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齒】文明〈全書完〉

第十五章 協同作戰

　　眾神艦隊回到荒漠星系，170萬死裡逃生的拉爾夫難民也被暫時安排到了冰原星，江雨在親自發表公開講演安撫民眾之後，又召集了參加第一線戰鬥的幾位指揮官詳細研究卡洛斯的特點，來自天狼星系的王凱利、傑克兩人也列席了這次會議。

　　「各位都是在第一線和卡洛斯交過手的，我們對於這種生物文明瞭解太少，所以，想請大家來一起研究一下，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會有很大幫助，請大家不用拘束，隨意地說。」江雨除非必要，否則一向沒有公開說話的習慣，於是，只能由羅雨禾代替他做了開場白。

　　「我先說吧，」出乎意料的，第一個發言的是治安部隊的石磊少將，「我在這次戰役中指揮失策，保護平民不力，我想，軍法處的處分很快就會下來，在此之前我想先說一下我作為失敗者的一點教訓吧……」

　　「嗯，這件事也不完全怪你，你的很多指揮還是很精彩的，有關情況我們會向軍法處反映的。」羅雨禾上將安慰道。

　　「呵呵，謝謝閣下。」石磊少將苦笑一下，「卡洛斯文明有一個特點，就是形態非常原始，簡單的細胞沼澤、細胞團塊，這種情況極容易造成我們的輕敵，雖然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頂級文明，也努力非常謹慎地去對戰，但是，還是被他們的簡單外表所欺騙，戰術運作侷限於地面，總有和低等生物作戰的潛在心理，這是我們人類長期養成的一種習慣，同樣的情況，如果是面對降臨帝國的機器人，我們絕對不會有這種優越感！所以，這應該算是我的一點教訓了。」

　　「嗯，」羅雨禾點了點頭，「讓我們的將士去面對細胞團塊，的確難免會掉以輕心，很難把它們和頂級文明聯繫起來。」

　　「我也說一點吧，」坐在一邊的米勒也站了起來，「從我們第一特遣艦隊和後續的第二、三特遣艦隊以及眾神艦隊切入戰場時卡洛斯的表現來看，他們似乎並沒有天狼星系回歸者所說的那麼強大的情報能力，無論是第二空間跳躍還是第四空間跳躍，都明顯超出了他們的預測，所以他們才沒有針對性的防禦，每次我軍新投入的部隊都能給他們造成突擊性的大規模殺傷！」

　　「哼！你什麼意思？」老傑克受不了了，騰地跳了起來。王凱利趕緊一把拉住，把老傑克按倒椅子上，然後心平氣和地說道，「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在天狼星系的卡洛斯的確具有令人恐懼的情報能力，我們無論通過第二空間還是第三空間逃逸，只要一返回第一空間，很快就會被捕捉。」

　　「不要動氣嘛，」羅雨禾說道，「相信誰也不會拿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胡說，如果說卡洛斯離開天狼星系之後情報能力減弱，那是非常正常的！天狼星系畢竟是他們的母星系！」

　　「情報能力非常關鍵！」一直沒有說話的江雨終於開口了，「即使是戰鬥能力上有差距，如果有情報上的優勢，戰局就容易進行的多了。第一次銀河戰爭期間，與風雷帝國之間的戰役之所以進行的那麼順利，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我們在科技上的領先，而是念能遙感部幾乎監視了風雷帝國的所有艦隊。而後期和降臨帝國作戰屢屢失利，正是因為降臨帝國的純機械化部隊根本沒有念場，使我們的念波監視效率大幅度降低。這次和卡洛斯的戰爭，情報力也是重中之重，按道理說，生物文明，尤其是卡洛斯那麼特殊的生物體，念場應該很容易捕捉才對，念能部對此有什麼觀點嗎？」言語中，江雨把頭轉向了念能部總長李星。

　　「嗯，我們正在集中人手做這個工作，正在總結卡洛斯念場的特徵。目前，在拉爾夫出現的卡洛斯群都在監控之下，數目已經增加到了七個，都在拉爾夫宙域遊蕩。」李星回答道，「天狼星系過於遙遠，卡洛斯的數目也實在太多，要想監控那裡實在是有些困難，對於仙女星系內的卡洛斯，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夠作到完全監控了。不過，根據天狼星系的資料分析，長遠地看，卡洛斯過於龐大的數目將是制約我們監視能力的瓶頸，我們人手有限。」

　　「那麼，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反情報了，如何制約卡洛斯的情報能力？卡洛斯是如何掌握我們的動向的呢？」江雨繼續問道。

　　「沒有頭緒……」所有的人都在搖頭，「卡洛斯實在是太神秘了，他們的挑起戰爭的目的性，空間能力的特點，社會結構體系，為什麼能視死亡為無物……這些對我們來說都是一頭霧水……」麥克代斯搖頭嘆息道。

　　「我有一個小的細節，但是，我不是很確定……」唯一的女指揮官方碧雲中校抬頭說道。

　　「哦？沒關係，說出來看看！」羅雨禾非常感興趣地轉過頭來，這個以一軍之力牽制五群卡洛斯掩護友軍的巾幗英雄一戰成名，在軍方的幾位重將眼中都極有地位。

　　「嗯，掩護拉爾夫移民的最後階段，我曾指揮艦隊騷擾卡洛斯隕石群，按照正常的戰術分析，當時我軍的實力並不足以對卡洛斯造成嚴重傷害，對於卡洛斯來說，直接攻擊拉爾夫行星是更有戰略意義，相信任何受過訓練的指揮官都可以作出這樣的判斷。但是，卡洛斯發生了整個群改變方向撲擊我軍的動作……這是一種極其衝動的作戰方式，按說頂級文明應該擁有比我們更高的智慧，不應該犯這種錯誤。」方碧雲說道。

　　「啊，對了！」 馬卡恩西眼前一亮，「說起來，我在戰鬥中也發現過類似現象，卡洛斯群有一種本能傾向，那就是會對遭受的攻擊有直接的反應，雖然很快會得到糾正，但是畢竟是很缺乏戰術修養的表現！」

　　「哦？」江雨把頭轉向了另一位一線指揮官米勒，對方露出深思的神情，很快，堅決地點了點頭。

　　「眾神艦隊參戰以後，基本上是一邊倒的屠殺，沒有什麼參考價值。」麥克代斯看到江雨的目光，立刻作出了答複。

　　「嗯，戰術方面的事我不太懂，但是，在天狼星系的時候，弗萊特閣下也抱怨過在和一群本能動物作戰，如果不是兵力不夠，一定能玩死它們！」王凱利不失時機地插言道。

　　「嗯，」江雨沉吟了一會兒，「但是，我記得好像卡洛斯王星出現之後，卡洛斯的進攻就變的很有組織性了，對吧？」

　　「是的！」王凱利遲疑了一下，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那麼，關鍵是王星！以上次眾神艦隊參戰之後的情況看，卡洛斯王星不出現，三大艦隊中的任何一支獨立對付20個以下的卡洛斯群都不成問題，超過這個數目的話，卡洛斯很難同時展開攻擊，所以，這種戰鬥，撇開後勤不談的話，我軍可以說立於不敗之地！」說到這裡，江雨把徵詢的目光投向眾人，「我認為應該趁卡洛斯王星出現之前多作試探性攻擊，儘量多掌握卡洛斯的弱點。」

　　「嗯，閣下，黑色艦隊杳無音信，天狼星系營救計劃恐怕短期難以展開，請允許亢龍艦隊出擊，讓我們的將士早一點熟悉卡洛斯。」羅雨禾忍不住主動請戰了。

　　「閣下，我們的仇還沒有報呢！上次為了營救移民，沒能放開手腳！這次請允許我們再戰一場！」這一邊，馬卡恩西坐不住了，跳過了階級直接向江雨請求道。

　　「考慮到卡洛斯超出我們理解的空間能力，以及未被我軍掌握的後繼部隊，我覺得一個艦隊單獨出擊比較危險，上次戰役的最後階段，我的參謀長提醒了被空間戰術直接包圍的可能性，我想，不得不防啊！」麥克代斯對部下的越級行為沒有什麼不滿。

　　「嗯，那麼請亢龍艦隊出擊主攻，眾神艦隊在一次空間跳躍之外策應。戰略目的不是消滅卡洛斯，而是尋找他們的弱點，」轉過頭來，江雨把目光投向了念能部總長李星，「科技部門正在做計算研究卡洛斯的空間跳躍，不過他們需要更確切的數據，我想只有念能部的監視能力有可能獲得這些東西了，至少，在第一時間捕捉這些卡洛斯的跳躍點應該可以作到吧。」

　　「明白了。」李星點了點頭，「我親自帶人做這個工作！」

　　「那好，這是沙星有史以來第一次滿編制的兩大艦隊協同作戰，拜託各位了！」江雨站起身來，向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十六章 戰術性勝利

　　「事情並不簡單，我們所掌握的情報已經全部給你了，如果你要見天狼星系的回歸者也可以。」巴比倫羅看著周青面無表情的臉，淡淡地說道。

　　「不用了，」周青擺了擺手，見幾個人有什麼意義，巴比倫羅能放出來的人，還不是想讓他們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軍事執政官閣下有什麼打算？他的安撫演講我也看了，實在是不怎麼樣，如果不是我的人在底下做這個工作，民眾們聽了恐怕會更加恐慌！」

　　「呵呵，他那個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演講不是他的強項，」巴比倫羅苦笑道，「不過打仗方面倒是不用擔心，我來之前剛收到消息，眾神艦隊和亢龍艦隊聯合出擊了……」

　　「這個消息我也收到了，」周青打斷道，「我要知道的是有幾成勝算，為什麼一次就動用了兩大艦隊？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僅僅只有七個卡洛斯群罷了，跟天狼星系戰況相對照，如果卡洛斯全面投入了，我們豈不是要動用20個艦隊去對抗？江雨……」頓了一下，周青撇了一下巴比倫羅，「是不是有點作秀的意思？」

　　「哼！不要用你那套政客的東西去揣測軍人！」巴比倫羅惱火地站了起來，「軍隊不需要作秀！」

　　「軍人……」周青的眼神一亮，慢慢地又黯淡了下去……

　　「戰鬥第一階段，我要求快速艦群做試探性攻擊，測試卡洛斯的臨戰反應，你們要迅速地在七個卡洛斯群之間穿插，按照標準的一擊脫離戰模式發動攻擊，注意第4群和第6群，他們好像混有噴射型隕石和自爆型隕石！」拉爾夫宙域，曾經一度成為沙星人的水晶礦基地的移民星系變的一片荒涼，那個500萬沙星人生活樂土的行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代人類的太空穿梭機、監測衛星和空間站的是遊蕩著的卡洛斯猙獰的面目，羅雨禾控制著自己淡淡地感慨，在最後一次空間跳躍前向部下佈置了攻擊指令！

　　「上將閣下，您放手攻擊吧，我會替您照顧背後的！」麥克代斯的聲音傳了過來，按照戰前佈置，眾神艦隊將留在此地策應。

　　「謝謝。」體會到對方微微地競爭情緒，羅雨禾笑了笑，禮貌地回答道。

　　下一瞬間，19000艘戰艦的龐大陣列消失在虛空之中……

　　「攻擊！」2000艘快速戰艦在一瞬間投入卡洛斯的懷抱，激起一片光芒的漣漪……

　　龍王刺！一線指揮官托尼顯然對羅雨禾的命令理解的非常透徹，快速艦群選擇了這群卡洛斯最薄弱的一段作為了突擊點，非常輕鬆地，象尖銳的刺刀穿透一根怪異地火腿……

　　龍抬頭！突破陣形的快速艦群像捅了一個馬蜂窩，卡洛斯沒頭蒼蠅般地蜂擁而至，不作糾纏，托尼突然做了一個向天頂方向的變向，艦群像一隻飛龍昂首破空，甩開了追求者的身影……

　　雙龍閃！高速突擊中的快速艦群將速度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前部艦群一個側方小角度變向，後部艦群維持原線攻擊，10秒鍾之後，一分為二的艦群從新的卡洛斯群兩翼掠過，撒下毀滅的種子……

　　龍捲風！看到被攻擊的卡洛斯又是一片混亂，追擊者遠在3倍遠點之外，托尼果斷地指揮艦隊圍著對手做了一個盤旋，將持續的破壞力施加給了對手，然後揚長而去……

　　哀——年輕人，還是經不住誘惑！亢龍號艦橋的羅雨禾看著托尼雜耍般令人眼花繚亂的指揮，卻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這次盤旋攻擊完全沒有必要，戰略目的已經非常明了了，擾亂卡洛斯，應該堅決貫徹一擊脫離，看到有小便宜忍不住就撿了，不是大將之才，如果對手是一流水準的指揮官，這次多餘的盤旋就可能要了命！

　　「卡洛斯的組織性在恢復！」監測官輕輕地提醒道，羅雨禾撇了過去，發現經過最初的混亂之後，卡洛斯速度最快的一群盯上了托尼的快速艦群，另外擁有噴射型的兩個群開始作遠程火力壓制，快速艦群的活動空間在漸漸被壓縮……而亢龍艦隊的主力當然不會被忽略，其餘的4個群不顧托尼的騷擾，反而向亢龍艦隊主力的方向集結過來……

　　「戰列艦配合主力艦呈C6陣型，維持基準火力強度！」羅雨禾的艦隊指揮用的完全是教科書上的標準編號，C類是防禦陣型，而6代表的是「雙盾式」——防禦陣型中持續性最好的一種，將大型火力艦分成兩組交替掩護，犧牲火力強度，但是，由兩組攻擊波形成的持續力是各種防禦陣中最優秀的，而且，另一個優點是具有足夠的爆發力，必要時，有可能使火力瞬間加倍……

　　卡洛斯隕石撞在光芒的牆壁上爆成綠色是碎塊再被進一步的汽化，亢龍艦隊的溫和卻鋒利的火網讓它們不能越雷池一步……漸漸地，眾神將士們曾經體驗過的疑惑開始在亢龍艦隊的戰艦中淡淡地瀰漫開來——難道這些生物不知道什麼叫做滅亡嗎！

　　「這樣的情況，如果以整艦隊作為一個作戰單位的話，卡洛斯對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羅雨禾猶豫再三，反複斟酌，當看見托尼快速艦群成功地在破襲艦的接應下突破了卡洛斯的封鎖，還穿透了新的一群之後，終於作出了這樣的結論，「這樣的作戰除了屠殺之外失去了意義，準備空間跳躍，下一個目標是看看他們的空間能力！」

　　「其實，如果他們具有足夠的空間能力的話，現在就應該使用了，單純的正面進攻無法突破我們的封鎖，利用空間戰術才是正途啊！」副官感嘆道。

　　「嗯，可能他們需要別人提示他們還有空間戰術可以利用吧……」羅雨禾對著滿屏幕的卡洛斯搖了搖頭，兩支特遣艦隊被派了出去……

　　在楔子們精確地引導下，特遣艦隊隨心所欲地出現在了對擁有噴射型卡洛斯的最佳的攻擊位置上——掐斷對手的獠牙——這是特遣艦隊的天賦使命！噴射型卡洛斯們來不及掉轉炮口就遭受到空閃飛彈的洗禮……第四空間戰術轉移加第二空間攻擊！沙星文明的空間能力被發揮到了極限，這樣的戰術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即便是降臨帝國的機器人艦隊也恐怕不能阻擋吧……

　　戰鬥持續了4個小時，除了托尼的快速艦隊在享受馳騁疆場的樂趣之外，恐怕亢龍艦隊所有的將士都覺得無聊了，就連一向以嚴謹著稱的羅雨禾上將到了最後也下令撤下一線艦隻，讓預備隊也上去練練手過把癮吧……至於遠在一次躍距之外負責策應的眾神艦隊——那簡直不是百無聊賴可以形容的了！

　　全軍覆沒！這就是侵入拉爾夫宙域的七個卡洛斯群最後的結局，相比之下，亢龍艦隊僅僅損失了不到400艘的艦隻。負責清理戰場的戰艦將還沒有完全汽化的卡洛斯碎片徹底蒸發，然後在附近的行星上探索卡洛斯的殘餘，帶著大砲打蚊子的空虛感和一點點滑稽的心情，兩大艦隊開始返航……

　　「沒有發生任何一次空間跳躍。」李星把報告放到江雨的面前，「沒有任何卡洛斯有逃走的慾望，雖然以它們的能力應該不是難事！」

　　「我們可能中計了，」江雨沉默半餉，突然抬頭說道。

　　「中計？」李星有些不解。

　　「卡洛斯的攻擊根本沒有完全展開，暴露給我們的資料極少，而我軍所有最先進的戰術都已經使用過了……」江雨搖了搖頭，「我沒有想到它們能用這麼大規模的兵力來做棄子，卡洛斯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太可怕了，它怎麼能讓人無怨無悔的去送死，到最後一刻也不逃離的呢！這違反生物的求生本能啊！」

　　「或許，它們和降臨帝國的機器人一樣，是沒有感性的吧？」李星試探著說道。

　　「……」江雨停了一下，雙眉微微地皺起，很快又搖了搖頭，「不對，如果是純理性的生物的話，追求自我毀滅更不合理，對於純理性的東西來說，存在就是一切，自我不存在了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銀河戰爭中，沒有任何一個降臨帝國的機器人作過以自我毀滅來求勝利的事情，他們的選擇永遠是要生存！生存——那就是降臨者的正義啊！」很多年前和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的對話彷彿又映入腦海，「只有具有感性才會因為別的原因選擇毀滅，極度的熱情使人們瘋狂！」江雨繼續沉吟道，「從這點看來，卡洛斯是完全感性的生物倒是更有可能，無知者無畏……但是，完全感性的生物為什麼會應用這麼刁鑽的策略呢……」智慧的痛苦深深地折磨著這個背負曆史的責任者……

　　「大獲全勝！」公共新聞網絡用這樣的標題報導了最新的拉爾夫戰況，亢龍艦隊的壓倒性勝利被毫無保留地展現在40億民眾面前，七個群的卡洛斯被完全汽化，230萬拉爾夫移民的血海深仇一朝得雪，所有的信息都指向這場偉大的、徹底的、完全的勝利！

　　「絕對包藏禍心！」巴比倫羅的評價一針見血，給軍媒網少數認為這是議會派希望緩和雙方衝突的幕僚潑了一瓢涼水。緊接著，「低調報導！」的指令更讓無數剪輯好勝利鏡頭的編輯們白忙一場，匆匆調整節目，直到最後時刻，三次被巴比倫羅駁回之後，「戰術性勝利」的標題才勉強獲得通過……

第十七章 末日預感

　　實踐證明老狐狸浸潤政界數十年，敏銳的嗅覺和豐富的經驗無與倫比！

　　繼第一次「大獲全勝」的正面報導之後，第二天，新聞網絡突然直播了議會議長凱爾菲斯、長老會斯羅長老和治安部隊塞亞中將的談話節目，題目叫做「拉爾夫大捷——軍隊的勝利？民眾的勝利？」在這場談話中，議長凱爾菲斯提出「拉爾夫大捷這種壓倒性的勝利，決定性因素不在於現場作戰，而在於文明領先。換句話說，功勛並不在於前線將士的英勇奮戰，而在於為軍隊創造的雄厚物質和技術優勢沙星人民，那種一邊倒的戰鬥，不需要複雜的作戰技巧，只需要充分地將手中的武器開動起來即可！所以，拉爾夫大捷是民眾的勝利而非軍隊的勝利！」

　　作為軍隊代表的治安部隊塞亞中將當然持相反意見了，但是，這位代表軍隊的中將顯然在語言表達方面有點問題，論據更不如對方充分，畢竟，從戰況的表面看來，凱爾菲斯的論點的確很難反駁，再加上其可以與周青相抗衡的雄辯力，恐怕讓軍事執政官本人來了也只能甘拜下風了……整場談話直播的結果就是向所有人傳遞了一個信息——「在沙星文明如此強大的今天，軍隊本身的作用已經很小了，我們的科技和物質優勢已經將失敗的可能性幾乎消除了！」

　　用巴比倫羅的話來說，只要內亂議會派的這幫孫子沒絕種，公共新聞網絡的任何活動的唯一目的就是打擊軍隊！果不其然，在最大限度地貶低拉爾夫大捷中宇宙艦隊的奮戰的價值之後，凱爾菲斯下一個問題就是，面對如此不堪的卡洛斯，第一次交鋒中，為什麼會有230萬拉爾夫移民被屠殺，保護不力的罪名應該由誰來承擔！也就是說，拉爾夫大捷的功勛在於沙星民眾，而拉爾夫淪陷的責任卻在於軍方……

　　「你做的很好啊，議長先生。」周青充滿寒意的眼睛盯著眼前頗有些得意的凱爾菲斯。

　　「呵呵，沒什麼，比起執政官閣下當年的『國難』、『國喪』、『國賊』三連擊，在下運作媒體的能力要差很多啊……」口上這麼說著，眼睛裡卻沒有任何一絲比不上的意思。

　　「哼！閣下採取這樣的行動有經過議會的決議嗎？」周青沒有理會對方的誇耀，直接質問道，「難道民主決議原則在議會這樣的機構都不能實施了嗎？還談什麼喚醒民眾的民主意識？」

　　「嘿嘿，這個嘛，不過是一篇報導罷了，沒必要那麼嚴肅吧，再說了，議會的事情，何時輪到閣下來插手了，閣下不是議長已經很多年了吧，政事執政官對議會可沒有控制權哦！」 出乎意料的是，凱爾菲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退縮，避重就輕地展開了反擊。

　　「……」再沒有說話，周青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塞亞中將並不是一個像在談話節目上表現的那麼拙於言辭的人，十年前他曾負責徹查前任執政官多澤和前眾神艦隊指揮官被刺事件……說白了早就是議會的人了，而且手中握有一些很可怕的內幕，斯羅長老在長老會是首席大長老麥可的親信，此兩人肯出席談話節目，也難怪凱爾菲斯有膽量繞開議會表決直接實施這些行動——看來自己在議會的勢力已經無法牽制他的行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這種時刻，軍媒網的存在顯示出巨大的價值，公共新聞網絡的一家之言遭到了有力的反擊，拉爾夫倖存者和一線指揮官被帶到台前作秀，雖然未必每一通發言都證據確鑿，但是，真真假假之間對議會派的確起到了輿論牽製作用，至少，讓人們聽到各種各樣不同的聲音吧。再加上十年前動亂的災難性後果曆曆在目，人心暫時並沒有因為議會派的攻擊發生浮動，畢竟，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拉爾夫大捷是一場勝利，勝利的人是不會受到責備的！

　　但是，另一方面，種種不安的跡象還是逐漸顯現出來，仙女星系的很多角落都偶然出現了卡洛斯的蹤跡，等到快速反應部隊趕到的時候，發現僅僅是一些很少量的隕石，也沒有出現攻擊人類的行為，花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清除乾淨……參謀部把這些出現地點都標記出來，卻沒有得到任何有邏輯的結果，科技部則捕捉了一些卡洛斯隕石希望作研究，但是，只要這些隕石意識到無法逃脫，就會以驚人的速度凋亡，很快就失去了生命活力。幸好天狼星系回歸者老傑克很有經驗，在凋亡發生前將單個的卡洛斯細胞提取出來進行培養，只要控制其生長規模不超過一定限度，就不會發生凋亡現象。但是，這樣的研究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驗證了一些傑克從天狼星繫帶回來的結果而已，用傑克的話說——「在做我10年前做的工作，就當我給您們上課好了」。最後的結論是，當卡洛斯細胞積累到一定規模之後，才會出現有意識的行為，在這個規模以下，卡洛斯細胞只有繁殖生存的本能！

　　模擬卡洛斯空間移動的實驗都以失敗告終，盡人類科技的最大能力，所達到的局部能量級不足卡洛斯超能量爆發的百分之一，只能相信傑克等人的推測了——卡洛斯是通過某種方式直接運作能量的，而不是像我們這樣用物質去激發能量！

　　總之，所有針對卡洛斯的分析全部毫無進展，鬱悶的科技部總長把結果彙報到江雨那裡，年輕的執政官居然出現了幾縷白髮，讓徐郡心疼不已……

　　「不要太操心了，至少我們現在還沒有出現任何危機呢，你不要那麼逼自己……」

　　「呵呵，」江雨握住撫摩自己頭髮的小手，一種溫暖的感覺慢慢地由手心蕩漾開來，「我也想把事情看的輕鬆一點，但是，卡洛斯的步步緊逼讓我真的無法放鬆心情啊……相比而言，即使同為頂級文明的降臨帝國反而好對付了，畢竟機械文明是我們可以理解的東西啊……卡洛斯……哀——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次可能不僅僅是一場危機而已，搞的不好，沙星文明的末日時代正在向我們逼近……」

　　「什麼？」徐郡吃驚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們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哪能輕易地就走到末日的地步！」

　　「強大嗎？」江雨苦笑道，「在末日降臨的最後一刻，多少人仍然在以強者自居啊！風星人、雷星人、甚至地球文明，何嘗不是在最強大的時候突然毀滅了！文明的力量相對於宇宙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不對！」徐郡轉到江雨的正面，一雙大眼睛盯著江雨的黑眸子認真地說道，「宇宙最偉大的奇蹟就是文明！宇宙中或許有無數比文明更強大的存在，但是，沒有任何一個象文明一樣的自由，象文明一樣不可估量，文明的強大在於其無與倫比的創造性，宇宙間的萬物只有 文明才會主動去感知宇宙，認識宇宙，掌握宇宙，甚至有一天超脫宇宙！宇宙中的那麼多星體都有幾十億年的曆史，但是，我們的曆史還不到1億年，結果，不到1億年的文明掌握著摧毀幾十億年曆史的力量，如果我們有幾十億年的曆史，我們一定可以真正地掌握宇宙！」

　　「……」江雨有些驚奇地看著認真的徐郡，這種自信或許是相對單純的人特有的氣質，人對現實的認知程度越高，就會越受到現實的束縛，像自己這樣深刻地認識到沙星文明面對頂級文明的乏力的人，真的很難擁有那種強大的超越宇宙的信心——至少，降臨帝國和卡洛斯就是眼前不可超越的障礙，「嗯，從特定的階段看，文明的確是宇宙中最偉大最富有生機的存在，但是，當我們放眼宇宙的時候，就會發現，這種偉大和生機並非得到保證的存在。誠然，如果有一個存在了10億年文明，那麼想必非常的可怕，但是，在我們目前所瞭解的文明中，只有雷星-降臨帝國文明持續了1億多年……而相反，百億年來，毀滅於宇宙的文明不計其數，文明——會不會就是宇宙這個夜空中的點點禮花，雖然燦爛奪目，但是終究只會照亮一時呢？」

　　「你太悲觀了！」

　　「呵呵，你太樂觀了……」江雨輕輕地點了一下徐郡的鼻子，那一臉的認真立刻被這溫柔的一指點成笑的碎片，「討厭！隨便你啦，反正你是執政官，肩上擔子重，悲觀一點更加謹慎沒壞處，我只不過是個小軍官，樂觀點不傷大雅！」

　　「呵呵，是嗎？」江雨淡淡地笑了，「無論如何，即使是宇宙的禮花，我們也要做那能照亮整個天空的一種……」

第十八章 大舉進犯

　　「閣下，目前的情勢看，我認為有遠征天狼星系的必要了！」羅雨禾鏗鏘的聲音迴蕩在江雨的房間裡，「先是試探性攻擊，刺探了我軍的空間實力，然後廣佈耳目，大規模偵察仙女星系的情況，這樣的策略和我軍當年遠征銀河系的步驟何等的相似，卡洛斯絕對是在做全面攻擊的鋪墊。相對而言，我們對卡洛斯的信息卻缺乏來源，所以，組織一次對卡洛斯母星系的遠征，主動求戰，是最好的防禦形式了！」

　　「嗯，」江雨點了點頭，「我很贊成閣下的意見，遠征天狼星系勢在必行，借此機會，我們也可以嘗試和黑色艦隊重新取得聯繫，雖然卡洛斯開始佈置對仙女星系的進犯代表著黑色艦隊的牽制力消失了，但是，我覺得弗萊特的部隊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全殲的，總會有殘留者活下來，他們是對卡洛斯更有經驗的戰士。這也是我找上將閣下來的主要原因……」

　　「哦？閣下決定讓亢龍艦隊出擊？」羅雨禾有些驚喜地問道。

　　「是的，麥克代斯和弗萊特一向不和，而且，他畢竟沒有獨立領導大軍作戰的經曆，所以，眾神艦隊不在考慮；而我似乎又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離開沙星，所以遠征艦隊也無法出戰，只有閣下指揮的亢龍艦隊最合適承擔此次遠徵了！」江雨說道。

　　「明白了，」羅雨禾站了起來，「其實，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也是向閣下請戰，我想閣下在戰略方面的考慮應該和我沒有太大的分歧，所以，亢龍艦隊已經作好隨時出擊的準備了！」

　　「這樣啊，簡直太好了，」江雨的眼中露出欣喜的目光，「我本來還想給您2天的準備時間呢，看來您似乎不需要了，亢龍艦隊明天就出發，事後我再讓巴比倫羅參謀長發佈消息，免得政事執政官那邊有什麼瑣碎耽誤軍機！」

　　「呵呵，亢龍艦隊今晚就可以出發了……」羅雨禾微微露出一絲自豪的表情……

　　如果論戰力，三大艦隊很難說誰更高一籌，遠征艦隊雖然有不敗之名，壓制兩大艦隊的戰績，但是，還是借助一時的戰術理念優勢，並非實力上絕對超過眾神和亢龍艦隊。不過，如果要在三大艦隊中挑出最純粹的模範軍的話，那麼，非亢龍艦隊莫數了，因為羅雨禾是現在三大艦隊指揮官中任期最長的一個，他個人嚴謹到近乎刻板的軍人作風被深深地烙進了亢龍艦隊的靈魂之中，同樣是緊急出動，或許遠征艦隊和眾神艦隊也能達到同樣的速度，但是，絕對不能象亢龍艦隊這般謹然有序，只短短2個小時，龐大的艦隊完全離開了駐地消失於虛空。這時候，亢龍艦隊遠征天狼星系的消息才傳達到周青的桌面上……

　　遠征嗎？……那樣的事情和10年前真的差別很大啊……回想起當年遠征艦隊出發時沙星社會的一片群情激昂，亢龍艦隊這種先出發再通告的舉動實在是有失風範……但是，考慮到凱爾菲斯之流的行為，如果自己是江雨的話恐怕也會採取這種措施來避免麻煩吧，反正即使是事後抗議自然有巴比倫羅那樣的老狐狸來從容應對……議會派這些年來的工作給沙星帶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抑或是破的天道輪迴注定的一種墮落？周青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

　　當後世的曆史學家再研究卡洛斯的大舉進犯的時候，有人說這完全是一種巧合，但是，作為軍略家江雨來說，甯願相信這是一個詭計！亢龍艦隊離開仙女星系的第三天，也就是快要進入天狼星系的時候，卡洛斯的新一輪攻擊發動了……

　　「……蒙羅宇域的卡洛斯已經增加到14個群了！不斷地對我們的撤離的移民進行阻擊，防衛艦隊損失過半，治安部隊指揮官甘達羅少將正在帶領逃亡人員向C176空間站撤退，第16快速反應部隊和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已經出擊進行接應，但是，我們認為最樂觀的結局是在C176空間站組織防衛固守待援……」參謀部的克格中將報告道。

　　幸好有拉爾夫的經驗，蒙羅星系——這個人類在荒漠星系外的另一個殖民基地發現卡洛斯大舉入侵之後，迅速地組織平民逃離了行星，在廣闊的宇宙中逃亡。而卡洛斯緊追不捨，不斷地有新的卡洛斯群出現在逃亡路線上阻截，由於掩護了大量的民用艦隻，蒙羅防衛艦隊無法進行長程超光速跳躍，且戰且退，不斷地派出部隊斷後，才堪堪鑽出了卡洛斯的包圍圈，和C176空間站取得了聯繫。

　　「不用擔心，14個群的卡洛斯不能同時展開，以C176空間站現在積累的力量，堅守5個小時不成問題，眾神艦隊最多只要1個小時就能到達了，少安毋躁！」江雨頭都不抬地回答道，「命令放棄所有荒漠星系外的殖民星球，全面退守荒漠星系！」

　　「明白了。」早在拉爾夫淪陷的時候，放棄荒漠星系外殖民星球的策略就被參謀部提出過，但是，因為隨後的事態迅速緩解才暫時擱置下來，現在的情勢，亢龍艦隊不在仙女星系，如果再有一個殖民星球遭受攻擊的話，遠征艦隊是絕不可能放棄荒漠星系去救援的，全面撤退減少防禦面是最合理的辦法。

　　「羅雨禾將軍的通信！」心電通信員報告道，將羅雨禾的心電感應直接引導給了江雨……

　　「看來我們又中計了，我立刻指揮艦隊返回仙女星系，最多只要2天就可以投入戰鬥！」羅雨禾的意見直截了當。

　　「不！」江雨卻否定了這個回援計劃，「不能讓卡洛斯牽著鼻子走，這邊的情勢暫時還沒到非得依靠亢龍艦隊的地步，請上將閣下繼續完成遠征的戰略目的，第一，儘量找到卡洛斯文明進化的脈絡，打擊天狼星系卡洛斯的後繼力量；第二，設法聯繫黑色艦隊。從戰略上來講，我們也需要一支外線作戰的部隊更有轉圜的餘地！」

　　「嗯，明白了……」羅雨禾道，「我一定盡快完成這兩件事情，不過，請閣下一定注意卡洛斯王星，王星代表著決戰的信息，如果王星出現了，我想，亢龍艦隊就有必要立刻返回仙女星系，否則，恐怕就晚了。」

　　「嗯，我會注意提前量的，上將閣下也要小心，如果在天狼星系碰到王星，應該避免與其正面交鋒！」提到卡洛斯王星，江雨的眼中突然露出一種渴望的熱切……

　　「所有艦群進入攻擊位置，火力準備完畢！」馮平走到麥克代斯的身旁，「看來卡洛斯的攻堅能力有限啊，C176空間站守的四平八穩，剛剛治安部隊的甘達羅少將與我們聯繫，詢問是否需要配合我軍發動反擊。」

　　「呵呵，不必了！」麥克代斯微微地笑著，這次救援行動比拉爾夫順利多了，由於平民一直處於防衛艦隊的掩護下，所以，時間比較充裕，眾神艦隊可以從容地在一次躍距外組織攻擊陣型，一旦進入戰場，將最大限度地發揮火力優勢，如果要配合治安部隊的反擊，可能反而會縮手縮腳，「治安防衛艦隊的任務是保護平民，掃蕩卡洛斯的工作由宇宙艦隊來做！」

　　「從最外圍的這個群開始，一個一個的清除！快速艦群和裝甲艦群負責掩護側翼，主力必須不停的變換位置，確保火力最大程度的發揮！」滿眼猙獰的卡洛斯終於出現在演示器上，念能部預先給出的坐標精確無誤，眾神艦隊以最佳的戰術點切入了戰場！第二次和卡洛斯交鋒的麥克代斯終於暴露出自己危險的攻擊慾望……

　　卡洛斯的反應非常的敏銳，但是，卻不夠明智，2個群居然頂著眾神艦隊的火力正面衝了上來——正面衝擊永遠是第一選擇——這或許是卡洛斯作戰的哲學吧……光芒之雨帶走無數的隕石巨塊，戰場在剎那之間佈滿灰綠色的殘片和漿液……

　　「不愧是宇宙艦隊！」困守在C176空間站的甘達羅少將被眼前的壯觀景象深深地震驚了，超級大砲、空閃飛彈、主力艦炮齊射……層次感極強的打擊卻又渾然一體連續不斷，這種火力的操控力是從最高指揮官到一線指揮官到各艦艦長到火控手到炮手，每一個細節環環相扣的完美結果，治安軍在任何一個環節上恐怕都無法企及宇宙艦隊的高度，無數的細微差距表現出來的就是破壞力方面質的差別——在先前的戰鬥中，無論甘達羅怎麼集中攻擊，都無法徹底擊潰一群卡洛斯，而且，卡洛斯強大的再生能力使得相差時間超過10分鍾的兩輪攻擊根本無法產生協同作用，這樣的結果是三支治安軍艦隊固守1個小時只能不斷的抑制卡洛斯的攻勢，卻無法實質性打擊對手，14個群的數量優勢使得卡洛斯完全可以利用車輪戰術來消耗防衛者的補給和耐心……

第十九章 精兵極限論

　　「左翼出現兩個卡洛斯群！」

　　「終於學會兩翼包抄了！」麥克代斯微微一笑，有了第一戰的經驗，眾神將士對於卡洛斯悍不畏死的戰法顯然有了相當的心理準備，毫不手軟地就清除了敢於正面挑戰沙星文明最強大的正面火力的兩群卡洛斯。緊接著，麥克代斯兵鋒一指，一群新的卡洛斯又落入毀滅的牢籠……這時，後繼的卡洛斯終於發動了戰術性的側翼攻勢……

　　「是噴射型的！」快速艦隊指揮官鄭同少將接到了念能部的緊急報告。

　　「避開！交給裝甲艦群處理！襲擊噴射型側翼，迫使它們不能集中火力！」快速艦群不是用來擋炮火的，這是基本常識，但是，在主陣側翼被威脅的時候敢棄主陣於不顧也不是一般一線指揮官敢賭的戰術……鄭同這麼大膽的唯一理由是背後的裝甲艦群指揮官是自己的雙胞胎哥哥鄭異——在沙星這個沒有家庭單位的社會，兄弟姐妹是不可想像的東西，但是，雙胞胎這種存在卻是無法迴避的——兩個年齡相貌都幾乎毫無差別的人，有什麼理由說明他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更不要提雙胞胎兄弟之間那種微妙的感應在這個意念文明時代被前所未有地加強了，因此，隔絕雙胞胎這種工作，沙星公民培教系統最終還是放棄了……雙胞胎或者多胞胎也成了人類社會中唯一存留的血緣關係了。

　　當噴射的卡洛斯能量流洶湧而至的時候，鄭同的快速艦群已經絕塵而去，而鄭異則給關注著戰場的治安部隊指揮官們上了一堂精彩的防禦課——首先，重力干擾彈的使用必須有層次，保持持續性，在能量流到達艦隊陣列之前，三重干擾網把它們扯向同樣的誤區，這些重力干擾彈的彈射是如此的集中，以至於那百分之一秒的效應被發揮到了最大！其次，面對掩護主力艦陣這樣的任務，裝甲艦群不需要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盾牌，相對來說，一個比較細密的篩子更加合適，因為主力艦陣的巨無霸們並非弱不禁風的可憐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綜合防禦力並不低於裝甲艦，所以，即使需要集中能量進行攻擊，一些小規模的打擊他們的護盾還是可以完全承受的，力場護盾的卓越性能甚至不會給戰艦造成一絲一毫的動盪，畢竟，對於炮手們來說，瞄準時的震動是不受歡迎的……於是，滔天的洪水般的能量流滅頂而至，在重力干擾彈的引導下分成數股，然後再落在層層疊疊的裝甲艦護盾上激盪掙紮，最後變成涓涓的細流在主力艦的側翼無疾而終——完美防禦！

　　如果還有持續的第二波打擊的話，想必鄭異是不可能完成這麼完美的防禦了，至少不會做到零損失！畢竟，現代艦隊戰除非突襲，否則很難指望第一波攻擊產生巨大的戰果，持續的火力壓制才能造成防禦部隊的戰力減弱最終產生破壞性後果。但是，雙胞胎兄弟的存在使得鄭異沒有必要再面對一次這樣的能量流打擊了，鄭同的快速艦隊迅速打亂了噴射型隕石群的陣勢，卡洛斯與生俱來的反擊本能使它們紛紛轉向，企圖用火力去捕捉驚若翩鴻的快速艦群……如果有別的部隊牽制快速艦群的移動，那並非不可能，但是，不給任何的空間限制就想單純以火力捕捉快速艦群是不現實的，卡洛斯的錯誤嘗試引來的是眾神艦隊的破襲艦群的毀滅性打擊——擁有相對均衡的性能，同時實施速度與火力的戰場機動，隨時攻擊戰局關鍵點是破襲艦群的天賦使命！

　　「天啦！簡直是無敵之師！」觀戰的甘達羅少將忍不住喊出聲來，攻防幾乎沒有死角，眾神艦隊面對卡洛斯打的遊刃有餘：主力艦陣是開山巨斧，擋者披靡；防禦艦群是護身寶甲，以柔克剛化敵於無形；快速艦群是奪命利箭，第一時間打擊對方要害；破襲艦群則像擇人而噬的惡狼在一邊虎視眈眈……

　　「怎麼會這樣呢？」麥克代斯反而是有些奇怪地回頭請教自己的參謀長了，「卡洛斯捲土重來，不應該還是這個樣子啊，如果說先前刺探我軍空間能力，收集仙女星系資料和誘使亢龍艦隊遠征是如此高明的戰略設計的話，卡洛斯的戰術實現力未免和戰略能力太不相稱了吧！」

　　「嗯，我們已經第一時間把戰況向參謀總部和執政官閣下彙報了，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意見反饋給我們，按照目前的進度，消滅這14群的卡洛斯僅僅是時間問題——大概2個小時的時間問題。」馮平也是一臉不解的回答道……

　　「伍茲上將，」與此同時，在冰原星基地遠征艦隊駐地，沉默了許久的江雨突然對白髮蒼蒼的老將問道，「您記得精兵極限論嗎？」

　　「嗯……」幾經波折，遠征艦隊當年的一線指揮官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老將伍茲繼續留任了，雖然年輕一輩的指揮官也已經成長起來，但是，銀河戰爭的寶貴經曆畢竟不是尋常軍演可以替代的，「姚海濤的理論吧，呵呵，那的確是一個奇才，沙星的所有軍事理論的雛形都出自他那天才大腦，精兵極限論也算是這麼多年來沙星建軍的指導原則吧，具體的我卻不怎麼明白了。」

　　「嗯，其實，精兵思想並非姚海濤首創，很久以前就有萬人披甲，天下莫敵的說法，也就是所謂的兵貴精不貴多，但是，真正建軍的時候，卻很少有人能窺破其中三味，『精兵』是很難捉摸的東西，但是百萬之眾卻可以實實在在的安定人心，最後結果就是多多益善。到了姚海濤時代，這個奇才根據自己的計算和研究，提出了在現代戰爭條件下，10萬艘戰艦的艦隊是所謂的精兵極限了，他提出這個論斷的依據並非傳統的物質補給各方面的考慮，而是組織運作的極限——無論多麼先進的戰艦，都是需要人來駕駛的，而人恰恰是最難協調統籌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個性、情緒，一定數目的人在一起又會因為分工、能力、經曆產生不同的歸屬感，不同的歸屬感又會形成團體，一定數目的團體又會產生協同、競爭、制約……紛繁複雜的局面使得有機的統合人力成為人類最高深的智慧之一——管理學！姚海濤列舉了大量的數據和事實論證出：10萬艘戰艦是沙星文明的精兵極限！超出這個數目的艦隊將無法的得到有效的組織，並不能增強戰力，反而形成一種無形的浪費！」江雨單手支著下巴，出神地盯著屏幕上傳輸過來的作戰狀況，若有所思地說道，「精兵極限論得到了當時的沙星執政官克里南閣下和軍界重要人物的認同，自此之後，成為了沙星建軍的指導原則，即便是面臨降臨帝國的巨大威脅，我接管沙星軍務以來，擴軍數目也沒有超過姚海濤的極限，實際上意念文明高度發達的今天，心電通信的廣泛使用使得我們的組織力完全有可能運作更龐大的艦隊。呵呵，目前，三大艦隊共有55000艘戰艦，治安部隊大概有40000艘戰艦，堪堪湊足10萬之數……」

　　「嗯，閣下您是想擴軍？」一邊的參謀部克格中將試探著問道。

　　「……」老將伍茲卻沒有說話，眼睛裡隱隱有光芒在閃動。

　　「……我是在想，對於降臨帝國那樣的頂級文明來說，擁有一個強大的統一意志——降臨者！他們的機器人艦隊雖然擁有完全的意識，但是卻並不存在自己獨立的哲學，不像人類這麼複雜多變，所以，個體差異極小，統籌組織方面的瓶頸恐怕已經不是制約艦隊規模的關鍵了……」江雨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精兵極限論對於降臨帝國無效了？」伍茲猛然驚醒，「那麼卡洛斯呢！卡洛斯也是頂級文明，而且，以他們隕石群一貫簡單的行為模式和卡洛斯王星的存在看來，擁有一個統一意志的可能比降臨帝國更大……那麼……」

　　「精兵極限論對於卡洛斯更加無效！」江雨終於抬起頭來，「我們碰到的是純粹以量取勝的對手！立刻通知麥克代斯上將！」

第二十章 激戰正酣

　　「我想，現在是不是一個機會，讓治安部隊掩護平民們脫離戰場吧，他們在這裡，始終是一個不安定因素啊……」眼看戰局穩定，參謀長馮平不失時機地提醒道。

　　「對了！」麥克代斯立刻反應過來，「難得卡洛斯受到壓制，C176空間站的封鎖已經破除，讓他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我總覺得卡洛斯有後招！」

　　甘達羅少將接到命令的時候並不十分情願，說實在話，眾神艦隊的攻擊讓他將先前被卡洛斯圍攻的狼狽幾乎忘的一乾二淨，繼續留在戰場找機會參戰反倒成了他最大的期盼。但是，三大艦隊指揮官的命令是不可抗拒的，按照沙星的軍事條例，三大艦隊指揮官對戰區內的治安部隊有直接調動權，這種權力甚至凌駕於治安部隊的直屬上司政事執政官，因為政事執政官畢竟不直接指揮戰鬥。所以，隱約地提了一下希望留下一部分部隊參加戰鬥積累與卡洛斯對陣的經驗的意圖沒有得到認同之後，甘達羅少將只好悻悻地指揮艦隊掩護平民艦隻離開了C176空間站，在眾神艦隊1000艘破襲艦的引導下徐徐撤離……

　　「小心卡洛斯的戰術！他們很可能純粹的依靠數量！」江雨的心電信息傳到了眾神號艦橋，麥克代斯還在回味這個信息的內在含義的時候，事實為他做了最好的說明……

　　20個超能量爆發點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狂跳的能量監視器把危險的信號傳播到整個艦隊。「正面三個群，左翼三個，兩個抄了後路，天頂和天底方向各有一個，有五個穿插到了我軍和治安部隊之間！另外五個兩翼夾擊治安部隊！」情報官一連串地報出卡洛斯的攻擊方位。

　　「哼！真是可怕的傢伙，不但利用空間戰術完成包圍，還切斷了我們和治安部隊的聯繫，居然花了5個群阻擊我軍救援！卡洛斯啊……」麥克代斯冷哼著，「真夠狠的！」

　　「點也掐的很準！」馮平補充道，「我軍和治安部隊之間的間隙恰恰充填5個群，再早一點發動的話，也沒這麼大的空間給他們用！」

　　「全線攻擊！先突破正面！」果斷地下完命令之後，麥克代斯才以徵詢的口氣向自己的參謀長解釋道，「後面和兩翼的卡洛斯暫時靠不上來，他們展不開兵力，護衛艦群足夠牽制了！治安部隊那邊怎麼也有近3000艘戰艦，還有我的1000艘破襲艦，應該可以抵擋一陣子！強行突破5個群的封鎖恐怕短時間難以奏效，我們還是突破正面迂迴過去！」

　　「我也這麼認為，我軍的速度應該比卡洛斯快，打時間差吧！」參謀長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還是表示了贊同，「不過，最好讓特遣艦隊待命！」

　　「嗯，實在出了岔子，我們還有殺手鐧救急呢！」麥克代斯微微地鬆了鬆氣。

　　對於卡洛斯這種對手來說，突破的意義和平常大不相同，正常的艦隊戰，突破的主要目的並非殲滅對手，而是擊潰對手的組織性，將結陣的艦群撕成不規則的碎塊，通過混亂粉碎對手的抵抗力。相對於這種戰術目的，突破選用的陣形經常是尖錐形的，可以保證足夠的穿透力，集中自己的優勢於對手的一點薄弱環節……但是，卡洛斯完全不存在組織性問題，他們的隕石群總是雜亂無序的蜂擁而上，更不可能因為遭到突破而發生崩潰，而且，大部分卡洛斯隕石通過原始的撞擊作戰，和他們靠的太近反而正中下懷！所以，眾神艦隊採取的是完全針對卡洛斯的倒錐陣，將全艦隊最大的火力集中成一個寬大的正面，以炮火開道，將正面之卡洛斯全部掃蕩，而尾陣為了避免遭受圍追的卡洛斯打擊，反而形成狹小的裝甲艦群抵抗面，將被對手打擊的面積降到最低……

　　「最大火力，三連擊！發射！」不惜血本的全力攻擊，眾神艦隊的瞬間破壞力被發揮到限度以上，正面的卡洛斯擋者披靡，無邊的隕石群中生生地被轟出一條人工通道……

　　「反物質導彈彈幕掩護！破襲艦群出擊！」無數的光點被散播在通道的邊緣，劇烈的反物質爆炸將企圖重新封堵的卡洛斯攔在洶湧的能量潮之外……破襲艦群乘機從兩翼迅速插上，以舷炮火力形成密集火網，進一步擴大通道空間！

　　「迅速通過！」眼看正面封鎖被擊破，眾神艦隊迅速將能源配給轉化到推進系統，主力艦群急速猛進……

　　就在此刻，最接近眾神艦隊的卡洛斯群中突然迸出無數的墨綠色小隕石球，這些小球幾乎在瞬間完成加速，蝗蟲般地撲向兩翼的破襲艦群！

　　「不好！是速度型的撞擊石！」麥克代斯心中一驚，「『太陽神』空天戰鬥機大隊立刻出擊！」

　　運輸母艦吐出整裝待發的空天戰鬥機部隊，在銀河戰爭期間以沙漏理論屢屢成為戰場決定性力量的戰鬥機部隊在這場對待卡洛斯怪異戰法的戰爭中一直沒有機會出場，讓以「最強」自居的飛行員們實在是憋壞了。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即使是速度最快的部隊也無法後發先至地壓制卡洛斯速度飛石，等到10000架太陽神戰鬥機追逐著後繼的飛石將他們擊落的時候，最外圍的2000多艘已經被第一批的飛石擊中了，強大的力場護盾在一瞬間被擊穿一個個小孔，魯左合金裝甲超強的硬度堪堪頂住了飛石們的撞擊，一個個墨綠色的深坑出現在甲板表面……

　　「各艦機甲衛隊緊急出動！清除登陸的卡洛斯！」對於頂級文明的戰鬥，絕不能掉以輕心，守護者艦隊當年的「鬼魅」之變曆曆在目，作為親身經曆那場戰役的麥克代斯馬上下達了清除令，「卡洛斯是可以吸收物質再生的，哪怕剩下一個細胞也能毀掉整艘戰艦！」

　　戰鬥的壓力突然增加了，本來一心對外的艦群終於出現了內患，甲板上墨綠色的深坑迅速擴大，戰艦防禦部隊的流沙型機械人紛紛從緊急通道沖上甲板，用大功率激光和低當量反物質壓制不斷擴散的卡洛斯團塊……

　　與此同時，戰場的另一邊，治安艦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擊，五個群的卡洛斯源源不斷地湧向單薄的火網，幸好負責掩護的眾神艦隊的1000艘破襲艦到處救火，才堪堪撐住防禦圈。

　　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穿梭於治安艦隊之間的眾神艦隊破襲艦群終於被卡洛斯盯上了……又一輪的攻擊，卡洛斯集中了大量的自爆型飛石從天頂方向猛攻，負責從這個方向掩護平民艦群的第16快速反應艦隊本就不是強力防守型的部隊，缺乏重裝甲艦種，一下子壓力大增，眼看陣線岌岌可危。破襲艦群急忙從正後方的戰線脫離出來，走防禦圈內線直撲天頂……這時候，蓄謀已久的攻擊發動了，幾乎整個群的噴射型卡洛斯的能量流直接覆蓋了破襲艦群的進軍路線，而本來處於這個位置上防守的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缺乏與宇宙艦隊配合作戰的默契，看見卡洛斯火力兇猛，而自認為後方沒有友軍，關鍵時刻選擇了避開鋒芒，讓全速通過的破襲艦群直接暴露於卡洛斯的火力之下……

　　600艘戰艦被直接摧毀，剩餘100多艘也基本喪失作戰能力，加上前期作戰中的損耗，這支負責掩護的破襲艦群損失殆盡！

　　「天啦！我們做了什麼？」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指揮官修斯上校看著自己一念之差居然把信任自己的友軍的後背賣給了卡洛斯，葬送了最堅強的後盾，臉色一片蒼白，「該死的卡洛斯，和你們拼了！」

　　有時候責任感太強並不是一件好事，悔恨的情緒常常使人陷入負罪自責的深淵，產生一種所謂萬死不能贖其咎也的錯覺。修斯就是被這種情緒絞殺了自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發動了對卡洛斯的反衝鋒要為破襲艦群複仇……

　　反衝鋒似乎很順利，空間站防衛艦隊一次攻擊的戰果超過了參戰以來的總和，看著兩個群的卡洛斯在強力衝擊下被分割，本來要下令阻止的甘達羅少將突然猶豫了一下：枯守必困，不攻則無守——或許這樣的反衝鋒能打破卡洛斯的佈置，盤活局面也不一定……

第二十一章 棄卒死戰

　　「愚蠢！」總攬全局的麥克代斯則氣得把手邊的東西一股腦而砸到地上，「即使是治安部隊，也不該這麼沒有戰略常識吧！」

　　「閣下！該出動特遣艦隊了，空間站防衛艦隊舉止失措，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沒，掩護平民的治安部隊所剩無幾了，絕頂不住5個卡洛斯群的圍攻。速度飛石參戰，我們急切之間似乎趕不過去啊！」馮平參謀長揀起地上的一個通信器，低聲建議道。

　　「特遣艦隊出擊！」空間通道再度張開，因為目標地有大量的友軍存在，念場坐標不成問題，楔子就沒有出動的必要了，第一特遣艦隊迅速消失在黑色的漩渦之中，「大姐，馬卡，我先走一步！」米勒的聲音最後傳了過來，方碧雲微微的笑了，拉爾夫戰役之後，米勒和馬卡恩西就真的稱自己大姐了，方碧雲反倒有些後悔了，被這兩個滿臉鬍子的傢伙叫大姐，不知情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呢，其實，自己還不到30歲，婚都沒有結呢！那次大戰之後，第一、第二特遣艦隊迅速補充損失恢復了編制，而第三特譴艦隊損失太大，雖然如願以償地載入軍史，但是重建工作就辛苦許多了。誰知道麥克代斯上將居然直接從自己的直屬艦隊分出了1000艘給方碧雲，第三特遣艦隊馬上得以恢復，而且直屬艦隊的戰力也絲毫不遜於先前的王牌突擊部隊！

　　米勒艦隊投入戰場，馬上就面臨一個艱難地抉擇：一方面，孤軍突擊的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分割了卡洛斯，而是陷入卡洛斯的夾擊之中，本來，對於數量佔絕對優勢的卡洛斯來說，分割穿透什麼的根本就沒有意義，因為它們根本不會因為被擊破陣形而崩潰，除非實實在在地消滅了他們……而另一方面，繼續掩護平民的蒙羅防衛艦隊和第16快速反應部隊兵力捉襟見肘，眼看就抵擋不住了……

　　「放棄空間站防衛艦隊！」嘆了一口氣，米勒將手指向天頂防線的快速反應部隊，「先解這裡的燃眉之急。如果空間站防衛艦隊能撐到馬卡和大姐他們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就只有死戰殉國了！」

　　「……」看到新參戰的援軍直撲天頂防線，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指揮官修斯上校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心中一陣絕望——被放棄了！友軍不會來救我們了，我為了眾神艦隊複仇，他們居然不來救我們，太無情了！

　　「閣下！」年輕的心電通信員敏銳地覺察到了上司的情緒，「閣下！」連續的呼喚將修斯從絕望中驚醒，「閣下，請指揮作戰！」

　　「呵呵，指揮什麼啊？」修斯苦笑一聲，「我們是棄卒，棄卒！明白嗎？」說著，轉過身去，踉蹌著走下艦橋，「完了，一念之差，全完了，我對不起大家，現在的戰鬥沒什麼需要指揮的了，多干掉幾個卡洛斯吧，幹掉一個夠本，幹掉兩個賺一個！」

　　「長官！」副官高聲呼喊著，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指揮官的身影消失在電子門後，艦橋的眾人面面相覷愣在了當場，指揮官在激戰中離開指揮艦橋？這叫什麼事啊！

　　「我是裝甲艦群，敵軍攻擊猛烈，無法支撐，請指示撤退方向！」

　　「我是突擊艦群，前方封堵強大，不可能突破，請求改變突破點！」

　　通信器裡傳來一線指揮官焦急的聲音，迴蕩在死寂的艦橋分外地刺耳！

　　「請所有艦群向來路做回轉佯動！然後全力向左34度，天頂18度突擊！不計損失！」略有一些稚嫩的聲音通過心電感應傳了出去，眾目睽睽之下，年輕的心電通信員走到了指揮席上……

　　「你要幹什麼？」副官忍不住問道。

　　「打通和眾神主力的聯繫！」年輕的心電通信員抬起頭來，用自己閃閃發光的藍眼睛看著副官和艦橋的眾人，「對於我們這樣一支孤軍來說，最有戰略意義的攻擊不是保全自己或者消滅敵人，而是打通和眾神主力間的聯繫，以我軍戰力，不計犧牲的全力突破至少可以突破3個群的厚度，如果眾神主力及時呼應，橫亙在兩軍之間的5個卡洛斯群並非不可踰越！」

　　「可是你……」一名軍官頗有一些不知該如何表達地指著指揮席和這個年輕人的中尉肩章……

　　「軍令已下！請各位各司其職！」年輕的心電通信員抬手指向演示器上空間站防衛艦隊的整體動向，「我是心電通信員，可以直接向各艦發佈指令，不教全軍群龍無首！」

　　「明白了！」在場軍銜最高的老參謀長發話了，接著向指揮席敬了一個軍禮，「但求拚死一戰，死得其所，我等棄卒，哪有那麼多俗套！」

　　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的異動再次驚動了麥克代斯，全軍被困之下，不向來路突破和友軍彙合，反而向敵軍實力最為雄厚的阻擊陣地突進！5個卡洛斯群的力量連眾神艦隊都本能地選擇了迂迴救援，這支不到2000的治安艦隊居然敢於正面衝擊！一往無前的氣勢恍若平地驚雷！

　　「如何？」麥克代斯有點拿不定主意地問了一句。

　　「這種傳統地突擊對卡洛斯應該沒什麼用，象用利劍去刺水一樣，很難有什麼效果，但是，士氣可鼓不可瀉，我軍若不做回應，恐怕會寒了戰士們的心，而且，迂迴路徑遭到卡洛斯速度飛石阻擊，再開一條第二通道未嘗不可！」馮平說道，「說不定，能打亂卡洛斯的戰術部署也不一定……」

　　「戰術？」麥克代斯奇怪地回過頭來。

　　「嗯，速度飛石的突襲，對1000艘破襲艦群的誘殺，利索地將空間站防衛艦隊分割包圍起來……卡洛斯似乎不像開始那樣亂衝亂打了……」馮平慢慢地說道。

　　「……」麥可代斯陷入沉吟之中，第二批卡洛斯隕石到達之後，戰況的確急轉直下，被速度飛石第一次突襲擊中的破襲艦到現在也沒有擺脫糾纏，艦載防衛部隊不敢在戰艦內使用威力大的武器，而低當量的武器很難徹底清除卡洛斯團塊。結果，徹底陷入了內外兩線作戰的沼澤，一邊抵抗卡洛斯隕石的衝擊，一邊在戰艦內大打出手，特別是內戰，打來打去，損毀的都是戰艦，已經有很多艦隻面臨棄艦的危險了；另一方面，空天戰鬥機部隊遭遇了可以與之匹敵的對手，速度飛石體積小，數量大，雖然沒有什麼戰術配合，但是，依然讓結隊而戰的飛行員們很頭痛，正面戰場始終打不開局面；最後，尾陣的卡洛斯步步進逼，裝甲部隊抵擋漸漸吃力，只能不斷地由主力艦群發射可以曲線攻擊的反物質飛彈救急，「組織超級大砲部隊和主力艦陣炮火接應空間站防衛艦隊，命令鄭同的快速艦隊隨後發動突擊！」

　　「卡洛斯的攻擊似乎取得了組織性！殲滅破襲艦隊和利用指揮失誤引誘空間戰防衛艦隊離開防守陣地的戰術伎倆絕對是有意而為的，雖然具體的隕石作戰彷彿沒有質變，但是對戰局的控制方面有了明顯地改善……」冰原星基地裡，老將伍茲和執政官江雨也在密切地關注著戰局進展。

　　「已經6個小時了！」江雨看了一眼時鍾，「卡洛斯隕石海戰法的另一個優勢逐漸體現出來了！」

　　「車輪戰嗎？」伍茲沉吟道。

　　「我們的戰士會疲倦的，而卡洛斯好像沒有這方面的問題……」江雨說道，「如果戰鬥超過10個小時，我們的戰鬥力會迅速衰減的！」

　　「嗯，雖然艦隊每個位置上都配有後備人員，一線人員是可以得到輪換的，但是，在烽火連天的戰場，恐怕誰也不能安心休息吧。何況，指揮官是沒有後備的！」伍茲點頭道，「不如派遠征艦隊也出擊吧！速戰速決！」

　　「不行，」江雨搖了搖頭，「卡洛斯王星仍然沒有出現，我們沒有掌握預測他們空間移動的方法，荒漠星系不能沒有艦隊駐守，蒙羅星系總共不過300萬人，荒漠星系任何一個行星上的人口都遠超過此數！」頓了一下，繼續道，「空間站防衛艦隊的拚死突擊打開了一線機會，卡洛斯的注意力被吸引，而麥克代斯一氣派出了所有的特遣艦隊，4000艘王牌突擊部隊斷後，治安部隊掩護平民擺脫糾纏應該是不難的。只要沒有包袱拖累，眾神艦隊邊打邊退倒不至於出什麼漏子……」

第二十二章 四面邊聲連角起

　　「完了！」老參謀長看到斜刺裡一塊巨大的隕石衝了過來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這個方向上的兩艘護衛艦早就化成宇宙塵埃了，大部分能源都填充在推進系統和火力系統上了，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的旗艦「史密斯」號現在單薄地像一個初生的嬰兒。雙手緊緊地抓住護欄，老參謀長高聲叫道，「小心撞擊！」

　　已經晚了，無論在場的眾人如何反應，巨大的衝擊力超過了人類反應力所能預防的限度，即便是專門為了這種撞擊所準備的護欄也會應聲而斷，更不要提人類那脆弱的骨骼了，老參謀長將整個身體死死地頂住護欄，卻被斷裂的扶手刺進了胸膛……

　　「咳，咳……」吐了兩口鮮血，老參謀長掙紮地站了起來，向指揮席望去，那雙神光熠熠的藍眼睛已經淹沒在血泊之中，倒影出的紅色全是不甘的光芒……

　　「可憐的孩子，能將一支陷於死地的治安艦隊指揮成這樣……假以時日，未嘗不能象江雨閣下那樣成為沙星軍界的一顆新星吧，可惜啊……」嘆氣聲中，老參謀長撫上了那雙年輕的眸子，「沙星萬歲！」一顆更大的隕石再次撞上可憐的史密斯號，還在掙紮著前進射擊的龐大艦體終於攔腰折斷，艦載反物質燃料的巨大威力將最後的傷害投向無邊無際的卡洛斯……

　　5分鍾後，巨大的光束掃過史密斯最後的舞台，一支快速艦隊從漂浮的戰艦殘骸中迅速掠過……

　　「快速艦隊鄭同上校報告，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全軍覆沒，沒有發現生還者，卡洛斯群開始向我軍圍剿，我軍現在脫離戰場！請主力艦群向XC248-CC16方位做炮火支援！」

　　磅礴的光雨再度撕開卡洛斯充斥的空間，鄭同迅速利用超級大砲造成的隕石真空擺脫被四面合圍的窘境，一路衝殺地向主力方向退去……

　　「左前15度！三連射！開火！」跳到指揮台上的方碧雲大聲命令道，4000艘戰艦吐出整齊的光芒，沖的最近的一群卡洛斯頓時被撕成碎片！

　　「嘿！長官，為什麼我們要聽那個娘們兒指手畫腳？」副官頗有些忿忿地問道。

　　「呵呵，」眾神第四特遣艦隊的指揮官米羅輕輕地撂了一下額前淡灰色的頭髮，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要這樣說我們的方小姐哦，站在桌子上指揮的女羅剎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物，何況，最近又收了兩個小弟，我們還是表達適當的敬意比較合適，」臉上裝出一絲害怕的滑稽表情，米羅向副官做了一個鬼臉，「再說，到現在為止，我們的大姐頭指揮官並沒有什麼不當的命令，掩護平民的防禦圈已經重新恢復穩定了，治安艦隊也逐漸退出了戰場，他們可以護送平民艦隻做超光速跳躍脫離了……」

　　「向右22度，天頂4度，反物質導彈3000！攻擊！」新的指令傳來，米羅微笑著向屬下點了點頭，作出照做的手勢……

　　「前方獲得2倍躍距空間，周邊5倍遠點內沒有卡洛斯隕石！」情報官吊著折斷的胳膊大聲報告道。

　　治安部隊的甘達羅少將擦了擦頭上的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立刻讓平民艦隻進行超光速跳躍，第16快速反應部隊隨後出發，我軍進行警戒掩護！」

　　「其實，第16快速反應部隊已經只有100來艘中小型艦隻了，完全可以和平民一撥離開……」參謀長提醒道。

　　「嗯，好吧，讓他們一起出發吧，抓緊時間！鬼知道卡洛斯的增援什麼時候會到！」甘達羅看看損失超過90%的快速反應部隊，不禁生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感慨，自己2000艘編制的蒙羅星系防衛艦隊也只剩下600來艘了，慘啊……長嘆一聲，遠處參差不齊的平民艦群開始逐漸加速了，「U型護衛！」甘達羅搖頭揮去沮喪的心情下達了掩護命令，再撐過這一關，把平民安全地帶回荒漠星系就萬事大吉了！

　　「19，18，17……」桌上的計數器準確地將突破光速的時間一點點地縮短著，麥克代斯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只要平民走了，剩下艦隊怎麼都好說，有特遣艦隊的第四空間戰術在，誰也攔不住眾神艦隊溜之大吉，只要把部隊收攏起來，狠狠地消滅一批卡洛斯，選擇合適的時間班師就可以了，再打，就到荒漠星系去和卡洛斯交鋒，哼，那裡可不像這種邊緣星系，且不說遠征艦隊可以遙相呼應，星羅棋佈的空間站防禦鏈和各大殖民星球的行星防衛系統也是很強的戰力呢！

　　「高能量反應！」監測員一聲慘呼打斷了麥克代斯的思路，「在平民艦群的正前方！」

　　「終止超光速程序！」所有的平民艦長都在瞬間作出了決定，因為前方突然出現的巨大光團帶來的恐怖氣息足以讓任何生物退避三舍……

　　晚了！巨大的陰影出現在虛空之中，來不及減速的飛船象撲火的飛蛾在灰綠色的球型背景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300萬生命的光輝在如此龐大的軀體面前顯的如此的渺小，只伴隨著毀滅火焰一閃就消散了，連最後的殘骸也迅速淹沒於灰綠的汪洋大海不見蹤影……

　　卡洛斯王星！在任何人都沒有思想準備的時刻，卡洛斯王星居然出現了，帶走了300萬平民的生命作為了自己的開場白，灰綠色的球體漂浮在那裡，巨大的質量使得整個戰場的引力都發生了改變，無論是卡洛斯隕石還是眾神艦隊的戰艦，都微微地向王星傾斜了身軀……

　　「狗雜種！」麥克代斯從震驚中甦醒過來，馬上被仇恨的怒火所包繞，「太狠了！」轉過頭去，發現參謀長馮平的眼睛沒有一絲神采，顯然被卡洛斯王星的登場秀迷失了靈智……

　　哀，連馮平這樣的高級軍官都是這種表現，更不要提普通戰士了，麥克代斯搖了搖頭，迅速穩定自己的情緒，畢竟是參加過銀河戰爭的人，雖然麥克代斯不是艦隊指揮出身，在艦隊運作方面更倚重於自己的參謀長，但是，身經百戰的勇氣和智慧決不是馮平之類的人物所能相比的，抓起通信器，打開了對全艦隊的公共廣播系統：

　　「將士們！我是麥克代斯！剛剛在我們眼前發生了一場300萬人犧牲的慘劇，罪惡的卡洛斯又帶走了我們同胞的生命！但是，他們的死並不是沒有價值的，因為我們之前的努力終於逼出了卡洛斯最後的底牌——大家眼前的這個怪物行星就是卡洛斯的首腦，卡洛斯王星！是最強的卡洛斯，但是同時也是卡洛斯最薄弱的環節，擊敗他，我們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些隕石無窮無盡的糾纏！兄弟們，振作起來，決戰的號角已經吹響，那是300萬同胞生命的旋律，亢龍艦隊、遠征艦隊正在趕赴這個戰場，治安部隊全部整裝待發，如果有必要，沙星40億人民都會義無返顧地參加這場生死存亡的戰鬥，就讓我們，光榮的眾神艦隊來拉開這一戰的序幕吧！眾神萬歲！」

　　「眾神萬歲！」無數的呼聲從艦隊的各個角落傳來，已經苦戰9個小時的戰士們再次激起身體內無窮的鬥志……

　　「通知麥克代斯上將！卡洛斯王星的目標是眾神艦隊！他決不會僅僅為了300萬平民放棄自己處於暗處的戰略優勢，肯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唯一的原因是他想圍殲眾神艦隊！」接到卡洛斯王星出現的消息，江雨的眼睛頓時射出奪目的光華，一直的沉靜和安逸一掃而空，整個人像上足了勁的發條一連串地下達命令，「遠征艦隊10分鍾內完成集結，準備赴援蒙羅星系！各部治安艦隊一級戰備！各大行星防禦系統全面啟動！通知羅雨禾上將卡洛斯王星出現，但是不要下達返航命令，由羅雨禾上將自行判斷亢龍艦隊的行動！」

　　「高能量反應！荒漠星系內部出現卡洛斯反應！豔陽星宇域、風暴星宇域出現大群卡洛斯隕石，冰原星外圍出現15個卡洛斯群！6個卡洛斯群接近沙星本土！」情報官瘋了似的跑了進來。

　　「什麼？」久經風雨的老將伍茲也吃驚地跳了起來。

　　「死扣連環套！」江雨似乎並不那麼驚詫，「我們的外圍防禦系統對於空間戰術來說本來就形同虛設，卡洛斯的情報工作果然沒有白做，連從未出動過的遠征艦隊他們都知道駐紮在冰原星！」

　　「有15個群的卡洛斯糾纏，我們恐怕急切中很難擺脫啊……」伍茲默默盤算著雙方戰力，「這樣的話，獨自面對王星的眾神艦隊就危險了，各大行星的守備可能也壓力比較大了……」

　　「呵呵，進入荒漠星系的這20多個卡洛斯群恐怕沒什麼高等級種類，都是簡單撞擊的，說到底，只是為了拖延我軍而已，卡洛斯這一戰的目的是全殲眾神，想在真正進入荒漠星系決戰之前先掐斷我們一隻胳膊。」江雨說道，「豔陽星、風暴星以及沙星本土都不需要救援，防衛艦隊配合行星防禦系統和周邊空間站防衛鏈足以抵擋了，沙星還有天月基地和地月基地，固若金湯！」

　　「那眾神艦隊呢？」伍茲擔心地問道，「既然卡洛斯的目標是眾神……」

　　「呵呵，援軍已經在第二空間了……」江雨臉上的笑意一閃即沒，馬上又陷入沉思之中，「只是不知道卡洛斯王星的戰力究竟會恐怖到什麼程度……」

第二十三章 詭異的天狼星系

　　「閣下！執政官緊急通知，卡洛斯王星出現了！」心電通信員的聲音將羅雨禾從沉思中驚醒。

　　「哦，這麼快！」整理了一下思緒，羅雨禾問道，「執政官閣下有命令嗎？」

　　「沒有，讓您自行決定亢龍艦隊的行動。」

　　「嗯，這個天狼星系的確有點詭異，我們的探測隊已經搜索了12個小時了，一點卡洛斯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而且，不說高等文明了，一個有可能孕育文明的智慧生物都沒有發現，這實在是太怪異了。以配有高階天擇者的探測隊的偵察能力和我軍派出的密度，在一般的星系，這段時間至少應該發現3個以上的初級階段文明了，」羅雨禾嘆道，「看來卡洛斯是過於強大了，壓倒了這個星系其他生物進化出文明的可能性……按說，沒有這個道理啊，同一個星繫起源的文明不應該有如此大的壓倒性差別，就像風星文明與雷星文明，我們如果沒有經曆巨變的話，按照地球文明的發展速度，和魯左星文明相差也是不大的……」

　　「嗯，」參謀長阿曼尼提醒道，「有一種可能，就是卡洛斯對於天狼星系是外來文明，就像我們對於仙女星系一樣，我們在仙女星系不是也取得了壓倒性優勢嗎？仙女星系最先進的文明才剛剛進入恆星系階段。」

　　「哦，這個……」沉思了一下，羅雨禾說道，「我們和仙女星系文明的差距只不過是超級文明和恆星系的差別，而卡洛斯是頂級文明，天狼星系卻連一個原始文明都沒有，這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我們在仙女星系大開殺戒呢？」參謀長說道，「把所有的文明都毀掉！我們應該具備這樣的實力！」

　　「啊！」羅雨禾敲了一下桌子，「不錯，以卡洛斯的情況看，的確存在這種可能！他好像和雷星人一樣，是個到處散播毀滅的天生惡魔！」

　　「雷星人只消滅對自己有威脅的文明，他們的目的主要還是奴役。如果天狼星系沒有可以孕育文明的智慧生物的現狀是卡洛斯造成的話，他們和雷星人似乎還是有區別的……」阿曼尼辯解道。

　　「哀——危險的傢伙！真正的毀滅者！」羅雨禾皺了皺眉頭，「通知探測隊返航，我們在3小時內出發，返回仙女星系。天狼星系的謎題，只能留到以後了！」

　　「閣下，第4探測隊在XRH8893-cr9345宇域發現一艘不明飛船，外形上和我軍艦隻極其相似，這是圖片！」就在返航命令即將下達的前一刻，通信官走了進來，幾副圖片被傳遞到羅雨禾的屏幕上。

　　「和MP-III型攻擊艦很相似，應該是某種改進型，MP-III型76年開始服役，廣泛裝備三大艦隊，88年退役，」羅雨禾對於沙星的各種艦艇裝備如數家珍，這一點不但在高級軍官中如鳳毛麟角，就是兵工部門的一線人員也達不到這種水準，弗萊特曾經很驚奇於羅雨禾的這種能力，但是卻很不客氣地作過「三大艦隊指揮官去記這些東西簡直是對自己才能的一種侮辱」的評論，羅雨禾對此的回應是「我只是喜歡罷了，像有人喜歡辨別不同味道的酒一樣」……「這絕對是黑色艦隊留下的東西！」——羅雨禾得出了結論。

　　「怎麼辦？」阿曼尼問道，「看這艘艦的樣子應該是廢棄了，破損很嚴重！」

　　「黑色艦隊應該就在附近……」羅雨禾沉吟道。

　　「但是，卡洛斯王星已經出現在仙女星繫了，最新消息是荒漠星系也遭到攻擊，連遠征艦隊和執政官閣下都親自出動了。」阿曼尼提醒道。

　　「……繼續派出探測隊加大對XRH8893-cr9345宇域的重點搜索，暫緩返航！」下定了決心，羅雨禾把目光轉向了那些圖片——按說卡洛斯王星出現，亢龍艦隊應該立刻返航參加決戰，而執政官閣下卻讓我自行判斷是否返航，就說明決戰的時機還沒有到，沙星的情況並沒有失控，給我決定權就是希望我們不要錯過任何有關卡洛斯和黑色艦隊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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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這下子再也沒有治安部隊了！」麥克代斯臉色鐵青，對著演示器嘆道。卡洛斯王星居然利用自身巨大的吸引力抓住了減速中最後的治安艦隊，等到甘達羅少將指揮艦群全力擺脫引力的時候，戰艦已經被王星射出的隕石打成了篩子……

　　「應該立刻收攏兵力，把特遣艦隊招回來！面對這樣的敵人分散兵力實在是太危險了！」馮平的聲音微微地有些顫抖。

　　「我們就是卡洛斯的獵物！」麥克代斯冷聲說道，「整個圈套就是為了眾神艦隊設計的，可能卡洛斯王星也沒有辦法對付第四空間戰術，所以，就先利用平民把我們的特遣艦隊全部調開，然後再分割包圍起來……在激烈的戰鬥中，超光速跳躍是無法施展的，必須有特遣艦隊作掩護……」

　　「直接用第四空間招回特遣艦隊好了！」馮平有些急切地建議道，「有特遣艦隊，我們才能保證退路通暢啊。」

　　「哼哼，」麥克代斯對馮平的反應有些失望了，在這種時候一心考慮退路，連基本的戰術思考都有些混亂了，「第一，特遣艦隊肯定被纏死了，要想用第四空間戰術招回來，至少要損失1/3；第二，就現在的情況看來，卡洛斯如果能隨意空間移動到我們的加速路線上，所有的超光速跳躍都是不安全的……第二空間已經被封殺了！」

　　「哦，」馮平一滯，從麥克代斯的語氣中感到了一種不肖，而且，這兩點漏洞並不高深，自己居然沒有想到……

　　「沒關係，根據先前的資料，卡洛斯在速度方面並沒有優勢，只要打破包圍，不需要空間跳躍，就是直線脫離，他們也追不上！」麥克代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大對，於是，溫言安慰道。

　　「可是……」馮平有些遲疑地說道，「如果卡洛斯的空間跳躍那麼方便精確的話，我們常規航行怎麼跑的過空間封堵呢？」

　　「……」麥克代斯也是一陣語塞，良久，才回答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打通和特遣艦隊的聯繫，然後走一步看一步，任何空間跳躍都會有所侷限，我就不信卡洛斯真的那麼神，可以隨心所欲沒有任何限制！再說，執政官閣下和遠征艦隊一定會有所動作的！」頓了一下，麥克代斯的眼中露出一絲寒光，「真要是走不了，眾神艦隊也不是塊豆腐！卡洛斯想一口氣吞了我，小心消化不良！」

　　更加激烈的戰鬥已經展開，特遣艦隊眼睜睜地看著平民艦群和治安艦隊統統被卡洛斯王星吞進灰綠的陰影之後，馬上面臨著腹背受敵的窘境，正面的卡洛斯隕石攻擊壓力突增，一些速度飛石也投入了戰鬥，讓僅僅配備一千架戰鬥機的特遣艦隊捉襟見肘，苦苦抵擋；而背後王星的巨大引力已經可以干擾到後陣小型艦隻的移動了，再近一點，恐怕就要面臨和治安艦隊一樣的近距離毀滅性隕石攻擊了；天頂和天底方位都被噴射型的卡洛斯所封鎖，米勒和馬卡西恩試著作了一次佯動，馬上被鋪天蓋地的能量流堵了回來……

　　「大姐，知道卡洛斯想幹什麼嗎？」米勒的聲音切了進來。

　　「哼，想把我們堵死到卡洛斯王星的引力範圍內，能利用行星的質量進行戰鬥，不愧是頂級文明！」馬卡恩西也切入了通信。

　　「嗯，現在很麻煩，」方碧雲微微地皺了皺眉頭，盤腿坐在了指揮台上，「我來斷後，你們利用第四空間脫離這裡，回到上將那邊去彙合吧！」

　　「不行！」兩人幾乎同時否決了這個辦法，「要是斷後這次也應該由我們來！」

　　「混蛋！大姐你們白叫的啊！」方碧雲一拍指揮台又跳了起來，「聽我的！」

　　「嗨，兩位，大姐頭……」第四特遣艦隊的指揮官米羅英俊的笑臉切了進來，「還沒到搶著去死的地步吧！」

　　「哼！小白臉……」米勒和馬卡恩西異口同聲地嘀咕了一句。

　　「米羅上校，」方碧雲有點不好意思地一溜下了桌子，「你怎麼也跟他倆胡鬧，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呵呵，」米羅微微一笑，淡灰色的捲髮無風自動，「卡洛斯王星的戰法非常簡單，就是完全依仗自己龐大的體積和抗攻擊能力，拉近了距離狠揍對手，對於這樣的戰術，最好的辦法是利用速度優勢擺脫它……」

　　「廢話！我們現在被卡洛斯圍死了，如果能發揮出速度優勢，這樣慢吞吞的大傢伙怕他個球！」馬卡恩西接口道。

　　「呵呵，也是我多嘴，對於閣下幾位，這點淺顯的東西自然不用說了，」米羅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那麼，請大姐頭指揮向天頂方向突圍吧！」

　　「白癡啊！」這次連米勒都受不了了，「沒看見剛才的能量流嗎？噴射型卡洛斯封死了天頂和天底方向！」

　　「呵呵，」米羅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上將閣下不會放任我們被困的，噴射型的隕石防禦力薄弱，很容易清除……」

　　「哀——」方碧雲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只怕鞭長莫及，上將閣下也是有心無力啊……」

　　「呵呵，如果只是需要戰術性的打擊壓制一下的話，應該沒有我們打不到的東西吧，上將手裡有一根鞭子應該可以夠到戰場的每一個角落吧……」

　　「空閃飛彈！」

　　鋪天蓋地的光點突然出現，即使紛亂的戰場讓戰艦那種體積的物體不能隨意獲得安全的第二空間躍距，卻無法限制空閃飛彈這一類的小型物體，要不是卡洛斯的戰法實在沒有陣形的講究，空閃飛彈這種隨意打擊戰場每個角落的強大武器怎會到現在都沒有用武之地呢！

　　「突破！」特遣艦隊的優異戰鬥力得到了充分地證實，在卡洛斯第二波噴射型隕石封鎖天頂之前，四支特遣艦隊各展奇能，互相掩護著衝出重圍，將王星的巨大壓力暫時甩在了身後！

第二十四章 線索

　　果然是很強大的敵人！周青一個人坐在冥想室，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預言術，雖然不是專門的念能遙感人員，但是以超階天擇者的實力，在知道方位的情況下捕捉那麼一批特殊的卡洛斯念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尤其是這個王星，根本無法把握它的巨大念場，感知它的時候就像身處大海之中想窺測海的形狀一樣不可思議……難怪軍方那些人會頭痛，這種東西的確難以對付，即使是從純意念文明角度來考慮……不過，那些隕石的念場有些奇怪哎？周青突然想起了點什麼……

　　「閣下，凱爾菲斯議長和麥可大長老來訪，在會客室等您。」通話器裡傳來了聲音，打斷了周青的思緒，微微閉上眼睛，可以看到會客室裡暴跳如雷的凱爾菲斯在破口大罵：「這個殘廢想什麼呢！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將我們唯一控制的艦隊給交了出去，本來我的計劃萬無一失，這下子全都無法實施了，可惡！沒有艦隊，根本沒法和軍隊斗，我早應該把控制權弄到議會這邊來，那個殘廢縮手縮腳的越來越靠不住了！」

　　「議長先生，治安部隊歸政事執政官統轄，執政官的事情什麼輪到議長來干涉了？」冷冰冰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凱爾菲斯才想起超階天擇者的各種能力，不禁一身冷汗……「我……我剛才沒有說什麼冒犯他的話吧？」轉過頭來向唯一的聽眾麥可長老問道。

　　「……」麥可長老只能一臉苦笑地看著這個外強中乾的議長閣下，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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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我有一個方程需要您的幫助……」沙星天文學院，一位年輕的研究員敲響了自己導師辦公室的門。

　　「哦？又是你啊？」天文院的哈里教授對這個學生實在是有點頭痛，平常的各種奇思妙想總會把自己的研究組攪的雞犬不甯，上一次居然走運首次觀測到了卡洛斯空間跳躍的超能量爆發，雖然那次觀測的結果被以儀器故障為由否決了，但是，拉爾夫淪陷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那根本不是故障！

　　「是的，這個是我推算的卡洛斯空間跳躍的方程式，但是，有幾個參數沒法算出來，我想您能不能幫我看看……」年輕的研究員並沒有被教授的語氣所影響到。

　　「等一下，等一下，羅斯卡，你說這是什麼？卡洛斯空間跳躍的方程式？」哈里打斷了年輕人的話，「你知道卡洛斯空間跳躍是怎麼回事嗎？那是你的領域嗎？你自己的課題怎麼樣了？」

　　「嗯，課題的事情我正在做……」羅斯卡有些心虛，但是馬上又恢復了熱情，「卡洛斯應該是通過一種超高能量聚集進行空間跳躍的，它應該是提高局部空間的能量強度……」

　　「等一下，羅斯卡，你說的是『應該』？你就通過『應該』得出這個……方程的……？」再次打斷年輕人的話，教授看了看手中的方程問道，「你觀測過卡洛斯跳躍前後的空間位置變化和能量變化嗎？沒有吧，據我所知，現在沙星沒有人完整地觀測到過卡洛斯的空間跳躍，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實體數據……」說到這裡，教授抬頭看了一眼羅斯卡，「那麼，你的方程怎麼得出來的？」

　　「我……我自己想的……」羅斯卡低聲回答道。

　　「想的？！」哈里快要崩潰了，「你自己想的？你……你以為你做的是什麼？一個天文方程還是一本幻想小說？你知道什麼是科學嗎？一個憑空想出來的天文方程？」

　　「是空間方程……」羅斯卡糾正道。

　　「好吧，就算是空間方程！」哈里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那又怎麼樣呢？一個沒有任何實體數據支持的空間方程有什麼用！這種東西隨便找一個懂天體數學的人都能編出一堆來！羅斯卡，想像力豐富是好事，但是，我想這種事情不能太過頭，我們做的是科學研究，我們得出的結果應該是事實性的東西……」

　　「……可是……您不看一眼這個方程嗎？它真的很經典，既簡潔又精確，絕對是數學美的典範啊……」羅卡斯辯解道，臉上露出一絲迷醉的神情。

　　「數學美？！」哈里徹底崩潰了，「你用數學美作為推導這個方程的依據？」

　　「是的，」羅斯卡認真地點頭道，「古往今來，科學界所有的經典方程都是非常簡潔精確的，越是正確的東西越發現他無論在事實和數學美上都是無懈可擊的，繁雜醜陋的方程後來紛紛被證明是錯誤的，所以，可以認為在科學上，『真』和『美』是共存的，但凡『真』的東西必然是『美』的！那麼，既然我們缺乏卡洛斯的實體數據，為什麼不從『美』的角度去反推『真』呢？」

　　「你……」看著侃侃而談興致越發高昂的羅斯卡，哈里幾乎要瘋了——我怎麼收了這樣一個學生，「好的，我有時間會看的……」無可奈何，最終，導師選擇了妥協……

　　「可是，老師，卡洛斯入侵迫在眉睫，剛才新聞裡說沙星周圍都發現了卡洛斯隕石群，防衛艦隊已經出動了……我想，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重要了吧！」年輕的學生反而不依不饒起來。

　　看著年輕人熱切的目光，哈里教授發現自己的妥協帶來的並不是和平……除了想像力太豐富之外，這個羅斯卡的確具備科學工作者的執著精神……

　　「我服了你了……」哈里教授拿起了那個方程，新的想法湧上心頭：找個破綻，與現存事實矛盾的地方，把這個頭痛的傢伙打發走完了，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一個依據數學美推導出來的方程，呵呵，藝術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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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冰原星外圍，遠征艦隊開戰以來的首次出擊是在代理指揮官伍茲上將的指揮下發動的，不出江雨所料，攻擊冰原星的15個群幾乎是清一色的簡單撞擊型，它們以固定的節律向冰原星撲擊，既不猛烈也不松懈，一看就知道是在耗時間。老將伍茲也不著急，穩紮穩打地一群群消滅對手，有冰原星的要塞炮群負責掩護行星，遠征艦隊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發揮自己犀利的攻擊力。

　　「怎麼樣？」江雨的顯示屏上是念能部總長李星和科技部總長羅賓遜的影像。

　　「已經出現的卡洛斯隕石群都在監視之中了，但是還是沒有搜尋到他們從哪裡跳過來的！」李星回答道，「我們已經把搜索圈擴展到仙女星系外層空間了。」

　　「我這邊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根本沒有數據供我們分析，我們甚至連一次掌握到起點和終點的空間跳躍都沒有見過，巧媳婦還難為無米之炊，您不能指望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有突破性進展……」羅賓遜說道。

　　「嗯，我知道，很難為兩位，但是，請一定想想辦法，哪怕是給一點線索也好，卡洛斯目前展示的空間能力超過了我們所瞭解的任何空間能力的範疇，連降臨帝國也比不上，難道不是每種空間移動都應該有自己的侷限性的嗎？」江雨皺眉道。

　　「嗯……是的，」羅賓遜回答道，「第二空間的侷限性是沒有時間感，我們在第二空間的活動完全依靠電腦程序，這使得我們的第二空間長程跳躍很受侷限，必須不斷地回到正常空間來檢查我們的電腦和其他機械的運作情況，給乘員補充營養，越是大規模的集團跳躍這方面的協調問題越多，所以，結果導致了這種空間跳躍無法隨心所欲。」

　　「這只是針對我們人類罷了，降臨帝國就沒這方面的問題了！」李星說道。

　　「並不是這樣的，即使是降臨帝國，第二空間的光速下限和進入第二空間需要的加速躍距，還有第二空間跳躍瞬間不能受干擾的問題都不可避免地影響這個空間的使用。降臨帝國的機器人自身運轉是以電信號進行的，也就是光速，他們在第二空間雖然有時間感，但是肯定會存在時間感滯後，要想做複雜的事情也必須不斷返回正常空間協同，所以，他們的長程跳躍也不能隨心所欲，只是比人類要好很多罷了；而第二空間躍距取決於發動機性能，降臨帝國可能會縮短它，但是永遠不可能消除它；最後，通過第二空間跳躍，物體實際上是脫離正常空間的，那麼，它重新返回正常空間就有很多危險和侷限性了……」

　　「嗯，這一點我們的意念空間倒是方便很多，意念空間不象超光速空間是平行空間，它是重疊空間，我們既在第一空間也在第四空間，空間跳躍的時候我們也沒有脫離過正常空間，就向我走進一間房子一樣簡單，不會存在跳躍瞬間危險的問題。」李星接茬道，「但是，不可否認，必須有念場才能引導空間跳躍是無法彌補的巨大缺陷，當我們想去沒有念場存在的地方的時候，就必須先用別的空間把念場坐標送過去……」

　　「第三空間就更不必說了，黑洞白洞的固定位置侷限使得這種移動的自由度在所有空間移動方式中最低！」江雨說道，「那麼，卡洛斯的侷限性究竟是什麼？他可以直接封殺平民艦群的第二空間跳躍說明在精度方面絕對沒有問題，而且，是點對點跳躍，肯定不存在象第二空間一樣的躍距問題；他每次都是直接出現的，所以也沒有第四空間那樣的坐標問題……空間？能量？物質？到底是什麼限制條件？」江雨的臉色越發地陰沉了。

　　「會不會……」羅賓遜有些猶豫地插言道，「他真的可以隨心所欲不受任何限制啊？」

　　「決不可能！」江雨斬釘截鐵地答道，「如果他真的隨心所欲，就不會這麼小心翼翼地發動進攻了，甚至為了減輕決戰壓力要誘殺眾神艦隊，更不會把自己的跳躍方式瞞的這麼死，從來不肯在我們的面前展示，他肯定有弱點，所以才雪藏的！」頓了一下，江雨繼續道，「不過，蒙羅星系離荒漠星系這麼遠，他無論能否殲滅眾神，想進攻沙星，就必須當著我們的面跳一次，他賭的就是那時候我們即使知道了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