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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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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庚新】悍戚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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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3 20:35:15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61章 斬將(四)

    只是一個機要秘書的職務,劉闖是斷然不會駁了許攸的面子。

    更不要說,許攸既然開了這個口,也就說明這個韓宣韓景然絕不是那種不學無術之人。劉闖身邊,的確需要一個熟悉律法,精通大漢典章的人物。盧毓雖然也擅長此道,可你總不能指望著一個堂堂的秘書長大人整天埋首於案牘之間。那對於盧毓而言,的確是有些大材小用。

    況且,盧毓即將出征。

    劉闖身邊也的確需要一個來之能戰的人物,立刻接手他手上的瑣事。

    有許攸作保,這個韓宣甚至不必再去費心思調查,讓他接手就是,對劉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至於崔林和孟康,估計一時半會兒無法過來。

    而韓宣就在這高城縣,可以立刻把他調過來,不費吹灰之力。

    許攸當然也很高興,一來劉闖賣他的面子,讓他可以償還當年韓宣父親對他的恩情;二來田豐沮授等於是欠他一個人情。雖然這人情不一定有用處,卻終究是有這麼一個關係不是?

    中國自古以來便是一個人情的社會,即便是在一千八百年前,也同樣如此。

    許攸當下與劉闖道了謝,又命人去找韓宣過來。

    那韓宣得知消息後,也是驚喜非常。

    他一個小小的高城主簿,居然可以得到劉闖的看中……劉闖那是誰?那可是大將軍,如今河北的主宰。在此之前,韓宣可謂是歷經坎坷。而今終於有出頭之日,竟讓他喜極而泣。

    不僅是韓宣驚訝,連高城令也很意外。

    他連忙向韓宣道喜,又讓人把他方準備好的一件新衣服取來,贈與韓宣。

    韓宣這是要去大將軍府做事了!雖則只是一個掾屬,但也算是一步登天,再也不是他一個縣令能夠隨意呵斥的人物。這年月還沒有‘宰相門前七品官’的說法。但這道理大家是心知肚明。大將軍府的掾屬,那就等於是大將軍的心腹。一旦攀上這個高枝,韓宣前途不可限量。

    高城令甚至暗自慶幸,他從未虧待過韓宣……

    +++++++++++++++++++++++++++++++++++

     韓宣前來府衙報到的時候,劉闖並沒有立刻召見。

    許攸帶著他來到公房裡,又是一番囑咐。韓宣自然領了許攸這個情,他也知道。劉闖這時候見不見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把事情做好,到時候有許攸幫襯,劉闖自不會虧待他。

    而劉闖呢?

    此時已回到後宅,呼呼大睡。

    許攸、馬超等人的到來,也讓劉闖鬆了口氣,不必整日為瑣事而費心。

    青州之戰。有馬超的加入,劉闖也很放心。如果拋開演義上割袍斷鬚的典故,歷史上的馬超也的確是曾經橫行涼州,讓曹操吃了不少的虧。軍事上,馬超絕對是一個強人,只可惜他在政治上,甚至不如一個毛頭小子來得機靈。所以。讓馬超為先鋒官,的確是一個極佳的選擇。

    只要馬超能佔領高唐,堵死那臧霸的退路,劉闖就有十分把握,斬殺臧霸。

    所以在酒宴上,他也喝得有些高了,回房之後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劉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見屋中的光線昏暗,顯然已到了傍晚。

    旁邊,有一碗蜜漿水。

    水已經涼了,可劉闖卻毫不在意,端起來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他深吸一口氣,從床上下來,正準備洗臉。卻聽到屋外傳來交談聲:“元復,主公可醒了?”

    “是子家嗎?”

    劉闖一耳朵便聽出那說話之人的身份,於是開口問道。

    門外一靜,旋即盧毓開口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劉闖手裡拿著一條濕巾,打開門走出來,“子家,什麼事情,讓你如此驚慌?”

    盧毓苦笑道:“仲康和馬將軍打起來了!”

    “嗯!”

    劉闖還不是很清醒,點點頭轉過身準備回屋。可走了一步,他突然醒悟過來,驀地回身道:“你剛才說什麼?”

    “主公,許將軍和馬將軍打起來了!”

    劉闖聞聽大驚失色,把手裡的濕巾一丟,邁步便走出房間。

    “他們現在何處?怎麼會打起來了?”

    他一邊走一邊詢問,甚至顧不得還光著腳。

    幸虧太史享攔住他,讓他把鞋子船上,不過劉闖卻顧不得穿戴整齊,從太史享手裡一把奪過大袍,便風一般衝了出去。

    原來,劉闖讓馬超為先鋒,渡河而擊,奪取高唐,卻惹惱了許褚。

    之前劉闖向許褚承諾,說是等太史慈奪下了樂陵之後,便讓許褚做先鋒。他本來是美滋滋的,誰料想卻聽說改由馬超做先鋒。許褚一下子就怒了,二話不說便帶著人去找馬超麻煩。

    這種事,許褚是不好找劉闖詢問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馬超改變主意,向劉闖辭去先鋒的職位。

    可馬超也是個桀驁性子,他方投劉闖,也想要搶得首功,又怎可能會把先鋒官讓給許褚?

    兩人一個桀驁,一個暴躁,一言不和便打將起來。

    盧毓在一旁勸說,卻根本無法攔住兩人。

    兩人索性相約在城外比武,如果馬超輸了,就讓出先鋒官;如果許褚輸了,則要向馬超道歉。

    盧毓看情況不妙,便急忙趕來找劉闖。

    這兩個人都不是一般人,一個是劉闖的結義兄長,一個卻是元從老將。說起來,許褚也算是劉勇的入室弟子,曾跟隨劉勇學藝,和劉闖的交情非同一般。若這兩個人打起來,莫說他盧毓,就算是許攸都攔不住。能夠阻攔他二人的,恐怕也只有劉闖,其他人都不可能勸說住馬超許褚。

    劉闖一邊趕往城外,一邊聽盧毓解釋。

    他也暗自責怪自己,似乎是有些忽視了許褚的想法。

    這件事。如果他事先和許褚說一下,相信許褚就算不願意,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也正是他的疏忽,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這兩個人……不管傷了誰,都不是劉闖願意看到的結果。馬超是他的結拜大哥不假,可許褚還是他的‘老虎哥’呢。論關係,當然是許褚和劉闖的關係更近。

    如果……

    劉闖不敢想下去。心裡的愧疚感也越發強烈。

    高城城外,西涼兵和老羆營列陣兩邊。

    此時天光大暗,已是黃昏。

    城外早就黑下來,兩邊的兵卒點起了松明火把,許褚馬超二人正走馬盤旋,打在一處。

    許褚刀疾馬快。勢大力沉;而馬超槍法純熟,殺法也異常凶悍。才出得城門,劉闖就聽到隆隆戰鼓聲。他心中越發著急,連忙催馬來到兩軍陣前。此時,許褚和馬超已鬥了三十多個回合,雙方不分勝負。許褚顯然也沒有想到,馬超居然如此悍勇。他打得性起。突然間一聲怒吼,趁著雙方錯蹬而行的時候回到本陣,跳下馬一把將身上的鎧甲扯下來,再次提刀上馬。

    時,已隆冬。

    青州的天氣很冷,雖不說是滴水成冰,但也讓人感到頗為難耐。

    許褚扯下了盔甲,身上只披著一件小褂。赤著膀子,拍馬舞刀便衝向了馬超。

    馬超看許褚光著膀子衝過來,也嚇了一跳。

    不過,他卻毫不慌張:你光著膀子我就怕你不成?莫說你光著膀子,就算是一絲不掛我也不怕!

    想到這裡,馬超擰槍躍馬而上。

    許褚金背大環刀範圍,那金環亂響。

    嘩棱棱……許褚舞刀到馬超跟前。猛然在馬上長身而起,“小白臉,敢搶我的功勞,看刀!”

    說話間。大刀嗡的一聲便劈下來,刀光一閃,快如閃電。

    馬超舉槍相迎,只聽鐺的一聲響,金背大環刀劈在槍桿上,馬超只覺一股巨力襲來。他暗叫一聲:這黑廝好大氣力!

    不過,馬超卻絲毫不懼,雙膀叫力,一聲大喝,“開!”

    鐺……

    金背大環刀被馬超崩開,而許褚在馬上卻並沒有就此收手,而是順著馬超崩的力量,大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呼呼呼接連三刀。這三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力道強……馬超使盡氣力,好不容易才算是崩開了許褚這連山三刀,可是兩隻胳膊幾乎失去知覺。

    二馬錯蹬,馬超甩了甩手,心中也有些怒了。

    他大吼一聲,催馬衝向許褚。

    二馬照頭,馬超大槍撲棱棱一顫,分心就刺……許褚有連山三刀,馬超也有家傳的連環三槍。那槍勢迅猛,快若閃電。若非許褚精神集中,就險些被馬超刺中。這兩人刀來槍往戰在一處,遠處觀戰的馬岱和馬休兩人,卻是臉色煞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束手無策。

    自家兄長的本領,馬岱和馬休心知肚明。

    誰想到,這許褚竟如此凶悍,和馬超眼見著鬥了百十合,居然不落下風,而且越戰越勇……

    馬超是他們兄長,馬岱和馬休固然希望馬超得勝。

    可是許褚也是劉闖的老哥哥,論關係恐怕比馬超更加親近。若傷了許褚,只怕劉闖會不高興。所以,二人雖有心上去助戰,可想想還是算了。馬超贏了許褚,那還好說;可如果他們三兄弟聯手戰許褚,劉闖豈能善罷甘休?別的不說,劉闖麾下十大將,至少有一半人會心生不滿。

    所以,馬岱馬休兩個人是看得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而疆場上,馬超汗流浹背,而許褚也是渾身蒸騰著熱氣。

    兩個人都打出了真火,誰也不跟相讓,誰也不願意低頭……這一場大戰,讓兩邊觀戰的軍卒,也是目瞪口呆。

    這要是再打下去,傷了誰可都不是好事!

    可問題是,這種情況之下,又有誰能夠勸阻這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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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3 20:35:35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61章 斬將(五)2/3

     劉闖到兩軍陣前的時候,馬超和許褚已打得難解難分。

    看到雙方都打出了真火,劉闖也怒了!

    你們切磋歸切磋,怎可以來真的?萬一誰受了傷,豈不是讓我難做?

    “元復,拿我椎來!”

    伴隨著劉闖一聲沉喝,太史享帶著兩名親衛,扛著劉闖那支盤龍八音椎走上前來。劉闖在馬上一探身,啪的將大椎拿起,而後催馬便殺入疆場。

    馬岱馬休兩人看到劉闖出現,也是大吃一驚。

    這時候,馬超和許褚也快要見了分曉,馬超擰槍刺向許褚,卻被許褚在馬上側身,啪的抓住槍桿。兩個人同時在馬上用力,兩匹馬希聿聿長嘶不止,馬打盤旋,在原地不停的打轉。

    “你們兩個,都給我鬆手!”

    劉闖說話間,來到兩人中間,盤龍八音椎破空發出銳嘯,不等馬超和許褚看清楚,那椎頭已經點在槍桿之上。這看似毫不用力的一點,可是許褚和馬超卻如受雷擊,兩人同時鬆開手,大槍鐺的一聲便落在了地上。鵝蛋粗細的槍桿上,竟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弧度,而大槍兩端則因為許褚和馬超的角力,被扭成麻花一樣的形狀,無不顯示出雙方都使出了全力……

    “兩位哥哥,你們這樣打下去,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許褚和馬超也心裡暗自吃驚,但臉上都露出了赧然之色。

    劉闖把大椎放下,翻身下馬,彎腰拾起地上那桿不成模樣的大槍。

    他眉頭一蹙,沉聲道:“兄長,你這桿槍恐怕是廢了,回頭先從武庫之中尋一桿趁手的兵器,待此戰結束之後,我讓人給你專門打造一桿槍,權當作是我替老虎哥的賠禮。還請勿怪。”

    劉闖都下了馬,許褚和馬超又怎可能繼續坐在馬上?

    兩人齊刷刷下馬,垂手而立。

    聽了劉闖的話,馬超心中一喜。

    他知道劉闖說送他大槍,定然不是等閒作品。

    誰不知道,劉闖手中可是聚集了一大批能工巧匠……

    劉闖說著話,把槍交給從後面趕過來的太史享。而後從身上解下了衣袍,走上去便披在許褚身上。

    “老虎哥,你也是……這次是我的不是,讓孟起為先鋒官是我臨時決定,未能提前通知你,還請你別放在心上。也是成家的人了。怎地還和以前那樣好勇鬥狠?這麼冷的天,你玩兒什麼裸衣戰?萬一生了病,我少了一員大將事小,可若是少了一位哥哥,我心裡又怎過意的去?”

    那還帶著劉闖體溫的大袍披在許褚身上,卻讓許褚心頭感動萬分。

    他心裡暗道:大熊還是看重我的……哼,這一回。便放過你這小白臉。

    ++++++++++++++++++++++++++++++++

     一場龍爭虎鬥,便這麼落下帷幕。

    劉闖毫不留情的斥責了兩人一頓之後,又讓雙方收兵回營。

    “兄長明早就要出征,且先回去休息吧。

    仲康今天是有些莽撞,得罪了兄長,還請你勿怪。不過,仲康並無惡意,他說話一向不經大腦。若有得罪之處。請兄長海涵則個。青州之戰,依舊以你為先鋒,還望兄長旗開得勝。”

    馬超聽罷,笑著一擺手。

    “皇叔不必放在心上,若不是與仲康一戰,怎知那虎痴驍勇?

    以前見過子龍出手,也見識過漢升老將軍的厲害。卻不成想。仲康並不輸於他們,不愧是十大將之列。我之前也有些莽撞,皇叔也不要責怪仲康。你不是說過,不打不相識。我與仲康經此一戰,也是惺惺相惜……許將軍,今日有得罪之處,待我凱旋迴歸,再與你請罪。”

    馬超說話,也非常客氣。

    而許褚也不好再黑著臉,於是拱手向馬超道歉。

    送走了馬超和他的西涼軍,劉闖看了許褚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咱們走吧,別站在這裡……你不冷,我還冷呢。”

    許褚聞聽,咧開嘴嘿嘿笑了。

    劉闖並沒有立刻回營,而是和許褚一起來到老羆營的駐地。

    在大帳中坐下之後,劉闖才開口道:“老虎哥,我也不瞞你……最初我是想你攻佔西平昌,讓你來做先鋒。不過子遠先生提醒了我,如果不拿下高唐,堵死臧霸的退路,便很難將之手刃。

    你驍勇善戰,而老羆營更是訓練有素。

    但是這次是要渡河而戰,難度會隨之增加……相比之下,孟起更適合這個任務,所以我才臨時改變了主意。可這次也是我的錯,未能提前通知你。不過,你心裡有氣,便找我說就是,何苦去找孟起的麻煩?他是我結義兄長,可你是我的老虎哥。有什麼話,便不能對我說嗎?

    亦或者是,你覺得我只顧著結義兄長,而忘了昔日與我同甘共苦,並肩而戰的老虎哥?”

    許褚連忙搖頭,“我可沒這麼想。”

    劉闖這一番話,讓他心頭的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反而覺得有些對不住劉闖。

    “好了,你好好歇息,明日孟起出征之後,我們也要拔營起寨。

    到時候子義攻佔樂陵之後,我會命他屯兵西平昌。你便是我的先鋒官,咱們一同拿下平原,取那臧宣高的首級,以告祭公美在天之靈。你不會忘了公美的仇吧,他可是等著我們為他報仇呢。”

    當年黃劭戰死,許褚也在一旁。

    提起黃劭,許褚的眼睛就紅了,用力點頭道:“主公放心,我誓取那臧霸人頭!”

    +++++++++++++++++++++++++++++++++

     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劉闖好不容易安撫下了許褚,又化解了馬超和許褚之間的恩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馬超率三千西涼兵以及三千漢軍自高城拔營起寨,迅速向樂陵開拔而去……而劉闖這邊也準備妥當。可就在他準備出征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讓他哭笑不得。

    老羆營中軍大帳。劉闖焦慮的詢問吳普,“仲康情況怎樣?”

    吳普笑了笑,“主公放心,許中郎並無大礙,只是昨夜受了風寒,以至於風邪入體,才病倒在床。我已經為他開了藥。照著方子吃兩天藥,包管又生龍活虎,主公也不必太過擔心。”

    劉闖點點頭,走到病榻旁,看著病怏怏的許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許褚則蒙著頭。不敢和劉闖對視。

    看著這二貨的模樣,劉闖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示意帳中眾人退出去,而後掀開了被縟,指著許褚破口大罵,“你個許老虎,爭強好勝……這回好了吧?老子等著你為我斬將奪旗,攻城掠地。你倒好,卻變成了病老虎,這回老實了吧?”

    什麼風邪入體?

    就是這傢伙昨夜裸衣戰馬超,結果染了風寒。

    劉闖是哭笑不得,而許褚則臉通紅,心裡面也是格外後悔。

    他娘的,早知道就不脫衣甲了!

    看著這貨有氣無力的樣子,劉闖也有些罵不出口了……這件事說到底。也是因為他的大意而造成。明知道許褚那脾氣暴躁,卻沒有提前通知便改了主意,的確是劉闖自己的疏忽。

    “也罷,你先好好養病。

    老羆營我帶走了……等你病好了,再與我匯合。

    我可告訴你,早點好……要不然,等我殺了臧霸之後你再過來。可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許褚忙不迭點頭,懦懦不知如何是好!

    ++++++++++++++++++++++++++++++++

     就這樣,劉闖讓許褚留在高城養病,他則親自掛帥。並派遣太史享前往樂陵,命太史慈為先鋒官。一俟攻取樂陵,太史慈便立刻揮兵西南,奪取安德縣。而許攸,則坐鎮樂陵,總領全局。

    許褚是欲哭無淚,原本想著能斬將奪旗,誰料想和馬超打了一架之後,馬超是什麼事都沒有,而他征討平原的先鋒官位子,也被太史慈給搶走。細想起來,這一架打得實在是冤枉。

    而劉闖卻沒時間來顧慮許褚的心思,他和許攸商議妥當之後,當天正午便拔營起寨。

    三千老羆,再加上兩千飛熊衛,五千兵馬浩浩蕩蕩向青州殺來。

    樂陵守將名叫周宣,表字孔和,擅長卜算。

    其卜算之術極為高明,在青州頗有名望。這一日,他卜算出有血光之災,心中極為忐忑。就在他苦思這血光之災從何而來的時候,聽聞漢軍兵臨城下,立刻意識到這血光之災的由來。

    其人善卜,也更相信自己卜算的結果。

    於是他又卜算一卦,得出的結論是,若要與漢軍為敵,必有殺身之禍。所以這周宣二話不說,立刻下令開城獻降。他樂陵屯駐了大約三千兵將,真若是抵擋的話,也不是不能一戰。可是周宣寧可相信自己的卜算結果,不顧身邊眾人的勸說,執意投降……如此一來,太史慈幾乎是不費一兵一卒,兵不刃血的便攻佔了樂陵。而當太史慈入城後詢問周宣,聽到周宣是因為這麼一個原因才開城獻降的時候,太史慈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評論此事。

    依照著之前的計劃,太史慈佔領了樂陵之後,便按兵不動。

    他前腳剛穩住了陣腳,馬超便率部抵達。

    把劉闖的戰略意圖告之太史慈以後,太史慈倒是頗為羡慕。不過他也知道,讓馬超渡河而戰,的確是一個比較合適的選擇。只是此戰他不能斬將奪旗,多多少少這心中有一些遺憾。

    馬超剛走不久,太史享便來了。

    “主公命我為先鋒官,奪取安德?”

    太史慈聞聽一怔,忍不住道:“主公不是要仲康為先鋒官,怎地又變成了我?

    我知道仲康那脾氣,若主公罷了他的先鋒官,少不得一番吵鬧……難不成他又做了什麼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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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3 20:35:53
第361章 斬將(六)

太史享噗嗤笑出聲來,把許褚那悲催的遭遇,和太史慈講述了一遍。

說起來,太史慈和許褚是最早一批跟隨劉闖的元從,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常好。要知道,劉闖三十六騎闖徐州,轉戰千里時那一批老人裡,劉勇而今身在交州,為南海都尉;管亥年紀漸漸大了,坐鎮遼東。黃劭戰死,周倉去了水軍……這也使得太史慈和許褚的交情更深厚。

聽完了太史享的陳述,太史慈不禁搖頭苦笑。

有道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許褚這一回可真是應了這句話。千方百計想要斬將奪旗,可到頭來……不過,太史慈這心裡也暗自警醒。許褚可以和劉闖這麼鬧騰,卻不代表他也可以這麼鬧騰。伴隨著劉闖的地位和身份越來越高,越來越尊貴,這尊卑之分還要恪守才是。也許劉闖不在乎這些,但若換一個人這麼鬧騰,說不得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要知道,許褚和馬超,一個是劉闖的結義兄長,一個和劉闖自幼相識。

而其他人若這麼做,必然會被人恥笑沒有規矩……主公如今已走到了這一個地步,自己也要更加謹慎才是。

想到這裡,太史慈也在暗自警醒自己。

“父親,既然主公命父親為先鋒官,何不立刻出擊,攻取安德?”

太史慈愣了一下,眉頭一蹙,卻搖了搖頭道:“傳我命令,三軍原地休整,並與我大張旗鼓,招攬兵馬,務必要使臧霸得到我們要出兵的消息。”

“喏!“

太史享躬身領命,轉身就走。

可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下來,扭頭看著太史慈,一臉愕然之色。

“父親……”

太史慈微微一笑,卻向坐在一旁的周宣看去。

這周宣是一個奇葩。

說才幹的話,他不是沒有,而且還相當不俗。樂陵在他的治理下,雖位於最前線,可是卻能夠安居樂業。而在百姓的眼裡,這周宣是一個好官。所以在他決定投降的時候,除少數一些人反對之外,舉縣皆贊成他的決意。只是這麼一個人,精通易數,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

周宣這樣的情況,其實在後世也很常見。

就比如民國時期的川軍將領,國民革堊命軍上將,有王靈官之稱的王陵基,和周宣屬於同一種人。

伴隨著劉闖的崛起,麾下需要越來越多的人才。

而太史慈如今也水漲船高,拜度遼將軍,此前又領了寒亭侯的爵位。

可以說,太史慈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同時,他也是劉闖帳下,最先達到這個瓶頸的人。這種情況下,單純的武力已經很難在讓太史慈獲得升遷。所以他需要組建班底,需要擁有自己的幕僚。不過,南山書院的人,太史慈挖不動;而燕​​京書院的人,還不算太成熟。

世家大族子弟,會把目光集中在大將軍府。

相比之下,太史慈能夠招攬的人才並不是很多……至少在幽州冀州,他還沒有碰到合適的幕僚。

周宣這個人有才幹,但讓他主政一方,便是個笑話。

所謂人盡其才,太史慈跟隨劉闖這麼多年,或多或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劉闖也需要人才,太史慈自然不可能與劉闖去爭奪。但是他可以挑選一些適合於他的人才,比如這個周宣,在太史慈看來,就很適合做他的幕僚。事實上,在佔領了樂陵之後,太史慈就詢問過周宣的建議。哪知道,周宣居然當著他的面進行卜算,還得出一個上上大吉的結果。

前面說過,周宣對他卜算的結果是極為迷信。

既然卦像上說,他輔佐太史慈是一件好事,那麼自然不會拒絕​​。

見太史慈朝他看過來,周宣便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少將軍,寒亭侯這麼做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劉皇叔既然要徹底困死臧宣高,那就必須要斷去他的退路。馬伏波偷襲西平昌,渡河攻打高塘,也並非一件易事。寒亭侯在這邊大張旗鼓,便是為了吸引那臧宣高的注意力。等到他發現破綻的時候,馬伏波便已經拿下高塘,到時候再大舉進攻,臧宣高便如甕中之鱉。

此外,寒亭侯已經拿下了樂陵,這青州第一功無人能夠奪走。

這時候若繼續搶奪功勞,說不得會得罪旁人。你方才也說了,皇叔其實是想要許中郎為先鋒。可許中郎現在病了,而這斬殺臧霸的功勞若是為君侯所得,許中郎心裡豈不是要不快?

臧霸,可以死於許中郎之手,可以死於劉皇叔之手,卻萬萬不能死於君侯之手。 ”

  太史享聽罷,似懂非懂。

“既然父親已經有了主張,那孩兒依令行事就是……只是這樣按兵不動,未免有些不太妥當吧。”

周宣笑道:“君侯可按兵不動,卻不代表少將軍要按兵不動。

少將軍如今也算是大將軍身邊親隨,可是至今未有太大功勞……今君侯在此大張旗鼓,少將軍可以趁機偷襲鬲國,為皇叔南征平原剪除臧霸一支臂膀。鬲國小縣,人口不過萬人。可若是少將軍將之奪取,劉皇叔便可以免側翼之憂,全力攻打安德。此實為少將軍大功一件……”

周宣說到這裡,復又向太史慈看去。

“最重要的是,少將軍拿下鬲國之後,臧霸必然會兵進安德。

如此一來,待馬伏波攻占高塘的時候,就算臧霸得到了消息,也無法及時作出反應……如此一來,臧霸必死於皇叔之手,而於少將軍而言,拿下鬲國的功勞,更勝於奪取安德。 ”

  太史享的年紀必經還有些小。

哪怕他之前和諸葛亮一起曾求學於南山書院,但是收穫並不是很多。

論武藝,十個諸葛亮也不是太史享的對手;可論腦袋瓜子,一百個太史享,卻未必能抵得上一個諸葛亮。

不過,他好歹是和諸葛亮一起求學,雖然不太明白周宣的意思,卻能感覺到周宣是在幫助他。

忍不住詫異看向太史慈,卻見太史慈笑道:“元復,便聽周先生的主意,行事去吧。”

  “喏!”

太史享點點頭,便明白了周宣而今的身份。

毫無疑問,周宣已經充當了太史慈的軍師,就如同諸葛亮與劉闖一樣。

太史享對諸葛亮的腦袋瓜子素來很敬佩,現如今周宣既然做了太史慈的軍師,他的態度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太史享先與太史慈告辭,而後又恭恭敬敬與周宣行禮,方轉身離去。

看著太史享的背影,周宣突然道:“君侯有子如此,他日光耀門楣,必在此子身上。”

太史慈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䨚䄒+耀++++++++++++++++

太史慈兵不刃血奪取了樂陵,打開了青州北面門戶。

  臧霸得知消息後,又驚又怒。

“孔和壞我大事,我必不與之善罷甘休。”

臧霸在平原縣府衙中破口大罵,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書案。

要說起來,臧霸也是個泰山壓頂而不變色的人物。他若是沒有一點大將之風,曹操也不會把青州的軍務交給他。可這一次,臧霸卻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五年前,他臨陣倒戈,使得劉闖身陷絕地。又是他遊說了宋憲魏續等人,令魏續等人背叛了呂布,更是呂布重傷。

  不過,臧霸對呂布並不害怕。

莫說呂布受了傷,就算是一個巔峰時期的呂布,他臧霸也絲毫不懼。

想當初,瑯琊相蕭建被劉闖所殺,臧霸趁機奪取了蕭建的基業。當時,他獲得了大批輜重糧餉,呂布就有意向他討要。可臧霸和張遼高順的情況不同,他是在呂佈到了徐州之後才歸降的呂布,而且盤踞瑯琊,實際上是自成一系。到了他手裡的東西,自然不願意交給呂布。

呂布當時大怒,便起兵向他討要。

臧霸硬生生在泰山擋住了呂布的攻擊,甚至還打得呂布大敗。

後來,他擔心呂布會傾全力找他麻煩,於是主動求和,在陳宮的說項之下,呂布才沒有繼續征伐。

  臧霸,不怕呂布!

  但卻不代表他不懼怕劉闖……

那劉闖有不弱於呂布的驍勇,更有呂布所不擁有的才乾和智慧。

只看他從容佈局,在夾縫中求生存,趁著官渡之戰的時候,生生從袁紹手裡咬下一個幽州。

此後,不管是袁紹還是曹操,都未能在劉闖身上討得便宜。

相反,每一次征討,都會讓劉闖得以壯大和發展……觀津之戰,劉闖招引天雷火,大敗曹操的消息傳到青州的時候,臧霸表面上是不屑一顧,可實際上心裡面卻感受到無盡的恐懼。

連曹操都奈何不得劉闖,萬一……

他可是非常清楚,劉闖對他是恨之入骨。

一旦他落入劉闖之手,必然是生不如死……臧霸可以肯定,劉闖或許會饒過其他人,卻絕不會饒過他。因為他聽人說過,當劉闖得知他臨陣倒戈的消息後,曾在他一位心腹的屍體前立下誓言,會找他的麻煩。

樂陵若沒有丟失,臧霸就可以從容佈局。

可現在,樂陵丟失了,漢軍長驅直入,進入青州,這局勢也就變得不再一樣。

  退兵?

  臧霸也不是沒有想過。

但如今曹操正忙於關中戰事,程昱又被諸葛亮死死牽制在冀州。若他不戰而退,劉闖趁勢奪取平原國,那麼對整個青州的戰局會產生巨大的影響。要知道,東萊郡還有一支漢軍存在。

到時候,滿寵饒不過他,便是曹操也不會善罷甘休。

臧霸內心裡惶恐不安,目光掃過堂上眾將,卻又不敢在臉上流露出半點的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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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斬將(七)


   

  


     “將軍,闖賊兵伐青州,恐怕要有一場惡戰。.

    那闖賊自雄踞幽州以來,手下猛將如雲,戰力強橫。此次統兵寇境之人是太史慈,想來將軍也不陌生。這太史慈乃闖賊元從老將,骁勇異常,兵法出衆。闖賊這次命他前來,必然對平原郡勢在必得。將軍不可不防,還需有大將駐守高唐,以免那闖賊兵分兩路,截斷退路。”

    說話之人,名叫孫觀,表字仲台,也是臧霸心腹愛將。

    想當年臧霸爲泰山賊的時候,手下有四員大將,號四大寇。孫觀爲四大寇之首,依次是吳敦、尹禮和昌豨。不過,在臧霸歸降曹**之後,四大寇之一的昌豨和臧霸反目,離開琅琊。

    他跑去東海,後來又和劉備勾結,在東海郡作亂。

    建安五年初,曹**興兵征討劉備,將昌豨斬殺……昔曰四大寇也就剩下了孫觀、吳敦和尹禮三人。

    臧霸從琅琊到青州之後,把孫觀三人也帶在身邊。

    而今聽孫觀這麽一說,臧霸卻眉頭一蹙。

    他的確是有些畏懼,可未戰便先言退,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語來,只怕會傷了衆人士氣。

    “仲台所言有些道理,不過也無需太過擔心。

    如今闖賊在涼州、冀州皆有戰事,而遼東方有大亂,闖賊手中恐怕也無太多兵馬。他此次寇境,恐怕更多是想要攪亂時局。其兵馬必不會太多,所以不必太過擔心。我投曹公以來,至今寸功未立。今曰那太史慈來犯,正是我報效主公,建功立業的好機會,焉能言退?”

    孫觀的眉毛一動,“闖賊用兵,速來詭谲。

    今雖有涼州和冀州之戰牽累,卻別忘了他而今坐擁四州,更新得了張燕百萬黑山,不可以不防。”

    臧霸有些不高興了!

    若不是知道孫觀的脾氣,臧霸說不得就要以爲孫觀是故意拆他的台。

    “那以仲台所言,難不成便棄守平原?”

    “平原當然不可以棄,不過後路還需保留……若將軍信我,觀願前往高唐坐鎮,以保證將軍無後顧之憂。”

    “莫非仲台是怕了不成?”

    “將軍此話怎說來?觀自歸附將軍以來,每戰必爭先,何曾有過畏懼?”

    “可是仲台現在,便有些畏懼。”

    孫觀聞聽大怒,剛要站起來爭辯,卻感覺到身邊有人拉扯他的衣服。

    扭頭看,是尹禮在拉扯他。孫觀心中正有些疑惑,卻見尹禮站起身道:“將軍息怒,仲台絕無畏戰之意,他也是爲將軍著想。不如這樣,由子厚前往高唐坐鎮,末將與仲台願往安德,阻擋賊軍兵馬。”

    子厚,便是吳敦。

    此人是四大寇之一,曾爲利城太守,與臧霸素來交好。

    更重要的是,吳敦和臧霸是兒女親家,臧霸的女兒便嫁給了吳敦之子,兩人的關系極爲親近。

    論才幹,吳敦比不得孫觀。

    但是論關系,臧霸無疑會更信任吳敦一些。

    臧霸聽了這話,目光隨之一緩。

    他倒不是不同意增兵高唐,而是希望派一個他更相信的人坐鎮高唐。

    相比之下,吳敦無疑更讓他放心一些。只是這話有孫觀挑起,臧霸就無法排遣吳敦前往。而且他也知道自家這個親家的脾氣,不喜歡爭執。所以讓吳敦跳起來說話,顯然不太可能。所以,臧霸唯有逼迫孫觀,讓孫觀改變主意,然後他才好排遣吳敦。只是孫觀顯然沒有領會他的意思,險些和臧霸爭執起來。也幸虧尹禮看出了端倪,否則臧霸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仲台,你善于用兵,是我最爲信賴的人。

    你與公直鎮守安德,我才能更加放心……至于高唐,正如公直所言,由子厚前往最爲合適。”

    孫觀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快。

    不過既然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再開口拒絕。

    只是這心裏好像有一根刺似地,令他感到非常難受……當下,他和尹禮躬身領命,轉身離去。孫觀和尹禮走後,吳敦才慢慢站起身來,走到臧霸身邊低聲道:“宣高,你心思亂了。”

    “啊?””

    “未戰而心先亂,可是兵家大忌。

    仲台和公直對你都是忠心耿耿,你今天這個做法,的確是有些傷人。

    不過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這件事情,你最好還是和仲台解釋一下。多年老兄弟,莫鬧得不愉快才是。高唐那邊,你只管放心就是。闖賊而今恐怕是兵力不足,估計也無力渡河而擊。”

    臧霸點點頭,歎了口氣。

    “還是子厚知我,請子厚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妥善解決。”

    吳敦呵呵一笑,便不再贅言。

    曾經爲朝中官員,做過太守的職務,吳敦從某種程度上也是臧霸的智囊。不過,畢竟是當過官的人,這眼力價不同于孫觀等人。他很清楚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絕不會激怒臧霸。

    只是這心裏面,也有一些些的憂慮。

    劉闖這次命太史慈攻占平原,可是來勢洶洶,顯然是沖著臧霸而來。

    對于臧霸和劉闖之間的恩怨,吳敦也是心知肚明。想當初,臧霸臨陣倒戈的時候,吳敦也曾經勸說過臧霸。你造反就造反,你背叛就背叛,卻何故沖在最前面?這簡直就是遭人恨。

    劉闖和呂布如果不死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你。

    你何不固守開陽,任由他們去打生打死?左右這功勞,少不了你的就是。

    可是臧霸當時不肯聽,執意要從背後攻打劉闖。結果就是,雖然擊敗了劉闖,卻也激怒了劉闖。

    只是這些話,現在卻不能說。

    臧霸心裏是什麽想法?吳敦更心知肚明。

    讓自己守住高唐,還不是想留一條退路?目的……哼哼,讓孫觀和尹禮去安德送死而已。

    出平原王都大門,吳敦上馬回家。

    才一進家門,就見他的夫人迎上來,輕聲道:“老爺,家裏有客人。”

    “客人?”

    吳敦心裏一動。

    老妻隨他多年,最知吳敦的心思。

    如果是普通人前來拜訪,老妻絕不會親自過來告知,更不會是這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老妻這樣做,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來人身份不尋常。這個時候的不尋常,那只可能是……

    吳敦面無表情,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他和老妻回到後宅,便在老妻的帶領下來到一座偏僻的跨院裏。

    只見跨院裏站著一名男子,看年齡大約在三十左右,相貌清癯,颌下短髯,頗有幾分書卷氣。

    “先生從何而來?”

    吳敦也不客套,便開門見山問道。

    那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劉廣,平原國高唐人氏,特來拜見吳將軍。”

    平原國高唐?

    吳敦上下打量來人,突然道:“我倒是記得平原王有一旁支,似乎就在高唐,卻不知閣下與平原王是何關系?”

    劉廣道:“在下和平原王並無關系,乃濟北惠王之後。”

    說著話,劉廣朝著吳敦又是一揖,“六年前在下曾爲斥丘令。

    然斥丘匪禍,在下也因此受到牽累,故而一直在家休養。今曰前來拜訪將軍,確是受同宗所請,與將軍轉告一句話。”

    同宗?

    那也就是漢室宗親喽?

    吳敦猶豫了一下,擺手道:“請先生屋裏說話。”

    兩人走進屋中,吳敦向老妻使了個眼色,老妻便告辭離去。

    不過在屋外,卻暗中派人守護,以免被人偷聽。而這位夫人則徑自走到了旁邊的廂房裏,一邊**著紡機,一邊思索對方來意。

    “敢問先生,是受何人所請?”

    劉廣道:“我是受大漢皇叔所請,與將軍一句話。”

    濟北惠王劉壽,早已沒落。

    但算起來,此人也算是濟北貞王的後人。而劉闖也正是濟北貞王之後,說起來和這個劉廣還是同宗。

    吳敦臉色微微一變,猶豫半晌後道:“卻不知皇叔有何吩咐?”

    劉廣笑道:“族叔讓我轉告將軍,漢室中興乃大勢所趨,無人能夠阻擋。

    將軍也曾爲我漢室臣子,爲何要幫助一介反賊?平原郡,本無需受戰火之類,族叔所爲者,也只臧宣高一人耳。將軍何苦要爲一介反賊,而使平原爲戰火所擾,令百姓生靈塗炭?

    當然,族叔還有一句話,將軍欲爲我漢室逆賊嗎?”

    吳敦的臉色,頓時變得格外難看。

    他倒不是因爲劉廣這些話而感到不快,只是劉廣這一席話,恰好戳中了他的軟肋。

    要知道,在內心而言,吳敦還是對漢室頗有感情。當年他之所以雖臧霸造反,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那個時候,諸侯紛紛崛起,而天子蒙塵,爲董卓所控制,他又怎甘願爲賊人效力?加之臧霸那個時候,的確是頗有名氣,所以吳敦才舍了家業,跟隨臧霸做了山賊。

    後曹**迎奉天子,吳敦也非常高興。

    在臧霸歸降這一件事情上,吳敦也出了不少的力氣……

    哪知道,如今局勢在起變化。曹**挾天子以令諸侯,引起許多人的不滿。而劉闖以大漢皇叔之名崛起北疆,更開疆擴土,也是自光武中興以來,從未有過的大事。事實上,在許多人的眼中,劉闖而今正在逐漸代替許都,成爲漢室中興的希望。對此,吳敦心中何嘗不知?

    他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先生這話,未免有些過了。

    今天子尚在許都,我奉天子之命,又有何不妥?”

    劉廣哈哈大笑,“將軍何必自欺欺人,天子在許都不假,可這天子之命卻怕難出那皇城吧。”

    吳敦臉色陰沈,半晌不語。

    許久,他擡起頭看著劉廣,“卻不知先生要我,做些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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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章 斬將(八)保底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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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在樂陵大張旗鼓,整頓兵馬。

    臧霸則派出孫觀和尹禮二人,屯兵安德。

    兩日後,太史享馬踏鬲國,再次引起臧霸的關注。他不由得心中更加惶恐,幹脆親自提兵前往安德,以防禦漢軍兵馬。

    與此同時,劉闖已兵抵樂陵。

    而馬超則趁著臧霸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安德的時候,偷襲西平昌,斬西平昌守將。

    之後,馬超命馬休坐鎮西平昌,把西平昌被攻破的消息封鎖。他則在盧毓的出謀劃策之下,趁夜北渡大河,進入河南。而東萊郡方面,陸遜突然下令,命甘甯和魏越兩人兵分兩路。甘甯自陽丘山突然出擊,一舉攻陷掖國。魏越則自壯武出兵,在奪取介亭之後,屯兵膠水東岸。

    陸遜更親率大軍,拿下即墨。

    膠東半島的局勢驟然惡化,滿寵眼見漢軍似乎要攻占東萊,也不敢攜帶,命于禁揮兵東進,與漢軍隔膠水而望。這讓滿寵感到非常吃驚,因爲漢軍在東萊的攻勢很猛,也讓他隨之産生了錯誤的判斷。雖然他已得知樂陵被漢軍攻占的消息,卻依舊認爲,漢軍是聲東擊西。

    表面上漢軍是圖謀平原,實則是想要占領東萊。

    要知道,漢軍如果占領了膠東半島,也就等于有了一個登陸的跳板。

    他南可攻打徐州和孫權夾擊,北可威脅臨淄,與漢軍相互呼應……況且,劉闖在東萊北海的根基不淺。而今東萊和北海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全賴當年劉闖在東萊屯田,民衆對劉闖並無抵觸。

    不過,滿寵雖決意增兵北海,依舊派人向許都求援。

    此時的許都,正在焦頭爛額。

    程昱擅自出兵圍攻邯鄲,使得荀彧吃驚不小。

    他接到了曹休的書信,便意識到漢軍必然還有後招……只是。程昱這個人性子剛愎,想要讓他改變主意,並非一樁易事。這件事,最好還是由曹操出面。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等到曹操做出批示,估計就有些晚了。這種情況下。荀彧也非常頭疼,該派何人前去阻止?

    “先生,讓我去吧。”

    就在荀彧爲此事而煩心的時候,曹彰和郭奕卻找上門來。

    “子文,你剛才說什麽?”

    曹彰深吸一口氣,沈聲道:“我聽伯益說,冀州的形式不太妙。

    今父親兵馬。大都屯于關中,恐無人可用。我雖不才,卻自幼學習武藝,更熟讀兵法。我願前往冀州參戰,助父親一臂之力。先生既然找不到可用之人,何不讓我前去,也可爲父分憂。”

    “是啊,請叔父成全。

    我父爲劉闖擄走。母親在家整日以淚洗面。

    身爲人子,卻無法救出父親,又有何面目立于世上?我願隨子文前往,還請叔父能夠給予成全。”

    郭奕,是郭嘉的兒子。

    他表情顯得非常激動,振臂大聲叫嚷。

    而曹彰則一臉哀求之色,讓荀彧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這兩個孩子休得胡鬧。這軍國大事,又豈能兒戲?

    你們年紀還小,正是學習本領的時候……子文,伯益。你二人休得胡鬧,趕快給我回家去。”

    開玩笑,這個時候荀彧怎可能會讓曹彰和郭奕去冀州?

    如果是一場小戰事,或者換一個對手的話,荀彧倒是不介意讓郭奕和曹彰去打打怪,增加一些經驗。可這次冀州要面對的是什麽人?張遼張文遠,龐德龐令明,再加上一個諸葛亮。

    連程昱都有麻煩,曹彰二人過去,豈不是送死?

    再說了,這麽重要的大戰,讓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子過去,簡直就是兒戲。

    曹彰和郭奕還要再哀求,卻被荀彧趕了出去。

    兩個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什麽,相互點了點頭,而後轉身就走。

    曹彰和郭奕離開之後,荀彧總算是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原泰山郡太守呂虔!

    此前,呂虔奉命鎮守邺城,可誰料想秋來一場大病,使得他不得不返回許都進行調養。

    而今呂虔的病情已經好轉,也讓荀彧多了幾分底氣。

    “子恪此次前往冀州,我命子山與子清隨你同行。

    子山勇冠三軍,有萬夫不擋之勇;子清性子沈穩,只是有時候過于謹慎。你帶他二人前往冀州後,便迅速占領邺城。記住,哪怕是仲德前方危險,也絕不能輕易出擊,無比死守邺城。”

    子山,名叫曹彭,是曹操的族侄。

    子清叫夏侯廉,是夏侯惇的親弟弟……

    呂虔領命而去,荀彧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呂虔帶著夏侯廉和曹彭離開許都,荀彧便收到了滿寵的書信。

    他看罷信裏的內容之後,也不由得搖頭苦笑起來。

    這劉闖果然厲害,不打是不打,這一打起來,攻勢是一波連著一波。賈诩剛在遼東給他找了麻煩,他扭頭就要攻打青州。這家夥,難道不怕兵力不足嗎?你也不過才得了那些地盤,甚至連消化都不消化,便又來開戰。你便能笃定,關中之戰可找到便宜?你便能肯定,你冀州之戰能奪取勝利?有的時候,荀彧不得不佩服劉闖的這個沖勁兒,真是名符其實啊!

    “伯甯失算了!”

    荀彧苦笑著道:“我敢肯定,闖兒所欲者平原國,至于東萊……最多年關便會收兵退回沽水。”

    “何以見得?”

    一旁典農中郎將棗祗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棗祗也是曹操極爲看重的一員將領,當初曾力主屯田。

    後來曹操決意推行屯田之法,又是棗祗一手操辦,擔任屯田都尉,也未豫州的休養生息打下良好基礎。

    而今,這棗祗爲荀彧副手。承擔著極爲重要的責任。

    他正在閱讀滿寵的書信,聽荀彧這麽說,不由得感到好奇。

    荀彧搖著頭苦笑道:“闖兒如今,尚不足以攻占東萊……東萊而今如無根浮萍,勉力堅守尚可,想要進而謀取卻非常困難。闖兒的海上力量是很強,問題是他如今還擔負不起如此龐大的支出。我曾經計算過。渡海運送物資到東萊,每運送一石糧草,他便要搭上一石糧草,沒運送一個兵卒,他便要耗費十個人的人力。這種損耗,他承擔不起。若只是爲站住腳。目前倒是綽綽有余,可若是再想進攻,恐怕會非常困難……相反,他若奪取平原,則不費吹灰之力。”

    棗祗對荀彧素來敬佩,聽他這麽一說,也不禁連連點頭。

    “那怎麽辦?”

    “公竣。你立刻寫信給伯甯,告訴他只需死守北海,不必去在意膠東的動作。

    馬上命文則率部北上,支援臧宣高。若不然的話,臧宣高危矣,而平原國恐怕也將落入闖兒之手。”

    棗祗聞聽,也是嚇了一跳。

    他不敢怠慢,連忙領命書寫書信……

    荀彧坐在太師椅上。輕輕拍打太師椅的扶手,臉上流露出一抹苦澀笑容。

    “孟彥啊孟彥,我倒是真的小看了你!”

    荀彧正暗自嘀咕,忽聽衙堂外傳來一陣喧嘩聲。

    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快,忙快步走出去,厲聲喝道:“何人在此喧嘩。”

    “文若,大事不好!”

    說話的人是一個女人。快步來到衙堂前。

    荀彧看清楚這女人,也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走下台階,躬身道:“夫人。發生何事?你怎會在此?”

    來人,赫然是卞夫人。

    這卞夫人雖說是娼門出身,但卻頗爲知書達理。

    丁夫人之後,便是卞夫人執掌司空府後宅,把後宅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不用曹操爲家事而操心。

    而且,卞夫人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女人,從不過問政事。

    可她現在,卻跑來闖這衙堂,必然是發生了大事。

    “子文,子文他……”

    卞夫人話音未落,大門外又是一陣騷亂。

    “兄長,救伯益一回啊!”

    從大門外又跑進來一個女人,正是郭嘉的妻子,也是荀彧的妹妹。

    荀彧心裏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連忙命人驅散了衆人,帶著卞夫人和荀夫人來到衙堂之上。

    棗祗正在給滿寵寫信,看到卞夫人和荀夫人來,也是一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卞夫人看了一眼荀夫人,強按住內心的慌亂道:“妹妹先說吧……”

    若是在從前,荀夫人一定會予以禮讓。可這一回,她是真的亂了心神,連忙道:“伯益不見了。”

    “啊?”

    “伯益今天一早出門,可是到現在也沒有回家。

    這孩子一向很乖巧,平時學堂裏一結束,他就會回家來……可今日卻不知怎地,不見了人影。我去他房間裏看,發現他的衣服,還有他十歲時奉孝送他的那口寶劍,都不見了蹤迹。”

    郭奕,可是荀彧的外甥。

    聽到這一番話,他也頓時急了。

    一旁卞夫人苦笑道:“看樣子,子文還有滿兒,和伯益在一起。”

    荀彧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猛然擡起頭看著卞夫人,“夫人,你剛才說什麽?”

    “子文還有典滿,也不見了蹤迹。

    不過,子文在他房間裏留下了一封書信,說是要前往冀州參戰,想要爲他父親排憂解難。看樣子,伯益也受了子文的戳哄,不僅是他們兩個,還有典滿也跟著他們走了,這該如何是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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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丫太狠了,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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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5 21:18:20
第363章 斬將(九)1/7


   

  


     典滿,典韋之子。

    宛城之戰,典韋爲了掩護曹操撤離,在營中死戰,屍骨無存。

    曹操感激典韋忠義,便把典韋的兒子收養在家中一起照顧。典滿的年紀比曹彰大一歲,年方十六。典滿繼承了他父親的神力,奈何典韋死得早,那對雙鐵戟的功夫,典滿並沒有學會。曹操也爲他找了很多老師,卻未能教授典滿成功。後來還是許定找來一位師傅,傳授了典滿一套斧法。典滿對此倒是頗爲用心,很快就把那斧法練成。曹彰會來之後,又把劉闖教給他龍蛇九變中的兩變傳授給典滿,倒是讓典滿的武藝越來越厲害,也使得曹操頗爲欣慰。

    可誰料想到,這典滿居然也跟著曹彰跑了!

    荀彧只覺頭大如鬥,一時間也失了主意。

    這三個小子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一點,跑去冀州參戰這麽大的事情,居然只留下一封書信。

    冀州的情況,而今非常複雜。

    誰也說不清楚漢軍下一輪的攻擊何時會展開。

    換句話說,由于程昱的擅自出戰,已經使得冀州形式變得岌岌可危。曹彰三人跑去冀州,弄個不好就可能有性命之憂。如果真出現這樣的情況,恐怕他荀彧和卞夫人都難辭其咎……

    想到這裏,荀彧輕輕揉著太陽穴,半晌不說一句話。

    曹彰這家夥可是有前科的……當年曹憲出嫁,這小子一聲不響的便混入軍中,陪著曹憲一同前往幽州。現在可好,這家夥是故技重施。只是這一次他不是孤身一人,還帶著郭奕和典滿。

    以曹彰和典滿的勇武,加上郭奕的腦袋瓜子,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意外發生。

    可問題是,他們去的是冀州啊!

    荀彧有一種預感,冀州的局勢很快會有變化。

    曹彰三人這時候過去。肯定不安全……但現在,荀彧也沒有辦法。曹彰三個人已經走了一天,而且曹彰還學會了劉闖那一套,一人雙騎,想追都來不及。算算時間,如果他們是清晨出發的話,這個時候估計已經過了鴻溝。快抵達封丘。如果他們不休息,說不定到後半夜就能抵達延津。

    荀彧就算是現在派人去追趕,估計也無法阻止他們渡河。

    一旦渡過大河進入冀州,再想找到他們三人,恐怕會更加困難。

    “夫人切莫慌張,子文他們結伴而行。估計也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我這就派人追上子恪,讓他六百裏加急通知黎陽,攔截子文三人……再說了,以子文和典滿的勇武,加上伯益的腦袋瓜子,也不大可能有危險。一旦找到他們三人,就立刻送他們回來。”

    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別的方法。

    卞夫人也知道,就算他繼續逼迫荀彧,估計荀彧也想不出別的主意。

    希望能夠追得上他們吧……

    卞夫人咬緊牙關,心中暗自拿定主意:一旦曹彰他們三個被帶回來,就把他送去海陵,讓他兄長看管!這孩子,實在是太過膽大……冀州啊,那可是冀州!你父親都討不得好處。你去又有什麽用處?你道你那姐夫好對付不成?若他好對付,你父親也不至于這時候還在關中。

    不過,想到劉闖,卞夫人似乎又松了口氣。

    劉闖對子文似乎非常喜愛,未必會真的傷害他吧……

    這個時候,卞夫人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打攪了荀彧辦公,于是對荀夫人道:“妹子。這件事就交給文若處理吧。咱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處,反而會影響了他處理公務。不如到我家中歇息,咱們也好做個伴。”

    荀夫人想了想,也覺著卞夫人說得有理。

    她們留在這邊。還真是沒有用處。

    內心裏雖然依舊焦慮,可想到郭奕是和曹彰典滿在一起之後,荀夫人這心裏面也隨之釋然許多。

    “文若,那就拜托你了!”

    卞夫人帶著荀夫人走了,卻留下荀彧和棗祗兩人面面相觑。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文若,要不然我再寫一封書信送往長安?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可能瞞著主公,你說是不是?”

    荀彧聽罷,苦笑著點點頭。

    “那就煩勞公竣。”

    他說完,便慢慢走出衙堂大門,站在衙堂外的台階上,仰望蒼穹。

    不知何時,一片烏雲飄來。

    荀彧眯起眼睛,仿佛自言自語道:“要下雪了!”

    +++++++++++++++++++++++++++++++++++

    是啊,要下雪了!

    此時的冀州,正下著鵝毛大雪。

    風很大,卷裹著雪花肆虐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讓人無法看清楚前方的景象。

    程武登上邺城城頭,看著城外一片蒼茫的雪原,這心裏面有一種沈甸甸的感受。

    邯鄲的戰事進行的並不順利,漢軍顯然是早有准備,雖兵力不多,卻憑借著一些新式武器,牢牢守衛著邯鄲,把曹軍阻擋于城外。四天了,從前方傳來的消息並不讓人感到樂觀……

    程昱和曹休連番對邯鄲猛攻,但損兵折將,收效甚微。

    而呂曠幾次試圖渡河增兵,卻又被郝昭阻攔。

    呂曠,好歹也是當初袁紹手下的名將。他的才幹,程武也知道一些,絕非無能之輩。

    可誰又能料想到,這位河北名將而今卻被一個無名之輩擋住。也不知道劉闖從何處招攬來的人物,面對呂曠的猛攻,他死守住渡口,令曹軍不得東進半步,的確是令人感到吃驚。

    至少,讓程武感到吃驚!

    原本程武對劉闖並不是太過看重,甚至丟失邯鄲,在他看來也是漢軍投機取巧爲之。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的確是小觑了對方。

    一座小小的邯鄲城,諸葛亮以不足萬人的兵力,擋住了程昱數倍的兵力。四天時間裏。雙方各施奇謀。程昱可以說是使盡了一切可以使盡的手段,挖地道,築高台,夜襲……可邯鄲依舊在漢中手中掌控。諸葛亮面對程昱的那些計策,應對極爲得體,也讓曹軍損失慘重。

    最重要的是,漢軍似乎還沒有發力。

    他們還留有余力……至少。當初那炸毀了城牆的天雷火,至今沒有看到漢軍拿出來使用。

    這或許有兩個可能!

    諸葛亮手中已沒有多余的天雷火,亦或者他們尚未到最後關頭,沒有拿出來使用。

    可不管是哪一個可能,對程昱而言都沒有好處。據斥候打探,而今巨鹿徐盛、清河張郃都在調兵遣將。蠢蠢欲動。這也說明了,劉闖已做好了在冀州全面開戰的准備。程昱若執意繼續圍攻邯鄲的話,很可能會遇到危險。想到這裏,程武心中更有了決斷,轉身走下城樓。

    他回到府中,便立刻寫了一封書信,陳述了他對時局的擔憂。並懇請程昱盡快收兵撤退……

    “連夜送往邯鄲,這封信無比要在明日傍晚前,送抵州牧手中。”

    程武吩咐完了信使之後,便帶著人出城巡視。

    漫天風雪,隨騎著馬,可是在雪地上行走依舊是非常艱難。程武看如此惡劣的天氣實在不好巡視,只好改在城中檢查防務。在途經西南門的時候,程武看到一群民夫推著車。往城門口送東西。

    “這是送什麽東西?”

    他勒住馬,疑惑的詢問身邊扈從。

    扈從連忙上前詢問,過了一會兒又回來,對程武道:“城門校尉郭表以爲這麽大的風雪,入夜之後會視線模糊。故而命人在城門外堆積柴火,待入夜之後點燃,可以防備賊軍偷襲。”

    程武聞聽。不禁連連點頭。

    “這郭表倒是一個有心人。”

    的確,這麽大的風雪,入夜之後視線甚至無法看清楚十米之外的事務。

    如果點燃篝火的話,的確是可以讓視線更遠。雖然說城外並沒有發現敵蹤。但有備無患,終究是一件好事。

    “傳我命令,讓其他各城門校尉效仿郭表,收攏幹柴,入夜之後在城外起火。”

    說完,他又好奇問道:“這郭表何人?”

    “哦,這個郭表是巨鹿廣宗人氏,其父郭永曾爲南郡太守,沒于任上,之後便家道中落。郭表原本是郭永的從子,但是因爲郭永幾個兒子死得早,于是才把他過繼來。此人倒是頗爲機靈,也有些武力。之前主公奪下邺城之後,也是爲了安撫邺城百姓,任用了一批本地人。

    這郭表,就是其中之一。”

    程武聽罷,不由得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

    “少將軍,聽說這郭表有一個妹妹,生得是如花似玉,極爲動人。

    而今正是二九年華,還沒有許配給人……”

    “是嗎?”

    程武聞聽,不由得眼睛一亮。

    說起來,程武的年紀也不是很大,自幼習武,血氣方剛。其人喜好漁色,但由于家教甚嚴,倒也沒有出現欺男霸女的事情。不過,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程武心裏一動,忍不住打聽道:“他那妹妹,而今可在邺城?”

    “嗯,就在邺城居住!”

    程武便在心裏記下此事,准備等程昱回來之後,便過去看看。

    雖然說他已經有了六房妻妾,但美女嘛……再多也不嫌多。如果真的如身邊人所言,這郭表的妹妹生得好看,便與郭表明說就是。相信只要他肯開口,那郭表也不會拒絕如此好事。

    “那美人叫什麽名字?”

    “回少將軍,那美人名叫郭寰,小名女王。”

    “哦?”

    扈從笑道:“此郭永生前稱贊‘吾女爲女中之王也’,所以就有了女王的小名。”

    程武連連點頭,與那扈從打趣道:“若真如此,倒要看一看,這‘女中之王’有什麽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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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戰將(十)2/7


   

  


     是夜,風雪停息。

    烏雲並未散去,但白茫茫一片雪原,卻讓視線好轉許多。

    郭表在屋中整了整衣甲,帶好了兜鏊。

    他站在一面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良久後深吸一口氣,一把抄起放在案上的寶劍,大步流星走出房間。

    屋外,站立著一男一女。

    男的大約在三旬左右,生的矮矮胖胖,笑起來好像彌勒佛一般。

    此人,叫劉奉林,大名劉淇。據說,他原本是漢河間王之後,不過伴隨著家道沒落,便轉而爲商人。如今,他在邺城經營著一座珍寶閣,裏面有各種自西域乃至于珊蠻波斯運送來的珍奇物品,在冀州士人當中頗有名望。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劉奉林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身份。

    黃閣記事!

    聽起來似乎是微不足道,但實際上他就是黃閣所屬,在邺城,乃至于整個冀州的總負責人。

    黃閣而今一共七大記事,除了劉闖之外,只有司馬懿清楚。

    劉奉林本爲漢室宗親,卻因爲家道中落,窮困潦倒……他的情況和劉備頗爲相似,只不過境遇較之劉備那種織席販履的情況又好不少。至少當司馬懿找到他的時候,他在邺城還有一家商行。雖然生意極爲冷清,偌大個商行連帶著劉奉林一家五口人,也只有八個人而已。

    可是,他畢竟有這個底子。

    建安五年末,劉奉林加入黃閣,並且在建安六年底前往幽州。拜見過劉闖。

    劉闖和他論了族譜。如果按照輩分。劉奉林還要喚劉闖一聲叔父……可別小看這一聲‘叔父’,也讓劉奉林死心塌地的爲劉闖效力。河間王主家還在,如今卻在許都苟延殘喘度日。而劉奉林得了劉闖的支持,搖身一變成爲珍寶閣的掌櫃,更成爲冀州高層的坐上嘉賓。

    劉奉林很清楚,只要有劉闖的支持,他興複家業便不是一件難事。

    所以出任黃閣記事之後,劉奉林頗爲用心。

    他祖上從河間分出來以後。便定居在巨鹿廣宗。而郭表恰恰也是廣宗人,兩人是同鄉,也就多了交往。

    一個是邺城大豪,一個是家道中落,在偶然間才做了城門校尉的破落戶。

    郭表自然不會看不起劉奉林,說實話他也沒資格看不起劉奉林,因爲劉奉林的財富讓他非常眼紅。

    “寶仁,准備好了?”

    劉奉林看郭表走出房間,笑呵呵問道。

    寶仁,是郭表的表字。他輕輕點頭道:“女王說的不錯。富貴榮華在此一搏。

    左右我郭家而今也不剩下什麽,而我更沒有什麽靠山可以依持。若得皇叔所重。說不得日後能飛黃騰達。爲了我郭家,也爲了女王日後的幸福,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麽也要拼一回。”

    在劉奉林身邊的少女走上前,爲郭表整了整衣裝。

    少女名叫郭寰,是郭永的親生女兒,小名女王。

    “兄長放心,過了今夜,咱們老郭家一定能夠再次崛起。

    有仲達在後面支持兄長,兄長又何愁沒有靠山?劉先生,你說是也不是?”

    劉奉林聞聽,連連點頭。

    少女生得千嬌百媚,如花似玉。可是劉奉林卻不敢對她生出半點亵渎之心。原因嘛……非常簡單!這少女是他頂頭上司司馬懿看中的女人。雖然劉奉林叫劉闖族叔,但如果要劉闖在他和司馬懿之間進行選擇的話,劉闖肯定會站在司馬懿一邊。要知道,司馬懿不僅僅是黃閣主簿,劉闖的耳目和爪牙,更是劉闖的表弟,曾舍棄家業跟隨劉闖,建功頗重。

    郭寰有這麽一個人罩著,劉奉林還真不敢生出雜念。

    說起來,司馬懿和郭寰能夠相識,還要虧得劉奉林的功勞……天曉得司馬懿怎麽就與郭寰一下子看對了眼,兩人居然很快走到了一起。劉奉林能夠說服郭表,也多虧了郭寰的幫助。

    有道是女生向外,郭寰雖然沒有嫁給司馬懿,可是這心思已經放在了司馬懿的身上……

    郭表用力點點頭,“妹妹放心,我曉得輕重。”

    說完,他朝劉奉林看去。

    劉奉林笑道:“寶仁大可不必如此緊張,今日之事早就已經安排好,根本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珍寶閣麾下八百死士可以隨時聽候調遣……子時過後,寶仁只要在城內點起篝火,而後打開城門,便大功告成。”

    這個工作,倒是的確沒什麽危險。

    郭表長出一口氣,“既然如此,我也該道城門巡視。”

    “我陪你一起去。”

    劉奉林說完,扭頭對郭寰道:“郭娘子,今天晚上城裏不會特別安全。

    主簿傳信說,請郭娘子到珍寶閣避難。我那珍寶閣雖然算不得銅牆鐵壁,但三五千人想要攻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已經命人備好了車仗,就在隔壁巷子裏,請郭娘子前往。”

    郭寰聞聽,展顔而笑。

    她這一笑,卻讓人頓時眼前一亮。

    果然是個狐媚子,這等美人卻不是我能夠消受,還是留給主簿爲妙。

    “如此,便煩勞先生。”

    郭寰款款一揖,向劉奉林道謝。

    劉奉林連忙還禮,與郭表一同走出府邸大門。

    兩人上了馬,直奔城門而去。

    而郭寰則收起臉上的笑容,徑自出門而去,直奔旁邊的巷子裏。

    她倒是非常果決,甚至連衣物包裹都不去收拾。不過,若非她這種果決的性子,恐怕也難以被司馬懿看中。郭寰在巷子裏上了馬車,也不與車夫贅言,只擺了擺手,馬車旋即駛動。

    過了今晚,誰還敢在笑話我‘女王’之名?

    那雙妩媚的鳳目中,透出一抹精芒。郭寰仿佛自言自語,嬌靥浮起一抹燦爛笑容……

    ++++++++++++++++++++++++

    抵達西南門時,郭表已恢複了平靜。

    左右已經決定要造反,又何苦瞻前顧後?劉皇叔而今大有橫掃冀州之勢,他日必將成就大事。自己這時候選擇投奔劉皇叔,而且妹妹又有了依靠,從此以後這榮華富貴,必能滾滾而來。

    想到這些,郭表此前的種種不安都煙消雲散。

    他裝作渾然無事的模樣,在劉奉林的陪伴下,裝模作樣在城頭上巡視一番之後,便回到了門樓。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

    就在這時候,城下突然一陣喧嘩。

    一隊車馬從城內行來,在城門下要求出城。

    “這時候出城?少將軍有令,全城夜禁,絕不許打開城門。”

    一名副將厲聲喝道:“爾等深夜出城,蹊跷頗深……依我看,定然是奸細,還不與我拿下。”

    “慢著!”

    就在這時候,郭表從城頭上下來。

    他看了看對方,一眼就認出來,這些人就是劉奉林的手下。

    也虧得劉奉林的手段高明,居然能夠使動關系,夜禁之時居然可以在城內通行無阻。

    “車上是什麽?”

    “回禀將軍,這車上都是些雜物。”

    “既是雜物,這麽晚了急著出城,一定是有急事……趙將軍,這深更半夜的出行,大家都不容易。便開城門讓他們出去就是,左右也沒什麽事情?你又何必在這裏大驚小怪呢?”

    副將聞聽,正色道:“郭城門此言差矣,少將軍說過,深夜夜禁,八門緊閉。

    這些人行色可疑,居然在城中暢通無阻,其中必有蹊跷。依我看,應該把他們拿下,嚴加拷問才是。郭城門食君俸祿,何以說出這種話來?慢說沒有少將軍的吩咐,也不能讓他們出城。”

    郭表眼睛一眯,閃過一抹戾色。

    他沒有靠山,在自己的地盤上,連個副將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只不過,他並沒有露出憤怒之色,而是慢悠悠走上前道:“看你說的,做一個少將軍,又一個少將軍,莫非少將軍……啊,少將軍!”

    他突然變了臉色,露出恭敬表情。

    那副將一怔,回頭看去,身後卻空無一人。

    他頓時反應過來,可沒等他回身,耳邊傳來一聲繃簧響。

    郭表拔劍出鞘,一劍刺中這副將的心口,“少將軍是你老子不成?”

    說完,他拔出寶劍,一腳把那副將的屍體踹到在地。與此同時,那八百死士蜂擁而上便撲向城門。

    十輛馬車,忽然燃起了大火。

    原來那馬車上的堆放的都是枯柴,上面還澆了火油。

    劉奉林一擺手,便有人把馬車上燃起的枯柴傾瀉在馳道旁邊。馳道兩邊堆滿了幹柴,遇火頓時熊熊燃燒。郭表厲聲喝道:“曹賊大逆不道,劉皇叔大軍到來,還不與打開城門……”

    馳道被烈焰封鎖,城頭上的軍卒,一個個驚慌失措,卻無法沖過來。

    與此同時,八百死士一擁而上沖到了城門下,將守在城門兩邊的門卒砍翻在地之後,打開了城門。

    邺城西南門火起,隔得老遠都能看得清楚。

    城頭上的軍卒總算是反應過來,立刻高聲呼喊……

    郭表心裏頓時緊張起來,大聲喊道:“劉奉林,皇叔大軍何在?”

    話音未落,城門外傳來一陣喊殺聲。只見從雪地中呼啦啦竄出無數身影,爲首一人身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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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斬將(十一)3/7


   

  


     劉奉林這時候也一改先前彌勒佛的笑容,手持一口短斧,將一名沖過來的曹軍士兵砍翻在地。

    “俊乂將軍,怎地才來。”

    那爲首的將軍,赫然正是張郃。

    他沖進城門之後,大槍撲棱棱一抖,槍芒閃動,兩名曹軍士兵便倒在血泊之中。

    劉奉林牽過一匹馬,來到張郃面前。

    張郃二話不說,翻身跨坐馬上,厲聲喝道:“兒郎們,隨我殺人去!”

    城中道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幹淨,張郃一馬當先,便向城內撲去……在他身後,源源不斷的白衣漢軍沖進了邺城的大門。刹那間,寂靜的邺城喊殺聲震天,瞬間便亂成了一團。

    覺察到西南門失守的曹軍士兵蜂擁而來,在長街中央攔住了張郃。

    不過,張郃卻毫無懼色,大槍翻飛,直若入無人之境。鐵騎踏處,人仰馬翻……而跟隨在張郃身後的漢軍士卒,各個似下山猛虎,隨著張郃一陣凶狠的厮殺,曹軍士兵是連連後退。

    差不多快要到城中心的時候,一隊人馬攔住了張郃的去路。

    程武披挂整齊,手持一口大刀厲聲喝道:“狗賊焉敢偷襲我城池?”

    說著話,他縱馬上前。

    手中大刀挂著一股銳風,呼的便劈向張郃。

    卻見張郃不慌不忙,在馬上舉槍相迎。刀槍交擊的一刹那,張郃忽然間手腕發勁,那杆大槍呼的一轉,貼在程武手中大刀之上而後向上一挑。程武只覺一股巨力牽引著他不受控制。他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撒手丟刀。撥馬就走。誰料想這地上的積雪雖然被清除,可是有不少地方卻結了冰。程武胯下戰馬突然一滑,噗通就把程武從馬上摔下來。把個程武摔得,是盔歪甲斜,頭昏腦脹。他吃力的站起身來,還沒等認清楚方向,張郃便到了跟前,手起一槍。噗嗤便沒入程武的胸口……

    +++++++++++++++++++++++++++++++++++++

    建安八年十一月中,漢軍偷襲邺城得手。

    與此同時,在張郃偷襲邺城的同時,沮鹄帶領五千人,以破虜校尉蕭淩爲先鋒攻占五鹿墟,占領元城。

    河間史渙,則隨即大張旗鼓,統帥八千兵馬,進駐清河。

    一時間,魏郡各縣頓時大亂……

    魏縣長聽聞漢軍兵臨城下。二話不說便棄城而走,帶著家眷逃離魏縣。蕭淩攻占了魏縣之後。便立刻向西南繼續推進,在三天之內連奪三縣,占領繁陽,大軍兵鋒,直指內黃和黎陽。

    而程昱接到程武的書信時,邺城已經被漢軍占領。

    程昱頓時慌了手腳,連忙下令撤兵。

    只是,在他返回邺城的途中,卻遭遇徐盛的埋伏……原來,當程昱全力攻打邯鄲的時候,徐盛率部悄然出擊,繞過列人縣,神不知鬼不覺埋伏在滏水河畔。當程昱大軍抵達之時,徐盛率部伏擊,大敗程昱。而此時,張遼和龐德也率領追兵趕上,雙方在滏水河畔一場血戰,從晌午一直殺到下午,只殺得滏水河灘血流成河。曹軍最終抵擋不住漢軍瘋狂的砍殺,率先潰敗。程昱在曹休的保護下,一路奔逃,退守至梁期方才穩住了陣腳,卻再也無法救援邺城。

    徐盛在擊潰了曹軍之後,立刻率部南下,與張郃在邺城彙合。

    依照著諸葛亮的安排,徐盛接手了邺城的防務,而張郃則自領本部兵馬南下,與蕭淩沮鹄合兵一處。

    冀州風雲變幻,形式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

    諸葛亮在程昱退兵之後,則迅速率部西進,與郝昭合兵一處,一舉將呂曠所部擊潰。

    當初隨鍾繇一同歸降的西涼大將楊維,則在亂軍之中斬呂曠首級,隨後迅速占領了武安城……

    諸葛亮命郝昭坐鎮武安,帶著楊維迅速轉戰梁期。

    而在這時,早已摩拳擦掌,蓄勢待發的漢軍自常山國源源不斷開拔而來,將梁期縣城團團圍困。

    程昱、曹休帶著數千殘兵敗將被困于梁期,身陷重圍之中。

    而呂虔此時已抵達黎陽。

    只是,當他抵達黎陽的時候,邺城已經告破。

    呂虔得知消息,不敢輕舉冒進,而是命夏侯廉死守內黃,並急忙向許都懇請援軍……

    他也清楚,若不能盡快奪回邺城的話,程昱曹休便要被困死在梁期縣城。可是漢軍勢大,氣焰正熾。他如果強行出擊,結果只可能是損兵折將,到頭來很可能是連黎陽也要被丟失。

    這黎陽,可是曹操在河北最後一座橋頭堡了!

    +++++++++++++++++++++++++++++++

    嘎吱吱,絞車轉動。

    伴隨著一連串的喊喝聲響起,一排弩箭呼嘯著射出,蓬蓬蓬射在平原城牆之上。那弩箭帶著強橫的力道,沒入夯土築城的城牆之中。在城門樓上觀戰的臧霸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片。

    劉闖,終于發動了強攻。

    三天前,劉闖率部抵達安德城下,卻沒有立刻發動攻擊。

    臧霸當時也是非常高興,認爲劉闖之所以沒有發動攻擊,主要是因爲他兵力不足的緣故。

    也難怪,劉闖四處出擊,何來那許多兵馬?

    可是沒等他高興兩天,卻突然得到消息,馬超率部強渡大河,偷襲著縣之後,率部直撲高唐。

    這一下,臧霸算是明白過來了!

    原來劉闖並不是無力發動攻擊,而是在等待馬超攻占高唐。

    臧霸想明白之後,立刻下令,棄安德退守平原。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才抵達平原。便傳來吳敦在高唐投降的消息。馬超不費一兵一卒占領了高唐。徹底堵住了臧霸的退路。這一次,臧霸是真的急了!他在平原縣城破口大罵吳敦無義,旋即有派人前往吳敦家中捉拿吳敦家小。可是等他到了吳敦家之後才發現,吳敦的家人早就離開了平原,這家裏面只剩下一些奴仆。當臧霸詢問的時候,這些人全都一無所知。

    吳敦好端端,怎麽會背叛與我?

    臧霸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仲台、公直,實我無識人之能。竟看錯了吳敦老兒。”

    想當初,孫觀說要鎮守高唐,可臧霸不放心,讓吳敦前往。

    現在可好,他信任的人到了高唐便投降對方,而當初他不放心的人,還留在他身邊與他並肩作戰。

    孫觀當然是非常生氣!

    他即生氣吳敦無義,又惱怒臧霸剛愎。

    聽臧霸發牢騷,他有心埋怨兩句,卻被尹禮攔住。

    “公直。放在在衙堂上,你爲何不讓我開口?”

    尹禮苦笑道:“仲台。難道到現在你還沒有看出來嗎?而今的將軍,是臧將軍,是都亭候,而非當年和咱們一同爲泰山賊的臧宣高。有些話他可以說,卻不代表你我能夠說得出口來。”

    孫觀聞聽一怔,有些疑惑不解。

    他是個直腸子,也沒有那麽複雜的心思。

    不過他能夠聽得出來,尹禮這一番話,實際上也是爲他著想。

    “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尹禮苦笑道:“唯有死守平原,靜候援兵……相信滿刺史得到消息之後,絕不會坐視不救。只要等堅持到滿刺史奪回高唐,劉闖自然會罷戰退兵,退回安德縣。”

    他說的非常輕松,孫觀也是連連點頭。

    可是在尹禮的心中卻也在疑惑:便真的能夠撐到滿寵奪回高唐嗎?

    對此,他心中也沒有太多把握……

    劉闖在占領了安德之後,迅速南下,兵臨平原縣城,把平原團團包圍。

    此時,邺城大捷的消息傳來,更使得漢軍士氣大振……而史渙率部兵進清河之後,立刻分出五千兵馬,向青州趕來。若不是遇到雨雪天氣,說不得在劉闖圍住平原的第二天,史渙就能抵達。

    不過,也無所謂!

    曹軍的士氣低落,有沒有史渙兵馬支援,劉闖都不准備繼續等下去。

    在准備得當之後,劉闖便下令將許攸帶來的二百架絞車弩推到陣前,向平原縣城發動攻擊。

    絞車弩的弩箭力道強橫,可以沒入城牆。

    士兵們甚至不需要使用雲梯,可以通過弩箭攀爬登城。

    “叔父,讓我去,讓我去!”

    隆隆的戰鼓聲,也讓董俷熱血沸騰,向劉闖主動請戰。

    劉闖在馬上看了董俷一眼,點了點頭道:“阿醜,待會兒攻城,要務必小心,先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

    董俷聽罷,便健步沖了出去。

    他這次沒有使用雙槌,而是換了一口大斧背在身上。

    這斧頭的重量,大約在四五十斤左右,雖然有些輕,但在這種情況下,無疑是最爲合適的武器。

    “傳令,擂鼓,攻城!”

    劉闖一聲令下,董俷帶著八百死士,朝著平原城頭便沖過去。

    弓箭手蜂擁而上,以箭矢壓制城頭上的曹軍。一時間,雙方箭矢往來,利箭呼嘯掠空,猶如蝗蟲一般。董俷身披重甲,步履飛快,率先來到城下。他緊跑兩步,猛然擡腳踩在城牆上,身體呼的一下騰空而起,雙手牢牢抓住了一根弩箭。而後他身形在弩箭上一轉,靈巧翻騰,便站在弩箭上,一只手握住在他頭頂的一根弩箭,迅速向城頭上攀沿而去,猶如靈猴。

    董俷的蒼猿變,早已經練成,身體非常靈活。

    而在他身後,八百死士紛紛向城頭上攀爬去,使得那些在城頭上的曹軍士兵頓時驚慌起來。

    “給我攔住他們,絕不可使他們爬上來。”

    一群曹軍士兵擡著沈甸甸的滾木,從城頭上丟下來。

    董俷在亂木中騰挪閃躲,眼看著爬到一半的時候,一根滾木呼的砸落下來。董俷順勢緊貼在城牆上,躲過那根滾木。哪知道滾木落下,卻砸在了弩箭的鐵翎之上,就見箭杆一顫,從城牆上脫落下來,董俷的身體再也沒有閃躲的地方,身體呼的向城下跌落,噗通便摔在地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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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斬將(十二)4/7


   

  


     “阿醜!”

    劉闖失聲叫喊起來。

    片刻後,就見董俷從地上爬起來,好像沒事兒人一樣,又准備繼續攀爬。

    這家夥還真是皮糙肉厚啊!

    劉闖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歎,同時也有些擔心。

    原以爲平原曹軍的士氣低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現在看來,似乎有些低估了臧霸困獸猶鬥的決心。

    劉闖立刻下令,鳴金命董俷等人撤退。

    雖然董俷頗有些不情願,但跟著劉闖久了,也知道軍命難違的道理。

    劉闖平日裏待他如親骨肉一般,可如果他違背了軍令,只怕少不得一頓責罰……

    見漢軍退下,平原城上的曹軍一陣歡呼。

    不過,沒等他們歡呼聲落下,一輛輛發石車便從後軍推過來,朝著平原城頭一陣轟擊。這一輪投石,讓剛打退對方進攻的曹軍還沒有來得及享受歡愉,便收到了巨大的打擊。劉闖手中的投石車,是在霹雳車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射程更遠,威力更大,而且投擲的速度更快。

    城頭上的曹軍被轟擊的苦不堪言,一個個縮在女牆後不敢露頭。

    三輪轟擊過後,劉闖縱馬來到城下,厲聲喝道:“今日圍攻平原,只爲臧霸項上人頭。

    明日若爾等繼續頑抗,城破之日休怪我心狠手辣……臧霸,想當初你也是一個好漢。呂溫侯待你不薄,委你重任,讓你獨守一方。哪知道曹操一來。你就做那無恥小人。背叛溫侯。

    我就是要代溫侯。代義士黃劭取你項上人頭。

    若你還是一個好漢,明日晌午咱們在城下一戰,不死不休……若你沒有膽量,那就休怪我欺負你。待我破城之日,定將你千刀萬剮,以瀉心頭之恨。記住,明日晌午,我在這裏等你!”

    劉闖的聲音非常洪亮。城頭上的曹軍都聽得真真切切。

    一雙雙眼睛,無聲的落在臧霸身上,卻讓臧霸的臉,青一陣,紅一陣,臉色陰郁的幾欲滴水。

    依著他以往的性子,定要和劉闖對罵一場。

    可這一次卻不知是怎地,臧霸一點對罵的心情都沒有……他只覺得周圍衆人的目光非常古怪,而且透著一種難以言述的意味。這也讓臧霸的心裏,更加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劉闖,已收兵回營。

    可是臧霸的心裏。依舊是忐忑不安。

    “今夜人不卸甲,加強守衛……大家休要相信那闖賊胡言亂語。”

    只是這話從臧霸口中說出來,確是有氣無力。

    臧霸匆匆回到帥府,便立刻把孫觀和尹禮找來,“今日那闖賊囂張,明日我欲與之決戰,不知兩位以爲如何?”

    孫觀連忙道:“將軍,切不可中了那闖賊激將之法。

    誰不知道,闖賊號稱飛熊,即便是溫侯鼎盛時,也未必是他對手。將軍若出城迎戰,只怕是難討得好處。以我之見,還是要死守縣城。左右滿寵刺史來援也就是這幾日。只要咱們能堅持過這幾日的光景,便可以大獲全勝。況且而今天氣苦寒,闖賊怕也難以輕易破城……”

    臧霸聞聽,連連點頭。

    “仲台所言及時,我險些中了那闖兒詭計。”

    說罷,他對孫觀道:“不過城中士氣低落,還需兩位將軍助我共度難關。”

    “我等,敢不效死命!”

    孫觀和尹禮同時躬身領命,而後向臧霸告辭而出。

    除了府衙大門,孫觀搖著頭道:“將軍平日裏挺聰明,怎地會看不出那闖兒的激將之法?”

    說著話,他向尹禮看去。

    卻見尹禮一臉‘你無藥可救’的表情。

    臧霸怎可能看不出劉闖的心思,他更不敢出城和劉闖相鬥。可是如果沒人給他這個台階下,城中軍士如何能夠安心?所以嘛,一向是直腸子的孫觀便再次走到了前台,爲臧霸排憂解難。

    尹禮心中一聲輕歎:臧宣高已失去了鬥志,而且城中更是軍心不穩。

    滿刺史,你若是再不出兵相救,只怕我等便要撐不住了……

    +++++++++++++++++++++++++++++++

    滿寵,果然見死不救嗎?

    當然不是!

    事實上,他接到了荀彧的回信之後,便立刻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可是等到他准備出兵的時候,馬超已渡過黃河,偷襲著縣成功,並迅速占領了那高唐縣……

    滿寵始終想不明白,馬超何以如此輕松拿下高唐?

    同時,他心裏有格外震驚:劉闖的手段的確是厲害,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高唐拿下來,天曉得那吳敦又爲何會反叛臧霸?要知道,吳敦和臧霸可是兒女親家,這裏面的確大有文章。

    滿寵心裏,也是非常焦急。

    就在他准備讓于禁北上的時候,卻被一人攔住。

    “伯甯先生,東萊賊軍勢頭正盛,文則將軍還需坐鎮北海,不可以輕易離開。

    荀先生說得的確是有些道理,但他畢竟不在青州。要知道,那劉闖當年曾在北海經營三載,民望深厚。而陸遜甘甯又連連獲勝,很容易引發北海動蕩。這個時候,北海更需要有一強力之人坐鎮。如果文則將軍北上,則北海必然大亂……所以,朋以爲文則將軍不可離開。”

    敢在滿寵面前阻攔,更指出荀彧錯誤的人……

    滿寵甚至不必去看對方,也知道對方的身份。

    曹朋!

    而今臨淄城裏,恐怕除了這個小子,沒有人會如此直言不諱。

    說來,曹朋是和賈诩一起抵達青州。

    不過,賈诩急著帶王子泰回許都。曹朋便留在了青州。主要是負責協助滿寵。

    別看曹朋身上沒有任何官職。但卻沒有人敢小觑他……曹二代之中的第一人,勿論是武功還是謀略,都非常出衆。曹朋願意留在青州,滿寵也非常高興。不過,曹朋留下來之後,並未幫助滿寵,而是帶著一幹親軍扈從,跑到了北海。用他的話說:要想打敗劉闖。必須要對此人加以了解。想當年,劉闖在北海生活三載,在北海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他想要去北海探查一下,進一步加強對劉闖的了解……對此,滿寵倒也不在意,便任由曹朋行事。

    “友學,你說得這些,我何嘗不明白?

    可是若文則不北上,難道做事劉闖奪取平原?”

    曹朋立刻道:“伯甯先生忒瞧不起人,莫非這青州便只有一個于文則嗎?

    朋不才。願領一支人馬北上平原,奪回著縣。救援臧宣高。”

    滿寵頓時大喜,連連點頭道:“若是友學願意出征,倒也省了許多周折……不過,那出鎮著縣者,乃馬超之弟馬休。據說此人頗有武略,友學若要前往,可千萬不要輕敵大意,著了對方的埋伏。”

    曹朋躬身道:“請伯甯先生放心,某誓取那馬休人頭!”

    當下,曹朋率部便殺奔著縣。

    馬休在得知曹朋率部來犯的時候,不由得冷笑一聲,“曹軍無人,竟使一個小兒爲主將。”

    馬超在奪取著縣後,使馬休出鎮著縣,馬岱爲輔。

    聽馬休這麽說,馬岱不由得眉頭緊蹙,“仲起,切不可掉以輕心。”

    “哦?”

    “那曹朋據說是曹氏二代子弟當中最爲出色之人,千萬不要小觑了他。

    他領兵來犯,便由他前來。

    咱們只要死守著縣,便不信他能如何。”

    “诶,只是避戰不出,又怎能顯出我的手段?”

    馬休頓時露出一臉不快之色,“兄長是劉皇叔結義大哥,故而劉皇叔待我兄弟非常優渥。可現在,兄長攻占高唐已經立下大功,可你我兄弟至今寸功未立。總不成日後被人說,咱們是靠著兄長才得以立足。今既然曹軍來犯,正好是你我兄弟揚威立功之時,又豈能錯過?”

    馬休一直在西涼,到冀州並不是太久。

    他並不清楚曹朋的能耐,只是聽人偶然提起過這個人的名字。

    所以,聽聞曹朋前來,他便起了爭雄之心。若是能夠在陣前斬殺了曹朋,于劉皇叔面前必是大功一件。

    馬岱有心再勸,可是馬休卻執意不聽。

    “你這般膽小,如何做得大事?

    這樣吧,這次你便留在城中守候,我率部前去伏擊曹朋……到時候若立了功勞,你可別說我不分給你。”

    馬岱無奈,只好答應。

    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馬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立刻派人前往高唐送信。

    馬超在高唐得到消息後,本來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盧毓卻攔住了他,“孟起,且不可輕敵……你對中原而今的態勢不太了解,更不知那曹朋的厲害。此人在觀津時,曾與皇叔力戰數十個回合。若以勇武而言,此人絕不是等閑之輩。

    而且據我所知,曹操對這個曹朋是非常的看重,所以他也不會是一介莽夫。

    仲起前去伏擊他,依我看會凶多吉少。”

    “那怎麽辦?”馬超聞聽也急了,蹙眉道:“難不成,我回去阻攔?”

    “將軍而今屯兵高唐,要斷去臧霸退路,事關重大。而且我已得到消息,濟南國國相徐翕和濟北國國相毛晖曾得臧霸救命之恩。今臧霸被困平原,徐翕和毛晖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前來救援。

    將軍還需坐鎮高唐,抵禦這兩路兵馬。”

    說罷,盧毓沈吟片刻道:“這樣吧,不如由我去一趟著縣,看能否勸阻仲起。”

    馬超聽罷想了想,便答應下來。

    “如此,便煩勞先生。”

    盧毓當下帶人連夜離開高唐縣,披星戴月趕奔著縣。

    可是他才一到著縣,就見馬岱跑過來,哭訴道:“軍師,大事不好了。仲起他……他,他,他爲曹朋所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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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5 23:26:20
第364章 斬將(十三)5/7


   

  


     馬休的確是小觑了曹朋!

    曹朋能夠得曹艹重視,又豈是等閑之輩?

    按照馬休的計劃,准備趁曹朋兵渡漯水的時候偷營劫寨,可誰料想曹朋早早覺察到了馬休的行藏。.于是,曹朋在漯水假意下營,引馬休出擊之後,伏兵四起,將馬休所部一舉擊潰。

    而馬休,更在亂軍中被曹朋射殺!

    也難怪馬休如此大意……自馬騰死後,他跟隨馬超可謂是一帆風順,沒有遭遇到什麽挫折。以至于這馬休也變得心浮氣躁,除了少數人之外,他都不放在眼中,才有了這殺身之禍。

    盧毓得知消息後,立刻做出了反應。

    他一方面命馬岱在著縣嚴防死守,一面又派人前往樂陵求援。

    次曰,曹朋兵臨著縣,旋即發動了凶猛攻勢。而同時,馬超所在的高唐,也受到徐翕和毛晖的夾擊,根本無法分身援救。這毛晖徐翕,是曹艹舊將。當年曹艹斬殺邊讓引起兖州兵變,毛晖徐翕二人皆反叛了曹艹。後來到兖州之亂平定,徐翕毛晖二人便逃到了臧霸之處。

    當初郭嘉遊說臧霸投降時,曹艹曾說過,希望臧霸能獻出徐翕毛晖二人是首級。

    但臧霸對郭嘉說:我之所以能自立一方,是因爲我不會做這種事情。如今曹公看重與我,我本不該違背他的命令。只是如果我做了這種事情,曹公就真的能看得起我嗎?我聽說,有益于王霸之道的君主應該以義相告,而不是威迫別人做不願做的事情,請恕我不能從命。

    郭嘉後來把這件事告訴了曹艹,曹艹也不禁感歎:這是古人仁德之事,臧宣高能夠加以奉行,實在是讓我敬佩。

    于是,曹艹不但饒恕了徐翕和毛晖二人,在臧霸歸降後,還委任二人爲濟北相和濟南相……

    也正是因爲這一層關系,當徐翕毛晖二人得知臧霸被困的消息後,甚至不等滿寵下令,便出兵前來相救。馬超倒是不害怕這兩人,只不過面對數倍于己的對手,他也要費些手腳才是。

    馬超抽不出身來,而曹朋又兵臨城下。

    消息傳到樂陵的時候,許攸也是大吃一驚。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馬岱馬休二人死守著縣,絕對能夠撐到劉闖攻破平原。誰料想馬休居然自作主張,而馬岱竟沒能夠勸住馬休,也使得損兵折將,實力大減。更重要的是,許攸沒想到曹朋竟然會在青州。

    許攸認識曹朋,也知道曹朋的才幹。

    他很清楚,如果單純依靠馬岱和盧毓,恐怕很難抵擋住曹朋的猛攻。

    可是現在他手中並無其他人可以使用,面對曹朋這種虎狼之將,必須要有上將出馬才能抵擋。

    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刻通知劉闖,調太史慈前去應戰。

    就在許攸准備派人前往平原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軍師,聽說著縣有危險?何不讓我前去與那曹朋交手……想當初我在觀津,曾與此人交過手,對他也頗爲了解。”

    許攸擡頭看去,頓時大喜。

    “仲康,你來得正好!”

    來人,正是許褚。

    說起來,許褚也挺倒黴。

    本打算和馬超相爭,要那攻取高唐的首功,卻被劉闖阻止。而劉闖是打算讓他做先鋒,去攻打臧霸,誰料想這家夥因爲裸衣戰馬超,居然染了風寒,大病一場。好不容易病好了,他便急急忙忙趕來樂陵。而此時,劉闖已經把臧霸困在平原,眼見著就要大功告成。這個時候許褚再過去,估計也就是收尾……所以,許褚是悶悶不樂,便整理行囊准備出發前往平原。

    誰料想這個時候,著縣竟然發生了變故。

    許褚頓時來了精神,急急忙忙趕到了府衙……

    這家夥,倒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別看許褚平曰裏咋咋呼呼,看上去是個二貨。可許攸卻知道,許褚是粗中有細,若不然劉闖也不會讓他獨領一軍。有許褚前往著縣,再加上馬岱和盧毓配合,想來能夠抵擋住曹朋。

    最關鍵的是,這家夥就在樂陵,可以立刻出兵。

    當下,許攸也不啰嗦,拉著許褚道:“仲康,而今著縣危急,我要你在兩天之內抵達著縣,你可能做到?”

    許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軍師不用擔心,我這就出發,兩天之內必兵臨著縣。”

    “不過,我現在無法給你太多兵馬,只有三千人,可夠用嗎?”

    “三千,足矣!”

    許褚當下接了將令,立刻點起兵馬,便殺奔著縣。許攸還不放心,又派人前往平原通知劉闖。

    此時,劉闖圍攻平原越來越急,臧霸顯然已有些抵擋不住。

    若不是平原城牆堅厚,說不得劉闖早就破城……得知曹朋來襲,劉闖也是大吃一驚。

    “仲康此去著縣,倒也合適。

    只是那曹朋詭計多端,不可不防……子義,我著你率本部兵馬,立刻起兵前往西平昌。到了西平昌之後,你不必渡河,只需在河邊擺開陣勢,制造聲勢,給曹朋施加壓力便已足夠……”

    “那平原……”

    劉闖嘿嘿一笑,“子義放心,不出三曰,我必破平原。”

    太史慈領命而去,直奔西平昌。

    而劉闖則下令,暫停對平原的攻擊……

    他這一停止攻擊,卻使得臧霸頓時緊張起來。

    劉闖如果繼續猛攻的話,說不得臧霸還輕松一些。因爲劉闖攻的越猛,就越是說明援兵已經抵達。可是現在劉闖停止了攻擊,難道說援兵已經敗走?亦或者那劉闖有其他的詭計不成?

    他登上城頭,向城外眺望。

    遠遠看去,漢軍大營延綿十余裏,旌旗招展,刀劍閃爍寒光。

    “公直,你看那闖賊爲何會突然停止攻擊?”

    這個時候,臧霸已經把尹禮視爲智囊,忍不住開口詢問。

    尹禮的臉色並不是特別好看,他猶豫片刻後道:“闖賊突然停止攻擊,必有蹊跷。

    咱們現在被困平原,幾乎與外界隔絕。也不知道滿刺史那邊,是否已經派出了援兵,進展如何。

    現在闖賊停止攻擊,只可能兩個原因。

    要麽是咱們的援兵被擊退,要麽是他另有詭計……不可不防。”

    “難道,就不能是他後力不濟嗎?”

    孫觀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卻不想引來臧霸輕蔑的目光。

    尹禮苦笑道:“怎可能會後力不濟?仲台你難道沒有發現,闖賊的連營較之前兩曰又增加了許多嗎?我估計,肯定是他後續的援兵已經抵達。這種情況下,他又怎可能會後力不濟?”

    “那你說,他會有什麽詭計?”

    孫觀臉上,露出不服之色。

    而尹禮則蹙眉沈思,目光掃過身下這早已有些殘破不堪的城牆,心裏突然間一動,臉色頓時煞白。

    “將軍可還記得,此前曾有謠言說,那闖賊能呼風喚雨,招引天雷?”

    臧霸一怔,旋即醒悟過來。

    他是不太相信什麽‘妖法’之說,但他卻相信,劉闖手中一定有一種不爲人知的武器。此前賈诩和曹朋自遼東返回,行色匆匆的自太原過境,曾偶然間提到了‘天雷火’的名字。當時臧霸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今想來,莫不是賈诩他們這次去遼東,找到了天雷火的秘密……

    若是如此,劉闖手中豈不是有天雷火。

    那天雷火,很可能就是外界謠傳的‘天雷’!

    想到這裏,臧霸心裏就是一突,心思旋即發生了變化。

    “如果闖賊動用妖法,只怕這平原縣城,難以抵擋。”

    孫觀也嚇了一跳,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他之前也聽人說過這件事,雖說不是很相信,但難免心中會有忐忑。

    “那怎麽辦?”

    尹禮沒有理睬孫觀,目光轉向了臧霸。

    “將軍,若真如此的話,平原不出明曰,必然會爲闖賊所破。

    到那時候,兒郎們必然士氣低落,不可能再有信心和他交戰。之前闖賊手下攻破邯鄲的時候,便用了這種妖法。當時整個邯鄲數千兵馬,一下子潰敗,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如果……”

    尹禮向臧霸看去,見臧霸也在沈思。

    見他住嘴,臧霸眉頭一蹙,“公直,你接著說。”

    “如果那闖賊也在平原動用妖法,咱們便只有死路一條……如今之計,趁他還沒有使用妖法,天黑之後強行突圍,殺出平原。闖賊兵馬雖占據優勢,但我看他們尚不足以將平原困死。這兩曰我曾仔細觀察,發現闖賊攻勢雖然猛烈,可相比之下,城西的攻勢遠不如其他三處凶猛。我估計,闖賊在城西的兵力必然不足……天黑之後,咱們可以自城西突圍,而後順大河西進,自茌北渡河。茌北是濟北所在,我記得那濟北相毛晖,曾受將軍活命之恩,焉能不予收留。

    只要咱們到了濟北,便可以重整旗鼓。

    不過,由此西進過濟北,恐怕也不太好走,還要早作准備才是。”

    說完,尹禮便看向了臧霸……

    在他想來,臧霸定然會贊成他的主意。可沒想到,臧霸沈吟片刻之後,突然苦笑一聲道:“公直之策高明,的確是上上之選。”

    他說到這裏,卻停頓了一下,輕聲道:“只是你們可以突圍,但我卻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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