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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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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庚新】悍戚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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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6 21:35:19
第354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一)


     觀津一戰,曹艹及時抽身而出,保全了實力。.

    可是,安平國和巨鹿丟失,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雖則曹艹隨後在河內大敗袁紹部將張晟,並張晟部曲兩萬余人。但觀津的失敗,終究不是區區兩萬人能夠彌補。曹艹實力得到保全,但聲望卻受到巨大打擊。便是在許都城裏,也有人開始蠢蠢欲動,欲對曹艹行不利之事。

    當然,些許跳梁小醜還不足以動搖曹艹的地位。

    但劉備在新野的崛起,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劉備自得了龐統之後,拉攏了一批荊州士族,也使得他迅速在新野站穩腳跟。在龐統和陳登的籌謀之下,劉備數次襲掠南陽。張繡面對劉備的襲掠,損失頗爲慘重,已有些抵擋不住。

    說實話,曹艹本來不打算這麽快向南方用兵。

    可劉備的威脅的確存在,也讓他不得不去正視。

    無奈之下,曹艹命李典爲南陽郡太守,複又征辟南陽郡人呂常爲副手,協助李典抵禦劉備。

    呂常,南陽郡人,本張繡帳下一小吏。

    然則呂常才能卓絕,天姿果毅,在軍中威望極高。

    李典向曹艹推薦了此人,曹艹聽聞,立刻拜呂常爲陰德亭侯,協助李典治理南陽。這呂常的出身不好,不過在人脈卻很足。即便是在荊州治下,也有許多人聽說過他的名聲。而在南陽郡,呂常更爲人稱贊。要知道,南陽郡是東漢時期的大郡,領36縣,人口更多達二百五十萬左右,其人口之衆,幾乎能比得上一州人口的總和,富庶程度也能因此看出端倪。

    不過,南陽郡的排外姓也很強,對外人難以接受。

    張繡是西涼人,從叔父張濟自關中撤離,帶著一幹殘兵敗將來到南陽。當時有賈诩爲他籌謀劃策,總算是讓張繡站穩腳跟。可後來賈诩去了許都,張繡再想控制南陽,便力有不逮。

    而劉備手下陳震,便是南陽名士。

    更有龐統,出身荊襄五大姓之一的鹿門山龐氏,自然更容易得到南陽人的支持。

    這也是張繡屢屢被劉備擊敗的原因……如果不是這樣,以張繡的脾氣,未必會向曹艹求援。李典呂常二人配合之後,便迅速穩住南陽郡的局勢。雖然在劉備的進攻之下,李典呂常處于下風,可是已能夠穩住陣腳,不至于焦頭爛額。一旦李典和呂常穩住,劉備再想討便宜就難了……他屢次興兵,實則手中並無太多資源。而李典呂常背靠豫州,可以得到曹艹充分的支援。此消彼長,劉備在數次偷襲無果之後,在陳登和龐統勸說下,停止了用兵。

    曹艹現在,也頗感頭疼。

    南陽穩住了,可東萊始終是卡在他喉嚨裏的一根刺。

    而江東更是不太穩定,哪怕曹艹數次安撫,可是孫權得了新式戰船,野心也隨之膨脹起來……

    內憂、外患!

    這四個字充分說明了曹艹目前的狀況。

    劉闖若占領涼州,便等于給曹艹又增添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這種情況下,曹艹是不可能坐視劉闖得到涼州。本來,他可以有極好的機會進駐涼州,控制涼州的局勢。但失瓦亭之後,那優勢隨之被扭轉過來,再想進駐涼州,就必須要和劉闖死拼。

    曹艹,實在是不太願意做這樣的選擇。

    看著匍匐地上的曹丕,曹艹閉上眼,良久之後道:“子桓,你先起來。”

    “孩兒不敢!”

    “我讓你起來,你就起來!”

    “喏!”

    曹丕膽戰心驚的爬起來,垂手而立。

    “你的心思,我能夠明白。

    你也想各家子弟能夠盡快獨當一面,爲我分憂解難。可子林並非良才,只可爲一軍中參事,而不得獨當一面。這件事,有你的過錯,也有元讓和子孝的過錯。元讓和子孝那邊,我自會責罰,你……”

    曹艹沈吟片刻,突然道:“我聽說,孫權如今在丹徒秣兵厲馬,蠢蠢欲動。

    你犯了這麽大的錯,若我不予你責罰,必被人說我處事不公。你明曰去海陵吧,我會通知文博,讓他協助你做事。讓你去海陵,並非是讓你去做一個閑人。此前闖兒送我海船圖紙,我一直都在籌謀此事。你去海陵,便在那邊給我建起船塢,修建海船……我要你在三年,不,兩年之內爲我打造出一支海上水師。以前我對海戰不甚留意,如今看來卻是疏忽了……

    青州、徐州海岸甚廣,需有水師鎮守。

    我不求你能擊敗闖兒的水師,但你要給我牽制住他水師的力量。同時給我盯住那江東碧眼兒。”

    荀彧輕輕點頭,表示贊成。

    而程昱幾人則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勸解。

    建造海船,打造水師……這可不是一樁易事。

    曹丕頗有才華,程昱等人也非常贊成。但把這麽一樁事情交給曹丕,是不是太過輕率?

    曹丕年十七歲,讓他獨力撐起這局面恐怕是有些困難。

    曹艹道:“子桓,你可覺得困難?”

    曹丕咬了咬牙,躬身道:“孩兒確敢肩頭壓力甚大。”

    “那就對了……說起來,那江東碧眼兒也不過比你大五歲。

    似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他已經在豫章抗擊士燮;十九歲時便獨力擔負起江東基業,更有今曰之成就。江東猛虎二子,皆非等閑。孫伯符號稱江東小霸王,而孫仲謀更堅韌沈毅,有經世之才。我曹艹的兒子,絕不能輸給孫堅的兒子。我要你去海陵,也是要與你一次曆練……

    兩年之內,你若能有所成就,我可以既往不咎。

    可若你依舊碌碌無爲,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到時候二罪並罰,定取你項上人頭。”

    曹丕咬著牙道:“父親放心,孩兒定不使父親失望。”

    “你下去准備吧……需要什麽幫手,便與我知曉,我會盡力幫你。”

    “喏!”

    曹丕躬身退出房間,在門口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方才,他的確是怕了!

    曹艹那樣子,活脫脫要把他生吞活剝一樣。雖說去海陵,會困難重重,但曹丕心中卻突然湧起一種莫名的豪情。父親把我比作那江東碧眼兒,未免太小觑了我。我所求者,乃是那飛熊劉闖!區區江東碧眼兒,還沒放在我心上……大丈夫做事,當如那飛熊闖兒,才算得英雄!

    ++++++++++++++++++++++++++++++++++++++++

    曹艹沒有想到,他的一番激勵,卻讓曹丕把劉闖當作了目標。

    不過想想,似乎也很正常。

    劉闖的年紀比曹丕,也不過大八歲。

    在曹丕這個年紀,劉闖帶著三十六賊肆虐徐州,轉戰千裏,先後遭遇強敵,卻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十七歲的時候,劉闖已經拿下了北海國,成爲一方諸侯。就這一點而言,劉闖比之孫權似乎更加出色。

    不過,就算曹艹知道曹丕心中的想法也不會生氣。

    他之所以拿出孫權來刺激曹丕,也是因爲在他心目中,孫權遠遠比不得那劉闖帶來的威脅……

    “文若……”

    曹艹把曹丕趕走之後,便向荀彧看去。

    荀彧歎了口氣,輕聲道:“司空這麽處置,也是非常公平。

    二公子雖說年幼,但天資不俗。想那劉闖和孫權,也是時勢造就。二公子缺的不是才幹,而是機會。他此去海陵,或許會遇到諸多難處。但我相信,以二公子才華,定不會辜負司空期望。

    只是……”

    “文若有話,但講無妨。”

    “今闖兒占居瓦亭,將子孝死死擋在關中,其一統關中之勢已成。

    韋端擅殺薛宣聲,其影響未必小過當初黃祖殺祢衡。祢衡,一狂士耳,便令江夏黃氏幾近狼狽;那薛夏乃涼州八大儒宗之一,才學和德行極好,聲望極高。韋端殺了他,只怕整個涼州會因此而産生動蕩。劉闖籌謀已久,自馬超橫掃西域便做出安排,必不會放過這機會。

    接下來……他一定會大舉向關中用兵。

    他而今在涼州已經有了基礎,韓遂覆沒在即,韋端更使了昏招,想來謀取涼州並非難事。

    徐元直智謀深沈,可擔當大局。

    那夏侯蘭、趙雲、黃忠皆有萬夫不擋之勇,據說新入北地的魏延,也是劉闖帳下十大將之一。

    小小涼州風雲彙聚,必有一番爭鬥。

    我也知道,司空現在只想守住關中穩定,不希望這時候和闖兒交鋒……可一旦闖兒得了涼州,絕不會就此罷手。到時候,司空就算是不想戰,也由不得司空,還請盡早做好准備……”

    曹艹不由得一陣頭疼,苦笑連連。

    曾幾何時,他何曾想到昔曰他根本不放在眼中的劉闖,竟然會給他帶來如此困擾和麻煩?

    早知如此……

    曹艹忍不住用力甩了甩頭。

    現在說這些都遲了,與其後悔當初養虎爲患,不如想辦法把劉闖擊潰。

    可是,該如何做才好?曹艹低著頭,沈吟半晌之後道:“那闖兒既然打上門,我若畏戰,豈不令人恥笑?他既然要打,我便陪他打這一回。傳我命令,十曰之後我當親率大軍,督戰長安。”

    把曹艹逼到親自出馬,也算是本事了!

    程昱等人連忙道:“主公何需親自出戰?”

    “我若不去,何人可敵?”

    “這個……”

    曹艹深吸一口氣,苦笑著搖搖頭道:“我知諸君心中憂慮,只是闖兒劃出了道,我便想要退避,也無處可退。關中不可失,我需親自前往,以振奮軍心士氣……我往長安,許都之事便交由文若……想來那荊州大耳賊,必不能成爲我後顧之憂……呵呵,文若以爲如何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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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7 20:19:27
第354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二)


   

  


     荀彧,笑了!

    曹操的意思很明白,劉備就交給你荀彧來解決,絕不能讓他幹擾我的事情。

    “司空放心,一大耳賊不足爲慮。

    雖則他今得一龐統,又有陳登相助,畢竟寄人籬下,根基淺薄,成不得氣候。”

    荀彧也知道,曹操親自督戰長安,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河東漸定,劉闖氣候已成……他在涼州用兵,擺明了就是窺觑關中。說實話,以目前之形式,曹操親自督戰是最好的選擇。

    曹操又道:“我若督戰長安,闖兒必謀邯鄲。

    他如今在冀州頗有氣候,必須要謹慎防範。仲德有謀,能斷大事,且有贲、育之膽,可當重任。我意由仲德爲冀州刺史,屯兵邺城,以防範闖兒偷襲,不知仲德可願擔當此重任呢?”

    程昱聽罷,忙躬身道:“主公放心,昱但有一息尚存,絕不容冀州有失。”

    “邯鄲,可失。

    邺城,絕不得有失……另外,我知道那闖兒手中有一種武器名爲天雷火。

    此前,我使文和與友學負責查探此事,不過至今未有消息。所以,你要多多提防,那天雷火威力不小,更容易亂我將士軍心。若與闖兒對決,務必要小心,切莫被那天雷火所傷。”

    “喏!”

    程昱知道,這是曹操對他的關懷,心中不禁感激不已。

    把事情商議妥當之後,曹操便著手准備出兵長安之事。他先下令夏侯淵出函谷關,屯駐華陰。

    最近一段時間,河東也是調兵遣將。

    魏延進入北地郡之後,杜畿馬上任命一個名叫毌丘興的人屯駐皮氏。

    這毌丘興。是聞喜人,年不過三十歲。

    裴儁向杜畿推薦了此人,蓋因此人長于兵事,智謀不俗。而在曆史上,此人在黃初時爲武威太守。不過。真正使毌丘興揚名的,還是他的兒子毌丘儉。這毌丘儉在魏明帝時,爲尚書郎,後拜荊州刺史。青龍年間,明帝討伐遼東,毌丘儉爲度遼將軍。使持節,加護烏丸校尉,大敗公孫淵。此後,毌丘儉有東討高句麗,大破高句麗兵馬,得勝而還。明帝死後。司馬擅權。毌丘儉起兵討伐,結果爲司馬師所敗,被殺……這是一個曹魏重臣,不過而今方出生不過周歲。

    劉闖當初任命杜畿的時候,給予了他足夠權力。

    沒辦法,誰讓杜畿有一個好孫子,劉闖對杜畿自然不同一般。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杜畿居然在河東又啓用了一個名臣之父。杜畿手握河東軍政大權,任命一個都尉,根本不需要通報劉闖。若不是這樣,說不得劉闖早就把毌丘興征辟,也不會留給杜畿。

    但也正因此,毌丘興才有了施展才華的機會。

    他屯兵皮氏,數次擊退夏侯惇兵馬,也使得杜畿對他越發看重。

    在賈逵爲酒泉太守之後,杜畿也加大了對河東人才的選拔,毌丘興便是其中之一。

    當然了。若非毌丘興和裴儁認識,恐怕也不太容易得杜畿重視。畢竟,裴儁和劉闖同門,論輩分的話,還是劉闖的師侄。同時更是劉闖用來打擊河東衛氏的中堅力量。他推薦的人才,杜畿自然要高看幾分。而且在經過交談之後,杜畿也充分覺察到這毌丘興的才華卓絕。

    讓夏侯淵屯兵華陰,就是爲了震懾河東。

    只是,就在曹操開始調兵遣將的時候,卻突然得到了一個消息:韓遂,死了!

    ++++++++++++++++++++++++++++++

    閻行離去之後,韓遂最終未能堅持過三天。

    在馬超猛攻之下,只兩天光景,龍耆城告破……馬超攻入城中以後,手刃韓遂,並把韓遂滿門誅殺。

    徐庶沒有派人前來阻止,因爲……這種事司空見慣。

    如果換做韓遂攻破了姑臧的話,估計韓遂做的會比馬超更加狠辣。

    殺父之仇,豈是等閑?徐庶已經勸解太多,若這種事他還要出頭的話,勢必爲馬超所遷怒。

    這,絕非徐庶所願看到的結果。

    馬超占領了龍耆城的第五天,趙昂奉命前來接任西部都尉,並著手建立西平郡。

    黃忠則在龍耆城下,斬殺了潰敗而來的燒當老羌羌王柯最……唐蹏等人見此情況,也迅速停止了攻擊。柯最一死,老羌迅速潰敗。二十萬老羌四分五裂,被唐蹏等人吞並的吞並,殺死的殺死,大約有三萬余老羌部衆自河湟谷地逃出,越積石山,過賜支河向西川方向逃去。

    河湟之戰,隨之告以段落。

    唐蹏等人留駐在西海,等候劉闖的封賞。

    趙昂精通羌人土語,更得徐庶關照,自然很清楚如何對待唐蹏等人。

    而黃忠在結束河湟之戰後,便急匆匆向徐庶請戰。此時,隴西已經大亂……韋端斬殺了薛夏,引發涼州豪強不滿。原本就與韋端對著幹的天水四大姓趁機出兵,整個隴西隨之陷入連綿戰火之中。

    “涼州之戰,當速戰速決,不可拖延太久。”

    徐庶把黃忠和趙雲找來,便開始進行布置。

    “今衡若苦守瓦亭,曹軍攻勢甚猛。

    此前,我因害怕涼州士人反對,所以遲遲不敢增兵。今涼州內亂已生,隴西實不足爲慮……接下來,瓦亭必爲決戰之地,我欲請子龍前往瓦亭助戰。若擊退曹軍,占領開頭山,奪取烏氏……呵呵,我大軍通往關中之路也將隨之暢通。子龍,卻不知你可願領兵,前往瓦亭?”

    徐庶話音剛落,黃忠卻怒了!

    “軍師也忒看不起人,子龍自河湟以來,已經曆多次征戰,早就疲乏。

    衡若那小子,也忒不當事。

    手握三萬大軍。卻被曹軍打得擡不起頭……某願領一支兵馬,前往瓦亭助戰,斬那曹仁首級。”

    “這個……”

    徐庶面露擔憂之色,“將軍方在河湟激戰,更斬了那柯最。想來也疲憊不堪。

    想將軍年近六旬,這般奔波,實有些辛苦。

    衡若在瓦亭做的不差,將軍也不必責罵他。只是前往瓦亭助戰,最好還是由子龍前往……那曹仁畢竟是曹操爪牙,不可輕視。萬一老將軍有三長兩短。我回去後如何向主公交代?”

    黃忠須發贲張,“軍師何以言我老邁?

    今我雖近六旬,尚能鬥食,開得強弓,使得大刀……主公尚言我有獅虎之勇,爲何軍師偏看我不起?”

    說完。他一把攫住趙雲的手臂。

    “子龍,你若不服氣,咱們馬上較量,以勝負論。”

    趙雲別看戰場上骁勇剛烈,但是在私下裏,確是個脾氣極好的人。

    聞聽黃忠這麽說,他連忙擺手。“將軍別誤會,想來軍師並不是這個意思。

    雲有自知之明,如何是將軍對手?當初在幽州的時候,主公就言能與溫侯對決者,非將軍莫屬。”

    一旁馬超、馬岱和馬休三人,頗爲吃驚。

    說實話,馬超有些看不太起黃忠,總覺黃忠老邁,不足以言勇。

    可是他卻知道趙雲的本事……河湟谷地七進七出,殺得那老羌人仰馬翻。可謂是聲名遠揚。

    換個人,馬超會不服氣。

    可趙雲是他妹夫,而且又是劉闖的妻兄。

    說白了,這是劉闖真正的心腹。馬超雖然和劉闖有八拜之交,但自認未必能夠比得趙雲更親近。

    一家人!

    他和趙雲也算得上是一家人。

    而且趙雲別看平日裏很溫和。骨子裏卻極爲驕傲。

    能夠被他認可,甚至能夠得到劉闖贊譽,號稱可以與呂布爭鋒的人,馬超這心裏也格外敬佩。

    只是,他不明白徐庶爲什麽會如此說……感覺著,他好像是故意要激怒黃忠。

    黃忠聽了趙雲的話,忍不住嘿嘿一笑,而後扭過頭,黑著臉道:“軍師,連子龍都說不如我,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這位是老資格,論資曆除了太史慈許褚等人,沒幾個能比得上他。

    徐庶笑道:“既然將軍執意前往,那庶也無話可說。

    我與將軍八千人,前往瓦亭助戰,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八千人太多!”

    黃忠一擺手,“河湟初定,隴西大亂,還需兵馬震懾。

    瓦亭有兵馬三萬,足矣敗曹操兵馬……我只待八百親衛前往,倒要領教一下那曹仁的手段。”

    徐庶還想再勸,可是黃忠主意已定。

    無奈之下,他只好同意了黃忠的請求,命黃忠前往瓦亭。

    “軍師,你明知漢升將軍形如烈火,又何必激他?”

    徐庶笑道:“非是我要激怒漢升,實主公來信叮囑。”

    “啊?”

    “以我的意思,也是讓漢升將軍前往瓦亭。

    他和衡若是翁婿,且對衡若有授藝之恩,衡若對他極爲尊敬。除了他之外,誰也壓不住衡若,哪怕是子龍也未必能成。不過主公以爲,漢升將軍性情剛烈,不願服老。若能激他一回,必可令漢升將軍更加盡力……我也是沒辦法。誰料想主公所料不差,老將軍果然不服老。”

    說罷,他笑著對馬超和趙雲道:“若他翁婿此次大破曹軍,日後必爲一段佳話。”

    “那,我呢?”

    馬超忍不住問道:“軍師可有安排?”

    “將軍客氣了,將軍乃主公兄長,我又豈能安排?

    莫說是我,恐怕曆數大將軍府,除主公之外,無人能夠安排孟起。

    大將軍之前已有了安排,請將軍報仇之後,便前往燕京……大將軍說,他一直牢記當初與將軍在許都時所立下的諾言,要並肩作戰,共舉大事。今關中戰事將起,想必冀州也要有所行動。大將軍請將軍盡快趕往燕京……他還說,若錯過了時機,可別怪他不給將軍留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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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7 20:19:56
第354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三)4/4


   

  


     馬超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情也格外愉快。

    雖然他明知道徐庶有誇大的成分在裏面,可從另一方面而言,也代表著劉闖對他的情義……

    想當初,劉闖落魄許都,馬超更險些成爲質子。

    兩個不得意的人聚在一起,互訴衷腸,于是有了八拜之交。

    這麽多年過去了,兩人的身份地位都有了巨大的變化。馬超在天山打下了天山六國,又返回西涼,爲父報仇,算得上是出人頭地。可他心裏也清楚,如果沒有劉闖的支持,他談何容易?

    留在涼州?

    也許能保住西涼基業……

    但馬超知道,更大的可能是會引起那些涼州士人的反感。

    涼州士人,決不可能會容忍一個擁有羌人血統的人統治涼州。爲此,馬超也曾經糾結過……不過在反複思考之後,他決定答應劉闖的邀請,前往幽州和劉闖同襄盛舉。雖然到了幽州,兩個人的關系會發生一些變化。比如在兄弟情義中,會多一份主從關系,但又有何妨?

    馬超如今的眼界不同了,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

    他要想做一番事業,必須要有一個依附之人。可這天下,又有哪個能如劉闖待他如同手足?

    “軍師客氣了,不過皇叔如此盛情,我實不宜拒絕。

    涼州已無大事,有軍師在,定可令涼州越發繁榮。我准備明日一早便動身,前往幽州和皇叔彙合。想那區區韋端,必不是軍師的對手。我便在幽州。與皇叔一同恭候軍師的捷報。”

    說完。馬超帶著馬岱和馬休。便告辭離去。

    送走馬超三人,徐庶松了口氣。

    說實話,他還真擔心馬超三人不走。

    如果馬超三兄弟不離開涼州,始終都是一個襟肘。

    只有讓馬超走了,他徐庶才能真正當家作主,在這涼州,乃至關中大地上,大展拳腳。施展才華。

    “子龍,今涼州大局已定,然變數猶存。

    韋端和天水四大姓爭執不斷,據說有意從岷山抽調參狼羌助陣……而且,我聽說曹操欲親自坐鎮長安,督戰關中。若我猜測不錯,他定然會派人前往漢中,遊說張魯前來爲之助陣。

    那張魯和劉璋恩怨頗深,相互征伐不斷。

    而劉璋而今占居西川,實力勝過張魯……若曹操以利誘之。想必張魯便不會拒絕。所以我要你率矢鋒騎出擊,于最快速度奪取隴西。封住武都通往涼州之路,保證瓦亭之戰順利進行。”

    趙雲聽罷,也不猶豫,便點頭答應下來。

    徐庶松了口氣,在太師椅上坐定。

    此一戰,當爲我揚名之戰,不管是誰阻擋于我,某必殺之!

    +++++++++++++++++++++++++++

    建安八年十月中,關中之戰于悄然無聲中,拉開了序幕。

    趙雲率先出擊,攻占安故。

    韋端之子韋康死守狄道,並派人向韋端求援。而此時,韋端在臨洮正抵禦天水四大姓的攻擊,得知趙雲兵進隴西,不由得大驚失色。

    “堅壽誤我,堅壽誤我!”

    之前他聽信皇甫堅壽的遊說,同意曹操進駐涼州。

    本以爲能借此機會,打壓西涼軍。

    按照韋端的想法,他是不可能真的支持曹操。他只是想用曹操來牽制西涼軍,而後用西涼軍牽制曹操。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居中左右逢源,坐收漁人之利。只可惜,隨之曹操失瓦亭,韋端的諸般算計成了一場空。不禁沒能牽制西涼軍,反而惹來一身騷,令涼州士人反對。

    最惱火的,便是那薛夏。

    天曉得他殺一薛夏,怎會惹來這麽大的麻煩,引得涼州士人抱成團的反對他。

    這種情況下,天水四大姓出兵隴西,也使得韋端惱羞成怒。你個小小豪強,居然也給我添亂?當初如果沒有我的支持,又何來你天水四大姓如今的聲勢。所以,韋端一怒之下,興兵來戰。

    可誰料想,漢軍在這個時候,向隴西發動進攻。

    “立刻派人傳信,讓元將棄守狄道,屯兵鳥鼠洞穴山。我將提兵前往五溪聚與他彙合……只要我能堅持十天,參狼羌必然會來支援。曹司空更不會見死不救,看那狗賊能奈我何。”

    狄道無險可守,說實話不宜作戰。

    所以韋端便讓韋康領兵屯駐鳥鼠洞穴山,而他屯兵五溪聚,可以相互呼應,抵禦敵軍。

    他相信,只要能撐過這段時間,便可以迎來轉機。

    且不說參狼羌,曹操真能坐視那西涼軍,占領了涼州不成?

    只是,他命令才發出,便得到了從狄道傳來的消息。

    趙雲攻占狄道,越白石山直逼五溪聚……

    “怎麽可能!”

    韋端感到一陣發懵,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這韋康剛傳信說趙雲占領了安故,何以就攻破狄道城?就算那狄道再不經守,韋康手裏也有萬余兵馬,怎麽也能抵擋一下。可這一眨眼,狄道就被趙雲攻破了,難不成那趙雲有妖術不成?

    “元將呢?”

    元將,是韋康的表字。

    韋端心系愛子,連忙詢問那斥候。

    斥候哭訴道:“公子他……在亂軍中被賊人所殺。”

    “啊!”

    韋端只覺心裏一痛,好像刀攪一樣。他只有韋康這一個兒子,可說是把一生心血都投注于韋康身上。而韋康呢?也很爭氣!史書記載,韋康身高八尺五寸,相貌英俊,雅度非凡。

    孔融曾評價韋康:淵才亮茂,雅度宏毅,偉世之器也。

    而太尉楊彪也稱贊說:“韋康年少有老成之風昴昴千裏之駒。

    可現在。他韋家的千裏駒。卻死于亂軍之手。怎不讓韋端心痛?

    “那趙雲,是如何攻破狄道?”

    “狄道非是被趙雲所破,乃是賈洪勾結賊人,開城獻降。

    大公子覺察之時,爲時已晚,西涼軍入狄道之後,便在賈洪等人帶領下直撲府衙。大公子在亂軍中,不知爲何人所殺……”

    “賈洪……狗賊邪!”

    韋端不禁捶胸頓足。對賈洪更破口大罵。

    他哭道:“我早知那八大儒宗盤根錯節,休戚相關。

    之前我便要殺了那老狗,偏你反對,言不可一錯再錯。而今元將你卻受其所害,我必與你報仇。”

    賈洪,是隴西名士,八大儒宗之首,與薛夏交情莫逆。

    韋端殺了薛夏之後,便有心將其余七人斬殺。可是韋康卻不同意!他認爲韋端殺死薛夏已經鑄成了大錯,如果再殺了賈洪。勢必會令整個涼州士人所仇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韋康說的也有道理。而此人寬厚。甚至有些天真……曆史上,馬超圍城時,曾偏說韋康饒他性命。

    當時韋端已死,韋康接受涼州牧。

    楊阜等人都強烈反對韋康投降馬超,可是韋康不相信,開城投降。

    沒過多久,馬超便找了一個借口,把韋康殺死……

    這個人,可以爲名士,卻做不得一方諸侯。而現在,也正是因爲他的天真,使得他送了性命。

    韋康認爲,饒了賈洪他們,可以緩和與涼州士人之間的關系。

    可問題是那賈洪與薛夏猶如手足,又怎可能善罷甘休?

    韋端強忍悲恸,問清楚了狄道的情況。聽聞趙雲在占領狄道之後馬不停蹄便越過白石山往五溪聚而來,韋端不禁咬牙切齒。

    “闖兒欺我太甚,若非是他,我焉有今日。”

    他覺得,涼州發生的這一切變故,都是劉闖惹來的麻煩。如果不是劉闖支持馬超,如果不是他幫著馬超替父報仇,又何來這許多的麻煩?劉闖是幕後黑手,而馬超便是那引狼入室之人。

    殊不知,在他對馬超破口大罵的時候,馬超三兄弟帶著西涼兵已離開涼州,進入了河東……

    “不殺趙雲賈洪,我誓不爲人!”

    韋端在傷心過後,咬牙切齒道:“傳我命令,點起三軍,我要讓那趙雲死無葬身之地。”

    “且慢!”

    就在這時候,從一旁閃身站出一人。

    韋端看清楚那人,不由得眉頭一蹙,“伯彥,何以阻攔我?”

    這個人名叫李俊,表字伯彥,是涼州武都人。

    在曆史上,韋康被馬超所害,正是這李俊和楊阜等人設計,爲韋康報仇雪恨。他是極爲堅定的韋派份子,對韋家更忠心耿耿。韋康看他阻攔自己,心中頗爲不喜,臉色也隨之陰沈。

    “莫不成,伯彥不欲我爲元將報仇?”

    李俊連忙擺手,“主公此話從何說起……元將待我如手足,我怎可能不想爲他報仇?

    只是,那趙雲骁勇善戰。主公莫忘了,他在河湟谷地面對千軍萬馬猶能殺得老羌人仰馬翻,其勇武可見一斑。我聽說,此人還是劉闖的妻兄,甚得劉闖所重。所以,對付此人,只能智取,不可力敵。

    我有一計,若將那趙雲生擒活捉,說不得可逼迫西涼軍退兵。

    主公想來,那趙雲既然被劉闖那麽看重,又怎可能看他身死?至于元將之死,依我看與趙雲關系不大。本就是敵對雙方,他圍攻狄道也在情理之中。真正的元凶,是那賈洪,是那天水四大姓。賈洪之流之所以敢背叛,便是因爲西涼軍來犯……若西涼軍撤走,賈洪何足畏懼?就算是那天水四大姓,也不過一群跳梁小醜。若沒有西涼軍支持,他們什麽都不是。”

    韋端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得不說,這李俊說的也頗有道理……害死韋康的人不是趙雲,而是那賈洪之流。

    想到這裏,韋端深吸一口氣。

    他強壓著心中的恨意,低聲道:“伯彥所言極是,可那趙雲骁勇,卻不知伯彥有何妙計,將他生擒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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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四)


   

  


     趙雲也沒想到,狄道之戰會如此輕松。

    賈洪的臨陣倒戈,使得漢軍輕而易舉攻克了狄道。至于韋康之死,他並不是特別清楚。漢軍攻入狄道之後,便展開了激烈厮殺。混亂之中,誰曉得誰是誰?甚至到現在也沒有人清楚這韋康究竟死于何人之手。看情況,更像是被流矢射殺……所以趙雲對此,也頗感到無奈。

    他出兵之前,徐庶對他說,盡量保全韋康性命,也是希望能夠借用韋康來控制涼州。

    只不過現在韋康死于流矢,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混戰之中突發狀況很多,他總不能讓部下問清楚對方身份在進行厮殺。所以,韋康死了也就死了,說實話趙雲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賈洪打開城門,算是立下首功。

    不過在狄道破城之後,趙雲本打算去論功行賞,卻發現賈洪在家中自盡。

    賈洪留下一封書信,把原委一五一十道來。

    薛夏是我過命的好朋友,而且他指責韋端,也算不得錯誤。這年月,清流名士的地位很高,可以抨擊朝政,指點江山。而施政者對他們,卻無可奈何。就比如曹操殺了邊讓,黃祖殺了祢衡,果真是他們殘忍嗜殺?說穿了,那邊讓也好,祢衡也罷,都有取死之道,只不過他們有一個清流名士的身份,使得當權者對他們頗爲忌憚,有的時候更是束手無策……

    比如曹操,他殺了邊讓之後,便引發兖州動蕩。

    于是乎在遇到祢衡那種狂生的時候,他也不得不顧慮三分,于是把祢衡送給了劉表。劉表對祢衡生了殺心。同樣不敢輕舉妄動,而是把祢衡送去江夏,交給黃祖來處置。黃祖對祢衡可謂是待若上賓,可祢衡卻依舊狂妄不羁,數次讓黃祖難堪。最終使得黃祖一怒之下殺了祢衡。

    總之,名士是這個時代一個極爲特殊的群體!

    韋端殺了薛夏,是對士人集團的一次挑釁。賈洪身爲涼州八大儒宗之首,和薛夏更情投意合,怎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不管是出于公心還是出于私誼。賈洪決定背叛韋端。

    可另一方面,韋康是個寬厚之人。

    賈洪在狄道居住的時候,頗得韋康關照。

    韋端殺了薛夏後,曾想要殺了賈洪,卻被韋康阻止。

    這份情誼,他賈洪也心領了。所以他打開城門背叛韋端。卻不想使得韋康身死,心中格外愧疚。

    在得到韋康死訊之後,賈洪便決定自殺,也算是償還了韋康的恩情。

    趙雲看罷書信,也頗爲感動。

    于是下令爲賈洪厚葬,並派人前往金城縣,將韋康的死訊以及賈洪的書信一並交給徐庶。由徐庶負責處理。

    隨後,趙雲命和鸾暫領狄道,他親率大軍東進,直奔五溪聚。

    兵貴神速,既然奪下狄道,那接下來便要盡快除掉韋端……不趁著這家夥倒黴時痛打落水狗,一俟他回過神來,勢必會更加瘋狂。趙雲很清楚自己的使命,所以刻不容緩,揮軍東進。

    五溪聚。便位于洮水以北,毗鄰襄武。

    趙雲抵達五溪聚的時候,襄武令,天水人姜敘率部前來彙合。

    這姜敘,和楊阜是姑表兄弟。更因姜敘的舉薦,投奔劉闖帳下。

    雙方在五溪聚紮營,便商議如何南下,攻打漳縣。可就在這時候,忽聞轅門外有一支隴西軍前來搦戰。領軍的大將,便是李俊。

    “李伯彥骁勇,且頗有謀略,精通兵法。

    這個時候,他本應死守漳縣,等候援兵,何以率部前來搦戰?將軍當謹慎小心,此中必有蹊跷。”

    趙雲聞聽,不禁冷笑。

    “伯奕放心,自我爲皇叔效力以來,南征北戰,東討西殺,什麽場面沒經曆過?

    區區一李伯彥,尚不在我眼中。

    我當率一部兵馬出戰,請伯奕爲我押陣……若能除了這李俊,漳縣之戰也可以少費些手腳。”

    姜敘身在涼州,自然聽說過趙雲在河湟的威名。

    而且楊阜來信也告訴過他,子龍將軍私下裏雖然溫和,實則內心驕傲。

    他是皇叔的妻兄,論武藝更是皇叔帳下翹楚,乃皇叔帳下十大將之首,爲人謹慎,心思缜密。你到了之後,當盡量和子龍將軍配合,爲他拾遺補缺。大事之上,相信將軍自有定奪。

    有了楊阜的叮囑,姜敘對趙雲也就多了幾分了解。

    當下,他不再阻止趙雲,而是親自帶隊,爲趙雲壓陣。

    五溪聚外,隴西軍嚴陣以待。

    旗門下,李俊率衆將正向漢軍大營眺望。

    只聽漢軍大營中傳來一陣鼓聲,緊跟著轅門打開,一隊漢軍從營中殺出來,迅速列陣集結。

    爲首一員大將,頭戴亮銀盔,身披亮銀魚鱗铠,手持龍鱗槍,臉上帶著一副半遮面的銀鱗面具,身披白袍,腰系玉帶,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身後大纛旗上,寫著一個鬥大的‘趙’字。

    李俊立刻明白過來,這員大將,恐怕就是趙雲趙子龍。

    他剛要催馬上前,就聽身後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殺雞焉用牛刀,將軍又何必親自出戰。

    某願出戰,爲將軍斬他首級。”

    話音未落,一員將躍馬而出,便向趙雲撲去。

    李俊認出那人的身份,原來是武都人苻健。

    說起苻健,並非漢人,而是武都氐人……韋端統領涼州多年,在對待異族方面,倒是有些成就。至少在他治下,他安撫住了羌人,拉攏了參狼羌,更穩住了武都氐人。這苻健,便是武都小氐王。韋端這次和天水四大家對抗,也請來了武都氐人助陣。苻健早就憋壞了,今李俊搦戰,漢軍出營。苻健便再也忍耐不住,縱馬輪錘,便撲向趙雲,想要奪取這頭功一件。

    李俊張了張嘴,卻沒有喚住苻健。

    他知道趙雲骁勇。但苻健在武都氐人之中,更有第一勇士的稱號。

    一杆長柄倭瓜錘,重約八十余斤,在武都,乃至于在漢中一帶,名聲極爲響亮。無人能敵。

    正好看看,這趙雲有何本事。

    李俊想到這裏,便任由苻健前去對戰。

    趙雲剛擺好陣,就見對方殺出一將……看打扮,卻不似漢家將領,特別是頭戴金環。散發披肩的發式,趙雲便知道,此人不是羌人,便是氐人。心中不禁一冷笑,趙雲二話不說,擰槍躍馬便迎上去。

    苻健厲聲喝道:“我乃武都小氐王苻健,漢家人通名報姓。”

    趙雲冷笑一聲。“一蠻夷小王,也敢囂張,先吃我一槍!”

    龍鱗槍撲棱棱一振,一式盤蛇出洞,唰的便刺向苻健。苻健輪錘相迎,槍錘方一交擊,趙雲就試探出對方的力量。這家夥力氣不小!不過,在趙雲看來,苻健顯然還不足以做他對手,兩人馬打盤旋。三個回合之後趙雲突然大槍一攔,铛的崩開苻健手中長柄錘之後,槍順勢在手中一領,唰的一槍刺出,快如閃電。苻健只看到一抹殘影。等他想去抵擋的時候,那杆龍鱗槍已到他胸前。想要閃躲已經來不及,就聽噗嗤一聲,龍鱗槍撕裂了苻健胸前鐵甲,狠狠貫入苻健胸口。

    苻健大叫一聲,從馬上噗通一下栽倒下來。

    趙雲甩去槍頭上的血珠子,根本沒有去看苻健一眼,大槍遙指李俊,“李伯彥,你不是要與我比試嗎?

    趙雲今在此處,還不上來受死!”

    李俊的臉色,頓時變得格外難看。

    在他看來,苻健或許不是趙雲的對手,但至少也能夠抵擋一下。

    可誰料想只三個回合……

    李俊心裏本有些猶豫,可聽了趙雲的喝罵聲,頓時勃然大怒。

    他大喝一聲,拍馬舞刀便向趙雲撲來。

    趙雲毫無懼色,與李俊打了十余個回合,二馬錯蹬時猛然抽出那口镔鐵刀,反手唰的一下子便掃過去。李俊在馬上聽到銳風聲響,連忙一縮頭,那口镔鐵刀把他頭上兜鏊頓時劈落。

    李俊嚇了一跳,忙撥馬就走。

    趙雲立刻追上去,身後矢鋒騎同時呼喊,向隴西軍發起攻擊。

    李俊這時候哪敢再和趙雲糾纏,匍匐馬背上落荒而逃……他這一走,隴西軍頓時大亂。與此同時,矢鋒騎發起沖鋒,隴西軍只抵擋片刻,便隨著李俊敗逃下去。

    趙雲率矢鋒騎,緊追不舍。

    而姜敘卻眉頭一蹙,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祥之感。

    按道理說,李俊敗了,應該是往漳縣方向逃走。可他現在敗走的方向,卻明顯不是漳縣,而是鳥鼠同穴山的方向。

    那鳥鼠山,是中國文獻中最早有記載的名山之一。

    山海經中有記載:鳥鼠同穴山,渭水出焉……

    所以,這鳥鼠山實際上也就是渭河的發源地。它是古代渭河進入洮河谷地的要道,也是西秦嶺北支山脈的一部分,同時也是中原通往西域的邊塞要地,更是絲綢之路必經之所在。

    這裏,位處高原,鳥鼠同穴。

    飛鳥以鼠穴做鳥巢下蛋,而鼠類則通過飛鳥報警,防止猛禽侵犯。

    鼠在穴內,鳥在穴外,各自生育,互不侵害,甚至相互扶持,也是這鳥鼠同穴山名字由來。

    姜敘熟知隴西地形,一眼便看出李俊敗逃的方向是鳥鼠同穴山的方向。

    他心裏不由得暗道一聲:不好!

    李俊這次前來,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只怕他還有奸計!而子龍將軍不清楚隴西地形,只怕會中了埋伏。

    想到這裏,姜敘連忙派人前去阻攔。

    可矢鋒騎沖鋒起來,快如離弦之箭……等到姜敘反應過來的時候,趙雲帶著矢鋒騎,已朝著李俊逃跑的方向追擊下去。

    姜敘心裏一緊,連忙道:“傳令三軍,與我出擊,切不可是趙將軍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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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五)


         只是,匆忙追擊,難免會有些磨蹭。

    雖然說‘軍令如山倒’,可東漢時期的兵員素質,的確是不怎麽出色。等到姜敘率部追擊的時候,趙雲已帶著矢鋒騎追出去十余裏。前方隴西軍已經徹底潰敗,而李俊更帶著人亡命逃竄。

    眼看著追到鳥鼠同穴山下,忽聽得一陣隆隆戰鼓聲。

    從鳥鼠山兩側殺出一支人馬,韋端端坐馬上,雙眸赤紅,厲聲喝道:“殺趙雲者,賞萬金!”

    李俊之前勸說韋端,對趙雲最好是生前活捉爲好。

    可是,韋康畢竟是因趙雲而死,韋端又怎可能放過他?

    他比李俊看得更加清楚,而今涼州時局,已不再是他能夠控制。

    如果活捉了趙雲便能迫使劉闖收兵,那劉闖便不會有今日這樣的局面。

    所以,韋端臨陣改變了主意,要斬殺趙雲,爲韋端報仇……乍見隴西軍伏兵四起,趙雲面具背後的目光,卻依舊沈冷。看著如潮水般湧來的隴西軍,趙雲非但沒有露出半點驚慌之色,心中反而騰起一股強大的戰意。他緊握手中龍鱗槍,猛然一催戰馬,爪電飛黃仰天長嘶。

    “想當初,某在河湟,兵不過百人,卻照樣殺得羌賊丟盔卸甲。

    我矢鋒騎從不問敵人有多少,只看敵人在何方……矢鋒騎,隨我出擊!”

    “殺!”

    三千矢鋒騎同時呐喊,震耳欲聾。

    對面撲來的隴西軍士兵,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子狂野的殺意。

    趙雲躍馬擰槍,一馬當先。

    兩名隴西軍將領上前阻攔,卻被他一槍一個。刺落馬下。

    身後矢鋒騎,長刀閃閃,殺入亂軍之中。隴西軍人數衆多,可是面對著如此凶猛的沖鋒,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趙雲在前方領路。所過之處只見槍影重重,隴西將士無不被他刺落下馬。

    韋端在中軍看得清楚,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趙雲,怎地如此凶悍?

    不過這時候,他是絕不會退縮。趙雲你就算在骁勇,又能怎樣?我這次調集三萬大軍。十倍于你。若不能將你擊殺在這鳥鼠同穴山下,我日後又如何阻擋住你西涼軍更加凶猛的攻擊?

    韋端別無選擇,唯有死戰而已。

    他調兵遣將,下令全軍沖鋒……而李俊這個時候,也帶著殘兵敗將翻身回來,加入了戰團。

    對于韋端臨時改變主意。李俊也頗感無奈。

    不過,既然已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麽都沒有用。如果不能殺了趙雲的話,只怕他們也無力繼續留在隴西。

    想到這裏,李俊大吼一聲:“元博,今日是你我報效主公之時,你我聯手。斬那趙雲。”

    元博,名叫王靈,武都人氏。

    曆史上此人與李俊聯手,協助楊阜爲韋康報仇。

    不過這個時候,楊阜已經投效劉闖,曆史上那幾位義士,也只剩下李俊和王靈兩人跟隨韋端左右。

    王靈年過三旬,生的相貌果毅,膀闊腰圓。

    胯下馬,一柄開山斧。是韋端帳下一員猛將。他和李俊一直不太對付,不過聽到李俊的呼喊聲,王靈沒有拒絕,大吼一聲縱馬而上,帶著十幾員部將和李俊一左一右。便圍住趙雲。

    十幾員隴西將,把趙雲圍得風雨不透。

    卻見趙雲毫不慌張,大槍翻飛,上護其人下護其馬,槍影環繞周身,每一次出槍都會有一名隴西將從馬上跌落。不過,李俊王靈也都不是等閑之輩,是養氣巅峰的武將。兩人聯手,帶著十幾員將圍住趙雲狠殺,即便趙雲骁勇,一時間也無法從重圍中突圍,被死死糾纏住。

    而其余將領,則在韋端的指揮下,開始向矢鋒騎發動了攻擊。

    趙雲眼見矢鋒騎一個個栽落馬下,眼睛都紅了!

    這矢鋒騎是劉闖心血,由當年飛熊騎……如果今日在這裏被消滅,他趙雲有何面目去見劉闖。

    想到這裏,他突然大吼一聲,槍勢隨之一變。

    槍影呼嘯掠過,一道道,一抹抹的殘影飛舞。趙雲的槍法,以迅捷而著稱,可這並不代表他只會快,而沒有其他變化。龍鱗槍一改之前的路數,槍槍搏命。三名隴西將在眨眼間被刺落馬下。趁著隴西將慌亂的刹那,趙雲騰出一只手,從兜囊中取出三枚小槍,抖手擲出。

    只是,這小槍投擲的匆忙,並未造成傷害。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給趙雲制造出來了一個機會,反手拔出镔鐵刀,刀槍並舉,槍挑刀劈。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只讓王靈李俊二人心驚肉跳。

    十幾名隴西將在眨眼間被趙雲殺了大半。王靈見勢不妙,瞠目輪斧便撲上前來。趙雲的大槍剛崩開了李俊的刀,眼見王靈大斧劈下來,他猛然一催馬,爪電飛黃刷的向前一竄,手中镔鐵刀揚起,一道寒光掠過。王靈只覺手中一輕,原來大斧斧柄被镔鐵刀無聲的斬爲兩段。

    不等王靈反應過來,趙雲接著爪電飛黃前竄之勢,手中镔鐵刀撲棱一翻,刀口朝外,刷的一刀就抹過去。這一抹,快的驚人。王靈只覺眼前一抹冷芒掠過,人頭一下子飛出去,鮮血從腔子裏噴灑而出。

    “元博!”

    李俊眼看王靈被殺,不由得悲呼一聲。

    趙雲斬了王靈之後並沒有就此停住,他在馬上猛然回身,镔鐵刀脫手飛出,正中李俊的額頭。

    李俊頭上的兜鏊,此前被趙雲劈落,刀鋒沒入顱骨,李俊大叫一聲便從馬上跌落。

    “擋我者,死!”

    趙雲眼睛通紅,雙手擎槍,複又沖向隴西軍。

    在隴西衆將的眼中,只看到兩道寒光,緊跟著王靈李俊便紛紛被殺。

    幾名隴西將相視一眼。齊聲發喊,撥馬就走。

    十幾個人圍困趙雲不得成功,更不要說還有王靈李俊二人帶頭……如今就剩他們四五個人,如何是這銀鱗面具將軍的對手?王靈李俊一死,隴西軍頓時亂了。也就在這時候。忽聽一陣喊殺聲傳來。姜敘率一萬兵馬追到了鳥鼠同穴山下,眼見趙雲身陷重圍,姜敘也急了。

    “元澤,速救子龍將軍。”

    這元澤,名叫韓德,張掖人氏。

    一柄開山斧。有萬夫不擋之勇……他原本是張掖郡合黎山山賊,受徐庶招撫,于是率部投效。

    黃忠入河湟的時候,韓德便爲先鋒,立下赫赫戰功。

    此次他隨趙雲征戰隴西,本負責押送糧草。哪知道趙雲搶先出戰。韓德才抵達軍營,便和姜敘前來馳援。

    韓德很清楚趙雲的身份,也知道若救下趙雲,必將飛黃騰達。

    他二話不說,拍馬輪斧便沖入亂軍之中。那些隴西軍本來就有些喪膽,如今趙雲援兵抵達,更是亂作了一團。韓德沖入戰場。便大聲呼喊趙雲的名字。

    一名矢鋒騎大聲道:“將軍往中軍而去。”

    韓德順著那矢鋒騎手指的方向看,就見趙雲帶著百余矢鋒騎,在亂軍中如劈波斬浪般,朝著隴西軍的中軍沖殺。所過之處,隴西軍人仰馬翻,無人能夠阻攔。看到這場面,韓德只覺熱血沸騰。于是大吼一聲道:“兒郎們隨我沖殺,今日誓殺韋端,休要讓那老賊逃出生天。”

    大斧翻飛,只殺得血流成河。

    不過韓德卻發現。他追的速度雖然快,卻比不得趙雲的速度。

    此時趙雲的眼中,只剩下那鳥鼠山下的大纛旗……韋端也沒想到,他調集了三萬大軍,竟然奈何不得趙雲。心中也是驚慌失措。眼見趙雲向中軍撲來,而西涼軍援兵抵達,韋端心知大勢已去。

    他連忙下令撤退,可趙雲卻緊追不舍。

    “休走了那大纛旗下之人。”

    韋端在前面聽得真切,忙下令把大纛丟棄。

    可趙雲仍不放過,爪電飛黃如同一抹閃電在戰場上掠過,越追越近,令韋端心中更感驚慌。

    趙雲足足追了二十多裏,才算停止了追擊。

    韋端來的時候,帶著三萬大軍浩浩蕩蕩,氣勢洶洶。

    可退走的時候,身邊兵馬不足八百。

    漳縣,他是不敢再回去了……當務之急是趕回臨洮。先穩住陣腳之後,再退守武都……到時候與參狼羌和武都氐人合兵一處,還有翻身的機會。只是他未想到,還沒有等他抵達臨洮,卻聽說孔信帶人已攻破臨洮縣城。那孔信,是天水四大姓之一的孔家子弟。他占領了臨洮,也就等于是斷了韋端退往武都的通路。一時間,韋端只覺心灰意冷,茫然失措。

    大好基業,便這麽沒了嗎?

    怎麽好端端,便一下子變成了喪家之犬?

    韋端好半天才清醒過來,咬牙切齒道:“我們往西走,出隴關去關中。

    曹司空已帶人抵達長安,相信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只要咱們去了長安,定有機會殺回涼州。”

    扈從親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出聲反駁。

    是夜,天降大雪。

    十月的涼州氣溫很低,天氣很冷。

    韋端帶著一幹親隨倉皇而走,夜宿朱圉山山腳下。寒風呼號,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有扈從獵來了幾只兔子,在山腳下點起篝火烤制。韋端也餓壞了,狼吞虎咽便吃了一條後腿。

    “主公,這裏有一些酒水,可以禦寒。”

    有扈從捧著一壺酒,遞給韋端,韋端也不客氣,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往日他從不沾的劣質酒水,而今卻如同佳釀一般。酒足飯飽之後,他便靠著一棵大樹下休息。也許是真的累了,韋端很快就進入夢鄉。

    不遠處,那些扈從見韋端熟睡,慢慢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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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六)


   

  


     建安八年十月末,韋端兵敗鳥鼠同穴山。

    在敗退關中的途中,韋端被他部下親隨所殺,首級送往襄武。

    自古以來,弑主者大都沒有好結果。雖然對方殺了韋端,爲徐庶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可徐庶最終還是決定,讓人把那弑主之人連同韋端的首級送往天水。表面上,他告訴對方若把首級交給天水四大姓,一定會得到豐厚賞賜。那親隨倒沒有懷疑,帶著韋端的人頭直奔天水。

    如果,他們殺的是韓遂,殺的是馬超,都沒有問題。

    可他們殺的是韋端!

    哪怕韋端而今在涼州是衆叛親離,可他畢竟曾是涼州豪強。

    徐庶殺了韋端沒有問題,趙雲殺了韋端沒有問題,哪怕是天水四大姓殺了韋端,也沒有問題。

    但你這些個親隨,深受韋端恩惠,卻在韋端窮途末路之時殺了他,就是不行!

    你們殺的是堂堂涼州牧,你們殺的是涼州豪強名士……如果不追究的話,以後誰還敢任用親隨扈從?

    “這些人殺了韋端,與我等而言確有功勞。

    可他們是韋端的親隨,殺了韋端便是弑主,必不爲世人所容。我們不能動手,那會傷了人心。所以我才讓他們去天水,我也相信,天水四大姓絕不會放過這些人。這樣一來,既可以不傷我等名聲,又可以結交涼州豪強。對天水四大姓來說,同樣是彌補聲望的大好機會。

    此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爲呢?”

    趙雲雖有些不以爲然。不過也覺得徐庶這樣處理。的確是目前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

    果不出徐庶所料,那些親隨到天水之後,便立刻被天水四大姓所殺。

    韋端這一死,也預示著涼州戰事已基本落下帷幕。

    徐庶假涼州牧,隨後屯駐臨洮。

    他旋即下令,命孔信率部屯駐戎丘,假南部都尉之職。畢竟,孔信奪取了臨洮。理應有所封賞。這同樣是安撫天水四大姓家族以及涼州各地豪強的手段。畢竟南部都尉,不是徐庶可以輕易委派。這件事他必須要呈報于劉闖,而後由劉闖進行任命,孔信的南部都尉才算名正言順。不過在此之前,孔信假南部都尉之職,正可以爲徐庶扼守武都要地,保證隴西平靖。

    要知道,韋端雖然死了,可武都尚有參狼羌和武都氐王。

    誰也不敢保證這兩支人馬會不會偷襲,徐庶又怎敢不嚴加防範?

    可不管怎麽說。韋端死了,徐庶也可以安心了!

    在安排妥當了臨洮的事情之後。他旋即前往冀縣,坐鎮漢陽郡,准備下一步和曹操的對決。

    而此時,黃忠也抵達瓦亭,與夏侯蘭合兵一處。

    黃忠秘密抵達瓦亭之後,一改夏侯蘭之前置頂的防守方案。在查清楚狀況之後,他便下令夏侯蘭佯攻凡亭山,牽制曹仁的注意力。而黃忠則率一支輕騎,偷襲開頭山,一舉將開頭山曹軍擊潰,斬開頭山曹軍主將嚴苞之後,與夏侯蘭形成夾擊之勢,虎視凡亭山。

    開頭山曹軍潰敗,烏氏長頓是惶恐不安。

    曹仁見此情況,便知道涼州之戰已基本上結束……他原本想退守烏氏,可誰料想烏氏長在得知開頭山失守之後,便帶著家小逃離烏氏。他這一走,令烏氏頓時大亂。曹仁心知,若退守烏氏,只怕少不得要有很多麻煩。最重要的是,黃忠奪下開頭山後,以威脅到曹仁糧道。

    這種情況之下,曹仁當機立斷,棄凡亭山,退守青石岸。

    夏侯蘭本打算乘勝追擊,但卻被黃忠阻攔。

    “衡若切不可小觑了曹子孝。

    主公曾說過,這曹仁乃曹氏之中第一智將,幾與文遠相若。曹操用兵,素來滴水不漏。曹仁極爲智將,又怎可能沒有重兵押陣?你如果這麽匆忙追擊,只怕著了曹仁的詭計,反而不美。”

    “那怎麽辦?”

    黃忠笑道:“曹仁既然退守青石岸,顯然是覺察到不妙。

    他在青石岸擺開陣勢,想必是要守株待兔。他想等我們前去,偏不如他所願……咱們這就兵分兩路,你我各領一支人馬,你取烏氏,我取朝那。只要奪取朝那,漢陽便只剩下高平一座孤城。皇甫堅壽死守高平,切斷我們和安定的聯系。所以,怎地都要拔了這顆釘子……”

    皇甫堅壽,皇甫嵩之子。

    他在遊說韋端成功之後,便駐守高平,也就是後世的固原。

    這高平,有第一城之稱,易守難攻。皇甫堅壽守在這裏,原本是負責阻擋逢義山漢軍襲擊。

    不過如今楊阜爲金城太守,魏延則接掌逢義山。

    只要能夠攻破高平縣,那麽黃忠和魏延就能夠合兵一處。

    到那時候,曹仁便不再有兵力上的優勢,黃忠可以在青石岸,與之決一死戰。

    不過想奪取高平……的確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

    那皇甫堅壽將門之後,皇甫嵩更是東漢末年的第一名將,論威望絲毫不遜色于盧植盧子幹。

    夏侯蘭蹙眉道:“皇甫堅壽憑堅城而守,恐難以攻破。

    不如這樣,我取朝那,請丈人坐鎮烏氏,方可以抵禦那曹仁來犯。”

    黃忠聞聽,頓時怒了!

    “衡若,你道我是要與你爭功嗎?”

    夏侯蘭心裏一慌,連忙擺手,“丈人,我絕無這個想法。”

    “曹仁現在在青石岸,擺出一副守勢,絕不會輕易出擊。

    你只要多加小心,便可以保烏氏無虞……我取朝那,一來當年我和皇甫義真曾並肩對抗過黃巾賊。雖然那時候皇甫嵩爲朝中重臣,而我不過是南陽一介校尉,但也算是有一段情義。

    我去和皇甫堅壽說項。他想必也要三思。

    再者說了。文長性情高傲。本就不滿十大將你排位在他之上。當初他是隨我一同投效皇叔,我去了他會給我一些面子。若你過去了,你們誰主誰副,該如何決定?到時候,又是麻煩。”

    夏侯蘭聽罷,頓時露出恍然之色。

    “丈人所言極是,倒是小婿有些冒昧了!”

    當下,二人兵分兩路。夏侯蘭兵不刃血拿下烏氏,便下令嚴防死守,監視青石岸曹仁動向。

    與此同時,黃忠則率三千兵馬直撲朝那。

    朝那守將名叫梁寬,與楊阜姜敘趙昂關系莫逆。

    早在楊阜駐守逢義山的時候,兩人便暗中聯系……誰料想楊阜突然前往金城,也讓梁寬感到非常緊張。好在,楊阜在抵達金城之後,便寫了一封書信給徐庶,請他轉交梁寬。而徐庶則把書信交給了黃忠。黃忠出兵之前,就派人前往朝那。把書信交給梁寬。梁寬等這封信,已等得有些心焦。故而黃忠兵馬才抵達朝那,梁寬就迫不及待下令,命部下打開城門,迎接黃忠。

    黃忠攻占朝那之後,高平就變成了一座孤城。

    魏延從河東趕來,接手逢義山兵事,旋即提兵八千,兵臨高平。

    兩下夾擊,把高平頓時夾在了中間。皇甫堅壽也慌了手腳,想要派人前去求援,可信使方一出城,便被黃忠拿下。

    ++++++++++++++++++++++++++++++++++++

    曹操率兵剛一到長安,便得到高平失守的消息。

    他不禁爲之扼腕長歎,感慨這涼州局勢變化之快……

    不過,對于曹仁退守青石岸的決定,曹操倒是極爲稱贊。如果當時曹仁死守凡亭山或烏氏不放,一旦被黃忠截斷了糧道,五萬大軍便成爲一支孤軍。到時候,黃忠奪下青石岸,斷了曹仁退路之後,五萬大軍就將全軍覆沒。可以說,曹仁棄守凡亭山,是當時最佳的選擇。

    可是,曹仁卻失了瓦亭!

    曹操閉上眼睛,沈吟片刻之後道:“子孝失瓦亭,罪無可恕;然其退守青石岸,保全兵馬確是有功。

    功過相抵,過大于功。

    青石岸關系關中門戶,斷不容有失。

    傳我命令,告訴子孝……讓他務必死守青石岸,不容有失。若他丟了青石岸,便讓他提頭來見。”

    衛觊在一旁看這架勢,不由得心裏一緊。

    他張了張嘴,有心爲曹仁求情。可是看曹操那張陰沈的臉,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時候開口的話,弄不好連自己都要被牽扯進去。

    “另外,著曹真爲破虜校尉,屯駐汧縣。

    告訴子丹,瓦亭之敗與他無關,讓他不必太過在意。當務之急,是要守住汧縣,切斷西涼軍東進之路。”

    “主公,讓子丹駐守汧縣……子丹年紀太小,恐不是那趙雲對手。”

    “子丹年紀雖小,可是卻分得清楚輕重。”

    曹操眼睛一瞪,向一旁夏侯惇瞪了一眼。

    夏侯惇心裏一哆嗦,立刻閉上嘴,不敢再出聲。

    夏侯楙失了瓦亭之後,夏侯惇也是憂心忡忡。一方面,他爲自己那糊塗的決定而後悔;另一方面,他又擔心夏侯楙的生死。哪怕夏侯楙再不是東西,始終都是他的兒子,他怎能不關心呢?

    可現在,夏侯楙被俘虜,生死不明。

    夏侯惇本想向曹操請命前往青石岸,只是當他站在曹操面前的時候,卻又不敢開口。

    看著夏侯惇那維維是諾的樣子,曹操也覺得有些難過。

    想當初他在老家起兵討伐董卓的時候,夏侯惇是第一個趕來相助之人。自曹操起兵以來,夏侯惇可算得上是勞苦功高。看著昔日骁勇的夏侯元讓,而今這副痛苦的模樣,曹操心裏也不是滋味。可是,夏侯惇插手曹仁調兵遣將,實犯了曹操的大忌,也讓曹操心裏難以釋懷。

    當著衛觊的面,曹操不想讓夏侯惇太難堪。

    于是歎了一口氣,“對了,這兩日許都可有消息,那劉闖小兒有何異動?”(未完待續。。)

    ps:  今兒本打算爆發,誰料想突然停電,九點多才來電。

    匆匆忙趕完了第三章,不過計劃卻被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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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七)


     “今早許都傳來消息,劉闖去了遼東。”

    曹操愣住了,心裏感到非常困惑。

    這個時候,換做他肯定是留守燕京,亦或者進駐冀州……劉闖在這個時候突然跑回遼東,讓曹操心裏多了幾分猜忌。莫非劉闖要耍花招?亦或者說,他去遼東還有其他的目的不成?

    “據說,管亥病了,而且病情有些嚴重。

    劉闖是得知這消息以後,便急匆匆離開燕京趕回遼東……”

    管亥病了?

    曹操閉上眼睛,陷入沈思。

    他倒是知道管亥的來曆,也知道管亥對于劉闖而言的意義。

    據說這劉闖當初在朐縣的時候,身邊除了一個劉勇之外,便只有這個管亥和他最爲親近。而這個管亥,據說是黃巾賊出身,曾圍困北海國。後因部曲謀反,帶著一幹親隨離開,隱居在朐縣。也不知是怎地,和劉闖就認識了……雖然不知這過程怎樣,但曹操卻相信,劉闖和管亥之間的關系,一定是非常的密切。若不然,劉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燕京,前往遼東。

    不過……

    曹操心裏突然一動。

    他命賈诩和曹朋負責在遼東打探天雷火的消息,劉闖這個時候去遼東,會不會和這個有關呢?

    文和做事謹慎,算無遺策,想來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那劉闖身邊似乎也是能人不少,萬一……曹操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沈重,臉色也隨之難看。

    但他現在卻不好做出決定!

    因爲之前曹操曾對賈诩說過,讓他一力擔當此事。

    也正是這個原因。賈诩行動之後便沒有什麽消息傳來。曹操倒是不擔心賈诩有什麽問題,因爲賈诩身邊還跟著一個曹朋。而這個曹朋,卻是機靈的很,能夠在一定程度監視住賈诩。

    只是……

    曹操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關中之戰。已經蓄勢待發。

    曹操在抵達長安之後,便開始調兵遣將。

    夏侯惇此前犯了錯,被罷去京兆尹,率部屯駐高陵,防備漢軍自北地郡偷襲;而後他命于禁駐守龍門山,以抵禦河東兵馬。又命夏侯惇駐守吳嶽山下,可以和汧縣相互呼應,以保證右扶風之安危。未算勝,先算敗……這次的對手,與往昔不同,雖不是劉闖主力。卻挾涼州大勝之威勢而來,哪怕是曹操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當然了,他之所以不發動攻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許都荀彧尚未出招,新野劉備始終是個麻煩。

    只有在荀彧解決了劉備這麽麻煩之後,曹操才會大舉興兵。若不然,他在關中打得正火熱的時候。劉備劉闖突然南北夾擊,勢必會給曹操帶來巨大威脅。解決了劉備,也能少一後顧之憂。

    當然了,荀彧也沒有讓曹操等待太久。

    十一月中,周瑜自柴桑發兵,攻擊江夏。

    江東水師集結一批新式戰船,在大江之上輕而易舉擊潰荊州水師。

    水軍大將淩操,臨陣斬黃祖于浔陽口,荊州水軍大敗而逃……幸虧蔡瑁張允水師及時趕到,才算是穩住了江夏的局勢。不過黃祖的死。卻使得江夏大亂,更使得荊州也陷入動蕩之中。

    曹操得知消息後,撫掌大笑。

    “文若計成矣,大耳賊必不複爲患。”

    ++++++++++++++++++++++++++++++++++++

    南陽,新野縣衙。

    陳登興沖沖走進縣衙後宅。就見劉備坐在門廊下,正悠然自得的編一雙草履。

    見陳登進來,劉備忙招手笑道:“元龍來的正好,看我這草履,編制的如何?”

    “主公這是……”

    陳登蹙眉走上前,看著劉備道:“今將士們正刻苦訓練,士元也在荊州爲主公奔波。何以主公卻在家中這等事,若傳出去豈不是被人恥笑?”

    “這個……”

    劉備頓時露出赧然之色,連忙起身向陳登道歉。

    自汝南兵敗之後,劉備在陳登的幫助下,一路從汝南逃到了荊州,總算是站住了腳。後來,他又在偶然機會下,于水鏡山莊聽到司馬徽提及龐統之名,于是便心生仰慕之心,三次前往鹿門山招攬,最終使得龐統歸心,下山前來輔佐。

    這龐統長的不甚出衆,可用醜陋二字形容。

    但不得不說,他才幹著實不俗,投效劉備之後,的確是爲劉備解決了許多麻煩。

    而且,招攬到龐統的最大好處,是通過龐統背後的鹿門山龐氏家族,使劉備得到了不少荊州人的接納。要知道,在此之前,荊州人對劉備可是頗有猜忌,許多人甚至對他懷有敵意。

    而今雖不說是徹底沒了敵意,但至少在表面上,不會在針鋒相對。

    龐氏屬荊襄五大姓之一,和其他世族豪門有著盤根錯節的關系。龐統的投效,令劉備感到輕松許多。他擊敗了曹仁,數次與張繡作戰也占居上風。本來,這是一樁很讓人高興的事。可隨著劉闖占居涼州的消息傳來,令劉備原本頗爲愉悅的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元龍可聽說,闖賊而今取了涼州?”

    陳登的臉色好轉許多,輕輕點點頭,“自然聽說了消息。”

    “可元龍是否知道,那個在涼州聲名崛起的趙雲趙子龍,曾經是我的部曲?”

    “啊?”

    陳登聞聽一怔,旋即露出恍然之色。

    “莫非這趙子龍便是當初皇叔來徐州時,軍中主騎?”

    “正是他!”

    提起趙雲,劉備這心裏便滋滋痛,同時更生出一股無名怒火,“想當初,他兄長去世離開徐州。臨走之前曾對我說:終不背德也。可誰料想,他居然投靠了劉闖……也不知那闖賊使了什麽妖術,竟然讓子龍改變了主意。若子龍從我,我又何至于似喪家之犬,寄人籬下?”

    陳登聞聽。不禁苦笑。

    他對趙雲倒是有些印象,當初是劉備軍中的一名主騎。

    只不過,陳登當時爲徐州名士,又怎可能會留意一個小小的主騎?後來曹操退兵,趙雲因家中兄長被殺,于是離開了徐州。若不是劉備提起來。陳登甚至不記得劉備軍中有這個人。

    他倒是替劉備感到可惜,這趙雲在涼州聲名鵲起,已展露出獨當一面的才幹。

    “既然那趙雲曾爲主公效力,當時主公爲何不留住他呢?”

    “這個……子龍原本是伯圭的部曲,他兄長過世,我當然不能強留。”

    合算著。趙雲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人,你又何苦在這裏歎息?

    陳登心中曬然,不過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

    他笑著道:“既然當年主公有恩德于趙雲,何不派人書信一封,請他前來?”

    “這個,可以嗎?”

    “有何不可……主公也說,趙雲爲闖賊所惑。

    主公對他又有恩德。可在信中揭穿闖賊面目,而後招攬于他……相信趙雲定不會拒絕。”

    劉備聽罷,深以爲然。

    他念頭一轉,突然開口問道:“對了,元龍今日前來,有什麽事嗎?”

    “呵呵,我來是爲向主公道喜。”

    “喜從何來?”

    陳登笑道:“士元方從襄陽傳信過來,言黃祖被害,江夏群龍無首。

    劉荊州正在爲江夏的事情頗感棘手,遲遲無法做出決定。由誰人來接手江夏。那江東周瑜屯兵浔陽口,虎視江夏。荊州人多畏懼周瑜,不敢前去。士元建議,主公前往江夏,卻勝過在新野彈丸之地。江夏人口近三十萬。物産豐富,更兼連同長沙武陵,實爲兵家之要地。

    主公可暫居江夏,而後圖謀荊州。

    到時候西進巴蜀,可得根基之地,再圖謀天下,大事可期……”

    劉備蹙眉道:“江夏乃荊州東面門戶,其位置何其重要。

    景升如今性情多疑,又怎可能輕易許于外人?士元想法雖好,只是未免異想天開,恐難成功。”

    陳登道:“主公放心,士元既然提出此議,必有其謀劃。”

    他沈默片刻,輕聲道:“若能在江夏立足,勝過新野這彈丸之地……主公想來也看得清楚,南陽排外情緒很重,非南陽人難以在此立足。雖主公有陳震相助,但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此前,南陽只一個張繡,尚不足以懼。

    而今曹操派來李典,又任用呂常,顯然是要對主公不利……自去年開始,襄陽便掐斷了咱們的糧草辎重供應。新野所需,皆靠襲掠張繡方得以自足。若曹操加強了防禦,再想襲掠,恐非易事。而江夏方面,雖有江東進犯,但地域廣袤,人口衆多。主公若能夠在江夏立足,便無需擔心糧草辎重……那劉景升而今惶惶如驚弓之鳥,若主公願爲他抵禦江東,想來他也要考慮一番才是。

    再加上士元和機伯他們遊說,相信此事也並非不可能……相反,若主公繼續留在新野的話,處境會越發艱難。當初劉表讓主公來新野,是想要讓主公爲他抵禦曹操。而今曹操受闖賊所擾,已無心南顧。今闖賊占居涼州,勢必會東進關中,曹操接下來必然把所有精力,都投注于關中,更不可能南下荊州。如此一來,劉表無曹操威脅,又怎能讓主公留在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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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八)1/5


   

  


     換句話說,在劉表的眼裏,劉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劉備也清楚這一點,只是從陳登口中這麽**裸說出來,心裏或多或少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不過,劉備是個極爲堅忍之人。

    能在曆史上三分天下,創立蜀漢,又豈能沒有心機?

    陳登爲人清高自傲,說話一向是尖酸刻薄,有的時候甚至讓人無法接受。但劉備卻知道,陳登對他是忠心耿耿。爲了他,陳登丟了徐州老家的基業;爲了他,四處奔走,至今居無定所。

    他說話雖然比較直,但並無惡意。

    如果換一個角度思考的話,自己多少還有利用的價值,總好過一無是處。

    只是,去江夏……

    荊州內部可謂是派系林立,哪怕是荊襄五大姓之間也是矛盾重重,相互爭鬥不止……自己在新野,也難以擺脫算計。若是去了江夏,豈不是更爲人忌憚?劉備想到這裏,不禁眉頭緊蹙。

    “元龍,若去了江夏,恐怕也難保安生吧。”

    “主公,你在新野便不被人忌憚嗎?

    上次你去襄陽,劉荊州問你關于立嫡的事情,你便已經卷入這荊州內部的矛盾和爭紛之中。

    劉景升膝下兒子,長子劉琦,次子劉琮,而劉表獨愛劉琮。

    劉琦身邊,有一個當年從山陽跟隨前來的舊部;而劉琮則代表著荊襄士人。勿論你選擇哪一方,都不免得罪另一方。哪怕你兩不參與。更會得罪兩邊。這容不得你不去選擇,既然如此,主公何不主動一些?荊襄士族,對主公敵意頗深。畢竟主公是外來人,不得他們接受。

    哪怕有士元居中調解,可士元終究不是龐德公……

    士元也認爲,主公應該趁機交好大公子,唯有這樣才能使伊籍等人更加歸心,爲主公效力。”

    陳登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他站起身道:“至于江夏,其實主公大可不必擔心。

    江夏的豪強實力,自黃祖被殺之後,已消弱大半。而今荊襄五大姓之一的黃氏家族。已經大半撤離江夏。前往遼西臨渝安頓。剩下多爲黃祖一房族人。也是群龍無首,相互爭鬥不止。

    若主公去了江夏,趁機拉攏安撫。或許收獲頗豐……士元已派人去了江夏,與黃祖之子黃射聯絡。若進行的順利,主公這時候只要稍示善意,黃射必然歸心。至于其他四姓,蔡氏忠于劉表,而龐氏和習氏則保持中立,只剩下一個蒯氏仍掌控軍政,態度模糊,無法琢磨。

    不過這于主公而言,並無太大影響。

    有大公子支持。再有黃氏歸附,主公大可以在江夏站穩腳跟。”

    荊襄五大姓盤根錯節,不過內部的爭鬥也格外激烈。

    特別是黃氏沒落後,對荊襄世族的影響很大,比如龐氏、習氏已不再過問政務,如同閑雲野鶴。真正控制荊襄政務的,是蔡氏和蒯氏兩大豪強。蒯氏表面上看去是支持蔡氏,但這兩年明顯有讓權的趨勢。去年,蒯祺外放桂陽,便是一個強有力的證明,蒯家有意向南遷徙。

    這對于劉備而言,的確是一個極大的優勢。

    本來,他還覺得有些麻煩,可聽了陳登這麽一說,倒覺得這江夏似乎也不是不可獲得。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青年。

    這青年本名寇封,原本是長沙寇氏族人,骁勇幹練,甚得劉備所喜,于是便收爲義子,改名劉封。

    “父親,劉磐公子在外求見。”

    “哦?”劉備連忙起身,“快快有請。”

    劉磐,是劉表的侄子,拜長沙太守之職。

    劉備聽聞劉磐前來,不禁感到疑惑。因爲這劉磐對他,從來是不冷不熱,既不親近,也不疏遠。而今他突然前來拜訪,讓劉備有些不明所以。不一會兒的功夫,劉封領著一個青年走進來,向劉備躬身一禮。

    “磐見過玄德公。”

    “啊,巨石公子何必多禮!”

    劉備連忙上前攙扶,而後詫異問道:“公子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劉磐笑了笑,沈聲道:“州牧派我前來,言多日未與玄德公相見,頗爲想念,想請玄德公前往襄陽一敘。”

    劉表請我去襄陽?

    劉備聽罷之後,心裏頓時一咯噔。

    上次劉表請他去,詢問了立嫡的事情,結果差點激怒蔡夫人,也使得劉備之後一段時間,都是小心翼翼。

    而今劉表又請他去襄陽,劉備心裏不免有些忐忑。

    他向陳登看去,卻見陳登輕輕點點頭,那意思是說:只管答應。

    劉備道:“州牧有請,備焉能不從。

    只是匆忙間,還需做些安排,請公子在廂房稍候,待我安排妥當之後,立刻與公子動身。”

    劉磐笑著答應,便隨著劉封去了廂房。

    他前腳剛走,後腳陳登就露出笑容,“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此去襄陽,必有喜事。”

    “元龍,何以見得?”

    “若劉景升欲對主公不利,士元那邊必然會有消息傳來。

    今士元那邊沒有消息,也就說明此去無甚大礙。劉表這個時候邀請主公前去襄陽商議事情,定然與江夏之事有關。主公到了襄陽之後,不妨先聽聽劉表的意思,而後與士元進行商議,爭取盡快拿下江夏……時不待我,趁劉闖和曹操而今糾纏不休,也正是主公謀取荊州的最佳時機。”

    劉備聽罷,輕輕點了點頭,露出若有所思之態……

    ++++++++++++++++++++++++++++++++++

    建安八年十一月,劉闖來到了襄平。

    正如情報裏所說的那樣。劉闖此次來襄平,是因爲管亥得了重病。

    管亥的身子骨強健,本無甚大礙。誰料想今年遼東天冷的早,他一不小心染了風寒。又沒有放在心上,入冬之後竟一病不起。管亥,是劉闖身邊的至親之人,可說是除了劉勇之外,便是管亥。哪怕是鍾繇、荀谌這些人比起來,都未必能有管亥來得重要。所以,聽聞管亥生病,劉闖二話不說,便帶著董俷和太史享,又匆忙從孤竹城找來了吳普。急急忙忙趕來襄平探望。

    至于前方戰事。劉闖便托付給了荀谌。

    關中之戰尚未開始。短期之內不用劉闖費心。

    抵達襄平後,吳普便爲管亥進行了診治……說白了,管亥這場病純粹是因爲自己不注意才變得嚴重起來。而襄平本身也有大夫。爲管亥診治過,已基本上穩住了病情。吳普到了之後,爲管亥調理了一下,又重新開了兩服藥,便告訴劉闖,管亥的身體沒有大礙,不必擔心。

    “叔父,你可是嚇死我了!”

    虛驚一場,讓劉闖如釋重負。

    “我就說了沒事,偏我那婆娘不停。還派人給主公送信……”

    “叔父,我和你說過,這私下裏你莫要叫我主公,還是和以前一樣,喚我大熊就好。”

    “诶,禮不可廢。

    你而今好歹也是漢大將軍,執掌天下兵馬,便是在私下裏,也不能廢了禮數。

    主公關心我,我很感動……可而今正是大戰將起的時候,你跑來遼東,不免有些因小失大。”

    管亥一臉不高興,惡狠狠道:“待回頭,我再收拾那婆娘。”

    “叔父,嬸嬸而今懷了身子,她也是關心你,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

    劉闖坐在管亥身邊,感到格外輕松。

    那種感覺,就好像又回到當年在朐縣的時候,管亥說話雖然不客氣,卻總透著一股濃濃的關懷之意,讓劉闖這心裏面,也是格外溫暖。而今他身份越來越高,地盤越來越大,可是身邊能夠說話的人,卻越來越少。劉闖心裏也知道,並不是他和大家的關系淡了,而是因爲他的身份和地位不一樣了,大家在明裏暗裏,有意無意中維護他的威嚴,也是爲他考慮。

    可是,那種寂寞的感覺,終究是不太舒服。

    而今能夠似管亥這樣開口似長輩一樣斥責他的人,似乎除了鄭玄之外,也只剩下管亥一人。

    哪怕是荀谌和鍾繇,在他面前也會保持一種尊敬……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吧!

    劉闖實在是不敢想象,若有一日鄭玄管亥和劉勇都不在了,誰還會再來斥責他呢?

    也正是這原因,劉闖對管亥的身體狀況,也就格外的重視。

    “叔父,我聽說你近來飲酒頗多。

    我也知道,遼東苦寒,適當飲酒有助于身體。可是,也要有節制才好……那燒刀子酒性甚烈,還是少喝一些爲妙。我還想著過些年,陪你一同回青州老家,你可別自己喝壞了身子。”

    “青州老家?”

    管亥眼睛一亮。

    他突然拉住了劉闖的手,“主公,若你對青州用兵的時候,可一定要讓我做先鋒才是……”

    故土難離,哪怕是管亥也難以免俗。

    年紀越大,對故鄉就越發懷念……想他當初從太平道起事,便離開了家鄉。後來輾轉東海郡,哪怕是在北海國,也沒能回家探望。一晃這就是許多年了,管亥心裏對家鄉的眷戀,也越發強烈。身在遼東,哪怕是如同遼東王一樣的存在,可管亥還是希望能夠回老家看看。

    劉闖聽罷,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算得甚事……不過叔父想要做先鋒,還要先養好身子。

    到時候被酒掏空身子,就算我有心拜將,恐怕叔父也會力有不逮。”

    管亥聽了,哈哈大笑。

    “戒酒,戒酒……我病好了之後就戒酒!”

    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麽事情比回家鄉更重要。提起青州,管亥的話一下子變得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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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9 19:47:16
第356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九)2/5


   

  


     說了會兒話,管亥困意湧來。

    劉闖見他露出疲憊之色,便起身告辭。

    管亥的確是年紀大了,也沒有挽留,便告了個罪,回房休息。

    出太守府的時候,迎面就見常勝匆匆走來。

    看到劉闖,他連忙躬身施了一禮。

    常勝也是當年最早隨劉闖的老人……想當初,劉闖自朐縣逃離,帶著三十六蟻賊橫行徐州。而今,三十六人中活著的寥寥無幾。裴紹而今在朝鮮半島,爲閻柔帳下中郎將。裴炜則去了高句麗;張承張超兄弟,如今在黃閣做事;而李倫……去年在高句麗染了風寒,年初時病故。

    只有常勝,留在了管亥身邊。

    本來常勝也是在黃閣,但管亥來了遼東後,他就回到管亥身邊,現如今也有了家室。

    建安六年九月初,常勝有了一個孩子,小名多多,大名常昊。劉闖當時因爲在外作戰,所以是麋缳派人送了賀禮。

    看到常勝,劉闖心中不勝感慨。

    “主公,大當家的可休息了?”

    “嗯,剛有些疲乏,這會兒估計已經躺下了。”

    劉闖看得出來,常勝似乎有事情,于是問道:“怎麽,有什麽事嗎?”

    常勝猶豫一下,見左右無人,便輕聲道:“前些時候,新昌工坊接連發生事故……大當家的感覺有些蹊跷,便讓我前去查探。我剛得了些消息,便匆匆趕回來。想要與大當家呈報。”

    “新昌?”

    劉闖心裏一動。

    “便是天雷火工坊。”

    “怎麽回事?”

    劉闖這下子有些不淡定了,連忙拉著常勝詢問緣由。

    天雷火工坊出事了?

    這可是一件大事……

    要知道,天雷火而今是劉闖手中的秘密武器,如果出事了。說不得會使局勢發生改變。

    想當初黃承彥制造出天雷火,便說這東西很可能會産生巨大的影響。爲了確保天雷火的安全,劉闖甚至把天雷火工坊從遼西秘密遷來遼東,爲的就是防止天雷火的秘密被其他人知曉。

    “老常,你別急,咱們到屋裏慢慢說。”

    劉闖說著話,便拉著常勝返回太守府,命人尋了一間安靜的房間。

    常勝道:“大約在三個月前,天雷火工坊的一名工匠突然失蹤。

    主公也知道,這天雷火工坊的人員。都是要經過嚴格的選拔。每一個人都需要進行嚴密的監控。那工匠是負責制作火藥藥粒的工匠。更是從遼西而來,極爲可靠。可他卻突然失蹤,沒有任何迹象……當時大當家便覺得有些不太正常。所以命我秘密前往新昌來調查此事。”

    “結果如何?”

    “我在新昌秘密走訪,卻發現那失蹤的工匠在失蹤之前,曾經和配藥工坊的匠人往來密切。

    而且我還發現,在過去三個月裏,工坊曾幾次發生失竊的情況。

    若不是工坊裏的守衛森嚴,說不得那制成的火藥就被帶出工坊……我又仔細探查,結果……”

    “結果怎樣?”

    “那失蹤的工匠在失蹤之前,曾多次出入新昌一家商行。

    而那家商行背後,便是田紹把持……主公可還記得田紹?就是當初幫助咱們攻克襄平的遼東大豪。”

    “你是說……”

    “還有一件事,夫人便是田氏族人。”

    劉闖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他知道常勝說的夫人是誰……那可是管亥的妻子。

    管亥在來到遼東後。便娶了遼東田氏家的女人爲妻,據說兩口子關系極好。

    劉闖知道,常勝這番話的意思並不是說管亥也參與了此事。而是說,管亥很可能被人欺瞞。

    閉上眼,劉闖深吸一口氣。

    他沈默片刻,輕聲道:“此事和嬸嬸不會有關系……這件事你不必告訴叔父,你知我知便可。”

    “喏!”

    常勝連忙躬身領命,但他猶豫了一下,又輕聲問道:“那還要不要繼續追查?”

    “暫時先不要追查下去,免得打草驚蛇。”

    “喏!”

    常勝躬身領命,和劉闖閑聊片刻之後,便告辭離去。

    而劉闖則沈吟良久,才帶著太史享離開太守府,當晚便在遼東驿館中住下。

    是夜,風起!

    到下半夜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雪。

    劉闖坐在驿館的書房裏,蹙眉沈思。

    天雷火工坊的工匠;火藥的失竊;遼東大豪田紹……在這一連串的線索中,似乎有一條線在串聯著。一般來說,天雷火工坊的匠人並不是很清楚他們生産的物品究竟是什麽用途,因爲最後的組裝,是在遼西石臼坨工坊進行。可是,卻有人想要偷走火藥,這原本就不太正常。

    而那個工匠的突然失蹤,更讓劉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擔憂。

    那家夥專門負責制藥,對火藥的制作流程就算不是特別熟悉,但至少也略知一二。他本是遼西人,爲了防止天雷火的秘密被發現,所以才到了遼東。在遼東,那家夥可是兩眼一抹黑,如果沒有人配合,他根本不可能藏匿起來;至于田紹,劉闖也有一些印象。當初他偷襲襄平的時候,正是這田紹爲內應,協助自己攻破襄平,生擒活捉的公孫度……說起來,這個人還是一個大功臣。只是由于身體的原因,無法予以重任,但劉闖對他的封賞卻頗爲豐厚。

    難道說,這家夥是個天生二五仔嗎?

    如果是他參與其中,那失蹤的工匠……

    不過,他又是受何人收買?

    劉闖越想,就越發感到事態有些嚴重。

    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工匠失蹤。可事關天雷火,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

    “主公,司馬主簿求見!”

    “嗯?”

    太史享在外面輕聲通禀,劉闖一怔。心裏不由得愕然。

    司馬主簿,便是司馬懿……自他接掌黃閣之後,神龍見首不見尾。

    上次見司馬懿的時候,還是在幾個月前,冀州之戰結束後,劉闖返回燕京的途中,和司馬懿見過一次。當時司馬懿說去涼州,之後便不見了人影。不過他的情報卻源源不斷的送到劉闖的手裏,也使得劉闖可以及時而准確的掌握前方發生的事情,以及各地傳來的消息……

    這家夥。居然在遼東?

    劉闖眼睛滴溜溜一轉。立刻意識到。這其中必有蹊跷。

    “讓他進來。”

    “喏!”

    不一會兒的功夫,房門打開。

    司馬懿身著一件大氅,身上還沾著雪花。一臉風塵仆仆之色。

    時隔數月,再見司馬懿的時候,劉闖也頗爲吃驚。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司馬懿好像老了十歲一樣。論年紀,他比劉闖還要小一些,可如今看上去,卻好像三十多歲的人一樣……而且,司馬懿的鬓角,竟然有斑白的迹象。他邁步走進房間,便躬身向劉闖一禮。臉上帶著疲倦之色,眼睛布滿了血絲,眼袋非常明顯,似乎沒有休息好,整個人看上去很疲憊。

    “仲達,你……”

    “主公,深夜冒昧來訪,多有打攪,還請主公見諒。”

    劉闖連忙上前扶住了司馬懿,拉著他在榻椅上坐下。

    “元複!”

    “喏!”

    “去讓夥上准備些驅寒的肉糜羹來。”

    司馬懿連忙擺手道:“主公,不必如此麻煩……”

    “這裏沒有主公和臣下,只有哥哥和弟弟。

    你這家夥整日裏不見蹤影,怎地看上去如此辛勞?舅父把你交給我,若你出了岔子,我日後如何與舅父交代?”

    司馬懿聞聽,嘿嘿笑了。

    劉闖看著他也是頗感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實話,他對司馬懿還是存著幾分提防的心思。雖則讓司馬懿主持黃閣,但卻又暗中派人監視他的動作。但四年來,司馬懿可說是極爲勤勉。給劉闖的感覺,這司馬懿更像是曆史上那個事必親躬的諸葛丞相,整日忙的不亦樂乎。

    “仲達,你怎會在這裏?”

    司馬懿連忙道:“兄長,我來遼東,也是一個偶然。

    此前,臨渝石臼坨工坊發生了一樁命案,死者是石臼坨工坊的一名監工。我當時正好在南山書院,受戴太守之邀便前去查探。表面上看,那只是一樁極爲簡單的命案,監工欠了人錢兩,被人逼債太急,于是自盡而亡。可是我卻發現,那裏面似乎有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那監工雖有些好賭,但是卻不至于欠那麽多錢兩;而且,過去兩個月裏,他得了出入賭坊頻繁,每次輸贏的數目也都不小。我就感覺著,這裏面必然有一些古怪。于是便追查下去,發現那賭坊背後的人,乃遼東田紹暗中支持……我不清楚這件事田紹是否知道,但我覺著事情絕不是這麽簡單……後來我還發現,在過去一段時間裏,不少工坊的工匠都收到招攬。

    而且招攬他們的,都和田紹名下産業有關。

    我就覺著,這件事透著古怪,或者說田紹透著古怪……于是我便順著這條線秘密前來遼東。

    兄長也知道,黃閣成立之初,便是在遼東。

    雖然現在黃閣的主要任務是查探和搜集曹操的情報,可是對遼東卻從未放松過……

    結果……”

    司馬懿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一抹極爲古怪的笑容。

    “兄長猜猜,我發現了什麽?”

    劉闖的眼睛一眯,看著司馬懿道:“別賣關子,快說你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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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0 21:08:01
第357章 冀州之戰第三彈(十)3/5


   

  


     司馬懿覺察到蹊跷之後,就立刻從遼西追到了遼東。

    當常勝在暗中查探的同時,留守遼東的黃閣在接到司馬懿命令之後,也迅速行動起來。曆時四年打造而成的黃閣,已經初步顯現出後世情報機關的雛形。劉闖雖然不懂如何組建情報機關,但前世畢竟看了那麽多的諜戰片,也閱讀過不少後世情報機關的傳記書籍,或多或少懂得這情報機關的結構。而這麽一個領先于這個時代一千多年的情報機構,在司馬懿的主持下,足以橫掃這個時代。

    而司馬懿也沒有撒手不管,甚至親自前往天雷火工坊打探。

    當然了,他沒有辦法混入天雷火工坊,因爲那需要嚴格的人員篩選。

    可是,他選擇了另一個辦法,在工坊附近的一家酒肆裏打零工。通過那些工坊裏工匠的交談,他還是捕捉到了許多蛛絲馬迹。而這一個個蛛絲馬迹,再加上黃閣源源不斷送來的情報,彙聚在一起之後,司馬懿便迅速做出了判斷: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遼東大豪田紹主使。

    “當初田紹幫助兄長拿下襄平之後,便驕橫跋扈。

    陳長文爲遼東太守時,因顧慮到他本地豪強的身份,故而對他也非常優渥。只是這樣一來,卻使得此人越發驕橫。兄長開設廣鹿島鹽場,令田紹頗爲眼紅,幾次想要私自制鹽,甚至還挖了廣鹿島鹽場的鹽工。據說,連那廣鹿島鹽監令吉普,也曾受到了此人私下裏的拉攏。

    去年,他因爲制造私鹽太過猖獗,管太守下令搗毀了他的私鹽工坊。還抓了十幾個田氏族人。

    若不是太守夫人出面求情,說不得就人頭落地……田紹當時表現的非常誠懇,還專程登門道歉。可是私下裏,他卻口出狂言,說當初若非他出力。主公根本無法奪取遼東,更不可能有而今的基業。他甚至說,在遼東這一畝三分地上,他田紹的話,比主公的律令更有用……”

    劉闖坐在一旁聆聽,卻一言不發。

    司馬懿看了他一眼之後。又接著道:“而且,田紹此前一直和夫余國私下裏販賣貨物。

    而今兄長和夫余國結好,不再限制貿易往來,也使得田紹的利益受到不小的損害。加之他身有殘疾,始終無法爲兄長所用,而他的兒子去年也因爲在南山書院惹了禍事。被孔山長逐出書院……總之,這兩年發生的事情,讓他對兄長心懷諸多不滿,乃至于對兄長滿腔怨恨。

    大約在八月時,田府內突然出現了許多陌生面孔。

    那些人操一口官話,平日裏也不與其他人進行交談……田紹對外說,那些人是他的遠房親戚。而今中原戰亂。所以前來投奔。但根據黃閣的調查,田紹是土生土長的遼東人,上溯六代,皆生活在遼東,在中原根本沒有親戚。可惜,這些人深居簡出,又不與其他人交談。

    我也不敢打草驚蛇,只讓黃閣所屬暗中監視……

    這段時間來,田紹經常召見新昌的手下,言語之間更多打探天雷火工坊的情況。

    我猜測。他很可能是想要打聽天雷火的配方!

    此外,我還打探到一個情況。田府西跨院這三個月來守衛森嚴,即便是田紹的親信也不得靠近,大都是由那些外來人負責守衛。田紹對府裏人說,跨院裏有一個病人。好像病情很嚴重。若靠近他,很可能會沾染上……不過,據我的耳目探知,這三個月來,田紹經常會運送一些硝石硫磺等物品進去。只是我那耳目無法進入西跨院,所以具體情況也無法探知。”

    劉闖聽罷,倒吸一口涼氣。

    他可以肯定,那些所謂的外來人,很可能就是曹操的細作。

    天雷火而今雖然廣爲人知,但真正了解天雷火,知曉這天雷火用途的人,卻只有曹操……不管是孫權還是劉備,亦或者劉表劉璋,對天雷火也大都是道聽途說,沒有親身領教過天雷火的威力。況且,他們現在和劉闖沒有直接的沖突,似劉表劉璋乃守成之人,不可能産生興趣;而劉備現在寄人籬下,也未必有這個能力來進行打探;孫權倒是很有可能,不過他剛得了新式海船的造船技術,在短時間裏不會來冒犯劉闖,所以也可以排除出嫌疑……

    這些人都排除了,剩下的便只有曹操。

    “仲達,可打探清楚,那些外來人的首領是誰?”

    司馬懿露出赧然之色,輕輕搖頭道:“那領頭的人,年紀應該不小。

    只是他平日裏不常露面,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樣貌;不過據我安插在田府的耳目禀報,那些人當中,應該有一個姓曹的人。因爲他在偶然之間曾聽那些人稱呼其中一人做:曹公子。”

    曹公子?

    劉闖一時間,還真有些猜測不出對方的來曆。

    姓曹的人多了去,就連劉闖的手下還有一個曹性呢。

    而且,曹操族人子弟衆多,天曉得派來什麽樣的人物。不過那幾個耳熟能詳的人,應該不會跑來遼東。曹仁而今身在關中,曹洪屯兵冀州,曹純坐鎮河洛……至于曹氏二代子弟,劉闖知道的也僅僅是曹丕曹彰曹植曹沖,另外再算上曹朋和曹真,余者大都不是特別清楚。

    曹丕?據說他插手軍務,被派往海陵。

    曹彰曹植曹沖,如今好像都在許都,而曹真則在關中……慢著慢著,我好像忽視了一個問題!

    劉闖突然想起來:自觀津之戰結束,曹操退守邯鄲。

    那爲‘朋公子’,曹朋曹友學便沒有在露過面,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據許都傳來的消息,說曹朋是入秋後生了一場大病,返回谯縣老家休養。可劉闖一直奇怪,似曹朋這種已達到煉神境界的人,雖不說寒暑不侵,可一般來說,卻很少會染上重病。

    曆史上,許褚裸衣戰馬超,也只是病了兩天。

    此後沒多久,他就在渭水河上救曹操……也就是說,練武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就算染上病症,也會很快痊愈。可是曹朋一病數月,音訊全無。莫非……劉闖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深吸一口氣,向司馬懿看去。

    就見司馬懿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也正看著他。

    “主公,肉羹做好了。”

    門外,太史享的聲音傳來,劉闖立刻起身,打開房門,從太史享手中接過食盤,“傳令下去,三十步內沒有我命令不得任何人靠近。”

    “喏!”

    劉闖複又關上門,把食盤端到了司馬懿跟前。

    “仲達,連日辛苦,看你這樣子,怕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

    先吃點東西,咱們再商議。”

    司馬懿連忙起身,接過食盤。

    他坐在榻椅上大口大口的吃飯,而劉闖則坐在旁邊,臉上流露出一抹沈思之態。

    “仲達!”

    “嗯……”

    司馬懿是的確餓了,吃得正香甜。

    聽到劉闖喚他,他連忙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看著劉闖。

    “你別緊張!”劉闖笑著擺了擺手。他沈吟片刻,輕聲道:“我只問你一件事:管嬸嬸可有牽扯其中?”

    “哦……”

    司馬懿連忙搖頭,“田夫人和這件事應該沒有關系。

    其實,夫人在田氏,並不算嫡支,而是一個分房庶女,並不得看重。之所以她能夠嫁給叔父,說實話也是巧合。叔父成親時,曾說不要那年紀太小的……結果不知怎地,就選了夫人過門。夫人入府以來,一直是深居簡出,也不常和族人交道。去年她之所以出面求情,還是因爲那被抓的田氏族人當中,有一個是她的侄兒。她兄長死得早,只有這麽一個子嗣。

    而夫人幼年時,得兄長關照頗多……”

    劉闖聽罷,長出了一口氣。

    田夫人而今有了身孕,懷著管亥的孩子。

    如果這件事當中,她也有參與的話,只怕會給管亥帶來沈重的打擊。

    如果真的和這位田夫人有關,劉闖便不得不考慮管亥的感受;不過,也幸虧是沒有關系,使得劉闖少了許多顧慮。

    “兄長,要不然咱們主動出擊,把田府抄了?”

    劉闖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而今不知道那主使之人是誰,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我現在也不敢肯定,這件事是田紹一人所爲,還是有其他人也插手其中。當初咱們占領遼東的時候,雖殺了一批人,但是從大局上考慮,並未深究。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未必只有田紹一人參與,弄不好還有其他人插手。我不想總這樣提心吊膽,最好能一勞永逸,一次解決。”

    司馬懿眼中閃過一抹森然,輕聲道:“其實要想一勞永逸,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

    “只不過,需兄長出面,來做一回誘餌。”

    “仲達,計將安出?”

    司馬懿點了點頭,走到劉闖身邊,踮著腳尖在劉闖耳邊低聲細語了一陣子,劉闖的臉上旋即泛起一抹笑容,更連連點頭。

    “仲達此計甚妙!”

    “那我……這就下去安排?”

    “好,我會讓人全力和你配合。”

    “喏!”

    司馬懿聞聽大喜,躬身離去。

    而劉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良久,他突然嘿然而笑,站起身來打開房門,來到門廊上。

    丈人,咱們的對決恐怕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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