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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倪淨]夜寢(等等愛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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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6:13 |倒序瀏覽 | x 9
夜寢【等等愛之三】 作者:倪淨

他的女人,不敢寵,不敢惹,只想捧在手心哄著;
她的男人,會耍狠,會放話,眼皮底下全是囂張。


安娣五歲時,向震宇說,她容易犯花癡,
動不動就給別的男生勾引去,所以不能對她太好,
不然她會爬到他頭頂,跟別的男生私奔。
後來,向震宇反悔了,她成了討厭鬼,總叫她滾得遠遠的,
可是,這麼多年了,她都乖乖的不再纏他了,
向震宇卻沒打算放她走。他開始以折磨她為樂,
因為得不到,所以她的存在,讓他很痛苦。
安娣十八歲時,明明她跟向震宇一清二白,不過是衣衫不整,
怎麼成了關係曖昧了?還有,他不過就強了她一個吻,
怎麼她卻成了他的人?更過分的是,向震宇這惡男,
竟然闖進她的房,爬上她的床,啃了她的人,奪走她的心,
佔有她時說再也不欺負她,再也不兇她了。可最後,
她才發現,他從沒不喜歡她,一切不過是因為好玩罷了。
那她都說不再自作多情了,都說不要再喜歡他了,
向震宇怎麼可以說,他還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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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6:45
第一章

  早上才過九點,名葉貴族小學附屬的幼兒園裡,傳來早操音樂,只見各個不同班級的小朋友,穿著帥氣又典雅的制服,正開心的做著早操。

  當早操結束,小朋友安靜的回到教室,而今天在松樹班裡,來了一位轉學生,他叫方為至,今年五歲,長得很秀氣,讓盯著他的安娣一見鍾情。

  當女老師介紹完方至為時,還沒開口問哪個小朋友要跟他一起坐時,教室裡傳來一個軟軟的娃娃音,那是安娣。

  她正舉高小手,打扮得像小公主,白淨漂亮,臉上露出甜甜笑容,是個怎麼看都讓人會疼愛的小女孩,更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老師,我可以跟方為至一起坐嗎?」

  老師對安娣熱情笑了笑,有些猶豫,接著她看了看安娣隔壁位子,最後委婉的說:「安娣,妳隔壁已經坐向震宇了,方為至不可以跟妳坐哦。」

  「那把向震宇趕走就好了嘛。」說完,安娣馬上扭頭,一改平常甜美的笑臉,下巴抬高,小臉很驕傲的瞪著向震宇,「喂,向震宇,你不要跟我坐啦。」看得出兩個小朋友平時的關係似乎不好。

  「為什麼?」向震宇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雙手抱胸,也是揚著下巴反問。

  「因為你每次都偷吃我的點心,亂拉我的辮子,還會偷親我,我不要跟你坐了。」安娣才說完,小朋友全都笑了。

  向震宇確實是每次都會偷吃安娣的點心,偷吃安娣最愛的點心時,她會生氣的跟他在教室裡追趕著,要他還她點心。

  「哼,醜八怪,我偏要坐這裡。」

  「我才不是醜八怪!」安娣被罵得有些無辜,小女生哪個不愛漂亮。

  女老師只見她眼眶一紅,馬上要哭了的樣子,連忙上前安撫,「向震宇,不可以亂罵女生醜八怪,不然老師要處罰你哦。」

  「哼。」

  其實向震宇是喜歡安娣的,全班二十多個小朋友,女生有一半,但他就是喜歡安娣,才會每次都偷吃她的點心,因為安娣長得像洋娃娃,就像故事書裡畫的白雪公主一樣漂亮。

  「老師,我不要跟向震宇坐,他最壞了。」安娣抿嘴,小臉皺成一團,有些小委屈的告狀。

  其實向震宇的小惡作劇女老師都知道,自然也明白那是向震宇喜歡安娣的表現,只是安娣還小,不懂那是喜歡的意思。

  看著這一對漂亮的小小男生女生,女老師有些為難的嘆了口氣時,那位新轉來的方為至怯怯的開口:「老師,我想坐那裡。」順著方為至的方向看過去,有一張空著的桌子,因為學生少,所以沒有人坐。

  聽到方為至主動要坐角落,女老師當下馬上點頭,「好,那你先坐那裡。」女老師要助理老師將方為至帶到位子上。

  好不容易落幕的爭吵,讓女老師鬆了一口氣,這個貴族幼兒園裡的小朋友,全是大有來頭的有錢人家小孩,一個她都不能得罪。

  雖然向震宇是皮了一些,在班上又是帶頭的小霸王,但偏偏他的家世是這所幼兒園裡最雄厚的一位。

  這天,只見安娣不下一次跑去找方為至,雖然不能一起坐,但她還是喜歡他。

  「你好,我叫安娣。」她很有教養的跟方為至鞠躬問好。

  「妳好。」方為至秀氣的小臉漲紅,第一次見到這麼可愛又不害羞的女生。

  今天的下課時間,安娣難得沒有跟其它女生玩家家酒,只見她笑著跑過來坐在方為至的隔壁,雙手撐著下巴,笑咪咪地盯著他看。

  「方為至,你長得好漂亮哦。」

  安娣越看他越喜歡,忍不住偷偷跟他說:「我跟你說哦,在松樹班裡,我是美女一號,因為我長得最美,不過從今天開始我把美女一號的頭銜讓給你,我當美女二號。」

  「不用了,我不要當美女一號。」方為至害羞的搖頭拒絕這個頭銜。

  「為什麼不要?你長得這麼漂亮,而且你今天穿了我最喜歡的紅色,你不要怕,沒有人會跟你搶當美女一號,有我在。」

  安娣拍了拍他的肩膀,「哇,你這件POLO衫好好看,你穿紅色比我還漂亮耶。」好像是看出方為至的不自在,安娣有些小討好的誇他。

  漂亮?第一次被形容漂亮,以前都被說可愛的他,有點不能適應這個陌生的形容詞。

  方為至好看濃密的眉頭輕輕地皺起,只是他的眉頭才皺起,放在桌上的手已經被偷襲了。

  「哇,方為至你的手好白好嫩,比我還細耶,你是不是天天都有擦施巴乳液。」安娣還小,不懂什麼叫吃豆腐,但她這樣拉著人家的手,又是捏又是掐的,笑得又有些小巴結,活像個小女色狼。

  「我才沒有……」方為至不太開心地扁起嘴,想要抽回被握住的手,只是手還沒抽回,小女色狼已經攻陷他的臉頰。

  「哇,你的臉好Q,好有彈性……」安娣胖胖的小手,學大人捏著她臉時的動作,用食指跟大姆指捏住方為至的臉頰,因為還小,不懂拿捏力道,不小心就捏紅了方為至的臉頰,兩邊紅通通的,像是紅蘋果,讓她看得更是滿意不已。

  「妳不要亂碰我啦,我不喜歡。」

  「為什麼?我們是同學,老師有說過哦,小朋友要相親相愛,不可以生氣,不可以吵架哦。」

  「可是妳捏痛我了。」她的手明明這麼小,為什麼捏人這麼痛?

  「真的嗎?那我幫你呼呼。」說完,小女色狼竟然往方為至靠過去,小臉差點撞上他的,在方為至還沒搞清楚她要做什麼時,安娣已經很熟練的在他的左臉上親了一口,接著又往他右臉也親了一口。

  「有沒有不痛了?」她看電視,親一親後就會不痛了,她也有樣學樣的跟著照做,只是沒想到她做完後,方為至臉更紅了。

  「妳幹嘛親我?」方為至捂住臉頰,害羞的說著。

  「因為我要給你呼呼啊。」安娣還是笑咪咪的一臉天真無邪,她是真的喜歡方為至,覺得他是除了自己之外,長得最好看的人。

  不過這場兩小無猜的場面,很快就被破壞了。

  「安娣,誰准妳亂親男生?」原來是向震宇,他見到安娣親方為至,吃醋的飛奔過來。

  「哼,不要你管。」安娣看都不看他一眼。

  「妳是我的女朋友,誰准妳亂看別的男生,亂親別的男生的。」向震宇對於自己的所有物,有很強的占有欲,第一天看到安娣,他就喜歡這個笑起來有漂亮酒窩的小女生,所以他不准別人跟他搶安娣。

  「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安娣雙手叉腰反駁。

  「方為至,我們去廁所一下。」向震宇見安娣又開始花痴,也懶得跟她多說,因為每次只要有新轉來的男生,安娣都會比任何人熱情。

  這一次,沒有例外,向震宇走上前,拉著方為至,要他跟自己去一趟廁所。

  方為至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就被向震宇給拖往男生廁所。

  「方為至,你不要跟他去。」安娣試著要拉住方為至,可惜力氣沒有向震宇的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向震宇拖走。

  然後,那天過了之後,不管安娣怎麼找方為至,人家都不敢跟她多說一句話,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而這樣的結果,正是向震宇想要的……

  ※ ※ ※

  安娣自小由爺爺帶大,父母在她小時候就過世,所以對安娣這個寶貝小孫女,安老爺可是疼到心坎裡。

  任何安娣喜歡的、想要的,安老爺總是費盡心思送到她面前,為得是哄小孫女開心,又因為安老爺唯一的親人只有安娣。

  其它親戚安老爺見了就心煩,因為這些親戚找他,要嘛為了錢,要嘛就是要他出面處理一些生意場上的麻煩,為了保護小孫女,安老爺在她幼兒園快畢業時,認養了一名孤兒給她當玩伴。

  沈約大安娣兩歲,被安老爺選中當安娣的玩伴,自此正式成為安家的一分子,不過安老爺並沒有要求他更改姓氏,唯一的要求只有用心的陪伴安娣長大。

  只是,安老爺怎麼都沒有想過,沈約的出現,會讓安娣與向震宇這對兩小無猜之間,產生了隙縫。

  「安娣,妳今天來我家玩,我爸幫我買了新玩具。」趁著玩遊戲的時間,向震宇帶著童音霸道的命令,在他的小小觀念裡,他說什麼安娣就要聽什麼,因為安娣容易犯花痴,動不動就被別的男生給勾引,所以向震宇小小的腦袋裡明白,對安娣不能太好,不然她會爬到他頭頂跟別的男生私奔。

  他每天都要跟安娣說,以後她是他的新娘,她要乖乖聽他的話,不然安娣都會忘了,而且還會跑去跟別的男生好。

  「不行,下課我要回家陪阿約。」安娣對家裡新來的大哥哥很有好感,一向對好看的男生沒有抗拒力的她,又開始犯花痴。

  「又是阿約,妳幹嘛天天都要陪他?」

  看著她笑得甜蜜,大大的眼睛都笑瞇了,向震宇看得很不是滋味,這已經是這個月不知第幾次安娣拒絕去他家玩了。

  「因為我喜歡阿約啊,阿約真的很帥,是安娣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安娣笑著說,手裡的積木堆出一個小城堡,再一個小時就要下課了,她很想快點回家跟阿約玩。

  「誰說妳可以喜歡他的?」向震宇握緊手裡的積木,不滿的問。

  「為什麼不可以?爺爺說阿約是來家裡陪我的,他會一直一直陪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想到沈約,安娣又笑得眼瞇瞇的。

  「花痴安娣,我不准妳喜歡他。」

  「我才不是花痴。」安娣扁嘴,小臉有些委屈的垮下。

  見安娣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向震宇有些慌了,他不想惹哭安娣,只是他很生氣,她這一個多月來,都不跟他玩,開口閉口都是阿約。

  「那好吧,妳跟沈約一起來我家,我破例一次好了。」

  安娣本是垮下的臉突地鼓得圓圓的,「我才不稀罕,我要在家裡跟阿約玩,我們才不要去你家!」

  只聞啪地一聲,安娣眼前本是要聳起的城堡,被突然揮過來的積木給砸了,整個城堡垮了下來。

  「向震宇,你怎麼這麼壞,我要跟老師說你弄壞了我的城堡?」安娣手裡還拿著尖尖的積木,打算給城堡建上高塔,誰知卻被向震宇粗魯的弄壞了。

  向震宇看著安娣紅眼眶,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壞蛋向震宇,向震宇大壞蛋……嗚,我要跟老師說……」

  「哭什麼,不過是積木而已,大不了我再幫妳蓋一棟城堡。」

  「不一樣,人家的城堡是要跟阿約一起住的……」

  安娣的話讓向震宇覺得心很不舒服,聽到安娣說城堡裡要住的人是她跟沈約時,那是不是表示安娣以後要當沈約的新娘了?

  因為生氣,看到老師聽到安娣的哭聲走了過來,向震宇還很故意的在起身時,用力地踢了下半倒的城堡,頓時積木四飛,而後他飛快跑向門口。

  「向震宇。」老師見到他的行為時,責備的喊他,可惜向震宇不理,小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安娣看著積木,難過的揉著眼睛哭了起來,這是第一次,向震宇對她這麼凶,所以安娣被嚇壞了,以前向震宇雖然壞,但他每次都會在她哭時,哄她開心,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

  ※ ※ ※

  安娣要念小學時,安老爺送她進入與沈約同一所私立貴族小學,只是,開學第一天,安娣卻因為感冒而請假了。

  這一感冒,她一連請了三天假,好不容易等感冒好了之後,她被沈約牽著手坐上家裡的私人轎車,到學校後,沈約牽著她下車,接著一路牽著她的手來到她的班級。

  今天的安娣,梳著公主頭,穿上貴族小學訂製的漂亮制服,像洋娃娃一樣漂亮,對著沈約露出甜美的笑。

  「安娣,要我陪妳進教室嗎?」沈約低頭問她。

  「不用,我已經長大了,自己可以進去。」

  「不怕了?」剛才在家裡,還死拉著他,非要他陪她進教室,現在卻又改口了。

  安娣搖搖頭,「阿約,向震宇在那裡耶。」安娣開心的指著教室裡的某一處說。

  沈約順著安娣指的方向看去,確實看到向震宇,同時發現向震宇也往他們的方向看來。

  既然有認識的朋友,那他就不擔心了,沈約笑了笑的揉了下她的頭,「那妳快進教室。」

  「好,阿約再見。」

  「要乖乖哦,下課我來接妳。」

  「嗯。」安娣很乖的點頭,並且朝沈約揮手。

  等沈約微笑離開時,安娣背著書包走到向震宇的位子旁,很大方又很自動的將書包放下,坐在向震宇的隔壁。

  而突然見到她出現在教室的向震宇,卻沒有很熱情的跟她打招呼,不管坐在自己隔壁的她笑得有多甜,他都當作沒看到,很故意地將頭轉向一邊,還帶了一點厭惡地把椅子往外移了一點。

  今天向震宇的態度明顯不同,可惜神經大條的安娣卻沒有看出來,還很開心的想找他說話。

  「向震宇?」第一節上課之前,老師還沒來,所有小朋友都安靜地在教室裡看書。

  而身為班長的向震宇正拿筆在寫字,安娣瞄了一眼,可惜她字認識的不多,有看沒懂,她只好推了一下向震宇的手臂。

  向震宇不理她,安娣這時又加大力氣推了他的手臂一下,「向震宇?」這次她的聲音大了一些。

  「妳沒有看到我在寫字嗎?」

  向震宇漂亮的小臉生氣地鼓起,還瞪了她一眼,拿出鉛筆盒裡的橡皮擦,將不小心被鉛筆畫到的地方擦掉。

  「向震宇,你在寫什麼?」安娣好奇的問,完全不理震宇生氣的表情。

  「我的名字。」向震宇說完,拿起鉛筆繼續寫字。

  安娣聞言,似懂非懂的也跟著拿出自己書包裡的課本,再拿出鉛筆盒裡的自動鉛筆,認真的低頭寫字。

  不久,桌子傳來晃動,向震宇好奇的看過去,只見安娣一手拿著橡皮擦,一手拿著鉛筆,一會兒寫,一會兒擦,寫完了擦,擦完了寫,反覆不下十次。

  「向震宇,安娣的『安』怎麼寫?」

  安娣沒有抬頭的,又拿著橡皮擦用力擦著鉛筆寫過的地方,新學期剛發下來的課本,有一角已經被她擦得快磨破書皮了。

  向震宇故意當作沒聽到,不想理她。

  「向震宇,安娣的『安』怎麼寫?」

  「那是妳的名字,妳怎麼那麼笨,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

  終於向震宇覺得她很吵,真的很吵,而讓他這麼生氣的原因是,老師竟然安排他跟他最討厭的安娣一起坐,他就覺得很不開心。

  安娣被罵笨後,有些小難過,以前向震宇都不會這樣凶她,為什麼他們幼兒園後再見面時,他不但沒有開心,還對她大小聲?

  「對啊,我不會寫我的名字,那你教我好不好?」她記得沈約之前有教她,但她就是記不住。

  因為她的撒嬌,向震宇的臉閃過一抹不自在,接著又翻了一個白眼。

  「向震宇?」安娣又推他手臂。

  「妳不要吵我,妳自己去問老師妳的名字怎麼寫。」

  「你是不是也不會寫我的名字?」

  向震宇為了怕安娣再煩他,索性將自己的課本翻到一頁空白處,寫了個大大的「安」字,表情有些厭惡的再將課本推到安娣面前。

  「原來要這樣寫哦。」

  安娣才不管向震宇的態度是好還是不好,看著那個「安」字,她開心的笑了,趕快拿著自動鉛筆埋頭認真的寫著,而向震宇看她低頭寫字,正打算將課本收回時,安娣又出聲了:「那安娣的『娣』怎麼寫?」

  向震宇覺得安娣一定是個笨蛋,這一次他連話都不想多說,他怕跟笨蛋說話後,自己也會變笨,順手又在課本上寫了個大大的「娣」字

  「向震宇,你好棒哦!」這回,安娣並沒有馬上埋頭寫字,而是一直望著向震宇露出甜甜的微笑。

  她的笑,教向震宇愣了一下,有些失神,想到幼兒園時第一次見到安娣時,她也是這麼拉著他的手對他笑……

  想到那時,又想到安娣為了沈約不理他,驕傲的向震宇表情馬上一轉,嚴肅的扳起臉,因為那件事,他沒忘記要討厭安娣,討厭這個只想跟沈約一起住城堡的安娣,而且要一直都討厭她!

  哼,向震宇給了她一個白眼,轉頭繼續寫字。

  安娣見向震宇又不理她,有些討好的撒嬌,伸手戳了戳向震宇,「向震宇,這個字有點難……」

  安娣不只是討厭鬼,還是個大笨蛋,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的笨蛋,向震宇忍不住將椅子往外移一點,想要拉開跟她的距離。

  「你幫我寫好不好?」安娣完全不將向震宇的不耐煩當一回事,自顧自的將自己的課本往他的桌子那邊推了過去。

  「我不要!」向震宇想都不想的就搖頭,用力將她的書推走,因為太用力,課本差點掉出桌子。

  「為什麼?」安娣不懂他為什麼要生氣,他們這麼久沒有見面了,向震宇都不想她嗎?

  「我們不是朋友嗎?以前幼兒園時……」

  「我跟妳才不是朋友,還有不准妳再提幼兒園的事!」向震宇漲紅的小臉,看得出來很生氣。

  「你幹嘛那麼大聲?」安娣嘟嘴,被吼得很無辜。

  「因為我討厭妳!」向震宇的聲音很大,全班二十多個小朋友都聽到,更不用說坐在他隔壁的安娣了,只見她很委屈的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向震宇,你以前都說我是你的女朋友,而且要娶我當新娘,現在為什麼要討厭我?」

  「因為我已經不喜歡妳,也不要妳當我的女朋友,也不會娶妳當新娘,所以妳不要再吵我了,妳的名字我不要幫妳寫。」

  向震宇似乎也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很壞心的將氣出在安娣的課本上,隨手一推,於是那本很礙眼的課本就被他給推到桌下,發出啪地一聲。

  當課本被推到桌下時,向震宇故意很得意的看了眼安娣,只見她伸出手背擦著眼淚,趕緊彎下身將課本撿起來,嘴裡還喃喃自語:「明明是你先喜歡我,還說要我當你的新娘,現在又說不喜歡,哼,那我也不要跟你好了,小氣鬼,幫我寫一下名字又不用很久的時間,向震宇是小氣鬼……」

  她的話一字不差的被向震宇聽進耳朵裡,他才不是小氣鬼。

  「愛哭鬼,妳明天開始不要跟我坐了,我不想跟笨蛋一起坐,這個世界上,只有笨蛋才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安娣是個大笨蛋、愛哭鬼!」

  向震宇假裝沒看到安娣擦掉眼淚的動作,然後哼了一聲。

  安娣的個性雖然有些嬌氣,但善解人意的她,一直都被大家給捧在手心,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嘲笑過,而且笑她的人,還是以前一直說喜歡她的向震宇,有些小委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怕眼淚掉下來。

  那天晚上,安娣吃完晚餐後,沒有吵著看電視,也沒有吵著要沈約陪,而是一個人待在房間,乖乖的坐在書桌前,反覆地寫著安娣這兩個字,卻怎麼寫都不滿意,怎麼都不像白天在教室裡,向震宇寫得那麼工整好看……

  ※ ※ ※

  隔天天亮,安娣頂著黑眼圈,興奮的跑進教室,想讓向震宇明白,她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安娣」了。

  只是,原本是屬於她的位子,卻被另一個女生坐去了,而向震宇的位子是空的,不過安娣認得椅子上的書包是向震宇的。

  「這是我的座位,妳走開。」

  那女生被安娣突然用力推了一下,沒有坐穩的身子,往側邊位子倒過去,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了下來,來不及用手扶地,額頭就這麼朝地上撞了下去,發出重重叩地一聲。

  因為突來的吵鬧,平時安靜看書的同學,全都往這個方向看過來,安娣沒想到自己這一推,會把人從椅子上給推了下去,見那女生疼得開始哭,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安娣,妳幹嘛推人?」

  一旁的同學有人過來扶那女生,有人反推安娣一把,害她踉蹌地退後了幾步,書包從手上滑落,掉在地上。

  「快去叫老師,安娣太過分了。」

  「去叫老師……」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對安娣指指點點。

  「對,趕快叫老師來。」有人跑出教室,而看著同學們責備的眼神,安娣本來是有些內疚的,可被這些新同學惹得有些氣憤。

  「是她不對,她坐我的位子。」

  「誰說那是妳的位子,老師已經安排妳坐在那個角落了,這個位子是班長跟副班長坐的。」

  「才……才不是,這是我的位子。」安娣急得辯解,明明是她跟向震宇坐的。

  「安娣,妳完了,妳一定會被老師處罰,妳害舒苓的額頭撞得腫起來了。」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安娣看著江舒苓開始紅腫的額頭,緊張得絞著手時,卻發現不知哪時進到教室的向震宇,然後她看到向震宇跟幾個男同學站在教室後面。

  安娣緊張的跑過去,喏喏地拉了拉向震宇的衣角,「向震宇……」

  「我不是故意推她的,是她坐了我的位子,我只是要她走開……」安娣的聲音像蚊子般。

  「老師今天早上說,妳的位子在那裡,妳不要再坐在我的隔壁了,我很討厭妳!」向震宇拍開她的手,一臉厭惡地指向教室的角落,離向震宇的位子很遠很遠……

  手背被拍紅的安娣,要自己不哭,可是眼淚就是一直流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向震宇要討厭她?

  安娣不懂,只是一直哭,哭得好傷心……

  不久,老師來了,她被老師罰站,江舒苓被家人帶去醫院,她的位子變成在角落的最後一排,隔壁沒有坐人,位子是空的。

  然後,她那天下課時,抱著沈約在車子裡直哭,還直嚷著再也不要跟向震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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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7:05
第二章

  可惜,安娣不想纏向震宇,但向震宇卻沒打算放她走。

  他討厭安娣,但他更討厭一堆男生纏著她;他不想跟安娣當朋友,但他更不想一堆男生纏著要當她的朋友。

  而最讓他討厭的人是沈約,只見他跟安娣天天同進同出,天天幫安娣背書包,並且護送安娣到教室,向震宇怎麼看,怎麼礙眼。

  所以,向震宇一改常態,他開始找安娣麻煩,開始惹她生氣,開始捉弄她,甚至只要男生敢說她好看,他肯定會揍得對方求饒,再也不敢多看安娣一眼。

  國中畢業前夕,家人有意送他出國念書,可惜向震宇很有主見的拒絕了,只因為他還沒有欺負夠安娣,還沒有讓她明白,只有他向震宇可以不理她,沒有她安娣不理他的機會。

  所以他故意跟她直升名葉高中,他故意跟她同班,他更是故意的拿向家的權勢要挾老師,非要坐安娣隔壁不可。

  自然地,在向震宇的蠻橫下,他與安娣的八卦鬧得沸沸揚揚的。

  傳說云云,為了討好向震宇,不乏眾多自動自發的眼線,他們幫向震宇監視安娣,幫向震宇注意安娣的一舉一動,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躲不過向震宇的眼皮。

  想要追求安娣的男生,自然也跟著減少了;想跟安娣作朋友的女生,自然也打退堂鼓了。

  大家都很清楚,生意人重的是人脈,而向家在政商的權勢比起安娣而言,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地大家全都往向震宇的身邊靠。

  因此,國中三年被整得很慘的安娣,直升高中後更被孤立了,不只沒有談心的女生朋友,就連男生也避她如蛇蠍,不過這些她都不在意,她有沈約就足夠了。

  只要沈約在她身邊,那就足夠了,她才不稀罕這些人。

  她有愛她的爺爺及沈約,向震宇就算再怎麼蠻橫,卻搶不走他們,因為有了這個想法,安娣對向震宇惡劣的行徑,全都不當一回事。

  也因為向震宇的刻意排擠,安娣將心思全花在念書上。

  本來她以為她跟向震宇的交集沒了,誰知道向震宇這小氣鬼,竟然連她要不要參加畢業旅行都有意見。

  這日,高三下學期才剛開學,班上同學已在討論畢業旅行的地點。

  午休過後,第一堂課是自習課,安娣很無聊的看著窗外,耳邊聽著同學們此起彼落的討論畢業旅行要去哪裡。

  大家想去的地方太多,但畢業旅行頂多十天,哪能去這麼多國家,最後大家決定以投票表決。

  「不用投票了,我要去日本。」說這句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向震宇。

  他才開口,班上其它人全都安靜了,最後還是班長小心的問:「向震宇,日本有這麼多地方,你想去日本的哪裡?」

  「隨便。」

  啊?全班更安靜了,好好的畢業旅行哪能隨便,只是平時向震宇霸道慣了,就算其它人有異議,也不敢多說,怕得罪了向震宇,那真的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不過……」向震宇又出聲,這回他的目光看向坐在角落的安娣,「她不准去。」

  這下班上的氣氛更尷尬了,平時大家小吵小鬧,但安娣畢竟是班上的一員,哪有這麼強迫她不准參加畢業旅行的?

  雖然這三年來,大家與安娣的交情本來就不多,但也沒有惡劣到要她連畢業旅行都不能去,可是向震宇這出了名的霸王,一旦他開口,如果有人跟他唱反調,那最後的結果是,那個人一定會被整得很慘。

  當全班同學陷入兩難時,本來一直保持沉默的安娣,哪裡不知道向震宇提出這個條件的目的是要她難堪,本來在班上就沒什麼朋友的她,覺得這個畢業旅行有沒有參加都不是很重要。

  「既然我參加會讓全班掃興,那我就不去了。」

  一聽她不去,全班同學先望了她一眼,最後鬆了一口氣,一掃先前的尷尬,又繼續熱烈的討論要去哪些景點。

  裡頭只有一個人,對安娣如此爽快的答應不去畢業旅行很不滿,那就是向震宇。

  看著安娣很不以為意的說不去,向震宇只覺得心裡那股不爽快更盛了。

  ※ ※ ※

  「喂,震宇,你不休息一下嗎?」放學時,向震宇強拉好友邊仁,陪他去學校的拳擊場練拳。

  對於邊仁的詢問,向震宇沒有響應,依舊一拳一拳的擊向沙包,那力道之重,連邊仁都慶幸今天這傢伙只找沙包出氣,否則倒霉被揍的人肯定是他。

  「怎麼了?我聽說你們班今天討論畢業旅行,你不准安娣參加是不是?」

  本來邊仁也沒打算問這些,不過畢業旅行一輩子難得一次,他覺得向震宇這個無理的要求是有些過了。

  拳擊台上的向震宇,一聽到安娣兩個字,又是重重一拳擊向沙包,「你休息夠了吧,陪我再練一場。」

  「別吧,我這幾天熬夜,剛又陪你操了一個多小時,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邊仁僵笑的說,坐在拳擊台下的他,一點都不想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光看向震宇那面無表情的臉龐,想也知道他此時情緒不穩定,一旦跟他對打,死傷慘重的肯定是自己。

  向震宇也沒有勉強他,本來因為安娣不以為意的態度讓他惱怒,不過流過汗後,已經平復不少。

  脫下拳擊手套,向震宇走下拳擊台,接過一旁邊仁丟來的毛巾,隨意擦了一下身上的汗,「先沖澡,等一下一起吃個飯。」看著窗外已經黑了的天際,向震宇丟下這句話後,直接走進男生更衣室的淋浴間。

  聽著更衣室裡傳來的水聲,饑餓不已的邊仁隨即也走進更衣室。

  半小時後,當兩人坐在向震宇的私人座車時,邊仁癱在位子上,似笑非笑的撐著下巴,看著一旁若有所思的好友。

  「我記得有人說,打是情,罵是愛,你這麼欺負安娣,難不成……」

  「閉嘴。」

  「我還記得,有人說過,得不到的總是最好,所以你……」

  「閉嘴。」

  「震宇,你到底要這麼糾纏安娣到什麼時候?」向震宇索性給了他一記白眼,要他閉嘴。

  「好,算我沒說,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這麼討厭安娣,為什麼要拒絕出國念書?非得跟安娣進同一所學校,國中是這樣,高中也是,你不覺得膩嗎?」

  「如果我說還沒膩呢?」

  「震宇,你要不要交個女朋友看看?我覺得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交個女朋友分散你的注意力,說不定你對安娣的排斥就不會這麼重了,你說呢?」

  「我對女人沒興趣。」

  「喂,什麼你對女人沒興趣,這話說得太曖昧了。」

  「怎麼?怕被人誤會我跟你的關係嗎?」

  「笑話,我怕什麼,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要口是心非,沒錯,你是對女人沒興趣,因為你心裡只喜歡安娣。」邊仁很不怕死的挑著他的死穴說。

  「誰跟你說我喜歡她了?」

  邊仁撐起身子,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震宇,我們兩個從國中當同學到現在都六年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心情嗎?」

  「我喜歡她又如何,不喜歡她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怕你這麼玩下去,有一天真的錯過時,你會後悔。」

  向震宇嗤笑出聲,「沒有那一天,除非我願意放手,否則那一天永遠不會來。」

  邊仁搖搖頭,目光直視車窗外的某一點,低聲說著:「這麼有自信嗎?可是我看到的好像不是那樣。」

  向震宇順著邊仁的視線看去,本來氣消的情緒,看著眼前那一幕,他發現自己似乎該做點什麼,讓那打算繼續無視他的女人明白,她錯得多離譜。

  「怎麼樣,要不要下去?」邊仁這話,聽來有點看戲的成分,不過他相信,向震宇肯定不會拒絕。

  ※ ※ ※

  當安娣與沈約一同走進餐館時,兩人由服務生帶位到預約的位子。

  「阿約,爺爺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他不是說跟老朋友去玩個幾天,現在都快一個月了,他到底還要玩多久?」安娣坐在位子時,雙手撐著下巴,嘟嘴的抱怨著。

  「可能再幾天。」

  「唉,爺爺不在,我的零用錢都快見底了。」安娣有些可憐的說,眼睛還不忘朝沈約眨啊眨的。

  「不用看我了,妳那點小把戲只適合騙爺爺,對我沒用。」沈約點好餐,幫兩人倒了熱茶後,自己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限制我的零用錢,爺爺明明就說只要我喜歡,想買什麼就買,想花什麼就花,你怎麼忍心這麼欺負我?」

  「那等爺爺回來再跟他老人家說。」反正除了一般正常花用,他不會多給她錢,這種沒有節制又花錢如流水的方式,是爺爺太寵她的結果,而他需要制止。

  「沈約,你會不會太狠了?我只不過是想要買車,只是一輛不算最頂級的跑車。」人家她再幾個月就滿十八歲了,買車有什麼大不了的,憑什麼不讓她買?

  「等妳十八歲再說。」

  「那給我五百萬。」安娣朝他伸手,賭氣的說。

  「五百塊可以。」說完,真拿出皮夾,打算抽出一張五百。

  「沈約,我是要買車,五百塊能買什麼?」

  安娣氣炸了,這人會不會管太寬了?以前明明就那麼疼她,記憶中是個溫柔的白馬王子,可怎麼才一轉眼,幾年過去,沈約成了比爺爺還嘮叼的人,凡事都要管她,約束她。

  「等十八歲,我再陪妳去看車。」沈約收回皮夾,見她氣得小臉都漲紅,雙手抱胸的不肯看他,沈約不覺臉上露出笑意,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這樣可以嗎?安公主。」安公主是他多年來對她的暱稱,代表他以兄長身分對她的疼愛。

  「哼。」安娣聽見他妥協的話,雖然心裡高興,不過還是擺擺樣子的輕哼了下,那小女人的嬌態很是可愛。

  「等一下吃完飯,不是想再去逛百貨公司嗎?」見服務生送上菜,熱騰騰的菜香教人食指大動,沈約要她快點開動。

  誰知,安娣才剛拿起筷子,就聞有人在她身後出聲,頓時她身子僵了一下,剛想挾菜的筷子也停在半空中。

  「沈約,好久不見了。」向震宇語氣不算熱絡的朝沈約打招呼,邊仁跟沈約也見過幾次面,互相點頭表示禮貌。

  「好久不見了,向震宇。」

  「不介意我們一起用餐吧?」話才問完,向震宇不等回應,大搖大擺的直接拉開椅子坐下,也不理邊仁發怔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從頭到尾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安娣。

  看著好友突如其來的強勢態度,邊仁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讓好友看到安娣與沈約進到這家中式餐廳,更不該起哄的問向震宇要不要進來看看。

  果然,自食惡果了,看著尷尬的場面,沈約平靜的看著向震宇,安娣壓根不甩向震宇的吃著桌上的菜,氣氛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如果可以選擇,邊仁只想逃離現場。

  可惜,重朋友的他不能丟下向震宇,最後只好硬著頭皮也坐下來了,「好巧,你們也來這裡用餐。」個性本來就溫和的他,受不了這麼重的氣壓,決定先打哈哈的炒熱氣氛。

  而他邊說,腳也不忘踢了踢向震宇的小腿,並且用眼神示意,嘴巴都用力的努了努,就是要他可不可以不要只是坐在那裡,不發一語的瞪人。

  有沒有搞錯,就算要欺負安娣,也要看看人家的後台在不在。

  更何況沈約就坐在他對面,向震宇這人是神經太大,還是故意忽略,竟然可以無視沈約略帶冷意的表情。

  「是很巧,既然碰面了,不如就一起用餐。」

  沈約雖然是冷了點,不過表面上的功夫還是作足,畢竟向震宇背後的權勢實在不容小覷,一旦得罪了,只怕不是幾句道歉就能擺平,只怕安老爺為此要頭大了。

  向震宇招來服務生,「備碗筷。」這家中式餐廳向震宇跟朋友常來,服務生眼尖的馬上認出他來,親切又迅速的幫他備好碗筷。

  「吃飯吃飯,大家先填飽肚子。」邊仁圓場,不想讓場面太冷,只是來找碴的向震宇,在服務生打算幫他盛白飯時,搖頭拒絕。

  邊仁以為這位大少爺哪時這麼勤勞,誰知向震宇竟是很不長眼的,將手邊的碗推往安娣的方向。

  安娣也很直接的回了個十足殺傷力的眼神回來,連邊仁都被射得有些食難下嚥,向震宇竟不為所動的以食指跟中指敲了敲桌面。

  「盛飯。」

  「笑話,我為什麼要幫你盛飯?你沒有手嗎?你是殘廢嗎?」安娣不理他,繼續挾了一口飯往嘴裡塞。

  看得出來,安娣對向震宇的出現及他的打擾,十分的不滿意。

  邊仁自行盛好飯,餓得頭昏的他,管不了好友的囂張,已經大快朵頤了。

  「安娣,來者是客,妳就盛一下飯吧。」當兩人怒瞪對方時,沈約倒是開口了。

  聽見沈約的話,安娣先是擺了個不滿的表情,最後又想,等一下她非在百貨公司裡好好詐財不可,一定要沈約知道命令她的後果。

  「碗拿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本來還非要人家盛飯才肯的向震宇,在沈約出聲時,竟然一改先前的態度,長臂一伸不到三秒,已經自己盛好白飯。

  「你……」

  「不好意思,我吃飯不喜歡跟人說話。」就這樣,將安娣未罵出口的話,直接扼殺。

  沈約見狀,似乎很滿意向震宇的反應,本是冷淡的表情竟然笑了,雖然只是一閃即逝的淡笑,但嘴角確實上揚了。

  安娣不懂向震宇的目的,他這個旁觀者確是很清楚。

  那個向來目中無人,囂張霸道的天之驕子向震宇,看上了他家的安娣……

  「我剛才聽安娣說,你們班下個月要去畢業旅行,可惜她要陪我去日本,不能跟大家一起去。」沈約突然開口。

  向震宇不明白他為什麼提這個話題,筷子停了一下,不過卻沒有出聲,只是等著沈約繼續說。

  「我們家安公主一直吵著說我陪她去箱根泡溫泉,我剛好下個月有空,打算帶她去玩一趟。」沈約這麼說時,手同時伸向安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那動作像輕撫又帶著寵溺。

  然後,啪地一聲,沈約的話說完,向震宇目光帶著慍意,像劍般的直瞪沈約還放在安娣頭上的手,手中的筷子正好重重的放在桌上,這一聲響夠突然,連邊仁都被他嚇得差點噎到。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向震宇不理另外三個人的目光,倏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

  「喂,震宇,我還沒吃飽……」邊仁喊著,手還捨不得放下碗筷,卻不小心瞥見沈約帶笑的嘴角。

  「你是故意的!」邊仁這話說得肯定,誰都看得出來,向震宇剛才看到沈約的親暱舉動時,像是吃了炸藥,整個人都要炸了。

  而這個始作佣者卻很平靜的收回手,但笑不語,表情帶著深意的看著大門口向震宇消失的方向,接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情愉悅的說:「安娣,快吃,等一下還要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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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7:32
第三章

  本來,向震宇說了,不准安娣參加畢業旅行。

  誰知,不過二十四小時剛過,向大少爺又改變心意了。

  這回,他簡單扼要的說了,安娣不參加畢業旅行,那就不用舉辦了。

  他的話,驚得全班鴉雀無聲,帶著不解的先看了坐在教室最左邊的安娣,接著再看了看坐她隔壁此時正氣定神閒雙手抱胸的向震宇。

  眾人似乎還未能從這個突來的消息中清醒,但他們很清楚的捉到一個重點,沒有安娣,沒有畢業旅行。

  為此,大家用盡了力氣,大吐口水的一再請她幫忙,雖然不明白這兩人在玩什麼把戲,但他們都知道,向震宇一旦說出來,大家如果不照作,結果只會很難看。

  一整天,安娣被班上的同學好言相勸,又是女生的眼淚攻勢,又是男生的哀兵政策,說得好像她不去,會是個多大的罪人。

  只是她不懂,向震宇為什麼又改變心意了?昨天吃飯時,很明顯看得出來,他後來突然離席是因為生氣了,那態度囂張到一個不行。

  為什麼才一夜過去,他又說要她參加畢業旅行了?

  其實有沒有參加她都不在意,昨天吃飯時,沈約就說了,他會帶她去箱根玩,所以她一點都不在意。

  但現在全班同學的希望都在她身上,雖然平時沒有什麼交情,但看著大家眼巴巴的期待著,安娣頓時有些心軟。

  但想到要跟向震宇這人一起去玩,一連十天的時間,她怕向震宇到時又會想出什麼,教她難堪或是惡整她的機會。

  最後,為了良心起見,安娣只有跟全班妥協……畢業旅行她參加了。

  ※ ※ ※

  畢業旅行的風波才過,安娣以為她跟向震宇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了,誰知,就是有人白目的不知死活,竟然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向她告白。

  告白就算了,還敢帶著「證物」出現……

  夏日的天氣,連著幾日下雨後,空氣顯得又濕又悶,就連今天出門時,天空還是繼續飄著毛毛細雨。

  安娣習慣中午用餐時,獨自一個人找個安靜又不被淋到雨的地方吃午飯,順便用手機上網,但今天很倒霉,屬於她一個人的角落,今天被不速之客打擾了。

  坐在長椅上的她,剛吃完午飯,便當盒剛合上,拿出手機時,她面前突然站了一個看起來有點面善,是隔壁班的男同學。

  「你找我有事嗎?」安娣沒有站起身,因為剛吃飽飯,她有點懶。

  「這個送妳。」那男生神情有些緊張,將放在身後的東西遞到她面前,那是一個很精巧的小竹籃,上面還有一層柔軟可愛花樣的布。

  「送我?」安娣皺了下眉頭,表情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這人的用意,她還來不及問原因,就被那人突來的告白給嚇了一跳。

  「安娣,我喜歡妳。」男同學快速的說完,連忙將手中的小竹籃放到她手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說:「再見。」

  被硬塞了小竹籃的安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小竹籃,小臉是搞不清楚狀況的看著男同學跑走的背影,接著又低頭看著小竹籃的布在移動,接著她馬上看到裡頭縮著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貓,正無辜又可愛的對安娣喵喵叫。

  那男生竟然送她貓?

  不能不說,女生都愛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特別還是一隻長毛的白色小貓,因為太可愛了,教安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牠柔軟的毛髮。

  可是怎麼辦?家裡一向不准養小動物,特別是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如果養牠,對動物毛髮過敏又有嚴重潔癖的沈約,一看到家裡有掉落的動物毛髮,一定會對她發飆。

  正想要怎麼辦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聽來不太愉悅,有點不爽的聲音:「原來妳在這裡。」

  那聲音太熟悉了,讓安娣僵了下身子,隨即縮回手,將不到三十公分的小竹籃抱起。

  她怎麼會忘了,學校才這麼一點大,向震宇的眼線又多,剛才那男生跟自己告白,肯定被人發現,轉而跟向震宇告密去了。

  否則,她一個人在這裡好端端的,向震宇好好的毛毛雨天氣不待在教室,幹嘛跑來這裡淋雨?

  不過,管他是來做什麼的,反正與她無關,今天看在小貓的面子上,不跟他計較,所以她轉身越過向震宇,目光完全無視他那高大身軀的存在。

  這些年來,面對安娣的冷漠,向震宇早就習慣了她對自己的忽視。

  好像從很多年前,在他要求不跟安娣一起坐隔壁時,安娣變了。

  那些年裡,甚至有時連他主動跟她說話,她要嘛轉身走開,要嘛埋頭看書,完全當他是隱形人。

  然後一年一年過去,看她跟其它男同學有說有笑,他不明白都說要討厭她,為什麼看了還是會覺得很礙眼,恨不得痛揍那些跟她走得近的男生。

  安娣本來就長得好看,國中後,女生的曲線慢慢長成,她變得更清美,骨架小,身子纖細。

  不同於其它女生,安娣不愛留長髮,國中之後,她的頭髮只長及肩上,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就會露出細白的脖子,教他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直到現在,他承認自己其實是喜歡安娣的,他想和好,但從沒跟人道過歉的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主動,就這麼一拖再拖,一年拖過一年,他跟安娣的距離好像再也沒有交集。

  然後他開始不甘心,如果她願意跟他和好,那他一定會留下來陪她,再也不欺負她,再也不整她,再也不會凶她。

  可是她卻不理他了……

  他與她之間,好像再也回不去幼兒園時,兩小無猜的天真時期,所以他也變了,他開始以折磨安娣為樂,因為她的存在,讓他很痛苦。

  「站住!」

  他的吼叫,安娣不理,抱著小竹籃就往另一個方向走,身上被毛毛細雨淋到了也不管,壓根忘了被她丟在長椅上的雨傘。

  「剛才那男生是誰?」向震宇一個轉身,望著她清冷的背影,明明就長得這麼的清瘦,為什麼可以脾氣卻這麼的好強?

  長臂一伸,扯住她的手腕,不管會不會扯痛了她,向震宇一個用力,硬是將她給轉過身來與自己面對面。

  那力道太重,安娣怎麼可能不痛,只聞她輕哼了聲,手上的小竹籃差點掉落,用力拉扯了幾下被他箝制的手腕,奈何力不如人,怎麼掙都掙不開,反倒落得手腕一圈紅腫。

  「放開我!」

  「那個男生找妳幹什麼?」

  他知道午休時,安娣習慣一個人用餐,而她不愛在教室跟他大眼瞪小眼,索性找個安靜的地方用餐。

  誰知,今天他利用午休一個小時的空檔,換了體育服跟其它男生在體育館廝殺籃球時,卻被人告知隔壁班的男生接近安娣。

  因為距離有點遠,聽不見兩人的對話,球場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直到向震宇重重的將籃球給砸向籃框,表情凝重的轉身往體育館大門走去時,大家明白,又有某個不識相的笨蛋要被踢出學校了。

  「關你什麼事?你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妳打算怎麼樣?踢我?打我?還是踹我?」

  安娣那些反抗的小把戲,向震宇早有防備,根本看不在眼裡,論力氣她不如他,論體力她更是不如他,頂多是在他面前氣不過的叫嚷著,等她叫累了自然會停。

  「你不要靠我這麼近。」她皺了下鼻頭,嗅到他身上的汗味,看他一身體育服,想來是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就跑來找她算帳了。

  「那就回答我的話,那男生找妳幹什麼?」向震宇的耐性一向不多,一旦惹毛了,天生的狠勁,什麼都做得出來,還有高高在上,一副不屑他人的高傲,根本不管他人的死活。

  「找我聊天,可以嗎?還是你以為人家又想討好我?追求我?或是跟我說,他想要我當他的女朋友嗎?」安娣瞪著他說,雙手抱著小竹籃,被箝住的手腕又扯了幾下。

  「我說了,不准妳跟別的男生有交集,妳忘了嗎?」

  「忘了,因為我天天跟阿約聊得很開心,怎麼,你連阿約都想揍嗎?」這話說得挑釁,但安娣就是故意要他發火,誰教他總是欺負她為樂。

  沈約說,不要跟向震宇硬碰硬,她鬥不過他的,男生一旦真的被惹毛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向震宇是男生,如果真的想要找她麻煩,能做的又更多了。

  這些,以前她都牢記著,但今天卻有點煩悶,可能是下雨吧?也有可能是因為前幾天被他強逼參加畢業旅行,教她心裡很不舒服。

  總覺得自己被向震宇給牽著走,明明她可以跟沈約舒服的去日本玩,現在卻要跟著全班一堆沒有交情又跟她不熟的同學玩,怎麼想她都覺得自己虧了。

  而讓她這麼煩、這麼悶的人,就是向震宇這個只會欺負她的人!

  聽出安娣的挑釁,向震宇剛毅好看的俊臉繃緊,「如果可以,有一天我會揍得他跟我求饒。」但不是現在,他還不會這麼快跟沈約出手。

  「放手,你抓痛我了。」

  「妳的雨傘呢?妳沒看到在下雨嗎?」她單薄的制服下,勾勒出內衣線條,這樣無心的挑逗,看得他很刺眼。

  「不知道!」安娣冷淡地頂回去。

  向震宇比安娣高一個頭,長腿大步一跨,來到她面前,輕而一舉的將安娣手上的小竹籃給奪走。

  「向震宇!」他到底在幹什麼?「把我的貓還我。」

  「學校不准養寵物。」向震宇對她的冷淡很不滿,單手撐著雨傘,單手拿著小竹籃,發現小竹籃裡被布蓋著的是隻小貓,牠有些撒嬌的喵喵叫著。

  「這隻貓我沒收了。」他很不通情又霸道的說。

  「還我,你憑什麼沒收我的貓?」安娣不服氣的衝過來,伸手就要搶走小竹籃,可惜向震宇輕鬆一轉,她撲了個空不說,還差點跌倒。

  「我說了,這隻貓被沒收了。」跟她比霸道,向震宇肯定比她還敢,而且還霸道得很熟練,就像吃飯那麼簡單。

  「上課已經過了十分鐘。」

  「向震宇!」安娣怔了好一下,沒見過這麼可惡的人。

  這人有病嗎?為什麼就是愛招惹她?

  「把貓還我。」她本來就沒打算回去上課,剛才她已經決定先不理沈約的不滿,而要帶小貓回家。

  可當她伸手想搶回小竹籃時,向震宇瞇眼看她,仗著高她一個頭,硬是將它舉高,讓安娣構不著。

  「向震宇,你站住!」這人竟然這麼土匪,搶她的東西還敢這麼囂張的走人,他憑什麼?

  可惜向震宇沒有站住,沒轉頭的對她說:「想要妳的貓就追上來,不然這隻貓我就當自己撿到的。」

  「還我!」安娣被他的話氣得跺腳,接著馬上又追了上去,那是她的貓,他不准跟她搶。

  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向震宇嘴角上揚,邁著大步往前走,他忘了已經有多久沒有聽過安娣的追趕聲。

  「你有沒有聽到?那是隔壁班男生送我的貓,你不准拿走!」

  安娣小跑到向震宇身邊,伸出手想要抱起小竹籃裡的小貓,可惜被向震宇一個閃身給躲開了。

  「隔壁班男生送妳的貓?」這句話,引爆了向震宇心頭的怒火,目光冷冽的瞪了她一眼,裡頭包含了一絲隱忍的怒火。

  安娣假裝沒看到他的慍意,還很故意地笑著說:「那男生說喜歡我,要跟我交往,不可以嗎?」

  「不可以。」連想都沒有想,向震宇握緊拳頭的手指關節泛白,死命地握著。

  「向震宇,我要跟誰交往,我要喜歡誰,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管不著,如果你真的這麼閒,我建議你趕快交個女朋友,不要天天這麼跟我耗著,我覺得煩。」

  「這隻貓我要了。」她的挑釁,向震宇先是沉默了幾秒,而後沒有回頭,只簡單丟下這句話走人。

  「你把牠還給我。」等她反應過來想要追上去時,向震宇已經淋著毛毛細雨走遠了。

  ※ ※ ※

  而從那天起,她本來要養的小貓,竟成了向震宇的寵物。

  然後他還厚臉皮的要挾她,如果要小貓平安長大,最好是天天去他家看看,他怕自己忘了交代傭人餵食,小貓不到發春期就早夭了。

  為此,心不甘情不願的安娣,在小貓被擄走的星期五,在這天晚上,帶著良心不安,從家裡拿了牛奶跟麵包,打算明天親自找向震宇要回小貓。

  她不懂,向震宇根本不想養貓,也不是個有愛心的人,小貓被帶去向家後,他一定碰都沒碰過,而且是直接丟給他家傭人,但他卻跟她搶!

  更教她難以置信的是,這幾天,向震宇很快的查出送她小貓的男生,直接到隔壁班,一個拳頭重擊那男生的桌子,重重的聲響,嚇得大家噤聲不語。

  而他竟然囂張到完全不顧她的想法,不管她的意願,傾身似笑非笑的看著,那被他嚇得不輕的男生,「你喜歡安娣?」

  「是……」

  「那你知不知道,安娣是我的人?」

  「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向震宇睨了他一眼,「還喜歡她?」這分明是恐嚇,那男生被向震宇的氣勢給怔住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見他那吞吞吐吐的態度,向震宇耐性盡失,一個狠勁用力扯住對方的領口,重重的壓向牆壁,發出砰的一聲。

  「回答我!」

  「震宇,別這樣。」邊仁見向震宇那狂怒的動作,像是要將對方撕裂,拳頭重重的在那男生耳邊的牆壁搥了一下,悶悶的拳頭聲在教室裡迴盪,頓時整個教室安靜無聲,全部人都被他這突來的暴力給嚇壞了。

  邊仁連忙走過去,怕向震宇真的動手揍人。

  「說!」扯住領口的手掌再使力,教那男生有些缺氧的漲紅臉。

  「不敢了……」

  「還敢喜歡安娣?」

  那男生不語,只是蒼白臉色,目光黯然地搖了搖頭。

  「記好,安娣是我的人,敢動她主意,就等著跟我作對!」話畢,拳頭是沒有落下,但長腿一勾,膝蓋直接撞上那男生的腹部,讓他吃痛的悶叫出聲。

  「震宇,別真的動手。」

  邊仁見他最後還是忍不住的打人,連忙制止他的動作,並且將他手中的男生給拉到一邊,只是被膝蓋頂了一下,那男生痛得連站都站不住地跌坐在地。

  就這樣,向震宇再一次為了安娣而鬧事,動手打人在學校算是大事,可他是向震宇,家裡勢力龐大,學校根本不敢動他。

  最後,那位男同學還被迫轉學,因為他被打後,見到向震宇比見到鬼還害怕。

  安娣不知這已經是向震宇第幾次阻止別的男生追她,她不懂,她到底欠向震宇多大的債,要讓他這麼欺負她?

  向震宇明明就很討厭她,為什麼還要這麼纏著她?

  不准別的男生追她?不明白的人還以為那是他喜歡她,想要獨占她,可惜他們都錯了,向震宇只是不想看她好過罷了。

  記得三年前,不知為了什麼原因,他竟然出現在名葉高中。

  見到他坐到自己隔壁,還用那很欠揍的挑釁表情時,安娣只覺得自己本來的計劃全都沒了,她之前還打算等向震宇出國念書,她可以擺脫向震宇的魔掌,又可以物色好男生當男朋友,一兼二得。

  誰知,這一切全都是她在妄想,向震宇就像是她的惡夢,揮之不去,而她不知道向震宇還要再欺負她多久?

  就連被挾持的小貓,她都覺得貓何其辜,竟然也成為被他囚禁的對象。

  想到這裡,安娣心裡更不平,要不是沈約這麼多年一再告誡她,真的想要跟向震宇劃清界線,那就是保持冷淡,不理會他的一舉一動。

  可明天,為了她來不及豢養的小貓,安娣還是選擇背著沈約獨自去找向震宇。

  算了,不想了,先將功課做好,明天才有時間找向震宇。只是她才剛打開數學講義,卻聽見有人敲房門。

  「安娣?」

  有人敲了她房門,不用看也知道,這麼晚了是誰來找她。

  沈約端著牛奶走進她房間,看著快十一點了,安娣還坐在書桌前,走上前看著桌子攤著的數學課本及講義。

  「怎麼還不睡?」

  「我想算完這些數學題目再去睡。」

  「把牛奶喝了。」沈約送來管家熱好的牛奶,「趁熱喝。」

  「阿約,你越來越像爺爺了。」安娣在沈約的注視下,只得拿起牛奶,仰頭就大口猛灌。

  「又有數學解不出來了?」

  沈約順手拿起她的高三數學講義,低頭瞄著,「我以為妳已經對數學免疫了。」

  沈約似乎還有印象,安娣第一次執著成績,好像是從她小學轉學二年級開始。

  一向對念書沒有興趣的安娣突然用功了,還自己要求請家教補習。

  這麼破天荒的轉變,曾讓他與爺爺有些驚訝,後來才知道,原來安娣是想要贏過向震宇。

  讓安娣轉變的是什麼原因,他不是沒有問,可安娣每次不是轉移話題就是不想回答,雖然安娣的成績並沒有因為這樣突飛猛進,但起碼不再是個臨時抱佛腳的學生。

  「那是因為我的倒霉還沒結束。」

  「又怎麼了?」

  「沒有啊。」安娣表情有點不自然地低頭喝牛奶說。

  沈約見她支支吾吾的態度,不覺挑眉,「跟向震宇有關?」

  「我真的不懂,他為什麼偏偏要跟我作對,如果要我猜,我想他就是為了要欺負我,他那人驕傲自負,對那些暗戀他的女生看都不看一眼,有時還會吼人,被吼的女生則是難堪的紅著眼眶、捂著臉,跑去廁所偷哭。」

  「安娣,向震宇確實是長得很俊,從男生的角度來說,雖然五官是好看了一點,不過光看他平日處事的態度,我想他吼那些女生未必不是好事。」起碼向震宇不屑玩弄女生的感情,這一點就很難得。

  而沈約看向震宇,雖然覺得他平時是囂張了些,氣焰高了些,但他能文能武,會念書又會運動,長得好看,身材挺拔,女生愛慕他是很自然的現象。

  「他那個人,就算不想跟那些女生交往,態度也不用對她們那麼冷漠刻薄吧?」

  「安娣,妳真傻。」

  「我哪裡傻了?」安娣被罵得很不服氣。

  「怎麼不傻,向震宇聰明又有原則,他如果已經有想要追求的女生,為什麼還要對那些沒有好感、沒有打算交往的女生溫柔?他這種不濫情的男生,日後肯定是個專情的男人。」

  沈約意有所指,可惜,安娣情商不高,聽不出來。

  「阿約,你怎麼可以讚美他,他這種行為明明就叫自以為是。」這幾天的安娣對向震宇很不爽,他種種的行為,讓她很想尖叫,所以非常不滿沈約的話,馬上提出抗議。

  「為什麼不可以?他就算自以為是,但我看他這個人確實會是個好情人,如果妳以後要選男朋友,首要選擇的就是專情,懂嗎?」

  「可是你換女朋友的速度明明就很快,難不成你是個濫情的人?你這種人就是不能選擇當情人的男生嗎?」

  沈約聽完,失笑地作勢將講義卷起來要打她,「妳這丫頭,竟然會開始損我了。」

  「是你自己說的,說什麼要專情,可是你升大學後,每次約會的女生都不同,那不是濫情是什麼?」

  「當然不是,我那是博愛,為了滿足每位愛慕我的女生,我只好犧牲自己了。」

  「阿約,你竟然比向震宇更厚臉皮!」安娣瞪他,很受不了的賞了他一記白眼。

  「我怕妳有一天會喜歡上向震宇這種男生,因為他的堅持跟專情。」沈約拿過筆,開始在講義上算起題目,並且隨口一提。

  「我才不會,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喜歡向震宇!」安娣一臉好像他問了全世界最可笑的一件事的表情,連忙表明自己的清白。

  沈約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這輩子很長,妳確定嗎?妳從五歲就被人家當女朋友,日久生情很正常的。」

  「阿約,你是不是瘋了?我跟向震宇同班是因為學校安排,幼兒園說的話你還當真,況且他小學時,還說最討厭我,害我被全班同學孤立,這種男生我才不會喜歡。」

  「妳還在記恨那件事?那都過了那麼多年了,妳心眼會不會太小了?」

  「我哪有心眼小,我那時才七歲,他身為班長,卻看著我被其它同學欺負,他是個只會打小報告的小人!」

  「他沒說錯,妳是推倒人家,而且還害那女生臉上留疤。」那件事,安老爺帶著安娣親自登門道歉。

  「課本還我。」安娣抽回講義,一臉不悅,「我不想再談他了。」

  「為什麼?我以為這麼多年了,妳心裡多少有點在意向震宇。」

  沈約本來盯著講義的目光頓了一下,他一直以為安娣雖然情商不高,但她對向震宇並不如嘴上說的那麼討厭。

  「沈約,我才沒有在意他。」

  安娣瞪著沈約,一臉氣惱的否認,每次她生氣就連名帶姓叫他,而不是像平時那樣喊他阿約。

  明明心裡就有,沈約沒有點破她,不想看她被自己拆穿後氣得跳腳,所以他沒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題不會嗎?筆給我。」大學念理組的他,高中數學對他而言,駕輕就熟,沈約立刻坐在書桌前,三兩下就將答案寫出來。

  「阿約,你一定要這麼聰明嗎?」安娣對沈約一向很不服氣,她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天生是讀書的料,沈約跟向震宇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因為同校,她知道一直有好多女生愛慕沈約,可惜沈約從沒對哪個女生有過好感。

  「那是妳太笨了。」沈約講義敲她的頭,「這麼簡單的題目也不會。」

  「沈約,你幹嘛敲我的頭,你不知道那會變笨嗎?」

  「妳都這麼笨了,還怕我敲?」

  「該死,就是笨才怕你再敲!」

  「不准說粗話。」沈約板臉說。

  「為什麼不可以?爺爺都沒有管我。」

  「那很不幸,爺爺不管,我來管。」

  沈約將講義放在桌上,看著安娣氣得站起身,雙手叉腰,怎麼看怎麼可愛,教他每次逗弄她都有成就感。

  「好了,我要去睡了。」沈約拍拍她的頭,「妳也早點睡,不要天天熬夜。」

  「阿約,你不是要幫我把題目都解完,才去睡嗎?」

  沈約邁步向房門走去,安娣死命的拉住他的手臂,不肯讓他走,語氣一轉,很是討好。

  「這些題目不會是正常的,我相信向震宇也不會。」

  「我就說我跟他沒有關係,你幹嘛要一直提他?」安娣狠狠地將他的手用力甩開,又變成小母老虎了。

  沈約嘆了口氣,寵愛的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短髮,「如果真的沒有關係,向震宇為什麼要跟別人說妳是他的人?」說完,沈約跟她道了聲晚安後,徑自走出她的房門。

  等一下,什麼她是他的人?那是有原因的好不好?

  可惜沈約已經離開了,而她想到明天還要去找向震宇,心裡的不滿幾乎要教她吐出剛才吞下的牛奶。

  她,才不是向震宇的人,如果她是,那她就跟向震宇姓,改名叫向安娣!

  ※ ※ ※

  隔天,她本來設了鬧鐘打算一大早趁全家人還未起床之前,偷偷出門去向家,可惜,一向愛賴床的她,將鈴聲大叫的鬧鐘狠狠的丟到床底下。

  就這麼一睡,睡到了快中午,而且還是沈約從學校回來,將睡姿不雅的她叫起床。

  睡眼惺忪,安娣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捂住嘴巴打呵欠,「現在幾點了?」

  「快中午了。」

  「啊?中午了?」安娣大吃一驚,連忙轉身找她的小豬鬧鐘,誰知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該死,跑哪裡去了?」

  「不用找了,肯定被妳扔進床底下了。」沈約來到她床邊坐下,伸手揉了揉她一頭亂髮,「去梳洗一下,我載妳去找向震宇。」

  本來是還半瞇的眼,因為沈約的一句話,教她腦子裡的瞌睡蟲全都跑光了,有些震驚的對沈約瞪大眼,「誰……誰說我要去找向震宇的?」

  「我早上碰到邊仁,他說妳的貓被向震宇沒收,現在正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邊仁那大嘴巴,下次見到一定要拿東西塞他嘴巴。」安娣邊爬起床,嘴巴邊碎碎念著。

  「邊仁還跟我說,向震宇又為了妳跟人家打架。」

  已經一隻腳踏進浴室的安娣,帶著一臉難以置信回頭看了沈約一眼,「邊仁的嘴巴可以再大一點,但是我要聲明……」安娣一手作發誓狀,目光誠懇的說:「那不算是打架,美其名是向震宇動手揍對方,還有,他打人才不是因為我,那是他自己手癢想動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吃醋了?」

  「沈約,你不要亂想,什麼叫他吃醋了?他那種只會欺負我的人,哪裡是吃醋,他根本是找名目給我扣罪名,你知道嗎?那個男生轉學之前見到我,跟見到鬼一樣閃得老遠。」

  想到這,安娣心裡的不滿更多,「反正,我今天去找向震宇,目的是為了搶回我的貓。」說完,安娣很不淑女的走進浴室,並且重重的砰地一聲將門給關上。

  早就習慣她的粗魯,沈約只是帶著苦笑地搖搖頭,他都不明白安娣為什麼可以笨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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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7:55
第四章

  吃過午餐,安娣坐上沈約的車子時,她忽然想到什麼的開口問:「沈約,我先問你,如果我養小貓,你會不會……」

  「不行。」他目光直視前方,想都沒想的馬上回。

  「為什麼?」安娣有點不服氣。

  「你知道怎麼養動物嗎?你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

  「沈約,你少瞧不起人,什麼叫我連自己都養不活,我如果養不活,我還不會請家裡傭人養嗎?」反正她想看時就能看到,總比把無辜的小貓丟在向震宇那裡好多了。

  「今天只准看看,不准將貓帶回家!」

  「沈約!」

  可惜,她的抗議被漠視,沈約沒再回應。

  「阿約,你忍心看我為了一隻貓被向震宇牽著鼻子走嗎?」安娣裝著可憐。

  沈約依舊不理她的苦肉計,不管她怎麼陪笑臉,又是撒嬌,又是淚眼汪汪,但沈約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沈約,你一句話,到底准不准我養貓?」五分鐘後,當軟得說詞行不通時,安娣那小姐脾氣隨即上來,雙手叉腰地問著。

  「不准。」

  「沈約!」

  「我想向震宇應該很願意養你。」沈約方向盤轉彎時,不忘瞥一眼咬牙切齒的安娣。

  「沈約,你這吃裡扒外的,竟然要把我推給向震宇!」

  ※ ※ ※

  二十分鐘後,安娣獨自一個人,手裡拿著早就準備好食物的袋子,很不爽的用力猛按門鈴。

  沒多久,一位中年女傭人快步奔來,同時深鎖的大門也跟著緩緩開啟。

  「向震宇人呢?」

  「安小姐你好,大少爺早上陪老爺去打高爾夫球,應該快回來了。」中年女傭人對安娣並不陌生,很恭敬的拿過她手上的袋子。

  「我的貓呢?」安娣邊問邊往主屋走去。

  「跟邊仁少爺在客廳。」

  邊仁?這個大嘴巴,她非去找他算帳不可!

  進到主屋,果然就看到邊仁癱在客廳的沙發上,而他胸前正趴著她那隻被搶走的貓。

  「你來啦。」

  安娣氣呼呼的走上前,她才坐下,那貓被她嚇得喵了一聲,連忙跳開。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七分褲,搭配紅白色格子襯衫,很不淑女的盤腿坐在邊仁右邊空位,雙手一伸,重重的掐住邊仁的脖子,「你這個大嘴巴,你幹嘛沒事跟阿約八卦?」

  「安、安娣……」邊仁沒想到她會粗暴的掐著他的脖子,漲得臉紅的他,有些喘不過氣的叫著。

  「都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多話?」她最怕被人誤會跟向震宇有糾纏了。

  「安娣……我快沒氣了……」

  「什麼叫向震宇又為我跟人打架?那傢伙根本是自己去揍人的,那男生哪有跟他打?」安娣死掐著他的脖子,還不停的用力前後搖。

  最後,邊仁憑著力氣比她大,硬是將她的手給扯開,趁安娣沒注意,一個閃身,靈巧的身子躲到沙發一邊;卻沒發現,安娣被他一推,因為沒有防備,整個人往後仰的朝茶几的方向倒去。

  叩地一聲,邊仁才正沾沾自喜,得意著自己逃過安娣的暴力時,卻被這聲響給嚇得愣住,視線落在掉落沙發,姿勢不太雅觀的安娣身上。

  「安娣……」

  邊仁緊張的跳下沙發,快步來到她身邊,躺在大理石上的安娣閉上眼,表情看來有些痛苦。

  「安娣,你不要嚇我!」邊仁伸手想要扶她起來。

  「好痛……邊仁,你幹嘛要推我?」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不該推你,你現在有沒有怎麼樣?」邊仁不敢動她,怕她傷到了頭,如果不小心動了,可能會更嚴重。

  「安娣,這是多少?」邊仁邊問,邊伸出手指,戳了戳了安娣的肩膀,要她仔細。

  「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這是多少?」他明明才伸出一隻手指頭,連動都沒有,安娣竟然說不知道,這下子,該不會是將頭給摔笨了吧?

  想到這裡,邊仁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深怕安娣這一摔,不管有沒有變成笨蛋,若是被向震宇知道,他肯定會被向震宇押上拳擊台上,狠狠地揍成豬頭皮。

  誰知,他才剛這麼想,老天爺很不賞臉,只聞大門方向,有人涼涼的開口:「邊仁,你好好的沙發不坐,跪在地上幹嘛?」

  原來進來的人是向震宇,由他的角度只看到邊仁跪在茶几邊,看不到摔在地上的安娣。

  向震宇扛著自己的球具走進客廳,一臉疑惑的瞥了眼邊仁,「安娣呢?她不是來了?」向震宇往客廳四周看了看,不見安娣清瘦的身影。

  「那隻該死的貓呢?」想到安娣是不是趁著他不在家時,來將貓帶走,向震宇語氣有些急促。

  「貓不是在你身後嗎?」邊仁指了指靠門附近,那隻小貓正縮在角落,不知是不是太有靈性了,那貓也看得出來向震宇不是善類,每次見他,都躲得老遠。

  「那安娣人呢?」

  「安娣……安娣在我旁邊……」邊仁聲音有點弱弱的,手指指了指他腳邊。

  邊仁的話才說完,只聞向震宇先是怔了幾秒,而後用力地將高爾夫球具往地上一扔,快速地衝了過來。

  當他衝上前,只見安娣正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裡,小臉蒼白的冒著冷汗,嘴唇咬得死緊。

  「怎麼回事?」

  「震宇,你別這麼大聲,先別動安娣。」邊仁拉住想去扯動安娣的向震宇,「安娣剛才撞到頭了。」

  「撞到頭了?她好好的人,撞什麼頭?該不會是坐不好從沙發上跌下來吧?」這種連小孩都不會發生的事,安娣都快滿十八的人了,不可能會笨到這程度。

  向震宇說完,重重的一腳踹開茶几,讓出更大的空間,緊張的蹲跪在地。

  「她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我……」

  「你害她跌下來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連坐都坐不好,竟然就這麼一個栽下去,用頭去撞地板。」

  「該死!」向震宇狠狠的咒罵一句,之後攬腰將安娣一把抱了起來。

  「震宇,她剛傷到頭,能移動嗎?」

  可惜,向震宇根本不理邊仁的話,邁步就往樓梯走去,修長的雙腿一步一步穩健的將她抱到二樓,直接往自己房間走去。

  邊仁也沒有多想,隨即砰砰地跑上樓梯,卻被向震宇的一聲大吼,給震得差點栽下樓。

  「邊仁,你給我小聲一點!」

  ※ ※ ※

  不久,向震宇請來了的家庭醫師,仔細地為安娣檢查看看,是不是有腦震盪的情況?

  當醫師傾身摸了摸安娣的後腦勺時,表情嚴肅地問:「怎麼會腫這麼大個包?」

  「沙發上跌下來的。」向震宇在醫師來之前,已經先大略了解事情的發生經過,回答醫師的話時,他還不忘瞪了眼站在角落的邊仁,他正一手搗著瘀青的左眼,另一手邊捂住自己的肚子,模樣有些慘烈。

  「現在先讓病人休息,等她醒來後,如果有頭昏、嘔吐的情況,最好送醫院照一下X光檢查,家裡有沒有冰敷袋?」

  向震宇站在醫師旁,看著閉著眼睛的安娣,如果不是她一臉蒼白,倒像是熟睡。

  「有。」

  「拿冰敷袋幫她敷在後腦勺,讓她止腫。」

  醫師說完,收起醫療器具時,向震宇已經一個眼神殺過去給邊仁。

  儘管剛被揍的地方還痛著,能不動就不想動,邊仁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下樓,找傭人要冰塊去了。

  五分鐘後,邊仁將冰敷袋包好剛要走進房間,剛才他在樓梯轉角處碰到醫師,怕向震宇等不及,急忙衝上來,誰知卻被他見到眼前這有點曖昧的場景。

  一直待在房裡的向震宇,此時坐在床邊,高大的身形傾身向前,先是望了安娣幾秒,接著又用手指指背,在安娣的臉頰上輕輕來回刮了刮,那動作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邊仁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得他有些尷尬。

  他當然知道,向震宇表面上跟安娣鬧不和,可內心在乎的也是安娣,他喜歡安娣,這麼明顯的態度,幾個玩在一起的死黨哪個看不出來?

  只是,向震宇死硬的不肯承認罷了。

  接著,邊仁見向震宇的手又輕輕地撫上安娣的後腦勺,然後一聲重重的嘆息聲傳來,「笨蛋,就不怕我心疼嗎?」

  那聲音輕輕柔柔的,帶了些低沉,聽來像是平常的枕邊低語,但這樣的細語從向震宇口中傳來,卻帶著寵溺。

  邊仁輕抽了一口氣,從沒想過,一向給人強勢的向震宇,也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由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向震宇的側臉,還有那柔和的目光,抿緊的嘴唇看得出是心疼。

  看得連邊仁都忍不住想要嘆氣,都不明白,這兩人天天你追我躲的戲碼,還要上演多久?

  邊仁有些嘆氣的走進房間,先將裝了開水的玻璃水杯放在床頭櫃後,再將手裡的冰敷袋遞給向震宇,「快幫安娣敷上。」

  邊仁將手裡其中一個冰敷袋給向震宇,另一個則是自己拿著,走到房裡的懶骨頭上,無聲地坐下,並將冰敷袋敷在自己疼得有些抽痛的左眼上。

  向震宇幫安娣的頭轉向一邊,將冰敷袋放在安娣的後腦勺,不知是不是太冷了,他才剛放上去,安娣卻不依地扭動了下身子。

  「安娣。」

  「好痛……」

  本是閉上眼的安娣,緩緩睜開眼,有些搞不清楚的盯著牆壁,接著目光與坐在懶骨頭的邊仁對視,頓時,腦子恢復記憶,想到稍早在客廳時,她重重的跌到地板,那一撞疼得她眼淚都飄出來了。

  「邊仁,我如果變白痴,一定會要阿約把你揍成笨蛋……」

  「不用了,你看我的左眼。」那已經瘀青又紅腫的左眼,已經很慘不忍睹了。

  「哇,你的眼怎麼了?怎麼會比我的頭還慘?」

  「還能怎麼了?」邊仁的嘴努了努,將目光投射到她的方向,暗示她往旁看一下。

  安娣這才發現,向震宇正黑著臉坐在床邊,而他的手按在她後腦勺處,「你怎麼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房間,你覺得呢?」向震宇一掃剛才的溫柔,語帶冷聲說:「躺好,不要一直動來動去。」

  「我不要,很冰……」安娣的頭又縮了一下。

  「就是要冰才能消腫。」可惜,向震宇馬上又將她的頭給壓了回去。

  「向震宇,我不要……」安娣掙扎,手腳並用。

  「不准不要!」

  「你這樣我很痛……」安娣疼得呻吟呼痛。

  「痛也要忍耐。」

  「你太大下了,那裡很痛……」

  「這樣還大下,我都還沒用力。」

  兩人你推我拉,就這樣說著很沒營養的對話,完全忽視坐在角落的邊仁,所以沒看到邊仁臉上尷尬的表情,直到邊仁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而且還是哈哈大笑時,兩人同時扭頭瞪他。

  「邊仁,你笑什麼?」安娣沒好氣的問。

  「我只是在想你們兩人的對話,如果不是我就坐在這裡,可能會誤會成另一回事。」

  「什麼另一回事?」安娣一邊推著向震宇的手,一邊好奇的問。

  邊仁望了眼向震宇,不用猜,身為男生的他,自然明白剛才他話裡的暗喻,「你可以問震宇,他比我還清楚。」邊仁邊說邊起身,他不想在這裡當電燈泡,更不想解釋自己剛才的話。

  「邊仁,你不准走,跟我說到底是什麼事?」安娣急得問,也不管自己的頭還暈著,忙不迭地要起身,「向震宇,你幹嘛又壓我?你不要碰我!」

  「閉嘴!」

  「我幹嘛要閉嘴?你快點放開我,啊,我頭好痛……」因為扭動,一個不小心,安娣的後腦勺的包,撞上了床頭,疼得她連連抽氣,只差眼淚沒掉下來。

  「該死,你就不能靜靜的躺著嗎?」向震宇朝她怒吼,他一吼完,房間裡很安靜,只見安娣躺在床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用多想,向震宇自然看得出安娣又想跟他玩沉默了。

  有些無奈,壓下心頭的暴躁,他嘆了口氣,走上前拿起冰敷袋,才想要幫她冰敷,安娣已經伸出手。「給我,我自己敷就好。」

  看著她冷淡的態度,不屑一顧的眼神,向震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最後將手裡的冰敷袋給她,正要轉身出去,卻聞她道:「我要回家。」

  「等冰敷完再回去。」

  「不用,我叫阿約來接我。」安娣忍著暈眩感坐起身,她打算下樓拿手機打電話給沈約。

  「躺回床上去。」向震宇朝她走近一步。

  安娣沒理他的警告,放下手裡的冰敷袋,打算站起身。

  「安娣,躺回床上去。」安娣已經背著向震宇起身,而向震宇正朝她走近一步。

  依舊是不理,躺著時,安娣的暈眩感不嚴重,現在站起身她不只頭很暈,還覺得向震宇很吵。

  忍著暈眩感,她小步地走了一步,卻在下一秒,聽見向震宇咒罵一聲,而後她又躺回床上了,而這回,床上不是只有她,還多了向震宇的重量,因為他正壓在她身上。

  「該死,你以為你在幹什麼?」怕壓著她,向震宇雙手撐著床,咒罵的朝她吼。

  「你放開我!」

  「安靜,給我躺著冰敷。」向震宇轉頭找冰敷袋。

  「向震宇,好痛……」

  聞言,向震宇急得將她翻身,想看看她怎麼了,心裡才暗想剛才拉她時,力道是不是太大下時,忽地,下腹感覺被踹了一腳,因為一時不防,向震宇整個人失去平衡,高大的身軀往床上倒去,而後他聽到重重砰的一聲,及清脆的玻璃破裂聲,接著手臂突然傳來的刺痛,教他悶哼了一下。

  當看到向震宇跌落在床上時,安娣有種心理作用,只覺得自己的頭不再那麼暈了,可當她看到向震宇手臂處淌血時,那鮮紅刺得她一時傻愣,不知該作何反應。

  是被水杯的碎片給刺傷的,剛才他倒下去時,掃過了床頭櫃上的水杯,破掉的玻璃碎片將他的手臂狠狠的劃上一個傷口。

  血,不停的往外流,安娣看著鮮紅的血,害怕得尖叫出聲。

  ※ ※ ※

  看著坐在地上不動的向震宇,安娣緊張又害怕的顫著聲叫著:「向震宇……」

  「別過來。」

  「你的手流血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她只是想要踢一下他,然後躲開他跑下樓去拿手機,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向震宇會完全沒防備,硬是讓腹部被自己踢了那一腳。

  一定很痛,她剛才的力氣不小……

  「我叫你不要過來!」向震宇用手捂住受傷的手臂傷口,一邊對她吼斥。

  「為什麼不要過去,我想看看你的手怎麼了。」安娣被吼得很委屈,她都道歉了,也擔心的想看一下,為什麼他就是要對她那麼凶?

  只是,她的腳才沾地,向震宇竟然捉起地上的冰敷袋,狠狠地往牆壁的方向砸了過去。

  那一聲悶響,又重又沉,嚇得安娣連忙縮回腳丫子。

  「向震宇,你幹嘛那麼凶?」就只會對她凶,為什麼他要變得這麼壞?好久以前,他明明就對她很好很好的……

  「你給我好好待在床上,不准下來,不然看我會不會揍你!」

  「你、你……你這個壞蛋,最好流血流光死掉……」安娣被他那恐嚇一激,不經大腦地口不擇言,連咒罵人的話都出口了。

  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安娣的話還未說完,房門就被人給用力推開,進來的人不是邊仁,也不是向家傭人,而是向震宇的父母。

  安娣從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與向震宇的家人碰面,以前她來這裡玩時,向家父母對她一直都很親切和善,後來她跟向震宇鬧翻了,就沒再來過。

  不過,她剛才的咒罵,應該是一字不漏的全落入向震宇父母的耳中。

  只聞向母心疼的奔了過來,「震宇,你怎麼了?手怎麼在流血?」

  「媽,你不要過來,小心地上有碎玻璃。」向母雖然穿了室內拖鞋,但向震宇依舊怕母親會受傷,提醒了下。

  「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把自己弄傷了?」向母心疼的問著,那目光連看安娣一眼都沒有,完全當她是空氣般。

  「媽,我沒事。」向震宇安撫著母親,不想她太焦急,餘光瞥了一眼縮著腳丫子,呆坐在床上的安娣。

  「去叫醫生過來。」門邊的向父說,他只是大略掃了下房間,視線落在安娣身上,表情有些嚴肅,雖然沒有指責,不過看得出,他對安娣是不滿的。

  「阿姨,要不要先扶震宇坐下?」在向震宇的父母之後,另一道甜美的女音教安娣怔怔地偏頭看去。

  是楊思巧,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身上穿著高爾夫球衣,安娣想起初進門時,向家傭人說了,向震宇與家人去打高爾夫球,那就是說,楊思巧也一起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自己打壞了他與楊思巧的約會,難怪他會這麼凶了,安娣有些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再想了想自己不合時宜的出現,心裡更覺難堪。

  「對對,先扶震宇坐著,思巧,你來幫向阿姨一下。」

  「不用了。」楊思巧才走近,向震宇已經婉拒,只見他目光直視安娣,全然不在乎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臂。

  「怎麼可以不用,你的手要先止血,還要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傷著了。」

  向母心疼寶貝兒子,雖然這兒子一向很有主見,對她的話也常是左耳聽右耳出的,但還是她的兒子,她哪能放任受傷的他不管?

  「震宇,先站起來,醫生等一下就到了。」楊巧思又再次伸出手,不過這回是直接被向震宇給揮開。

  「我說了,不必。」

  「震宇,你這孩子,怎麼可以對思巧這麼沒禮貌?人家思巧是為你好,哪像某人,見你受傷了,還一副沒事樣的坐在床上看著,最後還咒你血流光最好。」向母這話很直接是刺向安娣的,她哪有聽不出來,可是她卻安靜的沒出聲,只是低頭不語。

  向震宇不反駁母親的話,憑著自己的力氣,有些勉強的單手撐起身子,他知道剛那一跌,只有手臂被劃傷,其他地方沒有大礙。

  「震宇,要不要緊?」

  邊仁這時也走近,他自然是在場所有人最清楚發生什麼事的人,他卻沒想到,自己不過才離開不到五分鐘,竟然會出了大事了。

  他看看床上的安娣,再看看向震宇,眼睛又瞄了眼地上零散的玻璃碎片,自然明白,為什麼安娣會坐在床上。

  肯定是向震宇不讓光著腳丫子的她下床,怕她刺傷了腳,不過向震宇的體貼,在其他人眼中,怎麼看都覺得安娣很冷漠,見向震宇受傷了,還能無動於衷的坐在床上,更不用說她剛才那大吼的一句,全數落入眾人的耳裡。

  「沒事,只是剛才不小心被玻璃劃了一道傷口。」向震宇說完,拿過邊仁手上的冰敷袋,不理眾人的目光,腳下的室內拖鞋踩著碎玻璃,往床的方向走去。

  當他定腳站在安娣面前,不管手臂的血,輕輕地將冰敷袋放在安娣後腦勺,「醫生說不冰敷會腫更大。」

  安娣的頭是低下的,所以她可以盯著向震宇的腳,感覺後腦勺傳來的冰冷感,還有那滴在自己白色七分褲上的鮮紅。

  「震宇,你自己都受傷了還管她幹什麼?」向母氣不過兒子對安娣的上心,氣怒的上前想要扯下兒子手上的冰敷袋。

  「媽,你不要管。」向震宇擋開母親的手,依舊溫柔的幫安娣冰敷,那強硬的脾氣連向母都拿他沒有辦法。

  面對向震宇的強勢,大家都面面相覦,一時無語。

  「醫生來了。」這時門外傭人出聲,向父要傭人請醫生在樓下等著。

  「震宇,先讓醫生看看你的傷口。」

  「不用了,只是小傷。」

  邊仁接收到向母的眼神,心想這件事的起頭都是因為自己,所以他走了過去,「震宇,你先去看醫生,說不定要縫幾針,安娣我來照顧。」

  似乎是邊仁的話起了作用,再加上向母的勸說,向震宇見安娣安靜的坐在床上不再亂動,這才放心。

  「等我,我馬上回來。」這話是對邊仁說的,可目光卻直視安娣,可惜安娣沒抬頭,看不到他眼中布滿的擔憂。

  「放心,我會好好幫她冰敷。」

  就這樣,向震宇跟家人離開房間,楊思巧在離去時,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一眼安娣,她不笨,今天這一幕,她已經看出向震宇對安娣,原來不是捉弄,不是欺負,而是打心底的喜歡她。

  想到這裡,楊思巧不甘心的再看一眼安娣,她依舊是低著頭,不發一語,可怎麼看,她都覺得眼前的安娣讓她有說不出的厭惡。

  她喜歡向震宇,而且喜歡很多年了,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偷偷喜歡上他的霸氣,還有那強硬的性子,更不用說向震宇長得好看,身材高大挺拔,是多少女生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一直以為他心裡沒有女生,誰知道,今天見了,才明白原來他不是沒有喜歡的女生,而是很小心的藏在心裡。

  她,想要向震宇,所以她絕對不會把他讓給安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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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8:16
第五章

  那一道傷口,硬是縫了二十針……

  還好向震宇平時就有運動,伸手靈活,才沒有像她一樣跌得滿頭包,可是地上那灘血跟二十針,教安娣的心像是被什麼扯動,一直一直都沒有平息過。

  那天,向震宇要她等他,可她卻在幾分鐘後,推開邊仁手上的冰敷袋,要邊仁送她回家。

  她一直都覺得向震宇只會對她凶、對她壞,但當他喝斥不讓她下床看他時,她才明白,他眼中顯露的擔憂,也教她的心好多天都不能平靜。

  為什麼向震宇堅持要幫她冰敷?明明他都受傷了;只是想了這麼多天,她還是想不清楚,只覺得後腦勺好像又隱隱作痛。

  抬手摸了摸後腦勺,那裡的腫包已經消了,還記得當沈約得知她撞了後腦勺跟學校請了三天假,還讓她住院,請醫師團隊幫她全身作了精密檢查,確定沒有其他後遺症才放心,直到今天才准她來上課。

  誰知道,向震宇跟她一樣,也是請了好幾天假,只是今天的他依舊請假,手上的傷似乎比想像中的嚴重,這讓她心裡很內疚,如果不是她,向震宇就不會受傷,但如果不是向震宇要她去他家,她的頭也不會腫個包。

  想到這裡,安娣不覺嘆了一聲氣,不知自己今天下課要不要去向家探病一下。

  下午的體育課輪到她跟另一個男同學當值日生,下課時兩人收好運動器材後,她走進女生更衣室時才發現,班上的女生已經全都換好制服回教室了,整個更衣室空無一人。

  快速地瞄了眼手錶,才發現再過五分鐘就要上課了,下一節課雖然是自習課,但她不想上課遲到。

  當她走到自己的置物櫃前,拉開置物櫃的門把,從包包裡拿出校服的百摺裙套上,再脫下運動褲放進包包裡,直到她再抬手脫掉體育服,拿出白色襯衫還來不及穿上,更衣室的門卻突然被打開。

  安娣心頭一驚,因為嚇一跳,連忙將來不及穿上的白色襯衫擋在胸前,回頭看時才發現,闖進來的三個女生是隔壁班的,而她認出其中一位是楊思巧。

  對安娣而言,楊思巧跟她本來就不算朋友,她們正常說話次數肯定不超過五根手指頭。

  沒辦法,她跟楊思巧這種小姐脾氣的女生,不只個性相差太多,連她那做作的個性,她每看一回就厭惡一回。

  上個星期六在向震宇家才見過,沒想到她請假後第一天上課,就又碰面了。

  見楊思巧一改平常的秀氣,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安娣知道楊思巧是為了向震宇的傷來的。

  她再笨,都看得出楊思巧喜歡向震宇,特別是經過那天她對向震宇的關心,楊思巧肯定是對害向震宇受傷的她很不滿。

  楊思巧快步走到安娣面前,見安娣脫去體育服只著內衣,手上的制服被她擋在胸前,表情雖有些驚訝,不過還算鎮定,她氣憤的問:「你說,你為什麼要害向震宇受傷?」

  楊思巧從以前就看安娣不順眼,不只是她的家世,還有個哥哥叫沈約,是這所貴族學校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儘管沈約已經畢業了,但不管是功課還是運動,沈約一直都是風雲人物,高大挺拔,白淨斯文,走到哪裡都很出眾。

  安娣不想理會楊思巧的問話,只是用手指著門口說:「請你們出去,我要換衣服。」

  可惜,楊思巧壓根沒想走人,安娣見狀,怕上課遲到,索性想越過面前擋著的人牆,誰知她往左,被擋,往右也被攔住,表情開始有了不耐煩。

  「我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

  「讓開,我上課要遲到了。」

  「我管你是不是會遲到,我只問你,是不是你害向震宇受傷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安娣懶得理她,她跟楊思巧這輩子是有理說不清,沒錯,她是害向震宇受傷,但這又關楊思巧什麼事?

  「真好笑,明明就是你害向震宇受傷,現在竟然還不敢承認?」楊思巧一臉嘲諷,忿恨的動手重重推了安娣一把,「你知道向震宇的手臂縫了二十針?」

  只要想到那天向震宇受傷的情景,楊思巧就好恨,她怎麼都忘不了,向震宇全然不顧自己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硬是要幫安娣冰敷,那溫柔的動作及擔憂的眼神,教她看得好妒嫉!

  向震宇一向挑剔,除了幾個玩在一起的朋友,不太輕易邀別人去他家,可為什麼安娣會出現在向宅,而且還出現在向震宇的房間?

  「走開,不要碰我!」

  安娣被推得有些踉蹌,一時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卻撞上其中一位女生,又被用力地往前推去,三個人將她圍住,要她寸步難移地被困在中間。

  「平時看你一副清高的樣子,原來全校最不要臉的女生就是你,我警告你,不准再糾纏向震宇,他是我的,我不准你跟我搶!」

  「笑話,向震宇身上有標你的名字嗎?有寫楊思巧所有,女生勿近嗎?我就偏要糾纏他,誰叫我偏偏什麼人不喜歡,偏偏就喜歡向震宇呢?」安娣存心要氣楊思巧。

  「你……」楊思巧被她這麼一嘲諷,氣得給那兩個圍住安娣的女生眼色,只見其中一個女生將她手上的白色襯衫奪走,故意丟在地上用力踩在腳下。

  「楊思巧,你不要惹我!」少了白色襯衫遮著身子,安娣上半身清涼地只剩內衣。

  「惹你又怎麼樣?我就偏要惹你,還是你打算大聲喊救命,看看向震宇會趕來女生更衣室救你?」楊思巧冷哼,雙手抱胸說。

  「把衣服還給我!」

  安娣想推開那個踩她白色襯衫的女生,誰知道她力氣不夠大,那女生沒被推開,她反而被另外一個女生給一把捉住馬尾。

  突然從頭皮傳來的刺痛感,讓安娣疼得驚叫出聲。

  「放開我!」

  在她身後的女生,將她不算長的馬尾給揪住,安娣伸手想要扯開,卻連手都被捉住,兩個女生架著她,要她動彈不得。

  「楊思巧,你要幹什麼?」安娣見楊思巧手裡不知哪時多了一把美工刀,聽著刀片被推出的聲音,她驚問。

  「沒想幹什麼,既然你聽不懂我的警告,那我只好給你一點顏色瞧瞧,讓你明白向震宇不是你能碰的。」邊說,楊思巧邊走向她,手上的美工刀的刀片在燈光的照亮下,感覺很嚇人。

  安娣被楊思巧的態度給嚇到,拚命地掙扎,可惜她的力道不如人,怎麼掙動都沒用,只見楊思巧人已來到她面前。

  「這一刀是幫向震宇要的,誰叫你害他縫了二十針。」

  「你瘋了!」安娣僵著臉,瞪著美工刀。

  「哼,你喜歡向震宇,可惜他家人很討厭你,為了阻止你糾纏向震宇,他父母已經安排他畢業後馬上出國,難不成你還想追到國外去?」說完,啪地一聲,一個巴掌在女生更衣室裡響起,安娣被楊思巧甩了一耳光,頓時左半邊臉頰紅腫一片。

  安娣被打得臉頰發麻,瞬間傳來的刺痛感讓她差點掉下眼淚,她長這麼大,一直都被捧在手心,不知自己是走了什麼衰運,上星期頭撞了個包,這星期又被人賞巴掌。

  「我告訴你,不要跟我搶向震宇,他是我的!」

  楊思巧情緒有些失控,手裡的美工刀朝安娣的臉後面靠近,那意圖很明顯,她的目的不是安娣的臉,而是她的頭髮。

  「楊思巧,你不要發神經了,馬上把我放開!」安娣又痛又氣,朝楊思巧大叫。

  「放開你,可以啊。」話才說完,美工刀用力一劃,安娣本是發疼的頭皮頓時不痛了。

  「不准你碰我的頭髮!」安娣頓時臉色慘白,失聲驚叫,拚命地想要扭動頭,不管頭皮傳來的痛麻感,只想躲開楊思巧靠近的美工刀。

  可惜,楊思巧朝她綁著的馬尾用力一刀劃過,本是綁著馬尾頓時散開,短得在肩上參差不齊,更顯安娣的模樣狼狽。

  「怎麼?瞪我幹什麼?聽說上次有個男生摸了你的頭髮,向震宇竟然找人打得那男生手掌骨折,可惜,現在他人不在這裡。」

  楊思巧拿過那束被割下來的頭髮,在安娣面前揮了揮幾下,隨即將那束頭髮鬆開,任由它落下,最後落在地上腳邊,一腳抬起,重重地將那束馬尾給踩住,左右扭了幾下,馬尾散開後很是凌亂。

  ※ ※ ※

  「震宇,你確定這樣好嗎?」穿著學校制服,向震宇坐在私家轎車裡,旁邊是邊仁在嘮叨。

  「你如果再繼續念,我不保證踹你下車。」向震宇斜眼睞了邊仁一眼,示意他閉嘴。

  從他們坐上車到現在,他的話一直沒停過,吵得他耳朵很痛,恨不得拿膠帶將他的嘴給貼住。

  「問題是你的傷口還沒拆線,醫生吩咐要你先休養,但你卻背著向阿姨跑出來,如果被發現,她肯定會生氣。」

  「生氣又如何?身體是我的,我都覺得沒事了,她窮緊張什麼?」向震宇很平淡的說。

  「喂,你這樣說會不會太無情了?好歹你受傷這些天,你媽可是天天幫你補這補那的,你多少要感恩一下。」

  「煩,我被她煩了一星期還不夠嗎?天天逼著我出國,天天逼著我喝藥吃補,我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你又繼續煩我,你是找死嗎?」向震宇這回是瞪人,而且是目光中帶著殺氣。

  邊仁似乎也看出向震宇的不耐煩了,不想在太歲頭上動土,若是向震宇真的發飄了,那他左眼好不容易才好的黑眼圈,只怕又要出現了。

  所以,邊仁閉嘴了,反正該說的他都說了,向震宇聽不進去,他也無能為力,況且向震宇哪一次聽過別人的勸了?如果他能聽進去,那他就不叫向震宇了!

  「其實來學校是為了要看安娣對吧?」邊仁才安靜了不過幾秒,又忍不住的開口。

  「閉嘴。」向震宇閉目養神,冷冷的回了一句。

  「聽說沈約幫她請了醫生做全身檢查,不過安娣身強體壯的,除了後腦勺的包,全身都沒有什麼大問題。」邊仁邊說,邊偷瞄著向震宇,想看看他的反應,會不會像剛才一樣,要他閉嘴。

  發現向震宇並沒有出聲制止,邊仁更大膽的繼續說:「還有,聽說這幾天,為了就近照顧安娣,沈約乾脆在她房裡睡……」其實沈約是打地鋪睡在地上,可邊仁直接省略這句話。

  果然,某人的眼角挑了下,那是動怒的前兆。

  「不過,還好,安娣的傷算是好了,聽說腫包也消了,今天正式回學校上課了,不過……」邊仁話說到一半,故意停下來,想看看向震宇的反應。

  他等了快十秒鐘,向震宇只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學校到了沒?」

  「震宇,你不想聽接下來嗎?」

  「沒興趣。」向震宇咬牙冷冷丟了一句,像是全然不關心似的。

  「也是,平日你就愛欺負安娣,這次她頭腫了個包,你肯定比誰都開心才是。」

  「你最好不要再開口,不然我馬上將你踹出車去。」

  「今天早上,安娣上課時是沈約送她來的,不過安娣不是用走的,沈約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就這麼直接將她背進教室,完全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

  「啪!」後座的中央扶手被重重的一掌給擊中,發出響聲,那是向震宇用沒受傷的手掌拍的,同時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不難看。

  「怎麼不繼續說?」

  「呃……」邊仁沒料到他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一時錯愕的沒接話。

  「說。」

  「說什麼?」

  「你說呢?你不是故意要挑起我的怒火嗎?想要看我去痛揍沈約一頓!」

  「因為沈約背安娣?你也覺得離譜是不是?我是沒有親眼見到,不過聽說安娣笑得可開心了……」

  這時車子剛好停下,已經到校門口,向震宇不理邊仁逕自下車走進校園。

  「震宇,我話還沒說完……」他走進校園口,身後傳來邊仁的叫聲。

  向震宇連回頭都懶,更別說停下腳步等邊仁了。

  「一笙剛才在車上傳簡訊告訴我,安娣不在教室,她現在正在女生更衣室換衣服哦……」那聲音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聽得向震宇握緊拳頭,很想回過頭痛揍好友一拳。

  「所以呢?」

  「所以你該往那個方向走,才能見到你的安娣……」邊仁用下巴努了努,示意他要往那邊走。

  「邊仁,閉嘴!」

  ※ ※ ※ 

  五分鐘後,向震宇在女生更衣室的最角落置物櫃,見到了縮在角落的安娣。

  衣衫不整的她,上半身除了內衣,只有一件白色襯衫遮身,若隱若現的粉色肩帶落入他眼底,校服的百褶裙則是高掀地露出大半截白嫩大腿,頭髮更是凌亂。

  安娣從沒想過,會在這麼難堪的情況下被向震宇撞見,她雙手捉著身前的白色襯衫說:「向震宇,你出去……」

  誰知,向震宇不但沒有出去,反而蹲下身子想要扯開她手裡的白色襯衫。

  「你要幹什麼?」安娣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幫你把衣服穿上。」向震宇沒有多問,只是簡單的回話。

  「不用,你快出去。」

  安娣見向震宇一直盯著她看,氣不過的她使勁的推他,像是要將剛才被欺負的怒氣全在他身上發洩。

  而她拍打的動作讓更多春光外洩,也引得向震宇喉結連連滾動,最後他二話不說,不顧她的意願,硬是將她從地上攬腰抱起。

  「向震宇,你放開我!」

  可惜,向震宇不但沒放開她,反而將她攬腰抱到更衣室的置物台上,確定她坐穩後,手臂的傷口因為不當的用力而抽痛,但他沒在意,「我不看你,你自己穿好衣服。」他轉過身,高大的身軀將她擋在身後。

  「你先出去。」

  「如果你不要自己換,我可以幫你。」

  安娣知道他不是隨口說說,向震宇一旦敢開口,就表示他一定會這麼做,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將白色襯衫套在身上,嘴裡還不忘警告:「向震宇,你不准轉過身來……」

  「好了嗎?」向震宇聽到後頭沒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她穿好衣服了。

  「等一下……」可惜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向震宇已經轉過身,重點是女生更衣室的門這時也被打開,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邊仁及另一個男生紀一笙。

  兩個男生被眼前的情況給怔住,有些錯愕的看著坐在置物台上的安娣,及擋在安娣身前的向震宇。

  「向震宇!」還在扣扣子的安娣,見向震宇突然轉身面向自己,嚇得揪緊胸口的白色襯衫。

  別說安娣嚇一跳,向震宇自己也嚇一跳,漲紅臉咒罵了聲後又轉過身,見到好友,他冷聲:「你們兩個要幹什麼?」

  「那還用說,看你這麼久沒出現,以為你出事了。」紀一笙沒好氣的說,昨晚在夜店玩瘋的他,本來在教室安穩的補眠,卻被邊仁給拉來,一邊說還不忘打個呵欠,眼帶睏意。

  「你們……」邊仁講得曖曖昧昧的,手還指了指他身後的安娣,雖然她被向震宇給擋住,不過嬌小的身影依稀可見。

  「你們先出去。」

  邊仁身子向一邊傾去,想要偷瞄一下,卻被向震宇目光射來的殺氣給懾住,「好好好,不看不看,不過就是衣衫不整,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邊仁,你這大嘴巴,不要亂說,本小姐哪來的衣衫不整?」安娣被邊仁這麼一說,急得反駁。

  「安娣,把扣子扣好!」

  「原來是扣子還沒扣好啊……」邊仁促狹的笑,不忘用手肘頂了下身邊的紀一笙,「喂,走了走了,不要在這裡妨礙人家的好事。」

  「邊仁,你胡說什麼?」安娣氣得想推開向震宇,可惜沒有成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人樂呵呵的勾肩搭背走出去。

  「你給我乖乖坐好!」見好友一離開,向震宇馬上轉身與她面對面,她的衣服是穿好了,可是還沒扣完扣子,目光接觸到的是她胸前粉色內衣及一片雪白肌膚。

  她的皮膚不只白,纖細的身子還很有曲線,豐滿的胸線,平坦的小腹,柔美的腰身,還有勻稱比例的雙腿,這對正值熱血的向震宇而言,衝擊力跟誘惑力不小。

  這些年來安娣每次見他就像見了仇人,要嘛瞪人,要嘛無視,從不給他一個和顏悅色的表情,但他就是放不下,曾有幾次,想要就這麼放手,可是因為喜歡,所以他不甘心。

  「發生什麼事了?」見她左臉被打得紅腫,向震宇眉頭皺緊,舉手輕輕的碰了一下。

  「沒事。」楊思巧的事,她沒打算說,而且她會自己討回公道。

  當兩人目光相對時,她急忙將視線調往別的地方,偏偏落在向震宇受傷的手臂,「向震宇,你的傷口流血了。」

  「我知道。」

  「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裂開再縫一次,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你不痛嗎?說縫就縫嗎?」邊說還很故意的用手朝那傷處輕捶了下。

  向靂宇沒料到她會突然動手,來不及閃避的手臂平白受了這麼一下,疼得他臉色刷白。

  安娣卻故意說:「原來你還會痛。」眼見白色繃帶被血快速染紅,她有些良心過意不去的問:「你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

  「你等一下失血過多死了,千萬不要怪我。」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這一點血還不會死人。」

  聞言,安娣冷哼一聲,跳下置物台,打算走出女生更衣室,不想再跟他多談,她跟向震宇向來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你要去哪裡?」

  「蹺課回家。」她可不想頂著這頭可怕的凌亂髮型進教室嚇人。

  「跟我走。」向震宇偏偏扯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人。

  他扯著她的手腕,態度強勢的大步往更衣室門口走去。

  「我不要,你放手。」安娣氣得直拍他的手,想要掙開他的掌控。

  「安娣,我以為那天你至少會等我,或是至少給我一通電話還是探病,可是我好像錯了。」為了她的不告而別,向震宇在得知她今天會回學校上課,馬上就來找人了。

  「我為什麼要等你?如果我沒記得,那天楊思巧好像就在你家,我繼續待下去好像太不解風情了。」

  向震宇倏地抬眸瞪她,「你在胡說什麼?我跟她……」

  「我不想知道你跟她怎麼樣,那是你跟楊思巧的事,你要喜歡她那也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她才被楊思巧給整了,還要聽她跟向震宇的感情事,她沒那麼閑。

  向震宇被她那蠻不在乎的態度給惹惱,索性用力一拉,教重心不穩的她跌進他懷裡,在她還沒站穩,他咬牙問:「誰跟你說我喜歡楊思巧的?」

  只是還沒等到她的回話,向震宇竟然低頭吻上她的唇。

  當兩人的唇瓣相貼合時,安娣被驚得僵住身子,一時忘了反抗。

  她沒想過向震宇會吻她,待她意識到這一點時,急得想躲開這個強勢的吻,可惜,向震宇看穿她的想法,大掌定住她的後腦,粗暴地用舌尖頂開她的牙關,像是懲罰似的狠狠的吻她。

  「唔……」安娣被他突來的侵犯給嚇壞了,不安的拍他的胸膛,想要他放開她,卻反被向震宇給擒住手腕,定在身後。

  她的唇辦柔軟得不可思議,教他吻得欲罷不能,情不自禁的大掌往她的細腰探去,用力將她攬得更緊。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直到安娣覺得自己快要沒氣時,向震宇才滿足的放了她。

  而安娣則是整個人靠在向震宇的身上,嗅著向震宇身上的氣息,聽著他微微在她耳邊嘆了一聲後,有些無奈的喊了一聲:「安娣……」

  低沉的嗓音喚著她的名字,她還來不及作聲,只感到一股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脖子上,接著一股刺痛感傳來,然後她才明白,向震宇在她脖子上烙下屬於他的烙印。

  然後,她感到肩膀傳來一股沉重感,她才會意過來,那個好強的向震宇竟然在強吻了她後,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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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8:39
第六章

  楊思巧的報復,安娣決定之後再跟她算,事發當天,她馬上去剪了頭髮,她以為這件事會很安靜的落幕,神不知鬼不覺。

  算是逃避吧,她很膽小的沒打算知道,那天被送去醫院後的向震宇是不是安好,她像隻鴕鳥,不見不聽不想就以為一切都沒事。

  可她千算萬算,卻少算了八卦男邊仁,她怎麼都沒想到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在夜店碰面,重點還是邊仁跟朋友喝得快掛了時,被紀一笙架出夜店門口時,跟正要進夜店的沈約不期而遇。

  然後邊仁很大嘴巴的將那天的事告訴沈約,她才知道原來向震宇傷口又惡化,整整住院五天,出院後被向父禁足,還命令傭人守著,不准他離開房門半步。

  在邊仁的告密之後,倒霉的安娣當天晚上九點半,跪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很無辜的看著她對面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的沈約。

  「阿約,你要相信我,我跟向震宇真的是清白的。」

  「清白?兩個人衣衫不整的在女生更衣室,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女生要自愛?」

  「誰說的?我明明有穿衣服,只是扣子沒扣好而已。」安娣不平被人誣賴,出聲抗議。

  「哦?只是扣子沒扣好?是嗎?」沈約冷哼的賞她一記白眼。

  「對,而且我保證,向震宇什麼都沒看到,他進來時我有用制服擋住上半身……呃,就算他有看到,也只看到內衣……不,我的意思是他……他其實什麼都沒看到……」安娣邊解釋,看著沈約鐵青難看的臉,她除了很想哭外,還想痛揍邊仁一頓。

  「所以向震宇什麼都沒做?」

  「對!」

  「然後你就蹺課回家了?」

  「對。」

  「只有你一個人?」

  「對。」

  「向震宇眼睜睜看著你走?」

  「怎麼可能,那個小人,他……呃……」安娣很想剪了自己的舌頭,為什麼不直接說對就好,幹嘛解釋這麼多?現在好了,出了語病。

  「他怎麼了?」沈約依舊雙手抱胸,不過這回額邊有青筋浮現,看來是要發飄了。

  「他……他只是吻我而已,只是一個吻,真的!除了吻之外,我跟他什麼都沒有做,而且他還昏過去了,你想一個體力不支的男生能做什麼?」

  雖然那個吻是個偶然,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向震宇會突然吻她,但每次想到那天的吻,她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向震宇,只要一想到他的人,她就煩亂得想撞牆。

  「你就這麼傻得任他吻你?」沈約瞥了她一眼,有種吾家有女不長進的無奈。

  「我哪有?我有打他、踹他,最後他昏過去了。」安娣氣弱的為自己解釋。

  「哼!」

  「沈約,你為什麼哼我?我告訴你,向震宇肯定是喜歡我才會吻我!」

  「然後呢?」聞言,沈約挑眉,向震宇喜歡她這是眾所皆知,不需要情商過低的她再陳述一遍。

  「哪有什麼然後,事情就這樣啊。」安娣揚著下巴很驕傲的說。

  沈約見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一邊為向震宇感嘆,一邊只能嘆氣搖頭,「安娣,你喜歡向震宇嗎?」

  「怎麼可能……」她想都沒想的反駁,雖然她很氣向震宇強吻她,可為什麼她卻會一直一直想著那個吻……

  「真的沒有?」沈約又問了一次。

  「真的沒有。」

  這回,安娣不管她是不是每次想到那個吻,總會心跳加快,反正她不會喜歡向震宇,更不會傻得送上門讓他折磨自己。

  誰知,她才說完,就見沈約拿出手機,她納悶的瞄了一眼。

  「向震宇,有聽到了嗎?我家安娣的答案是沒有。」沈約冷淡的對著手機說。

  什麼?向震宇正在跟沈約通電話,那她剛才說的話,向震宇不就全都聽見了?

  「沈約,把電話給我掛了。」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

  安娣氣不過,上前想要搶他的手機,奈何卻被沈約給躲過。

  「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接近安娣,你,可以死心了。」說完,沈約直接掛了電話,而安娣則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時發傻的癟了癟嘴唇,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往下墜,快得她喘不過氣來:心口一直一直悶悶的,有點抽痛,好像破了個洞那樣難受……

  ※ ※ ※

  當那頭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音時,坐在房間沙發的向震宇,先是伸手按了按有些抽痛的額頭,看著手裡的手機好半晌,這才沉默不語的將手機丟給一旁的邊仁。

  「震宇,怎麼樣?安娣要來探病順便給你慶生嗎?」邊仁剛啃完一個蘋果,順手接過向震宇丟來的手機,曖昧的笑著問。

  「慶生?」向震宇語帶自嘲地盯著手臂的白色繃帶,然後嗤笑。

  「你打電話給沈約,不是要他載安娣過來?今天你生日,找她一起過來慶祝,人多熱鬧。」這幾天向震宇被禁足,他天天閒著沒事就來這裡打發時間,今天專程跟紀一笙買了蛋糕跟酒來這裡為向震宇十八歲慶生,不過紀一笙被女朋友纏住,要晚點才能過來。

  「你看我的樣子需要她來探病嗎?」向震宇說完,抄起桌上邊仁的鑰匙,「車借我。」

  「震宇,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手還有傷,不能開車。」邊仁急得想要阻止他的衝動。

  邊仁的話,向震宇根本沒聽進去,他只覺得胸口悶得像要炸掉,如果他不出去走走,他怕自己會砸了這個家。

  看著向震宇直往房門走去,邊仁在後頭叫著:「震宇,你家傭人會通知你父親的,你別這樣。」

  「那又如何?」

  「震宇,你跟安娣電話裡到底說了什麼?」怎麼才一通電話,就讓向震宇整個人像是吃了炸藥似的,這跟他當初預期的也差太多了。

  「沒事。」

  「那為什麼……」邊仁不放心,打算跟他一起出門。

  「我很快就回來。」邊仁望著向震宇的背影,又偏頭看了看手裡的手機,不用想肯定又是跟安娣有關。

  這幾天,向父已經在幫向震宇安排出國事宜,這次向父態度十分強硬,不管向震宇要不要去,他都無從選擇。

  就是看出他心煩,這才會提議跟安娣通電話,誰知竟然踩了地雷,這下好了,若是向父得知向震宇擅自外出,父子倆的冷戰肯定會再擴大。

  邊仁不懂,向震宇這人人想要攀上的天之驕子,為什麼就獨獨鍾愛安娣這朵帶刺的花兒。

  不懂,他這局外人真的看不懂。

  ※ ※ ※

  當天,被沈約念叨了老半天,當安娣回到房間時,都是半夜十一點多了。

  不曾失眠過的安娣,卻在這一晚,翻來覆去好久,眼睛依舊張得圓圓的,數羊都不知數了多少隻,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最後,她將一切的責任都歸究給沈約,都是他在睡前念她,害她整個腦子像被轟炸過,嗡嗡作響的吵得不能入眠。

  然後,她又將一切的罪過都怪給向震宇,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被沈約念,更不會因為邊仁的一句「衣衫不整」害她跟夢想的跑車差點擦身而過,沈約還半帶要脅的說,要不要買跑車,就看她這幾天的表現。

  為此,安娣向上帝祈禱,向震宇的假能夠請久一點,最好不要在她生日之前回學校。

  雖然這樣的祈禱很沒良心,但沈約都拿出爺爺來壓她了,她這幾天一定要好好表現,反正離她生日不過兩個月,兩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她決定當兩個月乖乖女,再也不造反了。

  本來還打算去向家將她的貓給要回來,不過這個計劃先延後,等跑車到手了,她再也不需要沈約接送時,再去把貓載回來。

  因為有了以上這些打算,安娣本是打結又不清醒的腦袋,終於有些許的困意。

  只是她才將眼睛閉上,打算好好睡上一覺,卻清楚的聽到她房間的窗戶有聲響傳來。

  以為自己聽錯了,安娣抱著另一顆枕頭翻個身,她只當是狗叫,不想理會。

  誰知,她才這麼想,那吵雜的聲音竟然又傳來,這回的噪音很大,甚至還比第一次更清楚。

  安娣隨著那噪音,滿心不悅的睜開眼睛,穿著連身睡裙的她,因為瞌睡蟲被趕跑而掀開被子走下床。

  當她走近房間的窗戶時,雖然外頭的月光不是十分明亮,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佇立在庭院的高大身影。

  向震宇怎麼會半夜跑來這裡?他不是被關在家裡養病嗎?

  因為向震宇的出現而被驚嚇的安娣,怎麼都猜不透向震宇半夜不睡,跑來她家的原因,更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才剛想,一個想法瞬間閃過她腦海,難不成……安娣捂住嘴巴,不能接受向震宇可能是爬牆進來,可是如果不是爬牆,他又怎麼能在庭院吵人?

  還陷入驚嚇的她,被新的噪音給拉回現實,有些氣不過的她,情急之下,懊惱的將窗戶打開,然後朝下面喊:「向震宇,你不要再吵了。」她壓低聲音,怕他製造的噪音會吵醒其他人。

  「你下來。」因為她突然的出現,向震宇心口猛地一震,抬頭望著站在窗邊的安娣命令道。

  「我為什麼要下去,你快點走。」她的兩個月乖乖女計劃才要開始,絕對不能被破壞。

  「我給你十秒鐘,你不下來,我就上去。」向震宇沒耐心的下通緝令。

  聽到他的威脅,安娣覺得向震宇肯定是瘋了,今天還瘋得特別嚴重,她的房間在二樓,他打算怎麼上來?難不成他還自備樓梯不成?

  「向震宇,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因為這句話,樓下的向震宇只是瞪著她看,久久沒有回應,兩人就這樣遙遙相望。

  因為距離的關係,安娣看不到向震宇因為她的問話,臉上一變再變的閃過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複雜表情,其中有不甘、有憤怒、有受傷,最後停留在他臉上的是眷戀,那股對安娣無法割捨的眷戀,教他放不開手。

  放過她?向震宇在心裡自嘲的想著,如果能放過她,他又怎麼會纏了這麼多年?

  因為纏久了,纏上癮了,他才發現,原來他不能沒有安娣。

  「安娣,把剛才的話收回去!」良久,向震宇才開口。

  「不要。」安娣拒絕,而後不再理他的將窗戶關上。

  安娣以為,在自己斷然關上窗戶時,向震宇應該是要生氣的,依他那高傲的脾氣會掉頭走人才是。

  所以她轉身走回床邊,再緩緩坐在床上,不知為何明知向震宇應該走了,早先那種好像有什麼東西往下墜,快得她喘不過氣來:心口一直一直悶悶的,有點抽痛,好像破了個洞那樣難受的感覺竟然又回來了。

  為什麼?安娣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要逃離向震宇,因為她有預感如果這一次不逃,接下來好像會有事發生。

  氣死了!安娣被這種悶給惹火了,爬上床後用涼被蓋住全身,連頭都給矇住。

  可惜,天不從人願,外頭那個應該要走的人,不但沒走,而且還更猖狂。

  「砰砰砰!」閉上眼,打算繼續裝睡的安娣,被突來的拍打聲給嚇著了。

  向震宇是認真的,他真的爬上來了,還很用力的拍窗戶,那力道像是窗戶跟他有仇,死命的拍。

  不管他,當他不存在,這是安娣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要自己再次閉上眼,繼續裝睡。

  直到她聽到玻璃被敲破發生的巨大聲響時,再也無法裝睡的彈坐起身。

  「向震宇,你瘋了嗎?」這人竟然已經在她房間了。

  「收回剛才的話。」向震宇立在她床邊,高大的他擋住了月光,因為背光,安娣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不出幾秒,床沿下陷,向震宇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地囚困她,同時還傾身與她瞪視。

  「向震宇,你不要再鬧了,趁阿約發現前,你快點走。」如果被發現他半夜闖進她的房間,她肯定被沈約剝一層皮。

  「沈約?我剛才正好見他開車出去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沈約不會知道我半夜找你。」

  向震宇邊說,臉又壓近她幾寸,近得幾乎要與她的唇相貼,曖昧的熱氣及屬於他的氣息直噴在她臉上,「但是,如果他知道我半夜找你,你說他會怎麼樣?」

  「你敢說!」安娣心想,如果沈約知道向震宇半夜出現在她房間,她肯定要被他念到進棺材都還不能安寧。

  「如果我就敢呢?」他挑釁地反問。

  「向震宇,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受傷的人還這麼不認分,為什麼他不能乖乖在家休養呢?

  他想要怎麼樣?向震宇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沒有回答,直接用行動告訴她,他想要怎麼樣!強勢的薄唇壓向她,不溫柔的吻住安娣的唇瓣。

  被他突然吻住,嚇傻的安娣直過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抵死的想躲開這個太沉讓她唇瓣發疼的吻,奈何向震宇不肯,霸道的舌頭長驅直入頂開她的牙關。

  「向震宇,你……」安娣好不容易才掙開,慌張的用雙手抵住他的臉,不讓他再吻她。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索討生日禮物。」向震宇將她的雙手給箝住,避開自己的傷口,輕而易舉地壓在兩側。

  「什麼生日禮物,我從來沒有說要送你禮物?」

  「對,你沒說過,但我要!」說完,再次封住她的唇,同樣的不溫柔,像是要將她吞下腹似的,舌頭再次探入她口中索求,這回還定住她拚命想扭動的頭,完全不給她機會退縮。

  「唔……」粗暴的吻教安娣難受的發疼,細瘦的身子,被向震宇高大的、沉重的身軀給壓製住,怎麼也動不了。

  在他的強吻下,安娣的舌頭一再閃避,不肯讓他吮住,這讓向震宇更加欲罷不能,粗喘著鼻息的他,再也按捺不住心裡的渴望,手掌粗魯的撩撥她的睡裙下擺,占有地撫上她光滑白嫩的大腿。

  這個索吻直過好久好久,當她好不容易躲開向震宇的索吻時,露出羞愧又驚慌的喊著:「向震宇,你住手……」

  只是,壓在她上方的向震宇只是盯著她,目光炯炯如火,臉與臉的距離不過幾公分,他粗重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屬於他味道的氣息彌漫在她呼吸間。

  見她掙動雙手想要掙開他的箝制,向震宇喉頭滾動,看似壓抑卻又張揚的再次低頭,吻上她已略顯紅腫的唇瓣,這次他不再重重的吻,而是如雨點般的吻在她臉上。

  「向震宇,你要幹什麼……」眼前的向震宇教安娣害怕,他那雙眼眸閃著怒火,像是要吃了她似。

  雙手置於她腰際,不讓她再扭動,怕因為身體的摩擦而挑起更多的慾火,他暗啞道:「給我一個吻,我就放開你。」

  「我不要,你為什麼總是要欺負我……」

  原來,他的喜歡在她眼中,只是欺負,可是就算欺負她也要接受,即將被送出國的他,怕她忘了他,他今晚才會來,因為他想要她一輩子忘不了他。

  「我說了,只要你吻我,我馬上就離開。」為了讓她相信,他索性放開對她的箝制,手掌改而撐在她身體兩側。

  「真的?只要一個吻,你就會離開?」安娣遲疑的探問,如果一個吻可以讓向震宇馬上離開她房間,那她會吻。

  「嗯。」向震宇保證。

  被囚在他身下的安娣,緊張的盯著向震宇的薄唇:心裡雖然不安,但不懂情慾的她,覺得一個吻之後向震宇就會放開她,所以她妥協了,「那你保證不會跟阿約說。」

  向震宇聽到沈約這兩個字,心裡老大不爽,可為了騙到她的吻,他忍下那不悅,「好。」

  聽見他的回答,安娣心想不過是個吻罷了;反正上次他也吻過她,所以她緩緩地將緊閉的唇貼上他的薄唇,因為怕,她根本不敢睜開眼睛,只想快快結束這個吻。

  才剛貼上他的唇,安娣以為吻完了,想移開唇瓣時,向震宇的動作卻比她更快,貪心的手掌一邊定住她的腰身,一邊捏住她的下頷,不讓她退縮。

  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勢給嚇了一跳的安娣,頓時張眼睛,瞪圓的眼裡寫著驚慌,見那薄唇勾起一抹輕笑,像是在笑自己的天真,覺得被戲耍的安娣氣不過的張口,重重的咬了他的薄唇。

  那力道不輕,應該是疼的,卻沒讓向震宇鬆開她,反而讓向震宇撬開她的齒關,探出舌頭勾住她想要逃開的粉舌,因為這突來的侵略,安娣來不及反應,生澀的她就這麼被糾纏著,任向震宇吻個盡興。

  這吻,延續了好久,當安娣以為自己快窒息時,掙扎地拍打向震宇的胸膛要他停止,誰知向震宇卻貪婪地不肯結束這個吻。

  他的舌頭不饜足的卷住她的粉舌,抱在她腰身的手掌,輕易滑入她睡裙下擺,手掌直往上滑,在她沒穿內衣的小巧乳房上輕撫慢捻。

  「唔……不要……」感覺單純的親吻變了調,安娣急欲掙開,只想趕快逃開。

  只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要輕易放過安娣的向震宇,壓根不理安娣的意願,制住她的拍打,單手將她的雙手定在頭頂。

  薄唇則是隨著她左右轉動的小臉,如影隨形的索吻,不讓她有機會躲開,「不要……」

  「我要你……」粗喘的嗓音帶著慾火的低沉,今晚他要好好品嘗她的甜美,想到這裡,手上的動作更大,用力地想扯下她的睡裙。

  「唔……停……停下來……」

  他騙人,明明說好只是一個吻,可他現在卻開始脫她的睡裙,安娣終於明白,自己有多笨,竟然會跟一向只會欺負她的向震宇談條件。

  被他沉重的身體壓在身下,安娣連扭動身子都困難,而當兩人肢體相疊時,安娣清楚的感覺到向震宇下半身,有個像熱鐵的堅硬抵在她腹部,她雖然沒有經驗,但她羞憤的知道那火熱的堅硬是什麼。

  沒多久,她身上的睡裙已經被扯下,大片雪白肌膚全落入向震宇眼底,他卻不滿足於眼前的春光。

  「唔……」安娣驚慌地想尖叫,奈何被封住的唇根本無法喊出聲,所有的呻吟及無助全被吞入他的喉間。

  粉紅的乳尖因為突來的涼意而挺立,顫抖的嬌弱更像是在邀請向震宇的品嘗似的,鬆開她的薄唇往下,一路來到她的小巧乳房,張口含入吮吻其中一邊的乳房。

  渴求更多的向震宇,有些粗魯的在她白嫩的乳房又吮又咬的,沒一下子被吮吻的乳房已是通紅一片,然後再吻向另一邊的乳房,就這麼反覆一次又一次。

  而沒擒住她雙手的另一隻手,則是由腰處往下游移,在她柔細的大腿撫摸,見她踢動雙腿想要躲開,手掌隨即加重力道撐開她修長的雙腿,並且撫上她細嫩的大腿內側肌膚,接著再不滿足的往上移去,隔著粉色內褲撫摸她私處的敏感。

  「向震宇……不要……」安娣被他嚇壞了,從沒想過向震宇會這麼欺負她,她哽咽的喊著,因為力氣不如人,掙不開他的箝制地弄疼自己,雙腿被他單膝侵入被迫張開,安娣好不委屈。

  「為什麼不要?」那低啞的語氣吐出,語氣裡盡是挑逗的曖昧,讓安娣無助地哽咽。

  向震宇炙熱的黑眸緊盯著眼前的春光,此時安娣全身只穿一件粉色小內褲,近裸的雪白身子在他眼前顫抖,年輕氣盛的向震宇眼底滿是渴求,那深不見底的眼眸像要吃了她似的,熾熱又懾人。

  向震宇的吻在她頸間及乳房上留下點點紅印,生澀的她不懂如何挑逗他,卻青澀的勾起他的慾火。

  「不要……」見她想大喊,薄唇再次封住她紅腫的唇瓣,他的吻輕輕貼上,感覺安娣甜美的紅唇在誘惑自己。

  強悍的舌再次貪求的不讓她閉上唇瓣,霸道地滑入她口中,先是與她顫抖的粉舌糾纏,最後才轉而品嘗她口中每一處的甜蜜,不曾有過情慾的兩人,在向震宇的索求下,這樣的夜,變了調。

  「向震宇,你為什麼要這麼壞,為什麼要一直欺負我……」

  安娣哭了,而且是委屈的放聲大哭,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向震宇會這麼欺負她……

  「安娣,別哭,不要哭……」見她哭,向震宇連忙放開她的手,低頭吻著她落下的淚水,小心地哄著她。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只會欺負我……」是他自己說討厭她,是他不跟她當朋友的,她都躲得遠遠的了,他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不公平,這不公平……

  見安娣哭得更傷心,向震宇本來的怒火頓時減半,此時的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安娣,不想看她哭,卻又不想放手。

  最後,向震宇輕輕地抱住她的人,將頭埋進她頸間,依著她的耳畔輕輕地告白:「安娣,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一直一直都喜歡你……從來沒有改變過。」因為她的控訴,向震宇忍不住脫口而出心裡的那份情意。

  是的,就是因為喜歡,就是因為想要擁有她,就是因為只想要她,他才會發了瘋的在半夜跑來,因為心裡那份躁動,教他怎麼都無法平心靜氣。

  十八歲的生日,他曾在心裡勾想過,要安娣陪他度過,可是他受傷養病這麼多天,安娣不只沒來,還對沈約說不喜歡他……

  不喜歡?她怎麼敢說她不喜歡他,在他為她陷得這麼深,一心一意的將心都給了她後,她的一句不喜歡,將他所有的理智及等待都打入谷底。

  他只是想要告訴她,他以後都不會再欺負她了,不會再故意傷害她,更不會為了驕傲而孤立她,可她的冷淡,教他高傲的劣根性再次浮現。

  心裡一直被他壓抑的獸性,像是脫了韁似的,不顧她的拒絕,來到她面前,他不想傷害安娣的,他來是為了告訴她,自己有多喜歡他,可他卻在她不願意下,差點強迫她成為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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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9:00
第七章

  向震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他想要安娣,如果這是唯一讓她成為他女人的方法,那麼他不後悔,只要安娣留在他身邊,有一天,她的心會一點一點為他開啟;有一天,她會一點一點的喜歡上他……

  當那份告白,在向震宇反覆再反覆的在她耳邊說時,安娣哽咽的直搖頭,「騙人,你騙人,你只會騙我……」

  「沒有,我沒有,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只喜歡你……真的只喜歡你……」向震宇緊張的撐起身,認真的眼神直盯著安娣,在他眼中,清楚地映出安娣的倒影,而他慌張的解釋,那無措的模樣只因為他心裡的在乎。

  「那為什麼要欺負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凶?」安娣抿唇,紅著眼眶看他。

  向震宇怔怔地望著哭紅眼的安娣,失落的承認心裡的不安,「因為我吃醋,我不想看到你跟沈約同進同出,我想要你只陪我,想要你眼中只有我一個人,你懂嗎?」是的,因為吃醋,他才會對安娣做出這麼多過分的事,因為他不甘心。

  安娣聽完,豆大的眼淚又再度滑落,哽咽的罵了他一句:「大笨蛋。」接著她掙動雙手,直到他鬆開手時,她才顫著手,小心地握著他受傷的手,「還痛嗎?」

  見她問得擔心,向震宇搖頭,「一開始很痛,現在已經不痛了。」

  「你是不是很氣我?」如果不是她,他根本不會受傷,更何況還接連著二次。

  「傻瓜。」他專注地看她,輕輕地笑了出來,「你受傷,我會更心疼的。」

  見他笑,安娣的手輕輕攀上他的肩膀,那笑很甜,甜得讓向震宇看傻了眼,「真的嗎?」

  「真的。」向震宇再次保證,「安娣,我會一直對你好,一直一直都對你好,所以你不要生氣了好嗎?」這些話,好多年前向震宇就想對她說出口,卻一直錯過。

  兩人互望好久,直到安娣哽咽的一直用手拍打他,像是要將這些年的委屈跟不甘心全都宣洩出來。

  「你這個大壞蛋,大壞蛋……誰要你喜歡,我才不要你喜歡……」那拍打一下,輕過一下,一次緩過一次。

  「別哭了。」見她哭,向震宇有些手足無措,溫柔的哄著她。

  安娣早先那一直悶在心裡的難受,因為向震宇的一句「我喜歡你」而轉好,原來,向震宇一直都喜歡她,一直都是。

  「那你以後不准再欺負我了。」

  「嗯。」他吻一下她的額頭,寵愛的笑著。

  「那以後你歸我管。」她再得寸進尺的說。

  「嗯。」他又吻了吻她的唇瓣,疼惜而輕柔。

  她的撒嬌,教向震宇驚喜的放柔了表情,笑意寫在他臉上,他的唇由她小巧耳垂移到頸間烙下一個個吻痕時,安娣不自覺的發出細細的呻吟。

  當炙熱的手掌由粉色內褲邊緣滑入她雙腿時,安娣更是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雙腿微微顫抖,一股陌生的溫熱感自她下腹竄起,她的呼吸也跟著變得急喘。

  「不要……」

  安娣害怕的扭腰想要躲開那熱度,可血氣方剛的向震宇,被點燃的慾火早是傾洩而出,哪肯就此罷休。

  見她扭腰想要掙開,手掌霸道的在她雙腿間滑動,隔著輕薄的粉色內褲,修長的手指不停逗弄她的私處。

  「嗯……」聽見安娣生澀的輕吟,向震宇撐起上半身,跨坐在她腰際,動手脫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直到最後一件布料被他給丟在床邊。

  當他重新覆上安娣柔軟的身子時,赤裸身體的接觸,讓安娣怕得瞪大眼,全身更是僵直。

  「安娣,別怕。」向震宇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將手探往她敏感的私處,見安娣因為他的探觸而弓起腰身哽吟,向震宇得意的更是加快手指的滑動。

  「不可以……」安娣急得要他停止,她想要他別在私處那裡放火。

  聽見她的抗拒,向震宇猛地抬頭,有些汗濕的他,咬住安娣紅腫的唇瓣,引來她的痛呼,「安娣,我想要你。」那嗓音帶著粗啞的渴求。

  因為他熱情的逗弄,讓安娣好像要著火似的不住地左右擺動頭,希望減少體內浮出的燥熱感。

  只是,向震宇根本不放過她,不算熟練的在她身上一再地挑逗,直到第一次高潮來臨時,安娣雙手緊摟著他的脖子,弓起身子感受高潮帶來的快厭,還有私處裡溢出如蜜般的春水,接著全身癱軟的在向震宇的身下嬌喘。

  見她此時的乖巧嬌媚,向震宇滿足地低頭再次深深吻住她,而修長的手指也在這時,突地撥開她私處的花瓣,先是試探性地在外頭滑動,聽到她逸出的呻吟後,食指即探入私處裡。

  本是因為高潮而全身無力的安娣,被異物感及不適惹得難受,扭著腰想要擺脫疼痛感,可向震宇卻以全身重量壓制她,要她接受他手指在她私處裡的抽動。

  「向震宇,好痛……」安娣委屈的哭了,哽咽的要他停止,剛才的快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疼痛。

  「安娣,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痛了。」向震宇目光鎖住她,一邊輕吻著她,一邊溫柔地哄著。

  「可是你弄痛我了……」安娣望著他,抿著嘴說。

  她以為向震宇在知道弄痛她後,會心疼的放過她,可她錯了,向震宇不但不讓她退縮,還強撐開她被迫攏在自己腰際的雙腿,接著再探入第二根手指。

  當第二根手指進入時,安娣更疼了,細叫地哭著;「好痛,真的好痛……」

  見安娣哭了,向震宇粗喘著抽出被她私處沾濕的手指,將她虛軟發顫的雙腿再拉開些,而這舉動嚇得安娣直搖頭。

  「向震宇,不可以……」她哭著說。

  「可以。」他已經不能再忍了,今晚他想要她。

  所以,向震宇故意不去看她哭紅的眼睛,強悍地將她細長雙腿向兩側拉得更開些,將自己置於她雙腿中,忽地將健碩的腰往下一沉,將火熱堅硬的慾望緩緩的挺進她的私處。

  「好痛……」

  那慾望一寸寸的挺進她的私處,向震宇不想傷害她,所以他進入的很緩慢,儘管沒有過作愛的經驗,但向震宇明白,第一次安娣肯定不舒服。

  「安娣,還痛嗎?」見她疼得直咬下唇,向震宇溫柔的問。

  「好痛,你快出去……」

  安娣只覺得有個堅硬又火熱的東西,正在挺進她私處,那陌生的撕裂痛楚,教她雙手不住地捶打向震宇寬厚的胸膛,試圖想翻身掙開。

  「安娣,別亂動!」

  為了怕傷了她,向震宇一直不敢抽動,可她一再扭動身子來刺激他,向震宇怕自己的自制力要崩潰了。

  「向震宇,停下來……」

  安娣被他弄得好痛,掙不開的她,轉頭在向震宇的手臂重重的咬了一口,那力道不輕,手臂被她咬得有些滲血。

  而她這一咬,終於讓向震宇的理智崩塌,畢竟還年輕,對安娣的渴望及不諳情慾的他,再也忍不住的低吼一聲,顧不得此時是不是會傷到安娣,有力的腰退出些後,又猛然地插入私處,一次又一次地插入又退出,急欲宣洩幾乎要逼瘋自己的慾火。

  而這樣激烈的抽動,弄得安娣的私處更疼,只是不管她怎麼掙動,就是逃不開,只能受困於他及床之間,呼疼的啜泣著。

  知道她疼,向震宇心疼的吻著她,可這沒有阻止他的占有,反倒在安娣哽咽哀求的啜泣聲中,他更是加快下半身挺動的速度,將自己的亢奮頂得更深地埋進她私處,享受她緊窒的花穴帶來的快感及滿足。

  不久,那疼痛逐漸轉成陌生的快感,在安娣身上蔓延焚燒,隨著向震宇每一次的抽動,身體像是有自己的意識,為了想要更多快感,竟然不自主的扭著腰,隨著他的節奏,一上一下地配合,直到這場歡愛攀上高峰。

  直到這場青澀的激情結束,向震宇沉重的身體壓在安娣身上,伸手撫開安娣臉上的頭髮,滿足地吻了吻她的唇,接著氣息未定又擔心的問著:「安娣,還疼嗎?」

  他的慾望繼續埋在安娣的私處,感受那裡的蠕動及緊縮。

  「你好重……」安娣覺得自己全身又酸又疼,下半身像是被撕裂般的難受。

  可她的推力,力道不足,根本推不動向震宇,況且他經過剛才的放肆占有,很怕自己的粗暴傷了她,所以用手撐著上半身。

  畢竟,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雖然是他強迫她,可他不後悔,這是他收過最棒的生日禮物,儘管是他強求來的。

  「安娣,那裡還痛嗎?」他又問一次,因為擔心。

  「很痛,痛死了!」安娣雙手一直拍他被汗水給浸濕的胸膛。

  只是她很痛,向震宇卻很想要,年輕氣盛,精力像用不完似的,才剛發洩的慾火竟再次蠢蠢欲動,他哄道:「安娣,再做一次好不好,再做一次,以後就不會那麼痛了。」

  聽他這麼說,安娣怕得直搖頭,她一點都不想要再經歷剛才那種疼痛,雖然後來那疼減輕了一些,但被撐開的異樣感,還是教她害怕。

  「我不要……」感覺他的亢奮還未退出自己體內,安娣怕他又來一次,急得叫著。

  「真的不要?」只是她越是扭動,那停留在她私處的亢奮卻變得更堅硬粗壯,並且開始抖動,這發現嚇壞了安娣。

  「你……我不要……」

  可惜,向震宇哪裡肯乖乖退出,這回,他打算慢一點,讓兩人好好感受性愛的甜美。

  「向震……」她都還沒喊完,他的亢奮先是緩緩退出,而後猛烈地往下一沉,重重的挺進她的私處,教她疼得再次呻吟出聲。

  「以後都不准連名帶姓叫我!」他霸道的要求。

  「向……」她又叫一次,這回向震宇壞心地加重力道,緩緩退出,再深深挺入。

  「叫我震宇,懂嗎?」他看著她輕喃。

  安娣不滿的搖頭,又怕再逸出呻吟,趕緊咬住自己下唇。

  向震宇見她的反抗,不悅的黑眸一瞇,手掌惡劣地捉住她細緻的腳踝,將她雙腿拉開往兩側壓下,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回他更清楚哪裡是安娣的敏感點,硬是折騰得她尖叫求饒。

  這一夜,體力過人的向震宇一再貪求,直到下半夜才結束這場歡愛。

  在他結束時,見早已不堪折磨,窩進他懷裡睡去的安娣,他低頭吻了下她被被吻得紅腫的唇瓣,身下的亢奮依舊埋在她私處裡。

  怕自己的重量會壓壞她,向震宇溫柔的翻個身,將安娣摟進懷裡中,只是,兩人交合處早已濕得一塌糊塗,這一連貫的動作,教他的慾望滑出安娣的私處。

  他卻猛地一頂,將慾望再次送進私處裡,又快又重的挺入,惹得已睡去的安娣,輕輕地靠在他懷裡呻吟地抗議他的粗魯.只是太累了的她,動了動身子後又沉沉睡去。

  ※ ※ ※

  一夜好眠,安娣睡得飽飽的,當她睜開眼時,忍不住想要伸個懶腰,只是她的腰怎麼這麼重?為什麼腿伸不直?那靠著她的溫熱東西是什麼?

  安娣不安的轉頭,努力告訴自己,肯定是她的幻覺,一定是她昨晚太晚睡,才會有幻覺,一定是這樣的。

  當她轉頭時,入目的竟是一張好看的臉,而且那張臉還很熟。

  向震宇!他為什麼會在她房間?為什麼會睡她床上?還有,他竟然還抱著她睡覺?

  安娣伸手拉開被子,想要確定自己的幻覺是不是真的,卻發現被子底下的她,竟然是光溜溜的,連件小內褲都沒穿,更教她吃驚的是,向震宇跟她一樣,也是一絲不掛,而且他的手還占有地摟住她的腰,兩人之間是以一種情人相擁的姿勢躺在床上。

  安娣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得連連抽氣,顫抖著手不敢去推還在睡的向震宇,腦子裡不停地思考著,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好吧,安娣承認,她沒有忘記,而且還記得一清二楚,事實上她跟向震宇上床了……

  「向震宇,你給我起來!」這人,竟然還敢睡,他難道不知道被發現後,會有什麼嚴重後果嗎?安娣用力地搖著他,想要他起床。

  「嗯……安娣?」

  「你怎麼還在這裡?」

  就算昨晚真的滾床單了,那他也該滾完了就回家,為什麼太陽都曬屁股了,他還在她床上死賴著。

  「向震宇,你快起來,趕快穿衣服,等一下被人發現,我就死定了……」安娣亂無頭緒的說著,又繼續推著翻身趴著睡覺的向震宇。

  「被發現又怎麼樣?」向震宇半瞇著眼看她,隨手將她給摟進懷裡,偷了一個吻後,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向震宇!」見他不起來,安娣索性在他耳邊大叫。

  果然,這一招有用,向震宇被她的尖叫給吵得睜開眼,同時也瞄到安娣全身赤裸地跪坐在床上,那春光好不誘人。

  「色狼,不准你看!」

  安娣被向震宇過於赤裸的目光看得一愣,低頭才發現自己竟然是一絲不掛,羞得連忙拉過被子圍在身上。

  向震宇只是揶揄地看著她笑,「我以為你昨晚累壞了。」

  想起昨晚,安娣臉上又一片紅,羞怯地圍著被子,四下找自己的睡裙嚷著,「你不准說!」

  「別動。」見她想下床,向震宇手腳很快地拉回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那裡……還痛嗎?」

  「呃……」沒想到向震宇會問得這麼直接,安娣臉紅啞口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要不要我去買藥?」他擔心的問。

  「不要!」她快羞死了,安娣打他。

  「安娣,不要亂動。」

  「為什麼?」

  向震宇沒回答她,而是直接拉過她的小手覆在他的下腹,那裡已經亢奮,安娣的手才剛覆上,它又脹得更大,也更熾熱。

  「啊!向震宇,我的手會爛掉!」

  他竟然……竟然拉她的手去碰那裡!

  安娣急得想甩開,奈何被死死捉住的小手,哪裡能掙得開。

  「安娣,幫我好不好?」向震宇拉著她的手上下滑動,表情看來很是享受。

  「不要,我才不要!」安娣死也不要幫他做這件事。

  見她掙扎,向震宇也不勉強她,先是重重的呼了口氣後,放開她的手,自己翻身打算下床。

  「浴室借我一下。」

  安娣不敢多看他的裸體一眼,雖然她一直知道向震宇體格很好,但昨晚的肌膚之親,教她還有些羞怯。

  直到向震宇走進浴室,安娣這才想起,昨晚他說他喜歡她,一直一直……

  喜歡……他說一直喜歡她,他說……喜歡,她……

  躺回床上,安娣一直想著那句話,腦海裡想著向震宇說這句話時的認真,心,被一種叫甜蜜的名字給填得滿滿的。

  原來,這些年,向震宇會欺負她,都是因為他喜歡她,不准別的男生靠近她,追求她,也是因為他喜歡她。

  而她,也喜歡向震宇,是的,她喜歡他,直到他變了,不再跟她好後,她才藏起那份心。

  「安娣,拿浴巾給我。」正當她還陷入沉思時,浴室的門被拉開,傳來向震宇的聲音。

  「浴巾在浴室裡。」

  「那個味道太香了,給我一條正常一點的。」向震宇怕那種過於女性化的香氣。

  「那等一下,我去阿約房間拿。」安娣已經套好自己的睡裙,正下床要去開門時,向震宇已經擋在她前面一步。

  「你幹嘛?」安娣見他突然衝出來,竟然只圍著浴巾就出來,上半身根本是全裸的,而他的頭髮還在滴水,看得她瞬間臉紅。

  「一大早你去他房間幹嘛?」向震宇雙手撐在門板上,將安娣困在他與門之間,傾身問她。

  「我房間的浴室都是花香味,只有阿約房裡的才沒有味道。」因為沈約是個超潔癖的人,使用的東西都不能有香味。

  「那不用麻煩了。」

  「不會麻煩。阿約的房間在隔壁,我常去他房間……」

  「我說不用了。」向震宇將她摟在懷裡,低頭在她耳畔輕聲喃著。

  「向震宇,你到底怎麼了?」這人一大早都這麼陰陽怪氣的嗎?一會兒說要,一會兒說不要。

  「我會吃醋。」沒有看她,向震宇輕輕地吐露他的心情,「我一直在吃沈約的醋。」而且這個醋已經吃了十年了,至今還沒有淡去。

  「吃醋?為什麼?」他抱得太緊,安娣有些難受的掙扎,卻反而被他摟得更緊。

  「這是男人間的心結,你不懂。」

  「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准再跟沈約太親近。」

  「為什麼不可以,阿約就像是我的哥哥。」

  「我會吃醋,你不懂嗎?」向震宇在她細頸間咬了一口。

  「啊,好痛,你幹嘛亂吃醋,我跟阿約才不是那種關係。」

  「我不管是不是,反正你要離他遠遠的。」男人的占有欲,教向震宇見不得安娣與沈約的親暱,「還有,日本箱根我會陪你去,溫泉我會陪你泡,你不准跟我以外的男生泡溫泉懂嗎?」

  「向震宇,你會不會太霸道了一點?」明明昨天還那麼溫柔,今天卻又變回原來的向震宇了。

  「我只對你霸道,誰叫你是我的女朋友。」

  「好啦,我答應你不跟別人泡溫泉,這次畢業旅行,我只找你泡溫泉,這樣可以了嗎?你快點放開我,你把我的睡裙弄濕了啦。」

  安娣才不要答應他,她跟沈約一直都像兄妹般,是以她沒好氣的推他,怎知向震宇竟然攬腰將她抱起,「既然濕了,那就一起洗吧。」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向震宇使壞的說。

  這人的話,怎麼感覺有點色色的?安娣掙扎地要他放她下來,「我不要,你快點放我下來,小心你的手又要裂開了。」

  「放心,傷口已經快好了,現在陪我一起洗,還有,過幾天的畢業旅行,你只准跟我一起。」一貫的霸氣又出現了。

  就這樣,安娣一大早被向震宇給抱進浴室,洗了近一個小時的澡後,出來時全身無力的被他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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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9:22
第八章

  原來戀愛是這麼美好,安娣從不知向來不愛講手機的她,竟然會吃完晚飯,連最愛的日劇都不看了,直接回房間縮在被窩裡跟向震宇熱線。

  為什麼要躲在被窩,因為她怕被沈約聽到,那肯定又是一場無止無盡的嘮叨。

  她當然明白沈約不是排斥向震宇,但畢竟爺爺不在家,沈約是她的代理監護人,如果讓沈約知道她跟向震宇已經滾上床了,她肯定被沈約給劈死!

  不過,向震宇只有第一次失控,之後她每次假借看貓的名義跟他約會時,向震宇每次都把她帶回家,不過卻是親她抱她,有時拉著她滾上床,但最多是將她全身摸個遍,其餘的他不再逾越。

  每次他都忍得俊臉漲紅,熾熱的雙眼像要吃了她似的直瞪,粗喘的鼻息在她耳畔邊顯得燙人,她不明白,她都不反抗了,向震宇為什麼不把她給吃了。

  因為這個疑惑,忍了幾天,今晚的安娣再也忍不住了,透過電話跟她話家常的向震宇,她決定問清楚。

  「向震宇,我有件事要問你。」安娣手指纏繞著電話線,女孩的矜持她豁出去了。

  「嗯,什麼事?」那頭是他低沉好聽的嗓音。

  「那個……那個你是不是不行?」最後面那二個字不行,安娣說得很輕,也很小心,她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字眼可以代替,索性直接問了。

  那頭,向震宇沉默了一下,「安娣,對男生說『不行』這兩個字的含意有很多種,你所謂的『不行』指的是哪一種?」向震宇沒想到她會突然轉移話題,本來兩人還在談日本行的事。

  「不行就是不行了,哪還有哪一方面,就全部啊。」男生那裡不行,應該是身體有病,既然有病,那應該就是全部都有一點關連。

  她說完,那頭的向震宇又沉默了,不過這次電話那頭多了呼吸急促的聲音。

  「喂?向震宇?你害羞了嗎?不要緊的,我不是想要你當夜夜七次郎的女生,不過如果你需要,我陪你去給醫生看……」安娣在這頭安慰著,卻不知那頭的向震宇已經捉狂了。

  「安娣,閉嘴!」

  「你幹嘛那麼凶?」她不過是說出事實,「本來就是了,你每次都只是抱抱我,親親我,把我的衣服脫了,卻什麼都不做……」

  「安娣!」這回聲音有些怒氣了。

  「幹嘛?」她被吼得也有些不爽。

  「我不要你,是因為我怕你疼。」他每次都忍得快要內傷了,她竟然還敢懷疑他的能力,向震宇這回是氣得快內傷了。

  疼?安娣在電話這頭怔了好半晌,想到第一次時,她好像因為他的那裡太大,疼得直喊停,還不停地對向震宇又拍又捶的。

  「原來是我想太多了,既然這樣,我現在馬上去找你,我們來看看,到底是我不行,還是你跟我求饒。」那頭有人開始出聲恐嚇了。

  「不要不要……」笑話,如果被沈約發現,她肯定不是被嘮叨就能罷休的,「我知道你很強,你很大,你很猛……」某人很心虛的誇著,只是她的話人家根本不領情。

  「是嗎?剛才不是有人說我不行?」向震宇在那頭冷言諷道。

  「呵,你不要生氣嘛,那是我亂說的……這也不能怪我,誰叫我又沒有經驗,只有跟你有過而已,我以為男生都是下半身的動物,衝動起來什麼都停不了……」

  安娣乾笑,急著安撫電話那頭被引出獸性的向震宇,她怎麼會忘了呢,電話那頭的向震宇活生生就是頭野獸嘛,那晚她都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差點下不了床。

  「安娣,我很期待日本畢業旅行。」向震宇忽然輕聲地說了這麼一句。

  「呃?」他怎麼會忽然扯到日本畢業旅行的事。

  「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的下半身到底行不行?我記得上一次,好像有人做到一半,哭著求饒,直說不要了……」

  「向震宇!」他那些大膽的話,教安娣忍不住羞得大叫。

  「明天記得準時在家門口等我,不准睡過頭。」安娣氣得不想跟他回他,「安娣,邊仁來了,我先掛電話可以嗎?」

  那頭一直不回應,向震宇知道她是又羞又怒。

  「隨便你!」這一次,她連再見都沒有說,惱火的直接將電話給斷線。

  ※ ※ ※

  只是一個小時前,安娣掛了電話氣沖沖地進浴室洗澡,當她走出浴室時都一小時後了,坐在化妝檯前,才剛要吹頭髮時,就聽到管家林媽敲她房門。

  「林媽,什麼事?」她邊用毛巾擦頭髮邊朝房門喊。

  門外,管家林媽語帶焦急的說:「小姐,不好了,老爺出事了……」

  聞言,安娣連忙丟下手中剛才按下開關的吹風機,不顧自己此時只圍著一條浴巾,連忙衝去開房門,有些失措的問著門外的林媽,「林媽,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剛才老爺的朋友從英國打國際電話回來,說老爺病了,電話現在已經被少爺轉進去書房去。」

  聽完林媽的話,安娣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二話不說,也不知該說什麼,衣服也不換的衝去書房。

  「阿約,爺爺怎麼了?」安娣臉色蒼白的衝進書房,見沈約正坐在沙發上,表情凝重講電話,她的心猛地一沉。

  沈約這人,心思一向藏得深,不管什麼事,從不會將情緒外露;可現在,他沉重的臉色教安娣不安的全身發顫。

  沈約示意她過去,要她坐下,然後繼續與那頭的人談:「好,江爺爺,謝謝您,我知道了,我跟安娣會馬上起去英國。」沈約邊說邊拿紙筆抄下對方說的資料,「江爺爺,如果爺爺還有什麼情況,請您一定要馬上跟我聯絡。」

  「好的,我知道,我一定會帶安娣一起去。」沈約停筆,轉頭看了一下安娣。

  「嗯,沒問題,好,再見。」

  直到沈約掛了電話,安娣都不知該如何出聲,她覺得現在好像有人掐住她的脖子,教她掀了掀唇瓣卻怎麼都說不出話。

  「阿約……」安娣只能出聲說了兩個字,不爭氣的眼淚就落下了。

  「別哭,爺爺會沒事的,不要擔心。」沈約見她哭:心疼的摟過她哄著:「江爺爺說,爺爺心臟病的毛病發作了,可能要開刀。」

  「那有沒有危險?」

  「現在還在加護病房,醫生說要觀察。」

  「哇……怎麼會這樣?」聽到這裡,安娣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她怎麼都沒有想過,再幾天就要回台灣的爺爺,竟然會在英國生病。

  「怎麼辦?阿約,我們要怎麼辦?」安娣已經六神無主,自小被保護,一直幫她頂著一片天的爺爺,現在病倒了。

  「先不要想這麼多,你去換衣服,我們要搭最快的班機,馬上趕去英國。」

  沈約不確定爺爺目前的情況,但他不想安娣太焦急,「安娣,不要擔心,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不是還答應你,再過幾天你的十八歲生日,他一定會回來陪你的嗎?」

  沈約給她信心,知道現在如果跟安娣說太多,她心裡只會更難受,所以當務之急,是他們必須第一時間趕去見爺爺。

  「好,我馬上去換衣服,阿約,你一定要訂到機票,我想趕快去英國看爺爺……」講到這裡,安娣又難過的落下眼淚了。

  「你現在先打個電話給學校老師,告訴老師,你明天不能去畢業旅行了。」沈約輕拍她的頭說。

  沈約提到畢業旅行,安娣馬上想起向震宇,一個小時前他們還通過電話,向震宇警告她不准遲到,現在看來,她不只會遲到,肯定也去不了畢業旅行了。

  「快去換衣服,我先聯絡航空公司,還有爺爺生病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說,我怕會影響公司股價。」沈約交代她後,走回沙發坐下打電話,安娣見他竟然還拿起煙點了。

  在她的印象中,沈約很少抽煙,除非心情煩,還是遇上挫折時,他才會偶爾抽上一根……見沈約在電話這頭跟航空公司訂票,安娣轉頭想回房間,卻又被沈約叫住:「安娣……」

  她轉頭無言的看著沈約。

  「你可以打電話給向震宇,但爺爺生病的事,一個字都不要提。」沈約提醒她。

  「阿約……」

  「你跟向震宇交往的事,我都看在眼裡了,這陣子他天天來家裡接送你,我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打算拆穿,但不代表我不知情。」

  「那為什麼不可以說?」她相信向震宇不是那麼多嘴的人。

  「向家跟安家的生意一直都處於對立的情況,這一點我要先防範。」爺爺重病住院,他必須要將對公司有任何影響的問題都先掐住,一點風聲都不能走漏。

  看著安娣有些怔住,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她只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安娣失神的回到自己房間,換好衣服後,她將行李提到樓下,林媽已經要司機備好車,就等沈約,在等沈約的時間,她打了電話給學校老師,只說她臨時要跟沈約出國,不能參加學校的畢業旅行了。

  ※ ※ ※

  本來安娣是不打算打給向震宇的,可她一路上看著窗外,手裡一直拿著手機,她想平時睡前,向震宇都會打電話給她道晚安,所以如果他打來,她決定,她一定要跟向震宇說她要去英國看爺爺。

  她喜歡向震宇,她更相信向震宇的為人,他不是那種口風不緊的男生,他跟邊仁不同,不會四處跟人八卦,他是在意她的,所以他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定不會讓她為難。

  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情,安娣一整路心裡都期待的盯著手機,希望向震宇能快點打電話給她。

  只是當車子都到了機場,她看了看時間,十一點過了,已經超過他們互道晚安的時間,向震宇卻沒有打來。

  稍早他說要跟邊仁出去,可是都二個多小時了,明天要去畢業旅行,不可能還在外頭瘋到半夜才對。

  「阿約,我去一趟洗手間。」他們坐在候機室,安娣忽然站起身。

  「嗯。」沈約閉目坐在椅子上,看來心事重重。

  安娣轉身離開貴賓室,快步來到轉角的女生廁所,她沒走進去,而是到最角落的一處。

  她決定先主動打電話給向震宇,不管說什麼,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就好。

  撥了手機,電話響了好久,一直沒有人接聽,安娣不死心,心想難不成向震宇睡著了?

  最後,她又重撥了一次,如果他再不接,她就只能傳簡訊告訴他了,可是她真的好想聽向震宇的聲音,想要他安慰她,告訴他一切都會沒事的。

  只要他說沒事,她相信爺爺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

  當她不知撥了幾通,終於聽到那頭傳來的回應,「喂?」

  本是心喜的她,卻不明白為什麼接手機的人不是向震宇,而是……楊思巧。

  安娣怔了一下沒應聲,急忙斷線,接著再看了看手機螢幕上,寫的明明是向震宇的電話號碼。

  不信邪,她再撥了一次,不過這回她的手卻有些顫抖,不按重撥鍵的她,決定自己按鍵撥號,向震宇的手機號碼她天天打,早記住了。

  誰知,她還沒打完,手機卻響起了,上頭顯示的是向震宇的來電,鈴聲也是他專屬鈴聲,安娣連忙接通,「喂,向震宇,你幹嘛不打電話給我?」一接手機,她馬上劈頭就抱怨。

  「我不是向震宇。」那頭傳來的女音,不是向震宇的聲音,而是教她頭皮發麻的楊思巧。

  她不懂,為什麼楊思巧會有向震宇的手機,一向注重隱私的他,最不愛別人亂碰他的私有物。

  「向震宇人呢?他在哪裡?」安娣不客氣的質問,她的男朋友手機在楊思巧手上,教她再好教養都要崩潰。

  「他當然是跟我在一起了,不過他現在去開車準備送我回家,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專程來陪我一起過十八歲生日派對。」楊思巧很得意的說。

  「楊思巧,你生日關向震宇什麼事?憑什麼他要去陪你過生日?」

  她跟楊思巧這女的,自從上次的女生更衣室事件後,一直處於互不打交道的情況,況且她不喜歡楊思巧,向震宇肯定也知情,怎麼可能背著她去參加楊思巧的生日派對。

  重點是,還要接送她回家?現在甚至連手機都在楊思巧手上。

  安娣覺得心口處塌了一個缺口,像是什麼重物般的壓在她心上,沉得她喘不過氣。

  「安娣,你在吃醋嗎?不過告訴你也沒關係,從今天開始,向震宇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在我朋友面前跟我告白,你知道我一直喜歡向震宇,所以我答應了,這就是他為什麼一定要出現在我生日派對上的原因。另外是明天早上,我也會跟他一起去日本參加畢業旅行,機票也是他送我……」楊思巧的話還沒說完,安娣再也聽不下去,急切地按下停話鍵,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手機看。

  緩緩地,安娣蹲下身子,全身顫抖地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相信楊思巧的話,向震宇才不是這樣的人,他不可能會騙她。

  一定是的,是楊思巧不小心撿到向震宇的手機,故意用話騙她。

  安娣縮在牆角,要自己別相信楊思巧的胡言亂語,楊思巧肯定有妄想症,才會說向震宇跟她告白,還說她是向震宇的女朋友,這怎麼可能!

  向震宇正牌的女朋友是她,安娣,怎麼可能向震宇會跟她交往又同時找上楊思巧。

  不可能的,這一切都是楊思巧在惡整她,她要相信向震宇。

  可好不容易她平穩了心情,卻接到向震宇手機傳來的簡訊,沒有多想,安娣連忙打開簡訊。

  結果,她錯了,她不該看的,她真的不該看的……

  忘了說,向震宇之前跟你交往,不過是想跟你玩一玩,他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面,清楚的說,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一切不過是為了好玩,你清醒一點吧。

  騙人!這一切都是在騙人的!向震宇才不會!

  安娣心裡拚命告訴自己,向震宇是喜歡她的,他自己說,他一直一直都喜歡著她,欺負她是因為吃醋,是因為他不想她被別人搶走……這些話是向震宇說的,他不可能騙她。

  然後她發現眼前手機螢幕有些模糊,上面的字怎麼都看不清楚,她拚命的用手擦拭螢幕,卻發現有水滴落下,顫抖著手往臉上摸時,她才發現,原來是她臉上的淚水落下的,因為她哭了。

  無聲的哭泣,任眼淚滑下,安娣不願相信地用手抹去眼淚,她想起向震宇說要跟邊仁出去,她要打電話跟邊仁問個清楚。

  慌亂的她,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聯絡簿上找到邊仁的電話號碼,沒多想她馬上撥通。

  當電話接通時,她要自己穩定聲音,不能讓邊仁發現她哭了。

  「喂,邊仁,我是安娣。」

  「安娣……呃……你怎麼會打給我?」邊仁好像很吃驚她的來電。

  「向震宇人呢?」

  「呃……他……他……」邊仁有些支支吾吾,不像平時他有話直說的性格,因為這樣,安娣的心往下一沉。

  「不說是嗎?那我問你,向震宇是不是跟楊思巧在一起?」

  邊仁沒想到安娣會問得這麼直接,沉默了幾秒之後,他索性承認,「今天是楊思巧的生日,我們一起去跟她慶祝……」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真好笑,她就想,向震宇欺負了她十年,怎麼可能會忽然轉性,原來不過又是他的另一個惡作劇罷了。

  而她卻笨得不知那是個笑話,還傻得往裡頭栽進去,最後成了這場惡作劇裡最可笑的笨蛋。

  「我知道了,再見。」

  沒再多說,安娣把手機斷線後,沒幾秒,邊仁又撥了過來,但她已經不想再聽再說什麼了,想都不想地,她直接將電話關機。

  或許,這樣結束,對她跟對向震宇,都是最好的。

  可是,為什麼她要哭?為什麼眼淚一直不停地落下?為什麼她會難過得像心口被撕了一塊,疼得她快喘不過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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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39:46
第九章

  七年後。

  早上的安娣一直都有起床氣,一旦睡不飽,臉色難看不說,連說話都火氣很大,所以一般上床前,她會直接將手機關機,免得被吵醒。

  可是,現在吵得她耳膜要裂掉的鈴聲,究竟是誰的?

  該死!

  安娣將頭埋進枕頭裡,打算繼續睡她的大頭覺,因為週末,為了將手上的工作趕完,當她步出公司大門時已經是凌晨兩點。

  現在她累得眼睛根本睜不開,只想將這一陣子天天睡不飽的眠給補回來。

  可惜,那吵得人不得安寧的凶鈴,卻不肯罷休的繼續響著。

  氣得她一火大,伸手往床頭櫃上摸索,當她拿起手機時,想都沒想的往牆角狠狠地丟去。

  下一秒,啪地一聲,手機跟電池解體,而安娣緊皺的小臉終於舒展開來,舒服的翻身躺好想好好睡一覺,可這回響的不是她的手機,而是她房裡的電話。

  「鈴……」

  這人究竟是誰?難道不知道這麼擾人清夢是要下地獄的嗎?

  安娣終於敵不過鈴聲的吵鬧,倏地坐起身,惡狠狠地盯著床頭櫃上的電話,恨不得捉過來一把往地上砸去。

  「喂!沈約,本小姐昨晚三點才睡覺,你能不能好心一點,今天就放過我,讓我好好睡一覺?我真的累到眼睛都睜不開了。」不給對方說話,安娣搶先地吐出心裡的不滿,她的電話專線及手機號碼從她一年前回台灣後,只有沈約知道,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了。

  「安總裁,我想你可能需要來一趟公司。」沈約不理她的叫囂,涼涼的說。

  「我不去!」她沒好氣的吼著。

  「你最好來一趟,不然你會後悔。」

  「後悔?我接你電話我才後悔,你說,到底有多緊急的事,需要勞動沈總一大早打電話來morning call?」

  「我們投資度假村的工程原物料出問題了。」那頭的沈約說。

  「什麼?」這下子,安娣睜開眼,再也沒心情睡覺,瞌睡蟲全被沈約的話給嚇跑了。

  「你先來公司一趟吧。」

  「沈約,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等你來公司就明白了。」沈約很直接將電話給掛了,當安娣聽到嘟嘟的忙音時,急得跳下床。

  她飛快衝進浴室梳洗,接著又衝回房間,打開衣櫃,望著清一色的黑白套裝,想都沒想的從裡頭取出一套全黑色系的褲裝,連梳子都省了,直接用手扒著頭髮,將過肩的直髮束起,又衝去床頭櫃拿過她的黑框眼鏡,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她已飛車趕往公司了。

  ※ ※ ※

  半小時後,她快步走進辦公室,看著桌上的傳真,本來打算提供給安氏原物料的廠商,臨時反悔,決定不出貨。

  見到這傳真,安娣咬緊下唇,氣惱得抬腳用力地連踹辦公桌好幾下。

  安娣發現自己很想尖叫,從震驚中回神後,她轉身走向坐在她辦公室沙發的沈約,但腦子一片空白的她,覺得說什麼好像都不對。

  「沈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會臨時反悔?當初都確認好了,只差下星期簽約,這批原物料就會進安氏的倉庫了。

  「沈約?」

  她知道自己該再沉穩些,就像那時在英國時,爺爺生前說的,身為安氏繼承人的她必須隱藏情緒,懂得察言觀色,可此時的她,怎麼都無法做到。

  該死!是誰故意作梗,讓她辛苦談成的度假村開發案碰上這樣的困境。

  沈約面色凝重的搖頭,倦累的揉了揉額角,「兩個小時前,張文極撥了一通電話給我,他說有別家公司出比安氏高的價格買下那批原物料。」

  「張文極?你是在告訴我,張文極這人說話不算話?明明跟我談好了,現在卻又反悔,問題是,誰會無聊買下那麼大一批的原物料?對方拿那些原物料去填海嗎?」安娣無法按捺心裡的火氣,她焦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次的案子,她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跟張文極打交道,吃飯都不知吃了幾次了,現在他卻要臨時抽身,這樣的悶虧她無法接受。

  「張文極說了,有別家公司出高價買,身為生意人,有更多的錢拿,他憑什麼不賺?」

  「到底是哪家該死的公司,竟然敢跟我搶原物料,是故意要看我唱空城計嗎?還是要看我承包的工程無法準時完工?」

  張文極是安氏在爺爺的年代時就合作的供貨廠商,這一年來一直都相安無事的配合,誰知竟然會在最緊要關頭出這種紕漏。

  讓好不容易撐過風風雨雨的安氏,現在卻再次面臨財務及工程延遲的困境,這一切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該死!」安娣氣憤不已的又拍了一次桌子,一手叉在腰際,「那現在為什麼不去找張文極算帳?」

  「我一小時前去過他住處,他家人說他出國洽商了。」

  「該死,根本是為了怕被我們找到,那現在來得及換供貨廠商嗎?」

  沈約聞言,賞了她一記白眼,「你打算讓業界的人都知道我們的原物料短缺,承包工程可能無法準時完工嗎?」

  「不然呢?難不成要在這裡坐以待斃?等度假村的工程開天窗,我們才對外公開嗎?」

  安娣越想越煩,坐立難安的一邊扯頭髮,一邊不停的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如果真的沒辦法,只能跟對方要求延後完工了。」沈約說。

  聞言,安娣倏地轉過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沈約,以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沈約,你在開玩笑吧?延後完工?你知道這樣安氏要再多花多少錢嗎?光是賠償金就是一筆大數目了!」

  「延後完工是最壞的打算,除非萬不得已,我們一定會準時完工。」

  沈約伸手拿出香煙盒,從裡頭抽了一根煙,淡淡的瞥了安娣一眼後,全然不理會她皺得要打結的眉頭,已管不了她厭惡吸二手煙,拿出打火機點了上,並且重重的吸了一口,緩緩地吐著煙霧。

  「你說那家公司買那些原物料要幹什麼?難不成打算轉手再賣給我們?」

  不行,絕對不能延後完工,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有!安娣邊走邊想,恨不得敲破頭想出方法。

  沈約卻很淡定的吸著煙,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表情看來一點都不緊張,「如果不是真的有買家想買,那應該是張文極打算等我們再提出更高的價格,然後才同意賣出。」

  張文極知道安氏投入了多大的心血在這次的度假村開發案中,一旦工程延後,安氏在業界的商譽不只被打擊,就連財務都會出現危機。

  「氣死我了,張文極最好不要被我找到,不然我找人砍他!」

  聽著她的怒罵,沈約只是冷靜地將香煙叼在嘴邊,拿出稍早從自己辦公室取來的文案,暗自在心裡盤算了一遍。

  「你先不要氣,我知道你心裡著急,但問題是張文極打電話給我時,並沒有提到他跟另一家公司已經簽約了,如果他是要錢,那我們現在就提高價格,簽下台約拿到原物料,工程也會如期完工。」

  而他現在就在算,安氏可能需要再多付給張文極多少錢,才有勝算簽下合約。

  安娣氣得伸手抽走沈約嘴邊的香煙,再也壓不下從剛才一直忍住的怒火,「你是說要我再拿更多的錢去買回早就談好的原物料嗎?」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在聽什麼荒謬的笑話,揮開沈約剛才吐出的煙霧死瞪著他,「你在跟我開玩笑?」

  「如果張文極要錢,衡量得失,我們付給他更高的價格買到原物料,並不是不可行的方法。」他算了一下,比起延後完工,付更高的價格給張文極會比工程延後完工合算,畢竟安氏的損失相對的會少了一些,在業界的商譽也不會被打擊。

  「我做不到!」

  「安娣。」

  「如果讓我逮到張文極,我非要宰了他不可!」

  「你要宰人,那也要能找到他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拿出一筆資金。」沈約看著被安娣捻熄的香煙,又抽出一根點燃,點燃後繼續抽著。

  他知道她現在的感受,但問題發生了,除了解決眼前的困境,他也想不出有什麼方法。

  「資金?多少錢?」

  沈約眉頭都不皺的說:「我會跟張文極的公司業務談,再多付一億。」

  安娣覺得自己可以一頭去撞牆了,沈約說得輕鬆,一億這筆數目,說大不大,但對安氏目前的財力而言,卻是個尷尬的數字,她連五千萬都拿不出來。

  「一億?你說我要上哪裡去找人拿錢?就算把我賣了,也沒人肯出一億來買!」

  沈約邊聽嘴角邊上揚,「原來你還蠻有自知之明的。」

  「怎麼?難不成你打算把我給賣了?」安娣冷哼,「沈約,如果你覺得這世界還有哪個傻子,不,應該說哪個有錢的傻子瞎了眼,想買我回家供著當大小姐,那你就失算了。」

  她這大小姐的嬌氣,商場上還有誰不知道,要不是還有安氏當靠山,要不是還有沈約在她身後撐著,在爺爺六年前過世後,先由沈約代理總裁一職,直到一年前由她接下安氏總裁一職後,光她衝動又容易得罪人的性子,悶虧早吃了不少。

  當初沈約就勸她不要接下這個開發案,怕公司同時進行太多工程,在資金的周轉上會有困難,可她不聽,偏偏要簽下這個合約,現在好了,苦頭就在眼前。

  沈約手上的幾個工程,早就讓安氏的財務有些吃緊,為了這個度假村開發案,她甚至將公司能動用的資金全都砸進去了,不足的錢,她還私自動用爺爺留給她的不動產去跟銀行貸款,現在發生這種事,快要山窮水盡的她,哪裡還有餘力拿出另一筆資金。

  沈約若有所思地蹙了下眉,臉上露出一抹不認同表情,望著安娣他吐出三字,「向震宇。」

  這男人,不可能對安娣見死不救,只要安娣肯開口,一切就好辦了,說不定,不只一億,要向震宇拿出幾個億給安氏,他連吭都不會吭一聲。

  安娣以為自己聽錯了,嘴巴掀開地動了動,像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只能睜大眼像是見鬼似的盯著沈約。

  她不懂他怎麼敢要自己去找那男人,沈約比誰都清楚,向震宇與她之間的交惡,這七年來已到了水火不容,有他沒她的地步。

  「安娣,為了安氏,你最後一條路只有跟向震宇求救了。」沈約的語氣好像在說,只要向震宇肯出面,眼前的難題壓根就不存在,可安娣怎麼感覺,沈約像是要將她給賣了?

  「那你怎麼不說,你拿一億給我用用?」安娣恨恨的瞪他。

  沈約又吸了一口煙,輕輕的吐出煙霧,搖了搖頭說:「不行,我那幾個億只能等我結婚時動用,這是爺爺當初遺囑裡交代的。」

  「沈約,如果我真的到了非去求向震宇那一步,我一定會咒你這輩子交不到女朋友,娶不到老婆!」

  原來沈約早就想好這一步了,難怪他可以雲淡風輕的坐在這裡,看她像小丑似的急得跳腳。

  向震宇是嗎?難不成她真的已經走到絕路,非得向他開口了?

  可是七年前,她去英國後,向震宇透過各種管道找她,卻被她撂下狠話,這輩子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那一年,她才快滿十八歲,性子比現在還衝動,當向震宇終於在倫敦找到她時,她跟他說,她根本不喜歡他,只是想跟他玩一玩,現在玩膩了,她不想再繼續了,要他別再煩她。

  她知道這些話很絕,她也想過至少再聽向震宇的解釋,可是她的驕傲的自尊不允許,而向震宇在聽到她說完時,只是死蹙著眉頭,好看的臉龐緊繃,深邃的眸光瞇了瞇,只說了一句:「隨便你。」

  接著,向震宇丟下她,頭也不回的離去,之後兩人再也沒有交集。

  每次想到這裡,安娣總感覺心口總是很悶,教她快喘不過氣。

  而她更沒想過,當一年前她正式接手安氏時,向震宇竟然開始處處跟安氏作對,甚至狂妄的提出並購安氏。

  六年前,當安氏因為爺爺過世而面臨困境時,是沈約決定放棄研究所的學位,將安氏一路從困境中帶出來。

  而她回國後,沈約更是直接卸下代理總裁一職,成為她有力的左右手,帶她熟悉公司運作及商場交際。

  不管怎麼樣,在沈約付出這麼多後,她不會輕易被扳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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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7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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