。他不管。可要他幫葉無道,那也是絕無可能,家族。總是他這些世家弟子第一位的。

    “那要不要見見你嫂子。”葉河圖似乎也不覺得奇怪,一臉和煦笑意。與世無爭,淡泊寧靜,滿口所說都是自己的兒子和女人,若二十年前,他和趙浮生在一起,談論的便是天下興亡,高歌的便是江山紅顏,如今物是人非,興許人還是那個人。只不過心境卻變了太多。

    “也不見了,大哥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嫂子。”趙浮生微微笑道,苦澀複雜,他不願意見這個讓他心中本該坐擁江山的大哥平靜二十年的女人,不管她如何優秀,如何脫俗,她都不該讓大哥比他還要消沉。

    “你這倔脾氣,都二十多年了,還是改不掉。”葉河圖也有點哭笑不得。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為什麼我就是改不掉,而大哥你卻不一樣呢。”趙浮生低著頭,輕輕搖晃,捧著徹底冷卻的茶壺。

    “浮生,怨我都怨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怨夠嗎,他們都不怨了,就你不肯放下。”葉河圖拿過趙浮生的那只一粒珠紫茶壺,“走,好歹也給你換壺水。其實這人生就如水,人就如茶,水常換,可人,終究是那個人。”

    “我能不怨嗎?”

    趙浮生使勁歎了口氣,跟在葉河圖後面,帶著哽咽地腔調沉聲道:“當年紫禁城風波,我是唯一一個有機會站在大哥你背後見證一切地人!他們不怨,我不怪他們,我這輩子,要怨大哥你一輩子!”

    中國會明清廳中此刻很熱鬧,楊凝冰她們都趕過來,李爾雅和楊妍徽見到孔雀和琉璃後都喜歡的緊,雖然一個勁躲在葉無道懷中懶得正眼瞧人的孔雀給人種冷冰冰地氣質,但人小,那群大人看在眼裏就是優點,加上她那精靈般的臉蛋,自然不缺驚豔視線,只不過孔雀只是依偎在葉無道地懷抱,對楊國強他們的逗笑就是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只有葉無道拎她耳朵的時候才象徵性跟大家點點頭,那架子比那位在中國政界風雲二十多年的李姓老人還要大,看得老人哈哈大笑。

    李爾雅他們還不信赫連琉璃能夠占卜,當小琉璃掏出隨身攜帶的菩提子和草,並且就中國會的格局發表了長達十分鐘極其晦澀難明的風水講解後,那名中國會目前的一把手劉若拙才不停點頭,很多風水解構確實跟中國會的內部資料一模一樣。

    “這孩子靈氣,是誰家地孩子?”老人摸了摸小琉璃的腦袋讚歎道,腦海中想起一個曾經為他占卜過地大師。

    “她爺爺是赫連神機。”葉無道輕歎息道。

    老人一驚,再看小琉璃的眼神有了種打心眼的疼

    惜和慈祥,只是內心感慨著因果迴圈的老人並沒有說透。

    很多真相,就帶入棺材吧。

    “凝冰,在浙江做完,就來北京吧,做官,沒有做過北京的官,終究少了點遺憾。”老人笑道,雖然他是從一線退下來,可隨著中共第一代元老們的徹底落幕,他作為這一代資格最老的元老之一,說話的份量可想而知。

    “李伯伯,我可事先說好了,沒有北京市長或者市委書記這樣的大官我可不來,別想用個清水衙門的部長搪塞我。”楊凝冰玩笑道,因為父親跟這位老人非同尋常的關係,加上曾經在中央黨校進修時有空就去老人家吃頓飯什麼地。所以開玩笑沒有忌諱。

    “你這閨女,放心放心,不是北京市委書記我就不讓你來。”

    老人爽朗道,“其實,以你的政績就算是現在來坐這個位置也無傷大雅,只不過在中國做官。多點資歷不是壞事,你先在浙江磨練個三四年,最好做滿一屆,拿出實實在在的成績,到時候我也好給你說說話,通通氣,給你這樣的官員求人情,我這個老頭子臉不紅心不虛,底子足著呢。”

    老人見親家楊國強的臉色有點古怪,正想詢問的時候。葉河圖一個人走進大廳。瞥了眼相交相識二十多年地楊國強,笑道:“他心裏想說,你們這些當官的都一個狐狸德行。跟咱老百姓尿不進一個壺。”

    楊國強尷尬地撓撓頭,也不否認。顯然被葉河圖說中了心思。

    楊凝冰和老人相識一笑,有點忍俊不禁。

    “爸。”楊妍徽略微不滿道。

    “沒事沒事,我就覺得爸這句很有道理。”李爾雅趕緊給楊國強撐腰,這個女婿可不是白當的,關鍵時刻必須挺身而出。

    始作俑者葉河圖也不坐下,主要是楊凝冰身邊沒有空位,他乾脆站在楊凝冰身後。

    “河圖,你父親也準備回國?”老人收斂笑容詢問道,當年葉正淩含恨離開大陸。其中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太複雜,他這輩的老人都不想提起。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想孰是孰非。

    “他沒有說,如果來,我會給你消息。”葉河圖無所謂道。

    “華夏經濟聯盟,確實老了點,該換血了。”

    老人飽含深意道,隱隱有點怒氣,“九個家族,其中四個還是在臺灣,一個在英國,剩下四個,仗著曾經出了點力,也忘本的狂妄,趙家還好,懂得低調,懂得看清自己的位置,至於赫連家,哼,早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李爺爺放心,我這個炎黃經濟聯盟沒有絕對的大佬,不會出現華夏經濟聯盟中一家獨大的局面,也沒有它那種終生元老制度,隨時能夠進行淘汰和輪換,唯一地特徵就是消除最大程度地信用成本,共用最大的機會資源,減少最多消極博弈摩擦,至於我,除了是發起人,再沒有其他特殊身份。”葉無道柔聲笑道,談笑間天下盡在掌握之中的胸有成繡。

    “難得。”

    老人愣了一下,笑了,這個葉無道是真地讓他看不透了,年輕人尋求出位不稀罕,誰都想往上爬,最難的是肯放權,敢不去要短線地利益,因為那需要一個人站在足夠的高度。楊望真這個外孫,比起白家那個小子,似乎少了份倨傲,多了份韜略。

    “這麼大一個平臺,若非有國強、管逸雪這些人幫你扛住,我真不敢想像誰能頂得住,你一個神話集團太小了,這人啊最怕的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無道,我這個人極難口頭上誇人,這次也要好好代老楊誇誇你,其實一個商人,現在賺錢多少不是關鍵,我看的是你在十年二十年後能賺多少。而一個官員,也需要步步為營,為幾十年後做打算,這人生固然無常,可人終究是不能隨波逐流的。”老人心有感觸道,輕輕拍了拍葉無道的手,既有讚揚,又有期望,還有告誡。

    葉河圖一臉不以為然地自言自語道:“我兒子,不用你教。”

    楊凝冰一聽,好氣又好笑,偷偷擰了把身後的葉河圖。

    老人放聲大笑,“好你個河圖,還在記恨我當年不肯讓望真把凝冰交給你吧,得,有機會我請你喝幾壇我收藏了十幾年的好酒,算給你賠罪,成不?”

    葉河圖摸了下鼻子,似乎對這種美事還要斟酌著考慮一番,在楊凝冰尋思著晚上是不是讓這傢伙睡沙發的時候,他終於開口,“成,我可跟你把話說清楚,喝光了別心疼,我到時候可是懶得跟你客氣,該喝你三壇我就是喝了兩壇醉倒了醒來後也得抱走一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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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二十五章 梟雄末路

中國會唐廳200中最終決定加入炎黃經濟聯盟的有148,跟葉無道預想中的數量大致相當,隨後幾個外圈人的加盟格外引人注意,其中有大陸本土奢侈新生品牌三生石集團的創始人齊音,中國著名收藏家臺灣長生集團董事長慕容水鏡,還有一直不曾浮出水面的南宮滄田,對此華夏經濟聯盟三緘其口,保持沉默,慕容水鏡這只慕容世家在這種時刻的報復並不華夏經盟意外,讓它吃驚的是南宮滄田這位南宮世家素來懦弱著稱的家主也敢公然頂撞華夏經盟的逆鱗,自從南宮家族的主心骨南宮輪回神秘死亡後,本就弱小的南宮世家第一時間被踢出局,成為邊緣角色,卻沒有絲毫反抗的姿態,這個時候投靠葉無道是狗急跳牆?還是謀劃已久?

    這種時刻最煎熬的無疑是站在神話集團對立面的風雲企業,原本希望利用資本來擠壓葉無道的李淩峰就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像紅杉資本和軟銀這樣的大型風投機構都公開表示不再對風雲續投,並且似乎有有要撤回上期巨額投資的跡象,而同時和神話跟風雲有合作的IDG也相繼火上澆油,被業界人士稱作是對風雲企業的痛打落水狗,經此一戰,神話集團的身價猛然增長到一個誰都預想不到的地步,有專業人士預測若神話集團在接下來一年中上市,恐怕有希望超越阿裏巴巴地記錄。

    大勢之下。任何跟神話集團的局部戰役勝利都像是杯水車薪。

    原本蒸蒸日上的李淩峰的風雲企業似乎在一夜之間,便呈現出一種日薄西山的老態。

    靠著《征途》悶頭髮大財的史玉柱對此只是笑著說:“當初我的巨人集團倒塌前,就是這種感覺,李淩峰應該學學我,該準備做東山再起的心理準備了。”

    做生意是眾人拾柴火焰高,而另一面則是樹倒猢猻散,而這群猢猻散之前還不忘推樹,這便是商界。

    北京一家西餐廳外。一輛掛國務院牌照地轎車停下,一個女人走下,戴著副黑框眼鏡,套著件格子呢絨大衣,秀修長如玉的脖子系著條藏青琶絲巾,都是一般時尚雜誌極難看到的稀有品牌,一雙典雅高跟鞋突出她小腿的優美弧度,這樣的女人,自然不是不屑用世人眼中的奢侈品來裝扮自己的。

    身處漩渦中心的李淩峰此刻便坐在這家餐廳的靠窗位置,沒有外界想像中的頹廢臉孔。英俊成熟地臉龐依然堅毅。清澈地眼神,陽剛的稜角,雍容的風範,都無一不顯示他北方商界領袖的底蘊。他隨手流覽著餐廳內提供地財經雜誌,其中幾篇甚至還有以前對他的採訪報導。微笑著翻閱,輕輕地歎息。

    “找我有什麼事?”氣質女人在服務員地領路下走到李淩峰面前,卻也不坐下,說話的語氣很冷淡,猶如陌路。

    “韓韻,坐下說。十年交情,縱使我錯了,也不至於這樣生疏吧,再者。葉無道也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不至於因為你跟我這個敗在他手下的情敵吃頓飯就耿耿於懷。若真是那般小雞肚腸,你當初還不如跟著我。”李淩峰苦笑道,眼神示意那服務生幫韓韻拿外套。

    韓韻猶豫了下便坐下,這個時候手機短信鈴聲響起,打開一看,忍不住噗哧一笑,原來是葉無道的一條短信:你老公此刻正蹲餐廳門口給你做護花使者,李淩峰敢調戲你,我就讓他赤裸裸跑出餐廳,總之安心吃飯,吃完記得打包捎給門口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老公~

    聰明如李淩峰自然能輕易猜出是葉無道的短信,也不吃醋,只是有點感慨,揮揮手讓服務員上菜。

    “其實你不需要這樣的,李淩峰。”韓韻輕聲道,心中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恨,隨著葉無道帶來地愛情滋潤,逐漸淡去,繁華落盡塵埃落定,隨著真相水落石出,往往不是預料中的仇恨,而是誰也不怪誰地遺憾和欲言又止的一聲歎息。

    “你不需要憐憫我,我對你,並不是單純那種小男生對初戀情人的炙熱暗戀,我當然也看重韓校長的門生弟子遍天下,也考慮娶到你就能夠讓我更快地進入北京那個圈子的核心。”

    李淩峰很坦白道,端著酒杯,凝視著對面這位清淺微笑的浙大副校長,很自嘲道:“葉無道不清楚韓韻你的能量,我不傻,別人都以為軟銀和紅杉資本對我的夾擊是甘迺迪家族那個小丫頭的授意,其實是你的意思吧,當年在哈佛你可是不少如今美國財富新貴和世家貴族的夢中情

    人。你的圈子,興許在中國不顯山不露水的,可我如果有了你。風雲企業的國際化道路會走得很輕鬆。”

    “我沒你說的那麼一手遮天。”

    韓韻搖頭道:“確實,我跟紅杉和軟銀的高層都接觸過,但真正說服他們放棄你的原因,不是我跟這兩家風投大鱷高層非同尋常的關係,而是神話集團在他們眼中的美妙前景,以及你的形單影隻。”

    “說句我不吐不快的話,葉無道吃軟飯的功力在中國說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李淩峰喝了口酒,很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這倒不是他要刻意在韓韻面前詆毀或者打擊葉無道的形象,只是他心裏著實不是個滋味,掰掰指頭一數,好傢伙,不說韓韻,北方燕清舞,南方蘇惜水,再加上那個隱性資產破百億的上海夏詩筠,尋常男人“傍”上一個都是一輩子笑得合不攏嘴,這花花公子倒好,左擁右抱。

    “吃軟飯,何嘗不是種本事?”

    韓韻笑著反問道,“試想一個凡夫俗子恐怕想要讓燕清舞這種女人正兒八經瞧上一眼都是奢望吧?再者,能夠讓一個女人心甘情願拿著百億資產雙手奉上,這口軟飯我覺得比太多男人的鐵飯碗金飯碗都要來得有含金量吧?李淩峰,你也說你看中我父親和我的人脈,可結果,你吃到這口軟飯沒有?”

    “沒有。所以,江河日下的是我,如日中天的是他。”李淩峰微笑道,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苦笑,還是釋然。

    “不過,你今天的狀態還是讓我刮目相看。”韓韻輕聲笑道。

    “你應該覺得我現在應該是消極處世,自甘沉淪,睜著一雙朦朧的眼睛,像個一無所有的失敗者那樣酗酒撒瘋?”李淩峰笑容恬淡從容,放下刀叉,正視韓韻道:“我本就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底層草根人物,在北京這個圈子混了這麼多年,依然不算個上流,我怕什麼,不就是再來次身無分文?更何況鹿死誰手,還不好蓋棺定論,現在說誰笑到最後還稍微早了點。”

    “你這心態不錯。”韓韻由衷欣賞。

    “我不是陳影陵。其實,我的優點不少,只是你不肯去發現罷了。”李淩峰低下頭,眼角流露出一抹傷感和遺憾,他絲毫不後悔當年他橫插韓韻和葉無道之間的那一腳,不管從什麼角度考慮,當年的他都不希望一個隻知道玩女人的公子哥佔有韓韻,只不過三年後的葉無道改變未免有點太匪夷所思,這是李淩峰想不到也永遠猜不透的緣由。

    一頓西餐不溫不火地吃完,李淩峰埋單後,見韓韻準備起身,帶著股子痛徹心扉的哀傷溫柔道:“韓韻,讓我先走吧,跟你吃了那麼多頓飯,好像沒有一次是你等我,也沒有一次是你後走,以前總以為以後會公平回來,現在看是沒有機會了,那這次就讓我先走吧。”

    韓韻安靜坐在位置上,看著李淩峰的背影。

    心中百感交集。

    男人也許可以在愛上一個男人後仍舊能夠沾花惹草風花雪月,可女人不行,女人可以為了男人在身體和精神上忠貞一輩子。

    李淩峰走得並不頹廢,背影依然堅定。英雄末路,一般都顯得悲壯。

    可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傻乎乎用一生幸福去換取名聲的英雄,所以他即使在失去心愛的女人,在事業陷入絕境的此刻,也沒有自暴自棄,事實是從他走出孤兒院的那一天起,再落魄再淒涼的歲月,他都沒有絕望過。

    韓韻走出餐廳,卻看見自己車旁真蹲著一個呵氣暖手的男人,眼睛一下子就濕潤起來,小跑過去,從包中掏出圍巾狠狠圍在這個男人的脖子裏,趕緊蹲下來伸出自己的手,溫暖他那雙微涼的大手,柔聲道:“怎麼真來了?來了也不知道進去坐著?”

    男人笑容迷人,凝視著韓韻,笑嘻嘻沒個正經道:“怕李淩峰那鳥人說我沒度量,怕韓老師以為自己找到一個年紀比你小心胸也比你小的男人,也怕韓老師真的以為李淩峰只有有機會,可以比我更愛你。”

    “真傻,怎麼那麼聰明的人,就這麼傻。”韓韻哽咽道,輕輕抱住這個昔日的學生、如今自己的男人。

    一個名動京華的男人,卻在蹲在餐廳外蹲了將近一個鐘頭。

    是很傻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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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從這一頭,背到那一頭

北京頤和園外,葉無道拉著韓韻的手站在售票門口,韓韻笑著買票,道:“為什麼突發奇想來頤和園,其實仁壽殿也好,十七孔橋也罷,如今都沾染了太多的世俗氣息,看著也生不出半點滄桑感,唯一能讓你感興趣的恐怕只有那‘轉輪藏’。”

    “剛剛翻了下《本草綱目》和孫思邈的《千金翼方》,發現有幾味藥對你的身體有益,就去胡慶餘堂抓了幾副,不過還有幾種草藥不容易找,他們暫時沒有,不過我有催他們,等找齊了,我給你煎藥,現在的中醫除了那些個確實精湛的老頭老古董,我還真不放心一般所謂中醫院高材生來給你配藥。”葉無道從後面輕輕摟著韓韻柔聲道,韓韻的行蹤自然掌握在他手中,這種時候難保沒有敵人暗中出陰招,聽說李淩峰找她的時候他恰好從胡慶餘堂走出來,於是直奔餐廳,後來覺得太少時間陪她,便隨便說了個景點。

    “胡慶余堂的老闆肯定被你催得慌兮兮。”

    韓韻嬌笑道,內心暖洋洋的,從滿眼祝福一臉慈祥的售票大媽手中接過兩張門票,走向頤和園大門,這個時候一個俊俏女孩走過來,些許靦腆,略微青澀,似乎見韓韻和葉無道這對情侶太鶴立雞群,想說卻不敢說。

    “一開始還跟我耍大牌,這不是耽誤我給韓老師獻殷勤嘛,於是我怒了,來了個拍案而起,大堂頓時鴉雀無聲。那個時候我那個帥氣,簡直就是一枝海棠壓梨花潘安再世英俊瀟灑到渣了。”葉無道漫無邊際地自我吹捧起來,配合那故意裝出來的憨厚模樣,當真是令人捧腹,起碼韓韻就成功被他的無厘頭表演打敗。咯咯笑個不停,一路上俱是男人驚豔女人嫉妒地眼神,葉無道瞧了瞧那欲言又止的女孩,見她臉頰立即緋紅一片,不知不覺便想起了南方別墅中的那個劉清兒,也是這般不曾涉世的羞赧。

    “你是要給我做導遊吧?”韓韻算是個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對於景點門口地情況也熟悉,知道這女孩無非是想領著他們逛頤和園。那樣對條件不錯的遊客是個蠻好的選擇,畢竟自己囫圇吞棗地遊覽一遍肯定比不上有人在旁針對性講解。

    相貌清秀的女孩點點頭,打扮樸素,帶著點陝北口音。

    “多少錢?”葉無道笑眯眯問道。

    “20。”年輕女孩怯生生道,她固然不會花癡到以為能夠跟眼前這個英俊的青年有場邂逅後便會發生點什麼,潛意識中卻有點懼怕這個笑容迷人的男人。

    韓韻輕輕一笑,還好沒有漫天開價。不過這女孩子看著也不像是那種人,她遞給這女孩一張20塊錢,她倒沒有一廂情願到說要擺闊地甩出幾張百元大鈔,憐憫是什麼?看似慈悲,其實卻是一種尊嚴上的施捨,這種施捨韓韻跟葉無道一樣不做。

    女孩怯生生跟在他們後面,用不是十分標準的普通話給葉無道和韓韻講解頤和園景點。興許是做導遊次數不多,而且生怯含羞,所以講解完全算不上繪聲繪色,只是韓韻早就清楚這裏的歷史。葉無道這個從來出去各個景點旅遊能夠做到比導遊還導遊的傢伙自然也不需要那女孩畫蛇添足,一路行來,倒也融洽,那約莫二十歲的女孩也漸漸放開,偶露笑顏。

    葉無道也時不時客串下講解員的身份,這讓那個女孩更加刮目相看原本她印象中葉無道就是一個應該很有錢的公子哥。要不然身邊也不會有那樣出類拔萃的女人,只不過隨後葉無道的灘塗時不時令她一驚一咋。

    “你是來北京讀書的學生吧?”

    韓韻笑問道。女孩點點頭,他們走到那白色石雕清晏舫的前面,女孩帶點恍惚,望著遠方輕聲道:“我是我們家鄉唯一一個考進大學的人,我們家鄉很窮,不想北京,我們那別說電,水都缺,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們村子只有婚嫁的時候才有機會痛痛快快洗一次澡,平時都是省著用。”

    “那你考上大學走出村子的時候,一定是最乾淨的女孩。”韓韻柔聲道,摸了摸女孩地頭。

    女孩眼睛悄悄濕潤,背對著他們抹了抹眼睛,轉過身,又是一臉笑容。

    “以後還回去嗎?”葉無道輕笑道。

    “為什麼不回去?”女孩詫異道,眼神有種城裏人絕種的清澈,“那裏是我的家。”

    韓韻點點頭,這是個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不回更好。”

    葉無道望了她一眼,道:“把你家人帶出來,那才是本事。不恥於貧窮,這是很好的品質,但也要不恥于追求富貴,畢竟你一個人清高確實不錯,說不定就苦了你所有在乎你的人,我看你應該學習成績不錯,爭取以後把你親人,甚至有本事還可以把你父老鄉親都帶出來,看看這北京,看看繁華,看看外面的世界。”

    女孩默不作聲。

    “你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學校的?”韓韻女人的好奇天性終於在此刻展露出來。

    “尹鈴。”赧顏道,“人民大學。”

    葉無道一楞。人民大學,乖乖,了不得。

    “人民大學?很好,你下個學期多去學校要幾份勤工儉學。”

    韓韻卻是笑的更加燦爛,學校裏的勤工儉學一般都不累,再說這個女還也不是怕吃苦的人,恐怕你就是讓他做十份勤工儉學她還嫌少,她見這個尹鈴十分忐忑和為難,知道學校裏地名額肯定是滿了,韓韻解下脖子裏的那塊絲斤。幫臉唰一下子紅透地女孩系上,再讓葉無道把圍巾拿過來,也一股腦幫女孩圍住,原本單薄的尹鈴一下子溫暖起來,她的臉皮很薄。內心更是比一般人要敏感,她並不是感激這兩樣東西,感激的是韓韻眼中那種發自肺腑的關懷,不是那種居高臨下的憐憫,如果僅僅是這種施捨,她寧可不要。

    “如果人民大學的領導不同意,說沒名額,你舊說你是韓點將的新收的學生。”韓韻柔聲道。幫女孩理了理圍巾,一個不忘本的女孩,韓韻覺得應該對她做點什麼,也許對她來說微不足道,但對尹鈴來說,興許就是改變了一生。

    多行善事,就當作是給他積德吧。哪怕一點點也好。

    韓韻悄悄忘了眼身邊嘴角掛著溫煦微笑的男人,他雖然常說無所謂去第十柒層還是第十捌層地獄,但對韓韻來說,希望他能入天堂,哪怕她在地獄。

    女孩愣了一下,微微張開嘴巴。

    韓韻以為她不明白,耐心解釋道:“韓點將是我父親。以前在人民大學教書,那些領導再大牌,這個面子還是會給的,以後有時間我再去學校看你。”

    跟女孩告別後葉無道和韓韻漸漸走遠。

    女孩解下那條絲巾。端端正正折好,放入那只縫了不少布丁地背包中,噙著淚水,緊咬著嘴唇,就是不哭出來。

    韓點將。

    尹鈴又怎麼會不清楚這位被整個人民大學記住的老人呢,她當初入學,開學典禮上講話的便是如今身為教育部副部長的和藹老人。桃李滿天下的他當初在講臺上的發言尹鈴至今仍然記憶猶新。她如果去說她是韓點將的學生,別說是領導。就是人民大學地校長,興許都要找她促膝長談吧,誰不知道那位老人已經很多年沒有收學生了……

    望著那對情侶的背影,尹鈴再次抹了把眼淚,轉身走向頤和園大門。

    她當然不會去說自己使韓點將的學生,她告訴自己,她總有一天,要將父老鄉親都帶出那片貧瘠的土地!

    “要不我們下去,去這昆明湖湖面上去玩玩?”葉無道提議道,昆明湖結冰很厚,許多人都在上面玩耍。

    也不等韓韻猶豫,葉無道就找了個將近有三米高的地方跳下去,然後張開雙臂,笑道:“來,我接住你。”

    韓韻閉著眼睛跳了下去,迎接她的是他那溫暖的懷抱,還有周圍詫異和豔羨的視線。

    “你怎麼這麼有空陪我逛頤和園,要知道現狀北京想對付你的人可以從北京排隊到中楠海。我可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真不是不懷好意?”韓韻輕笑道,因為穿著高跟鞋,在冰面上容易滑倒,只能死死拉著葉無道,半依偎著他行走。

    “我能有啥邪念壞心,你看我們應該做的都做了,不應該做的差不多也都做了,韓老師,你說我能對你幹啥哦。”葉無道邪笑道,因為韓韻只能靠著他才能前行,沒有少揩油。

    韓韻俏臉一紅,搖了搖頭,她臉皮厚度哪能跟這個男人相提並論。

    韓老師,要不?

    葉無道突然曖昧地在韓韻耳畔呢喃道。

    “不要”韓韻下意識搖頭道。

    “我是想說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就不要做那苟且之事了,既然韓老師如此大義凜然浩然正氣地拒絕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吧,今天晚上就捨命陪美人做一回那苟且之事。”葉無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差不多就跟被龍五爆菊的那群爺們一般。

    韓韻沉默。

    這是最聰明的選擇。

    葉無道也不再逗韓韻,蹲下來。

    韓韻小心翼翼站在冰面上,疑惑地看著轉頭仰視她的葉無道,一臉不解。

    “背你”

    葉無道柔聲道。

    韓韻輕輕俯身趴在葉無道後背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臉頰摩挲著他的側臉,呢喃道:累不累?

    葉無道輕笑著搖頭。

    “那你從這一頭,背我到那一頭,好不好?”韓韻很忐忑提出一個請求很遠呢。從他們這裏到那頭地十七孔橋。

    “好”

    葉無道背起韓韻,緩緩走向遙遠的十七孔橋,溫柔道:我從今天起,背你背到我死的那天,好不好?

    韓韻埋首在他的後背,許久硬咽著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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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二百二十七章 轉輪藏下的女人

從這一頭,到另一頭。興許就是一生的距離。

    葉無道把韓韻背到十七孔橋下,也不著急找路回到岸上,只是蹲下來,敲了敲冰面,韓韻好奇道:“你要幹什麼?”

    “抓魚。”葉無道孩子氣笑道,卷起袖子,啪!一拳硬生生桶入冰層,將近三十公分的冰層清脆裂開,看得韓韻目瞪口呆,趕緊蹲下來捧起葉無道那只似乎毫無損傷的受臂,除了縱橫的老舊傷疤,沒有半點傷痕,因為昆明湖的水到冬季很乾涸,許多人都會拿著鏟子來砸開冰面抓魚。接著葉無道便伸進去,許久,掏出一條不大的紅鯉魚,蹲在葉無道身邊的韓韻雀躍著想去接這條戰利品,沒想到這條紅鯉魚並不放棄求生的掙扎,蹦跳著滑到冰面上,穿著高跟鞋的韓韻一著急,鯉魚沒有逮到,人一個晃悠便要滑倒,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冰冷疼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身體上,原來是葉無道一個縱身到她身下。

    兩個人便保持那曖昧姿勢,韓韻凝視著離她很近的那張臉龐,她是不屑用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這種庸俗辭彙去形容她的男人的,他固然長得無可挑剔,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太多其他男人沒有的東西,倒如一張花花公子的面具,一張鐵血梟雄的面具,一張跋扈大少的面具,摘掉所有面具,他其實是個內心溫暖的孩子,起碼在韓韻看來,他還是個孩子,會孩子起地惡作劇,會搗亂地讓她頭痛。

    “起來吧,冷”韓韻柔聲道。

    葉無道卻吻住了她的嘴唇,味涼,再進入,便是溫潤柔軟的舌頭,濕熱。只要不是把性欲當作愛情全部的男人,都寧願跟自己心愛的女人接吻,而不是跟一個妓女做機械的活塞運動。韓韻本不是情欲激烈的女人,對於性,總是抱有自己男人想要便給的態度。只是最近很不可救藥地跟著姐姐追看了幾部情感片。似乎朦朧間有了點暗香浮動的意味,好象一撩撥,就會星火燎原。

    當葉無道那只溫暖地手撩起她的一層層衣物深入,最終接觸到韓韻許久不曾被侵犯的挺拔乳峰,她丁香小舌的婀娜轉動更加熱。似乎想要以此來向葉無道傳遞她內心的欲望,雙手竟然下意識地要去剝離葉無道地衣服。

    葉無道不介意自己跟她來個坦誠相見,可不想韓韻也來個身無一物地赤裸裸示人,這十七孔橋下雖然遊人稀少,可難保沒有神經搭錯的傢伙跑這裏來幽會或者賞景。葉無道抽出那只褻瀆韓韻美妙豐滿**的手,歎了口氣,捧著她那張沾染一抹勻染春意的成熟韻味俏臉,道:“要不我們找個偏僻的地方,打野戰?”韓韻立即清醒過來,瞪了滿臉壞笑地他一眼。緩緩站起來。整理被他弄亂的衣服。

    “你這麼早就揭開星組這張底牌,而且還驚世駭俗地宣佈要對抗華夏經濟聯盟,這會不會太草率了?雖然李淩峰在剛剛建立的炎黃俱樂部面前已經構不成威脅,但拋開臺灣的幾個家族,別說北方趙家,就算是崔汝兩個家族也不是善類。”韓韻很快就從情欲中恢復神智,雖然春意仍然殘留於眉梢嘴角眼底,卻不妨礙她變成那個自信的浙大校長,中國最年輕的廳級幹部之一。

    “帝王術最講究制衡。左右撫琴歸根到底也是一個陰陽調和。”葉無道輕笑道,自信滿滿。只是不清楚這份勝券在握的姿態是不是為了不讓韓韻擔心而戴上的面具。

    “少跟我打馬虎眼,說說看你如何制衡,你有哪些籌碼?慕容水鏡,南宮滄田,這兩個人我知道點底細,只是這兩個原本華夏聯盟中末尾的家族真的能夠跟現在那些家族抗衡嗎?炎黃聯盟中地那些成員,多少屬於牆頭草,等他們真正明白華夏聯盟地恐怖,難保不會給你義倉尷尬的反水大戲。”韓韻作為曾經名動哈佛的國際大學生辯論賽冠軍,習慣性地保持一種將事情設想成最壞結果的狀態。

    “炎黃聯盟會給保留趙家一個位置,雖然名義上我這個炎黃聯盟沒有長老制,可不代表沒有幾個超然的存在,我太子D在南方經營了將近四年,跟崔汝兩家自然有點關係,對了,你對吳家有沒有瞭解?”葉無道笑著問道。“當然。”韓韻點頭道,將那條紅鯉魚捧起,重新放入水中。

    “那你猜猜看要我對付華夏聯盟的背後神秘任務,是誰?”葉無道笑道。

    韓韻愕然,驚訝得說不出話。

    “現在你說我是不是以卵擊石?”

    葉無道笑容燦爛,眯起眼睛,看著韓韻將那條鯉魚放生,自言自語道:“放生功德,最為第一,舍此不行,是謂癡狂。我這一生,放生少,殺生多,恐怕放下屠刀,佛門也沒有立足之地,所以呢,還是痛痛快快殺人,癡狂總比清醒要來得輕鬆。”

    “接下來去哪里?”沒聽清葉無道呢喃的韓韻問道。

    “轉輪藏。”葉無道柔聲道。

    十七孔橋下另一端,同樣有一那相貌縹緲的青年同樣是單臂插入冰面,捅開冰層,撈出一條條鯉魚。而他身邊的女孩大約十五六歲,水靈溫婉,很古典,容貌未必能稱得上絕代,但柔柔弱弱,自有一股子楚楚動人地韻味,這樣的女人,若能撥弄琴弦,註定是男人夢寐以求地洛河女神,她蹲在青年身邊安靜看著他將魚抓起,又放生,眨巴著一雙清澈的水晶眸子。

    “人類社會在物質社會獲得歎為觀止發展的巨大變革時期,往往伴隨著精神世界江河奔流般的泥沙俱下,一個清醒的旁觀者就像是拿著一隻萬花筒在審視這個光怪陸離的社會,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畸形的世界:貓和老鼠能夠同床共枕同塌而眠,財富的金字塔能夠一夜之間聳起,惡人富貴善人貧寒也不足為奇,懂?不懂?”青年停下抓魚,轉頭問那少女。

    “懂。”

    少女點點頭。“你就是旁觀者。”

    青年抽出根煙,掏了半天,卻找不到能點燃香煙的玩意,這個時候少女淺笑輕顰著拿出一盒火柴,擋著風劃著一根。小心翼翼伸出手。將青年叼著地那根煙點著,掩嘴笑道:“你從來都忘記,所以我習慣了帶盒火柴放在身上。”

    “一葉,這個習慣多少年了?”青年感慨道,眸子裏流溢著柔情。

    “六年零七天。”少女毫不猶豫道。低下頭,似乎有點傷感,從第一眼見到他,便不曾忘記,為了忘卻去忘記一個人,結果往往是記憶得更加深刻。

    “挺快的,都長成大閨女了。”青年也有點感慨,隨手用衣服擦了擦手,拉起少女,“去橋上吧。”十七孔橋。青年有點尷尬。對著調皮微笑的女孩歉意道:“以前能夠抱著你在橋欄上行走,忘了如今的一葉都這麼大了,再也抱不動了。”

    “那我在上面走,你扶著我。”少女柔聲道。

    於是十七孔橋上出現了一幕溫馨的畫面,一個曼妙少女在橋欄上輕靈行走,手中拉著一個懶散漫步地青年。

    “西門哥哥,我們要不要去轉輪藏?”走到橋頭,少女跳下橋欄,輕聲問道。

    “不去。”那青年搖頭。望著轉輪藏地方向,似乎有放不下的東西。可偏偏不能去拿起。放不下,拿不起,這人生便有了遺憾。

    “可微羽姐姐在轉輪藏啊,她不是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那裏嗎?”少女柔聲道,她的眼眸中同樣的一抹遺憾。

    “所以我不去。”

    青年輕歎道,天大地大,他可以想去任何地方,而惟獨她在的地方,他都不能去。想去卻不願去,看似矛盾荒誕,卻是他內心地真實寫照。這個世界能夠讓西門洪荒不像西門洪荒的,便只有她一人。

    宮微羽。

    頤和園的轉輪藏正殿是兩層樓的藏經樓,樓頂有福祿壽三星的琉璃雕塑,東西兩座配亭分別矗立於兩翼弧形遊廊,亭內兩層,正中間安設有彩釉木制轉塔,木亭底下別有洞天,設有機關,以使轉輪藏能夠像摩尼桶一樣旋轉。

    藏經樓外,葉無道和韓韻緩行,葉無道象個導遊低聲講解,“這轉藏其實就是轉動閱覽大藏經的意思,跟看藏不同,看藏是指自首徹尾一字不漏地閱讀經書,半點馬虎不得,就像我小時侯被爺爺逼著背《阿含經》,而轉藏就輕鬆多了,唯讀經文的初中後數行,我是贊同後者的,而爺爺則不答應。再者需要一提的是,這轉藏便是fa輪常轉地意思。”

    “無道,你去過西藏嗎?很多電影中我看到西藏人手裏都會拿著那種小巧精緻地摩尼桶,我覺得那樣很神聖。”韓韻憧憬道。

    “西藏?當然去過。”

    葉無道感慨道,輕輕拉起韓韻的手,眼神飄忽,眺望遠方,“藏密寺廟的屋簷下都會有那些大型的摩尼桶,刻有六字真言,我既去過廊下只有三五個摩尼桶的小寺廟,那種莊嚴肅穆,我這種人,也感到一種令人敬畏的神聖。”

    “你去做什麼?”韓韻好奇道,滿臉期待,似乎也想要去西藏看一看。

    “跟西藏人眼中的神,也就是活佛,吵架。”葉無道摸了摸鼻子,笑著在韓韻臉頰上親了一口,輕佻道:“你男人可從來不走尋常路。”

    “我才不信。”韓韻笑道。

    此刻,一個原本凝神望著轉輪藏的曼妙背影輕輕從冥想中清明,她聽到葉無道那句話地時候,身體微微一顫,動人的黛眉微皺,轉身,卻也不看葉無道和韓韻,只是與他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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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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