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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ivw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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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寶石貓]重生我的書記人生(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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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5 11:25: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能大能小是條龍


兩個人較量之後的結果自然是明擺著的,王六順當上了黨政辦主任,朱常友卻依舊原地不動。這一把手的意志非但沒能體現,反而被擠得靠邊站了,這書記惱火之下,也使出了殺手鐧,這王六順雖然如願以償地當上了黨政辦主任,但是,這一把手卻對其兼任黨委委員的事情上,卻是按兵不動,硬生生的拖了他一年,將王六順拖得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以前,這朱常友有書記罩著,王六順還不敢太過分,現在老書記調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朱常友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在王子君的記憶中,這朱常友是他上任時最早想要朝他靠攏的人之一,不過,當年的王子君正為自己到了這麼一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心裡窩囊著呢,再加上天生的書生氣,被鄉長趙連生壓制得死死的,大意之下,根本就沒有將朱常友的投誠放在心上。

不過,這一世,王子君自然不會重蹈舊轍,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趙鄉長忙,車就讓他先用好了,沒事兒。”王子君聲音溫和,聽不出絲毫的怒意,如果這等話聽到一些不明白西河子鄉情況的人耳中,恐怕會讓不少人誤以為西河子鄉黨委政府十分團結,針尖不透,密切配合,堪稱銅鐵一塊呢。

朱常友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暗道自己總算沒有當出氣筒,如果在以前,他一定會覺得這王書記就是屬蝸牛的,膽小如鼠,軟弱可欺,但是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之後,就是打死朱常友,他也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王書記您要出去嗎?”朱常友沒話找話的問道。

“嗯,出去辦點事,常有啊,到下班的時間了,回家吃飯!”說完,王子君不輕意的看朱常友一眼,上前一步,輕輕地一拍朱常友的肩膀道:“常有是個好同志,踏實肯幹,完全能獨當一面,也該壓壓擔子了!”

朱常友望著王子君那漸漸遠去的背影,愣怔半天,居然沒反應過來,他現在的職務是黨政辦的副主任,如果壓壓擔子的話,那,那豈不是說……,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再想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了!

儘管在西河子鄉,經常被春風得意的王六順壓制得喘不過氣來,但是朱常友卻從來不曾放棄過,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揚眉吐氣的,連陰天總會下大雨的!

剛才,這王書記的一番話,仔細想想,有點意味深長,對,這話裡的意思不是明擺著麼?朱常友心裡偷偷的笑了,風水輪流轉,今年到俺家,說不定哪天,俺朱常友就時來運轉了!

看著王子君消失在鄉政府大門外的身影,朱常友不由自主地想起來自己服務多年的老書記的模樣。和老書記那高大魁梧的體格相比,王子君有點瘦弱,如果出了剛才那事情,老書記肯定會口無遮攔地扯著嗓子罵娘的。

沒想到這王書記,卻若無其事地笑著走了。

在體制內多年,耳濡目染之下,這朱常友自然知道涉及官場之人,很多時候,表情跟心情完全是兩碼事兒的。大凡遇大事而不急不躁,喜怒不形之於色之人,定然是心機深沉,前途無量之輩,能大能小是條龍,能屈能伸是英雄啊。

“跟著王書記,應該比老書記有前途……”朱常友這麼想著,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走出鄉政府的大門,王子君就站在鄉政府的十字路口前等車,從鄉政府到紅嶺村還有十裡多路,沒有吉普車代步,王子君只能坐從西河子鄉到縣城的城鄉公交了。

街上的行人不多,瀝青地面在陽光的炙烤下熱得發燙,臨街的人家養的狗也懶懶地趴在地上,伸著舌頭喘氣,大街上的商鋪,門店也是半開半閉,一副生意冷清,半死不活的樣子。

一根煙吸到了煙屁股,卻是連半個車毛都沒見到。這城鄉公交本來就不准點,再加上這個點出行的人少,估計這公車又私自改點了。

回去另外想辦法,將煙頭狠狠地扔在地上踩滅的王子君,扭頭就要朝鄉政府的方向走去。

“哎呀,快點閃開!”驚慌失措的聲音,從王子君的身後傳來,聽到這聲音,王子君趕忙往邊上一躲,總算和飛馳而過的自行車來了個擦肩而過。

這是誰啊,騎個自行車還這麼毛手毛腳的,要是以前,估計王子君早就一句話懟過去了,不過現在麼,他卻只是扭頭看了過去。

“呵呵,原來是你這小丫頭啊,今天這是怎麼了,老辦這種毛糙事,是不是怨這天乾物燥啊。”看清楚騎在自行車上的人,王子君樂了,嘴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擠兌道。

伊楓跨在一輛老式的鳳凰自行車上,高高的車梁和她那副嬌小可愛的身軀顯得很不協調,被王子君這麼一調侃,杏眼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子君,桃花瓣似的小嘴張動之間,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之下耀眼生輝。

“唉呀,明明是你自己不遵守交通規則,倒怪起我來了,你就是書記也得講理不是?另外,王大書記,我叫伊楓,可不是小丫頭。”伊楓氣咻咻地沖王子君一瞪眼,這小子也太過份了,說話的口氣比她父親還要老氣橫秋,居然喊自己小丫頭!

王子君看著一本正經的伊楓又嬌又嗔的表情,趕忙連哄帶勸的說道:“小伊老師說的對,我叫錯了!”

“這還差不多!對了,王書記你這是要去哪兒?”見王子君趕緊賠禮道歉,伊楓莞爾一笑隨即就樂了。

“我去紅嶺村。”王子君沒想別的,隨意的說道。

“您怎麼不開車去呀?”伊楓扶著自行車,奇怪地問道。

“車辦事去了,我這不是在等車麼?”王子君對自己等公車的事情絲毫不掩飾。

“哎,還想再坐坐您的順風車呢,看來,只能再曬一次陽光浴了!”伊楓失望的歎了口氣,抬頭看看天,沮喪道:“這太陽這麼毒,都快把我曬成肉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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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6 12:41: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有種感覺叫曖昧


對於伊楓的抱怨,王子君能有什麼高見?不想讓裘加成久等的王子君,當下沖著伊楓一揮手道:“天熱,你趕緊走。”

“你還要等車啊?王書記真是太官僚了,您都不考察民情啊,還是我告訴你,這公車最少還得一個小時才來,您還是別在這兒曬太陽了!”

一個小時?那可真是耽誤事了!看看手錶的王子君,不由得眉頭緊鎖,下意識地朝著車開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伊楓看著王子君心急火燎的模樣,又看看自己的自行車,突然道:“王書記,我正好也要回紅嶺村,不如您跟我一起走算了!”

跟這小姑娘一起去?還是省點力氣,回去給裘加成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接自己好了。想到這裡,王子君揮揮手道:“不用了,我再想別的辦法。”

“你怕我帶不動你啊?上來!想當年,我自己還騎著自行車上過縣城呢!”伊楓眼睛戲謔地上下打量著王子君,心裡一股子強勁上來了,她覺得自己今天非帶走這個王子君不可!

秋後的陽光照在少女那精緻的臉上,讓王子君一陣心旌搖盪。當下像是受了鼓勵,一步來到伊楓的自行車旁,哈哈大笑道:“好,那我今天乾脆就搭你的順風車!”

坐在自行車後座之上的姿勢,說起來一共大體有三種,第一種左側坐,第二種右側座,還有第三種跨坐。

跨坐在人家小姑娘的身後,有點太**了。不管怎麼說,他王子君畢竟是一個鄉里的黨委書記,這點影響還是要講的,因此,他就左側坐在伊楓的自行車後座上。

伊楓的身上很香,剛開始還不覺得,待了一小會兒,就滲透到王子君的末梢神經,有那麼一點暈頭轉向,定定神,看看蹬車的伊楓,頭髮很黑,亮亮的,像是抹了一層油,王子君心裡有些後悔,自己真是糊塗了,怎麼會心安理得地坐在這小伊老師的自行車上呢?

這幾年,西河子鄉的農業工作抓得還不錯。尤其是植樹造林工作,更是在全縣排名靠前,曾經有一年,全省的林業現場會在西河子鄉召開,從西河子鄉通向縣城的道路兩側,田裡栽的楊樹,橫看成排,豎看成線,塗白圈,劃紅印,整齊劃一,全都一個標準。與會的領導頻頻點頭,登時就將這條路評為全省植樹造林的精品路段、示範路段。

而由此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每年春季,全縣就會掀起一個植樹造林的新**,只是,效果並不理想,春天栽一片,夏天毀一半,秋天一條線,冬天全不見,來年接著幹。從西河子鄉到紅嶺村的這條路上,不見遮天蔽日的濃密的樹蔭,也就不足為怪了。

出了西河子鄉駐地之後,伊楓的後背就有些出汗了!王子君一看,越發的坐不住了,伊楓輕微的喘息聲讓他如坐針氈,登時大聲的求饒道:“伊楓,我知道你能帶動我,我剛才說錯了!好了,現在讓我來蹬一會兒?”

此時的伊楓,心裡仍然氣呼呼的,見王子君又提出來跟她換換,一口就回絕了:“不行,我既然說了能把你帶到,就一定能把你帶到的,你只管坐好就是了!”

說話之間,伊楓蹬車的速度又快了幾分。不過,這鄉里的路本來就不好走,再加上那自行車也不是伊楓的,顯然不能掌控自如,因此,坐在後座上的王子君一路提心吊膽,總怕伊楓一個不小心,來它個人仰馬翻,那可就不太雅觀了。

天很藍,白雲朵朵。路兩邊都是不知名的小草,小花什麼的,正鬱鬱蔥蔥,繁華似錦。微風輕輕拂著伊楓的長髮,散發著柔韌的暗香,偶爾有一兩根被風吹亂的頭髮,俏皮的蹭到王子君的臉上,癢癢的,酥酥的。

這種感覺,自然不能道出。隨著車子前行,少女的喘息之聲,慢慢的傳到了王子君的耳中。

想要再次開口說出替換之言的王子君,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和伊楓雖然才見過兩三次,卻見識了這小女子的倔強。估計自己越是要換她,她蹬得越快。王子君心裡突然想道,看來,男人有時侯是很聽話的,只是,他的聽話是需要一個倔強的女人來操縱的。

單車行走在無人的小路上,無人開口,芙蓉花在風中搖曳生姿,到處都是靜謐的莊稼氣息,沙拉,沙拉,四周田野裡只有自行車的聲音在輕佻擺動,一種奇怪的感覺,陡然升起在王子君的心頭。

這種感覺,就叫曖昧。

正在蹬車的伊楓,似乎也覺察出來有些異樣,不知是緊張還是害羞,胸脯迅速起伏著,鼻息都有些重了。

“伊楓,小玲怎麼樣了?”王子君的聲音,從車後響起,瞬間打破了那一絲曖昧的空氣。

“好了,過兩天她就能出院了。”伊楓開始還有些混亂,但是慢慢的就平靜了下來。

“嗯,二虎呢,他怎麼沒有和你一塊走?”

“二虎他爸今天去鄉里辦事,他和他爸下午一起回去。”

“你知道我昨天為什麼讓你幫我付帳麼?”

……

斷斷續續的交談之中,王子君覺得自己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變得乾淨、清爽,大腦和神經也可以完全的放鬆。人生如果能像騎自行車一樣,從容不迫地選擇方向,然後隨心所欲地奔往某個目標,就沒有這麼多的無奈與沉重了。

“你這麼年輕就……哎喲……”和王子君說話的伊楓,正騎車上一個斜坡,卻不曾想上到半路,因為車把不好掌控,伊楓心急之下,用力過度,一頭把車子騎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上。

王子君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哪裡還做著翻車準備呢?

“嘭當”,自行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被一下子摔倒在地的王子君,灰頭土臉地摔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伊楓已經跌倒在王子君的身上。伊楓尷尬地發現,她依偎著的竟是王子君的懷抱!

伊楓緋紅著臉,有些拘謹,她就想側轉身子,離開王子君,弄巧成拙之下,兩個人一下子變成了面對面,而且很近,伊楓已經感覺到了王子君的鼻息。這鼻息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男人氣息,伊楓有些暈,她幾乎沒有聽清王子君說了什麼,早已是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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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6 12:41: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自行車帶女婿


伊楓的臉從側面看上去,仍然天然的白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白雲清風小溪流水之類很清純美好的東西。

王子君就想著,還是得給伊楓解釋一下,張張嘴卻發現此時無論自己說什麼,都還不如裝傻充愣作啞巴,就像一個手和臉都很髒的小孩子,在聖潔的女孩面前無地自容。尷尬之下,兩個人重新扶起自行車,半天時間居然沒有人主動開口。

推過了斜坡,王子君和伊楓依舊一前一後地走著。

“你還不趕緊過來,還非得讓我求你不成?”又嬌又嗔的聲音,總算打破了平靜,伊楓扭過了臉來,沖著王子君佯裝生氣道。

王子君搖搖頭,看看此時的伊楓,簡直像一匹毛髮黑亮、健步如飛、惹人愛憐的小馬駒,無聲的笑了笑,也沒有分辨,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了那自行車的後座上。

溝溝坎坎的小路從車輪下吱吱扭扭地掠過,兩個人此時已經是無話可說。

一座百米多高的山嶺,橫亙在兩人的眼前。紅嶺村這個幾乎處於全鄉最高海拔的村子,幾乎已近觸手可及了。

西河子鄉地勢猶如整個中國的地脈走勢,西高東低,紅嶺村就處在這西高的部分。因為山地多貧瘠,這紅嶺村也是西河子鄉最貧困的村子之一。不過,這村子後的十幾裡山嶺,卻也有著其他村裡沒有的野味。

“哎,我可告訴你,歪車的事兒你可不能給說出來了!”伊楓聲音嚴肅。

“你放心,只要你不說,我是絕對不會說的。”總算快到紅嶺村了,王子君心情大爽,趕忙應道。

“嗯,那樣最好,現在你給我下來!”

“下來?為什麼?”王子君看著前方還有一裡多路,疑惑不解地問道。

蹬自行車的兩腿猛的一頓,伊楓停了一下就像小老虎一般,劈頭蓋臉道:“你不下來,難道還想讓全村人都看著我帶著你進村啊?”

伊楓臉上有了幾分誇張的嬌嗔,看得王子君哈哈大笑,旋即點頭稱是道:“好好好,我這就下來,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也害怕人家的唾沫星子啊。”說話之間,王子君就準備從車上蹦下來。

“伊老師回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熱情中帶著一絲尊重,從不遠處的田地裡傳了過來。一個背著鋤頭的莊稼老漢,半敞著枯瘦而黝黑的前胸,從田裡走了出來。

正和王子君說話的伊楓,聽到老漢的問話,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愉快地應道:“周大爺,這麼熱的天您還下地?可別中暑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家吃飯。”

“回去,我正準備家轉呢。伊老師你也沒吃,走,跟我回家去,讓你大娘給你烙蔥花油餅吃!”周老漢兩步走到伊楓身前,像看自家女兒一般,眼睛裡都是愛憐。

伊楓搖搖手,剛要說話,那周老漢再看看坐在後座上的王子君,臉上的笑容頓時一頓,一本正經道:“伊老師啊,我老漢雖說跟這男娃子第一次見面,還是想說句不中聽的的,你男娃子家家的,怎麼能讓伊老師帶著你呢?”

王子君心中暗道,問題是我想帶她,她不讓啊。不過也不想在這些小節上過多糾纏,當下趕忙從車上下來,點頭稱是道:“大爺批評的對,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嗯,這才對嘛,娃子啊,本來這是你倆心甘情願的事兒,大爺不該多這句嘴。伊老師好哇,給她當女婿,那真是打著燈籠都碰不見的好事兒。你應該多疼她才是,這大熱的天兒,你讓她帶著你,大爺看了覺得不忍心,你莫怪大爺多管閒事就是了!”看王子君認錯的態度比較誠懇,那周老漢這才喜笑顏開地說道。

女婿?唔,這都哪跟哪啊。王子君正想開口解釋,一邊的伊楓已經臉色通紅,嬌聲的埋怨道:“哎呀,周大爺,他和我不是……”

“哈哈哈,知道,我知道。”周老漢一邊笑,一邊朝王子君道:“這男娃我看著面生,應該是第一次來咱紅嶺村?走,跟我回家,咱爺倆兒整兩盅兒?”

伊楓發現自己越描越黑,這周大爺不由分說,已經把自己和王書記綁在一起了,生怕他再說出什麼羞人的話來,當即一跨自行車道:“周大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話之間,就蹬起自行車朝著村子沖了過去。

“哈哈哈哈,伊老師,你慢點兒騎,前邊路況不好。”周老漢看著笨自行車上那嬌小的身影,高聲的提醒道。

王子君看著逃跑一般的伊楓,也是一笑,這小丫頭看起來風風火火的,在紅嶺村還是頗有人緣的。

“能找到伊楓姑娘,娃子你真是好福氣啊!”周老漢扭頭看了王子君一眼,就大聲的對王子君道。

有了伊楓的前車之鑒,王子君也不作分辯,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周老漢看著王子君相貌堂堂,氣宇軒昂,心裡也是歡喜得緊,話茬兒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

“伊老師不但人得俊,心眼兒還特別好……”

王子君依舊在笑,但是額頭上卻沁出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娃啊,以後要學會疼她,你看這丫頭在這兒窮鄉僻壤的,夠受罪的了,難為她教書還這麼盡心,你哪裡捨得讓她帶著你啊……”

像老丈人看女婿一般的周老漢,絮絮叨叨地給王子君說道。

唉呀,趕緊明說了,別讓這老漢接著誤會下去才好。心思轉動之間,王子君剛要開口,那已經進了村子的伊楓,卻又急急地騎了過來。

“你快點上車,我跟你說點事!”伊楓也不看那周老漢,將車子在王子君身旁一停,急聲的催促道。

看著這丫頭滿頭是汗,那周老漢就哈哈大笑道:“你看,男娃啊,伊老師多知道疼你啊,怕你走著熱,趕緊跟她走。”

王子君心想,這下可說不清了,索性跳上伊楓的自行車,離開這自以為是的周老漢再。

“我跟你說,這可是周大爺自己想的啊。”伊楓在騎出三四米之後,低聲的對王子君解釋道。

“我當然知道,周大爺怎麼以為都成,就是丫頭啊,你可不能往歪裡想啊!”王子君坐在自行車後,老氣橫秋地打逗伊楓道。

“娃娃啊,等會兒到大爺家喝酒,你和伊老師一塊來啊。”周老漢的聲音,又從兩人的身後響起。

聽到周老漢又喊了一嗓子,伊楓的心一慌,自行車猛的一晃。擔心再摔下去的王子君一緊張,雙手本能的摟住了伊楓的小腰。

真細啊!

柔軟的腰肢摟動之間,王子君心裡一陣迷醉,有些心猿意馬。好不容易將車子穩住的伊楓,在這雙男人的手摟住自己的腰時,慌亂的抖了一下,迅速回過身,滿臉的驚恐和慌亂,嘴唇碰了碰,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臉上卻飛起一抹紅暈。

伊楓努力地往前傾著身子,臉漆一樣白,王子君微微笑著,加重了力氣,有些有恃無恐,兩個人不動聲色地對峙著,很有些遊戲的成分。

兩個人的舉動,自然瞞不了後面的周老漢。看著兩人狼狽不堪的樣子,周老漢不無羡慕的自語道:“這世道就是變了,不像俺年輕時候嘍,當年俺娶栓柱媽的時候,入洞房了才看清楚她啥模樣的……”

在進村口的一裡多路上,伊楓始終繃著嘴不說話,正午的陽光依然直直地照射下來,刺得王子君的眼睛發疼,但是他強忍住沒有閉眼,看著騎車的伊楓,頗見風度的衣著,乾乾淨淨的後腦勺,王子君喜歡這樣的後腦勺,發梢閃了黑色的光澤,深處透著悅人的清爽,緋紅著的臉像個不懂世事的孩子。

這一路磕磕絆絆的,王子君冒犯了幾次小姑娘,儘管不是有心的,卻也是無話可說。畢竟,他在兩世之中,都不是油嘴滑舌的人,索性什麼也不解釋,你懂的。

“好了,我到了,謝謝你伊老師。”王子君看看到了村口,趕忙從車上跳了下來。

伊楓扭過頭狠狠地瞪了王子君一眼,就要蹬車離開。就在這時,一個坐在村口石頭之上的中年男子,已經快速的跑了上前,對著王子君不無尊敬的招呼道:“王書記您好啊。”

對於這個中年男子,王子君模模糊糊的有點印象,但是如果真讓他說出來此人姓甚名誰,他還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他也是西河子鄉的幹部職工。

“裘鄉長在哪兒呢?”

“裘鄉長在王孝兵家呢,怕您來了打不到,讓我來迎迎您。”那人說話之間,就朝著伊楓看了一眼道:“伊老師,一塊吃頓飯?”

伊楓對這男子,看來也是認識,當下瞅了王子君一眼,婉言謝絕道:“朝貴叔,你們忙,我有事先走了。”

那被稱為朝貴叔的男人顯然也是客套一下,如果不是看伊楓用自行車把王子君帶了過來,可能連這個客套話也省了。

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過後,小丫頭伊楓就消失在了村裡的一個小巷之內。那被稱為超貴的幹部恭敬的拿出一根香煙遞給王子君,又幫著王子君點著煙,主動道:“王書記,我叫肖朝貴,是紅嶺村的包村幹部,您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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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6 12:42: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刑警隊長
紅嶺村不是很大,村裡的路有點泥濘,王子君接過來肖朝貴的煙,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著,一會兒功夫,就來到村西頭一座紅磚壘成的房子前。

這房子落成也就是三兩年的時間,寬敞的過道連著大門,比四周的房子要氣派不少,估計這在紅嶺村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房子了。

“裘鄉長、老王,王書記來了!”肖朝貴剛走到門口,就大聲的朝著裡邊喊道。

肖朝貴剛喊了這麼一嗓子,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就從裡邊傳了過來。

滿臉笑容的裘加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王子君跟前,眉開眼笑地感歎道:“王書記,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哇,您一來,這鍋肉立馬就熟了!真是有福不用忙,沒福瞎慌慌。能在王孝兵這兒蹭上這頓紅燜羊肉,可都是沾了您王書記的光啊。”

裘加成的姿態放得很低,他這般刻意的討好,王子君也投桃報李,隨口道:“裘鄉長啊,你這話就有點害我了,如果被別人聽去了,萬一哪天吃肉煮不熟,都打電話叫我救急,那我不成一個團團轉的陀螺了?”

王子君說完,兩人就哈哈大笑起來。在裘加成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聽到王子君和裘加成的笑聲,好像也被感染了,跟著笑了起來。

裘加成此時覺得自己忒有面子,王子君能這麼和他說笑,那就等於沒把他當外人,表情越發的誇張,是那種巴結、讚歎、迎合,統統集中在一起的恰到好處的抒發,他想以此來證明,他裘加成和一把手關係很鐵。

“王書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紅嶺村的村長王孝兵。”裘加成說話之間,就指著跟在他身後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道。

這王孝兵身材魁梧,站在那裡好似一座撼不動的鐵塔一般,聽到裘加成的介紹,趕緊上前一步,惶恐不安的笑道:“從我當村長以來,從來沒見過咱鄉里的一把手到村裡來過,今天王書記親自來指導工作,心裡有點激動!”

王孝兵的話不知道真假,但是王子君聽了,還是覺得心裡很是受用。當即握了握手道:“這次來你這兒蹭飯吃了,等會兒咱們好好喝兩杯!”

“只要王書記看得起咱,我王孝兵喝它個人仰馬翻桌底鑽都心甘情願!”

“王書記,這是咱鄉派出所的副指導員吳凱。”裘加成朝著王孝兵身後瘦高漢子一指,接著介紹道。

副指導員吳凱,這個人應該是裘加成的人,王子君對他輕輕一笑,伸手握了握。

在裘加成等三人的前呼後擁之下,王子君就走進了王孝兵的院子,才一進院,一輛停在院子之中的帶鬥摩托,就出現在了王子君的眼前。

“裘鄉長,是王書記來了麼?”漫不經心的聲音,從王孝兵那用紅磚壘砌的堂屋裡傳了出來。

裘加成臉色一變,不過隨即,他就恢復了正常。這時,一個身影從堂屋裡走了出來,高大的身軀,炯炯有神的雙目在那裡一站就有一股壓迫人的氣勢。

這個人雖然走出了堂屋門,卻並沒有下來迎接,而是就在堂屋門口站著,單等著王子君他們過去。

這等作派,就有些不給面子了,王子君離老遠都能感知到此人的驕傲,這種驕傲,讓那雙炯炯如電的目光裡冒著寒冷的氣息。

裘加成看著周愛剛站在堂屋門口一動不動,沉吟了一下,還是熱情的介紹道:“王書記,這是咱縣公安局刑警隊的周愛國大隊長,他可是咱紅嶺村的驕傲,破了不少案子,是咱縣局有名的破案能手。”

刑警隊隊長,在縣裡也算是個人物,但是這等職務在王子君這個鄉黨委書記面前,卻算不了什麼。他刑警隊長再怎麼精通辦案,充其量也只是公安戰線上的一個中層而已,幹得好的,弄個副科級待遇,幹得一般的,頂多就是個股級。

他王子君是什麼人?他可是組織部任免的正科級!在縣城,這可是和公安局長平級的人物,這周愛國如此的托大,只能說明一點,根本就沒把他王子君放在眼裡。

見周愛國一副孤傲的樣子,王子君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他的心思,索性裝作視而不見,在裘加成介紹他時,淡淡地一點頭道:“愛國同志啊,你好。”

周愛國作為刑警隊長,眼睛很毒,自然有著非同一般的觀察力,見王子君的臉上雖然熱情依舊,話也說得很是客氣,卻始終讓人覺得若即若離,知道是故意冷淡他,當下灑脫一笑,卻並沒有往心裡去。

在周愛國看來,一來,自己乃是公安系統的人,他王子君可以在西河子鄉這一畝三分地裡吆三喝四,卻管不著他;二來,關於這個新來的書記,他也聽到過一些傳聞,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兩個人淡淡的招呼落在裘加成的眼中,卻是讓他暗自叫苦不迭。他費盡心機安排這個酒場,原本是想和一把手密切一下關係,然後再把自己兩個親近之人介紹給王書記的,沒想到,剛好碰見周愛國從縣裡回來了。

周愛國一碰見裘加成就問:“老裘啊,擺酒場了?請大人物?”

裘加成驚訝地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他一說出口,立刻就懊喪後悔得要命,裘加成一直為自己不會眼皮不眨的說謊和遮掩苦惱,他覺得無論他的工作場合還是為人處事,適當地撒一下謊進行一些遮掩是極其必要的,但是每到關鍵時刻,他總是本性難移地一下就清亮見底。裘加成尷尬和難堪的樣子更是讓周愛剛證實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當即,不由分說地來到這王孝兵家裡,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王書記,外邊天熱,趕緊進屋涼快涼快!”作為主人,王孝兵自然是熱情不已。

王子君朝著眾人笑笑,第一個走進了堂屋裡。一進屋就見一張偌大的茶几上擺放著七八個水杯,茶葉的香氣絲絲縷縷地浮在空氣裡。

在王子君第一個走進來時,那周愛國也緊跟著走了進來。“王書記,我的水杯在那裡,座位就別挪了!”周愛國不等別人開口讓王子君,就直截了當的朝著主座一指道。

主座,按規矩乃是給最尊貴的賓客落坐的,此時的場合,論級別自然應該以王子君為尊,偏偏這周愛國卻自作主張地先入為主了。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有些複雜,周愛國一言不發地看著大家,他想看看這王書記會是什麼反應,只是,他的這個企圖沒能得逞,王子君心裡冷笑著,臉上卻依然微笑著,眼角的余光朝裘加成瞥了一眼,發現裘加成也是眉頭緊鎖,卻沉默著沒有開口。

看來,還是自己的權威不夠哇。否則,這裘加成此時肯定會站出來,這麼想著,心裡便有一絲不痛快,嘴裡卻是淡淡地說道:“坐哪兒都一樣,客隨主便,愛國的水杯在那裡,就別挪了。”說完,王子君就十分隨意地坐下了。

王孝兵等人看著王子君落了座,一個個挨著坐了下來,王孝兵開始招呼著他老婆上菜。

只是一會功夫,菜就被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有四個湯盆,分別盛著紅燒羊肉、豬肉燉粉條、鯽魚豆腐湯、大白菜燒藕丸子;兩個熱盤:一盤蒜香辣炒蝦,一盤牛肚炒大蒜;兩個冷拼:一盤清香手撕圓白菜,一盤涼拌黑白雙耳。

看著這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王子君足以看出,擺設這個酒場,裘加成還是頗費了一番腦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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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酒場
“王書記,我怎麼沒聽到你的坐騎響啊?”還沒端起酒杯,周愛國就漫不經心地向王子君問道。

“愛國,這紅燜羊肉還堵不住你的嘴?趕快嘗嘗味道怎麼樣!”裘加成知道王子君沒有開車來,趕緊岔開了話題。

周愛國當然知道裘加成的意思,卻裝作視而未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王子君,想是非要問出個答案來不可!

作為一個成績斐然的刑警隊長,周愛國也有他自己的驕傲,這王子君年紀輕輕就混到了正科,就算是傀儡,就算是擺設,他周愛國也覺得心裡酸酸的。

“趙鄉長去縣裡開會,車被他開走了。”王子君早就看穿了周愛國的心思,當下也沒有遮掩,如實的回答道,那輕描淡寫的模樣,仿佛在說一件跟他毫不相關的事情一般。

鄉長把車開走了?裘加成神色一動,仿佛想到了什麼,卻並沒有說出來。周愛國心中卻是一陣不屑,暗道,這傳言果然沒錯兒,這老兄算得上是窩囊廢一個!

“呵呵,王老弟啊,遠來的都是客,老兄我儘管離開了紅嶺村,這地主還是當得的,今天,老兄我就借花獻佛了,咱哥倆兒走一個!”周愛國說話之間,就將那酒盅一舉,沖著王子君道。

熟人之間稱兄道弟自無不可,但是,在體制之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除非熟悉之人,一般都是以職務相稱。眼下,這周愛國不由分說地叫王子君老弟,明顯有失分寸了。

“好,走一個。”王子君並沒有發怒,而是輕輕地端起酒杯,和周愛國幹了一個。

“嗯,有道是,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好事成雙,咱倆再幹一杯如何?”周愛國的語氣裡已經帶了幾分明顯的挑釁。

王子君淡淡一笑,點頭應允。兩個人像是在無聲的較量,兩杯白酒放在桌上了。周愛國端起酒杯,一仰脖灌進了肚裡,“我先幹為敬了!”“來來來,再喝!”

王子君卻一口回絕道:“我酒量不行,你隨意!”

周愛國一看王子君並不接招兒,臉上便有些悻悻之色,嘴裡卻尖酸地譏諷道:“哎呀,虧王書記還是官場中人,沒聽說過嗎,能喝半斤喝八兩,這樣的幹部能培養;能喝八兩喝半斤,這樣的幹部得商量;能喝八兩喝一斤,這樣的幹部党放心。就沖王書記這酒量,老兄我實在不敢恭維啊!”

周愛國自作主張成了酒場上的主角這也就算了,說這種話就有點過火了。

裘加成看著王子君,面部的構造棱角分明,從他略薄的嘴唇下發出的聲音,抑揚頓挫,擲地有聲,就連舉手投足都顯得成熟,任憑周愛國怎麼饒舌,都只是淡淡地笑著,卻並不回應。裘加成就覺得自己像是坐到了刀刃上似的。

王書記絕對不是良善之輩,他能這麼忍氣吞聲地對待周愛國,估計是不想鬧出笑話,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毫不在意,想想他今天當著全機關幹部職工的面兒,犀利至極的出手,裘加成就覺得坐立不安。

“老弟,見過這是什麼不?”周愛國說話之間,從腰間拿出了一個BP機對王子君炫耀道。

別說BP機了,就是再高級的手機王子君也見過,不過在那個年代,能配上一個漢顯的BP機,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滴滴滴”

被周愛國放在桌子上的BP機突然叫了起來。

九三年的時候,BP機算得上是時髦的東西,能配上漢顯BP機的,一般都是縣裡各單位的一把手。周愛國這個BP機剛剛配上兩天,還是縣局打著“以最快速度調動有限警力”的名義,費了不少周折,才給周愛國他們幾個大隊長配上的。

因此,周愛國還覺得這玩意兒新鮮著呢,幾乎是愛不釋手。在酒桌上,更是沒少顯擺,今天有心刺激這王書記一下,這大好的機會自然不想放過。

聽到BP機的尖叫聲,周愛國的臉多了一絲得意,嘴裡還口是心非的抱怨道:“唉,有了這機子也麻煩,不論你跑到那,局長一個電話,都能抓到你。”

在座的人,哪個不是人精?誰不明白這周愛國顯擺的意思?和王孝兵、吳凱兩人羡慕的目光相比,王子君卻是充耳未聞一般。

想要進一步和王子君拉攏關係的裘加成,目光一直都在王子君身上。看到王子君表現得舉止謙和,老成持重,心中暗道,這王書記果然了得。一般來說,像他這種年齡,正是爭強鬥狠,意氣風發的時候,這王書記卻能做到如此這般的喜怒不形於色!

這麼一想,裘加成就覺得這王書記有點像躲在密室裡修練的武林高手,秘笈在左,寶典在右,風生水起卻又滴水不漏,直到華山論劍之日,方才石破天驚,技壓群雄。自以為瞭解的人突然變得陌生,這樣的反差會把人撞出暗傷,讓人出乎意料,防不勝防!這鋒芒畢露的周愛國跟王書記一比,那可就差得太遠了!

心裡暗自打定主意的裘加成,想著如果周愛國說話再過火的話,自己就出面好好敲打他一下,就算把他給得罪了,也不能得罪王書記。

那邊的周愛國一看BP機上顯示的號碼,就朝著王孝兵道:“孝兵,你電話讓我用用。”

王孝兵對於這個刑警隊大隊長很是巴結,聽說他用電話,二話不說,就從房間裡面捧來了一個硬紙盒子,打開盒子蓋,一部紅色的電話靜靜地躺在盒子裡。

“孝兵啊,電話就是用來打的,你看你,還把它當成心肝寶貝了。”周愛國說話之間,就抄起電話摁了起來。因為他打電話,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說話,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周愛國的聲音。

“喂,我是周愛國,叫小雷接電話。”周愛國大大咧咧的摸樣,一聽就不是給上級說話。

“你小子找我什麼事?不會是又有任務了?”

……

“什麼,請我喝酒?我說你小子早不請晚不請,偏偏等老兄回老家了,你倒是想起我來了?告訴你,我還真不給你這個面子,我們鄉里的王書記正請我喝酒呢,就這!”說了兩句之後,周愛國就掛了電話走了過來。

“讓各位久等了,大隊裡的幾個小兵不知道我回老家,非得請我到民生大酒店去坐坐。”周愛國嘴裡雖然在埋怨,但是臉上,卻是得意非凡。

對於周愛國口中的民生大酒店,王子君並不知道,但是在座的其他四人,一個個眼中卻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就連裘加成都不例外。

“愛國,你說的民生是不是縣政府西邊的那個大飯店哪?那地方我開三級幹部會的時候去過一次,嘖嘖,那厚地毯鋪得比咱家的床都軟和,如果不是讓裘鄉長扶了一把,說不定還會出洋相呢。”王孝兵一邊抽煙,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聽王孝兵說得好笑,王子君笑了一下,也不由輕輕地笑了笑。而其他幾人,更是開懷大笑了起來。

“來,裘鄉長,王老弟、孝兵,咱再端一個!”周愛國說話之間,又端起酒盅道。

裘加成見周愛國故意將王子君的名字排在他的後面,臉上有些不自然。當下一放酒盅,就準備說話,卻見那被周愛國顯擺一般地放在桌子上的BP機又尖銳地響了起來。

“他娘的,這東西你說好,也真好,哪兒有酒場都漏不掉;你說壞,也真他娘的壞,就像給你身上套個根繩一般,躲到哪兒都得把你揪出來!”周愛國嘴上這麼說著,手裡還是趕緊將BP拿起來了。

對於周愛國的挑釁,王子君已經有點煩了,不過他必須要給裘加成面子,看著拿著個BP機顯擺的周愛國,王子君的心思,卻放在了吳凱的身上。

作為一個鄉里的一把手,最要掌握的就是人事權,不過派出所和財政所這兩個要害部門,卻也不能放過。派出所的趙子躍是趙連生的把兄弟,這很危險。儘管自己已經化解了趙子躍前世之中對自己的陷害,那誰又能夠保證,這趙子躍狗改不了吃屎,再來害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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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怕的是你站錯隊


副指導員,雖然小了點,但是扶持扶持,還是可以用的。裘加成約自己吃飯,叫上這個吳凱,恐怕也有這個意思。心思轉動之間,一個個念頭,從王子君的心頭一一掠過。

“呵呵,江州的號碼?肯定是愛民那小子打來的,以前和他聯繫,都是靠他晚上打電話,現在有了BP機,倒是隨時就能找他哥了!”周愛國說到愛民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驕傲。

“王書記,愛民是愛國的兄弟,也是咱紅嶺村的驕傲,那可是咱紅嶺村第一個走出去的大學生。”王孝兵給王子君倒上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說道。

“孝兵,你太誇獎他了,眼看都快到中秋了,也不知道這傢伙回不回來了。”周愛國一邊說話,一邊站起來朝著那電話走了過去。

“愛民,我是你哥啊,你的大學生活還不錯?”周愛國原本就是大嗓門兒,此時給自己的大學生弟弟打電話,更是底氣十足,多了幾分得意。

裘加成看著處處顯擺的周愛國,朝王子君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王子君給裘加成笑了一下,示意不要緊。放下心來的裘加成舉了舉自己跟前的酒杯,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論酒量,王子君也就是一般。剛才那一番勸酒,就有點反胃,不過此時裘加成的這個酒,他卻是必須要喝的。

將面前的杯中酒一飲而盡,王子君和裘加成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就在他們兩人喝酒之時,那周愛國的聲音卻猛的一變。

“你說什麼?他們敢這麼欺負人!?”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這邊的周愛國已經在憤怒地咆哮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周愛國聲音又變得柔和起來:“愛民,你不會找找你們院長或者老師麼,將你的冤枉跟他們說說?”

……

“副市長的兒子?副市長的兒子他也得講理啊,你先不要急,哥想想辦法,沒事兒,他們開除不了你!”周愛國溫言安慰了弟弟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匆匆地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電話本,周愛國迅速翻了兩頁,就心急火燎地打起了電話,顯然被弟弟的事情攪得有些焦頭爛額了。

“孟局長您好,我是公安局刑警隊的小周,周愛國,趙局長,我聽說您有一個親戚在江州工學院?”

電話那邊聽了周愛國的求助之後,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周愛國就萬分歡喜的說道:“孟局長,我這次給您打電話實在是有事相求,我兄弟在江州工學院和同學發生了點小衝突,您看能不能讓您親戚給說和說和?”

……

“孟局長,真是謝謝您了,我兄弟叫周愛民,是江州工學院九二級的學生。真是太麻煩您了,感謝的話等我見了您的面兒再說!”

……

“咱就一個原則,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把事情解決了,什麼條件都答應。好好好,謝謝孟局長,那我等您消息,您問妥了再打這個電話就行!”剛才還牛氣哄哄的周愛國,小心翼翼的將電話掛上,沖著眾人微微一笑,臉上卻是發澀的笑容。

雖然沒有聽清這周愛國這兩個電話的內容,但是單單看他的表情,就足以想像出來他弟弟肯定遇到了麻煩,而且,對方還是副市長的兒子,恐怕不好辦。

坐在電話旁,周愛國拿起了一個煙捲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後,這才猛的想起來王子君等人。“裘鄉長、王老弟,對不起,家裡出了點麻煩,你們先喝著,不用管我。”

和剛才那意氣風發的氣勢相比,周愛國眼神有些渙散,眉宇間掛著很深的川字,眼睛後面也多了一層黯淡的東西。話一說完,兩眼就緊緊地盯著電話,生怕漏過了電話一般。

“愛國,不用擔心,愛民是個好孩子,不會有事的。”王孝兵雖然在這酒桌上職位最小,但是作為紅嶺村的村長,第一個開口安慰道。

他這一開口,裘加成也安慰了幾句。王子君雖然對周愛國有些看不慣,但也不想把這點意氣之爭放在心上,也好言寬慰了一番。

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很難讓酒場繼續進行,現在離開,似乎有點不妥,唯一適合大家做的,就是陪著這周愛國等下去。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周愛國的心情無比的灰暗,臉色也變得焦躁不安。

等待對周愛國來說,顯然是一場耐心的考驗,剛才打電話時盲目的希望和樂觀,都被這漫長的等待消耗光了,周愛國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叮鈴鈴……”

電話鈴聲大作,周愛國已經迫不及待地捉起了電話,急切地問道:“孟局長,怎麼樣了?”

……

“啪”,電話被周愛國狠狠地掛了,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他娘的,這才幾號,就來催電話費了!”

王子君等人看著臉色好似充血一般的周愛國,面面相覷,也不好勸他什麼。

十幾分鐘之後,又是電話鈴聲大作。這一次倒是沒有讓周愛國失望,打電話的正是孟局長。

“孟局長,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簡單的客套了幾句之後,周愛國就充滿希望地問道。

……

“孟局長,就算是副市長的兒子又怎麼樣?不管怎麼說,也得講究個先來後到?我兄弟才大二,開除了的話,那他一輩子豈不是完蛋了?孟局長,您再給說說,看能不能放他一馬,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開除?”周愛國一聽沒戲,登時就急了。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只是見周愛國把電話掛了。

裘加成看著周愛國失魂落魄的模樣,有心去安慰一下他,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孝兵,這個事你先別告訴我爸,我先去一趟江州工學院,我就不信,這大學裡倒是沒人講王法了!”周愛國狠狠的摁滅煙頭,對王孝兵囑咐一句,就準備起身走人。

第一次聽到江州工學院時,王子君還沒什麼反應,等周愛國又提到這個學校名字時,王子君的心裡不由得一動。

“周隊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先別急,急也沒用。”王子君從沙發上站起身,朝著那周愛國道。

周愛國似乎也忘了剛才的意氣之爭,聽王子君這麼一問,忿然說道:“我兄弟在學校談了個女朋友,有個男同學看上了這女孩兒,兩人言語不和,打了一架,這男生是江州副市長的公子哥兒,有關係,現在學院硬說我兄弟在學校打架鬥毆,性質惡劣,非要把他開除學籍。”

說話之間,周愛國把警服披在身上,就準備走人。王子君沉吟一下道:“周隊長,你到江州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我得給他們說理去!明明是他先動的手,憑什麼開除我兄弟?”

裘加成看著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的周愛國,心中暗道,事不關己,關己則亂。這周愛國辦案時賊精賊精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麼跟換了個人兒似的。

“周隊長,你先別激動,我在江州工學院有兩個認識的人,我跟他們聯繫一下,看能不能解決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再去江州也不遲。”王子君沖周愛國擺了擺手,就來到了電話旁邊。

王子君的舉動把周愛國弄懵了,他沒想到這王子君還有這個本事。更何況,他從見到王子君開始,就一直對他冷嘲熱諷,這會兒,他卻主動站出來了,儘管周愛國並不看好他能辦成,但是王子君的這個態度,還是讓他心裡熱乎乎的。

感激地看了王子君一眼,那邊的王子君已經拔通了電話。

“喂。”醇厚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到了王子君耳中。再次聽到這年輕卻充滿磁性的聲音,王子君的眼裡已經有淚花在閃爍了。電話那頭的人,是他當年最好最鐵的朋友,在王子君前世的兒子畢業前半年,時任江州工學院副院長的張凱,因為白血病撒手人寰。

張凱去世時,王子君因為有點事情耽誤了,沒能見到張凱最後一面,這一直是王子君心裡的一個遺憾。現在重生聽到老友無恙,怎不讓他欣喜不已。

電話輕輕地掛了,儘管與電話那頭的老友相隔幾百里,王子君還是覺得恍若隔世一般。

“王書記,我周愛國謝謝您了,不過,我看我還是再跑一趟。”周愛國忽而顯得格外木然和呆滯,從他嘴裡說出的話簡直是細若遊絲,忽而又氣憤不已。見王子君打完了電話,歉意地看他一眼,話音裡已是由衷的感激。

在周愛國看來,王子君雖然能不計前嫌的出手,但畢竟還年輕,估計還是有心無力,無法幫到自己。像他這種二十多歲的年齡,就算有認識的人在工學院上班,當個一般人員也就不錯了,自己找的那位孟局長的親戚,可是工學院後勤部的一個副部長。

“你現在過去和等一會過去,有什麼區別呢?不如聽我朋友說說情況,然後咱們再商量一下對策。”王子君看出周愛國的心急,好言安慰道。

“愛國,你先聽王書記的,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裘加成等人見王子君主動為周愛國幫忙,看向王子君的神情又多了一絲敬佩之意。

將軍額頭能跑馬,宰相肚裡能撐船。這王書記能有這等氣度,以後肯定能成就一番事業的。

在體制內,有一句話那簡直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不怕你狗屁都不會,就是怕你站錯隊啊。自己能審時度勢,及時地站到他這條戰線上,估計押寶是押對了!裘加成心裡暗暗的想道。

“這個……這個……”周愛國聽著王子君和裘加成的勸說,也猶豫起來。

“叮鈴鈴……”清脆的電話鈴聲,再次響了。王子君隨手接過電話,嗯了幾句之後,就把電話交給了周愛國:“周隊長,你來接。”

忐忑不安的接過電話,隨即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一時愣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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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為上之道恩威並舉


周愛國下意識地攥著電話,剛才還陰暗如古井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儘管那邊的電話已經掛了,弟弟愛民那歡快的聲音依舊在他的耳邊回蕩。

“哥,我怎麼沒聽你說過認識張書記啊,王大偉剛才已經向我認錯了,還保證以後再也不騷擾我女朋友了,學院也不追究這件事情了……”

弟弟的聲音裡,有激動,有喜悅,更多的則是對他這個當哥的崇拜。這麼多年來,弟弟一直把他當成一棵樹,他為他打理和操持著一切,在他這個哥哥的庇護下,弟弟踏實到高枕無憂,那一聲親切的呼喚,就像一陣風,吹散了籠罩在他心頭的烏雲,一直被他視為驕傲的弟弟,前途又變得一片光明。

一切已經昭然若揭,因為王子君的電話換來了這麼一個結果,他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對這個人的感激……

剛才,周愛國雖然信誓旦旦地宣稱要到江州工學院,但是內心裡,他卻沒有半點把握,他只是不服氣地想要發洩一下而已。在洪北縣,他周愛國是刑警隊長,他可以叱吒風雲於破案現場,但是到了江州,他算得了什麼呢?在江州副市長面前,他又能扳回來什麼臉面?

想想剛才自己對王子君的冒犯,周愛國心裡百味雜陳,定定地看了王子君一眼,只不過,他此時的目光卻是有溫度的。當下大步來到桌前,一溜排開擺了六個酒杯,一字一頓道:“王書記,大恩不言謝,今天的事,我周愛國記在心裡了!”

六個盛滿白酒的酒杯,每一杯都足有一兩酒,周愛國端起酒杯,一仰脖把一杯酒幹了!

就在周愛國端起第二杯酒的時候,王子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周愛國臉色激動,嘴唇哆嗦道:“王書記,我周愛國門縫裡看您了……”

“愛國,咱喝茶,以茶代酒,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如果你願意拿我當朋友,就別跟自己的胃較勁兒了!”王子君誠懇地端起一個酒杯,一本正經的說道。

看了看這張年輕的面孔,充滿了凜然之氣,但是看起來卻又格外的親切隨和,周愛國突然覺得,他想要表達的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子君剛才說願意拿他當朋友,這就足夠了!

“王書記,幹!”周愛國說話之間,就端起酒杯朝著王子君鄭重地一碰,一仰脖灌了下去,只覺熱火燒心,淚花閃閃。

王子君的酒杯舉得不高,但是周愛國碰杯之時,卻將自己的酒杯放得更低,在坐的人都是酒桌上的宿將,豈有不明白之理?這就是態度。下級對上級的態度!

剛才在酒桌上,周愛國和王子君碰杯,那都是平舉,意思是在和王子君分庭抗禮。這一個電話打下來,就把周愛國不動聲色地轉換成了下級的角色。

這個王書記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雖然只是一天,但是裘加成心裡卻是不無感慨。剛才周愛國一口氣倒了六杯酒,那不是喝酒,那是賠罪。

王子君偏偏不讓他喝,而且還主動陪他喝了兩個,這個舉動,給周愛國一個臺階下的同時,更讓周愛國覺得虧欠他太多。

這兩杯酒,喝得意味深長,卻又不動聲色,早就收到了大音稀聲的效果,高,實在是高啊!

能夠輕鬆擺平江州市副市長的兒子,這王書記背後又該有什麼樣的背景呢?一個有才情有背景有手段的年輕人,以後的前途豈不是一片光明?

想想這王書記以後的發展,裘加成就暗自慶倖,儘早投向王書記,可謂是英明之舉。

酒桌之上的氛圍,再次變得熱烈了起來。不過周愛國放下杯子之後,死活都不肯回到原來的主位上去坐了,對於他這等態度,王子君明白,裘加成等人也不糊塗,卻並沒有一個人開口說破。

“王書記,我敬你一杯。”派出所的副所長吳凱端著酒杯來到王子君的面前,恭敬地說道。

幾杯酒下肚,王子君就覺得自己頭重腳輕,有些飄忽了!三兩的酒量還是三兩的酒量,儘管帶著前世的記憶,這等酒量,卻並沒有因為重生來一個相加。

“吳指導,我已經過量了,為了避免酒後失態出洋相,我看就這麼著,以這杯酒為限,我喝下去就算是過了!”

在江州這地方倒酒,別看說是一杯酒,那倒起來沒有三個不算完,王子君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醉了,他要保持他黨委書記的威嚴。

為上之道,當恩威並舉。這吳凱以後有大用,在給他好處之前,他得在他面前樹起自己的權威來。

如果是裘加成,吳凱可能會糾纏一番,但是面對王子君,吳凱卻不敢貿然相勸。當下善解人意地一笑,端起酒杯欣然接受了。

“吳凱不錯,哪天沒事兒,多到我那裡坐坐。”說話之間,一拍吳凱的肩膀,卻扭頭對裘加成道:“組織上有一個用人原則,人盡其才,才盡其用。就是說,要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加成啊,像小吳這樣的年輕同志,也該壓壓擔子了!”

王子君的聲音不高,卻把吳凱聽得熱血沸騰,在派出所,他可是一個備受打壓的人物,王子君的話,像是給他緊閉的心門開啟了一條縫兒,很快就有清新的風擠進來。

一場酒在融洽的氣氛中結束,已經喝得暈暈乎乎的周愛國,非要開著他那帶鬥的摩托車送送王子君。

王子君步履搖晃,身形顯醉,心頭卻明朗不已。周愛國緊緊地拉著王子君的手,把胸脯拍得山響,請王書記有事一定吩咐,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云云。

最終,還是吳凱開著那輛三鬥摩托車把王子君送到了鄉里,頭腦開始迷糊的王子君回到辦公室後,支撐著很久的那口氣忽然之間好像全都泄了,只覺得渾身酸軟,難以自持,跑到衛生間吐得一塌糊塗,搜腸刮肚地把膽汁都吐出來了,吐完之後,往床上一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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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熱臉貼了冷屁股


王子君不知道,他在紅嶺村喝酒的時候,還有兩個人也在喝酒,而且,在這個酒場上,一個想要將他置於風口浪尖的陰謀,正在悄悄地醞釀。

又是一個明朗朗的天,天空湛藍,看看天空裡暖洋洋的大太陽,一種舒坦就漫過了全身,當神色淡然的王子君走向會議室時,他的四周也如趙連生一般,多了七嘴八舌的問好之言。

“王書記,您看,您還有什麼指示?”趙連生安排完工作,照例向王子君問道。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所有的幹部職工都坐得規規矩矩的,等著王子君作指示。

“趙鄉長安排的很好,我完全同意。另外,還有一個問題,眼看到了農閒季節,同志們要密切注意群眾的思想動向,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徹底把不穩定因素排除在萌芽狀態,避免上訪和越級上訪現象的發生。同志們,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啊……”

坐在主席臺上,王子君的聲音就像他平常的聲音,他的神情也一如他平常的表情,可是坐在台下的幹部職工卻像是聽到了鏗鏘有力的宣言,在王子君不怒自威的目光注視之下,一個個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王子君說這些話是有目的的,他能想像得到,昨天的犀利出手會帶來什麼反應。儘管坐在台下的人表面看來十分平靜,但是內心裡早已是暗流湧動了。他想要旁敲側擊地敲打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傢伙,作為一把手,他得向他們證明,他的眼光是犀利的,他的權威也是絕對不容侵犯的!

趙連生依舊淡淡的笑著,但是熟悉他的人,卻能感受到他的眼神開始收縮。而這,正是他正視一個人的開始。

隨著一聲散會從王子君的嘴中吐出,西河子鄉的幹部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會議室。等王子君從會議室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時,就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高胖子,來人就是衛生院的高院長。

高胖子在看到王子君的那一瞬間,眯縫成了一條線的兩隻眼睛炯炯如電,閃出一絲希望的光亮,笑眯眯地跑到了王子君跟前,客氣道:“王書記好。”

“高院長啊,你有什麼事麼?”王子君對於這高院長反應冷淡,決定拿他開刀了。

“王書記,我主要是想給您彙報一下衛生院的工作。”高胖子搓搓手,恭恭敬敬的說道。此時的高院長,腸子都快悔青了,昨天王子君處理李三泰的事傳到了衛生院,讓他如坐針氈一般,不得安寧。

這王書記顯然不是易於之輩,他可能怎麼不了趙鄉長,但是,想要擼了自己的衛生院長,豈不是輕輕鬆松就可以搞掂?

高胖子啊高胖子,你怎麼糊塗了呢,明明知道是書記大人還開溜了,你就差那幾個醫療費麼?越想越覺得坐立不安,悔恨交加的高院長,決定在王書記沒有出手之前,主動來個負荊請罪,請書記大人網開一面。

“衛生院是劉鄉長主管的,你有什麼事情直接找他彙報就是了。”對於高院長這等人,王子君懶得多看他一眼,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高院長離開。

見自己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高院長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揪緊了,仿佛看到自己這個衛生院院子的位子,馬上就要換人了。

在位是老子,一旦被擼下來,連孫子都不是。不行,哪怕死馬當作活馬醫,我也不能把這個肥差給丟了!因此,看王子君進了辦公室,高胖子腆著臉,刺溜一下就跟了進來。

“王書記,我知道您忙,您再怎麼日理萬機,也得聽我道個歉,昨天的事,都怪我高胖子瞎了眼了,王書記,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權當我就是個屁,您一閉眼就把我放了,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就在高胖子低三下四的求情之時,門外響起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高胖子心裡縱使有一千個不甘,這會兒也只能將諂媚的話先憋著。等他看到進來的乃是鄉長趙連生時,尷尬之下,臉上像是蓋了層白霜的驢糞蛋蛋兒一般,面色蒼白,十分難看。

“王書記,哦,老高也在啊。”趙連生滿臉微笑的走進來,沖王子君點了點頭,就在一個沙發椅上坐了下來。

在書記的辦公室裡彙報工作被鄉長碰到,高胖子的氣勢立刻又矮了半截兒,這兩天合該自己屋漏偏逢連陰雨,真是倒楣透了!高胖子直覺自己像是沒吃到魚肉卻被魚刺卡在喉嚨裡,臉上勉強堆出一絲乾巴的笑容,磕巴道:“趙鄉長好,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別走哇老高,我正說去找你呢,你來了正好。我還想讓你幫個忙呢。”趙連生說話之間,就笑吟吟的對王子君道:“王書記,我想給您請幾天假,老高也知道,我這膀子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段老毛病又犯了,疼起來真要命,這兩天我想到江州去檢查一下。”

王子君本來是坐在自己椅子後面的,見趙連生來了,他就坐過來了。儘管趙連生是他的對手,但是王子君卻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夥了,越是棋逢對手,越要口蜜腹劍,深藏不露,至少表面上,他要給趙連生足夠的尊重。至於背地裡怎麼樣,那他趙連生就不是自己肚裡的蛔蟲了!

趙連生出招了!

一臉從容地在趙連生的對面坐下,王子君雖然不知道這趙連生打的什麼主意,但是內心的直覺卻告訴他,趙連生終於憋不住了!

“膀子疼可不是小事,老趙啊,光有工作能力是不夠的,強壯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萬一將來組織上需要壓擔子,沒有一個健康的體魄,那怎麼行呢?西河子鄉和我本人,可都離不開你呀。”王子君一臉關懷的對趙連生說道。

找王子君請假,乃是趙連生對付王子君的第一步,聽王子君說得道貌岸然,趙連生只覺一陣噁心。組織上需要壓擔子,我的身體素質絕對是一流的,難不成,你還會拿這個往下拽我?再說了,什麼叫“西河子鄉和我都離不開你”?你還真把我當成你的下屬了?

不過,心裡雖然鬱悶,趙連生卻不好意思發作。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他王子君是一把手呢?

“謝謝王書記關心。”趙連生沉吟了一下,還是違心的擠出來一句感謝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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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將錯就錯


趙鄉長,您的膀子疼又犯了?前一段縣醫院的老張不是說給您治好了麼,怎麼又犯了,這老張也是不著調哇。”夾在鄉長和書記中間,高胖子有點暈頭轉向,此時聽趙連生說膀子疼的毛病又犯了,趕忙討好道。

此話一出,趙連生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這高胖子的馬屁拍得他措手不及,只不過,這馬屁卻是拍到了馬蹄上,趙連生心裡暗罵,這高胖子以前挺有眼色的,怎麼今天光給我捅婁子啊。

王子君看著高胖子努力討好趙連生,越發覺得他的假請得有貓膩,心裡雖然猜測,表面上卻裝作渾然不覺。

“老趙,治病要緊,你放心去就是了!我家就在江州,醫院裡也有熟人,有幾個還是專家,我給他們打聲招呼,你去了直接找他們就成。”王子君說著,手裡就拿起了電話作勢要拔。

趙連生本來就是裝病,怎麼會用王子君的大夫?當下趕忙一壓王子君的電話道:“王書記,我有原來的病歷,還是找原來的大夫,就不用麻煩您了。”

“老趙,論工作,咱是夥計,私下裡咱可是兄弟。你可別跟我見外,找個專家好好看看心裡踏實啊,說不定我熟人跟你的主治大夫還認識呢。”

高胖子渾然感覺不到這兩人對話裡的奧妙,此時他還覺得傳言這一二把手不合拍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謠言。當下趕忙隨聲附和道:“趙鄉長,我看您就別推辭了,多兩個專家會診一下,總是好的。”

好你個頭!

趙連生真想把這個插嘴的高胖子跺上一腳,這傢伙怎麼就是一頭蠢豬呢,連最起碼的政治覺悟也沒有!被動之下,他只好對王子君的好意千恩萬謝,解釋自己是和人約好的,如果再另外找了就傷了中間人的面子云云。

“那好,你放心看病,有什麼困難及時給我聯繫!”王子君一臉可惜的說道。

“王書記,我這次去檢查,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了,這鄉里的工作就全靠你了,不過我相信,有王書記在,肯定不老辦的。”趙連生說著,手裡就多了個請假條:“聽醫生說,我這病最少得兩個星期,請書記批准。”

王子君接過請假條,心中暗道,這傢伙敏感得很,嗅覺實在靈敏,因為他想要施展的招數,應該就在這兩星期之內。

“唰唰唰”,王子君三個大字躍然寫在紙上。

趙連生的請假條倒是自己親自寫的。應該說,趙連生的字算得上是一流的,他相信混跡官場,一筆好字二等才情三斤酒量這一說。說實話,儘管他平時並不仗著這個炫耀,但是碰聽見旁人讚不絕口的感歎,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王子君只是簽了個自己的名字,但是,這三個字,卻像畫龍點睛一般,行雲流水,剛柔並濟,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直把趙連生看得心裡暗暗嘆服。

當然,他真正服的只是王子君的字而已。

這小王的字還是蠻不錯的,不過,讓他在一個鄉里主持工作,還是有點太嫩了,去哪個學校當個孩子王倒是蠻合適的。心裡這麼想著,腳步已經往外挪了:“王書記,那我走了,回家收拾收拾,下午我就不來了!”

高胖子見趙連生走,也趕忙向王子君告辭,緊隨著趙連生的步伐跟了過去:“趙鄉長,您等等我,你這膀子疼怎麼就這麼頑固呢!”

趙連生猛的停住了腳步,沖著高胖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王子君坐在辦公室裡,苦苦地思索著當年出事後西河子鄉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任憑他怎麼搜索,那承載了他屈辱一生的記憶裡,都沒有任何大的事情發生。而現在,即將要發生的事,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強勢變化引發的。

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王子君有點昏昏沉沉的,按了按額頭,氣色才好了很多。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過後,辦公室主任王六順走了進來。

“王書記,趙鄉長要去治病,他讓我把鄉里正在開展的幾項工作給您列了一個清單,您過過目。”王六順說著就把一張紙放在了王子君跟前。

這張紙上,洋洋灑灑列了十幾項工作,這些工作每一項都寫得非常清楚。看著王六順一本正經的等著王子君表態,心裡不由得對趙連生又高看了幾分!

滴水不漏啊,他請假了不說,還把各項工作給自己細細的交代一番,如果在他請假期間,出了什麼亂子,那就跟他無關了!

心思閃動之間,王子君將手裡的紙仔細了一遍,對王六順道:“王主任,趙鄉長真是個難得的人才啊,工作思路清不說,還有始有終,膀子都疼成那樣了,還不忘西河子鄉的發展。不容易啊!”

作為趙連生的心腹,王六順自然知道趙連生去幹什麼了,此時聽了王子君的感歎,差點笑出聲,暗道,這小王書記到底還是年輕啊,跟趙鄉長鬥,還是太嫩了。

“嗯,趙鄉長經常帶病堅持工作。”王六順見王子君誇讚趙鄉長,也趕緊附和道。

“趙鄉長為咱西河子鄉的發展,操心費力,任勞任怨,現在去看病,咱們黨委政府不能不重視,要把給趙鄉長治病當作一項政治任務來看。王主任,你一向心細,我看,你就辛苦一趟,陪趙鄉長去一趟江州。”王子君說話之間,雙眸緊緊的看著王六順。

王六順作夢也沒想到,趙連生請假原本是給他下的套兒,這王子君居然上當了!想想趙連生給自己的任務,趕忙道:“王書記,辦公室一大攤子事,我看還是換成其他人……”

“王主任,眼下,趙鄉長的病就是咱西河子鄉最大的事,我之所以讓你去,是出於對你的信任,這是黨委政府交給你的工作,知道嗎?”王子君根本就不給王六順分辯的餘地,把政治任務的大帽子都給扣上了。

王六順還想說什麼,張張嘴,卻是覺得無話可說。王子君把趙鄉長的病都放在政治高度了,要當作臨時的重心工作來抓,他還能怎麼樣呢?王子君說得理直氣壯,就算他一百個不情願,又能拿什麼話反駁呢?

“好了,你去王主任,別辜負了黨委對你的信任!”王子君笑吟吟的拍著王六順的肩膀,一副你辦事我放心的模樣。

王子君只覺心裡充滿了悲哀,現實就是這樣的,王子君的這個安排讓他猝不及防。因此,從王子君的辦公室離開之後,王六順就風風火火地趕到趙連生的家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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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當斷則斷


“你是說,王子君主動安排你陪我去看病?”趙連生俯視著王六順,沉聲的問道。

“是的,趙鄉長,他說要把病當成鄉里的首要工作來抓,安排我陪同,那是因為黨委政府對我的信任,我實在沒法兒推脫啊。”王六順苦笑一聲,朝著趙連生道。

趙連生一言不發,兩根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子,好大一會兒方才幽幽地說道:“這個王子君絕對不能小看哪,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也只好假戲真做了,你給家裡打聲招呼,權當陪我出去轉轉!”

王六順又彙報了一些事情之後,趙連生又囑咐道:“你給李元意和鄉教育組的老翟打好招呼,讓他們務必將這件事組織好,策劃好,出手要穩、准、狠,要把王子君弄個措手不及,不能讓他逮住任何一個起死回生的機會!”

“趙鄉長儘管放心,我這就去找李元意和老翟。就算他王子君有些本事,也不會徒手變鈔票的法術,您說是不是?”王六順一邊說,一邊不自覺的甩了甩他的小分頭。

隨著王六順的離開,趙連生的小院裡只剩下他和老婆兩個人了。舒服地在椅子上躺下來,趙連生喃喃的感歎道:“真他娘的人不可貌相,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不動聲色的就將我的手臂斷了一條,連我趙連生都有點佩服你了,不過跟我老趙比,你還是個小年輕,實在是太嫩了點啊。”

“老趙,過來幫我將這件衣服裝進去。”老婆的喊聲打破了趙連生的清靜,將煙捲狠狠地摁滅,趙連生起身往屋裡走去。

趙連生家裡,西河子鄉全體班子成員在書記王子君的帶領下,給就要去江州看病的鄉長趙連生送行。

“趙鄉長啊,你為西河子鄉辛苦操勞了這麼多年,這一次去檢查,一定要全心配合醫生治療,家裡的一切有我呢。”王子君緊緊的握著趙連生的手,嘴裡都是關切。

“王書記,眼下鄉里正忙,按說我不該這個時候請假,可是我這膀子不爭氣啊,關鍵時刻給您掉鏈子了……”趙連生一臉慚愧,仿佛這個節骨眼兒上請假,那就是對不起王子君一般。

在場的西河子鄉每一個班子成員,哪個不是眼明心細之人?聽著兩人明爭暗鬥,言不由衷的客套,心裡不由得暗笑,但是表面上,卻個個都是一臉凝重之態,時不時地對著兩人點頭微笑。

“趙鄉長,話也不能這麼說,工作是永遠也幹不完的,但是身體上的病,卻是半會兒也耽誤不得。”王子君說話之間,又扭頭朝著王六順道:“王主任,黨委政府就把趙鄉長交給你了,有什麼困難,你第一個跟我聯繫,該籌錢籌錢,該增加人力增加人力。”

“是,王書記,我保證將趙鄉長照顧好。”王六順回答得聲音洪亮,一副保證完成任務的模樣。

鄉黨委副書記張民強、紀檢書記左運昌、鄉政府副鄉長裘加成、劉根福以及鄉組織委員李秋娜、宣傳委員齊亞斌等,看到書記已經和鄉長說完,也都往趙連生跟前湧了上去,一個個囑咐趙鄉長安心養病,祝他早日康復。

在一聲聲的囑咐之中,趙連生、王六順和趙連生的老婆坐上了鄉政府的吉普車,一溜煙的朝著縣城而去。

王子君看著離去的吉普車,知道一個由趙連生策劃的陰謀,就要朝自己湧來了,不過這陰謀既是一個風險,又是一個機遇,只要能順利度過這次危機,那自己就算在西河子鄉站穩腳跟了。

看著漸漸開遠的吉普車,王子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他朝著身後一個個若有所思的班子成員看了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趙鄉長一定會好起來的,咱們回去。”

要送的人已經走了,對於王子君的話,自然沒有人有疑義。沒有吉普車,一行人就從趙連生的家朝著鄉政府大院走去,幸好這兩者之間的距離也不是很遠,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鄉政府大院之中。

“王書記,現在趙鄉長去看病,是不是咱們開個會,將工作調整一下?”張民強笑吟吟的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沉聲的說道。

張民強一開口,其他班子成員都將目光看向了王子君,尤其是裘加成,眼中更是生出了一絲異樣。作為一個資深的副鄉長,他自然知道張民強這句話裡的不妥,在政府機關,一般情況下,只有一把手不在,才需要調整工作,現在趙連生雖然去看病了,但是王子君這個一把手還在,哪裡有調整工作的必要呢?

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對王書記剛剛樹立起的威信,可是一個大大的打擊。王書記雖然睿智有餘,但畢竟經驗不足,萬一真的開會,不論成什麼結果,都不是一件好事。

心中雖然擔憂,但是裘加成此時卻沒有辦法提醒。

“不用了,政府的事情,先由裘鄉長暫時負責,至於辦公室麼,就由副主任朱常友先頂著。”王子君沖著張民強看了一眼,就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王子君的態度,讓張民強等班子成員不覺就是一呆,尤其是劉根福等幾個準備看王子君熱鬧的班子成員,此時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趙連生才一走,王子君就如此的霸道。

劉根福和張民強對視了一眼之後,就出來道:“王書記,你這樣決定是不是太倉促了,我看,不如咱們開個班子會再議?”

“同志們,在工作中,我們實行民主集中制,並不是生搬硬套,還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趙鄉長去看病了,咱們怎麼開兩委班子會?乾脆,這就這麼定了!”王子君朝著劉根福看了一眼,就大手一揮,絲毫不給劉根福面子。

劉根福的臉一紅,這已經是王子君第二次不給他面子了,覺得自己很是難堪,上前邁了一步,質問道:“王書記,我是說,你這樣決定讓裘鄉長主持工作,是不是太草率了?”

看著已經發火的劉根福,王子君心中暗笑:“劉鄉長,政府就你和裘鄉長兩個副鄉長,不讓裘鄉長主持工作,莫不是要你主持工作不成?”

王子君的一句話,一下子把劉根福逼到了牆根上。劉根福就是再莽撞,此時也不能說自己就是想主持工作,如果他真的這麼說了,恐怕就會成為整個西河子鄉的一大笑話了!

“福根同志人品不錯,就是有點太冒失了。”王子君見劉根福不說話,本來冷冷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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