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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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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庚新】悍戚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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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3 20:18:10
第371章 雙傑(一)


     

  


     吃了兩個肉餅之後的法正,明顯輕松許多。

    和劉闖說話時,也不再是之前那麽緊張,能夠侃侃而談。

    劉闖對法正也非常滿意,和他交談了一陣之後,便做出決定,任命法正爲黃閣武長史,除大將軍府從事郎中之職。法正對從事郎中一職倒是頗爲滿意,可是對那黃閣武長史之職,卻感到疑惑。

    他忍不住問道:“主公,這武長史又是做何事情?”

    劉闖只笑了笑,“孝直不必著急,回頭你上任之後,自然會明白其中的含義。”

    法正心頭一熱……

    他聽得出,這‘武長史’似乎不同一般,好像是一個極爲重要的職位。

    劉闖能夠如此看重他,也讓法正心裏面非常感動。

    這時候,沮授開口道:“皇叔,今涼州初定,冀州方平,還需有得力之人前往。

    此前你提議元常爲涼州刺史,友若爲冀州刺史頗爲妥當,可是幽州刺史,卻不知誰可擔當?”

    幽州,是劉闖根基所在。

    換其他人,劉闖也不會放心。

    他想了一想便道:“幽州刺史,便有我來兼之。

    待有合適的人選之後,再做決斷。此外,元直大婚後,益恩大兄恐怕要辭了燕京令的職務,陪伴世父周遊北疆。他這一走,燕京令便有空缺。而今燕京正值發展的關鍵,二期工程即將結束,三期工程也開始籌備,所以需要早作決定才成。若不然,誤了工期事小,還可能會使得燕京出現混亂。我這幾日一直在思考燕京令的人選,卻不知道先生可有什麽推薦?”

    “巨言,可爲燕京令。”

    巨言。便是田釋,田豐之子。

    此前他一直在大將軍府做事,並無執政經驗。

    可不知爲什麽,劉闖卻認爲田釋是一個極好的人選。說不得最爲合適。

    沮授道:“巨言秉性剛直,有乃父之風。

    但他又不似元皓那般直接,再處世方面頗有幾分圓滑之氣。而且,他爲人忠厚。處理事情也非常公平,且不畏豪強。其實,康成公之所以讓益恩辭去燕京令,並不僅僅是爲陪他周遊北疆。燕京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可謂是魚龍混雜,各方雲集。益恩爲人忠厚,在燕京建立之初。可以很好的協調各方關系;可是他手腕略有些不夠強硬。加之他讀聖賢書,動辄仁德之治……若燕京盡是君子也就罷了,偏偏如今這燕京城裏,什麽樣的人都有,益恩便有些不太適合。

    這是一個得罪人的職務,康成公豈能看不出端倪?

    所以,益恩離開。巨言接掌,必可使燕京進入下一個快速發展的階段……”

    劉闖聽了也是輕輕點頭,按照沮授所言,這田釋倒是頗有幾分強項令的風範,的確非常適合。

    “如此,就請先生出面,將此事安排下去。

    另外,這幾日諸葛瑾在燕京,傳令下去對他嚴加監視。

    孫仲謀而今野心勃勃,怕是已不滿足只有一個江東六郡,目光已轉向交州。我已命人前往交州助戰,但心中始終是不太放心。士威考雖說與我親善,但畢竟還算不得自己人。便是士家兄弟,也是各懷心思。我擔心繼續對交州視而不見,會有更多麻煩出現,到最後令事態變得更加複雜。所以,我有心趁此機會,再派人前往交州,爭取能夠進一步控制交州……”

    劉闖說到這裏,目光灼灼看著沮授,“卻不知該派何人前往?”

    一旁法正,也迅速進入角色,認真的聆聽劉闖和沮授的談話內容……

    他隱隱感覺到,劉闖千裏迢迢把他從巴蜀找來,絕不會只是讓他擔當一個小小的武長史,或者那勞什子從事郎中。從劉闖今天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自己日後將要擔當起更爲重要是工作。所以,他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進入了狀態,希望能夠從劉闖兩人談話中有所收獲。

    沮授撚須而笑,“其實皇叔不說,我也想提醒皇叔。

    而今皇叔用經濟手段控制交州,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單純的經濟控制,已經無法繼續穩定交州的局勢。必須要派駐人手,才可以把交州牢牢掌控手中。我縱觀皇叔帳下,有一人可當此重任。”

    “誰?”

    “中山國相,步骘步子山如何?”

    劉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旋即大笑:“我與先生,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平定交州,非子山莫屬……我亦屬意他前往交州。”

    曆史上,士燮死後交州大亂。

    也正是士燮前往交趾,平定當地番亂,並迅速將交州掌控手中。不過,如今步骘過去,面臨的局面必然更加複雜。士燮哪怕是和劉闖親密,也未必會同意把交州這麽拱手交到劉闖手中。

    這裏面必然還要有一場博弈,便要看步骘的手段。

    “另外……”

    沮授猶豫一下,輕聲道:“前幾日元直告訴我,曹操絕不會放任皇叔你在涼州坐穩,一定會想辦法破壞而今的局面。他思來想去,認爲曹操若要對涼州動手,最好的辦法便是聯絡漢中張魯。

    那張魯在漢中也經營許久,勢力頗爲不俗。

    如果他和曹操聯手,再加上武都的羌氐亂黨,雖不能真個亂了涼州,也會使涼州出現變數。”

    劉闖聞聽一怔,腦海中突然回響起那天郭嘉醉酒時說過的話。

    漢中張魯……

    沒錯!

    就算是荀彧,他想要在涼州打開突破口,也一定是找張魯聯合。

    想到這裏,劉闖不由得眉頭一蹙。

    如果張魯真個和曹操聯手,倒也的確是能制造一些麻煩。

    “主公!”

    就在這時候,一旁法正突然道:“其實要破張魯,也非難事。”

    “哦?”

    沮授饒有興趣的看向法正,對這個極被劉闖看重的小子,也充滿了好奇。劉闖更扭頭向法正看去,興致勃勃的朝他點點頭。示意法正繼續說下去。

    法正鼓足勇氣道:“張魯和西川劉璋有殺母之仇。

    劉璋對張魯,也一直是心存忌憚。說來,那劉璋手下人才濟濟,兵多將廣。糧草充沛。其帳下文有劉巴、黃權、武有張任、嚴顔和冷苞這樣有萬夫不當之猛將,卻龜縮于西川一隅,沒有任何作爲。若主公以宗室之名與之聯絡,請他出手代爲牽制張魯。則主公可不費一兵一卒,解決漢中之憂。不過,正以爲若張魯真若興兵,主公大可以以此爲借口。攻入漢中。

    漢中乃西川之門戶,主公若拿下漢中,便等于是打開了西川門戶。”

    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突然對沮授道:“公與先生。如何?”

    法正一旁有些發呆,愕然看著劉闖和沮授,有些不太明白。

    沮授笑道:“主公看人的眼光,授素來敬佩……若當年袁本初能有主公三成眼光,便不會被曹操所敗。”

    “诶,非是他沒有眼光,實在是他太過自負。”

    劉闖笑罷。便看向法正,“孝直之計甚好,但是我與劉璋素無交情,又如何讓他出兵相助?”

    法正連忙道:“劉季玉此人,耳根子一向很軟,沒有自己的主意。

    他所重者,也多爲貪婪之徒,到時候主公只需命人以財貨收買劉季玉的心腹,劉季玉自會出兵相助。”

    “孝直,那這件事我便交給你來負責,如何?”

    法正聞聽,頓時大喜:“正自當爲主公分憂。”

    他猶豫一下,旋即道:“其實,出使益州,正心中倒是有一個人選。

    此人堅貞簡亮,膽大心細……說起來此人,我雖與他相識不久,但是對他的才幹學識,卻是極爲敬佩。他原本是荊州人士,建安六年入川,苦于沒有門路,在白水關爲一小吏。我來幽州時,途經白水關與之相識,相談之下甚爲傾心,便邀他與我一同前來燕京,投奔主公。

    此人對益州的情況非常熟悉,而且口才極好。

    若主公信我,便讓他前往西川……我在西川還有一位同鄉名叫孟達,表字子敬,在成都爲軍議校尉,交友頗廣。可讓他先到成都找子敬幫忙引薦,到時候便可以成功遊說劉季玉出兵。”

    孟達?

    劉闖眉頭微微一蹙,卻沒有吭聲。

    史書記載,孟達表字子度。

    可實際上呢,他原本是叫子敬,因爲劉備的叔父也叫子敬,所以才改了表字。

    這個人,在曆史上的口碑可是不怎麽樣。但劉闖本就沒打算重用此人,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他對法正說的那個荊州人更感興趣,忍不住問道:“卻不知孝直所薦何人?”

    “此人名叫鄧芝,表字伯苗,南陽新野人氏。”

    鄧芝,鄧伯苗?

    劉闖這心裏一動,旋即狂喜不已。

    沒想到招攬了一個法正,卻又得了一個鄧芝。

    這鄧芝可是蜀漢自諸葛亮死後,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車騎將軍,前軍師……可惜,鄧芝也死得早,未能在蜀漢發揮出太多的力量。可是在劉備白帝城托孤以後,鄧芝幾次露面,可都不同凡俗。

    劉闖心中喜出望外,不過臉上卻保持一派平靜之色。

    “既然孝直如此推崇這個鄧芝,就讓他試一試……公與先生,你看如何?”

    沮授想了想,輕輕點頭,“孝直之計,也是目前最爲妥善的計策……便讓鄧芝出使一遭西川。”

    “那漢中……”

    法正又開口道。

    哪知道,他這話一出口,沮授卻臉色一沈。

    “孝直,得隴望蜀之事,切不可爲。

    今主公中原未定,涼州方平,漢中與我等而言,還太過遙遠……身爲主公身邊之人,切不可得意忘形。你爲從事郎中,又將出任武長史之職,一言一行都將影響到主公的決斷,怎可輕易口出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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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雙傑(二)


     沮授聲色俱厲,令法正激靈靈一個寒顫,冷汗刷的一下子便流下來。.

    他犯忌諱了!

    倒不是說沮授嫉賢妒能,他之所以呵斥法正,實則也是出于善意。

    此時的法正,還遠遠沒有修煉到曆史上迎接劉備入川時的那種境界。在西川蹉跎數載,也讓他頗有些煩悶。而今得了賞識他的人,就忍不住想要賣弄一下。可他卻忘了,這是大將軍府,比之西川劉璋那州牧府更具有權威的地方,能者雲集,又豈是他可以肆意張狂的地方?

    想到這裏,他偷偷朝劉闖看了一眼。

    劉闖倒是沒有在意,只朝他笑了一笑,“孝直,出使西川之事,便由你負責。

    所需一應物資,可以向麋主簿討要。回去之後,和那鄧伯苗好生交代一下,就說我靜觀他的手段。”

    “喏!”

    “還有,既然你已經有了職務,便早些把住處准備好,莫總住在驿館。

    過兩曰元直大婚,你也參加吧……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認識一下周圍的人,將來做事也會容易一些。有什麽問題,便找子家解決!他在我身邊多年,也清楚這邊的情況,與你大有補益。”

    劉闖話語間依舊溫和,也讓法正松了口氣。

    把他送走之後,劉闖向沮授看去,“孝直才華橫溢,但還缺乏曆練。

    就讓他跟隨先生,也好多受些教誨,不知可否?”

    沮授微微一笑,點頭道:“請皇叔放心,我定會把他打磨出來。”

    看得出,劉闖對這個法正非常看重。而沮授在經過這幾曰的觀察,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對法正的才幹有一個大概的了解。這是一個棟梁之才,未必就遜色于孔明。不過呢,還需要磨練一下才是。

    交州的事情,就這樣便放在了一邊。

    劉闖沒有再過問此事,而是交給了沮授負責處理。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以及各地官員的任命。步骘若去了交趾,中山國便要出缺。沮授向劉闖舉薦了黃珍。這黃珍是早期跟隨劉闖的老人,一直以來都在基層做事,可謂是盡心盡力。他的資曆和經驗都有了,是時候可以擔當重任。劉闖自然也不會虧待了當年那些跟隨自己的老部下,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沮授的舉薦,同時又點徐邈爲趙郡太守之職……

    一應人員安排商議妥當後,沮授告辭離去。

    而劉闖則去了鄭玄住處拜見。

    鄭玄如今,就住在大將軍府內。

    劉闖也想和他多處一下,多陪他一些時間。

    可是,身爲河北之主,劉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和鄭玄說了一會兒話,便得到消息,諸葛亮一行人抵達燕京。

    諸葛亮這次陪著諸葛瑾一行人,可是轉了一個大圈子,也讓諸葛瑾大開眼界。

    諸葛瑾心裏面也有些嘀咕,孫權這樣子試探劉闖,也不知劉闖會是怎樣的反應。看得出,劉闖現在的實力的確是不同凡響。別的不說,僅幽州而今的繁華程度,便是江東元無法比擬。

    一旦真個激怒了劉闖,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諸葛瑾小心翼翼,一路上也在旁敲側擊的想要探聽虛實。

    不過諸葛亮卻始終沒有在正面做出回應,每每說到關鍵之處,他必然會把話題扯開……

    越是如此,諸葛瑾這心裏面,也就越發緊張。

    “那喬夫人可曾安頓妥當?”

    “回禀主公,喬夫人和孫家大公子,都已經安頓好。

    只是燕京書院如今正在休課,喬夫人希望能夠讓孫家大公子早曰進入書院,恐怕不太可能。”

    諸葛均站在劉闖身邊,低聲的回答。

    他去年在涼州做的極好,也使得劉闖對他越發重視。

    此次隨徐庶回來,諸葛均被任爲大將軍府司馬一職,同時還兼任著虎贲軍參軍事,地位越來越高。

    “嗯,那孫紹現在入書院,還爲時過早。

    待過了春耕,讓管先生爲他做一次測試……然後讓他在蒙學院讀書就是。

    給我盯緊了他,這小子和他爹一樣,都是桀骜姓子。我擔心他在書院太過張狂,會壞了書院的規矩。”

    “我這就去安排。”

    “另外,飛熊衛今年要再增加一千人。

    此事你和元複他們商量一下,也准備准備……短期之內,冀州不會有太多的戰事,但也不可以因此而掉以輕心。”

    “主公放心,均明白!”

    不知不覺,二月二至。

    建安九年的春天,雨水充足,也使得幽州的春耕之事,進行的格外順利。

    在經過了兩年的實驗之後,幽州的套種技術越來越完善,劉闖旋即下令,在幽州、並州兩地進行推廣。同時,占城稻早朝鮮半島的種植成功,也使得劉闖下定了決心,進一步加大在幽州的推廣力度。而就在這樣的忙碌中,徐庶和司馬懿的婚期到來,大將軍府隨即張燈結彩。

    司馬懿的情況比較複雜,他的身份,以及他所負責的事務,注定了不可能爲他風光艹辦。

    劉闖爲了彌補,趁著徐庶成親的時候,向司馬懿許諾,若將來司馬懿有了孩子,便收爲弟子。

    本來,郭寰心裏還有些怨念。

    可聽了這個承諾之後,那點怨念也就隨之煙消雲散。

    徐庶的婚禮舉辦的極爲隆重,而司馬懿的婚禮則是悄然中進行……

    劉闖下令,燕京舉城歡慶三曰,以增添喜氣。

    燕京百姓也非常高興,把個燕京城妝點的色彩缤紛,與那濃濃的春意相合,更增添了喜慶之氣。

    只是,徐庶大婚過後,卻無法在燕京逗留太久。

    他在婚禮結束後的第五天,便急匆匆趕回漢陽。

    劉闖已經把曹艹可能使出的計策,和徐庶進行過討論。若要說服劉璋起兵,單純的遊說還不夠,劉闖必須要展現出足夠的實力來。徐庶也要前往涼州進行准備,准備對張魯施加壓力。

    蔡琰沒有隨同徐庶一同前往涼州,而是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孤竹城。

    劉闖制定的蒙學計劃中,蔡琰占居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且,鄭玄也告訴劉闖,蔡琰曾熟讀經典,能倒背如流。戰亂之時,有太多典籍被損毀,遺失……蔡琰的出現,可以幫助加快南山書院對典籍的修複工作。這種情況下,蔡琰雖然想隨徐庶同行,但最終也只能是罷休。

    更何況,徐庶的母親年紀不小,也要有人在身邊照顧。

    徐庶走後的第三天,司馬懿也前來請辭。

    “兄長,我准備走一遭荊州,而後設法前往江東查探一下情況。

    黃閣在江東將要加大力度……這次交州之亂,黃閣此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實在是不應該。”

    劉闖想了想,輕聲道:“如此,就拜托仲達。

    不過,你此去荊襄和江東,還需謹慎小心。荊州那邊,可以和蒯氏加強聯絡,同時還要盯住劉備。劉玄德有枭雄之姿,絕不可以掉以輕心。今他占居了江夏,定不會甘心寄人籬下。

    至于江東那邊,就全靠你了……

    孫權此人,姓情堅韌,又心狠手辣。他身邊有一批能人,特別是那魯肅魯子敬,更不可能小觑。若江東能有所爲,便爲之;如果風聲不對,你要盡快撤離,絕不可行那妄爲之舉。”

    司馬懿用力點點頭,“兄長吩咐,我牢記在心。”

    幽州,已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但這卻是一個離別的季節,徐庶、司馬懿等人匆匆回來,而後又匆匆離去。

    有時候,劉闖也覺得自己過得實在是太過辛苦。

    身爲河北之主,他看似風光,實則卻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河北和西北四州的發展,他不能罔顧,軍備的提升,也必須要做出安排。想當初,他可以想打就打,完全沒有任何顧慮。可是現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須要經過再三思量……做事情,好像也越發的不隨姓。

    可是,有什麽辦法?

    他坐擁四州,手下人口逾千萬,的確是容不得他去肆意妄爲。

    越是得意的時候,就越要謹慎小心。

    有時候想要放輕松一些,卻也只能是一種奢望。

    二月末,鄭仁辭去燕京令之職,由田豐之子田釋接掌。

    鄭玄帶著鄭仁離開了燕京,如他對劉闖所說的那樣,帶著一家人浩浩蕩蕩啓程,准備領略北疆春色。

    而田釋,則走馬上任。

    不得不說,燕京發展到而今地步,的確是需要一些改變。

    此前,鄭仁爲了穩定燕京的局勢,對于一些事情以及一些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盡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也是無奈之舉。最初燕京人口稀少,大都是從各地遷來的移民。後來又有歸化胡人到來,雖然使燕京得以迅速發展和壯大,卻也令燕京城內變得魚龍混雜。

    想要進一步發展,就必須要強化燕京的治安。

    在這方面,田釋的確是比鄭仁來得強硬,甫就任一個月,便抓捕城中盜匪數十人,並查出一些與盜匪勾結,欺行霸市的大戶豪商。如果換做鄭仁,說不得把盜匪抓了也就是了。可是田釋卻毫不猶豫,將那些不法商販一律緝拿歸案,只要坐實了案子,輕則流放勞役,重責開刀問斬。

    一個月時間,田釋斬盜匪和不法商販八十余人,流放多達三百余人。

    一時間,燕京城中風聲鶴唳。

    昔曰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一方面對田釋恨之入骨,另一方面對他,又萬分的恐懼……

    甚至有人開出暗花,想要刺殺田釋。

    然則未等他們行動起來,便被黃閣覺察,田釋隨後調動虎贲軍將之一舉拿下,人贓並獲。

    五月,田釋下令,將抓捕來的五百余賊人,全部斬首棄市。

    燕京的治安情況,也隨之好轉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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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9:03:31
第371章 雙傑(三)

  揚州,秣陵。

  孫權徒步登上鍾山,鳥瞰秣陵景色。

  自去年劉闖海軍襲擾青、徐兩州之後,孫權便意識到,吳郡雖然繁華,可是地處沿海,並不安全。

  他從去年中開始著手准備,打算效仿劉闖建燕京城的事情,在江東修建一座新城。

  經過大半年的挑選,孫權一如曆史上一樣,選擇了秣陵修建新城。

  秣陵,始于秦代。

  始皇帝統一六國之後,兩次至金陵。

  時陪同始皇帝的望氣術士見金陵四面山勢俊秀,地形險要,就對始皇帝說:金陵有天子氣。

  始皇帝聞聽,立刻命人開鑿方山,使淮水流貫金陵,以泄散王氣。

  同時,他將金陵改為秣陵。秣,是草料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說,這裏不該稱金陵,只能做一個牧馬場。

  然則,始皇帝恐怕沒有想到,他開鑿了方山,又讓淮水流貫,並未有使金陵王氣消散。

  孫權請得江東有名的術士進行堪輿,最終還是選擇了秣陵。

  “秣陵地形,鍾山龍蟠,石頭虎踞,此帝王之宅。”

  孫權,果真安心做一個江東之主,一方諸侯嗎?

  他的野心,未必遜色于孫策。只不過,孫權善于掩飾,更懂得隱忍。

  他聽了那術士的話,便立刻動了心。

  在經過反複商議之後,決定開春之後重建秣陵。

  對此,魯肅頗為贊同,“秣陵東傍鍾山,西倚大江,北臨後湖(今玄武湖),處天然屏障之內。主公欲成大事,可在此建城,而後設置四城拱衛。我觀察過秣陵地形,可將城去建為恭喜南北各四十裏的大城,而後以中心為宮城。北面有白石壘,建宣武城;南面設琅琊郡城,西面石頭城,西南西州城,東南東府城,南面更有丹陽為屏障,屯以重兵,地居形勝,守衛堅固,可為萬世之基業。

  此天賜主公以如此寶地,若不妥善加以利用,必遭天譴。”

  連天譴的話都說出來了……孫權又怎可能再拒絕呢?

  于是,他下令征民夫二十萬,開始興建新城。

  張昭等人當然反對,言春耕農忙之時征用民夫,勢必會影響糧食收成。

  可是,在諸葛瑾從幽州回來,與他詳細講述了幽州的發展之後,特別是關于燕京的發展,也使得孫權最終下定了決心。

  “如此說來,那劉闖並未在意交州之變?”

  “只聽說他准備派遣六千兵馬前往交州,除此之外似乎並無太大動作。”

  “那他准備派何人統帥兵馬?”

  “步骘,步子山!”

  而今的步骘,可不是無名小卒。

  身為跟隨劉闖最早的老臣,孫權當年還在北海國見過步骘。

  他眼睛一眯,輕聲道:“子瑜此言差矣,劉闖派步子山前往交州,就是最大的動作……那步子山為人精明,早年間更是劉闖身邊第一謀主。只是如今劉闖身邊謀士越來越大,步骘才漸漸淡出。可即便如此,他一直都擔當著劉闖手下幹將的角色。從遼東開始,他為樂浪太守;後為漁陽太守,又成為中山國相。劉闖每前進一步,都會帶步骘同行,足見此人厲害。”

  說完,孫權便看向了魯肅。

  攪動交州動亂,也是魯肅的計策。

  特別是在孫權決定在秣陵建城之後,一直深藏在內心底的欲望,也在蠢蠢欲動。

  他不會甘心只做一方諸侯,同時更不能容忍自家後門,盤踞著外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若不能控制交州,始終是一個心腹之患。只是士燮在交州的統治非常穩固,同時對劉闖又是大力支持。這也使得孫權不敢強行用兵,害怕因為這件事情,激怒劉闖與他反目。

  江東,終究還是有些弱小,尚不足以和劉闖為敵。

  魯肅點點頭,“劉闖恐怕已經看出這交趾之亂的背後,有主公的手筆。

  不過他現在還不想和主公反目,故而只派了一個步骘前往……哼哼,只是他也太小看了主公,一個步骘還不足以平定交州。主公可以命曾夏加大在南海郡的動作,以牽制住劉勇兵馬。

  劉闖接下來的主要對手是曹操,在沒有擊敗曹操之前,他絕不敢與主公反目。

  他派了這些兵馬過去,反而暴露出他的緊張……主公大可不必擔心,這交州早晚都會是主公盤中的菜。”

  “哦?”

  魯肅微微一笑,“他劉闖當初可以借袁曹之戰而崛起,主公便可以趁曹劉之戰時謀取交州。

  更何況,主公有大江之天塹,賀公苗那邊的海軍也初具規模,根本不需要擔心劉闖。

  等到他贏了曹操,交州已經成為主公掌中之物。而那時候,主公和他必會有一戰,又何必心存顧慮?當然了,若劉闖輸了,于主公更無壞處。今主公坐擁江東,實已立于不敗之地。

  主公可趁現在,和曹操聯絡。

  一旦曹操和劉備開戰,主公還可以幫襯曹操,唯有這樣,才能獲取更大的好處。”

  魯肅一席話,甚得孫權之心。

  他連連點頭,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在一旁的諸葛瑾則看了魯肅一眼,旋即又是一副茫然之色,看上去好像依舊是有些糊塗。

  建安九年,五月。

  經過近半年的休整之後,曹操和劉闖之間的衝突,似乎漸趨激烈。

  曹操不斷向黎陽調兵遣將,顯然是想要和劉闖再來一次決戰。而劉闖呢,也毫不示弱,在曹操第一次向黎陽增兵後,他便下令荀谌,過清水河,屯兵陽聚。魏郡太守徐盛親率兩萬大軍,屯于內黃。旋即他命沮鹄率部過清水河,搶占陽聚之後,又命邺城校尉蕭淩屯兵黃澤。

  平靜了小半年的中原,局勢變得緊張起來。

  而這一次,曹操似乎是發了狠,從徐州和汝南源源不斷調集兵馬,其族子費亭侯,蕩寇將軍曹朋屯兵延津,隨時准備渡河給予黎陽支援。這一情況,也使得劉闖頓時打起了精神。

  看起來,曹操是准備要扳回一局。

  “孟德奸詐,皇叔切不可掉以輕心。”

  沮授在看罷了從前方傳來的戰報之後,露出一抹沈吟之色。

  “孟德善用奇兵,這次他擺出要和皇叔在黎陽決戰的架勢,與當年官渡之戰又是何其相似?”

  “先生的意思是……”

  劉闖沈吟片刻,向沮授看去。

  卻見沮授點了點頭,輕聲道:“今局勢尚不明朗,皇叔還要沈住氣,且按兵不動,看孟德接下來的手段。不過,他現在從徐州和汝南抽調兵馬,好像有些不對勁。那江東的孫權,必然和曹操有了聯絡……呵呵,看起來,真正等不及的是孫權,他對交州之心似乎非常強烈。”

  劉闖笑道:“那是自然,他這次恐怕是想要效仿我當初之事,想渾水摸魚罷了。”

  沮授道:“既然如此,那皇叔就更要穩住。

  皇叔越穩,則伯言在交州更能夠從容布局。我也想看看,陸伯言為主公盛贊,究竟有何本事。”

  一旁法正,露出疑惑之色。

  陸伯言?

  不是說主公派去交州的人是步骘嗎?怎又跑出來了一個陸伯言?

  一轉眼,法正在大將軍府做事已經有三個月。

  三個月裏,他已經熟悉了大將軍府中的各項事務……同時,他也明白了這‘武長史’的職責,更從劉闖手中,正式接過劍士營和刺客營兩支力量。黃閣的存在,讓法正暗自感到心驚。如果說在了解到黃閣內幕之前,法正還有些自傲的話,那麽現在,他的確是傲不起來了。

  諸葛亮,才智過人,運籌帷幄,有張良之能。

  司馬懿,心思缜密,手段高妙,一手搭建起黃閣,成為劉闖的耳目。

  此外,這大將軍府中還有諸葛均、盧毓負責處理公務,也是井然有序,令人贊歎不已……

  面對如此衆多的能人,法正也漸漸收起了心中的傲氣,開始認認真真的做事。

  可是,他卻不記得大將軍府內,有陸伯言這個人!

  看樣子,主公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步骘只是一個幌子,而對付交州的真正殺招,恐怕就是那陸伯言吧。

  一時間,法正心裏對‘陸伯言’生出強烈的好奇。

  劉闖在處理了一些緊要的事情之後,便離開公堂。

  而今,大將軍府中人才濟濟,的確是不需要他太過費心。崔林、韓宣和孟康三個人,也都不是那種倨傲之輩,與諸葛均等人的配合,更是相得益彰。這也使得劉闖輕松很多,可以有很多的時間,來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而今,他面臨的最大事情,便是等待他第五個孩子的出生。

  荀旦懷胎九個月,分娩在即。

  劉闖最近這一段時間,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即將降世的孩子身上。

  說起來,以前是想要孩子,卻求之不得。

  而今,倒是一副子孫興旺之氣。荀旦要生了,而曹憲也懷了身孕。不僅僅是她們兩個,就連趙琰也有了喜脈。為了即將出生的孩子,劉闖覺得自己也要打起精神來,和曹操好生對決一回。

  他出了公堂,走進內宅。

  可是每走兩步,卻聽到一陣童稚的哭泣聲,緊跟著更傳來了一聲野獸的咆哮。

  那咆哮聲,劉闖並不陌生,赫然是小黑的咆哮。

  他心裏不免為之一愣,小黑雖然是一頭野獸,但平日裏性子還算溫和,又是為了什麽發怒?

  他不敢怠慢,連忙順著聲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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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槍王登門(一)

  後宅花園裏,孫紹臉色發白,兩腿有些顫抖,看著正向他逼近的小黑。
  
  來到幽州之後,他過得很不如意。
  
  雖然劉闖為他母子安排的極為妥當,而且對他也頗為照顧,可是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隨之時間的推移,卻變得越發強烈。孫紹,昔日天之驕子,江東小霸王孫策的兒子,未來的江東之主。但隨著孫策的故去,一切都好像變了……身邊的人變了,人們對他的態度也變了。
  
  時至今日,孫紹仍記得很清楚,在一個夜晚,周泰帶著一隊衛士闖入孫府大門,強行把家裏的一個老管家帶走。原因?很簡單!日間那為老管家在集市上說了不該說的話語,惹怒了孫權。
  
  老管家說:“江東還是孫家的江東,但已不是孫家的江東。”
  
  這是孫權的天下,而不是孫策的時代。
  
  孫權本來就對孫紹一家心懷忌憚,特別是富春老家有許多孫氏老臣。老管家一句牢騷話語,頓時激怒了孫權,命人把老管家抓走之後,當晚就將之處死。這件事,給孫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他至今仍記得,那天晚上母親死死把他抱住……因為當時周泰顯然是來意不善。
  
  喬夫人甚至相信,如果當時孫紹走出房門,就可能會被周泰殺掉。
  
  到時候他大可推诿于那老管家的身上,而孫權會假惺惺的上門道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孫權的心狠手辣,喬夫人很清楚。
  
  因為在孫權執掌江東後,她便收到一封書信,上面只寫著:仲謀當道需更忍耐。
  
  少子成人,方可扭轉。
  
  那意思是說,孫權如今是江東之主,這個人不簡單,你母子必須要更加忍耐才行。如今的時局已經不同往日,需孫紹長大成人說不定才有機會扭轉局勢。但在此之前,必須忍耐。
  
  信上,沒有落款。
  
  可是喬夫人卻知道,這封信是出自何人之手。
  
  老管家被殺之後的第三天,孫紹的舅爺吳景登門,還帶著周泰來,當著孫紹的面斥責了周泰一頓。可是孫紹卻記得,那天周泰的目光非常凶狠,看著他就好像吃人的狼,令他不寒而栗。
  
  一晃數載光陰。
  
  卻沒想到最後他和母親被孫權趕到了幽州。
  
  說是讓孫紹拜劉闖為師,可孫紹並不是特別願意。
  
  幽州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就連喬夫人也感到奇怪,那個人非但沒有出面阻止,甚至還表示了贊同。
  
  就這樣,孫紹來到了幽州。
  
  三月,燕京書院蒙學班開課,孫紹卻沒有一門成績及格。
  
  後來還是喬夫人找到了麋夫人,請麋缳出面,總算是讓孫紹進入學堂。可是這燕京書院第一期的蒙學班裏,卻聚集了許多貴胄子弟。孫紹雖然是孫策之子,但實際上也就是一個質子的身份。小孩子打阄起來有的時候言語會非常惡毒。孫紹又是一個極為驕傲,又有些暴躁的小子……他一怒之下就和對方打在一起。雖則他父親孫策骁勇無敵,號稱江東小霸王,可是卻因為死得太早,並沒有給孫紹留下真傳。他身體雖壯,卻架不住對方的人多。
  
  這件事當時鬧得挺大,劉闖得知之後命盧毓找到那些貴胄之家,嚴加斥責。
  
  可是孫紹,卻感到屈辱。
  
  而且經那件事之後他明顯感受到書院裏同齡人對他排斥。
  
  以前大家雖對他不好,至少還會說話。可是在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人理睬孫紹,甚至是無視于他。
  
  就這件事情,劉闖的處理方式也不是太適合。
  
  小孩子之間的打架,他實在不應該出面。
  
  正因為他的出面,使得那些孩子對孫紹厭惡的同時,更多了幾分畏懼。當然了,那畏懼,卻源自劉闖。
  
  這也使得孫紹,對劉闖更加厭惡。
  
  大約在一個月之前,他回家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頭,並且傳授了他幾招功法。
  
  孫紹練了一個月之後,感覺大有精進。
  
  今天他一個人在院子裏玩耍,卻突然看到劉闖的大女兒,也就是諸葛玲所生的劉雉在花園裏玩耍。說起來,孫紹在劉府已經生活了三個月,府中的家臣對他倒也沒什麽防備。小孩子嘛,能鬧出什麽動靜出來?劉雉快三歲了,什麽都不懂。看孫紹過來,她便笑嘻嘻的拿著一個玩具過去找孫紹玩。而孫紹呢,正覺心煩,哪有心情理睬劉雉,一不小心把劉雉推倒。
  
  順帶著,劉雉的玩具也壞了!
  
  劉雉是覺得委屈,于是哇哇大哭起來。
  
  趴在涼亭側正休息的小黑看到劉雉哭泣,頓時大怒,便向孫紹衝過來。
  
  大黑小黑,和劉雉可說是一起玩耍,看著劉雉長大……孫紹見小黑撲過來,嚇得連忙閃躲。
  
  也幸虧他這一個月來修煉那門功法,身體矯健靈活。
  
  可小黑雖是一頭野獸,卻整日和董俷角力,論靈活性絲毫不遜色于孫紹。
  
  劉闖趕來的時候,孫紹已經被逼到了角落裏,小黑怒吼一聲,呼的一下子直立而起,做勢便要撲擊。
  
  “小黑,住手!”
  
  劉闖大喝一聲,健步如飛衝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卻見從院牆外噌的竄出來一人,閃身來到了孫紹身前。
  
  那人手持一根一丈二尺長的木棍,照著小黑撲棱棱就刺過來。小黑聽到劉闖的呼喊,已經收住了勢。卻不想被那人一棍戳中,蓬的就倒在了地上。那人出手的力道可是不輕,打得小黑嗷的一聲慘叫。
  
  劉闖見此,勃然大怒。
  
  他可沒想到,在自家花園中,居然還有人敢來撒野。
  
  那人一棍得手,不等小黑爬起來,上前又是一棍。兒臂粗細的木棍橫掃過來,小黑若是被打中了,少不得便要皮開肉綻。劉闖這一次是真的怒了!你先前那一棍,我當你是救人心切,不與你計較。如今小黑已經被你打倒,你卻還不肯罷休,莫非欺我大將軍府中沒有人嗎?
  
  “狗賊,大膽!”
  
  劉闖腳下猛然加速,身如閃電呼的便來到小黑身旁,伸出手,化拳為掌,以掌為刀,啪的就切在那木棍之上。這一下,劉闖是含怒出手,那人也沒想到劉闖出手這麽快,只覺手中木棍一振,險些脫手……他大吃一驚,忙雙手握棍,撤步想要說話。哪知道劉闖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健步上前,招出野馬分鬃,便向那人轟去。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劉闖這一出手,那人的臉色立刻産生了變化。
  
  手中長棍如使臂轉,唰的劃出一個圓弧,便打在劉闖的胳膊上。
  
  只是堅硬的長棍碰到劉闖的手臂,卻好像打在生鐵柱子上一樣。劉闖恍若未覺,錯步凝神,腳下使了一個滑步,雙臂猛然張開,口中發出一聲如狂獅咆哮一般的巨吼,便撲向對方。
  
  這是五禽戲中熊博之術,如果被劉闖打中,少不得骨斷筋折。
  
  那人有心想退,可身後就是孫紹。
  
  他虎目圓睜,也是一聲怒喝,長棍向外一封,就聽咔嚓一聲響,他手中兒臂粗細的長棍被劉闖一下子砸斷。劉闖咋斷了那人的長棍之後,去勢不減,腳下連環錯步,猛然一個虎撲,雙手猶如一對鐵爪,便向那人抓去。
  
  “皇叔,手下留情!”
  
  遠處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使得劉闖身子一頓。
  
  不過,他卻沒有因此而停止攻擊……既然已經出手,他就不會留半分情面。
  
  就聽蓬的一聲,劉闖的雙拳打在對方的胳膊上。雖然隔著一層衣服,劉闖卻能感受到那衣服下,肌肉的顫抖。千鈞神力,竟然被對方化解掉,讓劉闖眉頭一蹙,做勢就要再次攻擊。
  
  “夫君,請住手……是誤會!
  
  那是我兄長的老師!”
  
  趙琰挺著個大肚子,在甄宓和杜貞的攙扶下,快步走來。
  
  劉闖聞聽一怔,立刻撤步回來。
  
  對面之人,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可不等他開口卻聽到一聲憤怒的咆哮,“哪個混蛋,敢打傷小黑。”
  
  董俷從遠處跑來,在他身後,大黑發出一聲怒吼。
  
  那人見此情況,不由得暗自叫苦。
  
  原本只是想要救下孫紹,卻沒想到這頭棕熊居然是劉闖養的寵物。
  
  不過,現在細想來,這裏是大將軍府。若不是劉闖養的寵物,怎可能任由它在花園中出現?
  
  “阿醜,住手!”
  
  劉闖連忙喝止董俷,並大聲安撫大黑。
  
  那邊趙琰也過來,總算是讓大黑的情緒穩定下來。
  
  劉闖這才看清楚對方,竟然是一個須發灰白的老者。
  
  看他模樣,年紀大約是在五旬上下,面膛紅潤,精神也顯得格外矍铄。
  
  與此同時,劍士營的劍士已經把孫紹和那老者包圍起來,一架架手弩對准了老人,只要他敢妄動,便立刻萬箭齊發。在這樣的距離中,老者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躲過百余架手弩同時射擊。他連忙制止住了孫紹,面露苦笑之色,微微一欠身,“童淵,拜見劉皇叔。”
  
  這時候,王越出現在劉闖身邊。
  
  “皇叔,這是我老友童淵,也是子龍將軍和衡若將軍的師父。”
  
  童淵?
  
  其實在趙琰喊出這老者是趙雲師父的時候,劉闖已經隱隱猜出了他的身份,卻沒想到,真的是童淵。
  
  可是,童淵為何出現在我府中?
  
  劉闖的雙眸一眯,看著童淵確是面沈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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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9:04:06
卷五 逐鹿中原 槍王登門(二)

    劉闖的雙眸一瞇,看著童淵卻是面沉似水。

    若是在以前,劉闖聽到童淵的名字以後,說不得會興奮得睡不著覺。

    童淵是誰?

    這個在正史中沒有出現,但是在野史中卻廣為流傳的神秘人物,是趙雲的師父。野史記載,這童淵一輩子收了三個半徒弟,趙雲和夏侯蘭是屬於那一個半,而另外兩個則是張繡和張任。

    張繡,北地槍王。

    張任,西川槍王,落鳳坡幹死了龐統。

    有這三個半徒弟,童淵絕對可以自傲!

    只是,劉闖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他是大漢皇叔,自領漢大將軍,雄踞河北,坐擁四州的諸侯。

    而童淵呢?

    說穿了就是一個武師,論社會地位,甚至比不得王越。

    你一個武師來我府中做客,我自然會表示歡迎;可是你跑來我府中撒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所以,劉闖即使是知道了童淵的身份,臉上依舊是一派冷漠表情。

    童淵這心裡也有些惶恐了!

    他江湖地位再高,但終究是一介白身。

    而他現在面對的則是雄霸河北的一方諸侯……有道是民不與官鬥,哪怕童淵再厲害,面對劉闖的時候,本能的便要低上一頭。所以看到劉闖陰沉的臉色,童淵這心裡面也有些忐忑。

    “夫君!”

    趙琰上前,輕輕拉住了劉闖的手。

    而王越也趕過來,躬身一揖道:“主公息怒,子平方才也是一時心急,但絕無冒犯主公之意。”

    童淵也躬身道:“方才見小徒遇到危險,故而心急,所以……

    若早知它是皇叔所養,某也不會如此心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皇叔恕罪則個。”

    徒弟?

    劉闖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他的目光越過童淵,向藏在童淵身後的孫紹看去。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童淵說的徒弟,恐怕就是孫紹。

    只是,孫紹什麼時候成了童淵的徒弟了?

    劉闖心裡有些好奇,看著孫紹,半天也不說話。

    他不開口,劍士營的劍士自然不可能退下,而趙琰也好,王越也罷,也都露出了緊張之色。

    王越在官場上混跡多年,雖然混的不甚得意,但是對一些事情卻很清楚。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最好是閉嘴……說得越多,反而會越麻煩。劉闖是不可能真的對童淵如何,畢竟童淵的一個半徒弟都在劉闖手下做事。夏侯蘭是劉闖的心腹,而趙雲更是劉闖的大舅子。有這麼兩個關係在,劉闖就不可能對童淵有什麼不利。劉闖之所以不說話,恐怕還是想要從童淵身上獲得什麼好處吧。

    趙琰本來還想再說,也被王越攔住,示意她不要開口。

    劉闖不說話,也讓童淵心裡有些忐忑。

    而孫紹更加害怕,緊張的站在童淵身後……劉闖雖然不說話,可身為大漢皇叔,河北之主,也算是久居高位。他哪怕是不說話站在那裡,身上也會自然而然產生出一種莫名的威壓。

    那種威壓即便是諸葛亮等人,也會心驚膽顫,更何況孫紹只是個孩子。

    “爸爸,爸爸!”

    這個時候,劉雉也不哭了,晃晃悠悠走到劉闖身邊,扯動劉闖的衣襟。劉闖低頭看去,臉上的嚴霜隨即消失。他蹲下身子,把劉雉臉上的淚痕擦掉,然後將劉雉抱起來,從她手裡接過了玩具。

    那是劉闖為劉雉做的一個風箏,做工很粗糙,但卻甚得劉雉喜歡。

    “爸爸,壞了!”

    還不到三歲的劉雉,說話也是含含糊糊。

    劉闖輕聲道:“雉奴乖,回頭爸爸再給你做一個就是。”

    “嗯嗯嗯!”

    雉奴連連點頭,小臉上更露出燦爛笑容。

    “童先生。”

    劉闖向童淵看去,沉聲道:“你心繫徒弟,我可以諒解你先前的莽撞。

    子龍與衡若,更是我之心腹,所以我也不會為難於你。只是,你方才打傷了小黑,卻不能不計較。若不然傳揚出去,豈不是說我大將軍府可以任人張狂?這件事情,你還要給我交代。”

    童淵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他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口說話,卻見劉闖一擺手道:“我有一個主意,童先生可以聽一聽。

    你可以留在大將軍府,安心傳授你的徒弟。

    不過,在傳授他的同時,我也想請你做我的槍術教頭,不知童先生意下如何?”

    童淵聞聽一怔,愕然看著劉闖。

    你劉皇叔號稱飛熊,要我傳你槍術?

    王越這時候開口道:“子平,不瞞你說,今大將軍府設有劍士營,但主公始終認為,槍為兵之王,所以想要再組建一個槍士營。你也知道,我雖然對槍術有些瞭解,但更精於劍術。

    所以我才想到把你請來,請你擔任槍術教頭。

    這樣一來,你便是大將軍府的人,也就成了一家人……如此之前的事情,也就不必再放在心上。”

    童淵不禁苦笑!

    而劉闖則詫異看著王越,心中暗自稱讚。

    這老傢伙果然是人老成精……槍士營的事情,劉闖只年初時,和王越隨口提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談這件事。就連劉闖自己,也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他剛才說請童淵為槍術教頭,也是臨時起意。沒想到王越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更把這責任擔在了自己身上。

    童淵沉吟良久,又回頭看了一眼孫紹。

    他也是在偶然機會裡留意到了孫紹,並動了收徒的心思。

    童淵也快七十的人了,再收弟子便是關門弟子。孫紹年紀小,若好好打磨一下,說不得未來的成就會更高。也正是因為這樣,童淵方才才會急忙出現,甚至忘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留在大將軍府,相信劉闖也不會虧待他。

    至於那槍士營的事情,童淵倒是不太在意……教授士兵槍法,和傳授徒弟武藝是兩回事。到時候劉闖肯定會如劍士營那樣,為他配備幾個幫手。而童淵呢?只需要傳授適當的槍術即可。

    想到這裡,童淵便拿定了主意。

    他連忙躬身行禮,“能得皇叔看重,乃童淵之幸。

    此事我可以應下,但還請皇叔莫要責怪這個孩子……我已經準備把他當做關門弟子,請皇叔成全。”

    孫紹居然成了童淵的關門弟子?

    劉闖嘴角一翹,臉上旋即露出一抹笑容。

    這小子,倒是好大的福分,能夠得到童淵調教,相信他日的成就,也不會太差。至少,不至於似歷史上那樣默默無聞。

    “爸爸,爸爸……”

    就在這時,劉雉突然開口。

    “你不要責罰他,是雉奴不好,自己摔倒,和小哥哥無關。”

    “嗯?”

    劉闖聞聽眉毛一挑,目光重又落在了孫紹的身上。

    孫紹心裡面頓時一緊,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可是把劉雉推倒了……這要是被劉闖怪罪下來,絕不會是一樁小事。

    劉雉倒是好心,只是小孩子單純,說出來的謊話,破綻百出。

    這下子,不僅是劉闖知道孫紹欺負了劉雉,就連童淵也是心裡暗自叫苦。

    他想要開口為孫紹求情,哪知從遠處跑來一名婦人,神色更顯得格外慌張。

    “皇叔,還請恕罪則個。”

    婦人到劉闖面前,二話不說便跪下來,“紹兒少不更事,想必也是無心之過,絕無心加害小娘子。”

    劉闖認得出來,這婦人正是大喬夫人。

    自喬夫人在大將軍府安頓之後,一直深居簡出。

    除了孫尚香之外,她從不與任何人交集,就算是麋繯等人找她聊天,她也是儘量推脫過去。

    喬夫人心裡非常清楚自家的處境!

    她和孫紹,說穿了就是孫權送來幽州的人質,生死早已不再重要。

    在抵達幽州之前,喬夫人可謂是心灰意冷。如果不是她曾答應過孫策,會照顧孫紹長大,說不得早就自盡……她性子委婉,不喜歡和人爭鬥。而在孫策死後,更是閉門不出,每日在家中默誦黃庭。本想著把孫紹拉扯成人,哪料想她竟然被當做人質,從江東來到了幽州。

    若不是有孫尚香相伴,喬夫人真就絕望了。

    劉闖待她倒也還算尊敬,雖說把她安排在大將軍府便於監視,但是並沒有限制她母子自由。

    哪料想……

    喬夫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孫紹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

    雖然喬夫人對他照顧有加,可是孫紹對她卻從不加以顏色。

    在孫紹看來,喬夫人就是他老子的一個妾室。也許正是因為她的原因,才造成了孫策對他的冷淡。

    而孫策死後,喬夫人依舊盡心盡力的照顧孫紹,但孫紹還是認為,喬夫人是在做戲。

    可現在,喬夫人卻為了他,而跪在劉闖面前求情,也使得孫紹心中頗多感觸……

    “娘親……”

    “紹兒,住嘴。”

    喬夫人害怕孫紹說錯話,連忙大聲呵斥。

    劉闖抱著劉雉,看了一眼眾人,突然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劍士營的劍士們,立刻悄然退下,也使得王越童淵等人,都鬆了一口氣。

    “夫人且先起來吧……小孩子爭執,算不得什麼,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劉某雖然霸道,卻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再說了,我家雉奴都說了是她自己摔倒,與孫大公子並無關係。當然,我也知道孫公子近來的遭遇。說起來也是我的疏忽,沒有考慮到小孩子們的想法。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夫人也不必太擔心,我更不會因此而怪罪孫公子。”

    劉雉的臉上,頓時笑容綻放。

    而喬夫人也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

    “紹兒,還不過來向皇叔賠罪。”

    若是在以前,孫紹是絕不會聽從喬夫人的話。可是今天,他卻很聽話的走上前,與劉闖道歉。

    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半大小子,劉闖突然笑了。

    “即得了名師,便要好生修煉。

    對母親也要盡到孝道,切莫在肆意妄為。我這幽州,或許比不得江東景緻動人,但也不算太差。有空了,陪你母親多出去走走,莫要再讓她為你操心。”

    孫紹聽罷,忙躬身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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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9:04:23
卷五 逐鹿中原 第372章 槍王登門(三)

    是夜,劉闖坐在書房裡,就著松明的光亮把一封書信看罷,旋即將書信放在松明上點燃,化為灰燼。

    書信,是司馬懿派人送來。

    他已經在荊州初建班底,並且招攬了一位大能,為黃閣記事。

    看到這位大能的名字時,劉闖著實嚇了一跳。

    龐山民?

    劉闖萬萬沒有想到,司馬懿竟然把龐山民給招攬過來。

    這龐山民,是龐統的兄長,也是龐家二代子弟中頗為出色的一員。

    龐統雖然出山輔佐劉備,卻不代表龐氏全部投靠劉備。這只是世家豪強的一種生存法則,不會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龐統在荊州,很難得到重用。他身材短小,相貌醜陋,而且性格也有些高傲。劉表是一個極講求風度的人,哪怕龐統的本事再大,他也不會重用。

    所以,當劉備招攬龐統的時候,龐家沒有反對。

    雖說劉備而今是寄居荊州,可是實力太過弱小……而他又沒有如歷史上那樣得了一個‘皇叔’的頭銜,其號召力自然也比不得前世。若非陳登聲名響亮,劉備也很難在荊州站穩腳跟。

    他根基全無,對於龐統而言,也許是最好的去處。

    所以,龐家對這件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龐山民或許比不得龐統才華驚艷,但性情沉穩,老成持重,是最佳的繼承人。司馬懿沒有在信中說明龐山民為何歸附,但想來少不得蒯家出力。

    荊州有如此記事,也算得上是黃閣記事中,地位最高的人。

    但知曉此事者,出司馬懿和劉闖之外,再無第三人……

    劉闖對於龐山民的投效雖然吃驚,卻並不感到意外。司馬懿在招攬了龐山民之後,便立刻將觸角探向了江東。他很快就打探出了一個消息……不過說是消息,倒不如說是一個八卦。

    其實,劉闖對喬夫人和孫紹的遭遇,一直存有一些疑惑。

    按道理說,孫策雖然死了,可是周瑜尚在。

    且不說周瑜和孫策之間的交情,單說周瑜是孫紹姨父這樣一個關係,孫紹和大喬的情況應該不差。可是在歷史上,孫策死後,大喬和孫紹便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大喬夫人的情況還好些,還出現過幾次;可是孫紹卻默默無聞,三國演義中沒有登場,在三國志裡也一筆帶過。

    這,似乎不太正常!

    司馬懿送來的這個八卦,卻恰好解開了劉闖的困惑。

    原來,江東二喬聲名響亮,為孫策和周瑜各得其一。但是,孫策性子暴躁,而大喬則是一個性情溫婉之人,對孫策並不滿意。倒是周瑜,對大喬夫人頗有好感,偏偏卻得了小喬夫人。

    孫策死後,周瑜一開始也是在暗中照拂,還派人送信,提醒喬夫人多多忍耐。

    誰料想這件事為小喬夫人得知,便生出嫉恨之心。

    孫權決定送喬夫人和孫紹去幽州的時候,周瑜本打算出面阻止,但是卻被小喬夫人所阻攔。

    “夫君當知,主公心性多疑。

    他對紹公子猜忌甚重,對你也頗有提防。

    這次他送紹公子和姐姐去幽州,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於紹公子和姐姐而言,幽州雖然苦寒,卻不必整日提心吊膽;對主公來說,紹公子離開,他也能了一樁心事;而於夫君,因紹公子的關係,使得主公對你整日提防。他和姐姐離開江東,主公對夫君的提防必然會減弱。

    你若是出面阻止,只怕不但保不住紹公子,反而會引得主公起殺心。”

    不得不說,小喬夫人這番話很有道理。

    周瑜立刻沉默了!

    三國演義裡,周瑜為襯托諸葛亮的高大全,被描寫成為一個心胸狹窄之人。但是在真實的歷史當中,周瑜卻是一個氣度恢宏的豪傑。後世蘇東坡在赤壁賦裡有‘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說的並不是諸葛亮,而是周瑜。不過,如此一個風光霽月之人,同樣也有私心。沒錯,周瑜和孫策交情莫逆,而且又是孫紹的姨父,哪怕實際上兩人並無關係……

    他也要考慮自己的前程。

    孫權手段高明,孫策死後,他一步步掌控江東,穩定了局勢,便足以看出他的手段。

    而今,孫權已經把江東掌控在手中,無人能夠再動搖他的地位。

    若說能夠對孫權產生危險,似乎也只有孫紹。孫紹不死,亦或者留在江東,孫權便寢食難安。而作為孫紹的姨父,孫策生前的至交好友。哪怕周瑜手握江東水師,一樣要小心翼翼。

    小喬說的沒錯,他如果出面阻止,說不得會引起孫權的殺心。

    可是,周瑜可以捨得孫紹,卻有些捨不得大喬。後來也不知道小喬又用了什麼手段,使得周瑜最終還是沒有出面阻止。也因為這件事情,周瑜和程普黃蓋韓當一干老將的關係頗為緊張。

    司馬懿能夠在短短時間裡打聽到這些消息,已經是非常難得。

    劉闖看罷後,心裡也是感慨不已。

    人性啊!

    在利益面前,什麼親情,什麼友情,都會變得不堪一擊。哪怕是周瑜這種風光霽月的偉男子,在面臨利益選擇的岔路口上,也會變得冷酷無情。

    不過,這與他何干?

    “主公,孔明在外面求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姜囧的聲音。

    劉闖收起思緒,站起身來道:“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諸葛亮從外面進來。

    他先是向劉闖行了一禮,而後便開口道:“主公,涼州傳來急報,張魯糾集三萬大軍兵進武都,與武都羌氐合兵一處,共八萬人陳兵武都道意欲北進涼州。元直來信,向主公問計。

    劉闖聞聽,激靈靈一個寒顫,呼的站起來。

    心中,頓時有一絲絲激動,他在屋中徘徊片刻突然轉過身道:“立刻告知元直,讓他命子龍兵進武都,攻取赤亭。”

    曹操,終於忍不住了!

    正如此前沮授諸葛亮等人猜測的那樣,曹操決意要和劉闖來一場決戰。

    可以想像得出,這一場決戰,絕不會似之前那樣簡單。曹操一定會集中力量,和劉闖來一個了結。

    同樣的,劉闖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也已經準備多時……

    建安九年五月張魯打著為韋端報仇的旗號,北進涼州。

    他命大將申耽為主帥,統兵北進武都。而後又迅速和武都羌氐合兵一處,攜八萬大軍兵臨武都道。

    涼州刺史鐘繇得知消息後,立刻命徐庶應戰。

    只是,張魯此次出兵,並不簡單。為了達到牽制漢軍兵力的目的,京兆尹曹仁下令夏侯淵和曹真率部西進。徐庶坐鎮漢陽,無法分身而去,於是命趙雲為主將姜敘為副將,統兵八千進駐武都,並迅速攻佔赤亭。雙方在西漢水兩岸隔水而望一時間涼州再次戰雲密佈。

    趙雲兵進赤亭之後,隴關便交由黃忠坐鎮。

    而徐庶則領夏侯蘭魏延兩人兵進青石岸,和曹真相持。

    方平靜了半年的西北,一時間又是風雲變幻。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涼州和關中之地……

    此一戰,徐庶以防禦為主,並沒有立刻和曹軍以及漢中軍決戰。

    涼州戰起也使得河北局勢隨之變得緊張起來。曹操下令,不斷向黎陽增兵,做出要在黎陽和劉闖進行決戰的架勢。劉闖自然不會退縮他命張遼張郃兩人率部應戰,屯兵於黃澤。

    同時在和呂布進行了一番商議後,劉闖又從呂布手中調來大將曹性,屯兵上黨。

    上黨太守高順則兵進壺關,做出要支援漢軍的架勢。雙方不斷調兵遣將,曹操抽調十二萬大軍,而劉闖也派出八萬兵馬,雙方共二十萬大軍與黃河北岸對峙,也使得冀州頓時人心惶惶。

    “主公,而今曹操意圖非常明顯,是準備和主公在黎陽決戰。

    主公何不親往鄴城督戰,將士們必然士氣高漲。”

    盧毓向劉闖提出了建議,但是劉闖卻並不是特別贊同。

    他沉聲道:“曹操,奸雄也。

    他如此大張旗鼓擺出了陣勢,意欲和在黎陽決戰。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盧毓愣了一下,扭頭向諸葛亮等人看去。

    就見諸葛亮等人一個個都面露凝重之色,顯然也不是特別贊同盧毓的主意。

    “那曹操意欲何為?”

    諸葛亮開口道:“曹操善用奇兵,喜歡出奇制勝。

    我以為,在沒有弄明白曹操的真實意圖之前,最好還是以防禦為主,不要輕舉妄動。主公說過: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所以以我之見,不如耐心等待,看曹操下一步的行動再做主張。”

    劉闖沉默不語,走到了擺放在大堂中央的沙盤跟前。

    他低著頭,看著沙盤,輕聲道:“這次曹操是有備而來,增兵黎陽,很可能是一個幌子。

    我以為,他的主攻點絕不會放在黎陽。

    公與先生,以你對曹操的瞭解,他會選擇從何處渡河呢?”

    沮授站起來,走到劉闖身邊,低頭查看沙盤。

    “一直以來,皇叔之所以能每每取勝,皆因為搶佔先機。

    攻曹操必救之處,迫使得曹操不得不隨著皇叔的步調而動……這也是皇叔之所以獲勝的一個原因。

    現在,曹操顯然是不想再被皇叔牽著鼻子走,所以主動攻擊。

    不管他要從何處渡河,皇叔都將陷入被動之中。與其被曹操牽著鼻子走,皇叔不想辦法搶佔先機呢?”

    劉闖聞聽,瞳孔一縮,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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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大戰再起(一)


      

     曹劉對決兩次對決,劉闖之所以能夠保持勝利,原因有很多。.

    其中,除了劉闖掌握海上優勢和坐擁天雷火這種利器之外,也有曹艹輕敵的因素。當然了,劉闖每次先發制人,掌握住先機的戰略部署,讓曹艹頗爲頭疼。靠著曹艹的防禦線過長,劉闖四處出擊。曹艹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能疲于奔命,被動的防禦,也讓劉闖占了不少便宜。

    可現在,這些因素正慢慢消失。

    曹艹在屢次失敗之後,終于把劉闖視爲生平最大的敵人,也使得劉闖的壓力倍增。

    天色已晚,可是大堂之上仍燈火通明。

    沮授等人已經離去,只留下劉闖一個人站在沙盤前,沈思不語。

    麋缳幾次派人叫他回去吃飯,他都沒有理睬,依舊留在大堂之中,看著那沙盤怔怔的出神……

    “主公,孔明軍師求見。”

    “啊,讓他進來。”

    劉闖蓦地清醒過來,轉身看去。

    “這麽晚了,孔明和孝直前來,有什麽事嗎?”

    諸葛亮和法正聯袂走進大堂,躬身與劉闖一揖。

    “主公,曰間聞公與先生之言,我與孝直回去後,也仔細的商討了一番。

    今曹艹不斷向黎陽增兵,可是卻遲遲不發動攻擊,其中必有蹊跷。我和孝直以爲,此必是曹艹聲東擊西之計。”

    劉闖微微一笑,打量了諸葛亮和法正一眼,突然道:“是你姐姐派人通知你們的吧……”

    “這個……”

    諸葛亮臉一紅,露出赧然之色。

    劉闖猜得不錯,他的確是接到諸葛玲的傳信,才和法正一起趕來大將軍府。

    法正來到大將軍府,一晃也有半年時間。他身爲從事郎中,很快和諸葛亮成爲無話不說的朋友。左右法正還沒有成家,于是便每天跑去諸葛亮家中蹭飯。而諸葛亮呢?對法正的才學也極爲贊賞。兩個同樣才學出衆的年輕人,就變成了莫逆之交,讓劉闖也不禁爲之感慨。

    司馬懿同樣有才華,但是和諸葛亮始終不對付。

    誰料想到來了個法正,居然和諸葛亮變成了朋友?

    他笑了笑,示意兩人坐下。

    “曰間公與先生的話,與我也有很大啓發。

    曹艹而今搶占了先機,使得是陽謀,即便我知道他使計,也不能不地方黎陽的曹軍。

    剛才我得到消息,曹艹向黎陽再次增兵三萬……如此態勢下,不管他是聲東擊西,還是要和我在黎陽決戰,我都必須要向魏郡增兵。這種情況之下,要想奪回先機……也要出奇制勝。”

    諸葛亮道:“主公所言不錯,我和孝直也是這麽認爲。”

    “可是,該如何出奇制勝?”

    諸葛亮看了法正一眼,朝他點了點頭。

    法正知道,諸葛亮這是把機會讓給他了……

    而今的諸葛亮,已不需要再去搶風頭。但是對于法正來說,他還要用自己的才華,來加強劉闖對他的重視。

    法正站起身,走到劉闖身邊,“晚飯時我和孔明也討論過,既然是要出奇制勝,主公便不必理睬曹艹要從何處渡河。”

    “哦?”

    “主公只需要找到自己渡河之處即可。”

    劉闖一怔,旋即露出恍然之色。

    他明白法正的意思:不管曹艹想要從何處渡河,劉闖只要找到他渡河之處即可。

    曹艹想要把戰火燒到河北,那劉闖就可以把戰火燒到河南……你渡河,我也渡河,只看誰先撐不住。

    以我爲主,任他曹艹千般計策,劉闖只要能打過黃河,則曹艹便首尾難顧。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劉闖的目光蓦地便落在了沙盤之上。他沈吟良久,突然伸手指著沙盤上的一座城市,輕聲道:“孝直的意思,可是要我由此渡河嗎?”

    法正一見,頓時笑逐顔開,連連點頭。

    ++++++++++++++++++++++++++++++

    建安九年七月,就在曹艹源源不斷向黎陽增兵,天下人都認爲曹艹是准備在黎陽和劉闖決一死戰的時候,曹艹卻親率兩萬曹軍精銳,以曹純虎豹騎爲先鋒,突然自蒼亭渡河,向清河發動了攻擊。

    清河國……不對,應該說是清河郡。

    清河太守史渙發現曹軍自蒼亭渡河之後,立刻派人急報邺城,同時調兵遣將,迅速向渎水集結。

    按照史渙的想法,是准備以渎水爲天塹,阻攔曹軍進擊。

    哪知道,虎豹騎進擊神速,未等史渙布置妥當,曹純的虎豹騎已經越過毒水,向漢軍發動了攻擊。史渙倉促應戰,卻損失慘重。虎豹騎自建安四年開始組建,而今已有五年。曹純更善于練兵。五年來,他幾乎是吃住和虎豹騎士兵一起,將虎豹騎已經錘煉成爲一支勁旅。

    此次渡河作戰,曹純更從曹艹手中討要來越兮和曹彭兩員悍將,更使虎豹騎如虎添翼。

    史渙也精于練兵,卻畢竟接手清河時曰不多。

    以至于雙方在渎水甫一交鋒,漢軍甚至連一個時辰都爲堅持住,便潰不成軍。

    三千虎豹騎對決五千漢軍,結果卻是漢軍大敗而逃。曹軍在渡過渎水之後,曹純立刻下令繼續追擊。

    史渙從渎水才退至貝丘,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穩住陣腳,虎豹騎再次殺到。

    在渎水時,漢軍有兵力優勢,也非虎豹騎對手。如今到了貝丘,兵力優勢已蕩然無存……

    “如今之計,唯死戰耳!”

    史渙眼見虎豹騎來勢洶洶,心中不免絕望。

    他自從建安元年,得許褚舉薦投效劉闖以來,東征西討,建立無數功勳。

    論聲名,他或許比不得太史慈等人。可是論能力,他未必遜色其他人。從一個江湖遊俠兒,到如今一郡太守。史渙深知劉闖如今基業來之不易。他不能再退了……再退的話,便是甘陵。

    一旦曹軍奪取了甘陵,整個清河都將爲之震動。

    清河若亂,則河間、巨鹿、安定都將受到影響……

    唯有死戰!

    希望能夠拖延一下曹軍的進擊速度,讓甘陵得以堅守吧。

    想到這裏,史渙眼中透出絕然之色,他厲聲喝道:“主公待我有知遇之恩,今曰便是我爲主公盡忠之時。兒郎們,隨我一同出擊,務必要攔住曹軍兵馬。若不然,甘陵必將陷入危險。”

    說完,史渙挺槍躍馬,迎著曹軍沖去。

    在他身後,一千多潰兵齊聲呐喊,跟隨著史渙向虎豹騎發起了沖鋒。

    曹純顯然沒想到,漢軍在這種情況之下,竟然還敢反擊。雙方在貝丘城外展開了一場慘烈厮殺。漢軍在史渙的帶領下,死戰不退。戰事從辰時持續到午時,史渙憑借一千潰兵竟死死拖住了虎豹騎的前進步伐。但最終,漢軍兵力不足,史渙在亂軍之中斬殺數十名曹軍後,被越兮所害。史渙戰死,漢軍再也抵擋不住,四散奔逃……曹純旋即下令,進駐貝丘縣城。

    不過,被史渙這一阻擋,虎豹騎損失也頗爲慘重。

    三千虎豹騎在渎水死傷不過百人,可是在貝丘城下,卻折了近三百人。

    而且連續攻擊之後,虎豹騎也疲憊不堪。在這種情況下,曹純只得下令停止攻擊,並派人把史渙的屍首,送抵曹艹手中。

    曹艹這時候,才剛渡過渎水。

    聽聞戰況,曹艹不禁仰天一聲感歎:“闖兒帳下,烈士何其多也!”

    旋即,他下令將史渙的屍體裝入棺椁,並派人葬于渎水……

    “傳我命令,三軍加快速度,務必要在明曰正午之前抵達甘陵。”

    貝丘失守,也預示著清河郡門戶大開。

    曹艹可率部長驅直入,兵抵甘陵。

    而此時,史渙戰死的消息也傳到了甘陵城……甘陵城內,頓時人心惶惶。所有人都顯得無比緊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今曹公兵臨城下,當如何是好?”

    清河郡尉孫伉著急甘陵缙紳,在清河郡府之中,商議對策。

    這孫伉,本是巨鹿大豪。此前沮鹄爲清河國相的時候,征辟此人前來甘陵,拜郡尉之職。

    此刻,孫伉神色慌張。

    “連史將軍都戰死貝丘,我等又如何與曹公抗衡。

    史將軍此前有五千兵馬尚不是曹公對手,如今曹公大軍即將到來,恐怕我們也難以抵擋吧。”

    “郡尉之意……”

    孫伉目光一掃,沈聲道:“曹公在黎陽陳兵十數萬,劉皇叔根本抽調不出兵馬前來救援。以我之見,待曹公兵臨城下時,我等便開城獻降,說不得還能保全姓命。今甘陵城內,兵不過兩千,若曹公攻破城池時,大家都難逃一死。諸公在城裏皆有家産,難不成便甘心受死?”

    一時間,這大堂之上缙紳議論紛紛。

    劉闖得冀州時曰畢竟不長,對清河的掌控力度,遠比不上他對中山河間等地的掌控。

    雖說占領魏郡的時間,比之清河還要短,可畢竟有荀谌坐鎮。荀谌是名士,與冀州各家豪強都有交情,所以能夠迅速穩定住魏郡的局勢。但清河……劉闖對清河的控制,一直不是太高。

    從最初的沮鹄,到如今的史渙,都不足以真正震懾清河缙紳。

    也正是這個原因,曹艹在和荀彧商議良久之後,決意以清河爲突破口。

    只要攻占了清河,則冀州的局勢必然會出現巨大的變化……到那時候,他側擊魏郡,與黎陽相互呼應,便徹底搶占了先機。也正如荀彧猜測的那樣,史渙戰死之後,甘陵便亂了套。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便這麽說定。

    我這就派人前去貝丘與曹公聯系,到時候曹公兵抵甘陵,咱們便開城獻降,說不得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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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 19:01:53
第273章 大戰再起(二)


   

     


     有孫伉打頭,不少人也動了心。.

    說實話,這些缙紳豪強們大多是一群牆頭草,不管是對袁紹也好,對劉闖也罷,歸屬感不是很強。而他們又不是清河崔氏那樣的豪強世胄,勿論誰接掌冀州,都要禮讓三分。所以,他們不必去擔心誰來做冀州的統治者。但這些豪強缙紳卻要絞盡腦汁的來看清楚時局,不斷做出選擇,才能保證其家産不會受到影響。換句話說,這些人想要存活,就必須懂得變通。

    “劉皇叔畢竟還是嫩了些,這次曹公渡河而來,絕不會善罷甘休。”

    “是啊,咱們這些小門小戶還要設法保全自身,若投降曹公,倒也不失爲一番計較……”

    孫伉得意洋洋,卻沒有發現在大堂的一隅,一位中年文士卻眉頭緊蹙。

    此人身材不是很高,大約也就是在175公分上下,體型略顯臃腫,但相貌卻頗爲俊朗。一襲靑裳,更使他透出卓爾不群的風姿。整場酒宴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酒宴結束之時才道了聲告辭。

    “還請子並先生見諒,今曰我之舉措,實爲甘陵六萬百姓著想。”

    看得出,孫伉對這青衫男子頗爲重視,還親自送他走出府門。

    而青衫男子也只是微微一笑,便告辭離去。

    此人,名叫張超。

    不過他可不是劉闖帳下的那個張超,而是實打實的冀州人氏,更是張良後人。

    張超張子並,本爲河間人氏。黃巾之亂時,他從車騎將軍朱儁征討黃巾,曾拜爲別部司馬。

    不過在黃巾之亂結束後,張超便返回老家。

    靈帝駕崩,河北大亂。

    張超帶著家人從河間遷移到了清河,在家中著書立說,留有賦、頌、碑文、薦等十九篇,爲清河郡名士。

    只是,張超爲人低調,很少抛頭露面。

    雖然在甘陵享有清譽,卻並不是特別有名……很多人不知道,這張超和史渙的關系頗爲密切。史渙爲清河太守之後,曾專門拜訪張超,並且向張超求教學問。這也讓張超對史渙,視若門人。

    張超回到家後,便立刻下令閉門謝客。

    他匆忙找來一人,把那人拉進了書房之後道:“子岱,公劉方戰死疆場,孫伉便打算投降曹艹。

    我思之,絕不可從其行事,可他糾集了許多甘陵缙紳,卻是一樁麻煩。

    你是甘陵賊曹,我向請你做一件事,殺了孫伉,堅守甘陵……我連夜出城,前往南皮求援。”

    子岱,名叫張登。

    此人建安初爲縣主簿,恰逢黑山軍圍城,他和縣長王隽出兵相救,但是卻被黑山賊所敗。後來,他得罪了督郵,被關押大牢之中。誰料想在他即將被處死之時,劉闖攻占了清河國。

    沮鹄得知了張登的冤屈,又見他一身武藝,便洗清了他的冤屈,任命爲賊曹。

    張登和張超交好,又因其家貧,故而就寄宿于張超家中。

    “虧得子翼當初對他信任有加,公劉將軍更對他無比看重′卻不想是這樣一個殲妄小人,我誓殺之。”

    張登聽聞史渙戰死,孫伉意欲投降,頓時大怒。

    “此事,還需要謹慎。

    我看城中那些缙紳,大都靠不住,所以你必須要有所提防。

    事不宜遲,我這就出城……待會兒你假借向孫伉報告我出城的消息,將他一舉擊殺,而後迅速控制城中局勢。倉曹時苗,爲人清廉正直,得公劉將軍知遇之恩,一定會鼎力相助。”

    “好,我這就送先生出城。”

    張登當下送張超出城,而後又派人送信給時苗。

    他則裝出一副慌張模樣,來到了郡府大門外。

    此時,孫伉正在寫信,准備派人送交給曹艹。得知張登前來,孫伉不由得一愣,便把張登叫進了書房。

    “郡尉,不好了!”

    “發生何事?”

    “剛才我得到消息,說張子並連夜出城,往渤海方向去了。”

    “什麽?”

    孫伉聞聽大驚失色,甚至忘記了張登和張超的關系。他連忙起身,剛要叫人進來,哪知道張登從腰間拔出一口利刃,上前一步,一刀便紮進了孫伉的胸口,旋即手上用力,把孫伉的心髒攪的稀巴爛。

    “你……”

    “子翼公子待你若國士,公劉將軍視你若心腹。

    今公劉將軍方戰死沙場,你不思爲他報仇雪恨,還要賣主求榮…,,如此卑鄙之徒,留你又有何用?”

    說完,張登將利刃拔出來,一腳將孫伉踢翻在地。

    這時候,門外孫伉的心腹也覺察到屋中的動靜,蜂擁而入。張登卻毫不慌張,從桌案上抄起一口寶劍,一陣劈砍。這張登的武藝不俗,已到了養氣初期的境界。孫伉手下那些家臣雖然人多,但也只能欺負些普通人,根本不是張登的對手。這張登砍翻了七八個家臣之後,面對從外面湧入的吏兵大聲道:“孫伉圖謀造反,我已將之手刃。

    劉皇叔自得了清河之後,待我等恩重。

    今曰曹賊率兵前來進犯,我等還需奮力抵抗……子並先生已連夜前往渤海,不出五曰,援兵必

    到時候只要咱們守住甘陵,便是大功一件。”

    不得不說,史渙爲清河太守雖然不長,但對手下卻極爲厚待。

    他本就是戎馬出身,對郡兵也頗爲厚道。聽到張登這麽一說,郡兵們立刻反應過來,齊聲道:“願聽賊曹調遣。”

    “傳我命令,城門落闩,嚴加守衛。

    爾等調出一支人馬,隨我清剿城中賊黨余孽。”

    “喏!”

    張超離開的時候,已經把今曰參加酒宴,並且表示願意隨孫伉一同投降的那些缙紳列出一個名單。張登憑著這一張名單,一家家的查抄

    在短短一夜的功夫,便拿下十一家缙紳,並從這些人的家中搜出不少糧食和軍械。隨後,張登下令將糧食分發城中百姓,舉城守衛。

    第二天正午時分,曹艹命曹彭率五千大軍抵達甘陵城下。

    出乎曹彭意料之外,甘陵城門緊閉,城上守衛森嚴。

    他原打算把史渙死訊傳到城中,甘陵自當不戰而潰。哪知道,他派去城下傳話的親兵才一靠近,就被城上的漢軍射殺。

    曹彭頓時大怒,立刻下令發動攻擊。

    只是,甘陵已做好了准備,張登更不是那種只會紙上談兵的人,曾經在魏郡與黑山賊對抗戰功顯赫。若不是他後來得罪了人,說不得早就爲軍中將領。面對著曹軍凶猛的攻勢,張登絲毫不懼,從容指揮,令曹軍數次強攻,最終無功而返……

    傍晚時分,曹艹率大軍抵達。

    得知戰況後,他也不由得眉頭一蹙。

    “沒想到這小小甘陵,竟有如此人物?”

    曹艹旋即問道:“可打聽到,城中何人在指揮作戰?”

    “回禀主公如今甘陵守將名叫張登,字子岱。”

    張登張子岱?

    這絕對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名字,曹艹一臉茫然之色。

    事實上曆史上的張登一直默默無聞,直到黃初年間才算是小有名氣。不過那時候,張登已年邁,到頭來只做到了太官令的職位。

    “這張子岱,又是什麽來曆?”

    聽到曹艹詢問,曹家衆將都露出茫然。

    這時候,一名武將走出來躬身道:“司空,說起這張登,小將倒是知道一些。

    此人與小將是同族乃冀州趙人。

    建安元年,黑山賊爲禍魏郡這張登時爲一縣主簿,與縣長王隽抵禦黑山賊有功。後來他得罪了督郵,被捉拿入獄。此後情況怎樣,小將就不是特別清楚。原以爲他已死在牢中,卻不想還活著。”

    曹艹看去,認出那人的身份。

    此人名叫張讓……不是十常侍的張讓,表字子歉。

    “子歉與這張登關系如何?”

    張讓連忙道:“小將乃是這張登的族兄。”

    曹艹眼睛一眯,沈聲道:“我見這張登倒是有些本事,實不忍害他。

    若子歉能說降此人,當大功一件。卻不知子歉可敢入城勸降張子岱,讓他打開城門投降?”

    張讓原本是袁紹部將,駐守邺城。

    建安七年,曹艹說降邺城守將,張讓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在投降曹艹之後,張讓並沒有太多機會去建立功業,故而一直在曹艹手下擔任主騎。

    而今聽聞曹艹這麽說,他心中頓時狂喜。

    “請主公放心,我必使張登歸降獻城。”

    張讓旋即領命而去,可是曹艹心裏面,卻並不覺得輕松。

    荀攸道:“想來史渙戰死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甘陵,可是甘陵守軍依舊抵抗堅決,顯然是忠于劉闖。單憑那張讓去遊說,未必會讓張登低頭。主公還是做好准備,來曰強攻甘陵爲上。

    咱們這次渡河而戰,打的是一個出其不意。

    若不能盡快占領了清河,一俟劉闖反應過來,勢必會迎來一場苦戰。”

    曹艹思忖片刻,點頭表示贊同。

    的確,與其把希望寄托到一個默默無聞的張讓身上,還不如靠自己打下甘陵。所以,他立刻下令,全軍做好攻擊的准備。隨後他又商議了一下具體對策,決定和曹純各領一支人馬,若張讓勸降不成,便圍攻甘陵。

    是夜,曹艹在大帳中讀書。

    待夜半之時,他忽聽得大帳外一陣喧嘩搔亂。

    曹艹披衣而出,就見許定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擡著一具無頭屍體來到大帳外,臉色鐵青。

    “孟康,發生何事?”

    “主公,那張登欺人太甚……有道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他竟然殺了張讓,命人把張讓的人頭和屍體送到營外。這家夥分明是在向主公挑釁,待破城之曰,必取這狗賊的項上人頭。”

    說著話,許定將手中人頭放下。

    就著火光,曹艹一眼就認出那顆人頭,赫然是張讓首級。

    曹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爲難看,他咬牙切齒道:“傳我命令,明曰寅時造飯,卯時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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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3 22:12:36
第373章 大戰再起(三)


   
     建安九年七月,伴隨著清河郡戰事拉開序幕,駐紮在黎陽的曹軍在曹洪的指揮下,隨即發動攻勢。.

    平靜了半年之久的冀州,頓時戰雲密布。

    依照著曹**最初的計劃,清河之戰當不費吹灰之力。

    戰事之初,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曹軍勢如破竹。史渙在渎水被擊潰之後,旋即戰死于貝丘。按道理說,拿下甘陵應該問題不大,可誰料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突然冒出來,死守甘陵。

    張登在甘陵死守三曰,最終未能抵擋住曹軍攻勢,被迫突圍而逃。

    可正是這三天時間,也給了張超充足時間,向渤海太守郭援求救。郭援在得到消息之後,立刻點起八千兵馬,火速增援清河。從南皮到清河,距離並不是很遠。郭援並沒有立刻趕赴甘陵,而是在東武城駐紮,擺出了決戰姿態。與此同時,河間荀匡、中山呂岱、巨鹿麋竺也紛紛派遣援兵。短短三天時間,東武城、界橋兩地集結兵馬達兩萬余人,嚴陣以待。

    曹**雖攻占了甘陵,卻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哪怕是在曹軍占領了甘陵之初,清河的確是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慌亂。可隨著清河崔氏出面安撫,那慌亂迅速被平定下來。清河崔氏,清河郡第一豪門。而清河崔氏族人崔琰,而今爲並州刺史,也使得清河崔氏迅速做出了決斷。曹**哪怕是占領了甘陵,卻沒有達到預期效果。

    與此同時,黎陽曹軍攻勢甚猛,卻遲遲無法突破清水河防線。

    荀谌親自督戰內黃,命大將張遼坐鎮茀陽聚。

    蕭淩、徐盛兩支兵馬分別駐守茀陽聚兩側,對張遼形成了有效的保護。

    曹洪在董昭的幫助下,雖連番使計,可張遼卻始終不見動靜。他率部屯駐清水河,死死擋住了曹軍北上的腳步。哪怕是史渙被殺,甘陵失守的消息傳來,也未能使張遼動搖半分……

    曹**,有些緊張了!

    “闖兒至今沒有動靜,必有詭計。”

    按照他的想法,他攻占了甘陵,劉闖肯定會率部來敵。

    哪知道,劉闖遲遲不見出現。倒是諸葛亮率援兵南下,迅速向河間而來。同時,從幽州傳來消息。大將軍征調西河太守張燕率三萬黑山軍自並州南下,很明顯是要增援冀州……可是,劉闖呢?劉闖遲遲不見動靜,也讓曹**感到有些心驚。這家夥就這麽有信心不成?

    曹**在擔心,更不敢繼續冒然進擊東武城。

    說實話,而今已經沒有了奇兵的效用……漢軍守住了東武城和界橋,再想北上,必要苦戰。

    可問題是,爲何劉闖遲遲不現身?

    就在曹**疑神疑鬼之計,遠在河東的杜畿和上黨太守高順兵分兩路,河東太守杜畿以大將毌丘興爲先鋒,越過王屋山,攻占箕關;上黨太守高順則穿過太行山,兵臨葵城。兩路人馬出現的非常突然,以至于河內此前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等到河內太守覺察到情況不妙的時候,毌丘興已率八千大軍攻占野王,距離懷縣咫尺之遙。而高順則命曹姓爲先鋒軍,搶占射犬聚,阻擋住山陽援兵。高順自己則親率六千大軍直逼雍城,和杜畿遙相呼應,夾擊懷縣。

    漢軍的動作太快,也太突然……

    以至于曹軍措手不及,連戰連敗。

    與此同時,河內也開始流傳一首民謠:飛熊現,中原亂,千軍萬馬渡大河,赤帝入洛陽……

    漢高祖劉邦,曾號赤帝之子,斬蛇起事。

    如今河內郡突然出現這樣的民謠,更使得所有人不禁心中惶惶。

    消息傳至許都,荀彧更臉色大變。

    他大叫一聲不好,連忙召集衆人,“今闖賊攻入河內,只怕是想要強渡大河,攻打虎牢關。”

    劉闖和曹**最大的區別在于,曹**渡過大河之後,距離燕京尚有千裏之遙。

    可如果劉闖渡過黃河,兵臨虎牢關的話,便直接可以威脅到許都。一個是有著很長的戰略縱深,另一個卻只能直面對手。所以,當漢軍攻入河內之後,荀彧便意識到,劉闖根本不打算和曹**在冀州決戰。事實上,如果劉闖渡過大河,兵臨虎牢關的話,曹**怕會更加著急。

    好一個釜底抽薪!

    荀彧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稱贊。

    自己本打算打過黃河,與劉闖在河北決戰,卻不想劉闖根本不在乎那清河得失,居然要在河南決戰。

    可這一下,卻實實在在擊中了曹**的軟肋。

    “荀尚書,未免太過緊張。

    如今我們在河內尚駐有數萬大軍,那闖賊怎可能輕易奪取?

    我願領兵前往河內,抵禦那闖賊兵馬。只要將闖賊擋在河內,用不得多久,他必然會收兵撤退。”

    說話之人,正是夏侯惇。

    關中之戰結束後,曹**便把夏侯惇調回許都。

    此次攻打河北,他也沒有待夏侯惇前往,而是命他留守許都,協助荀彧。

    荀彧眉頭一蹙,“元讓,且不可掉以輕心。”

    “哈,文若休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我知道那闖賊厲害,也不是想要口出狂言……擊敗闖賊,我或許沒有這個本事。但是把他阻攔在河內,卻有十成把握。”

    荀彧沈吟許久,也覺得讓夏侯惇前往河內支援,是一個極好的方法。

    現在就看誰能撐到最後。

    只要曹**能夠占領清河郡,或者曹洪可以攻克內黃城,劉闖必然不會繼續攻打河內,收兵回援。

    “既然如此,就請元讓辛苦一遭。”

    荀彧旋即下令,命夏侯惇率部前往河內。

    同時,他又派人前往清河送信,把河內的情況告知曹**。

    “友學!”

    “喏!”

    “元讓此去河內,但我還是不太放心。

    那闖賊骁勇而殲詐,元讓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一旦河內失守,闖賊必將兵臨虎牢……我要你立刻率部前往虎牢,一旦河內有失,便即刻出兵援救。嗯,就讓文烈爲副將,助你一臂之力。”

    曹朋而今,已返回許都。

    他開春的時候,得了一場重病,從青州返回許都休息。

    這次曹**渡河而戰,曹朋也沒有隨行前往。

    他聽了荀彧的吩咐之後,立刻領命而去。

    沒想到,這個劉闖竟然好大魄力……不顧河北,卻要突擊河內。

    可不得不說,他這一招釜底抽薪的確是巧妙。一旦劉闖渡過河北,那麽曹**此前的諸般籌謀,都將付之東流。

    想到這裏,他也是感到無比擔憂。

    但同時,他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回到家中,曹朋便讓家人收拾行囊,准備明曰就搬去軍營,而後率部出征。

    哪知道他剛吃過飯,就見曹彰、郭奕和典滿興沖沖跑來,“兄長,聽聞你要前往虎牢關嗎?”

    去年冀州之戰結束,曹彰三人也被曹**抓回了許都。

    對于三人在冀州之戰最後關頭所做的種種努力,曹**也是非常欣賞。

    可是對曹彰三人不告而別,曹**又是萬分惱怒……三人回到許都之後,便被禁足在家中,不准他們走出家門一步。直到曹**出征,曹彰三人才算是重獲**。聽聞曹朋要前往虎牢關,三人頓時來了興致。于是,曹彰便禀報了卞夫人,而後來到曹朋的住所,懇請隨行。

    曹朋聞聽,眉頭緊蹙。

    曹彰的武藝和身手,他非常清楚。

    這小子今年十六歲,但是這一身武藝已到了養氣巅峰,眼見著就要突破煉神境界。

    說實話,在許都城裏,還真沒有多少人是曹彰的對手……更不要說那典滿,也是個養氣巅峰,且神力驚人。若他二人相隨,便等于多了兩個養氣巅峰的武將,此外還有一個小鬼才郭奕。

    這小子年紀雖不大,可是卻智謀過人。

    在去年堅守黎陽的時候,郭奕已經初露鋒芒,即便是曹**對他,也是非常贊賞。

    可是……

    虎牢一戰,恐怕沒有想象的那麽輕松。

    劉闖若打不過河內也就罷了,若是攻破了河內,渡過大河,那麽虎牢關必然會有一場惡戰。

    河北戰事,如火如荼。

    可劉闖至今沒有現身,說不定會親率大軍,兵臨虎牢關。

    萬一曹彰三人出事,可他的罪過可就大了……曹**幾個兒子,長子曹昂戰死宛城,次子曹丕如今被流放海陵。如果曹彰再有個三長兩短,曹**豈不傷痛欲絕?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子文,你真要隨我出征?”

    曹朋不敢馬上拒絕,于是開口說道。

    去年這三個小子翹家的行徑,曹朋也有耳聞。

    如果,如果他拒絕了三人,他們三個再悄悄離開,豈不是麻煩更大?

    曹彰和郭奕典滿兩人對視一下,而後用力點頭,“今父親與姐夫在河北交鋒,我豈能旁觀?”

    “是啊,上次未能見到飛熊,此次倒要見識一下。”

    曹朋深吸一口氣,沈聲道:“你們要出征,我不反對。

    不過,到了軍中之後,你三人必須要聽從我調遣。待會兒我去家中拜訪夫人,勸說她同意……可你們必須要保證,不管夫人們是否答應,你們三個都不能擅自行動,否則以後休想我帶你們出去。”

    “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

    曹彰三人興高采烈的走了,卻讓曹朋頭痛無比。

    他是真擔心這三個小子翹家……幹脆把他們帶在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曹朋想到這裏,便收拾了一下,准備出門前往曹府,去拜見卞夫人。哪知道,他剛走出府門,卻見一青年匆匆走來。曹朋認得那青年,正是賈诩之子,賈穆。賈穆來到劉闖面前,一把便攫住了他的胳膊,“友學,出事了……快隨我來,家父有請。”

    “啊?又出了什麽事?”

    曹朋心裏一咯噔,忍不住問道。

    賈穆低聲道:“王子泰,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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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21:55:28
第274章 虎牢(一)


   

     王子泰的屍體就擺放在賈府大堂上,賈诩的臉色鐵青,負手而立,一言不發。.

    曹朋隨著賈穆走進來,先是與賈诩見了禮,而後走到王子泰屍體旁邊,蹲**子仔細查看。

    “是被人下毒致死。”

    賈诩走到曹朋身邊,咬牙切齒道:“正午時他出門飲酒,回來後便感覺到各種不舒服。

    當時就有人找來了先生爲他診治,可還是晚了一步……我派人去他平曰裏常去的那家酒樓查問,那家酒樓倒是沒有任何問題。但其後廚的一個夥計卻不見了蹤影,想來便是那下毒之人。

    王子泰來許都之後,深居簡出。

    他的身份和來曆,除你我之外,也只有主公和文若知曉。

    而他平曰作息也頗有規律,除了在那家酒樓吃酒之外,其余都是呆在府中……對方顯然已經摸清楚了他的情況,估計已經觀察了許久。據那酒樓的掌櫃說,失蹤的夥計就是本地人,而且在酒樓已經幹了近半年……友學,我以爲在這許都城裏,說不定有劉闖的耳目存在。”

    劉闖在許都有耳目,絕不是什麽秘密。

    就如同曹**在燕京也有耳目一樣,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賈诩說的‘耳目’另有所指。他隱隱感覺到,在許都城中有一支肉眼無法看到的力量,在默默的觀察著所有人的動靜。換句話說,賈诩雖不知道黃閣的存在,卻已經有所覺察。

    曹朋聞聽,心裏不由得一咯噔。

    他明白賈诩的意思,王子泰被殺,顯然是對方有預謀的進行。

    要說起來,他們對王子泰的保護已經是非常嚴密,卻依舊被劉闖找到,並且無聲無息的將之除掉。

    這絕不是一兩個耳目能夠做到的事情,劉闖在許都城中,必然隱藏著一支龐大的力量,否則絕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找到了王子泰,並且將之毒殺。王子泰的研究,已經到了關鍵……火藥的配比,也漸趨成熟。只差最後一步,說不定他就能研制出天雷火。可就在這個時候,王子泰被毒殺,更使得賈诩前功盡棄。換一個人繼續研究,未必能夠在最短時間研制出來。

    如此一來,天雷火的研制周期必然隨之延長……

    這一切倒還都不算太重要,最重要的是劉闖在許都的執行力,令賈诩心驚肉跳。他可以這樣除掉王子泰,也有可能解決其他人,包括賈诩在內。這等于是在他頭上懸了一口劍,令他寢食難安。可賈诩又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才能從近二十萬人口的許都城裏,找出那個黑手。

    賈诩向曹朋看去,卻見曹朋也露出擔憂之色。

    “先生,若不然……”

    “不可!”

    賈诩不等曹朋說完,便擺手拒絕,“大動幹戈,只可能是令許都更加混亂。

    劉闖在許都城裏一定有一個極其周密的組織,甚至有可能直接和燕京聯絡,並聽從劉闖的調遣。我們不能大張旗鼓,否則定會打草驚蛇。只能秘密查找,相信總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賈诩既然這麽說,曹朋也不好再說什麽。

    “先生,我過兩曰便要前往虎牢關。”

    “哦?”

    賈诩先一怔,旋即輕輕點頭,“友學去虎牢,還要多加小心才是。

    闖兒殲詐,手下更有諸多能人。單憑你一人,恐怕也難以抵擋……這樣吧,我讓賈穆隨你同行。他雖說資質愚魯,但也能有些用處。至少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可以令你無後顧之憂。”

    曹朋聽罷,連連點頭。

    +++++++++++++++++++++++++++++++++++++

    當下,曹朋告別了賈诩,心事重重離開賈府。

    他又連夜拜訪了卞夫人和荀夫人,把曹彰三人的事情與兩位夫人說明。

    卞夫人一開始是不太贊同曹彰出征。可是在曹朋的勸說下,她轉念一想,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同意曹彰出征又如何?

    這小子膽大包天,弄不好又要來一次翹家。

    若真如此的話,卞夫人可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有曹朋照看著曹彰,至少不會太過危險。

    想到這裏,卞夫人也就同意了曹朋的意見。

    不過,在荀夫人那邊,曹朋卻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對于郭奕上次的翹家行爲,荀夫人惱怒異常。特別是郭奕居然還裝作小兵,親自上戰場,荀夫人更是後怕不已。這次郭奕想去虎牢關,荀夫人自然不會贊成。哪怕是曹朋再三勸說,荀夫人也是不肯吐口。無奈之下,曹朋只好找到了荀彧,在荀彧的勸說下,總算是讓荀夫人點頭。

    在說服了荀夫人之後,曹朋也差不多准備妥當。

    當下,他率八千兵馬自許都開拔,浩浩蕩蕩,直奔虎牢關。

    虎牢關,位于汜水之畔。

    西周穆王在這裏牢困猛虎,故而得名虎牢。他隸屬于成臯所治,南連嵩嶽,北瀕大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素來爲兵家必爭之地。一部三國演義,一個三英戰呂布的故事,使得虎牢關在後世聲名顯赫。不過,在真實的曆史上,卻沒有這麽一個典故。

    虎牢關也就是汜水關,不過那是在唐以後的名字。

    在這裏,留下許多在後世劉闖的故事……三英戰呂布,溫酒斬華雄,也成就了一代武聖關羽關雲長的威名。

    可事實上呢?

    虛構,始終都是虛構。

    沒有三英戰呂布,也沒有溫酒斬華雄。

    曆史上殺死華雄的是孫堅,絕不是關二爺。

    曹朋率部抵達成臯之後,便立刻下令,加緊休整虎牢關城。

    虎牢自秦漢設置,已有數百年的曆史。自董卓之亂以後,虎牢關已透出破敗之色。曹朋抵達虎牢,第一個命令就是加強虎牢城牆的修繕。他很清楚,劉闖手中有一種名爲絞車弩的武器,等閑城牆,根本頂不住那絞車弩的攻擊。若不把城牆加厚,加高,只怕會有大麻煩。

    “姐夫常有奇思妙想,其手下更聚集了一衆能人。

    若他真打到了虎牢關下,單憑這城牆未必能夠守住……若要在此獲勝,唯有與之野戰,從正面將之擊敗。”

    要說對劉闖的了解,曹彰不遜色于任何人。

    想當初,他在遼東住了一年多,跟著劉闖的時曰也很長。

    內心裏,曹彰很喜歡劉闖這個姐夫。可惜,世事無常!老天爺注定了劉闖和曹**成爲敵人,也使得曹彰別無選擇。也正是這樣,曹彰才格外用心,與曹朋講述劉闖事迹,也好讓曹朋有所准備。不過,曹朋對劉闖同樣了解……早在建安七年,他就把劉闖視爲心腹之敵。而今可以和劉闖面對面的來一場交鋒,也是曹朋心中所願,甚至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激動。

    “夏侯將軍,今在何處?”

    “五曰前,夏侯將軍已兵抵懷縣。”

    曹朋輕輕點頭,又問道:“那河內賊軍,有何動靜?”

    “尚無動作。”

    “可見到劉闖蹤迹?”

    “回禀朋公子,劉闖似乎並未出現在河內。”

    “再探!”

    曹朋擺手,示意那斥候退下。

    郭奕忍不住問道:“兄長,何以認爲那劉闖會在河內?”

    “劉闖此人,好行險招。子文也說過,他逢戰爭先,以激勵士氣。

    今河北之戰越發熾烈,主公近二十萬大軍猛攻冀州,可是劉闖至今沒有出現,頗有些不尋常。他這次行釜底抽薪之計,意圖自河內渡河,來接觸憂患。這種情況下,他越是沒有出現,就越說明,他就在河內……人言劉闖,必說他有飛熊之勇,殊不知姜尚以有飛熊之名,開創大周八百年基業。若我說此人,更似毒蛇,更善于隱忍,不動則已,一動必然狠辣。”

    郭奕沈默不語……

    他發現,自己可能真的小觑了劉闖。

    那個人連自己老爹都絞盡心思的想要算計,結果卻成了他階下之囚,又豈是善與之輩?

    自己之前在內黃立下了一些小功勞,卻有些飄飄然了……要知道,當時郭奕對付的只是張郃與沮鹄,如果換一個人,他那天的計策未必能夠派上用場。更不要說,那劉闖可謂百戰百勝。

    這樣一個對手,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輕視?

    想到這裏,郭奕對劉闖的好奇,也不由得加深許多……

    +++++++++++++++++++++++++++

    建安九年七月中,曹**決意向界橋發動攻勢。

    他下令,命曹純阻擋住郭援的兵馬,而後親率大軍,以曹彭爲先鋒,向界橋猛攻。

    而荀谌對曹**的攻擊,絲毫沒有在意。

    他只是下令駐守界橋的呂岱堅守不出,而後自己則繼續坐鎮在內黃,督戰茀陽聚之戰……

    冀州的戰事,也變得越發激烈。

    與此同時,在虎牢關的曹朋心裏,則生出一種莫名的焦躁。

    “賊軍兵發懷縣?”

    他得到從懷縣傳來的消息,忍不住眉頭一蹙。

    懷縣是河內郡治,守備森嚴。

    又有夏侯惇親自坐鎮,按道理說是不會有危險。可不知爲什麽,曹朋卻覺得不太安心……因爲他很清楚,夏侯惇自關中一戰之後,心裏面憋著一口氣,想要從劉闖身上討回便宜。

    哪怕夏侯惇身邊有徐晃助戰,但是……

    如果,如果夏侯惇耐不住對方的撩撥,中了劉闖的詭計,則河內危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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