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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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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第三根肋骨]顛覆西遊之我是牛魔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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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29 11:04:40 |只看該作者
109章:當周天星斗遇上周天星斗               

鄧坤想的不差,鯤鵬這骨獸大陣乃是按照周天星斗大陣的法門所布,雖然只拿些獸骨來布陣,但號稱能與十二天都煞神大陣相頡頑的妖族第一陣又豈是浪得虛名?雖然比起昔日三百六十大妖的陣法,威力差天共地,可是就些須周天星辰之力,就絕非鄧坤所能抗衡。

    鄧坤這時真的後悔來了此地,但現在要走,鯤鵬怎麼會放人?見到那骨獸挾帶星辰之力,一下接一下撞來,擋不住,只好遊走閃避,但那骨獸大陣是由三百六十野獸骨骸組成,數量眾多,一發圍上,可周旋的圈子越來越小。

    鄧坤情知如此下去絕討不了好去,把心一橫,大呼道:“妖師,你若在相逼,在下也不得不相應了!”當下佈出誅仙劍陣,那黑、白、金、赤四口寶劍懸在四門,鄧坤站在中央。一頭狼骨獸不知好歹就往戮仙門埋頭撞來,鄧坤手發雷霆,震動那口阿鼻劍落下,有誅仙陣圖的加成之力,劍意放大數倍,一下鍘落,將那骨獸斬成齏粉,隨風飄散,再也重聚不得。

    直到這時後,鄧坤才算是殺了一隻妖獸,真可謂辛苦之極。

    鯤鵬見了這誅仙劍陣,也是微微動容,待得看清楚那斬落之劍原來是阿鼻,隨即冷笑道:“我道是何物,不過是得了些誅仙劍陣的劍意,也敢來我這裡賣弄?你若是有誅仙四劍在手,我還懼三分,就你這拼湊出來的陣法,豈能奈何了我?”嘴裡說話,眼光依次轉過阿鼻、元屠,看到屠巫劍時,臉色大變,厲聲問道:“這屠巫劍怎的在你手裡,是女媧派你來的?他萬年不出,對於巫妖之戰以後的事情知道得甚少。至於那屠巫劍後來輾轉傳入黃帝手裡,更名軒轅劍,這一節他是不知道的,是以還是喚其原名屠巫劍。

    列位,你可知道鯤鵬為何如此反應?實因女媧娘娘是鯤鵬最最忌憚之人。當年巫妖之戰後,他聽聞巫妖二族兩敗俱傷,連當時還是妖聖的伏羲都殞落了,知道闖了大禍,心裡驚恐萬分,生怕伏羲之妹,女媧娘娘來尋自己的麻煩。聖人之威,他怎敢擋?連北海老家也不敢回,只好躲在這畜生界裡。他最後聞說屠巫劍落在女媧手裡,此時見到鄧坤執著,哪能不疑?怎會不驚?當下眼裡殺氣再重三分,惡狠狠道:“既然如此,更不能容你生離此地!”

    鄧坤這時勉力防守,哪裡能想到這些細枝末節?連連發雷,將不斷欲攻入四門的骨獸斬殺。誅仙劍陣是洪荒有名的殺陣,雖然這時候用的不是原版的誅仙四劍,但另一邊布周天星斗大陣的也不是那些上古大妖。這山寨版的誅仙劍陣對上弱化版的周天星斗大陣,本也難分高下,但鄧坤本身的法力卻難與妖師鯤鵬比肩。劍陣固然威力絕倫,但殺傷力大,耗費的法力也大,斬了二三十下,鄧坤便覺法力無以為繼,只憑一口氣硬撐著。

    鯤鵬見狀,冷笑道:“我看你能發多少雷,能斬多少下!”催動陣法之力,那些骨獸前赴後繼撲向四門。

    這一來,鄧坤壓力更增,再斬得幾次,手臂已然無力。誅仙劍陣乃是守勢,非要到對手來攻,通過四門,才能傷敵;而且要是對方通過四門時要是不催動寶劍,這陣法也就相當於擺設。那些骨獸發動獸海戰術不住攻來,鄧坤法力不繼,發雷不及,不多時,漏了一個,斬妖劍未及震動,一隻虎骨獸先撞了進來,伸出骨爪猛往鄧坤處抓來,鄧坤只好閃身而避。就這一緩,發雷更是慢了一拍,同時兩隻骨獸分別安然無恙通過門戶,殺入陣中。

    鄧坤長嘆一聲,這誅仙劍陣被破已是時間問題,終究不願待死,摯出狼牙棒來,準備迎敵,心裡卻也知道沒有陣圖護持,決計無法抵擋周天星辰之力,暗道:“估計這條性命,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難道真是由於自己逆天而行,強要扭轉佛教大興的命數,所以連天都不容自己活?”命在頃刻,腦中浮現出明月的絕美面容,三山一島的一眾兄弟,蛟魔王、鵬魔王……一個一個在眼前飛速劃過,心如刀割,大叫道:“我不甘心!”

    就在此時,正如當日戰燃燈時的情景,鄧坤全身冒出火焰,紅燦燦,光亮亮,身在火中,一時整個峰頂一片火光明亮。

    鯤鵬見狀再次變色,這一手他怎會不認得,脫口而出道:“太陽真火?”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本以為鄧坤不過是尋常妖精,雖有玄仙初階的法力,也不如何放在心上,不料鄧坤使出誅仙劍陣手段,已然教鯤鵬吃了一驚;待得發現其中一劍是屠巫劍,更是既驚且懼;到此時這帝俊太一的獨門秘技太陽真火出現在眼前,真是始料不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小子究竟是誰?怎的身上有如此多門道?”

    當然,不管鄧坤是女媧派來的,還是太一的後人,就鯤鵬而言,都是留不得的,雖是驚訝,更是發了狠催動大陣,要把鄧坤壓成肉醬,到時一了百了,管他是什麼來頭。

    不料此刻場中情勢一變,那已然攻到鄧坤身側的幾隻骨獸見了鄧坤身上熊熊燃燒的太陽真火,竟然像是變了性情一般,先是後退幾步,遲疑片刻,腦袋垂下,前肢下伏,似在參拜行禮,過了片刻,突然轉頭,反向外面跑去,撕咬起外面的骨獸來。

    看著這骨獸驀然開始自相殘殺,不說鯤鵬目瞪口呆,鄧坤也是完全沒料到。只是他雖不明所以,身上的太陽真火卻自動逸開去,蓬髮出點點火星,散落到周遭。那些被火星碰到的骨獸頓時呆立原地,瞬間過後,也就紛紛攻擊身旁的同伴來。

    鄧坤雖然搞不清楚這其中緣由,但經過上次戰燃燈一事,就算眼前情景再讓人吃驚,也能猜到定然是太一留下的妖皇印記發揮了作用。昔日周天星斗大陣,帝俊守陣眼,太一鎮主陣,鯤鵬為中樞,三人均曉得大陣運轉之法。妖皇印記催動,引發大陣之力呼應,因此那些骨獸都倒戈相向。鄧坤見此,又驚又喜,連忙不住的把太陽真火散發各處,果然一經太陽真火炙烤到的骨獸,反成了他的手下,俱往自己人殺去。

    鯤鵬驚怒交集,連忙使出全身法力,意圖穩住大陣。但轉眼間,被太陽真火控制的骨獸已佔近半,混戰廝殺,這些骨獸都具星辰之力,眼下情況簡直就是兩個周天星斗大陣在正面對碰,這還是千古以來頭一遭發生。雖然鄧坤與鯤鵬兩人都各掌著半個大陣,但那星斗之力何其巨大,耳邊只聽得轟隆隆的巨響不絕,那飛來峰搖搖欲墜,勁風四下狂襲,星辰之力的餘波四濺。鯤鵬此時再無法保持袖手觀戰的輕鬆姿態,也不得不閃避其勢,他剛一移步,身後的草廬便被餘力震得粉碎。

    鄧坤這時後越戰越是得心應手,太陽真火如同病毒,只要那些骨獸沾上一點,就會變成己方戰力。自己多了一隻骨獸,鯤鵬就少了一隻,自己便能多藉一分大陣之力,妙不可言。當下展動身形,將那太陽真火盡可能散得多些。

    這就輪到鯤鵬叫苦了,本是勝券在握的局面,萬料不到鄧坤竟有這等手段,看見場中自己能控制的骨獸越來越少,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反被鄧坤所制,連忙將法訣放開,念動真言,著聲:“疾!”將大陣撤去。

    鄧坤雖然得太陽真火之助,使得骨獸內鬥,但畢竟不懂大陣運使之法。鯤鵬陣法一撤,星辰之力斷絕,那些骨獸便如抽掉了脊梁骨,散落一地,又變回一堆枯骨。鯤鵬望著身上火焰猶未熄滅的鄧坤,神情猙獰,臉色鐵青,說道:“你這太陽真火,可是太一傳授的?”

    鄧坤這時也定下了神,聞言一怔,思忖片刻,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鯤鵬不禁大疑,朝瞧鄧坤的歲數,絕無可能見過太一,見鄧坤不答,無可奈何,心下嘆道:“我當年一念之差,使得太一身殞,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萬年之後,著這會使太陽真火的妖族來尋我的晦氣不成?”

    他當日所為,只是被權欲蒙蔽了眼,弄得妖族衰落,也並非他本意。鯤鵬事後也不無悔意,既愧疚自己行錯一步,成為妖族的罪人;又怕同族人前來尋仇報復;在這畜生界隱退了萬年之久,昔日的雄心壯志,早就被埋葬到當時的不周山戰場去了。此刻見周天星斗大陣無功,又見鄧坤手執屠巫劍,身燃太陽火,心中的舊瘡疤被揭開,一時間千萬般念頭閃過,心裡感覺複雜之極,驟然覺得又是淒涼,又是無奈,也就不想再鬥下去。

    沉默良久,終於頹然道:“你到底想要怎樣?我的周天星斗大陣雖然奈何不了你,但你要傷我也沒有那麼容易。我只要不施展陣法,只用本身法力和你鬥,就憑你此時的修為,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況且,如果我要走,除卻聖人,天下間也沒有幾個人能留得住我!”

    鄧坤愕然,剛才兵凶戰危,什麼事情都來不及想,現在才記起來這裡的目的,這時他身上的太陽真火已然漸漸消去,全身一無異樣,連衣服都沒有燒毀半點。鄧坤眼望鯤鵬,奇道:“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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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送上,晚間第二更。

    回答鼻兒道友,鯤鵬本書,不算反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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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29 11:05:07 |只看該作者
110章:小人有小人的遊戲規則

誠然,雖然鄧坤得妖皇印記之助,可以驅動周天星斗大陣,但他不懂其法,大陣一被撤去,憑他自己是布不出來的。剛才雖然似乎一時佔了上風,但其實打了許久,法力早就耗得七七八八,要是現在和身俱頂級玄仙修為的鯤鵬死鬥,只要別人不用周天大陣的手段,十有八九是落敗身死的下場。此外,鯤鵬所說的要走誰也留不住一語,也是事實。見鯤鵬住手罷斗,鄧坤求之不得,連忙說道:“在下對妖師並無惡意,切勿誤會。”

    鯤鵬一怔,低頭沉思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所使的太陽真火,究竟是誰人傳授?”

    鄧坤聞言微微皺眉,鯤鵬與太一的恩怨他也聽聞了一些,要是直言相告,不知鯤鵬作何反應;至於要把太一殘魂藏匿在山河社稷圖中一節說出,萬一傳揚開去,只怕後患無窮。聽得鯤鵬詢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鯤鵬見他支吾不言,哼了一聲,也不相逼,說道:“便是此刻東皇太一站在此間,他無混沌鐘在手,我也未必就怕了他。我只不過是見你的年歲,絕無可能見過太一本人,偏懂得運使太陽真火,才多問一句。你既有難言之隱,不答也無妨。”

    鄧坤鬆了一口氣,說道:“並非晚輩有意隱瞞,此事說來匪夷所思,不知如何開口。”

    鯤鵬大手一擺,道:“你既說不為尋仇,究竟是何意而來?”

    鄧坤正正衣冠,一鞠到地,說道:“佛教意圖窺伺六道,不日即將進攻血海修羅界,晚輩受血海冥河老祖所託,來請妖師前輩出手相助。”

    鯤鵬聽了,心下恍然,原來真的不是來找麻煩,而是要求自己幫忙的。日前冥河也曾差人到畜生界中尋鯤鵬,但鯤鵬心裡有鬼,不敢見外人,雖然認得是血海修羅一族的將士,卻也不欲現身相見,於是設下幻陣,教那前來求助的修羅將士找不到路,只在密林裡亂闖亂撞了半天,最後無奈退去。因此佛教來攻一事,他是不知道的,現在聽了鄧坤之言,想來那修羅將士多半也是為此而來。但鯤鵬聽說了此事,居然面露詫異之色,奇道:“佛教,我只聽聞有人、闡、截三教,這佛教又是哪裡出來的?居然敢動冥河?”

    他這一問倒教鄧坤愣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醒悟過來――這鯤鵬躲在畜生界萬年不出,不問世事,巫妖之戰以後的事情大抵知之甚少,那封神之戰,以及即將開始的西遊之事,估計他老人家是沒聽說過的,當下答道:“好教妖師得知,這數千年來,三界變動頗多。那佛教者,便是當年西方聖人接引、准提二位立的西方教,後來更名為佛門。二聖自為佛主,接引聖人號阿彌陀佛,准提聖人曰菩提祖師,如今佔著天數氣運,有千年大興的景象。”隨即把這萬年來發生的大事,以及那西行之事,揀要緊的與鯤鵬大略說了一遍。

    鯤鵬細細聽來,聞得封神一役中截教傾覆,無數妖族門人殞落,雖然暗自壓抑,雙手也在微微顫抖,眼角不住抽搐;待得聽聞那佛門大興之數,要拿妖族的性命來應殺劫,更是臉泛怒色,按捺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一切,鄧坤暗中觀察,都看在眼裡,心道:“這鯤鵬雖然算不上君子,但始終是個妖族中人,聞得妖族有難,畢竟不能無動於衷。”便開口說道: “妖師前輩。佛門雖攻的是血海,歸根結底,還是衝著我們妖族來的,還請妖師相助一二,教他不能成事。”

    不料鯤鵬黑著臉,搖頭說道:“你說得輕巧。你適才也說佛教大興乃是天數,天數豈可逆乎?他那邊有兩個聖人,遠非我等可敵,我可不會去送死。”

    聽得鯤鵬有拒絕之意,鄧坤大急,說道:“前輩。佛門咄咄逼人,要絕我妖族一脈,若是任由他去,我等皆無死地。妖師是族中大能,當此全族生死存亡之際,豈可不出一份力?”

    鯤鵬面色變化數遭,忽紅忽黑,良久不答,最後終於還是咬牙道:“若是天意要妖族亡,無論你我做什麼,都是無濟於事。”像是下定了決心,抬眼望向鄧坤,續道:“我在此處,逍遙快活,稱王稱霸,遍地都是血食,盡可隨意享用,更無一人敢來拘管,哪裡犯得著去和他佛教相爭,重將此身陷在殺場中耶?我不去,不去!”背過身去,再也不理鄧坤。

    鄧坤大感為難,心道:“這鯤鵬生性自私,遠不是熱血之輩,雖然心裡對妖族不無幾分念叨,但始終還是把自己性命看得重些。曉以大義這一招在他身上大抵是用不上的,更有何計可說動他?”轉念一想,忖道:“是了!君子重於義,小人重於利。這鯤鵬既然是小人,當可說明利害,讓他不得不出手相助。”便抬頭說道:“妖師此言倒也有理,若是能遠避塵世烽煙,將身隱遁在一處清靜地,修心養性,確也是一大樂事。”鯤鵬聞言,又狐疑的轉身望向鄧坤,心道難道你被我這麼幾句話就說服了?只聽鄧坤續道:“不過怕的是天不從人願,若是佛教勢力繼續擴大,妖師在這畜生界隱居的心願,只怕不可得呢!”

    鯤鵬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要在我面前玩弄心計,還差著一些火候。我怎會受你言語所激?你定是要說佛教攻下血海,下一個便要劍指我這畜生界了,是也不是?若真如此,我便讓了與他,三界之大,豈會找不到一個安身立命之處?叫我去和他拼命,卻是休想!”

    鄧坤心下嘆道:“這萬年之後的鯤鵬,心氣都已然消磨淨盡,再也不是當年心高氣傲的妖師了!”面上不露聲色,道:“妖師高見,不過此時佛教步步進逼,長此以往,恐怕要在三界中尋一安身立命之所,還真是不容易。”

    見鯤鵬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鄧坤道:“妖師或許不知,此時三界之內,玉帝昊天已然答應與佛教配合;人界之內這一量劫的氣運道統也要歸佛門所有;至於地界……此時佛教已然在動心思,既然妖師說要把畜生界拱手相讓,想來這地界也要落入其手了。到其時,三界之內,盡是他佛門之地,餘眾都要寄人籬下,唉……”說著搖頭長吁短嘆不已。

    鯤鵬眉頭皺起,稍稍動容,猶自不鬆口,道:“哼,危言聳聽!”

    鄧坤搖頭道:“並非危言聳聽。如今佛教的舉動,只需妖師隨便去打聽打聽,便知晚輩所言非虛。依著晚輩愚見,妖師若不想過仰人鼻息的日子,只有兩條路可走。”

    鯤鵬雖然不願意露出對鄧坤的話感興趣的神色,裝得滿不在乎,但心思卻已然在跟著他走,鄧坤的話一個字也沒有漏掉,聽到此處,情不自禁問道:“何者?”

    鄧坤道:“其一便是投靠佛教,以妖師的修為神通,定然能得兩位聖人器重,委以重任,到時若能在西行一事上立下一二件功勞,要當上佛祖之位也是易如反掌,既可享受人間香火,又能在教中養尊處優,誠為快事。”

    鯤鵬怒急反笑,說道:“我雖然背了萬年的罵名,好歹也是出身妖族。你剛才說西行一事要用妖族性命來填,要我為他立下功勞,豈不是教我去將妖族中人打殺?這種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你也無須用言語擠兌我。說罷,第二條路是什麼?”

    聽見鯤鵬拒了這第一條路,鄧坤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這一手也是險招,要是鯤鵬真的貪圖富貴,投靠佛教,那自己這一邊可真是大大不妙。好在鯤鵬雖然和燃燈同列洪荒三大賤人,人品還是比燃燈要高上一些,那些反打一耙的下作手段畢竟還是做不出來。當下抖擻精神,說道:“這第二條路,便是和晚輩一道,和他佛教鬥上一鬥。”

    鯤鵬嗤笑道:“說了半天,終歸還是這一句話。小子,你何德何能,敢說這等大話?他西方大能之人無數,更有二聖坐鎮,你連螻蟻也算不上,也敢說跟他鬥?”

    鄧坤面不改色,說道:“晚輩在三山一島,聚了數十萬妖眾,也有幾個大能的兄弟共謀大事。而且此事成於不成,晚輩一肩承擔。若是不成,也不會牽連到妖師半點干係。倘若晚輩僥倖得手,定當重將妖師尊為妖族之師,受萬千妖族仰望尊敬。”

    鯤鵬凜然意動,他本被帝俊太一尊為妖師,雖然比不得兩位妖皇的尊崇,但出入前呼後擁,也是榮華無限。後來逼著在這畜生界藏身,形單影隻,想起舊日的風光,說心裡不憋氣那是假的。他為人極好權欲,否則也不會在巫妖之戰中算計帝俊太一。他當年心心念念求的是妖皇大寶,但現在自己也想得明白,就憑他萬年前巫妖一戰中做的勾當,身上背著妖族叛徒之名,要號令妖族那純粹是奢想,重得妖師之位已經是求之不得。驟聞得鄧坤拋出的香餌,他哪能不動心?連忙抬頭問道:“你到底準備怎麼做?”

    鄧坤搖頭道:“晚輩雖然有些計策,但此時尚未是全盤托出的時候。不過晚輩之意,也不是要妖師加入三山一島,與佛教正面為敵。只需妖師能在不逆天道的時候相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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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29 11:05:30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2-12-29 20:01 編輯

111章:不是狐狸,是狐狸精                       

各位看官,鄧坤想得清楚,不論鯤鵬答應與否,那計劃定的西行應對之策是不能透露半點的。鄧大官人可不會那麼傻,隨隨便便就把底牌亮給鯤鵬看,尤其是鯤鵬這人的人品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萬年前帝俊太一的下場便是前車之鑑,只笑道:“那佛教貪得無厭,以取經人十世輪迴為由,意圖吞併六道。這一節,既然不是天道之意,即便壞了他的算計也非逆天而行。正是削弱他實力的好機會,倘若錯過了豈不可惜?因此晚輩斗膽請妖師助冥河老祖一臂之力,此前晚輩已然說動餓鬼界赤魃皇也去助力,想來此時他已至血海,你們三位聯手,定能教他佛教在血海之內碰個大釘子回去。”

    鯤鵬默然不語,似在措辭,良久才道:“你可知道萬年前巫妖一戰,我曾臨陣脫逃?”

    鄧坤猛地怔住,心想我小心翼翼避開不談此事,不就是怕您老人家臉上過不去麼?好麼,你自己倒先提了出來,也不好做作說不知道,微微點點頭。

    鯤鵬又沉默了半天,道:“你……你不怕我再次……”說了半句便不再說下去,但那意思其實是再也明顯不過。

    人家把話挑得明白,鄧坤也無法裝糊塗,思考片刻,突然斬釘截鐵道:“怕,我怕!”鯤鵬臉色登時無比難看,卻見鄧坤徐徐抬頭道:“若是真的有這麼一天,我只求妖師一件事。”

    鯤鵬語氣苦澀,道:“何事?”

    鄧坤嘆了一口氣,道:“倘若妖師真要置我於死地,還請妖師自行出手將我打殺。”頓了一頓,續道:“我寧願死在妖族人的手下,也不願讓佛教撿這個便宜。”

    鯤鵬聞言,全身一震,眼睛中露出複雜的光芒,驀的仰天長笑,笑了一陣,神色一斂,惡狠狠的說道:“你今日之言要是有半分虛假,我一定教你形神俱滅,屍骨無存。”轉身就要離去,再也不看鄧坤一眼。

    慌得鄧坤連忙叫道:“妖師哪裡去?”

    鯤鵬也不回頭,冷冷道:“你不是要我去助冥河麼?”

    鄧坤一愕,繼而大喜,道:“請妖師少等片刻,晚輩與你同去。”說著便要縱雲,不料一運玄功,覺得丹田中空空蕩盪,腳下虛浮,竟爾駕不住雲。

    鯤鵬冷笑道:“你修為未到,強自催動誅仙劍陣,傷了元氣,還是先歇息一陣罷。反正即使你神完氣足,也跟不上我的腳程,何必勉強?”

    鄧坤雖然不服氣,但也無奈,人家說的是大實話,鯤鵬可謂世上速度最快之人,要是現出原身,論腳程恐怕連鵬魔王都要瞠乎其後,就算鄧坤在最佳狀態下,也萬萬趕不上別人,何況此時法力損耗極巨?只好點頭道:“如此便請妖師先行,晚輩隨後便趕來。”

    鯤鵬點點頭,就要離去,忽然一邊有一個聲音傳來,急道:“前輩稍待。”

    鯤鵬和鄧坤同時轉頭,見那隻白狐從一塊大石後跑了出來。適才二人鬥法,天崩地裂,竟然未曾誤傷了它,足見這白狐智慧極高,遠非畜生界內其它靈智未開的凡禽俗獸可比。鄧坤也是詫異,心道:“剛才情況危急,一時把它忘了,還好它沒有受傷。”

    鯤鵬見了白狐,微微皺眉道:“又是你?”看這樣子他們兩個確是曾經見過,互相認得。下一秒,鯤鵬卻轉頭看向鄧坤,眼裡透出耐人尋味的神色,道:“你怎的跟她攪一塊去了?”

    鄧坤被他這麼一問,心裡打了個突,看鯤鵬表情,竟像是很不以為然,鄧坤摸摸腦袋,不明所以,正要詢問,卻聽鯤鵬搖頭自語道:“修道之人,勘不破'美色'二字,著實可嘆,不過世人多愛紅粉骷髏,也怪不得他一個,罷了罷了……”

    鄧坤更加聽得摸不著頭腦,什麼美色,什麼紅粉骷髏,不就是一狐狸麼?呆立著不知如何應對,鯤鵬這時對白狐道:“你又有什麼話說?”

    白狐伏在地上,道:“上次提及的仙丹一事,還請前輩惠賜。小妖永世不忘大恩。”說罷連連頓首。

    鯤鵬搖頭道:“你入畜生道,要經歷千世輪迴,以身飼獅虎狼豹口腹之欲,夙夜戰兢,不得安寐,也不能得化人形,這是你命中註定要受的。我雖不知道你前世在人界犯下什麼罪過,要歷這般苦劫,但此時才是第七百世,劫數未完,向我求懇又有何用?何況我的化形丹是以前煉就,一共只有三顆,你一下要全部求去,如何可得?”

    白狐不住拜求,口中道:“小妖自知罪孽深重,但其中也有隱情,不無委屈之處。此時經歷七百世為他人掠食之苦,實是不堪承受。還望前輩大發慈悲之心,救我姐妹出苦海。”

    鄧坤聽他兩個對話,大概猜出那白狐是犯了什麼過錯,被人貶到這畜生界來,以獸形歷千世劫,而鯤鵬大抵有什麼靈丹妙藥可助白狐化形,脫去此困,是以那白狐苦求不止,心道:“嗨,鯤鵬生性自私,利人不利己的事情怎麼會做?你去求他,這不是緣木求魚麼?”但也不知怎的,看著白狐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神態,心裡不由自主的生了同情,脫口而出道:“妖師道行高深,這化形丹也用不上,不如與了它罷,也是一場功德。”

    聞得此言,那白狐“啊”了一聲,望向鄧坤的目光帶了感激之情。鯤鵬卻是臉色古怪,眼看鄧坤道:“你要我助她?你可要想清楚了!”

    鄧坤望望白狐,見到它眼裡的渴望祈求之情,當下點頭道:“此獸已能說人言,身俱靈智,妖師助它歸於人道,也是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

    鯤鵬想了想,道:“也罷,就賣了你這個人情。”隨手一揮,一個玉瓶落在白狐身前。白狐忙不迭用兩隻前爪緊緊抱住瓶子,連聲道:“謝過前輩再造之恩,謝過前輩再造之恩!”一連說了幾次,聲音都帶上了哭音,顯然是歡喜激動之極。

    鯤鵬哼了一聲,手一擺,道:“莫謝我,要謝就謝這位憐香惜玉的牛魔王罷!”白狐又向鄧坤稱謝不絕,卻聽鯤鵬對鄧坤道:“此類狐妖得化人形,無不是絕色美人,最擅媚人心智,你可要當心了!要知道美色能傾城傾國,更能傾人性命。”說完也不管鄧坤反應,道聲:“我去也! ”身化原形,是一隻巨大無比的大鵬鳥,雙翅展開,一聲清唳,頓時不見踪影。

    鄧坤只覺眼前一花,就不見了鯤鵬,心裡殷羡不已,轉過頭來,頓時嘴巴張大,再也合不攏。原來那白狐已然吞下一顆丹藥,此時哪裡還是一隻狐狸站在身後?

    果然是一位傾城傾國的美女,烏雲疊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腰柳,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裡嫦娥離玉闕。只用本身狐狸毛皮遮掩住了身上要緊處,其餘都露在外面,若隱若現,更是動人心弦,身材曼妙無那,肌膚吹彈可破,更有一番含羞帶嗔的神情,直教鄧大官人看得血脈噴張,鼻血差點流出,口水則滴了一地。

    此女當真只應天上有,明月雖然也是容貌上佳,但鄧大官人也不得不承認,和此女一比,明月容貌先自輸了三分,又缺了七分嫵媚,單論外形,明月確是被她比下去了。

    “我草啊,原來不是狐狸,真是一隻不折不扣,迷死人的狐狸精!”

    鄧坤腦子還未轉過彎來,那美女見到鄧坤的豬哥相,不以為忤,也絲毫沒有忸怩,似乎對於類似的目光司空見慣一般,反而不著痕蹟的挺了挺胸,這一下差點又叫鄧坤出醜。那美女啟朱唇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里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情。口稱:“妾身妲己,謝過大王說情之恩。”



    哦哦哦,謝什麼哪,咱倆誰跟誰啊,客氣啥啊!那不就見外了嗎?慢著,什麼?你說你是……妲己?那個把紂王迷得找不著北,稀里嘩啦的斷送了成湯六百年江山的妲己?鄧坤這一下腦子嗡的一聲,鼻孔中快要流出來的血頓時縮了回去,直衝上腦門,顫聲道:“你……你……你是妲己?”

    妲己輕嘆一聲,道:“妲己只是妾身最後一次化形時的塵世之名,此前乃是妖身九尾狐。”

    聽到此處,鄧坤再無懷疑,心裡記起封神演義原著的片段來。妲己本是諸侯蘇護之女,由於蘇護謀反事敗,將女送入朝歌娛紂王之目,以求減罪。正好碰上九尾狐奉了女媧之命,下山顛覆成湯社稷,便在驛館中奪舍,搶了蘇妲己肉身進宮。此後做下無數惡事,造鹿台、置炮烙蠆盆、逼殺皇后太子、陷忠良、亂朝綱,罄竹難書。教紂王大好江山頃刻間土崩瓦解,妲己也萬古留名,與褒姒、妹喜等人一道,成為紅顏禍水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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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2-12-29 20:04 編輯

112章:軒轅墳三妖

望著眼前的妲己,鄧坤終於知道什麼叫絕色,難怪紂王神魂顛倒,連江山社稷都不顧了,倘若自己不知就裡,恐怕表現比紂王更見不堪,但這時得知是妲己,又自不同,看向妲己的目光就多了幾分複雜,少了幾分驚艷。


九頭雉雞精


玉石琵琶精


    平心而論,鄧坤後世看封神原著時,雖也不喜妲己這人心狠手辣,窮奢極欲,但對她的遭遇也不無同情。妲己雖然做下許多惡行,但追本溯源,還是出於女媧的授命。撇開別事不談,但就敗壞成湯社稷這一任務,她是盡心盡力不負所託的。不料事成之後,當被楊戩哪吒等人追趕之時,女媧娘娘居然翻臉不認人,反把妲己連同九頭雉雞精與玉石琵琶精一道擒拿,送給姜子牙,已全其功,罪名說得可笑,說什麼我只讓你斷送紂王天下,不是讓你傷生造孽云云。這等做法真可謂是上屋抽梯、過橋拆板――其時紂王國政清平,文有商容、比干等蓋世大才;武有聞仲、黃飛虎等當世虎將,就算迷惑得紂王無心朝政,文武百官也自能主持大局,要成大事,非要下猛藥不可,否則西歧豈能如此輕易的將江山易了手去?妲己儘管造了不少殺孽,但對於氣運更替,也不無功勞。而且以女媧的本事,要在妲己剛開始作惡時便出言提醒,又有何難?之所以一直袖手旁觀,待得大事定了才出來義正詞嚴的撇清自己,無非是要這三妖背這黑鍋而已。鄧坤後世看書看到這一段,也曾掩卷長嘆,覺得女媧娘娘這一作派近乎下作,有失聖人風度;也為三妖命運多舛而抱不平。

    所以說在鄧坤心裡,這三妖其行雖然可惡,其情卻也可憫。最最諷刺的是,那些被妲己施計害死的大臣梅伯、比干等人死後儘數上了封神榜,真靈不滅,還能享受人間香火;偏是這三妖被姜子牙斬首,連封神榜都上不得,只得將身重墮六道,還要受千世輪迴之苦,這也實在有些太過了。

    妲己見鄧坤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目中已然去了齷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憐憫之意,毫無半點瑕疵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喜、委屈、感動的神色,盡在不言中。

    只聽鄧坤緩緩道:“我本無心,不料無意中救的竟然是你,想來也是天意。你既然復得了人身,便自去罷,此後好生修持,莫生不良,贖你前世所犯的罪愆。”

    妲己盈盈下拜,說道:“大王之命,敢不凜遵?只是妾身還需大王助得一力,帶我下山。”說著把玲瓏浮凸的嬌軀側了一側,將翹臀在鄧坤面前一晃,差點又教鄧大官人把持不住。妲己道:“妾身雖然得了人身,但法力修為已然全失,還要再修行百年,方得複現九尾,此時只剩一尾,與凡狐無異,此山如此高峭險峻,妾身下不得。如今我兩位姐妹尚在此界內翹首以盼這丹藥化形,是以還望大王施予援手,助妾身下山與姐妹同聚。”

    靠,原來不是誘惑我,那就不要擺那麼誘人的姿勢好麼,差點讓老子出醜!鄧坤心裡暗罵。聽得妲己提起其姐妹,鄧坤心裡一動,問道:“你的姐妹,莫不是雉雞精與琵琶精二人?”

    妲己頤首道:“正是。”

    鄧坤思忖片刻,突然眼中一亮,說道:“既是如此,我帶你去也無妨。不過我此時法力耗竭,需要調息一陣方可行得。”說罷盤膝坐下,依著聖妖量天決的法門緩緩運使真元。這聖妖量天訣不是近戰功法,但最擅長回氣,有定海珠相助,行功數個周天,法力已然恢復得一二成。過了一個時辰,鄧坤長身而起,長長吁出一口氣,道聲:“走罷!”

    妲己大喜,將玉手搭在鄧坤肩頭,整個柔軟馥郁的身子偎依上來,鄧大官人又好一陣子心猿意馬,暗道:“真不愧是千年狐狸精,當此法力全失的當兒,仍是舉手投足間都有莫大誘惑力。”當下收攝心神,伸出左手將妲己纖腰摟住,腳下一跺,生出雲霞,緩緩落下山來。

    腳踏了實地,妲己正要下來,鄧坤道:“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去罷。”妲己大喜,又把左臂圈住鄧坤脖子,右手向東邊一指,道:“往那邊去。”鄧坤只覺一股香氣直鑽鼻孔,忙又定了定神,攝起風霧,往東邊而去。

    去到一個洞穴,遠遠傳來幾聲狼嗥,妲己聽了登時花容失色,急道:“不好,快去看看。”鄧坤依言按下風霧,見到幾隻餓狼圍著一個小小洞口不住打轉。那洞口窄小,餓狼身大不得進,只把爪子不停的往洞裡扒拉,嘴裡流著口涎,目露凶光。妲己見了大驚,拉著鄧坤衣角,顫聲道:“我姐妹就躲在洞裡,請大王速救。”

    鄧坤點點頭,對付這幾頭餓狼,哪裡需要用什麼手段,凝氣縱聲發出一下長嘯,震得四周樹葉簌簌而落。那幾頭餓狼本能知道來者不是它們能敵,口中嗚嗚作響,恍如斗敗了的狗一般,夾著尾巴四下逃竄而去。

    餓狼退去,妲己連忙快步走到洞口,急聲叫道:“妹妹,你們沒事罷!”

    一連叫了幾聲,洞內深處方才傳出窸窸窣窣之聲,一隻花翎錦簇的雉雞出現在洞口,見了妲己,口吐人言道:“大姐,你求得化形丹了?”語帶驚喜,卻又急道:“大姐,快來看三妹。”復入洞內,吃力的將一物拖出洞外,原來是一隻短毛白兔,那雪白的皮毛上,有斑斑血跡,伏在地上不知生死,想來是為剛才那群餓狼所傷。

    妲己又驚又急,急回首對鄧坤道:“大王快來看看我妹妹性命如何!”

    鄧坤上前,一看之下,那白兔傷得極重,早已沒了氣息,黯然站起,搖了搖頭。妲己與那雉雞頓時悲聲大作。不消說,那白兔便是昔日的玉石琵琶精轉生到畜生界所化。她們三個被姜子牙斬首後,元神歸於地府,由於罪孽深重,被判在畜生界中經歷千世輪迴。閻王只將她們修為除去,並未消去其記憶,這正是懲罰她們,要她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為人掠食,偏又無力抵抗――要是把她們的靈智也閉了,與凡俗禽獸一般,懵懵懂懂,被猛獸食了也不知其苦,那便算不得懲罰了。

    是以她們雖然投生為獸類,但靈智記憶仍存,也能口吐人言,饒是如此,終究無些力量,免不了被猛禽惡獸所食,當真苦不堪言。在這千年中,生生死死,已然歷了七百餘世,一路互相扶持。妲己終於求得化形丹,本想三人皆可脫難,偏在這當兒又死了琵琶精,其靈又入了輪迴轉世,一時難以尋著,哪能不悲?

    鄧坤見她們如此,也覺的惻然,便不去打攪,自找了一處坐下,繼續運功調息。這下出去,免不了和佛教有爭鬥之處,此刻回復得一分法力,便多一分力量。

    過了頓飯工夫,聽得妲己輕輕呼喚道:“大王,大王!”鄧坤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還是妲己的俏臉,上面淚痕未乾,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復看向一旁,見到旁邊站著另外一名女子,面容也是絕美,和妲己不相上下,只少了幾分媚態,身上披著雉雞翎毛,也是只將幾處要緊處遮了,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春光乍現,見鄧坤望來斂衽行禮道:“妾身喜媚見過大王。大王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原來就在鄧坤調息的當兒,雉雞精已然將化形丹服下,和妲己一道把白兔就地掩埋了。

    鄧坤望著二人,道:“你們兩個,日後作何打算?”

    妲己與喜媚聞言,面面相覷,都不作聲。她們雖然得了人身,但仍無半點法力,在這弱肉強食的畜生界了,美貌是派不上用場的,豺狼虎豹的審美觀不太一樣,爪牙下可不會因為她們是美女就手下留情。要是鄧坤離去,就這麼兩個嬌滴滴的女子在密林中,恐怕不到一會兒就剩下一堆骨頭。但要是讓鄧坤照拂她們兩個,又覺得難以開口,一時無語。

    見二人為難,鄧坤說道:“你二人若無處可安身,便隨我回金鰲島去罷。”

    二妖大喜過望,連忙跪倒稱謝,二人這一跪下,鄧坤從上往下望去,登時覺得全身燥熱,連忙偏過頭去,道:“不必多禮。”二妖起身,妲己的眼光又往那埋了琵琶精的小土堆上望去。鄧坤見狀,道:“她此時既然已經復入輪迴轉世,一時半會是尋不著了。你們且將那剩下的化形丹收好,日後再回到此間,覓得其轉世之獸體,哺以化形丹,便可姐妹重聚。”

    二人聞說,這才悲中作喜,喜媚道:“大王為我姐妹如此出力,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鄧坤突然對喜媚露齒一笑,道:“報答倒是不必,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去做,此事雖有凶險,但倘若事成,你可安享人間富貴,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妲己與喜媚大感意外,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有迷惑的神情。過了半晌,喜媚才問道:“大王要我做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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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章:你可以回去了                                       

血海之內,冥河與佛教兩位坐蓮台者的爭鬥暫時止息,兩方神態截然相反。

那佛教一方,燃燈佛祖與地藏王菩薩皆是微笑,難掩得意之色,蚩尤在一旁,目露不善之色,躍躍欲前;那冥河在另一方卻是面如金紙,嘴角仍有一絲血跡,胸口不住起伏,顯然受了極重的傷害。

    原來剛才冥河見了金頂大仙拿出那寶物來,已知不妙,連忙用上了壓箱底的手段,呼喚出無數血神子分身。他元神與幽冥血海相通,煉出四億八千萬血神子,皆與冥河面目一般,只是神通遠遠不如,更厲害的是冥河元神可以附在任意一個分身上。冥河元神在哪一個上,哪一個便是冥河本尊,真真假假,奧妙無窮。冥河有這一手段,不啻與多得了四億八千萬條性命,要是憑力戰之,非要把這四億八千萬血神子分身盡數誅滅了,才可傷及冥河本尊。而且這血神子就算被滅了,只要冥河本尊不死,仍然可以在血海重新祭煉出來,只不過多花些時日罷了。世人言道“血海不涸,冥河不滅”,正是由此而來。

    不料金頂大仙法寶一出,冥河頓時覺得元神受了重重一擊,那法寶的無上業力,即使在這無數血神子分身中,仍是分毫不差的打在冥河元神上,本元立即重傷。以冥河半聖的修為,竟也擋不住這一擊,口鼻登時噴出血來,強自撐著一口氣,勉強在虛空立定,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金頂大仙,口中道:“好手段!好手段!想不到你們佛教為著區區在下,竟然把這件法寶也帶來了,我這趟輸得不冤!”

    燃燈笑道:“今日一戰,勝負已分。道友這便隨我回西方,將修羅界交付蚩尤大巫可好?”

    冥河怒道:“你們三人戰我一個,還用上那般手段,我怎能心服?這一戰是你們勝了不錯,但要我入你佛教,卻是休想!”

    燃燈搖頭嘆道:“我沙門談講三乘法,舍利腹中存,實乃無上之道。道友有緣皈依,誠為莫大福緣,何必執迷不悟?”

    冥河這時料想無幸,也少了顧忌,哈哈一笑道:“燃燈,你掌闡教之時,也曾說過闡教玉清大法天下無雙,如今棄道入釋,又說佛法無上。若論天下無恥之人,你算得上一個!”

    燃燈聞言,也是一陣面紅耳赤,惱羞成怒道:“貧僧一番好意,道友既然不領情,也就怪不得我了。”身座蓮台之上,就往冥河處攻來。冥河不顧傷勢,連忙將身墮下,其下便是血海。燃燈早有預料,冥河依血海而生,若是讓他歸了血海,元神的損傷也會得到一定的修復,當此時不趁他病要他命,燃燈還是燃燈麼?連忙祭出紫金缽盂當空罩落,將冥河身形定住。

    若在平時,冥河自可以力脫困,但此時元神受創,傷重得無以復加,手足無力,竟然硬生生被紫金缽盂射出的光芒定在半空,不得落下,不得已,只能念動真言,那無數血神子分身一擁而上,意圖擋住燃燈等幾人。

    那邊廂蚩尤早已按捺不住,衝了出來,地藏王菩薩坐蓮台,緊隨其後。元神虛弱,那血神子分身不濟,蚩尤一出手就帶翻了一片,地藏王摘下念珠,拋在空中,發出奪目佛光,滴溜溜的不住旋轉,被佛光照到的血神子,頓時如雪獅子向火一般消融。

    蚩尤悍勇,已然打破血神子分身阻擋,來到冥河身前,不由分說,揮拳就打,同時燃燈道人也把乾坤尺祭起,往冥河打來。冥河畢竟是掌殺道之主,要是貿然打殺是要結下大因果的,是以菩提祖師之命是要燃燈將其法力封印了,帶回西方。看著乾坤尺飛近無法閃避的冥河,燃燈不禁臉上露出笑意,這一尺要是打實了,雖然不致傷命,但冥河也再無還手之力。

    誰知這時冥河身後突然出現一股巨大吸力,將乾坤尺向左拉扯,準頭稍偏,居然反打向另一側恰好攻上來的蚩尤。蚩尤一心一意爭奪那修羅界主之位,眼裡只有冥河一人,哪裡想得到本是自己人的燃燈的成名法寶居然會從旁邊襲來,登時被敲中肩頭。乾坤尺是先天靈寶級別,蚩尤的大巫之體也是難當,大叫一聲,三昧真火噴出有一二丈遠,暴退而回。

    燃燈見了這神通,失聲道:“北冥鯨吞法?”把紫金缽盂召回,身子自蓮台上站起,對著虛空遙遙稽首,道:“鯤鵬道友,一向久違了!”

    來人正是鯤鵬,自空中徐徐而降,竟不理燃燈,落在冥河身側,單手放在冥河背心上,緩緩輸入妖元之力,助他暫時壓制傷勢,口中笑道:“冥河道友,怎弄得如此狼狽?”

    冥河喘了幾口大氣,苦笑道:“貧道一時不察,為人所乘,教道友見笑了。”

    鯤鵬這才望向燃燈,笑道:“冥河道友之修羅界,一向與你西方教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苦苦相逼?”他早在鄧坤口中得知西方教已然更名佛教,仍以原名稱之,神情間盡是不屑。

    燃燈口喧佛號,合掌道:“道友誤會了。貧僧此舉不過是順天應人,敝教二位聖人正在安排五百年後西行取經一事,以合天數,那取經人已然身入輪迴,因此貧僧才來血海與冥河道友商議整合六道,好讓天意順行無阻,絕無相逼之意。是冥河道友一言不合,方起爭鬥。”

    冥河氣極,欲要反唇相譏,不料一口氣提不上來,又吐出一口血來。鯤鵬眼望著四周的佛門弟子,冷笑道:“帶這許多人來,果然是全無相逼之意。”望定燃燈,說道:“你言道整合六道,想來不獨這修羅界,連貧道棲身的畜生界也在你算計之中了。是也不是?”

    燃燈笑道:“貧僧也聽說畜生界有一位大能之人主事,只是一直無緣拜會,不想原來是道友。西行取經乃是天意所定,非敝教一家之事。道友既主畜生界,自然也應出一份力。此番來的正好,不如也與冥河道友一同隨貧僧迴轉西方,面見二位聖人,共商大事何如?”

    鯤鵬哈哈大笑,笑聲嘎然而止,搖頭低嘆道:“真把貧道當成三歲小兒了。”轉向冥河道:“道兄可否將血神子分身借我一用?”

    冥河知道鯤鵬是來幫忙的,哪有不借之理,忙道:“謝過道友援手之恩。”眉心中一點血光逸出,沒入鯤鵬明堂內,暫時把血神子的控制權交到鯤鵬手裡。

    鯤鵬對燃燈笑道:“燃燈道友,你我也是舊相識,不妨把話挑明了說。你要畜生界,貧道是不能與你的。你定然不肯退去,要和貧道也做過一場。早晚要動手,不如就先印證一下你我胸中所學罷,也免得在此空談無益。”

    燃燈還未答話,先怒了蚩尤。他眼見冥河本來已然不能逃脫,那修羅界主的寶座唾手可得,卻被這鯤鵬攪了局,正自惱火,當下喝道:“鯤鵬,我也曾聞得你的大名,本當敬你三分。只你不識起倒,妄要插手,莫怪本大巫不留情面。”

    鯤鵬嘆道:“貧道隱匿萬年不出,世人把貧道當年的威風統統忘卻了。縱然是昔日祖巫,也不曾如此與貧道說話。”抬頭朗聲道:“也罷,今日便教你爾等見識一下貧道妖師的手段。”手一招,一個冥河血神子分身徑向蚩尤攻來。

    蚩尤剛才已然會過血神子,不過爾爾,全然不懼,運起大巫神通,揮拳直擊,誰知一接上手,登時發覺那血神子之力與之前大不相同,帶著星辰之威,難以力敵。兩下相碰,退的竟然是蚩尤,連忙拿樁站定,面皮紫脹,眼中驚疑不定。只見那些血神子分身就在鯤鵬說話之時,暗中站在前後左右各處,看那方位,隱隱像是某種陣法。蚩尤是大巫,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復看向面前鯤鵬所布的陣法,臉色頓時變得如同死灰。

    “周天星斗大陣?”燃燈與地藏王菩薩同時叫出聲來。燃燈臉色難看,說道:“難道道友真要與敝教為難不成?”

    鯤鵬冷笑道:“豈敢?只不過取經人輪迴一事,與人界之外的五界毫無干系,道友此舉,未免有假託天道,仗勢欺人之嫌。只要道友領人退去,貧道絕不會有半分攔阻。”

    燃燈哪能如此輕易退去?正要說話,身後傳來大笑聲,道:“既然是談六道之事,怎能少了我?”笑聲中,佛門弟子背後出現無數個身影,當先一個年輕人雙目血紅,散發無窮暴戾之氣,大笑而來。地藏王菩薩見了此人,臉色一變,身坐蓮台飄到後方,稽首道:“來的可是餓鬼界之主,赤魃皇道友?貧僧失敬了。”

    赤魃皇微笑道:“不敢當,赤魃見過菩薩。你我同在六道,菩薩執掌地獄界,在下忝居餓鬼界主,本當親近,可惜一直無緣會得。在下此來,有一份大禮送與菩薩,權當見面之禮。”

    地藏王菩薩雙眉皺起,奇道:“敢問是何物?”

    赤魃皇笑道:“聞得菩薩下地獄時曾發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可有此事?”

    地藏王菩薩合掌道:“不錯,此乃我佛慈悲,普渡眾生之意。”他當年欲入主地獄界,發下了這句宏願,因此地藏王菩薩又名大願地藏。

    赤魃皇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菩薩宏願已達,大可成佛歸西去了!”

    *************************************

    更新送上。

    誰猜到傷冥河的法寶是什麼?

    本週肋骨週末出差,週六是不能更新的。所以決定週五更新兩章,週日更新三章,不過會比較晚。這樣可以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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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29 11:06:55 |只看該作者
114章:小樣兒,看我不整死你!

地藏王菩薩乍聞此言,腦子一下子懵了,地獄界已經空了?這怎麼可能?連忙放出神念,探測地獄界,須臾間,臉色劇變,那種悲天憫人的法相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切齒的神色,雙目霎時變得比對面的赤魃皇還要紅上三分,嘶聲道:“赤魃皇,你竟敢毀我地獄!”忿怒如狂之下,全不顧自身,蓮台一升,現出菩薩金身,和身往赤魃皇撞來。

    赤魃皇無驚無懼,身上屍氣陡發,十隻指甲彈出尺許,正面迎向地藏王菩薩,只聽得“嘭”的一聲,激出的罡風四下拉扯,不分敵我盡皆遭殃。赤魃皇和地藏王菩薩雙雙分開,各退數十丈站定。赤魃皇哈哈一笑,猶自取笑道:“菩薩何故如此。赤某辛辛苦苦,盡點起界內二十萬餓鬼,方才助菩薩將地獄界打掃一空。菩薩當年發下的大願,已然得償,正可歸去西方,早登極樂,你不謝我便罷,如何還要打我?”

    地藏王菩薩恨不得把他囫圇吞下肚去,死死瞪著他不住喘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才一下硬碰,僅是不相上下,地藏王菩薩金身無損,之所以如此,不是傷的,全是氣的。

    不由得他不氣,剛才他用神識觀探地獄界,果然如赤魃皇所言,那十八層地獄界中,本來正在身受磨燒舂銼之苦,煎熬吊剝之刑的無數鬼魂,連同一眾鬼卒陰兵,盡數不知所踪,油鍋尚在冒煙,刑具一個不缺,只是那些受刑的,施刑的,消失得乾乾淨淨。

    原來赤魃皇領著餓鬼出界,居然不先往血海來,反去了地獄界走了一遭。地藏王菩薩不在地獄坐鎮,那些道行低微的獄卒劊手哪裡能擋得住這些凶神惡煞?赤魃皇毫不費力打破了地獄關,當下任由那些餓鬼大快朵頤。這二十萬餓鬼只要有吃的,天塌下來也顧不得,比蝗蟲都可怕千萬倍,當時一發擁上,從第一獄開始吃起,不管柱上綁的、鍋裡煎的、舂底磨的、火中烤的,只要是帶點皮肉的,統統張大嘴巴啃噬,一直吃到第十八層,吃得一干二淨。

    這地獄界乃是佛教在地府的橋頭堡,不止擔負著因果報應的職責,更是佛教傳道的一大利器。那地獄慘酷的千般苦刑,和極樂境的世外桃源,一為大棒,一為胡蘿蔔,用來宣傳佛教的教義,使凡夫俗子皈依信奉,一直是無往不利――你若信我,便可往極樂世界去;你若不信我,那下面慘叫哀號者便是榜樣――是以一直不遺餘力宣揚。現下被赤魃皇連根拔起,哪能不恨?雖說過得一二劫,憑著人性本惡的宗旨,地獄又將人滿為患,但重現往日的“盛世”,終究需要一段時間,那西行取經便在眼前,時間卻是不等人了!

    地藏王想到此處,就氣得七竅生煙,直恨不得把赤魃皇擒住,教他把十八層地獄的酷刑逐樣試一遍,不對,一遍豈能解恨?要他生生世世永遠不得出才對!

    那邊燃燈也自發出神識觀察地獄界,曉得發生之事後,也是震駭莫名,只他畢竟比地藏王菩薩老到些,雖驚不亂,鐵青著臉對赤魃皇道:“阿彌陀佛,施主如此行事,難道不怕壞了輪迴之道,因果之報?”

    赤魃皇笑道:“赤某此舉解脫了那些受刑的鬼魂,得以再度投生,豈不正合你佛門所言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況你既口口聲聲說因果輪迴,當知道六道各有其職,地獄掌果報;修羅掌殺道,各不相同。你帶這許多人馬來奪修羅界,逼迫冥河道友,這又是怎麼說?”

    那邊鯤鵬接口道:“赤兄此言大善。你佛門來攻打血海,連冥河道兄都傷了,別人怎麼就不能去地獄界討擾一番?豈有此理!”

    燃燈一時語塞,猶自欲強辯一番。哪知被赤魃皇打斷道:“你也莫用什麼取經人十世輪迴一事來糊弄我等。那取經人只在人界輪迴,我我都是心知肚明,不必拿來說事了!”

    燃燈沉著臉,望瞭望地藏王菩薩,見他猶自死死瞪著赤魃皇,他腦子此時轉得飛快,暗自盤算對策――教他不做過一場便休兵退去,那是無論如何不能甘心的。朗聲道:“既然三位道友心意已決,不如做過一場,若是敝教敗了,當就此退去,這一量劫之內,斷不再涉足餓鬼、修羅、畜生三界;若是貧僧僥倖得勝,也絕不敢無禮對待各位,只需勞動三位大駕,隨我回西方與聖人一會,聆聽佛法真義,何如?”

    赤魃皇愕然,心道這燃燈也真算是臉皮厚得可以,你輸了只是拍屁股走人,我們幾個輸了就要跟你回去坐牢,這雙方賭注也太不公平,正要開口說話,鯤鵬先搶過話頭說道:“如此安排,倒也無不可。燃燈佛祖要群戰,還是獨鬥?勝負之數又如何判定?還請言明。”

    燃燈衡量兩方力量。自己雖然也帶來不少門人,但對方有二十萬餓鬼,還有上千萬的修羅眾,又是在別人的地方,群毆自然是不划算的;對比兩邊情勢,自己若和鯤鵬單打獨鬥,估計難分高下;由剛才地藏王菩薩與赤魃皇拼得一記來看,這兩人也正是對手;而冥河重傷,蚩尤對上他想來不是問題。若是蚩尤得勝,自己與地藏王菩薩二人只需任意勝得一陣,大事可成,心裡計較定了,說道:“你我各選三人鬥法,以三陣中贏得兩陣為勝,各位意下如何?”

    鯤鵬聞言,也自沉吟,緩緩道:“佛祖那邊,是哪三位出陣?”

    燃燈微笑道:“地藏王菩薩掌地獄界,與三位同列,自然是要出手的;蚩尤大巫與血海修羅界有緣,也當算上他一個;貧僧久未與各位道友印證大道,也有些技癢。我方出陣之人,便是貧僧,地藏王菩薩與蚩尤大巫三人。道友一方,不知又是哪三位?”

    鯤鵬皺眉,看了看冥河,見他雖然傷勢見緩,但仍然是神虛氣促,只怕擋不住蚩尤的蠻力;自忖對上燃燈,仗著周天星斗大陣,或許能略勝一籌;這一勝一負若定,勝負的關鍵便在赤魃皇與地藏王菩薩之戰,當下把眼來瞧赤魃皇,見他不露聲色,對著自己微微點頭,心下登時大定,正要答允。這時血海中猛地跳出一個人來,叫道:“可以!就這麼辦!”

    這人毫無預兆的蹦出來,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燃燈一見此人,頓時怒髮上臉,惡狠狠道:“又是你這頭孽畜!”

    原來這人不是別個,便是牛魔王鄧坤鄧大官人是也。

    鄧坤的臉皮和燃燈差相彷彿,被他惡言相向,毫不介意,笑嘻嘻的道:“佛祖既然有興,我等豈可不奉陪。我們便由妖師前輩,赤魃大哥與區區在下出陣如何?”

    燃燈聞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鄧坤自從奪了他的定海珠後,燃燈“魂牽夢縈”,無一日不想把他親手打殺了,好將定海珠重新佔為己有,但是謀求六道乃是佛教的大事,孰輕孰重燃燈還是分得清楚的,這個時候自然不願意鄧坤出來攪局。鄧坤這一現身,局勢又生變化。此前燃燈已然從如來佛祖口中得知,鄧坤修為一日千里,恐怕蚩尤未必壓得住他。燃燈默然無語半晌,擠出一句話來:“你不是六道之人,憑什麼出戰?”

    鄧坤哈哈一笑,眼光掃過佛門眾人,突然見到一個人影正偷偷向後移動,定睛一看,先是一驚,接著一喜,厲聲喝道:“長耳定光仙你這個欺師滅祖的鼠輩,如何不敢見我?”眾人一驚,順著他眼光望去,只見金頂大仙神色驚惶尷尬,站在人群里手足無措。

    不錯,今日的金頂大仙,便是昔日萬仙陣中帶著臨敵叛變的長耳定光仙,鄧坤對他長相記憶猶深。金頂大仙手中執的,便是那六神幡,適才便是用這寶物暗算了冥河一記,重傷其元神。六神幡威力無窮,聖人如是毫無防備,也少不得吃個虧,冥河自然擋不得。

    金頂大仙混在人堆裡不動或許一時還認不出來,只是金頂大仙見了鄧坤這個原截教門人,師尊的坐騎,不免就有些心虛,想躲到別人身後,他一動,鄧坤馬上留意認出,當下喝破,更不停留,身子便往金頂大仙處撲來。

    他身形一展,燃燈連忙驅蓮台欲上前阻擋,不料眼睛一花,身前站著一人,正是鯤鵬,聽他笑道:“佛祖哪裡去?”那壁廂地藏王菩薩也被赤魃皇擋住。鄧坤見此,更是毫無顧忌的出手,心下大喜道:“小樣兒,今天小爺還整不死你?”舉起狼牙棒就往金頂大仙頭上猛砸。

    論到實力,此時的鄧坤比金頂大仙可以說強了不止一籌。金頂大仙雖然有六神幡在手,但那六神幡和陸壓的釘頭七箭書一般,不是馬上可以見功的,須得書寫性命,早晚用符印祭拜,煉得功成圓滿,方才可以傷人。此刻既無鄧坤名姓在上,又無暇祭煉,縱然將此幡展動千百下,又有何用?金頂大仙見他瘋牛一般衝來,不敢相持,不得已,只好繞路而避。

    鄧坤見了,冷笑道:“跑?不怕你跑去天涯海角!”話音剛落,金頂大仙驟然發覺自己身處一個陣圖之內,四把明晃晃的寶劍正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朝自己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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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送上,肋骨先自首,沒有任何文獻說明金頂大仙就是長耳定光仙,全是肋骨胡謅的,有不成文的說法是長耳定光仙入佛教後成了定光歡喜佛,專門OOXX。但是本書不想讓太多無聊人物出場,就把金頂大仙和長耳定光仙合而為一了。

    六魂幡是有道友猜對了的,不錯不錯。以後猜劇情的,最好偷偷在群里和肋骨印證,這里高人太多,猜啊猜啊就什麼都猜出來了。

    本書連續兩個禮拜數據慘淡,肋骨很憂心啊,過了六道這一節,直接開始寫西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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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章:哭鼻子的金頂大仙                               

鄧坤極為痛恨金頂大仙這個叛教之徒,這一下用上了誅仙劍陣的手段。

誅仙劍陣本是抵禦外敵的陣法,鄧坤這一施為,卻將金頂大仙困在了陣內。金頂大仙驚惶亂視,見到四面都是沉濁一片,辨不得方向。外面旁觀的諸人只見慘霧紛紛,殺氣騰騰,一派紅光裹住了鄧坤與金頂大仙的身影,看不真切,哪裡知道就在陣中,鄧坤施展鑄屍之法,各執一口寶劍,徑往金頂大仙斬來。鄧坤這時與金頂大仙俱在陣內,雖然不能用上誅仙陣圖的加成功能,但光憑手上四把先天靈寶級別的寶劍,已經足夠敗金頂大仙有餘。

    金頂大仙也是可憐,他本就是奉了燃燈之命,特地來用六神幡暗算冥河的,壓根兒沒想過自己竟然也要打硬仗,手上連兵器也沒有,六神幡又不見功,眨眼間劍氣也然及體,上下左右的退路皆被封住,毫無閃避可能,慌亂之下,大叫一聲,把六神幡在身前胡亂一擋,心裡也如明鏡一般,六神幡又不是兵刃,哪裡擋得住神兵一斬?何況斬來之劍還有四把,就算招架住其中一把,剩下的三口寶劍也能輕而易舉的將自己分屍,萬念俱灰,雙足一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心下叫一聲: “我命休矣!”只好瞑目待斃。

    金頂大仙的念頭還未轉過,突覺手上一空,那六神幡已被人輕輕巧巧的取去,接著“嗤啦”一聲,頓覺頭皮一涼,數道觸體生寒的劍氣從頭頂掠過,卻毫無準備中的疼痛加身。他剛才料想必死無疑,被嚇失了魂,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才緩緩回過氣來,先伸手摸摸頭顱,心道:“嗯?首級尚在?”這才半信半疑的睜開眼睛,看清周圍情況。

    原來此時那誅仙劍陣已經撤去,兩人此時的情狀清清楚楚的落在圍觀的人眼裡――金頂大仙正跪在鄧坤面前。鄧坤已經收起三尊分身,連兵器也收了起來,手上只執著從金頂大仙處奪來的六神幡,傲然立在身前,像看一隻死狗一樣望著金頂大仙,眼裡滿是不屑。金頂大仙餘悸未消,呆滯的轉頭看了看身後的佛教同門,見每個人都是臉帶羞慚,連燃燈這等面皮可與混沌叫板的人也是如此;至於冥河那一方的則盡是冷笑鄙夷的神色。

    金頂大仙臉色頓時變成豬肝一般的顏色,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哪裡能不羞?他一個堂堂的佛教大仙,三下兩下被人打得一敗塗地,這都罷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鄧坤面前,如同乞求饒命一般,這事傳了開去,走到哪裡都是個天大的笑柄,就連本教弟子恐怕都會暗中恥笑自己,再也無臉見人。

    金頂大仙只覺得天旋地轉,下意識想要站起來,不料剛才驚嚇過度,手腳不聽使喚,起得一半,又重重跪了下去,登時又聽見冥河那一邊的人傳來一陣輕笑,更是無地自容,正要再起,陡聞“啪”的一聲,頭上的金冠驀然炸裂,青絲髮披散下來,狀若瘋子。鄧坤剛才那幾劍雖不曾傷他皮肉,早把他頭頂道冠斬成幾片。

    這臉越丟越大,金頂大仙實在是懵了,耳裡嗡嗡作響,差點沒有暈厥,猶自能聽見鄧坤冷冷道:“剛才那幾劍,只是替通天師尊教訓你這個截教敗類。沒有師尊之命,我今日不會殺你,但是這六魂幡是截教之物,被你盜去,我卻要替師尊收回來。”

    聽了這幾句話,金頂大仙稍稍回過神來,羞怒交集,全身都在發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望著鄧坤咬牙切齒,看那樣子像是要撲上去咬下鄧坤身上一塊肉來,身上法力瘋狂凝聚壓縮,好像要拼命一般。

    冥河、赤魃皇與鯤鵬三人見狀,同時出聲道:“小心他自爆元神!”

    鄧坤夷然不懼,正面與他對視,心道:“你以為瞪著我我就怕了?元神自爆?你有本事爆一個我瞧瞧?你要有那血性,也就不會在萬仙陣前叛變投敵!”

    果不其然,燃燈在後面適時叫了一聲:“莫魯莽,速回來!”金頂大仙的氣勢馬上又消洩了下去,只是眼睛仍然狠狠的緊盯著鄧坤不放,不住的喘粗氣。

    鄧坤冷笑道:“我放你回去,只是有一句話我需要代師尊跟你說,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截教弟子。本門已然將你開革了!”

    這話本來由鄧坤口中說出,頗有僭越之嫌,但此情此景下,諸人都全然不覺,反倒認為合情合理。金頂大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呆立半晌,突然大叫一聲,披頭散髮,轉身狂奔離去,任由燃燈與地藏王菩薩叫喚,一概恍如不聞,剎那間出了血海,跑得不見踪影。

    燃燈臉色沉得可怕,佛教讓鄧坤這麼一鬧,大失臉面,心中對鄧坤恨之入骨,只是他畢竟老奸巨猾,知道此時放著鯤鵬等人在,奈何不得鄧坤;至於那六神幡,本來就是截教之物,即使出言討還人家也不會給,索性隻字不提,免得自取其辱。為今要務,還是先按照原定計劃,把六道先掌控在手再言其他――反正和這牛魔王的恩怨已深,也不差這一件,日後尋著機會,再慢慢清算不遲。當下沉聲對鄧坤道:“你莫得意,你與敝教結下的因果,來日定當了結。”

    鄧坤輕哼了一聲,毫不在意的聳聳肩。燃燈抑住怒氣,轉向冥河道:“言歸正傳,你我還是先將班次定了,道友那一方究竟是哪三位出陣?”

    鄧坤又來插嘴,道:“佛祖說的是,我等也莫再浪費時間。”轉向蚩尤,稽首道:“蚩尤大巫,在下可有榮幸與閣下完成日前金鰲島上的未完之戰? ”說罷從法囊中抽出屠巫劍來,劍尖下指,擺個架勢。

    蚩尤見了屠巫劍,此劍是他剋星,一時不敢貿然上前,只好望向燃燈,等他示意。燃燈面有怒色,道:“貧僧剛才說得清楚,你不是六道中人,有何資格出戰?”

    鄧坤故作驚訝的看了看燃燈,道:“哦,原來佛祖還是六道中人。難道佛祖修到這個境界,還未能脫去輪迴不成?這倒真讓在下始料不及。不過就算如此,這位蚩尤大巫又與六道有何干系?還真是教在下費解。”

    燃燈臉皮一紅,頓了一頓,說道:“地獄界是地藏王菩薩所掌,他與貧僧俱在一教,貧僧相助一番,也是應當。而蚩尤大巫被人尊為兵主,是掌殺道最合適不過的人選,與血海修羅界有緣,怎能說與六道無關?”

    這話近乎強詞奪理,冥河與赤魃皇都是不平,正要開口反駁,鄧坤卻笑道:“原來如此,佛祖之意,無非是要逼得冥河道友下場罷了。”

    燃燈硬著頭皮道:“蚩尤大巫既然是修羅界有緣之主,冥河道友眼下執掌血海,豈可不應?”對冥河道:“冥河道友,你若是怕了,不敢應戰,只需說一聲,貧僧也不會強人所難。”

    冥河聽得大怒,要知修道之人無懼尋常生老病死,平時最看重的便是面皮,往往因為失了面子與人做過一場,也是尋常。便是真的手段不如人,被修理的一敗塗地,也要留下幾句門面話,不肯弱了氣勢。冥河怒氣勃發,道:“區區一個大巫,我豈能怕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鯤鵬與赤魃皇聽了臉色微變,但終究沒有勸阻,只因心裡明白冥河也是非戰不可,倘若他真的直接認輸,就算佛教退去,他以後也再無顏執掌殺道了。

    燃燈聞言大喜,連忙道:“大善。”蚩尤與地藏王菩薩都是面有喜色,尤其是蚩尤。要是冥河神完氣足,就憑蚩尤一人萬萬不是他對手,但他受了六神幡重創,此刻連站都站不穩,定然是手到拿來。比起一身古怪神通,又有利器屠巫劍的鄧坤自是好鬥得多。

    鄧坤沉吟片刻,道:“既然冥河老祖答允了,在下不便阻撓,如此便由冥河老祖出陣罷。只需三陣中勝得兩陣,便算是贏了,是也不是? ”

    燃燈見鄧坤不再堅持出戰,登時又是一喜,心道:“你這小畜生終於說了一句人話。”也就沒怎麼多想,答道:“正是!”心想不要再給鄧坤廢話的機會,目視蚩尤,讓他上前挑戰冥河。剛才鄧坤狠狠落了佛教面子,正急需一場大勝,所以這第一場他讓蚩尤出戰,就是要乾淨利落的把傷疲交煎的冥河打敗,好扳回場面。

    蚩尤自然會意,站出來,高聲喝道:“冥河,出來與我一戰!”

    冥河避無可避,冷哼一聲,強提真元,就要上前,卻有鄧坤伸手一攔,道:“且慢!”

    燃燈怒道:“你又要如何?”

    鄧坤斜眼看向燃燈,冷笑道:“咱們只答應佛祖,由妖師前輩,赤魃大哥和冥河老祖出陣,可沒說好由誰去鬥誰。我們幾時說過要由冥河老祖對陣蚩尤大巫來著?”

    他這話一說,燃燈頓時變色,心裡叫道:“糟糕,我怎的把這事忘了!”

    鄧坤看到燃燈的神情,暗笑道:“你雖然也奸猾,但比起小爺我還是差著一些!”

    *********************************************

    更新送上。

    回答點點第1道友,田忌賽馬為你一語道破,確實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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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半途而廢的田忌賽馬

話說鄧坤止住冥河,言道首戰蚩尤之人並非是冥河,燃燈聽了馬上知道不妙,正要說話,鄧坤可不給他這個機會,將手中的屠巫劍拋給赤魃皇,笑道:“這一場,便勞煩赤魃大哥出手如何?”冥河、赤魃皇與鯤鵬都是心思慎密之人,聽他此言,登時明了他心裡所想,相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裡的笑意。當下冥河退後,赤魃皇接過屠巫劍,施施然下場,望著蚩尤一語不發。

    各位看官,鄧大官人所用無非是極淺顯的田忌賽馬之道,雙方各處三人,冥河無論對上哪一個,憑他現在的狀態都是必敗無疑的。反正都是輸,不如先求另外兩局穩勝,便可立於不敗之地。赤魃皇法力神通當在蚩尤之上,配上屠巫劍,更是如虎添翼;再由鯤鵬對戰地藏王菩薩,也是穩操勝券;勝得這兩陣,剩下的冥河與燃燈一戰也不用打了。這道道兒說穿了一文不值,只不過燃燈得意忘形,見冥河不堪一戰,自以為佔著大便宜,居然忽略了這一節,見此情形,不由得一時無措,結結巴巴道: “這怎麼可以?此戰……應是……”好一陣子過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鄧坤冷笑道:“怎麼,佛祖又有異議?”

    燃燈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怒道:“蚩尤大巫挑戰的是冥河道友,怎能由別人代為出戰?”

    鄧坤臉一沉,道:“佛祖此言大謬。你說要以三陣定輸贏,我等答允了;你說要冥河老祖下場一戰,我等也答允了;你們已是佔盡便宜!難道還要指定對手不成?這道兒是你劃下的,此刻我們計較定了,你又來亂吾班次,身為佛祖如此胡攪蠻纏,只怕為人齒冷啊!”

    鯤鵬也是個識機的人,也來湊趣道:“燃燈佛祖,這小子的話說的極是。此前說得明白,只需三陣中勝得兩陣者為贏,又不曾說非要哪一個對陣哪一個不可。我等仍是這三人出陣,又不曾叫旁人相助,佛祖還有什麼話說?”

    燃燈一時失察,被鄧坤擺了一道,噎在當場。赤魃皇可不管他那麼多,當下一抖屠巫劍,先發制人,就往蚩尤砍來。要是換了一把兵刃,蚩尤當可以大巫之身硬抗,但屠巫劍專破巫族肉身,他哪裡敢擋,連忙抽身就閃避。赤魃皇卻不放過他,緊追不捨,一劍快似一劍,數十招內把蚩尤逼得手忙腳亂。

    蚩尤此時心裡無比鬱悶,其實不是他不濟,而是赤魃皇實在太強。蚩尤上一次對著軒轅皇帝也無如此狼狽,當時軒轅未證聖皇之位,不過是金仙上階修為,全仗著屠巫劍之助,堪堪與蚩尤戰成平手。眼前的赤魃皇可是不折不扣的頂級玄仙,就算沒有屠巫劍,也要比蚩尤強上一線。偏生蚩尤的巫族功法全是以力破巧的路子,恰好與赤魃皇的屍族神通差不多,兩者俱無元神,修為全在肉身上,兩下硬碰硬架,只需哪一個高出一丁點,就能把對方吃得死死的。赤魃皇自然不會客氣,以力破力,以強破強,把蚩尤打得一點脾氣也無。

    蚩尤勉強支撐了數十合,終究不敢正面屠巫劍鋒芒,心裡一橫,現了大巫原身,身高千丈,八隻腳,三頭六臂,全身皆是古銅色,執著刀、戈、矛、斧等兵器往赤魃皇身上亂砍。赤魃皇見了,哈哈一笑,道:“此術小道矣!”也將身一拔,現了屍祖之身,比蚩尤還高出一頭,兩隻獠牙垂下有數十丈長,眼中紅芒大盛,手中的屠巫劍也變得如同擎天之柱一般,在空中一轉,那蚩尤打來的幾般兵器同時從中斷裂,只剩個把手握著。蚩尤又驚又怒,叫道:“你仗著兵器之利,算什麼英雄?是好漢的,換一把兵器再鬥!”

    赤魃皇冷笑道:“你們剛才三個合攻冥河老祖的時候,可真算得上英雄好漢!”嘴裡說話,手上半分都不慢下來。

    蚩尤心道不可任由赤魃皇壓著打,大叫一聲:“風雨速來!”

    這一招,乃是蚩尤當年自風伯雨師處習得,他二人當年助蚩尤對抗軒轅皇帝,使出此術,將黃帝數十萬都陷在黑暗中,不能動履。蚩尤用術雖然比不上兩人,但施展開來也能將二人對戰之地盡數覆蓋,一時赤魃皇頭頂風起雲湧,天昏地暗,接著大雨滂沱,只在赤魃皇周圍數丈之地傾盆澆下,別處皆無半點雨水。赤魃皇進一步,那雨勢也跟著進一步;赤魃皇退一步,雨勢也跟著退一步,赤魃皇身在其中,伸手不見五指,對面不見人,也就看不到蚩尤所在。

    赤魃皇看不見蚩尤,蚩尤在外面卻可以隱約分辨赤魃皇的身影,連忙縱身上去,舉起未被屠巫劍斬斷的戰斧,就往困在雨勢中央的赤魃皇攔腰砍去。赤魃皇目不能視,完全不懂招架。蚩尤這一斧切切實實砍在他身上。

    只是蚩尤得手,尚未露出喜色,先就現出驚容,只因覺得那一斧砍在了鐵石之上,竟不能入,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得一聲長嗥,那風雨之內,猛地爆發出一股雄渾之極的屍皇之氣,硬生生破開雨勢,把天上的烏雲擊散,現出赤魃皇的身軀,周身無損。原來他屍祖之身也是強橫無匹,猶勝大巫三分,刀槍不入,蚩尤那一斧傷他不得。

    蚩尤一分神,陡覺左邊一條手臂一痛,竟然掉將下來。

    原來是赤魃皇劍出如電,一下將蚩尤其中一條手臂斬落。也是蚩尤手疾眼快,另外兩隻手臂立時伸出,把墜落的手臂一把接住。蚩尤的三頭六臂乃是原身,並非法相,不能自動復原,幸好不曾失落了斷臂,仍能用巫族秘法重新接上,要是手臂墜到下方血海中尋不回來,他一輩子都是個殘疾。

    這一回已經是蚩尤第二次傷在屠巫劍下,上次身首異處,心底便一直存著陰影,此番又吃了虧,心魔即時作祟,喪了膽氣,不敢再與赤魃皇鬥下去,大叫一聲,捧著斷臂,轉身就跑,轉眼之間,步金頂大仙的後塵,也跑得無影無踪了。

    赤魃皇開懷大笑,朗聲道:“如此不堪一擊,還敢妄言要掌殺道?”搖搖頭,退回陣中,把屠巫劍還給鄧坤,笑道:“此劍果然名不虛傳。 ”

    那壁廂燃燈看得眼火直冒,他本來也知道蚩尤多數不是赤魃皇對手,但適才見蚩尤呼風喚雨,一時似是佔了上風,當看到蚩尤的大斧斬中赤魃皇時,他歡喜得幾乎要從蓮台上跳起來,誰知霎時見急轉直下,蚩尤竟然落荒而逃,一下子驚得說不出話來。轉頭過去看了看地藏王菩薩,見他也是一臉徬徨,知道他也無計,再望鄧坤一眼,見他臉上隱帶得色,不禁大怒,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意,沉著臉出陣,叫道:“鯤鵬道友、冥河道友,你們哪位與貧僧切磋一番?”

    鄧坤看似成竹在胸,實則一直在暗中觀察燃燈的一舉一動。燃燈剛才眼中隱藏極深的殺意,剛好被他捕捉到了,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這時冥河已然出列上前――既然是燃燈邀戰,按著上駟對中駟;中駟對下駟,下駟對上駟之法,自然是此刻戰力最弱冥河迎戰;要是使鯤鵬對陣燃燈,雖說勝面也超過五成,但畢竟不是十拿九穩,還不如留著對付更遜一籌的地藏王菩薩――冥河當然不奢望取勝,只需拆得幾招,全身而退便罷。他此前以一敵三,又受了暗算,即使一會兒不敵燃燈也是雖敗猶榮,只要不是不戰而退,他也不算丟了面皮。

    不料這時鄧坤突然開口道:“佛祖,可否聽在下一言?”

    燃燈現在最恨的就是鄧坤,森然道:“你又有何話說?”

    鄧坤也不怵他,坦然走上兩步,稽首道:“佛祖來時,說蚩尤與血海有緣,是修羅界真命之主,但此時蚩尤已然落敗而逃,此後兩戰不論勝負如何,蚩尤也掌不得修羅界了。是以在下想來,這後面的兩戰,實是無甚必要再比了,徒自傷了兩家和氣。”

    他這話一出,不單燃燈與地藏王菩薩怔住,連冥河、鯤鵬和赤魃皇都覺詫異,明明現在自己這一邊佔了勝勢,只要不出什麼差錯,鯤鵬擊敗地藏王菩薩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怎的就不比了?只是他們三個人老成精,與鄧坤雖然相識日子極短,但都知道他滿肚子壞水,肯定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當下也不作聲,任憑鄧坤與燃燈交涉。

    燃燈沉默半晌,道:“若是不戰,此間勝負之數如何作準?”

    鄧坤微笑道:“既然不戰,何來勝負?自然是無分輸贏。”

    燃燈冷哼一聲,道:“貧僧此前說過,若是敝教輸了,此劫之內,不再涉足修羅、餓鬼、畜生三界。既然無分輸贏,那此約定對敝教也無有約束了?”

    鄧坤點頭道:“不錯,日後之事,當各憑天意造化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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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章:滿載而歸                                               

長長的一支隊伍正有條不紊的撤離血海,迴轉地獄界,隊伍內全是佛教門人,每人都是垂頭喪氣,全沒有來的時候那種士氣高漲的光景。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燃燈佛祖與地藏王菩薩二人。鄧坤與冥河、赤魃皇、鯤鵬三位界主並肩而立,均是面帶笑意,看著佛教徐徐離開修羅界,毫無攔阻之意。

    離開血海之後,燃燈突然恨恨的回頭看了一眼,全不顧佛祖的風度,破口大罵道:“奸詐狡猾的小畜生,此仇貧僧記下了!日後誓將你碎屍萬段。”

    地藏王菩薩雖然也是愁眉苦臉,但神情中也隱約藏著一絲幸色,聞得燃燈之言,點頭道:“牛魔王確是可惡,竟然引了鯤鵬與赤魃皇至,壞了我們的大事。不過依我之見,他終究是懼怕我教,不敢結下深怨,是以在最後關頭出言罷斗,存了你我顏面,恐怕也不無示好之意。”

    燃燈怒視地藏王菩薩,道:“你好糊塗,你以為他罷手是存著什麼好心?他之所以罷斗,全是因為看穿了我的打算,不叫我稱心如意罷了。更顯得此人陰險歹毒!”

    地藏王菩薩不解道:“佛祖何出此言?蚩尤怯戰而退,他們又有妖師鯤鵬與赤魃皇兩位大能之人助陣,你我今日要謀得血海已是絕無可能。即使佛祖能勝冥河,我也不是鯤鵬對手,幾可斷言。若是纏鬥下去,這三陣之賭,我教絕無勝機,只是平白的弱了名頭而已。他肯退去,對於我等而言是再好不過,佛祖何以反說他此舉有詐?”

    燃燈搖頭道:“你不知,適才我出陣時,心裡存著心思,要使出手段,將冥河重傷。”

    地藏王菩薩訝異道:“冥河豈不是已然重傷了麼?”

    燃燈哼了一聲,道:“六神幡雖然傷其元神,但他在血海溫養數載,便能複原。但他此刻元神受損,不能使用血神子分身借舍,貧僧正要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將他本尊肉身毀去。”

    地藏王菩薩動容道:“佛主差我等來時,只說將冥河帶回極樂境,不曾交代要壞去他。他畢竟是掌殺道之人,佛祖若是打殺了他,須得背負大因果,不可貿然為之!”

    燃燈道:“我豈能不曉?下手時自有分寸,只毀他肉身,放他元神遁去便了,他尚可在血海慢慢重塑本體。倘若貧僧得手,他萬年之內,再也翻不出什麼風浪,這一殺劫之中,我佛教再無須顧忌血海修羅一道矣!”頓了一頓,嘆道:“我這也是無奈之舉。正如你所說,反正今日無論如何,謀算修羅界的算計是事不可為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去了我教一個大敵。你我此番大大開罪了冥河,恐怕他心存怨忿,於我教五百年後的大事必有不利之處。要是能藉著賭鬥為由,教他萬年不出,不能阻礙取經之事,正是大妙。就算擔得些須因果,也是值得! ”

    地藏王菩薩想了一想,拜服道:“佛祖深謀遠慮,貧僧不及也!”

    燃燈憤憤道:“只可惜我這一番圖謀,被那小畜生看破,便不得行。真是可恨!可恨!”

    地藏王菩薩苦笑道:“當時形勢不由人,也無法不答應。不過既然罷斗,我等許下不侵犯修羅、餓鬼、畜生三界的諾言便無須作准,此後還能向血海動手,不受限制,終究是不幸中之大幸。縱然今日鎩羽而歸,日後尋機再攻打血海便了。”

    燃燈冷笑道:“要不是因為這一節,我拼著佛教名聲受損,適才也不能把冥河放過了。”嘆口氣,續道:“他之所以敢放出罷鬥之言,正是把我心思也算進去了,料我不得不答應。此人心思深沉慎密,當真不可小覷。”

    地藏王菩薩沉默半晌,說道:“此人不除,必有大患!”

    兩人邊說邊走,已到了地獄界,推開地獄關,見到裡面冷冷清清,半個鬼影也無,都被赤魃皇帶領的餓鬼食得乾乾淨淨,以往無數鬼魂哀叫慘號的盛景不復存在,不由得都是心裡一沉。

    燃燈道:“這次出師不利,不但得不到血海,還反把地獄界搭了進去。貧僧這便上極樂境,向佛主解釋此事,請二位佛主定奪。你留在此間,與十殿閻王好生商議,盡快將些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投身到地獄來,越多越好,務求在最短時間內重建十八層地獄。”

    地藏王菩薩應了,燃燈尚不放心,又叮囑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掉以輕心。五百年後,那人界帝王將要來游地獄,若仍是如此冷清,怎能叫他領會輪迴之慘,果報之酷?正是要他曉得我佛門大法能渡眾生之苦,才好使他乖乖的著取經人赴西取經也!這一節關係道我佛教大興之運,慎之,重之,切勿輕慢!”

    地藏王菩薩神色一凜,重重點頭。燃燈帶著一部分門人,離了地獄,轉西去了。剩下地藏王立在地獄關前,寂然無語。那地獄不見天日,一派陰森森的,此時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反而更增添了幾分恐怖。

    那邊廂血海之內,卻是一片歡騰,退了佛教,保得修羅界不失,冥河心頭大石放下,當下請鯤鵬、赤魃皇與鄧坤入了血海大殿,擺下筵席款待。冥河有傷在身,便以茶代酒,各敬了鯤鵬與赤魃皇三杯,謝過援手之恩。又走到鄧坤身前,舉杯笑道:“小友此番居功至偉,老祖我欠你一個人情。敬你一杯。”

    鄧坤連忙遜謝,道:“這全是老祖洪福,以及妖師與赤魃兄仗義,在下何功之有?”正要滿飲,忽覺袖中一陣蠕動,這才想起一事,連忙將袖內之物放出來,念動法訣。只見兩名拇指大小的小人兒緩緩長高,直到與常人一般高矮,卻是兩名千嬌百媚的美女,身材惹火,衣著暴露,大半個白花花的身軀盡收眼底。

    這二女的容貌,可謂絕色,那些殿中伺侯的修羅將士雖然都是嗜血之輩,也不由自主的注視二女,連赤魃皇麾下的銅甲屍將都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們,唯獨那些餓鬼們無動於衷――對於他們而言,世間的東西只分作能吃與不能吃兩種,管她什麼絕世佳人還是無鹽醜婦,不過都是一塊嘴邊的肉而已。要不是赤魃皇一直用屍祖法力壓制著他們的本性,恐怕這時已經抱著一旁的修羅將士在啃了。

    當然,神魂顛倒的人中,絕不包括冥河、赤魃皇與鯤鵬三個,他們都是大能之人,早識破內外相同之理,不會被美色所迷惑。赤魃皇驟見二女,神色古怪的望向鄧坤,詭異笑道:“美色誤人,你可要小心了。”

    鯤鵬也搖頭道:“我早就提醒過這小子,他卻色令智昏,還從我手裡拿了三顆化形丹去助她們。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鄧坤只是微笑,也不辯解,心道:“你們此時尚不知道這喜媚的作用,若是知道我全盤計劃,絕不會如此說。”妲己與喜媚乖巧的自覺站到鄧坤背後,一言不發。

    赤魃皇見鄧坤不以為然,也就不便再說下去,轉說別處去,道:“只可惜今日形格勢禁,不得已要放他們離去,否則定可將他們打敗,傳揚開去,也能落了他們面皮。”

    鯤鵬搖頭道:“這也是迫不得已,要是把他們逼得急了,恐怕他們狗急跳牆,反為不美,何況其上還有聖人,我等也須顧忌三分。只是不能教他們應承不再窺伺三道,誠為可惜。”

    鄧坤微笑道:“無妨,放著三位在此,他即使再來,焉能占得便宜?”說著眼望三人。鯤鵬、赤魃皇與冥河三人相視良久,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雖未交換得隻字片語,但修羅、餓鬼、畜生三界的攻守同盟,已然在這一笑中成形。這三人只要不生內鬥,一致對外,縱然佛教傾力來攻,也未必就能討了好去。

    赤魃皇沉吟片刻,說道:“小兄弟,我等雖將佛教退去,但那是他主動謀劃我三道,不得不為。佛教畢竟佔著氣運,他那大興確是天數所定,我雖然有心助你,卻也不敢違逆了天意。你這番出力,我自承情,但若要我助你與佛教開戰,赤某也只能說句有心無力了。”

    鄧坤微微一笑,道:“這個自然。在下也不敢奢望各位此時助我。各位只需冷眼旁觀,待得塵埃落定後,在定行止不遲。”

    赤魃皇終究是個夠意思的人,見鄧坤毫不計較,反而更覺愧疚,考慮一陣,說道:“我雖不能直接助你,但仍可出一分力。我觀你那分身之法,與別不同,似是由自身內天地化成,頗具威力。我便贈你一滴屍祖血,你若能煉化出一具分身,也好多一分保命的實力。”

    鄧坤大喜,血液是殭屍的力量之源,何況是屍祖之血?卻又猶豫,吞吞吐吐道:“我要是受了屍血,不會……不會變成屍族吧”腦子裡浮現出自己伸著獠牙,臉色蒼白的樣子,就暗暗打了個寒噤。赤魃皇一怔,笑罵道:“胡說八道!我又不是咬你,怎會變屍族?”

    那邊廂冥河突然道:“小友助我血海之恩無以為報,我血海功法自成一脈,也有獨到之處,我便傳你一門《血神噬魂法》,供你再煉化一分身如何?”

    鄧坤又是大喜,這把真是賺大發了,心裡想著定海珠共有二十四顆,此刻才修煉了四顆,有屍祖血和《血神噬魂法》,又可以多鑄兩尊分身,實在是妙不可言,連忙轉頭望向鯤鵬,看他會不會從善如流,也來點“表示”,要是把周天星斗大陣傳授給自己,那是再好不過。誰知一眼望去,鯤鵬竟然轉過頭去,看都不看自己,鄧坤氣結,心裡大罵他小家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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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29 11:08:45 |只看該作者
118章:妲己會明月

鄧大官人滿載而歸,這次出來不但順利自冥河出借得阿鼻元屠兩劍,更得了屍祖血和血海功法,再鑄出兩屍來,雖然現下這兩門修為還淺,但有定海珠外掛幫助,假以時日定能實力大增,正是志得意滿,別了冥河、鯤鵬與赤魃皇,攜著妲己與喜媚,出了血海往從建木扶桑而去。那邊廂鯤鵬與赤魃皇各自回歸本界不提。

    出了建木扶桑,鄧坤正要使個攝法,如前番般將妲己和喜媚收入懷內,駕雲回金鰲島去。喜媚二話不說,讓他攝去,待輪到妲己時,卻見她含嗔帶羞,推託道:“大王適才將我等攝去血海時,妾身在大王懷中幾乎悶殺呢!”

    鄧坤愕然道:“你們雖然復了妖身,終究無些法力。我不用攝法,怎能帶你回去?”

    妲己美目注視鄧坤,嫣然笑道:“妾身賤軀頗輕,不如大王將妾身抱著駕雲,路上妾身也能陪大王聊聊天解悶,豈不是好。”說話間杏眼含春,隱隱透著挑逗之意。

    鄧坤聞言,已然明白妲己心中所想。妲己這時法力全失,急需像鄧坤這樣有勢力的人護著方能保住性命,她那狐媚手段用出來,若能把鄧坤迷住,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絕世美女的投懷送抱,哪個男人不愛?這是天性使然,鄧坤自然也不能免俗,但因為曉得妲己來歷,心裡暗自提防,決不致被迷了神智,突然臉色一板,冷冷道:“不瞞你說,我對你頗有幾分同情之意,這才救你。你當要自重,莫使我連這點同情都失去了。”

    妲己聞言,表情有些僵硬,尤自強笑道:“大王說的哪裡話?妾身聽不明白。”垂下頭去,狀甚委屈。你看她站在那裡,恍然是一塊美玉無瑕,嬌花欽語,臉襯朝霞。真個百般嬌媚,萬種風情,教人一見便心生憐惜。

    鄧坤見了,也是心動,但卻知道這時不可假以辭色,否則這妖嬈打蛇隨棍纏上來,再也收管不住,當要狠狠給她一個下馬威,將她震懾住,當下神情轉冷,道:“你聽得明白也好,聽不明白也罷。我已有妻室,你那些狐媚手段,趁早收了,免得誤人自誤。”

    鄧坤發蹟之時,妲己已然身入輪迴,因此他的來頭妲己是不知道的,聽他說已娶親,妲己難掩失望之色,卻又轉念道:“不礙事。即使他妻子是月宮嫦娥,怎敵我魅惑之術?不過今日倒不可操之過急,來日方長,大可徐徐圖之。”垂下臻首,低聲道:“妾身不敢。”

    鄧坤也不再多話,當下把手一招,把妲己也攝入懷中。自駕雲往金鰲島來。

    回到金鰲島上後,入了大廳,眾兄弟都來迎接,鄧坤見到明月臉上淡施脂粉,站在人群中等候,心裡一暖,上前握住了明月柔荑,道: “月兒,我回來了。”

    明月點頭笑道:“本來想你頃刻便回,不料一去數日渺無音訊,妾身正在擔心,生怕你與冥河老祖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吃了虧去。正在和眾兄弟商談,要派些人去探聽消息,若有爭鬥處也好照應一二,不料你就回來了。”

    鄧坤笑道:“爭鬥是有的,卻不是和冥河。”把血海之事大概說了一遍。聽得鄧坤得了阿鼻元屠,還獲得兩項本事,眾兄弟都是額手慶幸。袁洪說道:“赤魃皇此人小弟也曾有耳聞,聽說他修為極高,不意原來在餓鬼界遁跡。這次大哥能與之結交,也是造化。”

    蛟魔王道:“此言不差。我更料不到當年大名鼎鼎的妖師鯤鵬竟然在畜生界。此人是妖族沒落的頭號罪人,生性奸猾無義,大哥切不可輕信他。”

    鄧坤點頭道:“我自省得。他好權欲,我已答應了他,重尊他為妖族之師,想來他自然會審時度勢,在必要之時出手援助,只是不可寄望在他身上罷了。”眼光掃到刑天,見他若有所失,知他是為了蚩尤而擔心,安慰道:“刑天大哥不必如此。蚩尤大巫一時被權勢蒙了心智,失了理性,他日見著,只需淳淳善誘,多半也能將他喚回。此時也只好由他去鬧,幸虧他也是大能之人,三界之內能傷他之人少之又少,當可寬懷。”

    刑天搖頭道:“我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只是他與我等越走越遠,此刻竟和佛教一道,日後或許會有對陣之時。是以我心戚戚焉。”

    鄧坤又開解了幾句,刑天才暫時放懷。這時胡支祁湊上前來,壓低聲道:“大哥花費偌大心力,將佛教圖謀三道的打算壞去,可是要在那取經人十世輪迴之時,從中取事?”

    鄧坤微笑搖頭道:“非也,若是壞他輪迴,等於逆了天數,他西方聖人便有理由插手,事不可為。此事我已有打算,到時自見分曉。你們不知,此番在畜生界中,我碰見兩名妖族,得來全不費功夫,又多了三分把握。”說到此處,放出懷中的妲己與喜媚二人。

    見到兩名美女現身,衣衫單薄,蓋不住曼妙身軀,盈盈站在跟前,向眾人行禮。眾兄弟臉色都是一變,紛紛把眼來瞧明月。卻見明月面不改色,臉上似笑非笑,望著鄧坤不語。

    那妲己與喜媚都是在宮廷裡混跡過的,見眾人眼光都在明月身上,哪裡還能不知此人多半便是鄧坤正妻?連忙斂衽施禮,嬌聲道:“小妖妲己、喜媚,見過夫人。”

    聞得這兩個名字,眾兄弟又是動容,神情古怪無比,俱都心道:“大哥,你好歹也收斂一下,新婚沒幾天,你就帶了兩個尤物回家,居然還是天下聞名的兩個紅顏禍水。我是嫂子,也忍不住要教訓你了。我那房間寬敞,要不你先把美人放在我房中,再慢慢跟嫂夫人解釋?一場兄弟,我最多只偷偷看看,堅決不碰她們,唔,一般來說,堅決不碰。”看鄧坤的模樣卻像有恃無恐,一派漫不經心的表情,都是摸不著頭腦。

    明月聽得妲己喜媚的名字,臉上也微微變色,卻始終沒有像眾人預料一般大發雷霆,默然半晌,還禮道:“見過二位妹妹。”轉頭吩咐身後伺候的七仙女之一,道: “在島上找兩間乾淨的房間,給二位妹妹先安頓下來。”那仙女領命去了。明月轉對二女道:“二位遠道而來,想來已然累了,且請先去歇息,明日再來相敘。”轉頭對眾人道:“天已不早,大家散去罷。”

    眾妖王深恐明月發起火來殃及了池魚,正怕逃之不及,一個個跑得比中箭的兔子還快。唯獨謝瑛退出之時,回頭望了鄧坤一眼,目光神色中甚是複雜。鄧坤心裡一突,不過這時也只能裝作看不見。那邊廂刑天對這些小兒女事情毫不在意,心中又掛憂蚩尤的下落,也不來理會他們二人,搖搖頭,轉身去了。

    見眾人退盡,妲己給喜媚一個眼色,暗在背後一扯她衣角,作揖道:“謝過夫人,小妹先告退了。”拖著喜媚退下,只是臨走之時,又似有意無意朝鄧坤看了一眼,秋波中雖然不含挑逗之意,但自有一番動人心弦的魅力。

    明月道:“你隨我入房來。”語氣平靜無波,似是全無動氣,轉頭先入內去了。

    鄧坤嘿嘿一笑,跟著入房,把房門掩上,只剩他與明月二人,先朝明月施個大禮,涎著臉笑道:“賢妻果然識得大體,為夫感激不盡。”

    明月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不分輕重的。你要是真要納妾,憑你的性子,決無可能這般毫不遮掩的在我面前行事。你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當著眾人之面帶出她們二人,反而顯得未起色心。說罷,你把這二人弄來,到底存著什麼心思?”

    鄧坤笑道:“知我者,月兒也。妲己尤自小可,那喜媚卻於我有大用,須得如此如此……那壞佛教氣運的關鍵一環才得不缺… …”說了一通。

    明月蹙眉道:“依你說來,此事倒也可行。不過我看那妲己的媚術比喜媚更高一籌,昔日迷惑紂王,也多是妲己之功,如何不叫她去,反著喜媚去?”

    鄧坤搖頭笑道:“此一時、彼一時。正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正是因為妲己太媚,少了幾分陽剛之氣,反而不為那人所喜。喜媚則正合適。”突然賊笑著湊近,道:“正如我,便只喜歡你這位母夜叉,便是她再媚,也難動我心。”

    明月聽了,心裡又羞又喜,卻故意沉著臉道:“我哪裡是母夜叉?你敗壞我名聲,討打!”

    鄧坤故作驚訝,道:“難道為夫看走眼了?那可不行,當要好好再檢查一番。”在明月驚呼聲中,將她攔腰抱起,徑往床榻上來。明月大羞,扯著他衣袖急道:“不可,還沒天黑呢!唔……”櫻唇已被什麼物事堵住,下半句話便說不出來,身子也就軟了。

    夕陽西下,雖是深冬時分,卻已有春意撩人。那風聲混雜著一些和諧的低喘,叫外面伺立的幾位仙女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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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送上,夠不夠含蓄?

    回答開心道友,肋骨不是宣傳不夠,而是根本沒有宣傳,從來也沒有在別人書裡打過廣告,評論區中也無馬甲,此事可以指天為誓。其實不是不想,而是沒有時間……

    晚些有第三更,然後就出差去了,明天就不能更了,大家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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