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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生萬物】盜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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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13 17:15: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章 銅環煉屍

「哎呀!」還沒等這南山道修士驚叫出聲,那賽馬臉的馬姓修士一記老拳便轟在了這修士臉上,將他打得整個在地上轉了七八個圈才止住身形,誰知還未站穩,那馬姓修士便合身撲了過來。

不知怎的,這馬姓修士身似金鐵一般沉重,一下便將他壓倒在身下,騎在他的身上揮起老拳便揍,打得這修士滿臉扭曲牙齒亂飛,後來或許馬姓修士還不過癮,扯住這修士的頭髮一把把的往下拽,眨眼之間便將這修士腦袋頂上扯得根*毛沒有。

這修士平常對敵盡皆是法決來往,法寶翻飛,身形舞蕩,遁光來去,一派仙法飄飄的仙家氣象,何曾與人這般好似街頭渣宰般廝打爭鬥過,衣衫也扯爛了,頭髮也拔沒了,牙齒也飛走了,一張臉上油鹽醬鋪一起開張,那真是五顏六色比仙法爭鬥好看多了。

其實原本築基修士的肉殼雖然不比武道高手來得堅硬,但也是等閒不會被凡人肉拳傷害的,但是這馬姓修士神魂被那殷墟操屍環收了後肉殼便化為煉屍,好似死心的金鐵一般,一對拳頭掄起來簡直比錘子還要來得爽快,就是石頭也能給打得粉碎。這也是這馬姓修士才成煉屍,以往的所有道法盡皆化為烏有所致,一切行動盡皆聽從袁飛號令但卻只能靠著一對拳頭肉搏,這煉屍一道,本就有金銀銅鐵之分,現在的馬姓修士便是最初級的鐵屍,除了身子壯點也別無什麼手段,若是袁飛將這具煉屍祭煉成為金屍的話這馬姓修士的一身道法便會重回幾身,加上屍道本身的本領就算碰到結丹修士也是不懼的,不過金屍卻不是那麼好成的。

而金屍之上還有一種更加神秘的都天屍皇,這都天屍皇最開始也是由修士練就的金屍,但是不知怎麼的便會突然開了竅有了靈智,便再不遵從修士之令,或殺了修士吞吃血肉,或直接遁走再無蹤影,總而言之,這種都天屍皇乃是最神秘莫測的煉屍,也是屍道最避諱的一種東西。

不過也有一些修道注定不成的修士一咬牙將自己煉成煉屍,喪失了靈智後全憑本能自行修煉,期望著有朝一日修成都天屍皇重開靈智。這並非痴人說夢,因為三千年前便有一位修士走得這條路子,最終竟真的走成了,在天下橫行了數百載才突然消失,據說是遁入另一界開闢洞府享福去了。

不過袁飛手中的殷墟操屍環便沒有這重顧慮,因為被採集來的煉屍的魂魄盡皆鎖在操屍環內的殷墟大城之中,不怕這煉屍突然來了靈智。

這修士直接被打懵了,什麼法決法寶盡皆不知道了,腦袋裡面混沌一片,只知道自己這是挨打了!想要扭身逃竄卻被那馬姓鐵屍壓得死死地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直挺挺的挨打。

另一邊那名築基修士比這挨打的修士速度也慢不了多少,幾乎是這修士肩膀被馮姓修士拍中的同時,便已經來到那玄牝口袋跟前,眼看著寶物唾手可得,不由得心中竊喜,這玄牝口袋可是絕頂的寶貝,元嬰修士才能過手的東西,不過這修士和那挨打的修士比起來聰明不少也謹慎得多,並未探手去捉,而是架起一道陽和之風,捲向那玄牝口袋。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玄牝口袋竟然服帖得緊,被他的法力一卷就朝著他飛來。

就在這修士雙手托住玄牝口袋心中大快想要發一道法決將這玄牝口袋封死之時,那口袋緊紮著的袋口竟然自行張開,從中一下便伸出一個和這口袋難以並論的長毛巨手,五指貫張兜頭而下猛的抓攝。

不過這修士果然心機深沉,竟一直掐著法決蓄著勢子以防萬一,陡然遇到這般變故竟也不怎麼慌亂,立即便撐起了護身法罩想要生抗這巨手攝拿。

可惜這長毛大手乃是巨尾妖猴的爪子,雖然一下並未抓破這修士的護體法罩,卻也將他連著法罩一起,像抓球一般抓起隨後一縮便被攝進了玄牝口袋之中。

這名修士一被拖進玄牝口袋,洞室之中的場面立即轉變,那玄泥紫金離火幡沒了主人催使立時便失了神采,原本張揚飄蕩的幡面也垂了下來,以郎昆為首的魔頭立即便定住不動。

申屠陌見袁飛已經收了那修士,郎昆等盡皆失去了進攻意識,也便招呼手下住手,袁飛不待申屠陌招呼,便將離火幡往玄牝口袋一丟,申屠陌等盡皆化為魔氣尾隨而入。袁飛是怕巨尾妖猴一個對付兩名築基修士有些吃力,雖然巨尾妖猴不見得會輸,但畢竟裡面還有巨尾妖猴的二十餘個小猴頭要照顧,萬一有個閃失,袁飛也於心不忍。這才將申屠陌也遣了進去,

此時洞室之中只剩下以郎昆為首的一千魔頭和那個被馬姓鐵屍壓在身下咚咚老拳伺候的修士。

袁飛此時才將一直負在身後的那隻手拿了出來,這卻並非他有意託大,而是為了掩蓋尾指上的那枚殷墟操屍環此時綻放出來的陰藍異彩,這光彩雖不起眼,但落在有心之士眼中難免會使方才袁飛的計劃出現變數。

袁飛催動這殷墟操屍環,那不停揮拳的馬姓煉屍立即便住了手,站了起來立於一旁,眼中的光芒一收,變得死氣沉沉起來,和一具屍體無異。

袁飛湊近了一看那修士便搖了搖頭,腦袋都被打爛了,原本他還想要問些關於糺藍神光的問題,現在倒好,這築基修士的腦袋竟被一頓老拳砸成了血豆腐。

不過袁飛也不可惜,尾指上的殷墟操屍環飄飛起來,眨眼間恢復原狀,對著這築基修士一吸,這修士還未來得及離開軀殼的神魂晶體便被吸進了操屍環中。

再次吞噬了一枚神魂,這殷墟操屍環上的青綠鏽斑再次剝落些許,便回到了袁飛尾指之上,依舊化為一枚毫不出眾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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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14 22:02: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一章 泡糞貨

隨著這修士的神魂被納入殷墟操屍環中,這修士被砸爛的好似血豆腐一般的腦袋便開始了細微得變化,一點一滴的重新塑形,片刻之後便將整個腦袋恢復過來,和被砸之前一般無二,只是那些被生生拔掉的頭髮卻再也長不出來了,袁飛知道這不過是個殼罷了,腦袋裡面必然是空空如也。

隨後這躺倒在地的鐵屍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和那馬姓修士並在一排,垂首而立,了無生氣。

袁飛還是首次見到煉屍,以往他倒也聽說過一些煉屍的名頭,不過盡皆描繪的極其可怖,不是一身爛肉便是指甲暴長滿嘴血腥,此時細細觀瞧自己這兩名煉屍手下,卻發現和傳說大不相同,這煉屍雖然一身死氣但卻並不給人如何陰森之感,反倒是有些像正在熟睡一般,此時這兩名煉屍的軀殼邊緣處正在簌簌掉落細微的屍粉皮屑。

袁飛知道這殷墟操屍環胃口極大,每次必須吸食百名神魂,他此次只不過吸收了兩名神魂完全不合殷墟操屍環一次百名神魂的胃口,不過,仗著築基修士的神魂足夠強大,這兩名煉屍才沒有直接崩塌,若是吸收的乃是普通人的神魂的話,恐怕神魂一入殷墟操屍環中,外面的煉屍肉殼便會垮碎成粉,即便是這兩名築基修士的肉殼也在慢慢變得細碎。最多支撐月餘也會化為齏粉。

四名築基修士在袁飛這個練氣期修士翻手之間便被擒的擒殺的殺,死的兩人還被袁飛煉化為兩具只聽操練的煉屍,袁飛心中不免有些大道艱難的感嘆,任憑你如何了得若是碰到剋星也是一樣身死道消,要想永世逍遙,便要強大得無有對手才行。

收了情緒,袁飛對著那無主的玄泥紫金離火幡把手一招,便收在自己手中。

這玄泥紫金離火幡並非是需要血祭之物,乃是陣法之間的一面陣旗,所以只要原主人身死或主動出讓便會成為無主之物,被修道之人得了便盡皆能夠操練使用。

那持幡修士雖然沒死,但卻被吸納進了玄牝口袋之中的另一界內,兩界之間根本無法溝通,沒了神魂聯繫,是以那修士在離火幡這裡便和死了一樣。

袁飛法力一催,這離火幡也不抗拒便歸順了袁飛。

袁飛看了眼那死氣沉沉好似木偶雕塑一般的郎昆,不由得微微一嘆,隨後幡面一卷便將其和那一千魔頭盡皆收入幡中。

一時間香香的這間洞室便冷清下來,滿室的冰霜也開始逐漸融化,化為氤氳的霧氣。

此地畢竟是南山道道址所在,並不適合久留,袁飛以玄牝口袋收了兩名築基修士的屍骸,隱了玄泥紫金離火幡便欲遠遠遁走。

袁飛之所以不馬上進入玄牝口袋,乃是因為他不怕香香和那名築基修士在玄牝口袋之中搞出什麼花樣來,有巨尾妖猴這般的獸皇巨擘,其手中還掌控著玄泥紫金離火幡中的絕頂高手神魂申屠陌為首的一千魔頭,這樣的力量對比已經足夠壓制兩名築基修士並且佔據上風了,是以袁飛等離開了南山道道址找到安全的地方後再進去炮製這兩名築基修士絲毫不遲。

袁飛正欲離開就聽到一聲粗壯大喝在地穴之中滾滾蕩來。

正是那被囚在屎尿窖井之中的怒向海。

「小子幹得好,你一個煉氣修士眨眼之間便幹掉了四個築基修士,不錯,不錯!良材美玉!」

袁飛心頭微微一震,這泡糞貨怎麼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隨後暗自忖道:「是了,必然是這泡糞貨雖然被禁錮在那屎尿窖井之中卻並未完全被這污穢之氣侵蝕,將一身修為盡數破去,所以神念依舊能夠發散開來感知到些東西,不過從這裡到那糞窖足有百十丈距離,並且地道繁複中間儘是各種洞室,這泡糞貨的感知竟然能夠籠蓋這般大的範圍真是叫人咋舌。想來只有築基後期的修士才有這份能耐,難道這廝竟然是築基後期修士?」

要知道凡是修體大道之人神魂軀殼最怕的就是屎尿污穢,商國法令之中便有擒到妖人要浸糞十日破去一身修為,然後才凌遲碎剮,如此這般做法便是怕妖人有什麼邪法不懼凡刀,另外也有羞辱震懾之意。

一般的練氣期修士若是被泡在糞窖之中最多十日便被污穢侵蝕法體神魂,不管一身道法如何了得也要被盡皆散去,若想重修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卻要去污穢滌神魂,所費力氣比修成築基也不遑多讓。所以一旦被屎尿污穢侵蝕了神魂法體廢掉了道法那就基本上再無踏足大道的可能了。

不過這些盡皆是凡間做法,道家有道家的所為,若想廢人修為有大把的方法可用,堂堂南山道之所以以這最原始的辦法廢掉怒向海的修為顯然是為了羞辱與他,可見怒向海是將南山道徹底惹毛了才有此禍。

袁飛心中飛速的轉動著這些念頭,隨後念頭之中溢出一絲寒意殺機,他在這地下洞室之中的所作所為能不見光最好還是不要見光,他可不希望以後成天被南山道的修士四處追殺,更何況方才那修士還有言語,香香宮爐之中的丹丸乃是為南山道結丹修士焙煉,若真是惹出了結丹修士他這個小螞蟻連跑都沒機會。

更且這人的法術喚作屍道僵殼,一聽便透著無窮邪氣,顯然不似是什麼好來路,袁飛心中一橫,「若是得了方便可以順手殺了這泡糞貨便是最好。」隨後便身形晃動朝著那糞窖奔去。

袁飛雖然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但卻也不是婆婆媽媽的細軟之人,兩不相干之人他是絕對不會枉動殺機,甚至對方有難他若得了方便也會出手相助,但這人若是阻了他的進階之道那便是神仙般的人物他也要斬殺了開路。求大道便是這樣一條染血之路,一路之上有無窮阻礙,沒有砍破一切砸碎一切的堅毅念頭那還是縮在塵世求取個富貴來得安穩。

袁飛這邊一動,那粗壯聲音便再次響起:「哈哈哈,小子快來,快來,救得老夫上去,老夫允你個築基之境。」

袁飛心中起了惡念倒也不在乎他說些什麼,五行遁在身上一裹,認準方向一路土遁傳牆而過,百十丈距離不過眨眼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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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14 22:02: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二章 穢氣淤積

袁飛站在那窖井之上,一股濃烈的臭氣撲面而來,袁飛立即閉了口鼻呼吸,袁飛不過是練氣期修士,還不能做到萬穢不入、法身如恆的地步,所以吞吸了如此之重的穢氣雖然不一定能侵染軀殼但卻終歸不是一件好事。

這窖井似乎極深,沉匯了不知多少年的污濁之氣,又或是有什麼邪穢之器在作怪,就是袁飛的神識都探不下去,一碰觸到那些污穢之氣便被其沁蝕,嗐得袁飛連忙收回神識,只能以眼觀瞧,心中更是對這窖井之中的修士神識之強大感到咋舌。

袁飛眼中糺藍神光一起,透過那層層穢氣直直望到窖井之下,就見這窖井怕不有六七十丈之深,且是漏鬥一般上寬下窄之形制,底部便是那沉痾一氣的糞池了,也就是袁飛有糺藍神光這般奧妙無窮的術法傍身,這才能夠看到底部,若是肉眼凡胎即便運足了真元於眼也不過能穿過沉厚晦氣十尺左右,看和不看完全沒有分別。

就見糞池之中一條昂藏大漢被禁錮其中,全身大半部位盡皆被糞尿埋住,此時這大漢正抬頭朝著袁飛望來,袁飛目光剛好和這大漢碰個對著。

袁飛雙目好似遭到雷擊一般,驟然一痛立即收回目光。暗中叫道:「好厲害!」

這壯漢也不知道被泡在這污穢之地多久,即便是臉上都結成了一塊髒污硬殼,看不清楚他的面貌,更看不出年紀多大。

這般情況袁飛卻是從未碰到,他雖有諸般法術但卻在如此濃匯的穢氣之中盡皆無法應用,以袁飛目前的道法什麼法決殺招都無法穿透此穢氣擊殺六七十丈之外的那人,而他現在手上的郎昆等一千魔頭盡皆是魔氣匯聚之體,雖然厲害但若被這穢氣一染必將受到侵蝕,還沒有到得井下便自行崩散了,也就是巨尾妖猴或許能有用處,但此時卻被用來鎮壓玄牝口袋之中的那兩名築基修士,申屠陌和一千魔頭雖然也不見得不能暫時抵擋那兩名築基修士數息時間,但那玄牝口袋之中地大無窮,若是被那兩名築基修士逃遁了躲在暗處伺機而動也是一件鬧心事。

兩相權衡,袁飛發現自己根本沒法殺死窖井之中的那人,只能搖了搖頭轉身欲走,既然做不到便沒必要耽誤時間,即便以後被南山道修士知道了自己今日所作所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明知做不到還要在這裡耽誤時間那便與送死無異,乃是庸人行徑。

窖井之中的那壯漢一見袁飛要走,連忙開口道:「那小子既然來了為何不來救我,反倒要走?」

袁飛沒什麼興趣和他多言,只是催動五行遁,準備直接遁穿頭頂上的土殼離開這片地下區域,遠遠遁走。

那壯漢明顯知道袁飛意欲何為,立即急切起來揚聲道:「小子你想知道糺藍神光的全本功法只要你將老夫從這窖中起出,老夫便盡皆傳授與你!」說著竟在井下催動糺藍神光,不過礙於穢氣太重或者修為被穢氣侵蝕損傷太重,所以這糺藍神光也只是在地下窖井之中一閃隨後便泯滅了。這男子的糺藍神光和袁飛所見又不一樣,原本的純藍色竟化為淡藍色,似乎比那凝厚的純藍高出一個境界的樣子。

袁飛身形微微一頓,心思轉動隨後搖了搖頭道:「第一,這裡穢氣太重我沒有救你之法,第二這糺藍神光我固然想要得到全本,但是你的修為遠勝於我,若是你心懷不軌我將你救出反倒因為貪心害了自己性命,這種利慾熏心才會做下的蠢事我是不會做的。」袁飛說完便要遁走。

在袁飛眼中他此時最重要的便是築基成道,其他一切都可留待築基之後再說,那糺藍神光他雖然覬覦許久,但能夠順手得了自然最好,得不到也是機緣不到不可強求。為了一部功法而冒殺身之禍實在是得不償失。

那窖井之下的怒向海也不知被圈禁在這屎尿窖井之中多少年,就盼到這一線生機又怎肯讓袁飛輕易離開,一咬牙揚聲喝道:「那小子慢走,救老夫極容易的,老夫看你修為已到練氣巔峰,卻是個野修,若無人指點必然錯過築基之關隘,一旦錯過恐怕一世難有築基之望,你放老夫出去,老夫便指點你如何築基,怎樣?」

袁飛嘿然一笑道:「築基豈是有人指點便可一蹴而就的,憑你一句話語便想誑得我救你出來卻是打錯了算盤。」袁飛雖然如此言語,但是身形卻頓了下來,他此時對於築基茫然無有頭緒,雖然他不相信旁人真的能夠指點他如何築基,但是哪怕有些經驗之談也是好的。

其實袁飛因為身懷《盜經》這樣的異種功法,所以一向都是獨自修行和三派修士基本上全無接觸,即便是和柳詩也不過只有數面之緣算不得深交,是以他卻不知三派的練氣弟子雖然還算不上是正式弟子,但在練氣期達到頂峰之後便會去三派之中尋找曾經傳其道法的師父,三派對於築基都有自己的參悟之法,這個時候師父便會將這些法門一一傳授,這法門基本上都是經驗之談,訴說的皆是築基那一刻的體悟和現象,最是緊要的便是這築基到來的徵兆,否則有些人明明參悟得差不多修為也夠了,築基一刻也已到來,卻糟糟懂懂間錯過了機緣,從此匆匆一生,閉眼時只能徒呼奈何。

雖然對於築基每個人的方法都不相同,也沒有可比性,並且也有不少練氣期修士不靠師父自行領悟便直達築基之境,但無可否認的是,三大派有師父教導的弟子築基的幾率比一味靠自己修行的野修來的大得多。

袁飛對此混沌不知,是以才有此言。

那窖井之中的男子哈哈一笑道:「小子,你這般無知的野修比山上的野雞也好不了多少,你今日救了我,我可保你一個築基之境,怎樣?」

袁飛冷笑一聲道:「那心魔便曾許我築基之境,只要我願意點頭便可築,何合用你來許我?」

窖井之中的男子略帶驚訝的道:「哦?你已經過了極障心魔這一劫了?你這小子心性倒是不錯,把持得住,不受心魔誘惑,是塊求道的料子,你可知那心魔為何許你一個築基境界?」

袁飛微微一愣,此事一直橫桓在他的心頭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便老實答道:「不知。」

井中男子言道:「這種秘辛不到結丹境界是絕無可知的,你若救老夫上去,老夫便告知與你,如何?」

井中男子一見袁飛聽得他的言語立即催動五行遁要離開,連忙叫嚷道:「算了,算了,這算是老夫送你的一份開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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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真假築基

這男子生怕袁飛一走了之,那他恐怕便要永遠呆在這糞坑之中了。

連忙接著說道:「這個世間本來是沒有魔頭這一物存在的,那心魔之祖暗天大神和他的同胞兄弟上古帝王『皇』爭鬥了不知多少歲月,最終暗天大神不敵上古帝王『皇』,大敗虧輸,暗天大神不甘就此沉淪,便在臨死之前以絕*力在地下創建了有魔一界,從此世上一人生魔界便有一魔誕,兩相對照從無差錯,但你可知那魔界並不似我人界一般富饒,除了昭昭魔氣外便是漆黑的石頭,可謂貧瘠無比,畢竟暗天大神在開闢魔界之時已經身受重傷,力量不足以將那有魔一界開闢成一方樂土。」

「既然魔界和人界乃是相對應的世界,那麼魔界之中的魔頭的數量和人界的人的數量相同,根本難以計數,而且生死反覆無有止境,那魔界即便浩淼無窮,但如這般魔頭接連降生其中的魔氣也早晚有耗盡枯竭的一天,一旦魔氣枯竭那有魔一界的魔頭盡皆都會餓死,也就算不上是魔界了。」

「那暗天大神乃是聰明絕頂之輩,為了使魔界永恆長久便教諸魔頭上潛人世以心魔勾引修道之士改修魔道墮入魔界,從而使得魔界能夠永遠魔氣充溢。」

「不過這只是七八種增加魔界魔氣的辦法之一,還有另外數種,其中最重要的一種便是由心魔許給相對應的人界修士一個築基的境界,修士若是心中沒有大智慧便受不住這般大的誘惑,只要修士點頭便也能夠達成築基之境,不過這種築基在我們看來乃是假築基,雖然也可得到三百年的壽元,但是在結丹之時便十成十會爆丹而亡,而這些由心魔許諾而達成築基的修士從築基開始便在體內滋養了一道魔氣,等到結丹之時這道魔氣也便孕育成形龐大無比,丹碎之後這道魔氣就會遁入地下回歸魔界被那些魔頭吞噬。」

袁飛哪想到築基竟也有真假之分,原本只想速速離開的心思終被這男子勾起了興趣,不由得問道:「那豈不是這些築基修士盡皆成了魔界豢養在人間的牲畜?丹成之日便是宰殺之時?」

窖井之中的男子聽得此言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果然有條慧根,正是如此!」

袁飛卻有些不信的道:「依你之言那豈不是遍地都是築基修士?那些練氣頂階的修士不能真築基還不會信了心魔築個假基?那麼築基之境又有何難過之處?何以十數個練氣頂階修士最終也不過一兩名才能築基成功?」

窖井之中的男子微微沉吟隨後道:「這具體詳情我卻也不知道了,或許那些魔頭縱容修士假築基也是挑肥揀瘦轉找些可口的才成。」

這男子直言不知,倒是有些出乎袁飛意料,不過卻增加了幾分可信度,袁飛心中依舊有些不明接著問道:「既然明知如此為何不提前教導自己的弟子小心心魔勾引?」

窖井之中的男子嘿然一笑道:「怎麼會不告知?世人就算是頑童都知道心魔乃是鬼物要小心避忌,那些修士卻會不知?不過這般言語自然不會挑明了來說,修道之時要靠機緣更要靠自身心性,若是受了心魔勾弄築了假基便是心性不成,沒有築基這個機緣,即便如何告知那修士也會被心魔迷惑,畢竟心魔手段何其之多,各種幻象層出不窮,當事人根本無從分辨,全憑一顆道心辨識真假,而且告知了他之後反倒會壞了他,心中存了這般避忌之後總是害怕自己是假築基,從而錯過了築基最佳的門徑時機。可以說這也是修道的一道門檻,非得自己跨過方可,所以才有築基不過是一隻腳踏入大道之中的說法,因為不到丹碎或丹成的那一天誰都不知道那個是真築基那個是假築基。只有結丹了才算是另一條腿邁進了大道之中,算得上是真正脫離凡塵步入大道的修行人物了。」

袁飛聽得這男子言語心中立升一層明悟,隱隱然間又有了那胎動之兆,大覺這泡糞貨有些家底,也對自己當初沒有被心魔引誘假築基感到一絲慶幸,否則便成了那心魔豢養在人間的牲畜。

隨後袁飛心中突然一涼,面色陰沉起了道:「你這泡糞貨當真可惡,明知道這種事情告知了我我便會在心中有所顧忌,築基之時心中不免惴惴,大有可能錯過築基的時機,你的心思當真歹毒!」

那男子卻哈哈一笑道:「放心,你既然已經過了心魔極障這道關口,那麼除非你有什麼大機緣否則那心魔在你築基之前便不會再來撩撥你了,況且,只要你有我在旁指點,為你撐開一道闢邪罩那心魔便根本無法侵入你的神念以幻想害你,這可是我門對那些極其重要的弟子才打開的方便之門,即便是門主的兒子也無法享受這般的待遇,怎樣?小子你得了這般大的好處,快快救我出去吧!」

袁飛眼睛微微一眯,現在倒不是詢問教派的時候,袁飛在思考這人話語之中有幾分真幾分假,畢竟這人所言的每一樣他都從未聽過,雖然聽起來似乎有些叫人信服,但若是這人滿嘴跑馬車專拿大話來欺瞞與他也不是不可能。

那男子見袁飛有些心動連忙趁熱打鐵接著言道:「就像這四名南山道的築基修士無倫心性人品盡皆不入品級,但卻依舊得了築基之境,不用猜老夫便知道這四人盡皆只是假築基而已,不過即便他們明知道是假築基也別無選擇,三百年壽元三百年逍遙,誰人不想得到?非有大智慧之人經受不住大誘惑,這築基一刻便是大道錘煉的第一步,第一步邁好還有第二步結丹在等著,心性不高依舊會丹碎而亡。」

袁飛原先便對南山道這四名修士有所懷疑,這男子如此一說到印證了他心中的疑慮,以那四人的心性實在不像是能夠參悟大道築基成功之輩,袁飛心中倒也明白,就是一位元嬰前輩每日給那沒有機緣沒有開竅的弟子講解築基之法,手把手拉他前行也絕難成功,修道本來便是一件靠自身打拚的事情,除了自己天下間再求不得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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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萬載腐石

袁飛原先便對南山道這四名修士有所懷疑,這男子如此一說到印證了他心中的疑慮,以那四人的心性實在不像是能夠參悟大道築基成功之輩,袁飛心中倒也明白,就是一位元嬰前輩每日給那沒有機緣沒有開竅的弟子講解築基之法,手把手拉他前行也絕難成功,修道本來便是一件靠自身打拚的事情,除了自己天下間再求不得第二人。

「修道築基之事再難假求第二人,你言中的闢邪罩我卻從未聽說過,真假不知,你還有何可傳授與我的東西,竟能幫我達成築基之境?該不會也是叫我築個假基害我吧!」

那男子好不容易脫困有望,連忙分說道:「小子,老夫這般的人物你在外面見都見不到,即便你想拜老夫為師那都是天難地難,老夫還會拿假話欺你不成?不過老夫也只能傳你築基之經驗和徵兆,你能否真的築基成功卻還要靠你自己,不過有老夫在旁指點,你築基的幾率至少能再加三成。」

這男子沒有硬打保票卻這般一說,袁飛反倒覺得這人的話語靠譜。對他來說不要說是增加三成希望,就是只增加一成希望都是難得。不過他還是不能夠憑藉著幾句言語便冒然救出此人。

窖井之中的男子顯然對於呆在著臭氣污穢的窖井之中的早就生受不了了,此時見到袁飛猶疑便知道袁飛心中所想為何,突然一張嘴噴出一道流光來,這流光在那污穢之氣中大放異彩,冉冉升起艱難前行,周身的流光被那污穢之氣侵蝕得撕拉作響,光彩也逐漸暗淡,堪堪到了井口便再也遁不上去了,眼看著就要重新跌落。

袁飛一道陰風捲過去便將那流光捲到近前。

袁飛還只是練氣之士,體內真元乃是真陰之氣,只有築基之後肉殼為天地鍛打不光是延壽,體內的真陰之氣也變會由陰轉陽,和體內的真氣並列為兩道純陽之氣。所以袁飛捲出的還是冰冷陰風,而那妄圖收走玄(牛匕)口袋的築基修士架出的卻是陽和之風。

袁飛不敢讓那流光近身所以便以陰風將其托得遠遠地,這才眼中閃過一道藍光看瞧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卻使得袁飛心頭一驚,就見流光包裹之中乃是一枚四方碧玉,碧玉之中包裹著一枚熠熠金丹,不過這枚金丹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污穢侵蝕,所以金光之中有些黑芒,金丹本身也好似生出了鏽跡一般烏慥慥的。

那流光便是這塊碧玉發出來的,顯然也是一件寶物,這金丹之所以沒有被穢氣完全侵蝕便是那四方碧玉的功效了。

此時窖井之下傳來那男子有氣無力蒼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聲音道:「小子,老夫把這四百年修道得來的金丹暫交你處,沒了金丹老夫不過是個普通人物,就連這窖井之下的臭氣都能將我熏死,這樣你便該放心了吧。」

袁飛也不是一個思想前後猶猶豫豫的人,這男子為了逃出這糞窖竟然連金丹都吐了出來,顯然是被囚怕了,只要這金丹在手這男子也便和常人無異,隨便袁飛拿捏了。這男子乃是結丹修士雖然稍稍出乎袁飛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是以袁飛也不覺怎麼驚奇。他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接觸那堂皇煊赫的結丹修士竟然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

袁飛張開玄(牛匕)口袋收了這被碧玉包裹的金丹後便直接問道:「如何救你上來?這窖井我是絕不會下去的。」

那男子看到了希望,拼足了力氣叫道:「這窖井之下三丈處有一枚大黑石,你可看到?」

袁飛眼中藍光一閃,微一掃視,這窖井井沿之下果然有一枚漆黑如墨的巨石的邊角,這巨石之上隱隱有絲絲蒸汽溢出垂下,似乎是被地下的窖井吸走的一般,所有的蒸汽盡皆沉匯入那窖井之底,袁飛原本便已經發現了這個異象,但是當時卻並不覺得有何奇怪,畢竟這窖井裡濁氣匯聚翻騰遮人眼目,即便是糺藍神光多少也受到些影響,但是此時經這男子指出之後他再去看這塊石頭便覺有些詭異了。

「那石頭乃是萬載腐石,你砸碎了他這裡的穢氣便不會如此之重,你便可以救我上去了。」

這萬載腐石袁飛卻還真的聽說過,不說修士,即便是商國的黃口小兒也有許多聽聞過這種石頭的大名,萬載腐石乃是民間傳說中的東西,據說這種石頭可揮散出穢氣,並且無有任何味道。

有些深谷之中有這麼一兩塊萬年腐石被風吹雨淋剝去了土表的土殼將其曝露出來,便立即變成一座死谷,凡是接近這塊石頭的生靈盡皆會被這塊石頭上的穢氣纏住最後死在這石頭之上,所以只要是有這種石頭露面便會有無數腐屍臥於其上,若是不被修士發現掩埋,便會千萬年淤積下去,是以有了這萬載腐石之名。

毫無疑問這種萬載腐石乃是修道者的大敵。當然只要修道者還有兩條腿能動卻也並不怕他,即便是練氣一二層級數的修士也可以自身法力抵禦這萬載腐石的穢氣一時半刻的時間,但若是像這怒向海一般被囚在這萬載腐石之下那便就算是結丹修士也只能徒呼奈何了,只要時間足夠,這萬載腐石之中的穢氣便能夠浸污了修士的神魂法體,有個數十年的水磨工夫即便是結丹修士的金丹也能污濁,一身修為被盡數廢去。

幸好這萬載腐石不過是距離井沿三丈左右,以袁飛此時的修為這石頭若是再往下一點,他也只有看的份了。

袁飛知道了這般龐大的晦氣來源,也便不再含糊,他不敢動用自身的法力真元,生怕被這穢氣腐蝕,也幸得他並非只有道術修為,掌中一噴,一柄長矛便到了手中,隨後袁飛蓄足了力氣朝著那黑石一擲,叮的一聲長矛便深入萬載腐石之中數尺,隨後砰地一聲爆響,袁飛擲出的長矛便一下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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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矛破石

袁飛生怕自己這一擲得不到效果,是以此次乃是全力施為,袁飛甚至已經打定了主意,自己若是轟不碎這萬載腐石便喚郎昆來動手,郎昆不濟的話還有一千魔頭,絕頂高手的神魂和一千魔頭的全力一擊想必天下沒有多少東西能夠生抗,若還是不行的話那只好和怒向海說句抱歉了。

那長毛陡然間綻放出一絲異彩,隨後嘭的一聲炸了開來。

整個窖井都被炸得晃了三晃,大出袁飛意料之外的是,這萬載腐石明顯並不如何堅硬,即便是連普通石頭都不如,是以只是這一下便生生將這萬載腐石炸得粉碎。

這萬載腐石殘塊四濺,斗大的殘塊在窖井四壁的來回撞擊著盡皆掉入窖井井底,砸得那井下男子哇哇亂叫,袁飛暗道了一聲不妙,他是忘記了井下那男子已經將金丹吐了給他,此時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摸樣,萬一被這般石塊砸殺了可是大大的過意不去了。

一番石塊隕落,好歹這窖井足夠堅固,只是那萬載腐石比較脆弱而已,是以炸碎的多是萬載腐石,窖井卻依舊完好。

袁飛待石塊都撲通撲通的落了井中,才開口試探的問道:「你沒事吧?」

那窖井之中先是沒有什麼動靜,隨後便傳來甕聲甕氣的詬罵,不過這男子顯然是被砸得狠了,言語也有些含含糊糊的不大清楚。

袁飛見怒向海還能開口罵人便知無甚大礙,再細細觀瞧這窖井之下,那萬載腐石一碎果然穢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減弱下來。

袁飛耐不得性子在這等著穢氣消散,雙手一鼓,掌中帶起兩道罡風徑直送進了窖井之中,那穢氣被這罡風一卷便稀薄消散不少。這也是沒有了萬載腐石作怪,否則那萬載腐石仍在的話任憑袁飛將雙手扇斷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袁飛的罡風不但吹散了不少穢氣,也送下去一道清新乾爽之氣,窖井之下的那男子突然暢快的大叫起來,雖然聲音依舊有氣無力的樣子,但那種超脫樊籠的喜悅之情卻是怎麼都壓制不住的。

袁飛鼓動了幾十道罡風之後這窖井之中的的穢氣便驅除的七七八八,再不如先前那般濃厚。

「小子,老夫被鎮在這窖井之底,你快快想辦法把我弄上去。」

袁飛看了看那污穢不堪的窖井,不由得皺眉道:「我是絕對不會下去的,你可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那井下男子似乎思考了一下隨後道:「你把金丹還我我隨便動動便可掙碎了這些粗鄙的禁制。提口氣便能上去了。」

袁飛冷笑一聲道:「你當我是街邊的蠢貨不成?要是這樣就給你把金丹誑回去我也就不用做人修道了,你自己能上來便上來上不來就算了。」

井下那男子突然肆無忌憚的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當老夫的金丹是這麼容易拿到手的麼?就憑你一個練氣期的小雜魚也配掌握老夫的金丹?金丹期的修士的神通豈是你這小雜毛能夠揣測的,自以為得了老夫金丹便可高枕無憂,當真可笑,可笑!那金丹之中早就被老夫下了一層魂禁,只要那阻礙老夫念頭的萬載腐石一碎,老夫動動念頭便可將金丹收回來。」

袁飛嘴角一牽,陰陰一笑道:「你這泡糞貨一口一個小雜毛卻不要後悔,你便收一下試試,收得回去我就給你做一輩子的奴僕雜役。」

井下那男子爽邁的哈哈一笑道:「待老夫收了金丹你小子不想給我做雜役奴僕也難!咦?」

窖井之中的男子聲音突然一頓,隨後驚聲叫道:「你把老夫的金丹弄到哪裡去了?怎麼老夫竟完全感知不到金丹所在何處?」

這回輪到袁飛哈哈大笑道:「泡糞貨,現在你有如何說法?說不好聽我這小雜毛可是扭頭就走。」

窖井之中略微沉靜了一會,隨後傳來一聲長長地嘆息,隨後那本就蒼老的聲音更老了不知多少年,哀嘆道:「想我怒向海也是縱橫了人界四百餘年的結丹修士,沒想到今天落得如此田地,一個練氣期的小輩也要在我頭上耀武揚威。」這聲音語調蒼涼,全是虎落平原的悲傷不甘,大有一種英雄遲暮的心酸之慨。

袁飛卻有些不耐的道:「少來這一套,你若有辦法出來便快快分說與我,若是出不來我雖然得不到你所說的築基的感悟和那闢邪罩,但卻得了一顆修士金丹也不虧本,你那築基的法門感悟想來也絕非你一個知道,我離開此處若想尋得想必也不一定太難,但這金丹卻乃是一樁寶貝,以我的修為卻不好尋來,對現在的我雖然用處不大,但我築基之後想必這金丹便有大用。我勸你最好少動些歪心思,要不是我心中尚有一絲善念不欲將事情做絕,現在便是殺了你也是舉手之勞。」

袁飛心中最開始確實起了殺念,但是和這人的金丹接觸的一瞬間,袁飛便從其金丹之中溢出的那股堂皇之氣感知到此人絕非像他的功法名字屍道僵殼那般邪穢,這般堂皇的氣勢所修煉的必然是正道功法,也肯定是個磊磊光明之人,否則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堂皇之氣,也正是因為如此袁飛收了金丹之後便二話不說著手救人,相對的,若是這人金丹之中滿是邪祟之氣的話,袁飛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走,任由那沒了金丹的修士在這窖井之中自生自滅。

對於金丹之內滿是堂皇之氣的人,袁飛不認為他上來後會立即翻臉,更且也不願意這般將其打殺,壞了他數百年的苦修。當然只憑這堂皇之氣袁飛是絕對不會將金丹會給他的,俗話說的好,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留一手袁飛是絕對不會將其救上來的。

窖井下的那男子被袁飛喝聲一噎,隨後乾笑兩聲道:「這窖井其實還有數層禁制,老夫沒了金丹憑自己的力量固然不能出去,憑你的修為想殺老夫於這井底卻也絕無可能。」

這男子似乎感覺出了袁飛的那絲不耐煩的情緒,生怕袁飛捲了他的金丹跑了,連忙不再說這些沒營養的場面話,直接道:「那窖井旁邊應該有個機巧,只要你引動了便會將老夫托升上去,南山道的那幫修士也曾這般折辱過老夫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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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透體打穴釘

袁飛冷笑一聲,目光便在井沿遊走,袁飛修煉的《盜經》之中本就有不少機巧之物,他貼身肉藏的攀山壁虎指等便都是機巧之物,是以袁飛對於機巧之物很是有幾分眼力的。

此時井上的穢氣一除,目中一片分明,袁飛剛好可以仔細觀瞧,簡單幾眼掃過便果然給他發現了一塊比較特殊的岩石,其他的岩石盡皆粗糙,只有這塊略微光潤一些,若是常人便看不出有什麼區別,但是他有糺藍神光便可看到常人見不到的細微之處。

袁飛走上前去簡單的看了幾眼,約略沉思了片刻後便明白了這機巧的應用之法,單掌按在那塊石頭上後,掌心噴出一道真氣沿著石頭輸送了進去,隨後就聽見山石之中隱隱有嘎嘣嘣的聲響,這聲響一路向下延伸,卻突然停在了半路上,再也不往下探去,袁飛就覺自己放出的這道真氣似乎不夠,便加大了力氣輸送下去。

隨後那嘎嘣之聲一路下潛,探到底部之後窖井之下便傳來有東西從中升起之聲。

隨著這東西升起的越來越高,袁飛也便越發覺得吃力起來,此時袁飛才知道這機巧根本就不是練氣期修士能夠使用的。

這機關不靠繩索,純靠著一股真元輸送進石頭之內的管道之中,管道另一端連接的便是怒向海,全憑這口真氣將窖井底下的怒向海托起來,若只是怒向海或許還罷了,袁飛的真元托起數百斤不是太大的難事,但真元還要通過數十丈傳遞下去,一路被天地元氣撻伐損耗了小半,再將怒向海托起,沒托高一丈便增加一丈的撻伐,更且還要受到那污穢的侵蝕,是以隨著怒向海升的越高袁飛便越吃力。

萬幸的是,袁飛吸收了爆土金晶獸的真元精血,在同等的煉氣修士之中也算得上是真元渾厚至極,幾番施為之後堪堪將那怒向海托出窖井邊緣,不過此時的袁飛也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

怒向海腦袋一探出窖井井沿便哈哈狂笑,大聲呼喝,興奮以極。

袁飛把眼去瞧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就見怒向海被釘在在一個髒污不堪的大石球之上,這倒沒什麼,沒有這樣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固定得住怒向海,絲毫不出袁飛意料。最叫袁飛驚心的卻是怒向海渾身一千九百九十九枚竅穴除了腦袋上的三百竅穴外其餘的一千六百九十九枚竅穴盡皆都被數尺長的鐵釘打透,整個人被生生的釘在那巨球之上。

這哪裡還是一個人,分明就是一個鋼鐵刺蝟。

有此可見南山道對這怒向海簡直是恨之入骨,若是一般仇怨不過是生生殺了對方的肉殼神魂,也便化解開來,而對付這怒向海的手段卻透著刻骨的恨意和陰毒。

袁飛此時才理解為何一個結丹修士寧肯跟他這個小輩示好也要離開這窖井,這種鋼釘打穴還要被污物浸泡的痛苦當真不是人受的,即便只是片刻袁飛都覺自己忍受不了,心中也不由暗中讚歎:「結丹修士的心性就是了得,即便被這樣炮製說起話來也毫無異樣,也只有這樣能夠承受大痛苦大磨難的人才有問道可能!才能在修仙大道上走出一條明路。」

袁飛真元衰竭不敢怠慢,斷喝一聲,猛的催使了那玄泥紫金離火幡之中的一千魔頭上前捧了那巨球,盡皆使勁一丟,那大球嗡的一起隨後咚的一聲落在了窖井邊緣。震得袁飛腳下地面嗡嗡直抖。

這巨球污穢不堪,那些碰球的魔頭一接觸這球上的污穢之物,立時便萎靡下去,幸好只是這樣一沾即離,否則這些魔頭大有可能被這些污穢侵蝕了神魂,甚至連離火幡都被有可能被污穢侵蝕。

袁飛切斷了那些發出體外的真元,從石頭上抽回手掌,只有如此才可不比害怕真元被污穢侵蝕之後回歸體內弄污了自身的法體。

袁飛稍稍存神緩了口氣,待真元恢復了一些後便運起體內真氣,從掌中噴出一道白光,眨眼之間便化為一個碩大的夾子。

隨後袁飛遠遠地以那夾子一根一根的將那鐵釘盡皆拔出。

每拔出一枚鐵釘,怒向海便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至極的呻吟,若是有人在旁偷聽的話指不定會想到那裡去。

袁飛不敢耽擱,更且他手腳麻利得緊,所以不到小半個時辰便將頂住怒向海的一千六百九十九枚鐵釘盡皆拔出。

那怒向海沒了鐵釘釘身,再沒了那金丹離體之後的虛弱摸樣,嗓音也洪亮起來,哈哈狂笑著從那巨石上躍下,腿腳靈便不輸常人,隨後便朝袁飛走來,袁飛連忙和其拉開距離。

怒向海一怔隨後看了看自己的摸樣哈哈一笑,也不在意袁飛嫌他髒污,自顧自得扭動腰肢活動筋骨。邊扭便道:「南山道的雜毛們將老夫困在這十數年,老夫今天終於能夠重新回到人世!」

袁飛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這怒向海全身被一千多枚鐵釘打透,此時有好多地方只剩下表皮相連,這般動作豈不是一會就要散架?袁飛連忙道:「你最好還是省省力氣,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否則你散了架我可不會替你收斂殘肢動手拖你離開。」

怒向海此時臉上身上依舊是罩著一層髒污,所以也看不清他的長相樣貌,這怒向海只是給人一種極其魁梧之感,雖然比不上申屠陌這樣昂藏十尺的大漢,卻也算得上是袁飛僅見的數個身材高大之人了。不過這怒向海的身材魁梧歸魁梧卻有著虎背蜂腰的健美之感,和水桶一般上下一邊粗細的申屠陌有著大大的不同。

怒向海渾不在意的揮手道:「你這小子著什麼急?南山道的那些縮頭烏龜們此時都遁進了護派大陣之中,你方才殺掉那兩個南山道修士之時又幹得乾淨利落,連神魂都沒有放跑,便不怕他們的連魂珠彼此通風報信,那南山道的修士等閒是絕對不會離開大陣來這裡的,你便是在這裡敞開了住上月餘也不一定會被南山道的雜毛們發現,讓老夫先好好的洗個澡再說。」

袁飛微微皺眉,不過聽怒向海的言語之中大有自信,所以袁飛也便不再說些什麼。他方才便冒著神識被污穢的風險將神識在這怒向海身上遊走了一圈,確定這沒了金丹的修士體內一絲真元都無,不過這結丹修士的肉殼卻使得他有些怪異的感覺,至於那裡怪異卻說不出來,不過說起來即便是築基修士的肉殼都和常人不同,更何況是結丹修士的肉殼,從這結丹修士生受了這麼多的透體鐵釘依舊沒事人一般便可窺見這修士肉殼的特殊了。不過袁飛卻也不敢大意,心中對著怒向海加了一層小心。

怒向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主意,陰惻惻的一笑道:「小子跟我來!」說著邁步當先便走。

袁飛和他的距離拉得遠遠的,跟在他的身後保持著二十丈的距離,一雙眼睛都在這結丹修士身上徘徊想要看出這結丹修士的肉殼奧妙之處。

怒向海在這地道之內被關了數十年,他的神識足夠強大,雖然肉身被牢牢釘住離不開那窖井,卻可以神識瞭解這地道之中的一切,要不然袁飛殺了擒了四名南山道的築基修士也不會馬上就被他感知,是以他對這地道極其瞭解,行走起來熟門熟路就像是自己走了數十年的老路一般。

沒多久袁飛便聽到了細微的水響,一股股濃厚的水汽從前方的地道之中朝著他湧來。

袁飛念頭一轉,約略計算了下尺寸,便知道前方必然是這口老井之下。

果不其然,走了不過數百步距離,地道便到了盡頭,光亮之中的前面便是一片水色,陽光透過老井井沿直直的灑在這老井底部的井水之上,弄得這裡水波粼粼清澈無比。

這老井足有數十丈寬,水面便好似一個迷你小湖一般,另一邊有數個人身般粗細的筒子從井壁探出來,深入井中,較為奇異。

怒向海哈哈大笑指點著那數根粗大的管子道:「小子,這道水眼管著南山道一干雜毛們三成的用水,你猜猜看老夫到這裡意欲何為?」

袁飛撇了撇嘴道:「你要洗最好快點,我卻沒時間和你在這生耗。」

怒向海哈哈大笑,絲毫不對袁飛的生硬話語感到不快,露出一副快慰以極的摸樣自言自語道:「南山道的老雜毛們,今天老夫便也給你們嘗嘗這百年污穢的滋味。」

說著怒向海一縱身便跳進了老井之中。

就在這怒向海跳進老井的一瞬間,袁飛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大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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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老薑糜辣

「怒向海,你想害死我不成?」袁飛冷聲喝道。

怒向海在水中來迴游蕩搓洗身上的污垢,見到袁飛驚怒,吐了一口水流,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又怕了什麼?」隨後一拍手做出一副突然想明白了某事的樣子驚詫道:「哦,是了,老夫這般跳進老井之中,便好似給這管子連接的另一端的天南山山腰上的南山道修士報了個信,想必他們一抽到這些被污穢髒污了的水後便會立刻來這老井巡視,糟糕,當真糟糕!這便如何是好?」怒向海雖然語氣誇張但是臉上卻根本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袁飛眼睛微微一眯隨後道:「你的演技太差了,你分明是故意有此作為。」

怒向海在水中隨意暢遊著,混不在意的道:「小子你怕什麼?只要你將金丹還了老夫,老夫雖然被囚在那窖井之中的廢去了一半功力,但只要老夫金丹歸竅,即便是南山道的修士傾巢而出,老夫也有把握帶你安然離去。」

袁飛此時當真有種牙癢之感,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他數番思慮卻盡皆沒有想到此處,這怒向海分明是要借此逼他將金丹還回去。

怒向海此時的一張臉在井水的清洗下逐漸顯露出本來面貌來。

出乎袁飛意料之外的是這怒向海竟然是個極其俊朗的男子,一張臉上雖然有些歲月痕跡卻當得上一句美男子的稱呼。

袁飛原本從這男子的語氣上看還以為這男子必然是一個粗豪摸樣,從未想到他竟會如此英俊。

見到了這張臉袁飛才知道什麼叫做自慚形穢,這張臉實在是天下雌性生靈的剋星,再配上這男子的虎背蜂腰,一身精壯卻並又並非是那種邦邦硬的肌肉線條,給人一種既有爆炸力卻又溫柔多情的矛盾感覺,這男子簡直便不應該存在於世一般,偏生這樣的美男子竟然還有一種俾眯天下的不羈氣勢,似乎什麼人也不被他放在眼中,一對眼睛裡面蕩著坦蕩和陰邪兩種截然不同的光彩,這種摸樣,這種氣質真是叫人一望便永難忘記。

「這便是結丹修士的風儀麼?果然是人中龍鳳,果然是踏入大道之中的人物,世間的那些美男和其比較起來簡直就是雨後被馬蹄子踹爛了的爛泥巴。」

不過袁飛可沒什麼時間去欣賞怒向海的男色,手中一閃離火幡躍了出來,隨後一千魔頭便呼啦啦的滾將出來,翻滾到怒向海身邊,便擒住他刷洗起來,這一千魔頭可沒什麼溫柔,袁飛本來便嗔怪此人以奸計算計自己,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是以這群魔頭洗刷起怒向海來粗暴無比,外間人看了絕對不會認為這是在伺候人洗澡,簡直就是按在水中一頓痛打。

怒向海卻似乎極其爽快一般的哈哈大笑,竟語焉不詳的唱起前朝蘇居士的一首詞來。

「水垢何曾相愛,細看兩俱無有。寄語揩背人,盡日勞君揮肘。輕手,輕手,居士本來無垢。」

「自淨方能淨彼,我自汗流呵氣。寄語澡浴人,且共肉身遊戲。但洗,但洗,俯為人間一切。」

袁飛目光一凝,聽著這首詞似乎悟到了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種明悟只可意會卻不可言傳,乃是明悟在心卻無法言之於嘴。自古就有大道無言之說,你悟到了便是悟到了,悟不到就是悟不到,即便是旁人將這道理給你講個通透你本身明悟沒有也依舊悟不了道。

袁飛只是略一存神,雖然這怒向海此時的摸樣可惡至極,但袁飛沒什麼時間炮製與他,心中暗暗發狠將這番炮製念頭壓在以後,反手便催動那一千魔頭捉了洗刷得赤條條的怒向海便飛到他身邊,怒向海的衣物原本便已經破碎不堪,那裡經得過一千魔頭的精心伺候,是以那些衣物眨眼之間便化為碎渣飄蕩了在水面,叫人噁心以極。

袁飛只留下郎昆擒著怒向海,其餘的魔頭盡皆收起,隨後一拍胸脯,那五行遁的光絲絲絲條條的滌盪出來,將兩人一裹便朝著東面遁去。一忽便隱沒在了地洞之中。

袁飛走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先後五道遁光便遁破土殼從天而降,不用問這五道遁光自然是南山道的修士抽水之後發覺水質被穢氣污染,是以連忙趕來查看。

這五名修士一見井水被污染成這般模樣盡皆大怒,南山道地處火山山脈,最缺的便是食水,這一口老井可是管著道中三分之一的用水,此時這般臭氣熏天的摸樣叫他們以後如何再來應用此井?簡直就是被人往自家的茶壺之中尿了一泡尿一般可惡。

其中一個蛩髯修士雙目倒懸冷聲喝道:「那四個看管老井的修士呢?」聲音之大震得整個地道嗡嗡作響。

另一個卻閉目存神,隨後一拍手叫道:「壞了,那怒向海跑了出來!定是他壞了看守的四人隨後髒污了我道門的這口老井!」

其他四人盡皆也是築基的修為,只是神識一蕩便立刻將整個地道窺得清清楚楚,果然發現了四名修士盡皆無蹤,而那窖井之中原本有萬載腐石散發穢氣,即便是築基修士的神識也探不下去,但是現在萬載腐石被袁飛一矛破去,穢氣一除,築基修士的神念便立即便可窺見井中情形。

五人盡皆一驚,對視一眼紛紛架起遁光回奔南山道道址,怒向海惡名昭彰,雖然受了這十數年的圈禁想必一身道法已被破去一半,但他們依舊不敢前去追逐,畢竟在他們看來怒向海能滅了那看守老井的四名修士,那麼他們五個即便追上怒向海也是白饒,結丹修士最好還是交給結丹修士去對付,是以立即回派去稟告南山道僅留在世間維護道統的三名結丹師叔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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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逃離南山道

南山道的總道址可並非像老井旁邊的地下洞穴那般寒磣,而是修建在天南山半山腰上,近千年的道統傳承豈是平常?

就見這天南山半山腰上蓬勃出一道霧海,云遮霧掩之間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些什麼,五名修士來到霧海近前,一晃令牌那雲霧便陡然開啟,破開一個大洞,五人盡皆遁入洞中,隨後雲霧便重新匯聚起來,恢復如常。

顯然這些霧氣乃是南山道的護道大陣的一部分。

五名修士穿過雲霧,雲霧下面卻什麼都沒有,除了灰褐色的岩石外空無一物。

但是這五人卻依舊往山體上潛去,隨著這五人的接近,那山體上逐漸顯露出來一棟棟屋舍大殿,參差比鄰,竟佔地好大一片。

顯然南山道不知有什麼法術將這些屋舍盡皆隱了去,外人即便破了那雲霧大陣到了這裡顯然也找不到南山道道址所在之地。

不過這五名修士卻並未飛向大殿屋舍,而是尋了一處在山體上開鑿的闊大的大洞遁了進去。

在南山道之中築基修士不過是普通弟子而已,只能居住在外面的這些宮殿之中,真正的結丹修士卻盡皆開闢山體修建一處洞府,是以在南山道那些住山洞的才是尊貴之人,住宮殿的反倒是些剛入門的弟子。

隨後不多時五人就來到了三位枯坐與蒲團之上的老者身前,這三名老者鬍鬚眉毛皆白,盡皆是一身灰色的道袍,和那築基修士的藍色道袍大不相同。

此時三人都在閉目冥神,好似石雕蠟像一般,雖然鬚髮皆白,但一張臉卻毫無皺紋,看不出究竟有多大歲數。

五名修士連忙躬身施禮,隨後述說了山下老井見聞。

三名結丹修士其中一人聽得此言不由得一雙眼睛微微開啟,綻放出一道五色流光將整個洞室都映照得赤、橙、藍、黃、綠五色流轉。

這結丹修士冷聲問道:「香香也不在了?」

五名修士心中大覺奇怪,怎麼師叔不去關心那逃走的怒向海卻反過來關心一個築基後輩,這念頭也就是一冒出來便收斂了,其中一修士連忙稟道:「稟松煙師叔,我等到時香香已經不知去向,恐怕此時已經無幸了!」

這結丹修士目光之中爆出一絲陰鳩之色,隨後冷哼一聲心道:「怒向海,你敢壞了老夫的大事,老夫絕饒你不過。」隨後身形一閃倏忽間便消失不見。

其他兩名結丹修士此時微微睜眼,雙雙搖了搖頭,隨後一言不發的繼續打坐冥神。

松煙也不知是使了什麼身法,忽的一下在絕無徵兆之中便出現在雲霧大陣之外,隨後這結丹修士雙目之中精光大冒,一斂之後閉目存神,神識以他為中心形成一道漣漪朝著四周蕩去,疏忽間就將百里囊括在神識之中。

許久之後這松煙眉頭一皺收了神識,冷聲喝道:「算你跑得快,以後若是見了,我和你便是不死不休之局!」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袁飛此時根本沒有遁出百里,他五行遁雖然遁走急速,但攜了怒向海這個壯漢無疑給袁飛添加了不少份量,是以到現在為止他們距離老井不過二十餘里。

兩人之所以沒被松煙這位結丹修士的強大神念搜索到,乃是因為袁飛祭起的五行遁專門遁走於地下深處,地下極深處有魔界存在,整個魔界都在散發拉扯之力,即便是結丹修士也不甘將神識探入地底太深,否則大有肯能便收不回來了。

再加上袁飛始終捏著匿字訣,而怒向海的金丹落在了袁飛手中後便被丟入了玄牝口袋勾連的異界中去,與世隔絕,連怒向海自己都感知不到,就怒向海此時的情況來說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大異,是以結丹修士的神識雖然強大卻被這兩人逃了過去。

袁飛也想過先遁入那玄牝口袋之中避禍,等過段時間再出來,但是懸臂口袋不久前剛被那馬姓修士識破過,是以袁飛也不敢這般作為。

袁飛不知道對方已然放棄搜索,一口氣遁出百里後還覺得不妥當,稍微歇息了下後再次遁走,繞了一大圈後回到了自己的透山城軍營之中這才安穩下來,在這軍營之中就算是結丹修士追來被這數萬軍士烈血陽罡一沖也得鳳凰變母雞。

袁飛是沒有辦法直接從地下遁入自己位於透山城中的宅邸的。

畢竟這裡有數萬軍士還有十幾萬人口的陽罡鎮壓,什麼飛天遁地的手段都不可輕用,否則被這陽罡一沖,不論是在天上還是在地底,下場都會悽慘至極,在天上會掉下來摔死,在地下便直接被生生悶殺。

袁飛給怒向海弄了一身衣物後便叫開城門回了軍營,一路上帥得掉渣的怒向海拉風得很,比他這個透山城城主朝廷欽賜的團練使還要引人注目,竟有不少良家婦女一見怒向海的偉岸身軀俊俏摸樣便暗懷春心,連腳也不知該如何走動了。這情根一種不知道要壞了多少姻緣。

怒向海則是一副臭屁以極的摸樣,對這些庸脂俗粉睬也不睬。暗中也不知傷了多少女子的心神。

這使得袁飛越發感到為何南山道的修士要將這傢伙浸在糞池之中了,這樣的妖孽老天沒收了他那必然是老天爺在打盹,是以凡人見了都可誅殺了他,絕對是造福蒼生的一大功德。

袁飛也知道結丹修士有不少有些異法能夠變換臉面,不過這些盡皆是一時之用卻不能長久,而怒向海這張臉明顯乃是天生地養出來的,絲毫不見後天雕刻的痕跡。

好在進了軍營之後便再沒了女人,袁飛剛鬆了一口氣,便發覺四周異樣的眼神聚焦在自己身後的怒向海身上。

袁飛四下一瞧,心中便咯噔一下,就見這些男兵們似乎久未嘗到女人的可口之處,是以都火辣辣的目光投向怒向海。

袁飛大怒,接連揮手喝走了這幫盯著怒向海屁股戀戀不捨的兵丁。

招呼了黑老大給怒向海安排了個單獨的住處後,袁飛便進了自己的那棟簡陋的宅邸,閉起大門來。

怒向海此時的金丹已經被他收了,是以袁飛也不怕怒向海有什麼動作。經過這一路接觸,袁飛已經斷定怒向海已經確實一點法力真元都施展不開了,也就是肉殼多少有些怪異,不過這裡乃是他的天下,數萬兵丁在手,是以也不怕失了金丹的怒向海有什麼花招。

袁飛這般急匆匆的趕路真元消耗極大,即便有五行遁這能遁五行的寶貝在,也耗費了袁飛絕大的力氣,畢竟法器越高明越要絕*力操控支援才成。

袁飛閉目調息了八個時辰,隨後才覺得體內真元鼓蕩,重新恢復巔峰狀態。

隨後便將玄牝口袋掏了出來。

袁飛惦記著香香肚腹之中的那十六個嬰兒,也怕巨尾妖猴和申屠陌壓制不住那兩個築基修士,是以自身真元一恢復便一刻不停的閃身遁入了玄牝口袋相連的那一界。

袁飛執掌了這玄牝口袋之後,在這一界之中想從何處遁入便可出現在何處,不過奈何這一界空曠得很,根本就沒有什麼坐標,是以以往袁飛都是直接遁去玄牝之門那裡,但是這一次袁飛送那兩名築基修士進入卻不敢將他們送到玄牝之門左右,而是將他們拖入了一處荒蕪無邊的處所。

袁飛探身剛進入這一界,就聽到法寶亂鬥之聲,算起時間來袁飛在外界呆了接近三日時光,這在玄(牛匕)口袋之中可就是足足十二日的時光了。

袁飛放眼一望便立即安下心來,暗道自己多慮了。雖然他本來便不覺得香香和那名築基修士能夠鬥得過巨尾妖猴和申屠陌。

就見場中雖然法寶亂飛一派硬斗景象,但明顯是巨尾妖猴和申屠陌外加一千魔頭一方押著對方在打,而香香和他的師兄卻衣衫凌亂,頭髮披散,狼狽不堪,左拙右支!

看來若不是袁飛對巨尾妖猴有過言語要留活口的話,這兩名修士現在恐怕早就連骨頭渣都不剩被活吞了下去打牙祭了。

而他後來投進來的那枚怒向海的金丹則在不遠處浮在空中,靜寂不動。

既然是這般情形袁飛也便不著急了,先一招手收了那枚金丹,隨後才施施然走到近前觀瞧戰果。

香香眼睛最尖,立馬看到袁飛,她心中惱怒袁飛將她突然攝到了這不明不白的一界來,立即對著袁飛破口大罵,當然這香香好歹也是築基境界,不管真假總還是有份修養,是以罵起來也沒什麼花詞兒,翻來覆去也就是小賊小畜生之類的言語。

另一名築基修士乃是他們這四個看井值守的修士中最心思智巧的一個,此時一邊驅使一件光彩閃閃的銅鏡招架申屠陌的狼牙槊,一邊眼神閃爍偷眼張望袁飛,不知在想著什麼。

待香香罵得差不多了的時候,袁飛掏掏耳朵,呵呵一笑對著香香躬身道:「仙師,我這口袋勾連的一界可還有趣吧?」

巨尾妖猴此時也和香香玩耍得有些乏了,當然不是體力乏了而是心累了,這香香雖然也是築基修士但是道法法寶盡皆不怎麼樣,巨尾妖猴雖然還沒有達到化成人形的境界,但依仗著上古傳承下來的巨量身軀和天賦乃是連丹成之輩也能上去動手伸量的存在,對付起她來就像貓玩老鼠一般,開始還有些意趣後來便純是敷衍了,若不是袁飛不讓她殺了這女子,她早就將這女修撕碎了喂了自己的猴頭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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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14 22:05: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 聰明畏死

巨尾妖猴早就有些不耐,是以袁飛一來巨尾妖猴便懶洋洋的收了手,理也不理袁飛跑到一旁去逗弄自家猴兒了。

雖然如此這巨尾妖猴的氣機依舊凝聚在香香身上,母親總是向著自己的孩兒的,這築基修士的血肉魂魄最是大補之物,兼且女修之肉最是筋道可口大有嚼頭,這般美味即便沒有增益給一眾孩兒開開口界也是好的。

雖然袁飛不讓她殺了此女,但巨尾妖猴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這女修稍有妄動便立即打殺了她好給自己的孩兒們添食。

香香也知自己完全不是這巨猴的對手,並被這巨猴牢牢鎖死,更何況巨尾妖猴和她爭鬥悠閒得很,但她卻疲累得什麼也似,方才一見到袁飛這個冤家又怒氣攻心大罵了一番更是消耗了不少力氣,是以巨尾妖猴一收手,她便如蒙大赦一般的盤坐於地調息起來。

袁飛倒也不急,就立在一旁等著,另一邊的築基修士看到袁飛這個樣子再看看申屠陌手中的狼牙槊,他在進來之前驚鴻一睹可是看到了攻擊袁飛的那名修士被原本應該死透了的馬臉修士按倒了痛打,既然袁飛此時來到了此處,想必他的那名師兄弟必然無法倖免,而他的玄泥紫金離火幡必然落在了此人手中,此時他的神念溝通不到這件陣旗,想必已經被袁飛煉化竊為己有了,稍微評估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這修士心中就升起了一層絕望的情緒,是以也不理申屠陌揮舞的狼牙槊,收了護身的銅鏡站在原地便不動了。

申屠陌見這修士收了神通,他也知道袁飛暫時還不想要此人性命,是以也便將狼牙槊收了回來,立在一旁以氣機鎖死了這名修士。

那修士一雙眼睛盯著袁飛,隨後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處心積慮算計我南山道?」

袁飛呵呵一笑眼中卻無半點笑意,反倒是有些冰寒道:「我哪裡算計你們南山道了?我自家老老實實的趴在井沿想要弄口水喝,卻是你們一個個從地下跳了出來,要不是香香缺個苦力我現在早被你們殺了喂那些蟲蟻虎狼了。」

那修士被袁飛說得一噎,現在想來也確實是他們主動去招惹了這個太歲。隨後這修士目光閃了閃,似乎在一瞬間做了什麼決定,便換了語調道:「你不是想要糺藍神光的全本麼?我雖沒有全本,但卻有大半在手,若給了你,你可能放我出去?」

袁飛心中微微一動,雖然怒向海也曾答應給他糺藍神光的全本法門,但袁飛卻隱隱覺得不妥,他和怒向海一路逃遁之中也倒是有些交流,這怒向海言談便不似凡人,整個商國三派之內十年幾前的事情幾乎是如數家珍一般,從而使得袁飛大開眼界,並從怒向海口中得知這糺藍神光乃是南山道的四*決其中的一道,在整個商國修仙界的窺破虛幻的功法之中乃是頭把交椅。

怒向海明顯不是南山道的修士,他雖然也曾當面演示過這門神通並且境界隱隱然比袁飛還要高些的樣子,但袁飛總覺得不是很把握,是以聽這修士提出這個條件便笑眯眯的連連點頭道:「這個自然,你們雖然招惹了我,不過我畢竟也沒受到什麼傷害,所以說咱們之間沒有什麼大仇,你將那糺藍神光的全本給了我咱們這些仇怨大可一筆勾銷。」

對袁飛來說能先得到半部糺藍神光最好,到時再去朝那怒向海討要,兩相對照,也就不怕怒向海作假騙他。

聽得袁飛許諾之言,那修士臉色變幻數次,他其實心中也不大相信袁飛的言語,不過卻也沒了生路,此時即便知道袁飛在騙他他也得闖上一闖,數息之後開口道:「你就不怕放走我之後,我回南山道告密?到時商國雖大也沒有你的藏身之處。」

袁飛打了個哈哈隨後道:「怎麼會呢?你去告了密豈不是證明了自己乃是南山道的叛徒?在這裡你將法決告知與我,也就只有咱們兩人知道而已,我放了你後咱們一拍兩散從此再無干係,你看如此可好?」

那修士臉色略微平復一下,隨後將目光看向香香,眼神之中迸出一絲殺念。袁飛方才的言語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香香在他們眼中就是個死人而已。

香香方才與巨尾妖猴的一場亂鬥消耗實在過巨,此時依舊在打坐調息,雖然雙眼閉著,但卻不代表她的兩個耳朵也閉了起來。

是以她聽到袁飛和自己那位師兄之間的言語便感到不對,隨後陡然感到師兄身上傳來一股殺氣,不由得心中一怒,轉眼間心血逆轉,一口真元之氣便在胸腹之中鼓動不休,她和巨尾妖猴鬥了許久,全憑一口真元支撐,心脈早就受了損傷,是以氣血一逆噗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隨後香香一雙細長鳳眼猛的睜開瞪向自己的那位師兄。

「木向道,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木向道既然起了殺心自然也不會在乎別人說些什麼,他本就是這四人之中最有心計之人,聰明人自然不願意白白丟了性命,是以只要有一線生機他便要爭取,哪怕是踩著同門兄弟的屍骨前行那也是在所不惜的。是以只將香香當成死人一個,一句話也懶得去辯解。

自古以來都是莽夫求大義,智謀之輩鮮有捨己之人。蓋因聰明之人心中有百竅,最愛惜的便是自己的性命,而莽夫卻愚魯心中只有一竅,認準了便一條路走到底,即便死了也在所不惜。

袁飛心中暗暗忖道:「這人的名字就叫做木向道,自然就是沒想到的意思!這香香此言有些多餘。」雖然袁飛現在臉上笑嘻嘻的,但是心中卻將這木向道判了死刑,這般人品的人物留著也是個禍害,今日放走了他必然被其懷恨在心,說不定以後碰到便被其陰上一道。

袁飛便是這種寧願得罪君子也不願放過不相干的小人的性子。可惜世間君子鳳毛麟角而小人卻比比皆是。

袁飛呵呵一笑道:「木兄,老實說我不大相信木兄身為一個築基修士能夠有南山道四道法決之一的糺藍神光的大半部,據我所知築基修士也不過僅能修習糺藍神光總綱第一則而已。只有結成金丹真正兩隻腳踏入大道之境的修士方才有資格修習糺藍神光的更高功法。」

木向道點了點頭道:「不錯,在我南山道一般的築基修士確實無法覬覦那糺藍神光之密,不過我卻不同,我的身世有些隱秘之處不方便告知,不過我將糺藍神光法決傳授於你,你自然可知真偽。」

袁飛呵呵一笑道:「如此最好,木兄稍帶,我去取了一份紙墨來。」

木向道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神情,隨後道:「不必那麼麻煩,只要道友你放我離開,我立即便將功法複製到這念玉之中。」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塊圓形玉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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