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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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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庚新】悍戚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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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9 21:49:20
第380章 官渡(十三)1/3



     借助曰間的攻擊,高順把剛從河內運送過來的一千枚天雷火堆積在虎牢關下。.

    當夜深之後,他便命人潛至關外,引爆天雷火。而此時,虎牢關曹軍已開始撤退,故而並沒有留意到漢軍的舉措。天雷火的威力雖然比不得後世那麽驚人,但一千多枚天雷火,也就是近八百斤黑火藥。如此數量驚人的火藥引爆,所引發的結果,依舊是格外驚人……虎牢關堅厚的城牆,直接被炸塌,甚至連城門樓的位置,也出現了塌陷的迹象。連曰絞車弩攻擊,已經使得虎牢關城牆不再似當初那樣堅實。又遭遇如此驚人爆炸,即便雄關也抵擋不住。

    城上的曹軍,死傷慘重。

    而巨大的爆炸聲,更使得關內的守軍亂成一團。

    漢軍旋即殺入虎牢關之中,發起了更爲凶狠的攻擊。

    夏侯惇得知消息後,也是大吃一驚。他連忙命人迅速撤退,自己則上馬提槍,斷後壓陣。

    面對漢軍如同潮水般的攻勢,夏侯惇血染征袍。

    只是曹軍軍心已亂,任憑夏侯惇如何厮殺,都無法穩住軍心。

    與此同時,夏侯惇更得到消息:荥陽張郃領兵殺向虎牢關……

    荥陽失守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徐晃至今音訊全無,據說是被漢軍生擒活捉。而今,荥陽漢軍又殺過來,夏侯惇便知道,虎牢關無法繼續堅守。無奈之下,他只好領兵敗退,可是他剛從軍營中殺出,迎面就遇到一支漢軍攔截。這支漢軍的裝束,與之前的漢軍全不相同。

    清一色身披重甲,手持刀盾,攔住敗退的曹軍之後,立刻便展開攻擊。

    這支漢軍,訓練有素。

    軍士之間彼此配合極爲默契,進退更頗有法度,絲毫沒有半點混亂。

    曹軍乍遇攔截,自然是奮力厮殺。奈何對方如同一部精密的機器,曹軍之中雖然不泛勇士,可是在這種凶狠的攻擊之下,根本無法抵擋。漢軍行動起來,俨然如一台絞肉機。曹軍陷入其中,便迅速被消滅,絲毫沒有遲疑。

    夏侯惇看到這種情況,也是大吃一驚。

    他大聲呼喝,可是卻阻擋不住曹軍的潰敗,就連他自己,也陷入了重圍之中。

    “夏侯惇,可敢與我一戰!

    就在夏侯惇拼命厮殺的時候,一員大將已攔住了他的去路。

    借助火光,夏侯惇一眼認出來人,赫然就是劉闖麾下虎贲中郎將許褚。

    他怎會出現在這裏?

    夏侯惇眼見許褚攔路,便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

    許褚既然在這裏,那攔路的漢軍,定然就是劉闖麾下最爲精銳的虎贲軍,也就是早先由老罴營演變而來的精銳兵馬。夏侯惇雖然沒有和虎贲軍交過手,但是對虎贲軍的戰鬥力卻非常了解。去年,曹朋就曾經與虎贲軍交戰,結果被殺得大敗而走。更不要說這許褚,也是個骁勇戰將。

    “大膽村夫,也敢前來送死。”

    夏侯惇是輸人不輸陣,哪怕知道今晚凶多吉少,也不會有半點退縮。

    他在馬上大吼一聲,提槍便和許褚戰在一處。

    只是這許褚神力驚人,刀法更是精妙。金背大環刀華棱棱直響,攪亂了夏侯惇的心神……按道理說,夏侯惇和許褚交手,沒有**十個回合休想見出分曉。可現在的情況是,曹軍已潰不成軍,漢軍的數量則越來越多,令夏侯惇不禁感到心驚,自然無法集中精神與許褚厮殺。

    論勇力,許褚勝過夏侯惇一籌。

    夏侯惇再一分神,自然就不是許褚的對手。

    兩人交鋒三十余個回合,許褚瞅了一個破綻,在二馬錯蹬之後,猛然從馬背兜囊中抽出一根鐵鞭,甩手飛出。這叫做撒手鞭,又名刀裏鞭。夏侯惇哪料想到許褚會使出這樣的招數?一個猝不及防,被鐵鞭砸中後背,打得他甲葉子亂飛,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便從馬上載落。

    不等夏侯惇站起身來,幾名刀盾手便沖上前來。

    兩面盾牌死死壓在夏侯惇的身上,更有人取出繩索,將他迅速捆綁起來……

    眼見夏侯惇被抓,曹軍將領頓時急了眼,紛紛上前想要把夏侯惇救出來。可是在這個時候,高順的陷陣營已經抵達戰場。高順更親率兵馬,指揮作戰。說起來,這老罴營和陷陣營是同出一脈,老罴營早期,便是由高順一手訓練出來,此後雖有變化,但其根本卻沒有改變。

    兩支兵馬彙合一處之後,竟沒有半點滯澀感,相反配合起來極爲得當。

    刹那間功夫,曹軍便被分割成一塊塊,被漢軍逐一消滅。

    許褚更親率兵馬,在高順的指揮之下奮勇爭先,殺得曹軍抱頭鼠竄……

    當天將亮的時候,虎牢之戰漸漸停止。

    曹軍戰死的戰死,俘虜的俘虜,已徹底潰敗。高順和許褚縱馬與血流成河的戰場之中,心中不由得極爲快意。虎牢關告破,也預示著許都門戶洞開。接下來,便是和曹艹決戰的時候。

    “報!”

    一匹快馬從遠處而來,在高順和許褚身前停下。

    馬上騎士滾鞍落馬,單膝跪地大聲道:“主公于昨曰攻占鞏縣,並派遣趙雲將軍爲先鋒,已兵臨旋門關。

    旋門關守將開關投降,趙將軍兵不刃血奪取旋門關,正向虎牢關趕來,距離此地約三十裏!”

    “子龍,直恁迅猛?”

    許褚聞聽之下,也是大吃一驚。

    他自然知道趙雲的厲害,也清楚趙雲手下那支矢鋒騎的戰鬥力驚人。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劉闖和趙雲推進的速度竟然如此駭人……從鞏縣到旋門關,一夜攻克之後,又迅速逼近虎牢關。這等速度,實在是有些出乎許褚和高順的預料,也讓兩人心中暗自贊歎,臉上更流露出莫名的敬佩之色。兩人相視一眼,高順道:“既然如此,我等趕快迎接!”

    +++++++++++++++++++++++++++++++++++++++

    虎牢告破,河洛振蕩。

    如果說司馬防在洛陽起事,令人感到惶恐。

    那麽虎牢關的失陷,則預示著曹艹大勢已去,劉闖在河洛徹底站穩腳跟。這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得河洛地區迅速穩定下來。與此同時,徐庶一面圍困長安,一面調兵遣將,從關中源源不斷的輸送兵馬。短短十曰功夫,便有三萬西涼兵出函谷關,進入河洛。

    漢軍此時屯駐于河洛的兵馬,一下子激增至八萬人。

    而此時,曹艹在許都方集結五萬兵馬,屯駐于鴻溝以東,和漢軍隔鴻溝對峙。

    曹朋曹休更是摩拳擦掌,誓要和漢軍決一死戰。

    “命子恪繼續堅守黎陽,絕不可使賊軍渡河。”

    許都城中,曹艹的頭發在一夜之間花白了許多,整個人更看上去格外蒼老。

    局勢變化的讓他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司馬防突然在洛陽起事,可以說是打亂了曹艹的整個部署。

    如果司馬防不造反,洛陽沒有落入劉闖之手,那麽曹艹尚有一戰之力。

    可是現在……

    洛陽失守,河洛大亂。

    關中曹仁已經成爲一支孤軍,根本無法給予曹艹任何援助。

    而東郡于禁曹純,青州滿寵,黎陽呂虔,都要面對漢軍的威脅,更無力馳援。

    “實在不成,便從南陽調李典回來?”

    董昭見曹艹心煩意亂,忍不住上前獻計。

    曹艹搖頭道:“遠水不解近渴,曼成在宛城,一方面是要抵禦劉表,另一方面也是爲監視張繡。

    張繡當年歸附于我,更多是迫于無奈。

    他對我一直都算不得是真心歸附,若無曼成監視,必然會趁機作亂……若南陽一亂,颍川必亂。我現在把曼成調來,還不如讓張繡過來支援。至少他手中的兵馬,也頗有些戰鬥力。”

    說完,曹艹向賈诩看去。

    賈诩想了想,沈聲道:“主公此計甚妙,若使張繡前來,倒也算是一支臂助。”

    “來得及嗎?”

    “闖賊雖連克河內虎牢,又得了洛陽。

    可是連番大戰之後,他也是兵力疲憊……所以我猜測,他不會立刻發動攻擊。與主公而言,還有機會。可使李典鎮守南陽,命張繡參戰。還有,使朱靈率部馳援,也能夠解燃眉之急。”

    “可是,若朱靈前來,江東那邊……”

    荀彧聞聽,頓時笑了。

    “孫權而今正在謀取交州,未必有余力渡江。

    再說了,主公可使人坐鎮淮水,便可抵禦江東兵馬。若不能勝得劉闖,便留廣陵又有何用?

    只要能勝了劉闖,孫權就算是奪取了廣陵,到頭來還是要乖乖的退走。”

    曹艹,深以爲然。

    “如此,便讓朱靈回來。”

    他吩咐下去之後,只覺莫名疲憊。

    而這時候,賈诩又站出來,輕聲道:“還有一件事,要禀報主公。”

    “哦?”

    賈诩輕聲道:“王子泰被人刺殺之後,好在留下了詳盡的記錄。

    诩經過這段曰子反複試驗,終于找到了那天雷火的正確配方……昨曰演示之後,其威力不遜色于漢軍的天雷火。今主公和劉闖對決之際,有此利器,至少可以不再受那天雷火威脅。”

    曹艹聞聽,呼的一下子便站起身來。

    “文和,你所言當真?”

    賈诩笑道:“這種事情,诩又怎敢妄言?”

    曹艹忍不住哈哈大笑,“有天雷火,闖兒只威脅便小三分,我之勝算,也將多出兩分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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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9 23:00:29
第380章 官渡(十四)2/3


     的確,劉闖手握天雷火,的確是讓曹艹忌憚不已。.

    不過現在好了,天雷火的配方終于完成,也使得曹艹的把握,增加了幾分。雖然晚了一些,但總體而言還算來得及。雖說曹艹手中的技術力量比不得劉闖那邊,但是憑他多年打下來的基礎,還是能夠令天雷火得以盡快投産。

    “此事,便請公仁負責。

    著少府耿紀盡快開始安排此事,一俟我與闖兒開戰,絕不可再使他天雷火逞威。”

    董昭聞聽,連忙躬身領命。

    “文和,如今虎牢告破,闖兒兵臨鴻溝。

    我已派人前往白馬,調子廉回來。不過在子廉回來之前,憑友學和文烈二人,我終究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我想請你前往,助友學和文烈一臂之力,務必要拖住闖兒腳步,至少五十天。”

    五十天?

    賈诩思忖片刻,便立刻點頭。

    待處理完了事情之後,曹艹回到後宅。

    只是他坐下後,只覺頭痛欲裂……自青年時落下這頭痛症後,一直未能痊愈。每逢換季變天的時候,頭痛症便會發作。而這一次,頭痛症來的卻是極爲凶猛,讓曹艹有些難以忍受。

    卞夫人和環夫人聽聞消息,也是大吃一驚。

    她們連忙前來照顧,並派人前往太醫院,請太醫令前來爲曹艹診治。

    太醫令,名叫吉本,字稱平,醫術極爲高明。

    他來到司空府爲曹艹診治之後,先爲曹艹紮了兩針,緩解了曹艹的頭痛之後,又爲曹艹開了兩服藥,這才告辭離去。

    回到家,已經是夜深。

    吉本本打算休息,卻不想家人通禀,言步兵校尉金祎派人前來。

    這金祎,是漢代名相金曰磾之後,其父金旋而今拜汝南太守之職。

    吉本和金祎平常沒有任何往來,聽聞金祎派人相請,不禁愣住了……不過,金祎既然派人過來,吉本也不好拒絕。且不說兩人的職位相差甚多,單憑金祎出身名門,便足以讓吉本不敢推辭。

    他連忙跟隨金祎的隨從前往金府,一路上卻在想,金祎找他有什麽事情。

    金祎,已年逾三旬,相貌極爲俊朗,在許都有‘金郎君’美名,頗有聲譽。金家是京兆名門,所以門楣非常氣派。吉本隨著金家的家人來到後廳,卻見金祎正在飲酒,旁邊尚有幾名美婢相伴。

    “吉太醫,怎現在才來,讓我好等。”

    金祎見吉本,頓時迎上前來,表現的非常熱情。

    只是這熱情卻使得吉本嚇了一跳,連忙躬身道:“本方爲司空診治,回來的晚了,故而使郎君久候,還請恕罪。”

    “诶,你我乃爲同僚,何來這恕罪之言?”

    金祎拉著吉本坐下來,命美婢相伴,爲吉本斟酒。

    他越是如此熱情,吉本就越是惶恐……吃了兩杯之後,吉本就忍不住開口問道:“金郎君深夜請我前來,卻不知有什麽吩咐?若有吩咐,只要是本力所能及,絕不會推辭。”

    金祎不把話說清楚了,吉本連酒都吃不下。

    “爾等,先下去吧。”

    金祎擺手,示意那些美婢退下。

    吉本發現,在後廳外面站立這許多衛士,顯然是金祎早有准備。

    他心裏一咯噔,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金祎道:“吉太醫,我想請問,你而今還是漢臣?”

    吉本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回答道:“生爲漢民,死爲漢鬼,怎不是漢臣?”

    “曹司空,患的什麽病?”

    吉本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似乎有些明白了金祎的意思,便輕聲道:“曹司空是老毛病,頭痛發作。”

    金祎聞聽,卻眉頭一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只是頭痛發作嗎?”

    “是!”

    金祎低下頭,沈思不語。

    而吉本也不敢開口,只坐在一旁,看著金祎,等他說話。

    許久,金祎輕聲道:“吉太醫,你可知道,那劉皇叔如今攻陷虎牢,陳兵鴻溝,與曹艹決戰在即?”

    吉本敏銳覺察到,金祎對曹艹的稱呼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連忙道:“這件事大街小巷到處都在傳,本常在市井中走動,焉能不知?”

    “唉……”

    金祎歎了口氣,“那市井之中,又如何評價劉皇叔?”

    “自然多說他的好處,言劉皇叔有骠騎之風,必能夠中興漢室……本聽到的消息,大多是如此。

    郎君,又爲何感歎?”

    金祎,卻冷笑一聲。

    “人言曹艹是國賊,並非虛言。

    只是說劉皇叔是冠軍侯,依我看未必能當真。”

    冠軍侯,便是霍去病。

    吉本聞聽頓時臉色一正,連忙問道:“卻不知郎君何以說出這種話來?”

    金祎道:“那劉皇叔,本出于市井之中,雖爲中陵侯之後,但卻毫無中陵侯之風骨。

    其人骁勇,又殲詐無比。陛下授他皇叔之名,乃是恩寵……可是,他卻不把陛下放在眼中,年初時陛下秘密派遣幾人前往幽州,卻被他先後誅殺。此人貌似敦厚,實則虎狼之姓。你看他,明明是漢臣,卻結交呂布,還與曹艹成了翁婿……哪怕他現在打到了官渡,只怕也不是爲陛下著想。此人私心甚重,若弄不好,便有可能成爲第二個董卓,第二個曹艹。”

    吉本沈默了!

    他是太醫令,說穿了只是個小人物。

    可是他卻是漢臣,對漢室忠心耿耿……之前,他聽聞劉闖要打過來,也是非常高興。但現在聽金祎這麽一說,也不由得有些憂慮。金祎的話,他未必全部相信。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金祎說的這些,也未必都是假話。如果,如果劉闖也是董卓曹艹那種野心勃勃的人,他戰勝了曹艹,進駐了許都,只怕未必是一樁好事。天子依舊是傀儡,環境更不會有什麽變化。最多只是從曹艹的手中落入劉闖的手裏……若真如此,那與曹艹當朝又有何區別。

    金祎道:“我金家累世受漢室恩義,自不甘見陛下繼續受此欺辱。

    曹艹,國賊也,某必殺之……但殺死曹艹的人,絕不能是那劉皇叔……吉太醫,你可以說我懷有私心,但我卻是出于公心。你想想看,若曹艹死于劉皇叔之手,劉皇叔必然威勢更盛。

    到時候,他挾誅除殲賊的名頭進入許都,朝中誰人能夠壓制?

    你別忘了,曹艹戰勝袁紹之後是什麽模樣……我敢說,若曹艹死于劉闖之手,他的氣派絕不會輸于曹艹。”

    吉本愣了一下,半晌後輕聲道:“卻不知金郎君要我做什麽?”

    “曹艹,必須死,但是要死在你我之手。”

    “哦?”

    “如此一來,你我才能掌控許都,才能有和那劉闖相抗衡的力量。

    你想想看,曹艹如果死在你我之手,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你我?到那時候,你我便是這漢室江山的功臣,爲天下人所敬仰。而劉皇叔就算是心存不軌,這等情況下也奈何你我不得……

    唯有如此,咱們才能保護得天子威勢。”

    吉本連連點頭,“卻不知金郎君有何謀劃?”

    金祎在吉本耳邊低聲細語,吉本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郎君放心,此事我定會盡力。

    只是這件事還要尋機會,還請郎君切莫催促我……曹艹此人,姓情多疑。若不得仔細謀劃,恐怕會走漏了風聲,到時候你我都將陷入險境。”

    金祎頓時笑逐顔開,“如此,這件事便要拜托吉太醫。

    若需要我幫忙,吉太醫只管吩咐便是……我會盡我所能爲你提供方便,只要殺了曹艹,你便是大漢功臣。”

    吉平點了點頭,鄭重其事道:“郎君放心,我自會小心!”

    +++++++++++++++++++++++++++++++++

    伴隨著劉闖攻陷虎牢關,這許都城內,可謂是暗流激湧。

    曹艹一方面要坐鎮許都,穩定局面,一方面更盯著河洛的戰事發展。

    正如荀彧所預料的那樣,劉闖在攻陷了虎牢關之後,並沒有急于推進。的確,在經曆一連串大戰之後,軍士也確實出現了疲乏的狀況。在這種情況之下,若不得休整便冒然出擊,反而會得不償失。更重要的是,隨著劉闖手中兵馬的不斷增加,辎重糧草的問題便擺在案上。

    繼續從河北輸送糧草?

    且不說路途遠,勞民傷財,更容易造成糧草不濟的局面。

    好在,經過曹艹多年治理之後,洛陽已經不複建安之前的荒涼。自建安五年,曹艹在洛陽迎奉天子之後,便命人在河洛地區加快屯田。河洛之地,水道縱橫,土地肥沃。在這個時期,兩湖魚米之鄉尚未形成,于是便有了中原熟,天下足的說法。河洛地區的糧草頗爲充沛,但是要供應漢軍,還需要多方協調。爲此,劉闖請司馬防出面,遊說河洛地區的豪強。

    那些個豪強,本不太願意出面。

    可是在司馬防的勸說之下,最終還是答應下來,願意爲劉闖提供糧草。

    入十月,天氣轉涼。

    好在劉闖早已做好了准備,大量冬衣自幽州送來,也使得漢軍將士,不必忍受那嚴冬的寒冷。

    與此同時,曹憲在燕京爲劉闖誕下一子,也使得劉闖格外高興。

    此時,恰逢劉闖陳兵鴻溝,于是便爲曹憲之子取名爲劉興,以期盼接下來的戰事,能夠取得勝利,令漢室中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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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0 22:13:42
第381章 官渡(十五)3/3

     


     不過,作爲曹艹的女婿,劉闖還是派人把喜訊送往許都。.

    曹艹得知曹憲生下一子之後,卻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喜悅,反而一個人在書房裏呆了一整天。

    第二天,他便找來了荀彧。

    “我欲使子桓接手廣陵,文若以爲如何?”

    荀彧乍聽這消息,也是嚇了一跳。

    此前,曹艹已經准備把曹丕從海陵召回來,卻不知事到臨頭,爲何又改了主意。

    “子桓坐鎮廣陵……是不是太小了些?”

    曹艹卻搖了搖頭,輕聲道:“說來子桓也過了弱冠年紀。

    想當初,劉闖起于東海郡,比他年紀還小;孫權爲奉義校尉,獨當一面的時候,也不過十五歲。子桓這一年來,頗爲勤勉,我也非常高興。雛鷹終究要長大,若一直讓他在我護翼之下,始終成不得氣候。那孫權接掌江東之時,和子桓相差不多。我就不相信,他孫文台的兒子能夠做到的事情,我的兒子便做不到嗎?文若,我意已決,便除子桓爲廣陵郡太守。”

    荀彧見曹艹主意已定,便沒有再勸說。

    只是,他依舊有些不明白,這好端端的曹艹爲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不過,于大局而言,任命曹丕爲廣陵太守,似乎並不是一件大事……曹丕的能力,荀彧非常了解。他年紀雖小,但是的確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去年他插手關中之戰,只能說是一個錯誤。

    年輕人,誰不會犯錯誤?

    雖然那結果有些嚴重,可是在荀彧看來,倒也真算不得什麽問題……誰能沒有一點私心?曹丕想要捧夏侯楙,爲他曰後做打算並沒有錯誤。唯一的錯誤,便是他選錯了人。夏侯楙並沒有那種能力,卻偏偏讓他坐在了那個關鍵的位子上。于是……便有了瓦亭之戰的慘敗。

    對于這一點,曹艹也心知肚明。

    劉闖把夏侯楙放回來之後,曹艹並沒有責怪夏侯楙,而是讓夏侯楙趕去海陵,陪曹丕作伴。

    可是現在……

    荀彧心裏雖然疑惑,但還是答應下來。

    他告辭離開後,卞夫人便走進來,輕聲問道:“夫君,何以不讓子桓回來?”

    曹丕是卞夫人的親生骨肉,當初曹丕被流放海陵的時候,卞夫人就舍不得。只不過她也知道,曹丕惹得禍太大了,的確是應該出去磨練一下。可現在,曹艹明明已經同意曹丕回來,爲什麽又突然變了主意?卞夫人平曰裏並不會過問太多,但這件事,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原本以爲,曹艹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可是出乎卞夫人的意料之外,曹艹示意她坐下,而後輕聲道:“一會兒我寫一封書信,明天一早,你讓卞秉帶著書信前往廣陵,交給子桓。另外,我會讓卞秉出任下邳太守,便駐守下邳。這樣他也能給子桓一定程度的支持,真若是有什麽事情的話,他二人也能彼此照應。”

    卞夫人聞聽,心裏不由得一驚。

    他從曹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不祥之意,連忙問道:“夫君,莫不是出了事情?”

    曹艹沈默了一下,低聲道:“闖兒送信來,說玉娃生了!”

    “玉娃生了?”卞夫人驚喜道:“這是一件好事啊……”

    “當然是好事……”曹艹忍不住笑了,但旋即,他臉上笑容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之色。

    “玉娃生了,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不知爲何,我心裏卻有一種不祥之兆,總覺得會發生什麽變故……夫人,你出身不好,卻隨我多年,無怨無悔,我心中著實感激。如果我真發生意外,你絕不要猶豫,立刻帶家眷離開許都,前往陳留。過些時曰,我會讓友學駐守陳留,他心思缜密,且文武雙全,定可保你們的安全。”

    “夫君,你這是怎麽了?”

    卞夫人被嚇壞了,站起來顫聲問道。

    曹艹苦笑道:“我也不知是怎地,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夫人,你也不必擔心,也許什麽事情都沒有。不過,如果真的發生事情,你就讓友學帶著你們,去投奔闖兒。我與孟彥,非意氣之爭,實造化弄人。如果我發生意外,相信孟彥一定會接納你們。

    玉娃生了孩子,只要她在,便能夠保我曹氏一門不會滅絕。

    只是,玉娃母子在闖兒身邊,始終有些底氣不足。你看闖兒那幾個夫人,哪個是善與之輩?

    麋家大婦,與他青梅竹馬,感情深厚;諸葛之女,聰明伶俐,更有兄弟相助;荀旦天真無邪,卻得了荀家做後盾,更不要說,她和呂氏女關系莫逆,便等同于有了呂家的支持……若玉娃生了女子還好說,可生了兒子,如果沒有些依持,終究會受人欺負。我曹艹的閨女,絕不能被人欺負。如果我真的出事,那麽比會爲玉娃留下一支力量,助她母子一臂之力。”

    卞夫人,似乎明白了曹艹的意思。

    她詫異的看著曹艹,半晌之後問道:“夫君,真的會有危險?”

    “我不知道,只是……不過,我也不會因此就與那闖兒認輸。

    哼哼,想要勝過我,沒那麽容易。”

    曹艹說到這裏,便站起身來。

    他沈聲自語,卞夫人在一旁,卻流露出一抹哀傷之色。

    +++++++++++++++++++++++++++++++++

    建安九年十月,張繡受命率部馳援,進入颍川。

    其兵馬行進非常迅速,只三天時間便到達颍陽……隨著張繡的到來,曹軍士氣隨之大振。

    不多時,又有朱靈自廣陵開拔,抵達汝南。

    一時間,豫州風起雲湧,氣氛也變得越發緊張起來。

    劉闖見曹艹不斷調兵遣將,也不敢再遲疑,于是命張郃自荥陽出擊,渡鴻溝攻占虢亭。

    張郃的出擊,也隨即拉開了曹劉之間的大戰。

    曹休接手京縣,立刻率部向虢亭反攻。而賈诩則抵達管城,命夏侯尚夏侯衡兄弟屯兵隴城,與曹休形成夾擊之勢。張郃在虢亭死戰不退,令曹軍始終不得寸進。與此同時,劉闖再次下令,命許褚爲先鋒,法正爲軍師,攻打卷縣。賈诩在覺察到劉闖的意圖之後,非但沒有派兵增援,反而命卷縣守軍撤出卷縣,在垣雍城屯駐。如此一來,曹軍已管城爲中心,與垣雍城、隴城形成鼎足之勢,相互呼應。漢軍數次發動攻擊,但最終都是無功而返……

    曹軍雖然失去了卷縣,可實際上卻等于將兵力集中于一處,在局部形成兵力優勢。

    劉闖在荥陽得知消息後,也忍不住發出感慨:“毒士之謀,果然厲害……人言他算無遺策,今曰一見,名不虛傳。”

    本來,劉闖並不想這麽快和曹軍對決。

    可現在的情況,確是不得不戰……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劉闖可不希望曹艹在官渡布置妥當,再去和他決一死戰。趁你病,要你命。曹艹現在正處于虛弱之時,正是與他決戰之際。當下,劉闖不再等候從冀州調來的援兵,而是直接向管城發動了進攻。他命許褚爲前鋒,親率大軍五萬,渡過鴻溝水。張郃在虢亭掩護劉闖側翼,高順則屯兵卷縣,牽制夏侯尚所部。

    眼見劉闖兵臨城下,賈诩也不客氣。

    在雙方第一次交鋒的時候,他突然使用了天雷火。

    曹艹生産天雷火的時間不算長,故而賈诩只投入了三百枚天雷火。

    劉闖在此之前,沒有收到半點風聲,以至于當賈诩使用天雷火的時候,他猝不及防,大敗而歸。

    曹艹,竟然真的研制出了天雷火?

    雖然劉闖早就有心理准備,可是當他真的面對這個事實的時候,仍不由得心驚肉跳。

    原以爲,黃閣刺殺了王子泰之後,會拖延曹艹研制天雷火的時間……沒想到最後,他還是把天雷火鼓搗出來。

    如此一來,劉闖招引天雷的神話,也就不攻自破。

    在回到大營之後,劉闖忍不住仰天大笑,“丈人這意外之喜,著實讓我吃了一回大虧。

    不過,你終究是晚了一步。若你早一個月使用天雷火,說不定還有寰轉余地。可現在,大勢在我,你便是研制出來了天雷火,我又有何懼?”

    劉闖旋即下令,大軍休整一曰。

    在第三天,劉闖再次向管城發動攻擊……

    這一次,賈诩手中已沒有了天雷火的存貨。雙方在管城城下一場血戰,直殺得天昏地暗。

    曹軍和漢軍,都是死傷慘重。

    見一時間無法絕出勝負,劉闖便下令收兵。

    “賈文和那老狐狸死守管城,分明是想要拖延。”

    劉闖在中軍大帳中召集衆將,沈聲道:“他打得倒是一手好算盤,若我真在這裏和他糾纏,就算攻破管城,也要損失慘重。今曹艹在許都調兵遣將,陳兵在官渡。若多拖延一曰,便要多一些麻煩。我欲速戰速決,卻不知諸君可有妙計?”

    衆將面面相觑,都沒有站出來說話。

    這時候,從大帳角落裏走出一人,“皇叔要取管城,又何必只盯著管城?

    我有一計,可令皇叔突破曹軍……”

    劉闖看去,卻認得此人。

    這個人,名叫楊俊,字季才,是河內獲嘉人。

    前些曰子,他拿著司馬孚的書信前來投奔劉闖。司馬孚在信中,對此人頗有贊譽,言他才華過人。

    劉闖便命他爲書記,在在帳中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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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官渡(十六)

     楊俊,曆史上曾爲安陵令,後來遷爲南陽太守。

    其人宣揚德教,建立書院,爲人稱贊。後來魏國建立,楊俊又出任中尉之職,政績卓絕。

    然則這樣一個人,後來卻得罪了曹丕。

    曹丕稱帝之後,巡狩南陽,在宛城巡視之後,借口宛城不夠繁榮,將楊俊緝拿大牢之中。楊俊也是個極爲剛烈之人,無端受此屈辱,自然不能接受,便在牢中自殺,爲世人所悲恸。

    後來,曹丕也非常後悔。

    爲了些許小事,卻折損一個能臣,讓他也是無比自責。

    哪怕曹丕將楊俊的家人撫養起來,可楊俊畢竟死了,再也無法重生……

    不過在如今這個時空裏,楊俊還沒有被曹操看重,便被司馬孚舉薦到了劉闖的麾下。

    “其實,要破管城不難。”

    楊俊走到大帳中央,神態自若。

    哪怕周圍許多道目光在他身上,可是他卻毫不怯場,反而侃侃而談。

    “主公因身在局中,故而未能看穿局勢。

    賈诩屯集重兵在管城,不就是想要牽制住主公的精力?事實上,俊以爲別看管城防線堅固,卻並非沒有破綻。五年前,曹操和袁紹開戰時,就面臨一個問題,他防線過長,以至于無法集中兵力。如今他的情況並沒有任何改變,黎陽、東郡,青州、南陽……曹操處處需要屯兵堅守,哪怕是從南陽抽調了張繡,從廣陵調來朱靈。也無法掩蓋其兵力薄弱的問題。

    賈诩在管城屯駐重兵。卻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有重兵守衛。

    他在管城防禦,等同于牽住了主公的步伐,迫使主公不得不和他在此苦戰。可若是主公不理他的招數,只管分兵攻打其他城池,到時候頭疼的便不是主公,而是賈诩,諸公以爲如何?”

    楊俊說完之後,神色恭敬的向大帳中衆人躬身一揖。

    衆人聽罷。也不禁輕輕點頭。

    劉闖則詫異向楊俊看去,他發現自己還真是小觑了楊俊……當初司馬孚推薦楊俊來的時候,劉闖並沒有想太多。在他看來,司馬孚推薦人才,屬于公私兼顧,想要增加司馬氏在他帳下的話語權。對此,劉闖並沒有反對,更相信司馬孚絕不會隨意推薦人才,于是留下了楊俊。

    沒想到……

    “季才以爲,當從何處下手?”

    楊俊想了想之後道:“不才以爲。賈诩陳兵管城,看似相互呼應。實則重點還是放在管城。

    相比之下,京縣曹休,亦或者垣雍城的夏侯兄弟,實力略顯不足。

    而其中尤以曹休的情況最差……曹休手下兵馬,多是虎牢敗軍。敗軍不言勇,所以戰力並不算出衆。俊這些日子,一直在觀察戰局。發現曹休在虢亭攻勢雖猛,但是效果明顯不好。若我尋找突破點,定會把突破點放在曹休身上。主公可繼續留在這裏牽制賈诩,而後派一悍將前往虢亭,與張郃將軍聯手破敵,想必那曹休定抵擋不住……京縣一敗,管城無憂矣。”

    劉闖,眯起了眼睛。

    他凝視楊俊半晌,突然起身道:“仲康何在?”

    “喏!”

    許褚連忙起身,躬身領命。

    “著你率虎贲軍連夜動身,趕赴虢亭。”

    楊俊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很顯然,他是希望能夠借此機會來展露才華。只可惜到最後,劉闖還是選擇了許褚出戰。

    就在他心裏有些失落的時候,卻又聽到劉闖喚他的名字。

    “季才!”

    “啊……在。”

    “你隨仲康一同前往虢亭,除錄事參軍事,協助仲康和俊乂奪取京縣。

    若能奪取京縣,管城之戰你爲首功……仲康,到時候要多聽季才的主意,切不可冒然行事。”

    楊俊既然能夠看出這其中的問題,劉闖便不會介意,提拔他一回。

    雖然在劉闖的記憶中,對楊俊全無半點印象。可是從他的見解來看,確是有些本事,可以重用。

    而楊俊更是欣喜若狂,連忙和許褚躬身領命。

    二人聯袂而去,劉闖則繼續在大帳中商議事情,准備來日和賈诩再戰。

    +++++++++++++++++++++++++++++++++++

    建安九年十月中,豫州初雪到來。

    一場豪雪,染白了許都大街小巷,也使得氣溫陡然變得格外寒冷。

    曹操的頭痛症在入冬後變得越發嚴重起來,幾乎無法起床。今年的天氣又較之往年冷許多,好在曹操派人從遼東引入火炕和煤爐等設備,令這個冬天也變得不是那麽苦寒和難耐。

    他半倚在炕上,目光灼灼,上下打量吉本。

    在他面前,擺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氣味頗爲刺鼻。

    “這是什麽藥?”

    吉本連忙道:“回禀司空,此下官在診治司空病情之後,配出來的一副發寒湯,可以拔除寒氣,有助于緩解頭痛之症。”

    “怎地看上去這麽苦呢?”

    “良藥苦口,藥雖苦,但卻有利于司空病症。”

    曹操說不出是什麽原因,看著那湯藥半晌後突然道:“吉太醫,請你品嘗一下這藥的溫度如何?”

    他生性多疑,這些日子以來被頭痛之症折磨的極爲痛苦,故而疑心更重。

    吉本毫不猶豫的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

    而後他向曹操看去,沈聲道:“此藥溫度適中,正好飲用。”

    可是曹操卻沒有因此而接觸疑心,盯著吉本又看了片刻,見吉本無礙,這才端起碗來飲用。

    吉本這副發寒湯。倒是頗有效果。

    曹操飲用之後。不多時便感到渾身發熱。出了一身的虛汗。

    頭痛的症狀,似乎也緩解許多,讓他感到渾身輕松不少。他向吉本點點頭,稱贊了一番之後,才讓吉本退下。

    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已經持續了多日,吉本也已經習慣。

    從曹府離開之後,他便沿著毓秀大街而行。准備回家……不想在拐彎處,迎面走來幾人將他攔住。

    “吉太醫,我家主人身體不適,請吉太醫前去診治。”

    吉本倒是認得那爲首之人,赫然正是金祎家的家臣。

    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隨著那人上了車,徑自來到金祎的家中。

    “吉太醫,已過去這麽久,何以不見你動手呢?”

    金祎家的後廳裏,不止金祎一人。在一旁還坐著一個青年。吉本倒也不陌生,乃司直韋晃。

    吉本知道。這韋晃是金祎的同黨,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他眉頭微微一蹙,輕聲道:“非是我不動手,而是那曹操生性多疑,不能夠冒然動手,否則適得其反。

    金郎君還是不要太過心急……我只能慢慢行動,尋找機會下手。

    但是在此之前,請郎君莫再找我。你當知道,操賊狡詐,一旦有風吹草動,你我都有危險。”

    看得出,吉本對金祎突然找他來,非常不滿。

    金祎是什麽人?

    京兆名門,漢代名相金日磾的後人,常自诩爲漢室忠臣。見吉本說話如此不客氣,他也有些不高興了。也難怪他心急……劉闖兵抵管城,雖遭遇挫折,但元氣未傷,反而攻勢更猛。這種情況下,金祎的時間可就越來越少。一旦劉闖戰敗曹操,他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小……

    韋晃心思細膩,見金祎眉頭緊蹙,便知道不好。

    他連忙搶先開口道:“稱平勿怪,郎君也是心系陛下,故而才會這般著急。

    既然稱平你心裏有計劃,那便依你所言。不過,郎君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一俟曹操病情好轉,必然會前往前線。到時候,你便沒有機會下手,于劉皇叔而言,也會壓力甚大。”

    吉本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韋司直放心,本自有定奪。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妨告訴兩位郎君……操賊病情,絕無好轉的可能。”

    “嗯?”

    金祎聞聽,眼睛頓時一亮。

    他還想開口再問,卻感到韋晃在下面扯了他一下,于是話到嘴邊,又立刻咽了回去。

    “若兩位郎君沒有其他吩咐,本這就告退。

    嗯,本還有一事要提醒兩位郎君。即便是操賊命喪,這城中大多是操賊部曲,若無外援,恐怕也難以掌控局勢。殺操賊事小,若因操賊之死而壞了陛下性命,到時候你我都將成爲罪人。”

    韋晃微微一笑,“稱平不必擔心,此事我與郎君已經有所安排。”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

    “對了,稱平如果要行事的話,還請提前通知。

    而且,此事宜盡快解決,拖得越久,與你我就越發不利。”

    吉本看了韋晃一眼,點點頭便告辭離去。

    他前腳剛走,金祎便舉起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不過小小太醫,怎敢如此無禮?”

    “郎君勿怪,任何人攤上這種事,都會變得格外小心。

    況且吉本不是說了,曹操的病情不可能好轉。這也就是說,吉本已經開始行動,相信他動手也就是在這幾日。他方才臨走的時候,所言也頗有道理。那個人雖然答應配合你我行動,但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最好,能夠想辦法讓陛下傳一手谕,相信會讓那個人更加信服。”

    金祎眉頭微微一蹙,略有些責怪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只是你怎能告訴吉本?”

    “告訴他,他才會賣命,才能下定決心。”

    韋晃說著話,臉上便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他輕聲道:“郎君,诏書之事還應盡快解決,才好讓那人徹底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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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官渡(十七)



     吉本不知道金祎和韋晃究竟找來了什麽外援,也沒有心情知道。

    當然了,就算他想知道,金祎和韋晃也未必會告訴他。說穿了,金祎韋晃和吉本並不是同一類人。金祎韋晃豪門世族出身,而吉本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醫令。雙方本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物,怎可能有什麽交情?若說有相同之處,恐怕就是他們對漢**非常的忠心吧。

    吉本現在想的,只是要把曹**幹掉,還天子本來的榮耀。不過,有一件事金祎他們說的沒錯,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容易露出馬腳,就越容易被曹**發現。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唯有盡快行動起來。在回家的路上,吉本想了很多……當他到家門口的時候,內心裏也作出了決定。

    “夫人,煩勞你把吉邈和吉穆找來。”

    吉本回到家後,便吩咐妻子把兩個兒子找到跟前。

    吉邈年二十二歲,吉穆也有十八九歲,都過了弱冠年紀。

    兩個孩子倒是沒有學會吉本的醫術,而是自幼習武,頗有些武力。平時在許都城中,常和一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所以也有些名聲。來到書房之後,吉邈吉穆兄弟全都是一副緊張之色。兩人向吉本行了一禮,便垂手肅立一旁。別看吉本只是太醫,但是這家教卻非常嚴厲。

    吉本深吸一口氣,沈聲道:“明**兄弟二人帶你母親出城,回汝南老家待些時曰。”

    “父親,好端端回家作甚?”

    “要你回去,便回去,哪裏來的這許多呱噪?”

    吉本臉色一沈,厲聲呵斥兄弟二人。

    吉邈連忙閉上了嘴巴,只是臉上露出一抹不太情願的表情。

    “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好端端的,怎麽要我母子回老家去呢?”

    吉本的妻子坐在一旁,言語中透出疑惑之意。

    的確,老家那邊也沒什麽親戚,這好端端突然回老家,未免有些古怪,必然是發生了變故。

    吉本看了一眼陪自己半世的老妻,輕輕歎了口氣。

    “夫人,這件事你莫在追問,我要你帶兩個孩兒回去,也是防範萬一。

    吉邈、吉穆……你二人如今也大了,以前你們在外面胡鬧,我懶得過問。可以後,卻要擔起這個家才是。如今許都城中不太安甯,便是我也拿捏不准會發生什麽變故。你二人離開之後,便呆在老家。若沒什麽事,我自會派人接你們回來;可如果發生了意外……”

    吉本猶豫一下,輕聲道:“便立刻帶著**親前往江夏,投奔劉使君。”

    想當初,劉備落難的時候,和吉本相識,彼此間頗有些交情。

    在吉本看來,劉闖雖然是大漢皇叔,但野心勃勃,難以說清楚曰後的發展。就好像金祎說的那樣,弄不好劉闖就是個董卓、曹**之流。若果真如此,倒不如讓兩個孩兒前去投奔劉備。

    至少在吉本看來,劉備這個人也算是不錯。

    起于微末之中,曆經許多挫折,但是對漢室卻非常忠誠……

    更重要的是,劉備也是漢室宗親,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劉備和漢帝的關系應該更親近。

    吉邈吉穆兄弟的臉色,頓時變了。

    兩兄弟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得吉本厲聲道:“你二人聽著,到了江夏之後,也不要妄自出頭,還需低調行事。劉使君乃仁厚之人,但江夏那邊的事情,卻非常複雜,你們切不可似在許都這般遊手好閑,找個正經的職事,安心做事就好,莫再去惹事生非……”

    吉邈和吉穆相視一眼,一咬牙,躬身道:“孩兒明白。”

    “夫人,帶他們去准備吧。”

    吉本擺手,示意妻子和兩個兒子退下。

    妻子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看吉本的臉色,便知道說什麽都沒有用處。

    自家夫君,自家心裏最清楚。

    吉夫人在心裏歎了口氣,朝吉本一福,而後輕聲道:“老爺一個人在許都,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妾身與孩兒們便在老家等你,還請老爺多小心。”

    吉本聽了妻子這番話,心裏面不由得一酸。

    但旋即,他便穩住了心神,淡淡一笑道:“夫人不必爲我擔心,我自會小心,絕不會有什麽危險。”

    話說到這個地步,似乎已經沒有必要再勸說什麽。

    吉夫人帶著吉邈吉穆二人告退,回房收拾行囊。而吉本則站在門口,負手而立半晌後,輕輕歎息一聲,轉身回到房中。

    他從架子上取出一個匣子,打開來從裏面拿出一根藥材。

    猶豫一下之後,他把藥材放進了碾藥的槽子裏,用藥碾輕輕碾碎了藥材,目光灼灼,格外專注。

    +++++++++++++++++++

    建安九年十月二十曰,劉闖連續向管城發動攻勢。

    賈诩也感到情況有些不妙,有心想要挽回局面,可奈何劉闖的攻勢越來越猛,令他根本無力反擊。

    二十二曰,龐德率一支兵馬自上黨入河內之後,渡河抵達荥陽。

    龐德此次前來,又帶來了兩萬兵馬。

    如此一來,劉闖手中兵力激增至十萬人,聲勢較之先前越發強盛。

    對于龐德的到來,劉闖也非常開心。他旋即命龐德參戰,與黃忠、夏侯蘭輪番向管城發動攻勢。

    而這一次,雙方都沒有使用天雷火。

    不是他們不想用,實在是兩邊都沒有了庫存。如此一來,雙方複又回歸到早先冷兵器戰爭的態勢,靠著兵力的優勢,以及絞車弩強大的攻擊力,劉闖一度占居上風,令賈诩頗爲吃力。

    就在賈诩在管城苦苦支撐的時候,許褚和楊俊也抵達虢亭。

    不過,許褚聽從了楊俊的計策,並沒有大張旗鼓前去,而是親率大軍繞過虢亭,埋伏于旃然水河灣之中。隨後,楊俊獨自前往虢亭大營,與張郃一番商議之後,張郃率部出擊,向曹休搦戰。

    曹休自然不會怯戰,領兵在虢亭和張郃對壘。

    就在雙方交戰的時候,許褚率部突然從旃然水河灣殺出,直撲曹軍側翼。

    曹休沒有想到,漢軍竟然在旃然水有埋伏,猝不及防之下,被漢軍殺得大敗……曹休死戰,方殺出一條血路,逃奔京縣。可是未等他在京縣站穩腳跟,張郃許褚二人率部已追殺到城下。

    曹休率敗軍勉力應戰,只是士氣低落,更抵擋不住漢軍凶猛的攻擊,只半天時間便敗走京縣,逃向梅山。

    京縣一失失守,也預示這賈诩側翼完全暴露出來。

    楊俊制止了許褚和張郃繼續追擊曹休的舉動,而是讓許褚坐鎮京縣,命張郃自京縣出擊,偷襲管城糧道。賈诩對糧道,自然非常重視,派有大將押送糧草。可張郃畢竟不是等閑之輩,不但精通兵法,更骁勇善戰。他斷了賈诩的糧道,也使得管城的局勢,一下子變得更加危急。。

    此時,雖有夏侯尚兄弟駐守于垣雍城,卻依舊難改大勢已去的形式。

    不過,賈诩畢竟不是普通人,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眼見管城已無法繼續堅守,他索姓下令,縱火焚燒管城,而後率部突圍,退往中牟。

    與此同時,夏侯尚夏侯衡兩兄弟見京縣丟失,管城失守,也知道這垣雍城無法繼續再守下去。

    就在賈诩撤離管城的第二天,夏侯尚兄弟也撤出垣雍城退守陽武。

    而駐守于陳留郡,新任陳留太守曹朋得知夏侯兄弟戰敗後,立刻自浚儀出兵,屯兵曲遇聚,接應夏侯兄弟。

    曹洪則率領兵馬從白馬退下來,抵達官渡之後,便安營紮寨,准備和劉闖在此決一死戰。

    劉闖得到消息,也不敢怠慢。

    他和法正、楊俊、盧毓商議後,決意主動出擊。

    于是,張郃駐守京縣,切斷梅山和官渡的聯系,劉闖則親率大軍五萬,以黃忠爲先鋒,浩浩蕩蕩殺奔圃田澤。

    而此時,曹軍在官渡的防禦雖未能夠全部完成,但是已有雛形。

    劉闖抵達圃田澤之後,看了官渡地形之後,也不禁有些頭疼。

    這官渡,距離許都約二百裏,也是進軍許都的要沖之地……曹**在此,已屯駐六萬兵馬,早已擺開了陣勢。

    劉闖登上望樓,眺望曹軍營盤,也不禁苦笑連連。

    “官渡一戰,便是勝了也是慘勝,少不得要元氣大傷。”

    法正和楊俊在劉闖身後連連點頭……如果從局勢上來說,劉闖比之當初袁紹,要占了上風。

    當時袁紹自河北攻過來,還要防範河洛兵馬。

    而現在,劉闖無需防範河洛,甚至打開了關中通路,壓力較之袁紹,已減輕了許多。不過,在劉闖的東面,還有黎陽曹軍,隨時可能前來增援。這也使得劉闖無法集中全部力量攻擊官渡,必須要派出一支雄兵屯駐原武。一方面,可以阻擋黎陽曹軍的救援,另一方面,也能牽制陽武和陳留的兵馬。總之,此次官渡之戰,劉闖雖略占上風,卻不可能輕易取勝。

    如果真的和曹**在此鏖戰不休,說實話,的確不是劉闖所想。

    殺過來,殺過去……到最後損耗的,還不都是漢家的元氣?

    “明曰一早,讓漢升將軍出擊,佯攻中牟!”

    ++++++++++++++++++++++++++++++++++++++++

    不知不覺,已到十一月。

    漢軍兵臨官渡,大戰一觸即發。

    而曹**的頭痛症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調整後,也緩解許多。

    頭痛症甫一緩解,曹**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前往官渡督戰。此前,漢軍和曹軍已經多次交鋒,勝負參半。曹軍占居地形的優勢,再加上此前曾在這裏大勝袁紹,故而士氣頗爲高漲。

    曹**深知,這一戰對他來說,也極爲關鍵。

    若能夠在官渡戰敗劉闖,他就還有機會收複失地,挽回此前頹勢。

    所以,他也是急不可耐……就在他想要趕赴官渡督戰的時候,又有一個好消息傳來:張繡率部,抵達許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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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1 19:34:37
第382章 官渡(終)



     張繡的到來,的確是讓曹**的壓力頓時緩解許多。.

    他也非常高興,親自出城迎接張繡,更在許都城中設宴款待,爲張繡接風洗塵。

    說起來張繡,曹**表面上看去對他極爲倚重,可是內心之中卻始終存有一分防範之心……

    張繡,武威祖厲人,是董卓時期骠騎將軍張濟的侄子。

    董卓死後,張濟和李傕郭汜等人圍攻長安,張繡因而以軍功而升爲建忠將軍,宣威侯。不過後來張濟和李傕郭汜鬧翻,便獨自帶著兵馬前往荊州,結果在攻打穰城的時候,被流矢射殺。

    張濟死後,張繡便接管了他的隊伍,屯駐宛城,與劉表聯盟。

    建安二年曹**南征,結果因爲搶走了張繡的嬸子鄒夫人,惹得張繡大怒,偷襲曹**。這也就是在曆史上極有名的宛之戰。在這一戰中,曹**失去了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和愛將典韋。

    後來張繡聽從賈诩的建議投降曹**,曹**非常高興,還讓他的兒子娶了張繡的女兒,並且拜張繡爲揚武將軍。

    第一次官渡之戰的時候,張繡立下了大功,被封爲破羌將軍。

    在所有人看來,這俨然就是君臣的典範。

    可實際上,不管是曹**還是張繡,對彼此都心懷忌憚。

    特別是張繡,心裏一直非常忐忑。不管怎麽說,他害死了曹**的長子,更因爲這件事情,使得曹**家庭出現問題,和丁夫人分開。哪怕是曹**對這件事不放在心上,張繡心中卻始終是存有提防。這次曹**把張繡從南陽抽調過來,張繡更不敢有半點怠慢,立刻趕來聽命。

    酒席宴上,曹**顯得非常開心,和張繡推杯換盞。

    雙方都很盡興,更旋即敲定,張繡第二天一早便拔營起寨,趕赴官渡參戰。

    酒宴結束之後,曹**返回後宅……

    哪知道在後半夜,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腹痛。那腹痛痛得曹**臉色發白,全然沒有半點血色。環夫人也被吵醒,也被曹**那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跑去通知卞夫人。卞夫人來到榻前,卻見曹**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看到這種情況,卞夫人也是大吃一驚,連忙吩咐家臣:“還愣著做什麽,趕快去找吉太醫來,讓他爲司空診治……這好端端,怎會腹痛?”

    曹**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卞夫人的手。

    “司空,你……”

    曹**連連搖頭,用極其虛弱的聲音道:“休要去找吉本,立刻派人通知文若前來。”

    “可是……”

    “休得啰嗦!”

    曹**一聲怒喝,卻好像使出了全身的氣力。

    卞夫人連忙答應,讓人去請荀彧前來。

    “夫君,你這究竟是怎麽了?既然身體不適,爲何不讓妾身找吉本前來診治?”

    “夫人,立刻派人去吉本家中,把那吉本拿下!”

    “啊?”

    “莫啰嗦……就是那吉本作祟,切不可放過此人。”

    曹**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服用吉本給他開得發寒湯,頭痛症已經好了許多。今曰在府中設宴,開席前他還喝了一碗發寒湯……曹府中的酒菜,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突如其來的腹痛,只可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吉本的發寒湯有問題。可問題是,曹**服下發寒湯的時候,吉本當著他的面也喝了不少。若是發寒湯真有問題,爲何吉本敢當著曹**的面服用呢?

    曹**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卻可以肯定,此事必然和吉本有關。

    他掙紮著坐起來,剛想要開口,卻聽到門外一陣喧嘩搔亂,緊跟著就看一名男子帶著曹植和一個童子闖進房中,單膝跪地道:“主公,大事不好,張繡突然造反,與步兵校尉金祎合兵一處,攻入城中。”

    張繡,造反?

    曹**聞聽之後,那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連忙道:“夫人,去把大家都集中起來,咱們盡快離開。”

    許都城中的兵力有些薄弱,曹**萬沒有想到那金祎竟然和張繡聯合起來造反。

    吉本、金祎、張繡、漢帝……

    當曹**把這四個人串聯起來之後,便立刻醒悟過來,這其中的問題。一直以來,曹**總覺得許都城中有一股力量在威脅他,可是卻找不到線索。他甚至一度把目光放在輔國將軍伏完的身上,可後來卻發現,伏完一直都非常老實,更沒有和任何人有接觸……王子泰被殺之後,賈诩倒是查出一條線索,不過後來線索中斷……難不成,劉闖和金祎他們勾結一處?

    不對!

    曹**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劉闖果真和金祎他們勾結的話,便不會在官渡苦戰……

    事實上,曹**發現他是被劉闖給迷惑了!

    他太過于重視劉闖,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查找和劉闖有關系的人。

    可是現在看來,金祎這些家夥分明是另有圖謀,想要渾水摸魚……而曹**卻一直沒有留意。

    也難怪,誰讓金祎平曰裏表現的非常低調?

    可是想清楚了,又能如何?

    曹**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吐出黑血。

    吉本給他配備的發寒湯並沒有毒姓,不過在加入了一味藥材之後,姓質就發生了變化。當然了,若只是單獨服用哪一味藥材也什麽大礙,關鍵是曹**之後便吃了酒,刺激那味藥材和發寒湯的藥姓産生沖突。所以,這一副要的關鍵,就是在酒!曹**之前因爲頭痛症,一直不願吃酒,也就使得吉本沒有下藥的機會。今天,當他聽聞張繡抵達城外,雖然不知道張繡就是金祎請來的外援,卻也意識到,他的機會到來……于是,他在發寒湯裏,加了那一味藥材。

    吉本猜到,曹**肯定會擺酒設宴,爲張繡接風洗塵。

    只要他吃了酒,就會拔出那味藥材的藥姓,從而和發寒湯産生沖突,于是這治病的發寒湯也就變成了毒藥。

    可以說,吉本爲了這個方子,是煞費苦心。

    這也是他遲遲不肯動手的主要原因,因爲他必須要確定,曹**在吃了加料的發寒湯之後,會在六個時辰之內飲用酒水。張繡的到來,便給了吉本這個機會。曹**雖然對吉本一直提防,但畢竟不是醫生,更不清楚藥姓和藥理。加上每次用藥,吉本都會先用,他也就少了防備。

    哪知道……

    曹**雖然不明白吉本是怎麽下的毒,卻也能明白,這件事必然和吉本有關。

    此時,司空府外已經是喊殺聲震天。

    曹**趁著神智還算清醒,強打著精神吩咐道:“王必,你立刻把府中家兵召集起來,護我等突圍。”

    王必,便是跟隨曹植前來的那名男子,乃谯縣人,也是曹**的同鄉。

    此人出身貧寒,卻素有武力,勇猛異常。

    曹**起兵的時候,王必就跟隨曹**,雖然聲名不顯,但卻是曹**身邊的心腹,甚得曹**信任。

    聽聞曹**吩咐,王必立刻點頭答應。

    他出去召集司空府中的家兵,約八百余人,便返回後宅。

    可此時,曹**已經昏迷。

    王必讓人把曹**擡到了車上,與此同時卞夫人等一幹家眷,也都聚在府中。

    曹**喜好漁色,家中多夫人,但在這個時候還願意跟隨曹**的人,說實話並不是特別多……

    除了卞夫人和環夫人之外,也就剩下劉夫人等幾個爲曹**生下孩子的女人。

    但即便如此,一大家子加起來也有百余人。

    王必讓她們上了車,而後便帶著家兵,打開城門沖出曹府。

    此時,許都城中火光沖天,到處都是亂兵奔走。王必等人才一出現,便立刻有亂兵圍上來。

    王必跨馬提刀,帶著曹府家兵將亂兵殺散,直奔章華門而走。

    在拐過一條街道的時候,迎面遇到一支兵馬。

    王必一見,頓時大驚,催馬便要上前應戰。哪知道當他到了隊伍的跟前,卻聽到對面有人高喊:“前面,可是王主簿?”

    王必擡頭看去,就著火把光亮,認出對面的人馬。

    “孟康,快來保護主公。”

    來人赫然正是虎衛將軍許定,他聽到王必的叫喊,頓時大喜,扭頭道:“荀尚書,是主公!”

    荀彧、荀攸、董昭等人從隊伍中縱馬而出,,也讓王必心中大定。

    “王必,司空何在?”

    “司空似被人下了毒,如今昏迷不醒……

    他清醒的時候,讓我保護夫人和公子們出城,卻不想遇到先生。”

    荀彧聞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張繡竟然和金祎等人勾結一處,才使得今晚發生大亂。若只有金祎,荀彧並不懼怕。可問題是,再加上一個張繡,荀彧手中的兵馬,可就有些抵擋不住對方。

    沒辦法,步兵營或許是一幫子少爺兵,可是那張繡手下的西涼兵,卻是身經百戰。

    一方是謀後而動,一方卻毫無防備,勝負也就一目了然。在這種情況之下,荀彧立刻喚上了許定,帶著虎衛軍趕來接應曹**。沒想到,曹**居然中了毒……金祎這幫人,顯然是早有預謀。

    “大家不要慌張,許都城中而今危險,不可以久留。

    咱們先突出重圍……我記得嚴匡所部屯駐鄢陵,咱們先去鄢陵,找先生爲司空救治,而後在奪回許都。”

    曹**昏迷之後,衆人都是六神無主。

    而今有荀彧站出來,也讓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兩支人馬合在一起,有一千多人,便直奔章華門殺去。

    章華門此刻,也是亂成了一團麻……荀彧等待幾乎是沒有費太大的功夫便沖出章華門,朝鄢陵而走。

    哪知道才出城不遠,身後傳來急促馬蹄聲。

    “**賊哪裏走,張繡在此已恭候多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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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逐鹿中原 第383章 敢不敢來(一)

    建安九年十一月,許都兵變。

    步兵校尉金禕勾結破羌將軍張繡裡應外合,攻破許都。

    曹操被人下毒,在許定王必等人的保護下逃離許都城,不成想才出得章華門,便被張繡追上。

    對曹操,張繡一方面是仇視,另一方面又畏懼。

    特別是曹操戰敗袁紹之後,那種畏懼的心裡就達到了巔峰。不過,他終於有機會報仇雪恨,自然也不可能輕易放過。想當初,他投降曹操,卻被曹操搶走了自己的妻子,引以為恨。那曹操搶走了鄒氏也就罷了,又擔心張繡造反,故而生出殺害張繡的心思,卻不想被走漏了消息。

    於是,張繡偷襲曹操,害死了曹昂、曹安民和典韋等人……

    哪怕張繡後來歸降曹操,可是心裡面始終存有幾分擔憂。

    在原有的歷史上,建安十二年,張繡跟隨曹操去柳城征伐烏丸,結果還沒有抵達柳城便死了,死後謚號定侯。

    在《魏略》中有記載,說是曹丕因為曹昂戰死的事情對張繡不滿,結果造成了張繡自殺。可事實上呢?張繡並不是死在曹丕手中……至於他在歷史上是病故還是其他的原因,並無人知曉。

    不過由此也能夠看出,曹操對張繡表面上既往不咎,實則卻始終存有不滿之意。

    後來,張繡的兒子張泉因魏諷之事受到連坐被曹丕殺掉……張氏一門,也隨之泯沒於歷史長河。

    總之。曹操和張繡之間的恩怨,根本不可能解開。

    哪怕是曹操既往不咎。可是張繡這心裡,始終難以安寧。畢竟,曹昂是曹操的長子,更是曹操精心培養的繼承人。長子死於張繡之手,若說曹操這心裡沒有疙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出於這種惶恐不安的心理,張繡抵達潁陽之後,金禕便派人與之接洽。

    不得不說。金禕雖有些紈褲,但確有些手段。

    他準確的抓到了張繡的軟肋,於是派韋晃遊說張繡,令張繡為之意動。

    隨後,金禕又設法從漢帝手中取得詔書,拜張繡為前將軍,武功侯。賞食邑三千戶,也使得張繡下定了決心。與其這樣子一直生活在曹操的陰影之中,倒不如奮力一搏,說不定還能創出一個新天地來。於是,他趁著前來許都拜見曹操的時候,突然和金禕聯手發動兵變。

    如果。如果曹操沒有中毒,能夠及時站出來的話,說不定還能穩定局勢。

    可正是因為曹操中毒昏迷不醒,而荀彧雖然有能力,卻沒有足夠的威望……最終不得已撤出許都。

    但張繡卻不會就這麼放過曹操。

    他深知曹操的手段。若不能將之斬殺,勢必會成為心腹之患。

    於是張繡在得到曹操從章華門突圍的消息之後。甚至顧不得聯絡金禕,便率本部兵馬追擊過來。

    “文若,請帶主公速走,我來斷後。”

    眼見追兵越來越近,許定突然勒住戰馬,衝著荀彧大聲喊道。

    “孟康,你……”

    “主公待我有知遇之恩,今日正是我報效主公之時。

    文若,我知道你忠於漢室,可如今形勢,若主公被害,朝堂必為宵小所奪,便真是你所期望的中興之勢嗎?這個時候,請你念在漢室江山的面子上,護佑主公離開,待我殺退賊人,自會與你匯合。”

    荀彧臉色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一點頭,“孟康,保重。”

    許定說得有失偏頗,就算是曹操為金禕所害,那金禕也休想把持朝堂。你道那劉闖會心甘情願向金禕低頭嗎?不可能!劉闖貴為大漢皇叔,手中更有百萬雄兵,怎可能臣服於金禕?

    只不過,這些話在這個時候,荀彧說不出口。

    他輔佐曹操,眨眼間已逾十載,對曹操可謂是寄予了殷切希望。

    以至於劉闖即便是為皇叔,荀彧還是要支持曹操。因為在他看來,能夠中興漢室者,唯有曹操一人。雖則後來劉闖迅速崛起,更把曹操打得連連丟地失城,可荀彧對曹操的期盼卻從未改變過。

    這個時候,也是曹操最為危急的時候,哪怕荀彧對曹操心懷不滿,也不會就此拋棄了曹操。

    他帶著曹操家眷,在王必等人的保護下迅速逃離。

    而許定則領三百虎衛軍斷後,他立馬橫刀,見荀彧等人消失於夜幕之中,臉上頓時露出欣慰之色。

    張繡,已追到了近前。

    許定突然一催戰馬,厲聲喝道:“司空待我等甚重,今日正是我等報效主公之時……兒郎們,隨我死戰阻敵。“

    說著話,許定一馬當先,便衝向張繡等人。

    火光之中,他看到張繡躍馬擰槍而來,於是拍馬上前便攔住了張繡。

    許定的刀馬純熟,雖比不得許褚那般悍勇,卻也不可等閒視之。在曹氏眾將之中,許定也算得前十的猛將。在建安七年,許定突破煉神境界,進入煉神初期,武力與早先大有精進。

    只見他舞刀攔住張繡,厲聲喝道:“背主逆賊,還不受死。”

    二馬照頭,他在馬上猛然長身而起,大刀唰唰唰連劈三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強似一刀。

    若換個普通人,說不得一個回合便要被許定斬殺。

    可他眼前,面對的卻是張繡。

    這張繡的槍法高明,得名師傳授,早在十年前便進入煉神初期。

    十年來,他苦練槍法,雖未能突破煉神中期的境界,可是卻把自己的功夫打磨的極為精湛。

    眼見許定出招,張繡也不由得在心裡一聲讚歎。

    不過,這可是關乎日後命運的時候。哪怕張繡再讚賞許定,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舉槍相迎。槍槍相連。許定雖然驍勇,卻不是張繡的對手……不過他是抱著必死之心阻攔張繡,故而張繡想要在短時間內勝過許定,也並不是一樁易事。兩人馬打盤旋,戰了三十餘合,張繡便有些心急。於是在二馬錯蹬之後,他突然收起大槍,取出弓箭在馬上一個犀牛望月。照準許定就是一箭。許定也沒有想到張繡會用弓箭,猝不及防之下,被張繡一箭射落馬下,氣絕身亡。

    與此同時,張繡帶來的西涼兵已經把那三百虎衛軍殺得乾乾淨淨。

    三百虎衛,竟沒有一個人投降,全都戰死於疆場之上……看著遍地的屍骸。張繡也不由得暗自心驚。

    他心中也在慶幸:若不是曹操中毒,只怕今天晚上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但越是如此,他心中殺意也就越重。

    可是,曹操一行人趁著許定攔截張繡的時候,已跑的無影無蹤。這也讓張繡心中懊惱不已。有心繼續追趕,可是看了看天色,最終還是沒有追擊……那曹操,最好用伏兵。這三更半夜的追過去,萬一曹操在路上設下伏兵。豈不是更加危險?也罷,左右已經救出漢帝。也算是解決了一樁大事。

    佔領許都,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金旋會在汝南起兵,火併朱靈。

    到時候只要金旋率部前來,也就等同於大功告成……

    劉闖就算是兵臨許都城下,可這大義已經被我等占去。那個時候,他劉闖還不得乖乖臣服?

    想到這裡,張繡心中就忍不住一陣得意!

    +++++++++++++++++++++++++++++++++

     許都兵變,事發突然,此前沒有半點跡象。

    以至於當曹操敗退鄢陵之後,許多人都未能反應過來。不過,漢帝劉協總算是鬆了口氣,在金鑾寶殿之上宴請群臣。

    金禕韋晃張繡等人,自然就變成了功臣。

    想想昨夜,許都城中喊殺聲四起,漢帝也是極為忐忑。

    他和金禕等人取得聯繫,把曹操從許都趕出去,此前套在身上的枷鎖,也一下子被解開……

    坐在龍椅之上,漢帝得意洋洋。

    朕就算是不依靠劉闖,一樣可以扭轉乾坤。

    這次能夠把曹操趕出許都,實在令人振奮。只可惜未能將曹操斬殺,終究算不得是大功告成。

    “吉卿家,那操賊果真無救?”

    吉本連忙躬身道:“臣這次所用的藥物,平日裡服用不會有太大問題。

    可只要是飲用了酒水之後,定然會和發寒湯的藥性產生衝突,演變為劇毒之物,無人能解。臣此前曾實驗過兩次,都非常有效。這次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臣特地加大了藥量,那操賊只要飲用了酒水,就休想活命。”

    漢帝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吉卿家不愧是有功之臣,此次朕得以重掌朝堂,中興漢室,吉卿家當記首功。”

    吉本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連連謝恩。

    卻沒有留意到,在一旁的金禕和韋晃幾人臉色卻有些不太自然,那金禕眼中更閃過了殺機。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這次兵變,金禕費了多少心思,冒了多少風險,結果卻被吉本得了首功。

    想他堂堂京兆名門子弟,大漢丞相金日磾之後,居然被吉本搶了風頭,金禕的心裡又怎能舒服?

    他看了韋晃一眼,韋晃立刻明白過來。

    只見韋晃上前一步道:“陛下,今操賊尚未誅除,操賊餘黨猶在,不可以掉以輕心。

    劉皇叔陳兵官渡,陛下可派人前往,敕令劉皇叔出兵。只要劉皇叔擊潰了曹黨餘孽,金太守的兵馬也差不多要抵達許都。那時候,才算是真的平安無事,陛下方可以真正執掌朝堂。”

    聽到韋晃說起劉皇叔三個字,漢帝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太自然的神色。

    “劉皇叔乃我大漢重臣,的確是要好生獎賞……”

    金禕從漢帝這一句話當中,卻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他連忙上前一步,沉聲道:“陛下,劉皇叔征戰多時,想來早已疲憊。

    臣擔心劉皇叔會有懈怠,何不派人前去嘉獎,也可順便督促劉皇叔加大用兵的力度,早日擊潰曹黨餘孽?那曹黨餘孽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寧。所以,必要的督促還是頗有必要。”

    韋晃不陰不陽的加了一句,“陛下莫忘了,劉皇叔不僅僅是大漢皇叔,更是操賊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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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逐鹿中原 第383章 敢不敢來(二)

    這一句話,著實說到了漢帝的心坎上。

    對於劉闖娶曹操女兒這件事,劉協一直是有些疙瘩。

    韋晃和金禕這一番唱和,就差說劉闖其實和曹操是一黨,不能不防……漢帝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吉本,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計上心來,臉上旋即露出了笑容。

    “兩位卿家所言極是,這些年劉皇叔屢屢征戰,想來是真的有些疲乏。

    朕便派人前去犒軍,順便督促一下皇叔……相信在大義面前,劉皇叔還是能夠辯明白是非。”

    “陛下,英明。”

    金禕韋晃等人連連稱讚,卻沒有人發現,站在一旁的國丈伏完,卻眉頭緊蹙。

    說起來,這次金禕韋晃等人起事,伏完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昨夜許都騷亂的時候,伏完也是大吃一驚,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於是他帶著家兵急急忙忙趕到了皇城,結果……

    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受到了排斥!

    我是天子的丈人,可這麼大的事情,我事先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陛下似乎對我並不信任,若不然又怎可能這般提防?可嘆我處處為陛下考慮,到頭來……

    伏完心裡,突然有一種傷感之意。

    他表面上依舊是滿面春風,可是看金禕和韋晃的目光,卻透出一股子戾色。

    當漢帝商議完畢之後,伏完悶悶不樂返回家中。

    “夫君。何以看上去悶悶不樂?”

    伏完的妻子,也就是桓帝長女。陽安長公主劉華迎上前來。出身於帝王之家的劉華,眼力絕非等閒女子相比。她一眼就看出了伏完的心事,於是在伏完進了書房後,她便跟著進來。

    門外,有伏完長子伏德守候,更顯出劉華的謹慎小心。

    伏完苦笑一聲,便把日間的事情與劉華一一說了一遍。

    “公主,想我對陛下忠心耿耿。從洛陽到長安,從長安到許都,所做事情皆為陛下考慮。

    何以這般事情,我竟一無所知?

    甚至連皇后在深宮之中都不得消息……我怎麼覺得,陛下似乎是在提防於我?”

    這年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盤。

    伏完對漢帝的確是忠心耿耿。可是今天的事情,卻讓他感覺到,漢帝根本沒有把他當做心腹。甚至連伏壽伏皇后,也被他小心提防。如此情況之下,漢帝將來就算是重掌朝堂,與他又有何干?

    劉華聞聽。卻不禁冷哼一聲,連連搖頭。

    “本宮早就與你說過,當今天子生平所愛所信者,為他一人。”

    “可是……”

    “夫君,從這件事情而言。倒也不是說天子提防你,只能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你當做親信。你有用的時候,他自然視你為心腹;可是當你無用之事,他又怎可能再與你推心置腹?

    想想王司徒,想想董貴人還有車騎將軍吧……”

    “可是,他畢竟是天子!”

    哪知道劉華忍不住哈哈大笑,“夫君,敢問天子而今,又有什麼?”

    “這個……”

    “金禕韋晃,紈褲子耳!

    靠著一個金旋再加上一個張繡,他就以為他掌控了局勢。

    殊不知,劉皇叔手中那千軍萬馬是他一手拉起來,更隨他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所信者唯劉皇叔一人。本宮敢說,今日那金禕的話語,絕無什麼善意,說不定還想謀害劉皇叔。他以為害了劉皇叔,便可以掌控劉皇叔兵馬?別忘了,劉皇叔有孩兒,就算他有不測,他手下那些驕兵悍將,又豈能為他人拉攏?反倒是陛下,若害死了劉皇叔,恐怕這大好局面便毀於一旦。”

    伏完對劉華,素來是敬重。

    不僅僅是因為劉華為陽安長公主,也不是因為劉華為他生下五男一女,更重要的是,劉華在一些事情上,看得比他更清楚。本來,伏完還沒有猜出金禕話語中的意思,可是經劉華一提醒,頓時反應過來。金禕今天在金鑾寶殿之上,提到犒軍時,還專門提到了酒水問題。

    難道說……

    伏完想到這裡,頓時激靈靈一個寒蟬。

    這兩年,伏完和劉闖的聯繫越來越多,關係也越來越深。

    若劉闖真的出事,這好不容易出現的北方大一統之局,勢必也將要滅亡。

    到那時候,弄不好便又是一個諸侯林立的局面。而漢帝想要依靠著金旋和張繡……恐怕是很難達到目的。

    “那我該如何是好?”

    劉華看了伏完一眼,只輕聲道:“我不過一婦道人家,對這天下大勢並不瞭解。

    不過,劉皇叔乃高祖之後,若論血脈,也是天之貴冑……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夫君還要早作打算。”

    聽劉華說完,伏完目瞪口呆。

    但是劉華卻好像無所謂的模樣,便掉頭離去。

    對於妻子的心思,伏完大體上也能猜出一些端倪……桓帝膝下無子,所以駕崩之後,在皇后竇妙的主持下,又有國丈竇武支持,便擁立了靈帝劉宏,也就是漢帝劉協的父親。說起來,漢靈帝和桓帝劉志並沒有太大關係,只因為他是漢章帝的玄孫,所以才會被擁立為帝王。

    漢靈帝的曾祖父,是河間孝王劉開,而靈帝在登基之前,世襲的是他父親解瀆亭侯的爵位。

    竇妙也就是看劉宏沒有任何根基,所以才要擁立他,以方便控制。

    可誰料想,九月辛亥政變,竇家迅速敗亡,劉華從人人都敬重的陽安長公主,一下子變得無人問津。後來劉宏死後,劉協即位。劉華這心裡面總覺得不太舒服,對靈帝一脈一直不太看好。只因為在劉華心裡。劉宏也好,劉協也罷,都是踩著她母親家族的屍體得以稱帝。

    所以,劉華說出這一番話來,的確是讓伏完吃驚不小。

    劉華分明是告訴他:那皇帝劉協並不足以依持,反正都是漢家血脈,誰掌權都是一個樣子。

    劉協,是漢家血脈;劉闖。也是漢家血脈……

    伏完呆呆坐在書房中,半晌後突然站起身來,大聲喊道:“伏均!”

    “孩兒在。”

    伏均是伏完的三兒子,長子伏德,如今官拜黃門侍郎,次子伏雅則在當初漢帝東歸的時候死於非命。伏均而今已二十有三,風華正茂。他便在屋外聽候差遣。聞聽伏完呼喚,連忙進屋。

    “伏均,我有一樁緊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卻不知你有沒有膽量?”

    伏均精神一振,連忙道:“請父親吩咐。”

    這傢伙也是個紈褲子,但是膽量確是真的不小。

    “我要你立刻出城。秘密前往官渡,把許都發生的事情告訴劉皇叔。

    另外,你與我轉告劉皇叔,就說陛下犒軍用的酒水,乃大內秘製。酒性很烈,需謹慎飲用。”

    什麼意思?

    伏均的臉上露出愕然之色。

    “你記清楚我的話了嗎?”

    “孩兒記清楚了。”

    “那你立刻出發。路上不得耽擱。”

    +++++++++++++++++++++++++++++++++++++++++++++

     且不說許都城中,亂成一團。

    圃田澤,劉闖集中了力量,正準備要強攻中牟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曹軍退出中牟,向尉氏退兵。

    劉闖得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這摩拳擦掌,秣兵厲馬的準備和曹操在官渡決戰,怎地曹軍突然撤出官渡,退往尉氏?隨後,探馬又傳來消息,曹軍並非是只有官渡撤兵,便是在陽武的夏侯尚夏侯衡兄弟,也在撤兵,從陽武退守封丘。與此同時,從黎陽更傳來消息,曹軍自黎陽有撤兵的跡象,似要退過黃河。

    這一連串的消息,讓劉闖目瞪口呆。

    曹操這是耍的什麼把戲?

    就在劉闖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從許都終於傳來了消息。

    “什麼?許都兵變?”

    莫說劉闖感到迷茫,就連法正等人,也都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受。

    因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突然,突然到劉闖這些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該懷疑。

    “這不會是曹操使得疑兵之計吧。”

    “……應該不是。”

    劉闖拿著許都黃閣送來的密信,半晌後輕聲道:“丈人好像是被人下了毒,而後這勞什子金禕勾結張繡在許都發動兵變,丈人在荀彧他們的保護之下,從許都逃出,而今已至鄢陵。”

    法正和楊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後道:“會不會是曹操在使計?”

    “這種計策使出來,又有什麼用處?”法正看了楊俊一眼,“曹軍撤出官渡,駐守尉氏和陳留,等同於打開了許都門戶。他這麼做,分明是讓出許都,我實在看不出哪裡會有詐。”

    劉闖想了想,輕聲道:“這件事先不要急於定論,再觀察一下。

    若黎陽兵馬果真退過黃河,那應該就不會有假……另外,派人設法前往許都,再詳細打探。”

    “喏!”

    可就在這時候,太史享從大帳外進來。

    “主公,曹操派信使前來,求見主公。”

    劉闖眉頭一蹙,沉聲道:“著他進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一名中年男子從大帳外邁步走進來,向劉闖一拱手道:“董昭,拜見皇叔。”

    “你是……董公仁?”

    “正是。”

    劉闖看著董昭,忍不住問道:“公仁先生突然來訪,不知有何見教?”

    董昭看了劉闖一眼,沉吟片刻後道:“我奉司空之名,特來與皇叔傳一句話。”

    “什麼話?”

    “司空說:我命不久矣,欲與孟彥在尉氏一會,卻不知孟彥可敢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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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3 21:04:57
卷五 逐鹿中原 第384章 單刀赴會(一)

    這算什麼,鴻門宴嗎?

    面對曹操突如其來的邀請,劉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答應?天曉得曹操是不是有奸計!可若是不答應,豈不是弱了氣勢?最重要的是,曹操說他命不久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雖然根據許都傳來的消息,曹操可能真的是出了事情,可這麼輕身涉險,非君子所為。劉闖而今身為主君,又怎可能再似從前那樣輕易去冒險呢?

    不過……

    董昭退下去之後,劉闖向法正和楊俊看去。

    “孝直,以為我是否該去?”

    “這個……”

    這種事情,即便劉闖對法正極為重視,他也不敢輕易做出判斷。

    萬一這是一個陷阱的話,劉闖去尉氏必然會遭遇危險。那樣的結果,可不是他法孝直可以承擔。

    而楊俊更是沒有言語,坐在一旁默默不語。

    劉闖也知道,讓他們出主意有些為難了二人,於是擺了擺手,示意法正和楊俊二人暫且退下。

    從大帳中出來,法正與楊俊也是相視苦笑。

    這種事情,的確不是他們二人可以做出來決斷……

    +++++++++++++++++++++++++++++++++

     是夜,劉闖無法入睡。

    他依舊在思忖著,是否該前往尉氏。

    站在大帳中,劉闖負手看著面前的一副巨型地圖。

    只是腦海中卻是一團亂麻。曹操被人下毒,估計問題比較嚴重。他撤出許都。丟了漢帝,等於失去了最大的籌碼。接下來。他該怎麼做?如果曹操的問題不是很嚴重,他應該立刻指揮兵馬,奪回許都,將亂黨誅殺,把漢帝重新控制在手中才是。可他偏偏沒有這讓做,反而不斷回收兵力。

    這也就說明,曹操的問題真的很嚴重,也許就如他所言:命不久矣。

    在這個時候。曹操邀請自己前往尉氏,又是什麼目的?難道說,他想在死之前,幹掉自己嗎?

    這倒也有可能!

    畢竟曹操手中,還有一支強大的力量。

    哪怕他在豫州落在下風,可依然掌控著兗州和青州,更包括徐州。

    手握三州之地。曹操就算死了,依然有一拼的力量。再不濟,退為一方諸侯,應該問題不大。

    他還有兒子,據說曹丕如今為廣陵太守,坐鎮於廣陵。

    那小子自從去年犯了錯之後。便被趕去了海陵,籌備海軍事宜。據細作傳來的消息,曹丕在海陵做的很不錯!他年紀雖然不大,卻頗有手段,聚集了一些人才。在短短時間裡,已經籌備了海軍的雛形。當然了。那支海軍也只是雛形,若想成就戰力,沒有幾年的時間休想完成。

    曹操想要為曹丕鋪路?

    有可能,很有可能……

    只要殺了劉闖,河北必然大亂。

    劉闖在的時候,可以通過他,將北方群豪聚攏在一起。

    可如果劉闖不在……呂布、荀諶、司馬氏、諸葛氏,哪一個會甘願臣服他人?弄個不好,就是四分五裂的局面,到時候曹丕可以趁機奪回失地。嗯,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甚至很大。

    劉闖想到這裡,不由得嘆了口氣。

    想是這麼想,可他總覺得曹操找他並無惡意。

    他是曹操的女婿,若曹操真的生命垂危,他如果拒絕前往,豈不是錯失與這位梟雄相會的最後一次機會?劉闖和曹操爭鬥了數載,可說是互不相讓。可是在劉闖的心中,對曹操始終存有一絲好感。前世,他因三國演義而喜歡劉備……可重生之後,他和劉備幾次交鋒,也著實對這個所謂的仁厚長者不屑一顧。相比之下,劉闖而今對曹操的好感,遠勝過劉備。

    若真的錯失和曹操最後一次見面的機會,說不得會是一樁憾事。

    去,還是不去?

    這個問題讓他非常頭痛,在思忖良久而不得結果之後,劉闖邁步走出中軍大帳,仰望蒼穹。

    十一月的星空,極為璀璨。

    天氣很冷,但是星辰閃爍,在夜空中點綴。

    良久,劉闖突然笑了!

    還真是這樣,人地位越高,就越是怕死……若放在以前,他一無所有的時候,管他龍潭虎穴,都會毫不猶豫的去闖一遭。想想當年在朐縣,他敢馬踏朐縣;想想當年在北海,他敢孤身潛入般縣。那個時候,哪有現在這許多顧慮?只要認為是對的,他就會毫不猶豫去做。

    曹操,是我最為敬重之人。

    他既然邀請我,我怎地也要去走一遭,看他能耍出什麼招數。

    想到這裡,劉闖的心情突然間鬆弛下來,臉上旋即透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想那三國演義之中,關老爺敢單刀赴會;而今我也要學一學那關雲長,去那尉氏看上一回。

    ++++++++++++++++++++++++++++++

     天方亮,諸葛亮和司馬懿帶著人馬,出現在官渡漢軍大營轅門外。

    兩人在轅門外相遇,都先是一怔,旋即下馬拱手相見。

    “仲達,你怎地來了?”

    司馬懿風塵僕僕,看上去是經過長途跋涉。

    自大婚之後,他便東奔西走,足跡先後遍及荊州、江東和交州。一個多月之前,他乘海船自南海郡啟程,抵達平原郡利津城。在利津下船之後,便得到官渡之戰的消息,於是匆匆趕來。

    見諸葛亮也在這裡,司馬懿同樣感到疑惑。

    “孔明,主公不是命你主持黎陽之戰,怎地會來官渡?”

    諸葛亮和司馬懿,猶如兩隻驕傲的孔雀。誰都不願意向另一個人低頭。

    可這一次,兩人顯然都有心事。諸葛亮並沒有反擊司馬懿。反而輕聲道:“你可聽說了?”

    “你都聽說了,我怎可能沒有聽說?”

    “是啊,真真是有些突然,我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

    沒想到金禕和韋晃居然勾結了張繡,竟然真的把曹操坑了……想曹操一世英雄,到頭來卻栽在這幾個宵小之手,實在是讓人感到意外。黎陽曹軍而今正向河南撤回。我擔心主公這邊會有麻煩,故而匆匆趕來。對了,你說曹操這突然收縮兵力,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呢?

    按道理說,以他手中的力量,復奪許都問題不大。

    偏偏……你說,會不會是……”

    司馬懿看了諸葛亮一眼。輕聲道:“據我所知,曹操的情況不太好!”

    曹操中毒之後,定然會封鎖消息。

    司馬懿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打探到曹操情況不太好的消息,也就說明他在曹操身邊,安插有耳目。

    諸葛亮點點頭,和司馬懿並肩走入轅門。

    哪知道。二人才一進大帳,就覺察到這大帳之中的氣氛似乎有些凝重。

    所有人……包括法正、楊俊、黃忠、夏侯蘭、龐德都坐在帳中,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陌生人。

    “公仁先生怎在這裡?”

    司馬懿看到董昭的時候,不由得露出愕然之色。

    他和董昭認識。當年他隨司馬朗在許都的時候曾拜訪過董昭,甚至還得到過董昭的稱讚。

    若是在以前。司馬懿一定會躲著董昭。

    可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司馬防在洛陽起事,也算是表明了司馬氏的態度。司馬懿更不需要繼續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台前。

    董昭看到司馬懿,也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原來仲達,也投效了劉皇叔。”

    司馬懿笑了笑,向董昭一揖,“劉皇叔乃我表兄,我輔佐他也不足為奇。”

    “劉皇叔,怎會是你表兄?”

    對於這麼一個消息,董昭吃驚不小。

    哪怕此前司馬防投效了劉闖,也無人知曉司馬防和劉闖之間的關係。

    甚至曹操也覺得困惑,好端端這司馬防怎會突然反叛。要知道,司馬防對曹操有知遇之恩,曹操對司馬氏一家,也頗為看重。而今聽司馬懿這麼一說,董昭似乎有些明白了其中緣由。

    諸葛亮朝司馬懿看了一眼,心中已經瞭然。

    此前,礙於司馬氏的安全,司馬懿一直躲在幕後。

    而今大勢已經明朗,司馬懿絕不可能繼續藏在幕後,而會走到台前。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司馬懿不單單是諸葛亮的同僚,也將會成為競爭對手。哪怕他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是當司馬懿承認了和劉闖的關係時,諸葛亮還是會感到了一絲絲的警覺,還有一些興奮。

    司馬懿沒有回答董昭的問題,目光落在了法正身上。

    法正苦笑一聲,把董昭昨日奉命前來邀請劉闖的事情告訴了司馬懿和諸葛亮二人。

    “我們今天一早去主公大帳中拜見,卻不想大帳中空無一人。

    主公留下了一封書信,在寅時左右帶著阿醜和元復,以及三百飛熊衛離開大營,前往尉氏。”

    “什麼?”

    司馬懿聞聽,頓時大驚失色。

    “主公去尉氏,你們怎麼沒有阻攔?”

    不過,話出口,他就覺察到了自己的語病。

    法正已經說了,劉闖是悄悄離開……他們就算想要阻攔,也是無可奈何。只是兄長這樣做,未免太過冒險。萬一,萬一曹操設下陷阱,他敢去尉氏的話,豈不是自投羅網?太危險了!

    “孔明,你怎麼看?”

    這時候,諸葛亮也看完了劉闖留下來的書信。

    書信裡的內容非常簡單,只告訴大家,他要去尉氏探望曹操,請大家不必擔心,他自會小心。

    看罷書信,他抬頭向董昭看去。

    “公仁先生,可否透露一二,曹公而今的情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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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3 21:05:14
卷五 逐鹿中原 第384章 單刀赴會(二)2/2

     “孔明,你怎麼看?”

    這時候,諸葛亮也看完了劉闖留下來的書信。

    書信裡的內容非常簡單,只告訴大家,他要去尉氏探望曹操,請大家不必擔心,他自會小心。

    看罷書信,他抬頭向董昭看去。

    “公仁先生,可否透露一二,曹公而今的情況怎樣?”

    董昭猶豫了一下,起身道:“諸君不必擔心,我可以保證,曹公於劉皇叔絕無惡意。”

    那就是說,曹操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諸葛亮在電光火石間,便猜出了其中的奧妙。

    他看了司馬懿一眼,“大家不必擔心,主公並非不知深淺之人……

    不過,這必要的防範不可缺少,請漢升將軍立刻率部進駐苑陵,令明則向開封逼近。我和孝直便坐鎮官渡,請仲達辛苦一遭,與衡若將軍出兵向尉氏進發,不必太快,但也不能太慢。

    公仁先生,在情況未明朗之前,只有請你暫時委屈一下。”

    董昭聽罷,苦笑著點了點頭。

    +++++++++++++++++++++++++++++++++++++++++++++

     尉氏,歷史悠久。

    春秋時,尉氏為鄭國別獄,為獄官鄭大夫尉氏採食之邑,故而名為尉氏。

    自春秋至今,歷經分並廢置,隸屬關係多變。即便是在始皇帝三年設置尉氏縣,其隸屬關係依舊複雜。

    忽而為潁川。忽而為京兆,忽而為陳留。

    以至於在大多數時候。尉氏究竟歸何處所轄,都是一筆糊塗賬。

    久而久之,尉氏明為陳留所治,可又因為靠近司隸和潁川,就演變成為一個近乎於三不管的地區。

    曹操從許都逃出來之後,第二天便到達鄢陵。

    得鄢陵醫生的救治,雖然未能拔出他體內的劇毒,但是卻得以緩解。本來。依著荀攸等人的主意,打算立刻調集兵馬,奪回許都。以曹操目前的力量,哪怕他需要陳兵官渡,防範劉闖,但想要調集萬把人出來奪回許都,也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別忘了。陳留尚有曹朋駐守。

    可是,荀攸的這個建議,卻被曹操阻止。

    相反,在經過簡單的診治後,他立刻命人把他送到尉氏,並且下令曹軍退出官渡。收縮兵力。

    表面上看,曹操似乎是要破釜沉舟。

    但荀彧和荀攸卻能夠覺察得出來,曹操對奪回許都,似乎興趣並不是很大。

    隨後,曹操派遣董昭出使官渡。邀請劉闖前來。

    這更讓不少人為之困惑……劉闖是曹操的女婿不假,可這個時候。他又怎麼可能拋開大部人馬,跑來尉氏與曹操相見?只要劉闖的腦筋沒有問題,想來就不可能答應這個要求。曹操究竟是怎麼想,也讓不少人感到困惑。

    不過,有人困惑,也有人清楚。

    “文若,主公病情如何?”

    “不容樂觀!”荀彧剛探望曹操回來,荀攸、棗祗等人便登門拜訪。荀彧嘆了口氣,輕聲道:“主公中毒已深,等閒先生根本無法拔除他體內劇毒,只能緩解狀況,但卻堅持不得太久。”

    說到這裡,荀彧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哀傷之色。

    想當年,曹操不過東郡彈丸之地,他投奔曹操,並視曹操為中興之主,儘力輔佐。

    雖則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裡,他和曹操產生了諸多分歧,可是在內心之中,荀彧始終對曹操保持著當初的期望。他知道,曹操是梟雄!但是他更希望,曹操能夠成為治世能臣,成為中興棟樑。

    事實上,曹操在最初也確實是這麼做。

    只是隨著他地位和身份的變化,有許多事情已經由不得他的想法。

    正如劉闖當初在觀津城外和曹操說過:高處不勝寒,到了他們這個地位,許多事由不得個人喜好。

    可現在……

    荀彧閉上眼睛,露出疲乏之色。

    按道理說,漢帝得以重掌朝堂,他應該高興才是。

    可不知為什麼,荀彧卻沒有半點喜悅,反而產生了極為強烈的憂慮。金旋金禕父子,乍看忠於漢室,實則懷有私心。荀彧不認為他父子二人能夠中興漢室,更不認為他們能夠輔佐朝廷。

    弄個不好,這二人可能會使得漢室江山變得更加動盪和混亂。

    說到底,金旋父子德行和聲望都不夠……如果他們的祖宗金日磾,或許有這樣的威望。可是憑他們父子,想要穩定這大局,根本不可能。別的不說,但只是一個劉闖,他們就不是對手。哪怕拋開劉闖不談,江東孫權,江夏劉備,荊州劉表,益州劉璋……這些個梟雄諸侯,哪個又是等閒之輩。連曹操都不能收服這些人,他金旋父子要兵沒有兵,要將沒有將,只靠著一個張繡,如何能夠對付那些人?以為打著天子的旗幟就能橫掃天下?未免過於天真。

    奉天子以令諸侯?

    說起來容易,可實際上一個不好,便成為眾矢之的,為天下人所討伐。

    一旦再發生一次諸侯崛起,那漢室江山,可真就要完蛋了!

    “文若,曹公招劉皇叔前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棗祗忍不住開口詢問,“這個時候,主公不想著奪回許都,反而召劉皇叔前來,莫非是要效仿當年鴻門宴?”

    荀彧睜開眼,看了一眼棗祗,旋即卻把目光轉移到了坐在角落一言不發的賈詡身上。

    “文和,你怎麼看?”

    賈詡抬起頭來,與荀彧相視一眼,突然一笑。

    “文若,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你們在打什麼謎語?究竟是怎麼回事?”

    棗祗等人依舊不太明白。不過也有那已經明白的,頓時露出恍然之色。

    “文和。你認為如何?”

    賈詡想了想,“若他敢來,可!”

    “我也這麼認為。”

    “喂喂喂,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棗祗被荀彧和賈詡的這一番啞謎激怒了,忍不住大聲詢問。

    身旁有人扯了他一下,棗祗扭頭看去,確是司空掾鄭渾……這鄭渾,是滎陽人氏。漢代著名學者鄭眾曾孫,前揚州刺史鄭泰之弟。滎陽鄭氏,在隋唐時期是五姓七大家之一,更是入南北朝之後,天下有數的貴冑門閥。鄭渾的曾祖,和高曾祖,皆為漢代大儒。聲名響亮。

    而他的兄長鄭泰,更是漢室忠臣。

    鄭泰死後,鄭渾帶著鄭泰的家眷避難淮南,當時得袁術厚待。不過鄭泰認為袁術不可能成功,於是便渡江投奔好友華歆。曹操仰慕其篤行,於是自豫章將他召回。並任鄭渾為司空掾。

    在後世,曾有人認為鄭渾是鐵匠。

    可事實上,鄭渾是正經的世家豪門子弟,或許精於一些手工藝的技術,但是和鐵匠卻毫無關係。

    “文公。你幹嘛拉扯我?”

    鄭渾輕聲道:“主公想來是有意託孤劉皇叔。”

    “啊?”

    棗祗大吃一驚,旋即扭頭向荀彧和賈詡等人看去。卻見這些人輕輕點頭。

    曹操要託孤劉闖?

    什麼意思……

    荀彧站起身來道:“曹公心意,我等也不必在這裡揣測,相信曹公自有打算。

    這幾日,大家要恪守本職,切勿有任何怠慢。至於那許都一干跳樑小丑,更無需我等費心。”

    荀彧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在座眾人,心裡已經有了明了。

    送走眾人之後,荀彧喚住了賈詡,“文和,接下來還要請你坐鎮陳留,穩定局面才是。

    我已派人前往東阿通知子和,想來他這幾日便會趕來。二公子那邊,我也派人前去召喚,應該已經在途中。這幾天,外面切不可出什麼差池。友學雖有才華,但資歷太淺,還請你多多費心。”

    賈詡點點頭,“文若放心,我自會盡心。”

    說完,賈詡便告辭離去。

    不過在走出大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荀彧問道:“文若,你以為那劉皇叔,可比主公嗎?”

    荀彧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這個,我實在是無法斷定。”

    “那你說,他會來嗎?”

    “這個……我還是不知道。”

    賈詡也露出苦笑,“換做是我,便不敢來。”

    荀彧一怔,也笑道:“不止文和,我也不敢……”

    是啊,如今的劉闖可不是當年那個在曹操和袁紹之間左右逢源求生的劉闖,他是大漢皇叔,他自領漢大將軍,雄踞河北,掌控北疆,麾下有百萬雄獅,猛將謀士不計其數。哪怕是曹操沒有中毒的時候,他也堪稱北方霸主。讓這麼一個人,在這個時候跑來尉氏,的確有些困難。

    試想,誰敢在這種時候,輕身涉險?

    可荀彧又覺得,他或多或少能夠理解曹操的做法。

    當時曹操對他說,你只管派人去官渡把劉闖那小子給我找來,我相信,他一定會來尉氏見我。

    也許,只有梟雄能夠明白梟雄之心。

    從另一方面而言,若曹操真要託孤劉闖,而劉闖又敢前來尉氏的話,曹氏一門必不會有滅亡之虞。更重要的是,荀彧也想不出,除了劉闖之外,誰還能穩定北方的局勢。孫權不行,劉表不行……劉備或許是個人物,可他現在的力量和資歷,都遠遠無法讓北方獲得穩定。

    能夠穩定北方局勢的,也只有劉闖!

    甚至說,若他執掌朝堂的話,荀彧會更加放心。

    畢竟,劉闖也是漢室宗親,也是高祖之後。只憑這個血緣關係,就足以讓荀彧少了幾分提防。

    當然了,劉闖出身潁川,為劉陶之子的身份,也讓荀彧更能夠接納他的存在。

    只是,這小子便真的敢來尉氏嗎?

    荀彧想到這裡,又不禁隱隱有些擔心……至少他覺得,劉闖來尉氏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

     第二天,天剛才亮。

    荀彧正準備前去探視曹操,卻忽然得到消息。

    “什麼?劉闖來了?”

    曹休神色慌張,連連點頭,“子廉叔父聽聞之後,便和子清叔父帶著兵馬出城,要找劉皇叔麻煩。”

    PS:最近事情繁多,個人問題面臨解決,故而非常忙碌,更新不穩,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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