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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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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亮晶晶]大秦之小兵傳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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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2 11:00 編輯

第231節 混戰一團

    大秦新元三年七、八月的這個悶熱夏天,也許注定是一個多事的炎炎季節

    在故韓一帶的南線戰場上,三萬秦軍與六萬漢軍,秦相傅戈和漢王劉邦糾纏在一起,以一種別人無法看懂的態勢膠著,雙方時時處處保持著接觸,又時時處處保持著克制,小規模的磨擦不斷,大仗卻是一次也沒有。

    “想讓老子出城去送死,沒有那麼容易!”

    被打怕了的漢軍將士一個個不約而同選擇了避戰,對于城外虎視眈眈的秦軍,他們已經沒有勇氣再出城去一戰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漢軍避戰,雖然聽起來劉邦手中的漢軍總兵力有六萬之眾,但其中真正經歷過大場面的士兵只有二萬不到一點,就是這些“老卒”也是早被秦軍的威武被嚇怕了,至于另外四萬餘剛從南陽一帶強徵來的新兵,那就更不用說了。

    人數與戰鬥力是不成正比的。

    對于這一點,劉邦和他的將領們都一清二楚。

    特別是在周勃率領著漢軍中最精銳的一支軍隊襲擊滎陽去後,劉邦就給軍中將領下了死令,有持驕不聽號令出戰者,立殺之!

    漢軍上下不想交戰,兵力相對分散又忙著強遷百姓的秦軍也沒有攻城的欲望,當然,若是有不識相的漢軍將領願意冒全軍覆沒的風險的話,等候在宛城外,早就憋得一肚子火的酈商、陳武是極願意顯露一下他們新裝備的鎧甲和鐵刀的。

    “傅帥,這劉邦縮在城中不戰,我們在這裡呆著豈不是白費功夫!”這一天,憋了一肚子火的陳武一見剛剛抵達巡視的傅戈,便開口抱怨道。

    “哈哈,陳武,你只管把大旗在這城外豎著,要是有劉邦的小股軍隊出來,你就給我狠狠的揍回去。若是他不回來,你就好好的養精蓄銳,這仗呀有的你打的。”傅戈瞧著陳武的急樣,不禁大笑。

    陳武,曾為西征楚軍中勇猛無比的剛武侯,他的威名漢軍將士哪能不知,他的勇猛曾與樊噲、周勃等漢軍勇將齊名,現在劉邦軍中樊噲、灌嬰、傅寬、周諜等以勇著稱的將領已悉數戰死。唯一一員上將周勃還率兵去了滎陽,其它如夏侯嬰、紀信等寥寥幾員戰將劉邦根本捨不得再讓他們步上與秦軍撕殺的戰場。

    “媽的,一個個跟死了娘老子的一樣,有種的都給陳爺爺滾出烏龜殼來呀!”面對死守不出的漢軍,急于一雪定軍山羞辱的陳武也只得不耐煩的罵罵咧咧。

    罵歸罵,吃過一次冒進虧的陳武頭腦還算清醒,他不會再犯定軍山一時被灌嬰包圍以致全軍盡墨的錯誤。

    漢軍六萬,在陳武眼中算不得什麼?

    秦軍的戰鬥力在裝備了先進的鎧甲和戰刀後,又有了新的提升,這幾個月來。在申屠二地統領下。大秦兵造地鐵匠們以極高的效率為前方作戰的士兵打制上好地兵器、鎧甲,就目前來說,雖然還不能完全滿足十餘萬將士的需要。但至少能夠裝備一半了。

    現在,臨鄧的鐵石開採和打造已經步入了正規,在巨大的利潤面前,唯利是圖的商人們已經變得瘋狂無比,以卓子越、卓王孫為首的卓氏家族更是投入了全部的家當,招募採石匠人的“廣告”更是由蜀中貼到了漢中、關中一帶。

    豐厚的待遇、安定的居住環境,這一切都讓剛剛遷入秦國境內地流民們感到欣喜,他們失去了家、失去了土地,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唯一還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氣。

    “去吧。這開採鐵石還能養活一家老小,總也比被亂兵殺死強得多!”就是抱著這樣一個樸素之極的想法,許多被秦軍驅趕入漢中的百姓又輾轉到了更偏遠的蜀郡。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天府之國”當然不止鐵石一項重要的資源,大量流民的到來使得都江堰水利澆灌的土地有了成倍的增長,在王珙等地方官員的努力下,通過控制和改進尖沙嘴的水流量,成都平原上的數千畝荒地成為了良田。

    男人們可以去採石和耕田,女人也有她們的用武之地。蜀郡的錦鍛一早就聞名暇邇,是西南乃至更遙遠的身毒(印度)等國渴求的重要貿易品。當男人們在外面揮汗如雨養家的時候,女人們在家裡也是辛勤紡織,當一幅幅美妙絕倫的蜀錦從女人的縴手上構勒出來時,誰又不贊嘆這人間獨有的奇跡。

    “移民填川”這個政策其實並不是傅戈的發明,起源于他知曉的歷史上,巴蜀一帶曾經發生過數次戰亂,隨後統治者為了發展這裡的經濟,往往會採取異地移民的政策來彌補因為人口劇減而帶來的肅條情形,其中最有名的一次就是在明末清初發生的“兩湖填四川”的大移民活動。

    大秦新元三年八月九日。

    宛城外。

    在百無聊賴嚴陣以待了一個來月的秦軍大營開始起拔,對于這一場雷聲大雨點小的“大戰”秦軍上下只有一個詞形容“沒勁”。

    好在,經過一個半月的努力,移民入秦這一項繁瑣的政治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剩給劉邦的除了這裡的荒蕪土地外,已經沒有其它的了。

    “哼,劉痞子,你不是能忍嗎?那麼就好好的給我餓肚子吧!”

    忍,是呀,劉邦確實是在咬牙硬忍著,只有忍下去,才有他劉邦出頭的機會。

    困守城池的滋味是相當的不好受的,若不是蕭何將糧秣屯積安置得妥當,僅這一個半月,宛城就會出現糧荒。

    好在,秦狗終于要退了!

    長期滯留在敵境,對于秦軍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負擔,比拼耐力和消耗,劉邦相信自己還能再堅持下去。

    在這些日子裡,也不斷有年輕少壯的將領向劉邦請戰,要求出城與秦軍交鋒,這些年輕無畏的將領沒有經歷過藍田關、定軍山的苦戰,對于秦軍的悍勇尚無切身的體會,他們心中有的只是建功立業享受萬人敬慕的虛榮。

    “諸位將軍,秦狗在這南陽呆不長的,大家都留著力氣,這仗總有你們打的?”無獨有偶,劉邦勸諫漢軍將領的話和傅戈竟是驚人的一致,也不知這是不是英雄所見略同。

    與秦狗去死拼?

    劉邦早已不作這個打算了。

    自打決定回師關東之時,他就已經把戰略的重點瞄向了項羽。

    既然暫時打不過秦人,那麼就不妨換一個對手試試。

    漢王劉邦已經將目標鎖定了霸王項羽,這一點出乎項羽的意料,在這位勇武蓋世的霸王心中,向來有的只有我不去打別人已是幸運,哪裡會有人敢來打我的主意。

    沒有人敢打楚軍?

    除了劉邦之外的其他關東諸侯自然沒有這個膽量,但這並不代表全部。

    最起碼秦軍絕對有這個勇氣和實力。

    七月末八月初。

    蒲阪渡東,西河支流津水畔。

    一路猛追涉間部的龍且楚軍被三萬秦軍團團包圍,以三千對三萬,十比一的巨大差距,若是秦軍發動猛攻的話,龍且支撐不了多久。

    殲滅龍且這員項羽手下的得力干將,是韓信的既定計劃,圍點打援,打的就是像龍且這樣冒進的先頭部隊,為了速戰速決,韓信此戰出動了三萬將士,目的就是想要一舉將龍且部連根除盡。

    然而,戰局的演變卻並沒有如韓信所想。

    問題倒不是出在秦軍將領執行命令不堅決上,而是出在項羽的迅速增援上。

    得知龍且部追擊秦軍而去,對于戰場變化有著敏銳嗅覺的項羽一下子察覺到了危險,不過,他卻並沒有下令龍且停止追擊,將計就計,韓信抱的是圍殲龍且的主意,而項羽也希望以龍且部為誘餌,誘出秦軍主力位置,然後來一場像巨鹿一樣的大決戰。

    小打小鬧一點意思都沒有,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正是抱著這一種想法,項羽才會在聽到滎陽被劉邦襲擊、曹咎身死的消息後,依舊不依不僥的揪住秦軍猛追,劉邦的漢軍,那算什麼對手?等到我大楚軍隊擊敗了秦軍之後,再回過頭來收拾也不遲!

    八月十日。

    也就是在秦軍從宛城撤圍的第二天,秦楚兩軍等待許久的決戰開始了。

    得知龍且部被圍津水,嗅到戰機的項羽迅速的率領楚軍主力四萬餘眾朝著秦軍壓迫了過來,楚軍的行動之迅速讓負責狙擊的二萬秦軍促不及防,一層層阻截防線在項羽親自突擊下,頓時被衝得七零八落。

    自八月十日至十二日,救援的楚軍主力連破秦軍四道防線,眼見著就快逼近津水了,而這時,被包圍的龍且也開始活躍起來,楚軍內外夾擊,秦軍的防線頓時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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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2 11:06 編輯

第232節 群鬥項羽

    津水北岸。

    秦軍中軍大營。

    來來往往忙碌穿梭的披甲持銳士兵在中軍帳外嚴陣以待,這一番與眾不同的肅靜預示著帳內正在進行一場重要的軍事會議,主持秦國北線戰事的大將軍韓信、剛剛決定投奔傅戈不久的韓人張良,井陘一戰後歸附的趙人李左車以及秦將涉間、李烈等俱都一一到齊。

    “諸位,大敵當前,形勢的嚴重性相信大家都已經知曉了,接下來我軍應當如何謀劃需要好好思量一番,韓某不才在此希望大家能夠多多諫言群策群力共抗強敵!”

    帳中,大將軍韓信一臉嚴峻,雙眸通紅,卻依舊凝視著地圖上的圈圈點點,許久不肯離開,就目前的態勢來分析,圍殲楚軍先頭追擊部隊的預想可能要泡湯了,而更嚴重的是,一旦秦軍作戰失利,則還可能面臨遭到楚軍尾追有潰敗的危險。

    碰上項羽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強悍對手,當真是幸運又是不幸,幸運的是有這樣強大的對手是為將者的光榮,能夠讓霸王項羽瞧得上的將領這世上絕不會多;不幸的是項羽的強悍已經出乎了常理的估算,韓信已經預算到楚軍的增援,因此他布下了四道封鎖線,卻不想只用了一天時間項羽就勢如破竹般的殺到了自己跟前。

    “大將軍,怎麼辦?是撤圍還是繼續打下去?”

    同在中軍帳中的還有李左車和負責誘敵的老將涉間面面相覷,皆是臉色凝重,這戰局的變化委實讓人促不及防,這項羽實在太可怕也太勇悍了,戰甲防護和兵器上都領先的秦軍在這位霸王面前,居然還是連吃敗仗。

    “打,怎麼不打?這兩強相遇勇者勝,我就不信項羽還能重復一次巨鹿之戰?”沉悶之中,一聲冷哼響起。李烈眼中鋒芒盡露。

    當初在巨鹿時,李烈只不過是王離手下的一員都尉,都尉的地位與軍侯並級,在等級森嚴的秦軍中沒有發言權,另外,當時李烈的戰鬥經驗也不甚豐富,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屢經惡仗的李烈已經成長為了一員驍勇善戰的騎軍將領。對于曾給予自己敗仗恥辱的楚霸王項羽,李烈心中涌動的是一股硬碰硬決戰的銳氣。

    再打一仗分個勝負如何?我就不信秦軍會再一次吃敗仗?

    李烈戰意昂然。

    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秦軍的主將已經不是猶豫不決的王離,而是換成了更有智慧更有決斷力的韓信。

    韓信會重導王離的覆撤嗎?

    當然不會。

    對此,不僅韓信有自信,帳中所有的人都有信心,在對韓信有信心的人中間,當然還包括遠在南線指揮作戰的秦相傅戈。

    為了馴服項羽這頭猛虎,傅戈幾乎把手中的能干之才悉數留給了韓信,文有張良、李左車;武有涉間、李烈,除了這些智勇雙全的將領謀士之外。在楚軍內部。還有陳平這枚棋子隨時會發揮作用。

    “大將軍,良聽說戰國齊威王時,齊王約大將軍田忌一同賽馬。田忌府中的馬當然沒有辦法和齊王相比,因此結果往往是田忌輸得多,贏得少,後來孫臏給他出了個主意,用下等馬對齊王的上等馬,用中等馬對齊王的下等馬,用上等馬對齊王的中等馬,如此三局兩勝,田忌反而獲得了勝利!現在李將軍既有如此雄心壯志,我們何不成全于他!”

    聽到李烈慨然之言。一直沉默不語地張良朝著韓信淡淡一笑,緩緩而道。

    “軍師是說,用騎軍去對付騎軍?”韓信眼楮一亮,智者之間地對話總是令人賞心悅目,話只要說一半,對方就完全明白了你的意思。

    大秦騎軍是韓信手中的一張王牌,用它來對付項羽地親衛騎軍的話結果難以估量,但若用他來對付已呈強弩之末的龍且部,那取勝的概率絕對超過八成。

    一念及此。會意的不只是韓信一人,李左車的眼中也流露著一抹微笑,不需要再考慮其它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李烈將軍,你有沒有信心去取了龍且的首級?”韓信目光炯炯,喝問道。

    “龍且,我早有心一會,大將軍只管下令,我保證二個時辰之內將龍且的首級呈上!”李烈毫不示弱的朗聲應答。

    龍且並不是好惹的,他手底下地三千騎軍可以說是楚軍中僅次于項羽身邊親軍的精銳,秦軍先鋒涉間一路上為了牽制住龍且的牛鼻子,可算是費盡了心思,僅僅是損失的士兵就足有二千餘眾。

    以李烈的精騎去對付龍且部的騎兵,騎軍與騎軍的撕殺,比拼的就是雙方誰的馬更好,誰地騎術更為精熟,誰的訓練水平更高?

    秦國的戰馬與楚國的馬匹相比,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騎術相拼,關中男兒縱橫馳騁馬背的功夫向來不弱于關東尤其是擅長舟楫的南方人。

    至于戰陣操練水平,經過了下林苑數度揮汗苦練和井陘實戰體驗的秦騎也有不弱于楚騎的信心與實力。

    “好,我就給你二個時辰,但你必須保證全殲龍且,如果時間過了但卻還不能殲滅,那麼後果會怎麼樣?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到時候你就自己向傅帥去交待吧?”韓信沉聲說著,同時持起一支令箭,鄭重的交到李烈手裡。

    “其餘諸將,隨我上去抵擋項羽的進攻!”

    沒有什麼好猶豫了,以勇氣和信心去迎接挑戰,這才是真正戰場王者的氣度。

    津水南岸,疾進中的楚軍揚起道道煙塵,遠看上去尤如一股股炫目的光柱,讓人目不暇接,氣為之奪。

    與秦營中凝重肅然的緊張氣氛相比,騎乘于烏騅馬上的項羽神情相當的輕鬆自若。

    “稟霸王,秦軍韓信部已經在前方十里布下營壘,英布將軍詢問是否給予痛擊!”報信的楚軍斥候一路飛奔而來,向項羽稟報最新的戰況。

    “哈哈,韓信,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有膽量來一戰,亞父,吩咐下去,讓眾將士們飽餐一頓,然後隨我出擊!”

    項羽朗聲大笑,自從臨晉關一役以來,他還沒有如此暢快的大笑過呢。

    秦軍終于耐不住性子主動出擊了,這正是一雪前恥的絕好機會,上一次,受限于西河(黃河)天塹阻攔,矢志西進的項羽大軍不得不在蒲阪折戟沉沙,而這一回,在關東這片熟悉的土地上,項羽前面已經沒有了阻礙。

    “秦軍主將是誰?韓信,那個曾在某家帳前持戟的郎中,又怎可能是我霸王的對手?”

    想到這裡,平素自視甚高的項羽心中涌起一絲輕蔑與遺憾,這一次的對手怎麼不是傅戈,若是他的話,那麼一戰而勝之這結果就太完美了。

    “霸王,增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看著意氣風發的項羽,一旁的范增臉上顯過一絲陰郁。

    “亞父有話請講?”項羽笑道。

    “霸王,韓信能得傅戈重用,已非昔日之持戟郎中,這一戰我們萬萬不可大意,以增之見,我們現在應當從速集中兵力,爭取突破秦軍側冀包圍,先將龍且將軍營救出來,然後再決定下一步是否要與秦軍決戰!”范增急聲諫道。

    “亞父之言差矣!霸王,屬下曾聽聞︰昔日秦趙長平之戰,趙軍以趙奢之子趙括為將,代替老將廉頗指揮,結果只會紙上談兵的趙括一敗塗地,六十萬趙軍盡被武安君白起坑殺,趙國由此從強盛走向衰落,而今秦相傅戈以年紀輕輕缺乏統兵經驗的韓信為將,這豈不和趙王一樣,我軍若能效法白起的戰法,這一戰大破秦軍就在眼 前!”提出這一反駁范增見解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心向秦國的陳平。

    在楚軍中,反駁范增的人絕不會多,許多人擔心招惹范增會惹禍上身,因此,往往軍議到最後會變成項羽和范增二個人的對話。

    范增年近七旬,又被項羽尊稱為亞父,這資歷明擺在那裡,楚營中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了,甚至于有時就連項羽也不得不受他的管束,以項羽自由奔放的個性對此當然不快,因此,范增看似受寵,實際卻是危機四伏。

    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陳平決定冒險一試,他要與范增唱一次反調,同時,也是幫一次秦國的大忙,以便為今後的投奔創造條件。

    “陳平,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快退下!”范增厲聲喝道。

    “慢,亞父,陳平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我大楚軍隊若能再破秦狗,我看這天下誰還敢與我項羽作對?”項羽哈哈大笑。

    立下像武安君白起一樣的功績,陳平的這一句話一下子打動了項羽,白起位列戰國四大名將之首,素有殺神的稱號,也是項羽平生最為敬慕的一員戰將,若能夠讓自己的名字與白起並列,那真是無上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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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2 11:11 編輯

第233節 騎軍碰撞               

    臨戰在即,楚軍陣中卻發出了不和諧的音符

    “霸王,切勿聽信了陳平這個小人的讒言,他懂得什麼兵法韜略?”范增一臉老臉漲得通紅,怒目而視陳平。

    面對陳平的反駁,受命項梁要輔佐項羽的范增寸步不讓,他決心悍衛自己亞父的威望,悍衛自己在項羽跟前說一不二的尊嚴,范增心中這樣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項羽好。

    論起兵法韜略,奇計戰策,楚軍上下確實沒有一個人比范增懂得更多,但這並不等于范增在這場辯論中就能贏得上風。

    在對人性弱點的洞察力上,范增雖然活了七十餘歲,但卻不如陳平來得更透徹。早就對項羽失望的陳平對這位霸王的脾性了解得可謂一清二楚。

    項羽既是一位扭轉戰局,破釜沉舟,威震諸侯的大英雄;又是一個,性情暴戾、優柔寡斷、只知用武不諳機謀的匹夫。他統領諸侯,乃是叱吒風雲勇冠三軍的殺神,卻不肯師法古人,認為霸王的功業,只需通過武力征伐就能治理天下。

    “亞父多慮了,霸王之勇武豈是韓信那胯下受辱的小子可以相比的!”面對范增近乎于人身攻擊的赤裸裸責罵,陳平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怒意。

    霸王之勇,陳平對項羽的心理可謂鑽研得再清楚不過了,將項羽和韓信放到一起比較,這本身就是對項羽的一種羞辱,他可以斷言,在聽到這句話後項羽一定會怒不可遏。

    果不其然,項羽聽罷此言,立時冷哼一聲道︰“韓信,他怎麼配做我的對手?”對面的主將是韓信而不是傅戈,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項羽對秦軍的重視程度就呈直線下落,韓信。一個未顯功名的無名之將,縱算有井陘一戰的戰績,也沒有資格做我項羽的對手。

    “霸王,韓信此人足智多謀,我們萬萬不可大意,陳平這盜嫂的小人地話千萬不可輕信。”范增再一次急諫道。

    氣急之下,范增祭出了人身攻擊的戰法,他試圖通過對陳平人品的迂回攻擊。來達到否定陳平建議的目的。

    “霸王,亞父今日心情不佳,我不與他計較,不過,這破敵之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望霸王三思。”冷眼看了范增一眼,陳平轉身朝著項羽一揖道。

    “你們不用再爭了,此事我意已決,傳令全軍將士。出擊!”項羽大喝一聲。霸王戟高高舉過頭頂,同時,烏騅馬前蹄騰空而起。

    目送項羽遠去的身影。范增與陳平的心情可謂是冰火兩重天,范增一腔熱血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盤冷水,從頭涼到腳,而陳平則是心中如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著,第一次他看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他的建議被採納,雖然這個建議是完全錯誤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原因不在于別的,而在于項羽與范增之間地位和身份的變化,在項羽擊斬宋義。誓師北上救趙之時,項羽為次將,范增為末將,那時的項羽雖然憑著過人的膽氣殺了畏縮不前的宋義,但要想贏得楚軍眾將的支持,還必須有范增的支持才是,那時的范增對于年輕地項羽來說,更像是扶一把的領路人。

    後來,項羽在巨鹿戰場贏得了赫赫聲望。一連串軍事政治勝利更讓他的聲名海內盡知,特別是裂土封王之後,項羽地羽翼可以說已經完全豐滿了,在這個時候,范增的重要性開始降低,他的角色從引路人轉變為出謀劃策的智囊。

    在這種微妙的變化中,最關鍵的是每個人都要識進退,一旦自持有功生驕,或者自以為老資格了不尊重地位上升的一方,那麼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范增失策的地方就是他沒有想明白這一點,他以為憑他亞父的身份可以在項羽跟前呼風喚雨,可以處處擺老資格訓斥別人。

    須知,項羽在乎的不是陳平人品如何,而是范增當著自己和眾將地面如此責罵部屬,這豈不是表明范增的地位還要高過自己。

    項羽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驚人的作戰才能和獨有的領袖氣質,讓二十八歲的項羽成為了領導天下諸侯的領袖,相比于劉邦的深沉老辣,自負和任性的項羽無法克服和感受到人性的黑暗一面。

    二十八與七十八。

    項羽與范增之間地代溝實在太大了。

    大得足足跨越了三代人的距離,這一點是已經身死的項梁無論如何也不會料想到的。

    由于有著相似的楚國貴族的背景,在項梁死後,項羽仍然視范增為前輩並給予足夠的尊重,甚至于在公開場合尊其為亞父,單單從表面上看范增似乎是位高權重,但其實項羽與他根本無法溝通和交流,范增不了解年輕的項羽心裡的想法,而項羽也無法了解老人家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在乎些什麼?

    其實,就算陳平不加以挑撥,項羽與范增之間的這種矛盾也總有一天會激化,他們之間就像一場不甚美滿和諧的婚姻一樣,兩個人各自走在自己的平行線上,而且正越走越遠。

    大秦新元三年八月十三日,午時。

    津水北岸。

    楚軍與秦軍的決戰開始。

    雙方兵力對比是楚軍四萬對秦軍五萬,其中在主戰場上,韓信率領著三萬二千餘秦卒與幾乎數量相同的項羽楚軍碰撞在了一起,而在主戰場的側後方,楚軍龍且部三千不到的騎軍與秦軍李烈部的五千騎軍正在展開一場騎兵對騎兵的混戰。

    吶喊聲響徹山野。

    白晝被鮮血染紅一片,無主飛奔的戰馬在不住的悲鳴,殘肢斷臂僕倒在血河裡,折斷在旌旗斜斜的插在鬆軟的泥土裡,血水已將這一帶變成了肥沃的墳場。

    “騎兵們,進攻!”

    李烈嘶啞的吶喊聲一次次的響起,在他的統領下,五千精騎排成衝鋒的錐形戰陣,在津水畔的平原上與龍且所部開始了死亡的對衝。

    騎兵之間的撕殺,兵種不同方式也有許多種。

    李烈的騎軍在藍田關一役中因為裝備了先進的馬蹬而獲得了作戰優勢,並由此一舉成名,有了名氣再想要保守秘密就很難了,對于馬蹬這種能夠簡易制作的工具,傅戈也並沒有刻意的去保守這個軍事秘密。

    只有不斷的創新,才是領先的動力源泉。

    一味固守在原有的技術水平上,只能成為固步自封的笑柄。

    這三年間,馬蹬這種騎兵的輔助工具也傳到了關東,並由關東一帶的鐵匠打制成功,隨後就開始在騎兵較多的楚軍中裝備,因此,這一次秦楚騎軍之間的撕殺已經完全脫離了弩騎兵時代的影子,展現在戰場上的畫面完完全全是一場衝騎兵之間的碰撞殺戮!

    誰的兵更多!

    誰的力氣更大!

    誰的騎術更好!

    誰的兵器更鋒利!

    誰的戰馬更高大!

    誰的頭腦更靈活。

    戰場上比拼的結果,取決于無數種條件的綜合,而最重要的一點,無疑是誰更不怕死!

    大地在震動,轟鳴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穿著玄色鎧甲的秦國騎兵們在李烈的統領下,帶著滾滾沙塵奔騰而來。

    當這五千秦騎旋風般地出現在楚軍面前時,龍且心裡猛然一驚,聽到統軍將領一聲令下竟能全軍駐立結陣,無論是人還是馬都不見絲毫絮亂。

    這秦國騎軍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能將陳餘的二十萬趙軍殺得一敗塗地,這樣的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只要指揮官的手指向哪裡,士兵們就會殺向哪裡?不管前面是刀山或是火海,他們都會不畏死地進攻,即使戰鬥至最後一人亦不會後退。

    “楚國的勇士們,殺秦狗!” 龍且嘶聲大吼,他的面目猙獰,殺氣騰騰。

    這一時,龍且也在心中痛恨,剛才這是怎麼了?難道害怕了嗎?不,我龍且是霸王跟前的第一猛將,我又怎麼可能會害怕?

    “大秦騎軍,繼續進攻!”

    “大楚的勇士兵,衝呀!”

    對衝的過程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殘酷的殺戮讓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壯麗的奔赴死亡,無論是秦軍還是楚軍,沒有一個人後撤,就算是死他們也是仰天倒下的。

    一次又一次,每一個回旋之後,李烈身邊都會少了不少人,五千精騎慢慢的變成四千,三千五百,最後減少到三千零九人。

    不過,無論是還在馬上挺立著的,還是倒下去的,他們都應該驕傲,因為他們勝利了,龍且所部全軍覆沒。

    楚軍猛將龍且陣亡了!

    他死在了最後一次衝鋒之中!

    以三千疲卒對五千精騎,這樣一場不對稱的撕殺能夠演化成一場勢均力敵的戰事,龍且已經足夠稱得上一員虎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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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節 勇者無懼

    龍且,楚軍中僅次干殺人王英布的猛將,他的死對千楚軍士卒的士氣打擊可謂巨大,也正是因為殲滅龍且部的勝利捷報,才讓被項羽壓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秦軍將士精神大振,勇力倍增。

    與項羽正面對壘!

    如果有可能的話,一定要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騎軍與騎軍之間的對決,在數量、武器裝備、訓練上更勝一籌的秦軍贏得了勝利!

    而在另一塊戰場上。

    情況卻是截然不同。

    數量對等,同樣是百戰的精銳士兵,比拼的就只剩下了雙方將領的勇力和智謀上,不可否認,在具體的戰術運用上,項羽絕對稱得上王者,在局部戰場的較量中,就連韓信也不是他的對手,或許,這世上也根本沒有人能是項羽的對手。

    在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中,項羽對于戰局的觀察力令人驚嘆,他總是能最先發現對方破陣上的些許破綻,然後以決然的姿態一步步的撕開口子,從而讓秦軍屢屢處于疲于奔命的狀態中。

    “大將軍,涉間將軍被楚軍包圍了!”報信的涉間部隊長渾身浴血,看得出他的力氣已經竭盡,要殺出楚軍的重重包圍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韓信能夠想像,為了讓這名隊長突出重圍,不知有多少掩護的士兵倒在了戰場之上。

    援兵!

    韓信手裡還有援兵嗎?

    在左翼戰場,楚軍大將英布正率兵猛攻,在右翼戰場,楚將鐘離昧也牽制了秦軍的一部,朝這樣的態勢發展下去,巨大的消耗戰勢必會將交戰的兩軍都拖入一場無望的泥潭裡。

    “軍師,這裡就交給你了!”說罷,韓信從懷中取出兵符,鄭重的交到了一旁的張良手裡。

    “大將軍。多多保重,記得一定要活著回來!”

    張良沒有推托,在戰場上得到的信任是最真摯也最寶貴的,韓信若不是信任自己,絕不會將統兵的兵符交給自己。

    統御調度全軍,這不是張良的強項,但此時韓信已經無人可托了,所有的將領都已派上了一線戰場。甚至于還包括李左車在內,留在中軍後方的也只有張良一人了。

    “中軍兒郎們,隨我去救援涉老將軍!”韓信沉聲高喝,不需要再說什麼鼓動的話了,戰局的變化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秦軍現在能做的就是守,死守,一直守到李烈那邊傳來好消息為止。

    主將在危難地時候挺身而出,無疑能夠極大的激勵全軍將士的士氣,受傅戈信任和重托的韓信知道。這一戰對于秦國的意味著什麼。對于傅戈又意味著什麼?

    “圍住秦中軍旗,左右親衛,突擊!”

    看到秦中軍的旌旗開始前移。項羽臉上流露出一抹得色,他之所以遲遲沒有殲滅涉間,就是為了等韓信這條大魚入網,涉間一老匹夫算得了什麼,擒下秦軍的主將,一舉破敵才是勝者的王道。

    “諾!”得到項羽的將令,早已蓄勁待發許久的桓楚、周蘭齊聲應和,迅速地帶領麾下健兒向著韓信的後路殺了過去。

    包圍圈中,秦楚兩軍已經戰作一團,黑與紅。已經漸漸的摸糊不清,提刀砍殺接近麻木的士兵機械地一次次將刀劈向靠近自己的肌體,根本不去分辯是敵還是友。

    “殺!”

    涉間猛力揮出一刀,劈翻一名冒進靠近的楚軍軍侯,他的臉上流露著驕傲的神情,年過六旬卻仍然撕殺疆場,這在秦軍中間已經算是異數了,更何況,還是一員衝殺的一線的先鋒。

    涉間的戰馬已經負創倒下。但他卻依然舉步向前!

    縱算這一仗死了!

    也值了。

    自從巨鹿那一場窩囊之極的慘敗後,涉間在心中就存了一個結,他希望能痛痛快快的與楚軍撕殺一番,從而把胸中積存多時地惡氣全部發泄出來。

    “風,大風!”

    四周皆是楚軍又怎麼樣,涉間依舊死戰不退!

    他的鬥志在這一刻被點燃,被燃燒,縱算是焚身殞命,也當轟轟烈烈倒下!

    刀,涉間的手中戰刀翻飛,不斷重復著推擋、劈砍、再推擋的動作,這種專門給將領配備的特制鐵刀堅固剛強,在近身格鬥中無往而不利,比楚兵手裡的笨拙戟矛更稱手。

    被天羅地網困在中央又怎麼樣,老將涉間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打算,其實,若按他的意思,連向韓信求援都是多餘的,那名浴血殺出的秦軍隊長並沒有得到涉間求救的將令,這次求援也只是一名心急涉間安危的忠心耿耿部下的擅自舉動罷了。

    戰陣中,涉間統領著麾下越戰越少、卻越戰越勇烈的隊伍如同一隻“刺蝟”一樣,在楚軍精心編織的羅網中左衝右突,把擋路的楚軍方陣刺穿了一個個大洞,使楚軍的眾多橫列中鮮血涌動迸濺。

    “哼,老匹夫想要尋死,那我就成全于他!”目睹戰況不利,項羽峻冷的臉上浮現一絲狠意,霸王戟緩緩提起。

    最近這二年來,能夠讓項羽有親自出馬撕殺欲望的敵將幾乎沒有了,手下沒有敵手,這樣的滋味著實相當的寂寞,本來,以涉間的地位和身份,還勞動不了項羽的大駕,但現在,這員老將的威風八面激起了項羽心中渴望以久的戰意。

    “能夠讓我項羽動戟的人,還不多!你也算一個吧,說,想要怎麼個死法?”烏騅馬臨空撲面,瞬間殺至涉間跟前。

    正在揮刀撕殺的涉間倏然感到前方一股濃烈之極的殺氣傳來,憑著多年的戰場經驗,他知道這是有敵方的戰將迎上來了。

    但他卻想不到,看上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項羽。

    “死,我涉間若是怕死之人,也不會站在這裡。項羽,你若想取老夫的性命,就拿出真本事來吧!”

    涉間哈哈一笑,毫無一絲一毫的懼色。不管這一戰結果如何,能夠迫出敵方主將項羽,這已是涉間能夠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哈哈,涉間,巨鹿讓你僥倖逃跑了性命,這一次可沒有那麼幸運了!”項羽冷笑一聲,催馬躍出,霸王戟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彩帶,頓時將涉間的身軀籠在光影之中。

    “喝!”

    幾乎就在項羽戟出的同時,涉間也是悶聲怒吼,已經砍殺的遍是缺口的戰刀再一次的揮起,朝著烏騅馬上的項羽衝了過去。

    以步對騎,這本身就是不對稱的交鋒,更何況涉間的武藝與項羽相比,更要差上了不止一籌,因此,這一場將與將之間的對殺沒有任何的懸念。

    涉間的喝聲啞然而止,戰刀揮在半空,卻久久不肯落下。

    “你,已老了!”

    項羽冷冷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涉間的耳朵,除了帶有勝利者的傲氣外,還有幾分對敵手的尊重。一個明知不敵卻仍然要拼死一戰的對手,雖然讓人感覺有些愚蠢,但卻是值得尊敬的。

    “嗆啷!”

    不甘的戰刀終于落下!

    涉間的胸口綻放出一朵鬥大的血花,正在慢慢的擴散,並迅速的吸干涉間身體內的所有的能量。

    他的瞳孔漸漸的放大,直到最後一縷生機也離開身體。

    在適才的交鋒中,速度、力量、技巧、勇武各方面都遜色于項羽的涉間已經盡了全力,若是換作開戰之前,涉間或許還能在項羽面前抵擋三、四個回合,可惜此時,呈強弩之末的涉間在項羽面前,已連一合也無法支撐。

    就在龍且部覆滅的同時,秦軍先鋒涉間在項羽的強力打擊之下,壯烈戰死!涉間所部七千將士除有約三千餘人奮勇突出重圍與韓信匯合外,餘部追隨涉間倒在了衝殺的戰場上。

    秦楚雙方在戰場上拼了一個平手。

    自從傅戈自立並接手秦軍以後,涉間是秦軍中陣亡的第一個高級將領,他原本是可以不必如此做的。

    但,誰又能說,這樣的歸宿對于涉間來說不是最好的呢!

    將軍百戰死,為將者最恐懼的不是戰死于沙場,埋骨于荒野,為將者最害怕的是終老身軀于病榻,害怕的是像三國名將太史慈一樣在病榻上悲呼︰大丈夫生于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涉間于絕望之中的瀕死衝擊雖然以失敗而告終,但他卻有力的牽制了楚軍的進攻,救回涉間一部的韓信艱難的穩定了戰局,他已經支撐過了最艱難的一刻。

    李烈殺到了!

    殲滅龍且部的秦國騎軍如同一股洶涌奔騰的黑色激流,瞬時席卷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龍且的頭顱在秦軍旌旗上高高飄揚,這一次,他帶給楚軍將士的不是激勵,而是震憾!

    “龍且將軍陣亡了!”

    已經殺得疲憊不堪的楚軍士兵用驚恐的眼神相互傳遞著信息。每一個人都在心裡發問︰這一仗再打下去,我們能勝嗎?

    注︰大將者,當死得其所。涉間已老了,按照時間段分析,估計堅持不到抵御外敵那一刻了,因此,咳咳,不過大家放心,接下來的情節質量有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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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節 殘陽如血               

    天際,一抹如血的殘陽在津水卜浮動著波瀾,片片游漪隨著夏日的晚風吹蕩開來,帶起陣陣血腥之氣。

    熱鬧了一整天的戰場陷入到了難得的寂靜之中!

    四周一片死寂!

    其實,當李烈的騎軍攜帶著龍且的首級殺到主戰場時,這場戰事最後的部分就結束了,接下來考驗的就是兩位主將的收官功底了。

    勝,再勝!

    一向縱橫無忌的項羽經歷的陣仗從來都是一個結果,那就是衝鋒、大捷、入城、屠殺!就算是臨晉關那窩囊之極的一仗,楚軍也只是因為受制于黃河天塹才停住了前進的步伐!

    而今,津水算什麼?

    一條比漳水還要淺的溪流,這若能算作天塹,那豈不讓天下英雄豪杰笑掉大牙!

    可是,再打下去的話,勝利的天枰必然會傾向于得到騎兵增援的秦軍一方,其實,就在李烈率軍到來的同時,項羽已經敏銳的感覺到戰機失去了,楚軍將士的勇氣隨著秦國騎軍的到來而消磨殆盡。

    “傳令,英布軍殿後,其餘各軍開始撤退!”無奈之下,項羽下達了退兵的命令。

    退!

    項羽的命令被迅速的傳達到楚軍各個戰場,鐘離昧、蒲將軍、周殷等楚軍將領個個大呼喘氣,和秦軍交戰的滋味絕沒有屠殺諸侯軍來得爽快,不死不休,就算是被困被圍,也要咬你一口,面對這樣一支凶悍的隊伍,楚軍上下第一個感覺就是能避則避!

    楚軍退下去了!

    由殺人王英布殿後,縱算李烈跟在後面追擊,也討不到多大的好去。

    “傳令,全軍回師蒲阪,李烈將軍率騎兵部隊護衛後翼!”看到楚軍陣線鬆動,也已經筋疲力盡的韓信長吁了一口氣。吩咐道。

    這一仗,雙方可以說拼了一個平手。

    津水畔這一仗,楚軍損了猛將龍且以及約七千精銳,秦軍損兵約有八千左右,並包括涉間在內的一批將校,雙方的損失也大體相等,不過,在後備役部隊的配備上。擁有關中、漢中、巴蜀廣大後方基地的秦軍勢必要比楚軍恢復得更快一些。

    經此一仗,秦軍中許多年輕的將士會慢慢地成長起來,涉間他們老一代將領的任務已經完成,接力棒會移交到了年輕一代的手裡。他們總有一天會代替戰死的什長、隊長、軍侯的位置,他們將來征戰的地方有可能不在中原,而在大秦的四方邊疆!

    對于韓信來說,這是他第一次指揮大兵團在平原上與強悍的對手作戰,其中難免有欠缺經驗地地方。

    井陘一戰時韓信主要以騎兵作為主力,騎兵的機動性有效的彌補了秦軍在數量上的不足,加上李烈在綿蔓水一帶出色的戰績。這才讓秦軍贏得了一場大捷!

    指揮騎軍作戰和步兵有諸多的差異。在這一戰中,韓信獲得的經驗是為主將時的協調指揮能力得到了加強,對于麾下這支秦軍來說。只要再解決各個方陣、兵種之間互替時的間隙,那麼,戰鬥力就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與此同時,韓信也需要吸取教訓,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能小視對手反撲的潛力,這一仗撕殺成這樣,固然有項羽太過強悍的客觀原因,更由于秦軍各方陣之間在配合上還存在著生疏的地方。

    相信有了這一次對敵地經驗,韓信在以後的征戰中會獲益良多。

    在傅戈知曉的那段歷史上,韓信與項羽之間的對決也不是百戰百勝的。垓下之圍不過是四年楚漢戰爭的縮影而己。

    在那一場最為著名的彭城之戰中,項羽以三萬精銳騎軍將劉邦的五十六萬諸侯聯軍殺得大敗,據史記所形容,諸侯將士的屍體令睢水為之斷流,三萬對五十六萬,在這樣巨大的兵力差距面前,居然還是少地一方獲得勝利,由此可見,項羽之勇猛。諸侯軍之羸弱。

    彼時,韓信已被劉邦拜為大將軍,在諸侯軍中負責協調指揮各路勢力,對于項羽能突然從齊地戰場殺回,並以勢如破竹之勢將聯軍一一擊潰,當時,不僅漢王劉邦沒想到,就連韓信也沒有料想到。

    常勝不敗!

    這年頭又哪裡有什麼常勝未嘗一敗的將軍,有的不過是不斷總結經驗教訓,不斷提高自己作戰指揮能力的名將罷了。

    平局的結果雖然讓項羽不甚滿意,但目前他也只能接受。

    被劉邦襲了後路,沒有了穩定補給保障的楚軍可以打勝仗,但絕不能打兩敗俱傷的勝仗,這要是一仗把部下精銳都拼光了,又拿什麼去轉身對付劉邦這頭中山狼?

    “哼,等我收拾了劉邦,重奪了滎陽、敖倉,再回來尋秦狗的晦氣!”回軍途中,項羽心中忿忿怒想。

    “霸王,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龍且將軍的屍骨還沒有搶回,這大仇還沒有報呢?”周蘭攔在烏騅馬前,眼眶通紅戚聲大呼,他與龍且地關係最鐵,這一戰折損了最交好的同伴,心中自是萬分的悲痛。

    “哼,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放心吧,與秦狗的帳有的算的時候,陳平,你速速去一趟秦營,用涉間將龍且換回來?”項羽挺了挺身軀,深吸一口氣,然後沉聲吩咐道。

    龍且陣亡了!

    悲痛的豈止又是周蘭一人。

    在項羽的心中,龍且幾乎已成了他的,相比于別有用心的英布,龍且是完完全全因為崇拜項羽而投奔到楚軍中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龍且對項羽絕對的忠誠,絕對的服從,這樣的一員猛將損失了,項羽心中如何不痛!

    更何況,其實在心中,項羽早已被龍且當作了自己的親兄弟,自己的影子。

    報仇,殺秦狗!

    項羽的胸中有熱血在沸騰,在燃燒,然而,理智卻在提醒他,現在還不是與秦人攤牌的時候,既然將計就計的計策已經破產那就應當及時收兵。

    “諾!遵霸王將令!”陳平躬身施禮,低首應和一聲轉身離去。

    目送陳平離去,一旁的范增終于再按耐不住心中怒火,諫道︰“霸王,陳平此人素來反復無常,這一去怕是有去無回了!”

    “亞父,多慮了!陳平不過是一個口舌之士,胸無錦繡,他若想離開,那就讓他滾蛋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項羽不以為然的輕嘆一聲,道。

    陳平!讓他感到遺憾的不是只會在身邊鼓噪不休的陳平,而是曾經的持戟郎中,如今的對手韓信。

    想不到這一年不見,韓信竟然長進了這麼多,這一仗中,雖然韓信在戰術上還存在著些許漏洞和空隙,但在大的戰略上,卻堪稱精妙之極。

    若非韓信設計,龍且怎麼也不可能步入秦軍設下的重重包圍之中,而採用騎軍對騎軍的針對性戰法,又讓矢志救援的項羽失去了營救龍且最寶貴的時間。

    二個時辰,若換作其它的一支秦軍,項羽有理由相信,龍且絕不可能連二個時辰都支撐不到,對于麾下這員勇將的戰力,項羽有足夠的自信。

    大秦新元三年八月末。

    秦楚兩軍在河內郡一帶的對峙局面終于被打破,沒有獲得預期勝利的秦軍回師黃河西岸休整,同樣,也沒有達到目的的楚軍在項羽的率領下,開始轉向滎陽,把一股怒火發泄到劉邦的漢軍頭上。

    項、劉反目,關東諸侯亂作一團,有支持項羽的,有投奔劉邦的,一時間,為了反抗暴秦而曾經齊心合力的諸侯們開始了他們的內鬥!

    諸侯內鬥不休,無疑是傅戈最願意看到的一個結果。

    由秦軍一力發動的這一場波及南、北二線,參與兵力達到二十餘萬眾的大規模戰事首要的目的雖然是擴展秦國的地盤,而次要的目的則是引發一場諸侯之間為了爭奪生存地的內戰,只要能達到這一理想目的,秦軍這一回兵出就算基本達到目的了。

    在得知北線戰況不利的消息之後,本在武關的傅戈急匆匆趕到了函谷關,正好與韓信統領的秦軍主力相遇。

    “傅帥,涉間將軍陣亡了,信實在有辱傅帥相待的恩義!”韓信臉上黯然,得到傅戈一力信任,由一個歸降的郎中飛升為大將軍,這厚待縱不能說絕無僅有,也算得上是恩隆了。

    為了回報傅戈的恩情,韓信一直努力的在戰場上展現著才能,他希望自己能夠百戰百勝,能夠高奏凱歌,能夠建功立業,位列王侯。

    “大將軍,何需自責,這一仗我可以料定項羽的日子更不好過,失了龍且,楚軍中必定人心浮動,英布、鐘離昧等大將往後就算再與我軍交戰,也會不自覺的蓄力三分,這不正是我軍的勝利嗎?”

    面對一支努力過並付出相當代價的勁旅,傅戈第一給予他們的就是鼓勵、信心和勇氣,這一仗莫說沒有輸,就算是吃了敗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人人擁有必勝的信心,最後的勝利遲早是終于秦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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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節 大秦再起               

    函谷關,一如往常巍峨聳立,狹窄的城隘像一道被鬼斧劈開的石門,森森開啟著,迎接著又一支出征回來的秦師

    這不是第一支打著玄色龍旗經過這裡的軍隊,數百年間,大秦的雄師勁旅出征的次數已經無法用數字來形容,而它們取得的戰績也是各不相同。

    曾經有輝煌如長平之戰的全勝,曾經有慘痛如淆之戰的覆沒,而更多的就是像今天這樣無功而回的碌碌。

    抱著滿懷希望出征的大秦將士們在津水遭遇了阻擊,雖說也給予敵大量的打傷,但也損兵八百,因此上至韓信、下至普通的小卒,每一個,經過函谷關隘的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的。

    “大秦的將士們,都抬起頭來,你們勇敢的和強大的敵人交戰過,你們沒有失敗,你們在為了保衛大秦的千千萬萬百姓而戰,你們是我大秦永遠的驕傲!”

    好在,讓士兵們欣慰的是,與以往截然不同,他們回來得到的不是譏諷和嘲笑,不是嚴的軍律,而是來自于大秦丞相傅戈的激勵。

    開疆拓土,戰場殺雄,豈能總打勝仗,不打敗仗,更何況不過是一場互有勝負的平局。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們有信心從頭再來!”傅戈自信的話語讓肅穆的韓信、李左車等人臉上漸漸有了笑顏。

    “傅帥說得對,再戰一次的話,我們一定能將楚軍打敗的!”

    被激起萬千雄心壯志的韓信大聲回應著,白皙的臉上神采飛揚。回答的同時,韓信抬頭看去,藍天白雲,這一方無羈的天空,正是男兒縱橫馳騁的戰場,一次無功又何妨,只要努力,下一次定能扭轉乾坤。

    “打敗楚軍。打敗楚軍!”一聲聲呼喝由周邊的秦軍將領漸漸波延至整支軍隊,數萬將士齊聲大呼,聲音在山谷崇嶺間回蕩,經久不息,讓整座關城都為之顫動。

    “傳令,留一軍駐守函谷,其餘將士回師休整!”

    回軍咸陽途中,坐在傅戈身旁。張良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這支重新被鼓起勇氣地軍隊,不禁心中嘆服。

    “傅帥,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能將你擊垮的!”

    “子房,我大秦要揚威四方,又豈能被這一時的挫折難倒,你知道,我的抱負不在這中原,而在于開拓未知的疆域,我真心的希望我們能一同努力!”

    這一次。秦軍能夠在無險可守的平原地帶與項羽戰成一個平手。傅戈其實還是基本滿意的,因為這說明了秦軍已經渡過最初的防禦戰時期,由守開始轉攻了。只要在休整過一段時間。等到項羽和劉邦將關東打成一窩粥的時候,秦軍重新出擊的機會就到了。

    大秦的未來,需要更多有才干的人才,需要許多人的同心協力,其中︰有張良、韓信、李左車、酈商、酈疥、李烈、彭越、欒布、陳參等等知名的和未知名的人。

    人才當然不止這些,就在一片肅穆之中,傅戈還迎來了一個絕對重要的人物。

    函谷關,秦軍中營帳內。

    一眾秦軍將領謀士文武雲集,他們都是得到楚軍使者要到來的消息趕來的。

    “李將軍,你站在這門口作甚?”

    “我要看看楚使是誰?竟然有膽子前來。等會兒給他點顏色瞧瞧!”在戰場上殺得不甘地李烈冷著一張臉,手按佩劍氣哼哼的站在門口。

    “李將軍,傅帥有令,不得阻攔楚軍使者!”

    讓李烈氣忿不過的是,他地這一番算計很快就被聽到消息的傅戈制止,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羞辱對方使者的伎倆一點也不高明,倒還會讓對方瞧不起自己。

    “楚軍都尉陳平見過傅相?”相貌俊秀出眾的陳平一出場。就引起了傅戈的驚異,對于這一位在歷史上有過赫赫功績,進言替劉邦解困白登的著名謀士,傅戈可以說早就心儀久矣。

    “哈哈,先生可是陽武名人,我一早就聽無知說過,怎麼樣?這回來到函谷可是為交換龍且將軍的遺體之事?”

    傅戈對著陳平微微一笑,語氣顯得相當的平靜,不過在這平靜的表像下面,則是波瀾涌動,讓魏無知去楚營游說陳平,這件事情一提,聰明的陳平自然會明白自己受到了秦國丞相地特別器重和關照。

    “正為了此事而來,不知可否與傅相作一次詳談?”陳平眸子一亮,聰明的人領悟的本事無疑是一流的,對于早就有心投靠秦國的陳平來說,這一次出使正是最佳的晉身機會。

    “先生請!”

    “傅相先請!”

    心照不宣的兩個人一邊假意客套著,一邊各自舉步向著內室走去。

    相比他們之間即將交談的密事,交換戰死將領遺體的事情並不重要,不管是龍且還是涉間,他們都是戰場上地勇士,給予他們死後相應的尊重是必然的,在這一點上,無論是項羽,還是傅戈都會毫不猶豫的遵守這個潛規則。

    在內室裡,傅戈和陳平總共商談了約二個時辰,就單純的談話而言,這二個時辰已經足夠漫長了,以至于擔心傅戈安全的李烈忍不住要衝進去。

    等到兩人出來的時候,他們的臉上俱都帶著會意的笑容,由此足見,交談的氣氛必定相當的融洽。

    “傅相,這一次出使秦營能與你相見,實乃平之幸事,希望他日有緣,能在不久的將來再聆聽傅相的教誨!”

    陳平話說得相當的謙虛,可以聽得出與傅戈的這一次交談對他影響很大,心思精明如張良的也從陳平的話語裡聽出了陳平的弦外之音。

    “一定有機會的。在不久的將來!”傅戈一邊說著,一邊向陳平投去欣賞和鼓勵的目光。

    對于這一次秘而不宣的交談,事後傅戈嚴令知曉的一干將領謀士要保守秘密,陳平已經表明了他的心意,自此之後,他將正式成為傅戈安排在項羽身邊的一枚棋子,他的任務就是設法離間范增與項羽。

    根據陳平送來的絕密情報,范增與項羽之間的親密友誼已經有了裂痕,地位的差異、年齡的懸殊以及繁瑣事務產生的磨擦,已開始讓這一對珠簾壁合的拍檔貌合神離。

    也許,只要在中間在加上那麼一點火花,聯繫項羽、范增之間的紐帶就會碰然斷裂,而點亮這火花的人,應該就是陳平。

    大秦新元三年九月一日。

    阿房宮。

    前殿外,高大挺立的白玉紀念碑,在初升的陽光下泛著炫目的光華,仰視于它的話,頓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氣勢逼迫過來。

    這是一座紀念大秦陣亡將士的石碑!

    一座緬懷亡者激勵後來者的功勛之碑。

    三萬從前線回師的秦軍將士莊嚴肅穆的整齊站在青石廣場上,他們的前面,是一具具用上好的楠木裝斂的棺木,裡面躺著的是一個個不屈的靈魂!

    棺木裡面,是包括涉間在內的八千一百一十五具陣亡秦軍將士的遺體,在每一具棺木裡面,都灑滿了上好的香料,以防止屍體腐臭,在每一具棺木上,都覆蓋著大秦玄色龍旗,雖然,他們中間有些人收斂回來的軀體已然不全,雖然,他們現在俱都是冰冷沒有了生命,但他們卻還有尊嚴,一個戰死沙場的勇士的尊嚴!

    “敬禮!給予那些陣亡沙場的勇士,他們是我們的榜樣,他們是大秦的驕傲,他們就像這高聳的白玉紀念碑一樣,永遠屹立,永垂不朽!”

    一身銀白鎧甲的傅戈神色莊重,他的目光從一個個站立的大秦士兵臉上掃過,這一刻,每一個將卒都感受到了來自統帥的關懷與激勵。

    “下一次上陣的時候,我要和這些奮勇作戰的將士一樣,絕不給自己丟臉,絕不讓大秦的旌旗蒙受羞辱!”

    無論是將領,還是普通的一兵,每一個人都在心裡暗下決心。

    隆重的祭典結束之後,是更加悲愴的下葬過程,尚未峻工的阿房宮後殿現在已被改成了安葬大秦將士的陵園,在這裡他們會享受到戰場上沒有的和熙清風,享受到渴望已久的安寧平靜,享受到秦國百姓送來的鮮花與敬慕!

    與此同時,津水一戰也將被修撰秦史的刀筆吏寫入史冊,秦國太史令對于史實的忠誠記錄是不用質疑的,他們會將這一仗的得與失、功與過悉數的記入厚重的歷史之中。

    在傅戈的領導下,秦國正以穩步堅定的步伐前進著,並不斷的發展壯大,它就像一個逐漸成長的巨人,總有一天會屹立于世界的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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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節 小公主

    九月十五。

    又是月圓高掛之時,可惜離中秋已過了一月,冷清了許久的丞相府內,卻是處處張燈結彩,一派熱鬧團圓景像。

    團圓,是呀,這是一個難得的團圓之夜。

    對于忙碌多時,一心為秦國振興而勞心勞力的傅戈來說,好不容易能有一家子聚集一堂的機會,實在是難得之至。

    月掛林梢,清澈的光芒灑落在院內,泛起淡淡的白光。

    光潔細膩的石案上,由傅戈一手監制,二位夫人親自動手制作完成的“月餅”已經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最上一層,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讓磷兒璃兒兩個小家伙急得在一旁撲騰著雙腳,試圖掙脫開抱著的侍女有力的臂膀。

    春天祭日,秋天祭月,月餅這個東西原本是在唐代時才會有的,不過有傅戈在的話,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身份,發明這樣一種既制作簡單又精美誘人的美食當不是什麼難事。

    “磷兒璃兒聽話,等相爺回來有你們吃的。”乖巧伶俐的丫頭奴兒眸子朝著“月餅”狠狠的瞪了幾眼,咽著口水說道。

    合家團圓,與嬌妻共賞明月一輪,與嬌兒承歡膝前,這是每一個在外撕殺搏命的丈夫男兒的夢想,他們在戰場上流血流汗,甚至于付出生命,為的是什麼?

    為的不就是讓家人能夠享受美滿安寧的日子嗎?

    不管是普通的秦軍將士,還是已經成為秦國丞相的傅戈,想法都是一樣的。

    這一晚,丞相府內,難得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長年征戰在外,在外人來看,傅戈可謂是風光無限,作為他的家人。自然也是臉上有光,只不過在這些榮耀的背後,傅戈留在府中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卻只能用雙位數來計算,其中全部加起來,估計也不滿八十天。

    “相爺回來了!”

    傅戈剛一踏進院內,奴兒就脆生生驚喜的叫了一聲,這丫頭地胸脯現在已經發育得相當豐滿了,一看就有讓人犯錯誤的危險。

    “小傅子。璃兒要抱抱!”

    未等傅戈擺出相爺的派頭,一聲稚嫩帶著童趣的嬌嗔響起,小傅子,這世上能這麼稱呼傅戈這位堂堂大秦丞相的,除了二夫人嬴真之外,還會有其它人嗎?

    如果說在二年之前,那可以說絕對沒有,但現在,喊這麼一聲的人絕對有,而且還就在丞相府內。

    在嬴真這個“壞榜樣媽媽”的教誨下。傅璃這位丞相府上下最寶貝的千金公主。傅戈的掌上明珠,已經成了第二個喊這個一聲的人。

    與性情相對穩重木訥的哥哥傅磷相比,刁鑽精靈的傅璃可謂是深得嬴真的真傳。

    這個小丫頭不僅聰明伶利。而且長得特招人喜歡,一對水靈靈的杏眼靈活的轉動,簡直就是一會一個主意,一會一個想法,白白的粉嫩嬌顏一瞧就是個美人胚子,這樣的小家伙莫說傅戈寵愛得不得了,就是全府上下也俱都是視如珍寶明珠。

    “哎,抱抱,我的小公主!”傅戈呵呵一笑,絲毫沒有因為傅璃無禮的叫喊而動怒。

    嬴真是安陽公主。也是大秦唯一地一個公主,傅璃是她地女兒,自然就是小公主了,對于這一點,不僅丞相府內的人這麼認為,秦國的百姓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傅相的女兒不是公主是什麼?

    在樸素的百姓心裡,傅相早晚有一天會登上皇位,既然這樣,那早一些稱呼晚一些稱呼又有什麼關係?

    “小傅子。我要吃那個圓圓的月亮!”傅璃在父親的懷中奶聲奶氣的說著,同時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向石案上的“月餅”。

    她這一亂抓不要緊,一下子將案上擺放在整整齊齊的點心給打翻到了地上。

    “都是你,快放下孩子,別慣壞了她!”見女兒闖禍,嬴真連忙假作嗔怒的喝斥道。只不過,在她這半真半假的嗔罵中,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在批評傅戈對女兒的溺愛,有多少是在欣喜傅璃的活潑好動。

    這俗話說得好,有什麼樣的娘親,就有什麼孩子,相比虞姬教導下秉秉有禮的傅磷,傅璃鬧騰得可真是“不像話”。

    “沒有事的,這女孩子潑辣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以後嫁個郎君絕不會吃虧,夫人你說是不是?”傅戈一邊抱起傅璃小小的身子,一邊朝著嗔怒中的嬴真擠了擠眼。

    傅戈的身體承續于古代,但他的思想卻完全來源于現代!

    在他的潛意識裡,可沒有什麼重男輕女的觀念,男人與女人,不過是因為社會的分工不同,而承擔起了分屬于他們的不同角色而已。

    高低貴賤,不分種族,當然也不分男女!

    “媽媽,這月亮真好吃,哥哥,你也吃一口!”

    就在大人說話的功夫,傅璃已是手急眼快的將她心目中最大最好的“月亮”抓在手裡,並迅速的放到了嘴巴裡。

    二、三歲的小孩子是最需要當心的,她們剛剛學會伊呀學語,能夠分辯身邊親近的人,傅磷與傅璃相差不過幾個月,整日裡在一道玩耍,這感情自是深厚。

    有好吃的分一口給哥哥,這兄妹間的濃濃深情一下子感染了在場的大人們,在傅戈的鼓勵下,對父親還有些陌生的傅磷終于張開了嘴,咬到了他夢想已久的“月亮”。

    ……

    “今晚,嗯,讓磷兒和璃兒一起睡吧,這兩小家伙也玩得累了!”

    天色漸晚,喧鬧的時候也漸漸散去,是安寢的時候了,在幾分酒勁的竄涌下,許久未與虞姬、嬴真親熱一番的傅戈不禁色心浮動。

    “我不,媽媽,我要和你一起睡,我也要在床上將小傅子治得服服帖帖的。”傅璃這小丫頭耳朵尖得很,竟一下子聽到了傅戈的話,隨即,這位小公主便口無遮攔的將父母的閨房秘事給說出來了。

    床榻之上,嬴真的出色手段確實讓傅戈感到了討個好老婆的樂趣,虞姬的溫柔,嬴真的野性,對于傅戈來說,都是不可缺少的床弟歡愉。

    被女兒一語點破羞事,頓時把平素潑辣無比的嬴真也鬧了個大紅臉,有女如斯,可以想見傅戈以後的日子可有得樂了。

    這一夜。

    紅燭咋咋燃燒,一如傅戈胸中的激情,熊熊無法撲滅。

    這半年來,難得回家一趟的傅戈被女兒說破心事,頓時激起了萬丈雄心,在戰場上縱橫馳騁的他更渴望能在床榻上也一樣風光無限,許多天積存的欲望在這一天迸發起來,其猛烈程度可謂厲害之極。

    上半夜虞姬、下半夜嬴真,連番大戰幾許,直到天色微明時方歇,取得的戰果自然分外豐饒,芳心盼望了許久的兩位夫人俱都香汗淋灕,紛紛驚異于夫君的百倍戰力。

    其實,依靠傅戈的心裡私念,倒是很希望兩位夫人能夠與他大被同眠的,也省得半夜勞累還要轉移陣地,不過,這句話他現在可不敢說出來,嬴真性格開放,倒還不算什麼,而要說服性情保守羞澀的虞姬,這難度可就大了。

    九月末十月初,來自西北高原的秋風已經開始襲向咸陽,並帶來絲絲的秋涼,炎炎的夏季已經漸漸遠離,對于咸陽的百姓來說,豐收成熟的秋季即將到來。

    河套一帶,新設置的九原郡已經初具規模,屯兵數萬于北疆的秦國開始從匈奴的內亂中吸取豐碩的果實,回遷的百姓紛紛興高採烈的驅趕著肥碩的牛羊、馬匹,來到邊貿的集市,其中還不乏來自大漠深處的匈奴商人。

    這些匈奴商人帶來的除了可以賣作高價的漠北、西域大宛戰馬之外,還將把秦國特有的蜀錦、絲綢帶回去,這些奢侈品一離開秦國的疆域,就立馬會身價倍增,它們不僅讓匈奴貴族們喜歡,更聽說連遙遠的西秦也對這種滑潤細膩的衣料愛不釋手。

    除了北地的邊貿活躍之外,一早就受命出使月氏的張桓也送回了好消息,得到秦國暗中支援的月氏三王子哈昆在王位爭奪戰中已經扳回了劣勢,不少月氏部落長老都開始把投向大王子的那一票收回。

    一旦哈昆在月氏得勢,那麼大秦與月氏兩國就會對匈奴形成夾擊的態勢,這可是前所未有的良好戰局。

    就在這種和諧安逸的氣氛中,成熟的秋季很快就要過去了。

    也就在秦國上下一片安寧平靜的同時,在關東,卻是另一番戰火連天,哀鴻遍野的場景。在糧倉滎陽一帶,已經反目成仇的漢軍與楚軍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拼殺,劉邦與項羽,這一對歷史上死戰不休的老對手終于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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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節 反客為主               

    關中,這個秋天並不冷;在強大的武力鎮懾下,重生的秦國如同一個蹣跚學步的幼兒,已經搖搖晃晃的邁開了第一步,這一步走出之後,大秦的面前海闊天空。

    關東,只不過淆山相隔,卻是另一般秋風瑟瑟寒意濃!

    與重新渙發勃勃生機的大秦相比,由諸侯控制下的地盤上卻是一副令人心碎的景像。

    冷的其實並不是天氣,而是人心。

    只有人心所向,才會贏得最終的勝利,明白這句話意思的當然不止傅戈一個人,項羽、劉邦以及他們身邊那些留名青史的謀士將領們也清楚,但要真正做到,卻是困難得很。

    正所謂知易行難,當你的地盤被別人攻打時,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自然是徵兵擴軍備戰,奪回被佔的地方,而絕不是溫文爾雅的叫喊︰給百姓耕作的時間,給百姓留下活命的口糧。

    讓老子手下那些當兵的先吃飽,讓他們給我去奪取地盤,至于你們這些泥腿子餓肚子是活該,誰叫你們投胎投錯了地方?

    諸侯們的心思都是實際的,與存亡的大勢相比,人心算得了什麼?一旦被別人消滅掉,那麼一切的榮華富貴就都不存在了。

    于是,諸侯們不得不徵兵、擴軍、出戰;再徵兵、擴軍、出戰;如此反復循環下去,就算是再富庶的地方也會被搞成一片廢墟。

    滎陽目前的情況就是如此。

    這裡曾是秦國屯積糧秣的大郡,城中常駐的人口最多時總有十餘萬,而今,卻是連二、三千人都不到。

    今天的十月,按照大秦歷制來計算的話,已經算是新元四年了。

    不過,在關東的滎陽,時間卻仿佛還停滯在了四年前,也是這個秋意落葉、瑟瑟寒風來襲的時候。二世胡亥的暴政終于將貧苦百姓逼上了叛亂地境地。

    如今,一晃數年,滎陽這座飽經戰亂之苦的城池只能用千創百孔來比喻,自打吳廣率領張楚軍隊攻打這裡起,幾乎每一年都會有大規模的戰事發生于此,在一次次變亂消耗中,曾經的富庶繁華俱都成一縷青煙四散。

    城中,漢軍的旌旗垂垂無生氣的豎立在城樓上。顯得是那麼的無精打採,旗幟如此,守城的士兵也是一樣。

    早在八月末,從津水戰場回師的楚軍就在成皋一線擊破漢軍阻擋,重新奪取了糧秣中轉站敖倉,項羽的戰略目光可不是曹咎所能比擬的,在楚軍迅猛有力的進攻下,兵力單薄的周勃只能選擇放棄敖倉,死守滎陽。

    死守!

    被圍城中死守的滋味自然相當的不好受,從八月末至十月。周勃的這支漢軍在滎陽城中已經有三個月之久了。

    三個月太漫長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周勃實際已經到了彈盡糧竭的地步,屯積的糧秣所剩無幾。特別是最近地半個月,若不是楚軍的進攻有所緩解,若不是麾下士卒戰死者過半,只怕連每日一餐都無法保證。

    也就在過去的三個月裡,關東地形勢可謂是天翻地覆,在秦軍退守戰略性回師之後,項羽和劉邦之間的矛盾終于全面爆發!

    楚漢爭霸,三川一帶戰火連綿不息,回師矢志復奪滎陽的楚軍在項羽的號令下,夾帶著津水一役的不甘向劉邦的漢軍猛撲了過去。

    楚軍的戰力驚人。絕不是劉邦手下那些短時間擴充起來的部隊可以抵御的,好在戰力不足還可以用人數來填充。

    雖然被傅戈清堅壁野政策搞得焦頭爛額,但劉邦也不甘心束手就縛,已方在南陽一帶徵兵不易,那麼就聯合其它反對項羽的諸侯一起來干這一仗好了。

    在拉攏瓦解和爭取盟友方面,劉邦絕對稱得上是高手中地高手,這一點連傅戈也不禁要嘆服三分,隨著各路漢使走馬燈般的穿梭在諸侯之間,一條若隱若現的反楚聯盟戰線在短時間內被建立了起來。

    九月二日。

    經過精心的策劃。漢王劉邦招集楚中父老在宛城開始了他的“政治表演”。

    表演自然有主角和配角之分,主角勿須多想自然是劉邦,配角的身份是來自故楚西部的幾個傾向義帝熊心的長老。

    長老們的進言很是直截了當,意思就是說項羽無道,殺死其主人義帝,因此項羽是天下人的賊子,應當受到大家的指責,漢王你仁義寬厚,應該立刻率領三軍將士為 義帝掛孝,並向諸侯宣告要討伐項羽。這樣的話,四海之內的人都會仰慕大王你的德行,就是商湯、周文、武王的義舉也不過如此啊!

    事實真的如這些長老說的一樣,項羽殺了懷王熊心就會被天下人指責嗎?

    怎麼可能?

    亂世江山,向來就是能者居之,相比在戰場上浴血撕殺的項氏叔佷,熊心不過是一個坐享其成的擺設罷了。

    他若成了天下之王,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笑話歸笑話,劉邦不是傻子,他這一場政治秀自有其目的。聽到楚中長老們的話,劉邦立刻穿上素服,向眾人宣布他要為楚懷王發喪,並嚎陶大哭了三日,他的這一姿態果然激起楚地各部族不少敵愾同仇之心,也使他們更堅定的站到了項羽的對立面。

    與此同時,劉邦還向各路諸侯發出檄文,這篇精心炮制出來的檄文內容如下︰當年,各路諸候共立義帝,大家心裡都很敬服,如今項羽在江南殺害了義帝,真是大逆無道。因為這樣,我漢王劉邦決定發動楚中百姓,更希望得到河南、河內、河東等地諸侯的支持,去率大軍征伐項羽。我希望諸侯們能共同出兵,討滅項羽這個殘殺 義帝的不義賊人。

    劉邦的這篇檄文簡短有力,出自能言善辯的陸賈之手,檄文中劉邦聰明的沒有把自己塑造成一個領導者,而是把自己設定為和大家一同征伐的同僚,這一來讓諸侯們頓時覺得與野心勃勃的項羽相比,劉邦的形像實在太可親了。

    一個野心勃勃隨時可能吞併自己,另一個平易近人沒有任何的架子,這兩相比較,諸侯們的選擇當然會指向後者。

    檄文一出,首先響應的是已經投奔到劉邦麾下的常山王張耳,隨同周勃拿下滎陽之後,張耳帶領著追隨他的千餘親信又回到了趙地,此時,趙王歇被秦軍所俘、陳餘已然身死,故趙一帶正是群龍無首之際,張耳這一回去正是時候。


田橫

    除了張耳之外,韓王成、遼東王韓廣、燕王臧荼、十萬戶侯梅絹、齊相田橫這些個對項羽不滿的諸侯一個個的被劉邦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相比較而言,反應遲鈍的項羽身邊只剩下了殷王司馬昂、衡山王吳芮兩個忠誠度不高的盟友。

    河內的司馬昂剛被項羽所救,全軍又被編入到了攻打滎陽的軍隊之中,這個時候就算他有異心,也不敢輕易妄動,至于吳芮,他既是項羽身旁大將英布的老丈人,又是直接殺死熊心的凶手,當然不可能參加到劉邦的陣營之中去。

    楚漢兩軍在滎陽一線對峙,雙方兵力對比是︰楚軍約有四萬,這個數目不包括司馬昂手下那些個烏合之眾,相比津水之戰前五萬多精銳,楚軍不僅人數上銳減,就是戰鬥力也開始呈下降趨勢,也正是這樣才讓駐守滎陽的周勃還有抵擋的可能。

    漢軍方面,駐守在滎陽城中的是周勃的一萬精兵,另外,在宛城一線劉邦集結了將近六萬的龐大兵力,其中新編入的嬴卒超過近二萬,這支漢軍主力在九月初也開赴滎陽南的京、索一線,並與楚軍的側翼部隊碰撞接觸!

    同時,在楚軍的後方,張耳的趙軍、彭越的盜賊軍也開始襲擊楚軍後勤糧道,在更東方的齊地,逃到海上的田橫勢力卷土重來,將被項羽佔領的郡縣一一奪回,其兵力所指已經隱隱的針對了項羽的老巢彭城。

    咸陽。

    平靜的表像後面總是涌動著激流,在丞相府內,傅戈正聚精會神的盯著案上鋪陳的關東地圖若有所思。

    “子房,你若是項羽的話,面對劉邦將的這一軍,會如何走法?”苦思無果,傅戈頭也不抬的開口問道。

    子房是張良的字,他現在就在傅戈的對面,聽到問話,張良掃了一眼地圖,不緊不慢的說道︰“滎陽一仗,很明顯項羽已成倚虎難下之勢,依我之見楚軍退兵時日已不遠矣,在這一仗前,本來項羽可謂佔盡上風,但他卻一意孤行與我軍決戰,結果反被劉邦反客為主襲佔了後方,而且就連根基楚地的父老都背叛了他,再加上楚軍 遠離彭城作戰,糧秣輜重補給又頻頻遭劫,他若再戰已不可能?”

    “既如此,子房以為,我軍又當如何?這大好的便宜總不能讓劉邦一個人佔了去?”傅戈臉上露出淡淡笑容,這老半天他等的就是張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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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節 逼死劉邦               

    狠狠的將了張良一軍!

    這滋味真是絕不一般的爽!傅戈抬頭盯著張良那張平靜得看不清真實思想的臉,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也罷,津水一役你作了一次旁觀者,現在,我就要逼迫你這位名噪一時的大軍師使出全力,因為只有這樣,秦國才能從速的在亂成一團麻的關東找到一條平定之路。這就是傅戈今天與張良探討關東形勢的目的所在。

    盡快的統一天下,這是秦國目前的當務之急,現在關東大亂對秦國沒有什麼影響,但若真的讓諸侯們將中原大地打成一片廢墟,打得經濟倒退數十年乃至百餘年,那對將來的重建影響可就大了。

    能早一點,還是早一點吧!

    也算是為了那些受苦于戰亂的百姓,雖然傅戈從來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擔當救世主的角色,但人總還有憐憫之心的。

    “回稟傅相,十月末正是秋高馬肥,騎軍縱橫之時,我大軍自回師之後坐山觀虎鬥已經足有三月,兵士養精蓄銳也差不多了,今正是大好的出擊之時,項、劉爭鋒如同鶴蚌相爭,這尾聲將近,那麼勝利的最終果實自然由我們這個漁翁來採摘!”面對傅戈的逼視,張良坦然並從容不迫的說出了他的見解。

    張良果然沒有讓傅戈失望,經過這連番的激戰考驗,他已經樹立起了對新秦的信心,他已然明白面前的秦國不是始皇帝時滅亡六國的秦國,而是一個新生的完全與眾不同的國家。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以秦國強大的軍力,卻放任楚漢在關東激戰爭奪地盤三個多月,這一切的背後,都只為了這一句諺語。

    張良說的這一句總結性的分析可謂獨到經典,滎陽一戰結束在即,後方不穩的項羽不得已兵退彭城,被田橫威脅到根基的霸王此後將不得不重新投入兵力于齊地。

    項羽無力西顧。對于一心想要與項羽分庭抗禮的漢王劉邦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籍滎陽之勝局他必定會伺機吞併三川一帶,擁有了三川,劉邦就能和趙地的張耳、燕地的臧荼勢力聯成一片,雖然說被秦、楚兩軍夾在中間的滋味不好受,但也總好過沒有穩固根據地來得強。

    一旦劉邦的這個目地達成,它的羽翼就算長成了,到時無論是秦。還是楚,再想與劉邦打交道就不容易了。

    絕不能給劉邦這個機會。

    深知這位大漢高祖流氓頭子屢敗屢戰本領的傅戈當然明知這一點,不止是他一人,像張良、李左車等眼光獨到的謀士都已明白,秦、漢之間決戰的時刻就將來臨!

    楚、漢相爭,項、劉反目,滎陽這一仗不論是誰勝誰負,對于秦國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關東諸侯在強大的秦軍面前。明擺著只有合縱一條路可走。一旦他們內部分裂,那最後就只能和歷史上的關東六國一樣,被強大的秦師各個擊破!

    現在。項羽和劉邦作為關東諸侯之中推舉出來的兩大領袖,他們之間彼此敵對,這就使得諸侯地勢力無形中被極大地削弱,在此有利情形下,如果秦軍再度出兵關東,剛剛回到彭城的項羽自然不會出手相救劉邦,而其它的弱小諸侯一方面心懼秦軍勇猛,另一方面也沒有救援地實力,所以,劉邦在看似風光的背後。其實已將自 己推上了絕路。

    大秦新元四年十一月初九。

    經過緊鑼密鼓的籌備,共約十萬秦軍以三路並進的滂溥氣勢一齊殺向關東大地,兵鋒所指,擋路的諸侯勢力紛紛授首潰逃。

    在北路,秦軍大將韓信、酈疥統領精兵二萬襲出井陘關,這二萬精卒就像一條翻舞的黑龍,一時間聲勢浩大,幾乎阻斷南北通道,更攪得本已混亂不堪的燕趙大地更加混亂。

    韓信、酈疥率領的這股秦軍雖然人數不多。但勝其兵之精,勝在對手張耳、臧荼俱都是疲弱之師,的確,與長年駐守邊陲與匈奴人拼殺的秦北方軍團將卒相比,張耳、臧荼的那些士兵根本就算不上合格的兵士。

    在南路,秦將酈商、欒布將兵三萬突然襲出武關,經過嚴密的整訓,這支軍隊裡補充了大量南陽本地兵士,其對地形、地貌的熟悉程度甚至于還超過了漢軍,在此情況下,還沉浸在擊退項羽喜悅之中的劉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僅僅只用了五日,南陽一帶的大城宛城就被秦軍攻佔,隨即這支秦軍繼續北上,與中路軍合攻劉邦主 力。

    在中路,秦軍投入的兵力最多,共計有五萬之眾,其中步卒四萬,騎軍竟然達到創規模的一萬之多,這對于關東缺馬的諸侯勢力來說,簡直就是一個不能想像地天文數字,要知道,就算號稱擁有最強大騎軍的楚軍,一般騎軍的數量也絕不超過五千。

    五萬秦軍在傅戈的親自統領下,分出函谷、臨晉,向著劉邦據守的腹地滎陽、成皋一帶猛撲過來,這一次,秦軍擺出了勢在必得的架式。

    成皋。

    漢軍據守的戰略要隘。

    聽到秦軍大舉來犯的消息,漢王劉邦因為擊退項羽高興得沒幾天的心情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丞相,你說說,這秦狗這一回是不是發了瘋了,竟然三路並進,難道那傅小賊真的想一口將各路諸侯一網打盡?”

    剛剛巡查了軍營回來,疲憊不堪的劉邦一下子躺倒在錦榻上,全然不顧姿態是否雅觀。

    幸好,軍帳內,除了蕭何等一干陪同的親信將領謀臣外,並沒有外人,劉邦這副樣子他們又早就見慣了,當下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蕭何神色凝重,比漢中之時更顯蒼老了些,背也微微的有些駝了,前些天為了籌措軍糧的事情把他累得夠嗆,想不到好不容易將項羽打跑,這背後又來了更厲害的一隻猛虎。

    “漢王,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傅賊這一次的目標就是針對了我們,這一仗怕是躲不過去了,打吧,總不能眼睜睜的將辛苦打下的地盤拱手讓給秦人。”

    蕭何輕嘆了一聲,一縷白髮從他的額前飄落,兩軍對峙,謀劃戰略並不是他之所長,可是這一年多來又只有他在漢王身旁出謀劃策,這時候,蕭何最希望的不是劉邦有事就來詢問他,而是能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助他回答劉邦的問題。

    帳中,曹參、周勃、夏侯嬰、紀信等一應將領謀士俱在,但他們卻一個個也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你們都沒有腦子嗎?”在心底,蕭何真想大喝這麼一聲,但他又不能喊出來。

    “打,嘿,我軍還有虎牢關險隘據守,只要守住這裡,秦狗就算人多勢眾,也奈何不了我們!”好歹,劉邦身邊還有周勃一員有勇有謀的虎將,要不然,這一場緊急的軍議就快變成劉邦與蕭何兩個人的對答了。

    虎牢關,是呀!幸虧這三川一帶還有這座虎牢雄關。

    在三天前,項羽的楚軍兵退彭城,依附于他的殷王司馬昂立時轉了風向,連差使者到漢營乞求歸順,或許在這個時候,司馬昂突然腦子開竅,竟然想起了他和劉邦還有一段共同作戰的舊情。

    對于司馬昂這種兩面三刀的作風劉邦雖然看不起,但在表面上他還是很欣然的接受了司馬昂的投誠。

    能夠壯大自己的機會,就絕不要放過,這是劉邦一慣行事作風。

    “夏侯嬰,你速速統領一萬將士鎮守虎牢,周勃,你領著二萬士兵守衛滎陽,我則自引五萬大軍在成皋一線據中策應,這一次,我劉邦下定決心和秦狗拼了!”

    流氓加光棍的勇氣劉邦是從不缺乏的,這眼見著被逼上了一條絕路,他也很干脆的下達了拼死一戰的命令。

    傅戈,你不是逼我嗎?

    那好呀,就來吧!就看看是我老劉的身板結實,還是你小子的牙口好,這不是三路來嗎?我老劉沒有你那麼闊氣,我只集中一路迎敵,這三川一戰孰勝孰敗就看運氣了?

    運氣,打仗當然不光靠運氣的。

    對于這一點,傅戈自從軍之日起就有了清醒的認識。

    因此,雖然秦軍在與漢軍的交鋒中,幾乎未嘗有過敗績,但傅戈在此次大軍推進途中,依舊是步步穩扎穩打,每佔一處,都會先將後勤保障通道修築得風雨不透,這種嚴謹的戰法是一向用兵行險的傅戈所從不曾採用過的。

    “劉邦,我不僅要逼你,我更要逼死你!”

    看似“慢吞吞”的進軍速度雖然讓秦軍失去了迅速解決漢軍的時機,但也增大了一戰勝敵的機率,相比于有完整和龐大後勤支援的秦軍,劉邦的脆弱補給體系縱算有蕭何這樣杰出的人才,也難以與秦國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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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 10:43:55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2 11:47 編輯

第240節 張良獻計

    大秦新元四年十一月十七日,黃昏。

    秦軍主力進抵成皋一線的汜水,與漢軍隔河相對,一場決定生死的惡戰行將開始,在側翼戰場,秦軍一部也已開到虎牢關前,籌備第二次攻打這座巍峨雄關,同時,在稍南的滎陽一線,如風卷殘雲般席卷南陽一帶的秦南路軍夾帶著連戰連捷的喜悅,已經將周勃的二萬漢軍圍于城中。

    由此,戰場態勢已經相當的明朗,缺少強力支援的劉邦節節敗退,秦國二路大軍合攻漢軍的戰略計劃初步實現。

    相比合兵之後兵力多達八萬餘眾的秦軍,把全部的家底加起來算算也有八萬上下的劉邦看上去似乎還有一拼的實力,但實際卻已是危如累卵。

    八萬對八萬,若戰力比較和這個數字一樣簡單那就好了,可惜,秦軍的八萬與漢軍的八萬是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的。

    汜水西岸,秦軍大營。

    傅戈攜同張良、李左車、李烈一干文武正在巡視軍營,秦軍將士們的士氣相當的高漲,他們的臉上俱都洋漾著對勝利的無限渴望,對建功立業的百倍信心。

    “嗯,大敵當前,大家都來說說,這一仗我們當先攻滎陽、成皋還是虎牢?”傅戈舉步登上汜水畔一處高丘,點指著對岸星星火光閃耀的漢營問道。

    李烈對著漢營方向冷冷一笑,跺了跺腳道︰“傅帥,這還用說,滎陽有漢軍二萬,成皋有漢軍五萬,而虎牢關只有一萬,這要打的話,自然是先打弱敵,所以,這當頭一仗我們應當先攻虎牢關,只要拿下這裡。漢軍就如甕中之鱉,退無可退了!”

    虎牢關,這裡對于上一回跟著韓信出征過的秦軍來說印像深刻,正是這座險關葬送了秦軍一舉平定河內郡的大好局面,由此,還導致了損失慘重的津水惡戰,在那一仗中,秦軍損兵八餘精銳。大將涉間在內多名優秀將領陣亡。

    雖然,李烈的騎軍擊殺楚軍大將龍且,大大的出了一把風頭,但這遠遠不能消除李烈對于虎牢關的恨意,在他的心裡,只有把雙腳踏到虎牢關地城隘上,才算是真正告慰了涉間等戰死沙場的同伴。

    聽到李烈這麼一說,跟在最後的李左車卻是搖了搖頭,道︰“拿下虎牢關能夠切斷漢軍與河北諸侯軍的聯絡,這不假。不過虎牢關山勢險峻。易守難攻,漢軍雖只有一萬駐軍,但卻並不好攻取。故此,左車以為先攻虎牢並不妥當!”

    “那先生之見,我軍當先謀何處呀!”聽到自己的意見被否定,李烈頓時拉下臉來,不快的追問道。

    對于李烈表現出的強烈不滿,李左車寬容的笑了笑,然後舉步上前,對著傅戈躬身施禮︰“傅帥,漢軍布陣于虎牢、成皋、滎陽一線,這三點之中。兵力分布以虎牢為最少,成皋為最多,滎陽居中,原因就在于虎牢關最為險要,有一萬兵士駐守已然足矣,而滎陽雖然飽經戰火,但總還是一座堅城,故而二萬將兵也基本夠了,唯有這汜水對岸地成皋。所憑持者不過是一條淺淺的河流,加之在這深秋初冬季節,汜水河床委縮根本不能起到阻扼的作用,故此,劉邦才會集五萬重兵于此,他的目 的就是想加強這最弱一點的防禦!”

    李左車慨慨而談,分析得頭頭是道,就連適才一臉不忿的李烈也聽得頻頻點頭。

    “左車是說我軍的突破口就是當面,就在這成皋!”傅戈笑著應答,這一刻,他體會到的除了觸摸勝利的喜悅外,還有人才濟濟帶來的興奮。

    回想當初在雍丘起兵之時,自己地手中可謂是兵微將寡,得力的謀士更是一個沒有,那時是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和張良、李左車這些個名噪這個時代一時的兵法名家縱論天下戰局,一起將兵作戰。

    “左車正是此意。根據斥候探報,劉邦那五萬大軍不過是臨時糾集起來地烏合之眾,其中相當一部分屬于殷王司馬昂的部下,這些士兵不僅戰鬥力弱,而且忠誠度不高,我軍要是加大壓迫力度的話,這破敵並非不可能!”

    在傅戈的激發下,李左車的才學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了,相比在陳餘手下總不能盡展所長的遺憾,現在的李左車可謂是春風得意。

    “子房,依你之見,左車的諫議如何?”傅戈淡笑一聲,不置可否的問向一直不語的張良,評價一個統帥是否出色,不是看他自己想出了多少妙計,而是看他是否能調動手中地每一個棋子,在這方面,傅戈希望自己能做得最好。

    “傅帥,以我軍目前的戰力擊破當面之漢軍起碼有七成把握,不過,這一仗若是想要全殲漢軍的話,光這麼打還不行,漢王劉邦其人我是知道的,雖說打仗指揮能力 一般,但其遁逃的嗅覺卻是一流的,一旦劉邦發現戰況不利,只怕他會立即引殘兵而走,虎牢關仍在漢軍手中,劉邦完全可以過虎牢北進燕趙與張耳等人會合,到時 再想殲滅劉邦就不容易了!所以,我的意見是,為一戰而竟全功,我軍必須先拿下虎牢關!”

    張良開始說時還有些緊張,和故主劉邦作戰這心理上首先要克服一道難關,不過,隨著分析的深入,他的臉上漸漸地有了靈動的神採。

    先取虎牢關,難道說張良的主張竟然和李烈一樣,這也太沒有說服力了吧!傅戈將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張良,很快他又從張良的眸子裡發覺了不一樣的信息。

    “子房,有何妙計盡管說來,我們大家可等著心急?”察覺張良話裡不一樣意思的不止傅戈一個,李左車也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張良神情一肅,道︰“好,我說。虎牢關守將夏侯嬰與劉邦關係非同尋常,劉邦早年在沛縣為亭長時,曾因傷人而要被判入獄,結果是夏侯嬰替他頂了罪入獄一年多,有這一層關係在,劉邦對夏侯嬰可謂相當的信任,由此,他才會將鎮守虎牢關的重任交給夏侯嬰而不是交給周勃!”

    “軍師,這夏侯嬰和劉邦關係好跟我們打仗又有什麼關係?”聽了半天雲裡霧裡的李烈忍不住開口問道。

    “當然有關係,你且聽子房說下去!”與李烈不知所以然不同,對史記高祖本紀一段有相當熟知的傅戈已從張良的話裡感覺出了一點意思。

    “傅帥,既然劉邦和夏侯嬰交情深厚,那麼我們現在就擺出一副猛攻劉邦的態勢,讓漢軍感覺到我軍的目的就是想一舉擊潰成皋當面的漢軍,與此同時,我們還要截斷劉邦與夏侯嬰之間的聯繫,讓他們彼此得不到音訊,這樣一來,等到我軍散布在汜水畔擊破劉邦主力,圍困劉邦的消息時,夏侯嬰必定心慌失措捨了關隘趕來救援,如此我軍再伏一支精兵于虎牢關後乘敵空虛而襲佔之,到時等夏侯嬰發覺上當,已為時晚矣!如此,則劉邦就如甕中之鱉,再無處可逃了。”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張良對于劉邦及其軍中諸將的熟悉程度可想而知,他這一番謀劃可以說字字句句直刺劉邦的要害。

    “好,太好了,子房這一計成,則劉邦必定無處遁逃!”李左車拍手叫好道。

    同為足智多謀之士,李左車與張良相比,還是要稍遜一籌,特別是在對陣劉邦之時,對漢軍十分熟悉的張良自然要比李左車更有心得體會。

    “傅帥,軍師,這襲佔虎牢關的任務就交給我吧,我李烈保證絕不讓漢軍一兵一卒從關前逃過去!”被張良這一計刺激得心癢難耐的李烈急急的請戰道。

    瞧見李烈這般著急樣子,傅戈與張良相視一笑,然後道︰“李烈,你不用急,騎軍可是我大秦的王牌主力,放在側翼襲佔虎牢那是大材小用,這一次我會把你放到正面,怎麼樣,有沒有信心將對岸的漢軍打垮!”

    大秦騎軍的名聲太過響亮,這一仗若還像以前那樣雪藏這支勁旅,劉邦和夏侯嬰必定會心存疑慮,防備秦軍隨時可能從不知什麼地方殺出,因此,要想讓漢軍產生秦軍有意強攻正面的錯覺,就必須先動用李烈麾下的這支百戰雄師。

    “太好了,傅帥,軍師,我這就回去告訴兒郎們,這一仗我們是先鋒部隊!”李烈興奮得手舞足蹈,難得一次騎軍能夠成為首戰部隊,這著實太出乎李烈的意料了。

    “子房,左車,我們也回營吧,先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與漢軍決戰!”傅戈朗聲大笑,這一仗秦軍在戰略主動性、兵力、士氣、裝備等各方面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勝機在握已經不可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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