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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說夢者]大聖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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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16:19:11
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十九章 怒打花魁

    李青山不客氣的拍開她的手,葛健卻道︰“若要我們照顧,還得看你的本錢!”

    “放心吧,都是最好的,芙蓉姑娘已經等候多時了,今天她可是什麼客都不接,專門候著三位呢,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這時候,似乎為了印證她的話語,一個消瘦的男子,哭喊著上來抓住老鴇的手臂,“媽媽,今晚我一定要見芙蓉一面,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然而立刻被兩個身強力壯,至少是二流身手的護衛,給鉗制著趕了出去。

    而聽說三人有那芙蓉作陪,所有男人都露出艷羨向往的神色,連一向冷淡的刁飛都好奇起來。

    老鴇一邊聒噪著,一邊同葛健打情罵俏,眉目傳情。刁飛時而傾聽,時而望著大廳中的男男女女,目不暇接。他在門派中苦修多年,這樣的場面同樣不容易見到。

    李青山卻仰頭望去,雲雨樓是天井式結構,難夠一眼望到最頂端,繪著玉女飛天的壁畫。長廊一圈圈的從上到下,到處都是歌舞管弦的聲音,最底層的客人最多,抱著最低等的妖冶女子,一股熱烈的情慾之氣,仿佛要將樓頂沖翻。

    李青山恍惚看見,畫中的玉女似乎動了起來,眼皮流轉,魅惑眾生,但再仔細一看,又恢復了普通的繪畫?只是錯覺嗎?

    天字一號房,即是雲雨樓的最高層,專供貴客使用,三個鷹狼衛的煉氣士,自然稱得上貴客。

    在老鴇的引領下,登上層層高樓,走過一個個房間,李青山憑著過人的聽力,更是清楚的聽到許多男歡女愛之聲,令人心熱臉紅。

    在浮艷奢華的金絲坐墊上坐定,絲竹管弦聲從簾後響起,隱隱的動人心魄,忽而一群鮮花般的舞姬迎上來獻舞,身上只披著輕紗,隱現曼妙身體。

    品著杯中美酒,賞著眼前歌舞,一股極淡的異香,夾在在眾多脂粉香氣中,傳入李青山的口鼻,心意似乎醉的更厲害了些,只想就此沉醉春風,不管天下興亡。

    而在舞姬之中,一個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在迅捷凌亂的舞蹈中,宛如眾星捧月,卻若隱若現,便是偶現驚鴻一瞥,也是一張帶著面紗的臉,她是誰?莫不是就是那芙蓉?

    管弦絲竹聲陡然拔高到天際,舞姬們忽的散開,那女子現身眾人眼前,場中只剩下她熱烈獨舞,李青山和刁飛凝神望著,連葛健離開都沒有注意。

    在走廊外,葛健正同那老鴇交談︰“這可是我們卓老大安排的事,你可不要怠慢。”

    老鴇笑道︰“哪敢?我們雲雨樓還想在嘉平城開下去的,情香,魅生舞,靡靡音,我可是三管齊下,保管將那兩個小子,摸得五門三道。”覷了葛健下身一眼︰“葛大爺,你不也是忍耐不住,才出來的嗎?要不要讓我們芙蓉……”

    葛健道︰“住口!”他的臉色也明顯有些不自然的紅潤,情緒有些失控,顯然那三樣東西,對他也不是沒有影響。但是卓智伯是特意交代過,那個女人是絕對不能踫的,毀在她身上的煉氣士都不止一兩位了,尋常的江湖人更是數不勝數,更可怕的是,那些人,竟然到最後都不後悔,仍甘願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她。

    這時候,房中,面紗落地,似乎是激烈舞蹈中的小小意外,芙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管線絲竹聲,適時的停止了。

    兩個男人卻同時呆了,李青山又一次感覺到強烈的驚艷,但卻無法準確的描述那女子的容貌,朦朦朧朧的似乎隔著一層霧氣,在其中,他隱隱的看到了弦月、顧雁影,甚至追溯到更加遙遠的過去,那個前世懵懂的初戀。意為,心為之醉。

    刁飛直勾勾的望著芙蓉,口中喃喃道︰“阿寧!”渾然不顧手中的酒水已經灑了一地,許許多多的回憶浮現他的腦海,那些痛苦與甜美交雜的刻骨銘心,他要保護她。擁有她。

    芙蓉心中得計冷笑,這種事她做來,簡直是信手拈來,輕松無比,此次的目標,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子,更是容易。她已經開始想著,怎麼利用他,多賺取一些丹藥,聽說鷹狼衛的待遇很是不錯,應該能榨出不少油水,不過他只有區區煉氣一層,應該經不住壓榨太長時候,倒是另一個,說不定能讓她的修為再做突破,達到煉氣三層。

    “咚咚咚”李青山腰間的瓷壇,幾聲輕微的響動,將李青山驚醒,小安極為乖巧,一向不肯讓李青山為難,在瓷壇中一向是極為安靜的,這種動靜還是第一次。

    李青山立刻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運起《靈龜鎮海訣》,體內那顆龜甲形狀的妖丹,運轉起來放出光亮,將一切鎮壓。無論是躁動的真氣,還是紛雜的旖念,都被徹底的鎮壓下去。

    他的心神陡然一清,靈氣運至雙目,再望向那名為芙蓉的女子,她臉上那一層濛霧,立刻彌散,那張令人魂牽夢繞的臉,陡然變得平庸起來,甚至還比不上一旁伴舞舞姬,乃至侍奉的使女漂亮,就連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極為的虛假造作,不復方才的動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前世,看到某些網絡美女卸妝後的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然而卻要高明的多,她竟能夠影響人的感官,調動出你心中關于女性,最美好的部分,讓你自己感動你自己。

    那些人,哪里是來見這個女人,分明是想見心中的那個女子,這個女人就可恥的利用了人心中最美好的地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媚術?李青山擰著眉頭,他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沉惡意,他原以為,憑自己的實力,在嘉平城就算是不能橫著走,也沒什麼對付不了的敵手。所以才能無所顧忌的進雲雨樓,自信只要自己把持的住,誰也別想傷他。但這紅塵世界的種種鬼蜮伎倆,卻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據說,修行者在修行的過程中,會有種種外魔出現,亂人心智,毀人修行,豈非就是眼前之物。

    再看身旁的刁飛,簡直像是痴魔般的,望著那芙蓉,芙蓉卻詫異的望著李青山,沒想到有人能從她的媚術下逃脫,在那雙眼楮的逼視下,忍不住後退一步。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

    葛健與老鴇相視一眼,忙進入房間時,只見李青山站著,一巴掌將刁飛打倒在地,臉上留下清晰的五指痕跡,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可見那一巴掌有多狠。

    刁飛狂怒想要反擊,卻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掌扼住脖子,可怕的殺氣遏制他的動作,他感覺自己只要敢動一動,脖子就會被捏斷。

    “你要干什麼?”

    李青山提著他到那芙蓉面前,“你看清楚!”

    刁飛已經下意識的運起真氣,憤怒與恐懼打破了他方才的狀態,而芙蓉在驚變之下,似乎也忘了施展媚術,然後刁飛便和方才的李青山一樣,看到了那驚人的變化,頓時呆住。那不是他的阿寧,阿寧已經不在了。

    老鴇驚叫道︰“這這這是做什麼?”

    葛健義正言辭的道︰“住手!”

    李青山松開手,“看他剛才的樣子太難看,忍不住打過去了。”

    刁飛軟倒在地上,良久方才道︰“謝謝!”門派出身的他,對于媚術這些東西,知道的要比李青山要多得多,知道若是中招,是什麼下場。一旦中毒已深,縱然父母兒女,都喚不醒的痴魔 。

    李青山指著芙蓉對老鴇道︰“讓這個丑女人滾出去,不然我馬上也忍不住了。”

    芙蓉尖聲道︰“就憑你!”還是一副公鴨嗓子,她已經習慣了憑媚術玩弄男人于手掌間,哪曾被這麼對待,特別是那一句丑女人,更是讓她怒發如狂,卻讓她的臉顯的越發的扭曲丑陋。

    老鴇惱道︰“葛大爺,你們這位新人,未免有點太不懂規矩了?”一個煉氣一層的小煉氣士,怎敢對她如此無禮,若非顧及其鷹狼衛的身份,她早就出手了。

    李青山的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現在那芙蓉面前,揚起的右臂,狠狠甩了出去。

    十步之內,人盡敵國。

    李青山憑一身強大體魄,完美貫徹著這句話,芙蓉雖然有煉氣二層的修為,但精修媚術房中術的她,並不擅長戰斗,似乎也沒想到李青山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出打女人這麼低劣的事。

    你他娘找個西貝貨,假美人來坑爹,還敢說我不懂規矩,你心情不好,老子心情更差。被欺騙感情的憤怒,差點上套的惱羞成怒,都讓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反應到手上,就是他的手臂模糊成一條曲線,硬生抽出了鞭子破空的脆響,將那芙蓉打的,陀螺似的在原地轉了幾圈,半張臉都腫了起來,飛出兩顆牙齒,頭昏腦脹的坐倒在地,懵了!

    舞姬侍女,全都驚呆了,要知道這位芙蓉姑娘,可是雲雨樓的花魁,一向是高高在上,哪個女送的茶水熱一點涼一點,都會吃一頓鞭子,若是言語冒犯,對她的容貌提出一點質疑,那更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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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章 血濺雲雨樓(上)

    而那些男人們,面對著芙蓉,都像狗一樣的恭順,做夢也沒想到,她會挨一個男人的巴掌!

    老鴇大怒出手,一雙肥胖的手,灌滿了真氣,拍向李青山。芙蓉不僅是樓的花魁,還是她的徒弟。但出乎意料,葛健卻擋在她的面前,老鴇強行收住雙手︰“你!”

    葛健冷冷道︰“你要攻擊鷹狼衛嗎?”他也是有苦難言,只要李青山還是鷹狼衛,他就不能坐視不理,這事關鷹狼衛的顏面。最重要的是,他很懷疑,憑老鴇的實力,能否勝得過李青山。

    **樓每年都送給卓智伯大量的丹藥,以及各種各樣的女子供卓智伯享用,他這個跑腿的也有分潤,當然不想看**樓吃虧。

    老鴇急促的呼吸了幾下,說了聲“好!”拉起芙蓉還在發傻的向外走去。

    李青山卻又坐回原位,道︰“快一點,我還等著下個節目呢,想必你們**樓里,不止是有何種貨色 吧?葛兄,我還在等著呢!”

    只聽門外芙蓉一聲淒厲的干嚎,終于反應了過來,“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葛健再回過頭,陰沉的臉色消失不見,掛滿無奈的笑容︰“青山你不喜歡就不喜歡,何苦打人呢?精通媚術的女子可不常見,偶爾試試,也不會有什麼妨礙的。”委屈的連刁飛都懷疑葛健是不是無心。

    “一個婊子,打了也就打了!”李青山無所謂的靠在柔軟靠墊上,揚揚下巴,旁邊侍女連忙摘了一顆葡萄,小心翼翼的送到他的嘴邊,像極了無賴。

    這樓,竟敢聯合卓智伯連害自己,他正要學魯提轄,先要十斤肉,切做臊子,不要見半點屑的在上面,再要十斤肉,不要見些屑的在上面,也要切作臊子,最後再來十斤寸金軟骨,也要細細切作臊子,不要見些肉在上面。

    等下來的女子,若是瘦的,他就說要豐滿的,打那老鴇一耳光。若是胖的,他要就要窈窕的,也打那老鴇一耳光。不過這好像不是魯提轄,而是某個相聲段子?

    “我去看看!”葛健走出門外,臉上才浮起怒意,沒想到**樓的幾大絕招,竟然降不住一個山里出來的土豹子小子,但是現在還不能翻臉,只要卓智伯沒摸清李青山和顧雁影的關系,卓智伯就不敢翻臉,而卓智伯不敢翻臉,他就不敢翻臉。

    最重要的是,他擔心自己就算是翻臉,也恐怕不是這小子的對手,剛才那一巴掌,葛健了吃了一驚,在十步之內,若是李青山驟然發難,實在是迅若虎豹,連他都不敢說會不會吃虧。煉體真的有這麼強嗎?

    不到一刻鐘,葛健就回來了,身後跟著老鴇,臉上掛著笑意,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也不知葛健交代了什麼,還帶著七八個年輕少女,無論燕瘦環肥,每一個都姿容較好,大的不過十六七,小的只有十四五歲。

    “這位小哥,看起來不喜歡成熟女子,這些都是新近調教出來的清倌兒,保證絕對干淨,要不挑幾個回去當丫鬟暖腳,價錢好說。”老鴇捏捏身旁一個少女的臉蛋,向李青山介紹。

    那些清倌兒,一起望向李青山,流露出期許的光芒,能夠在掛牌接客前,就被贖身帶走,那是她們期盼的幸運,更別說其人還是一個硬挺的少年郎,而不是大腹便便的富商或者干瘦老頭。

    葛健道︰“我想你在山上也該有一兩個人伺候,那麼大的,一個人可躺不完。”眼看不能完成卓智伯交代的任務,便又生一計,看這小子像是個重情義的人,只要他身旁多出一個累贅來,將來便可以之脅迫他。

    看著這些騾馬一般,等人挑選的少女,李青山忽的覺得一陣悲涼,再看那肥胖老鴇,更覺得惡心,真恨不得一刀劈過去。但卻也知道,在這個時代,青樓屬于正當經營,許多生了女孩,又因重男輕女,不願意養的,或者養不起的,送到這里面,算是一條生路。

    李青山問道︰“你們都是自願的嗎?”

    那些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低下頭,紛紛應是。

    李青山只覺意興索然,站起身來︰“今天就到這吧,我想回去睡了!”便向外走去,走過一個少女身旁時,一個紙團塞進他的手中。

    磬秀一臉期盼的望著那個高大的背影,自從被擄來這里,這麼多年過去,原本她早已絕望了,但李青山那一巴掌,卻讓她重新恢復一絲希望,做這大膽冒險之事。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能報官,救救自己,救救姐妹們。那位知縣大人,聽說是一等一的好官,一定會幫她們。

    她卻見李青山忽然站定,就這麼打開紙團,然後問她道︰“是你給我的嗎?”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在這個清倌兒身上,特別是老鴇的目光,看到了紙上的字,眼中隱約間帶上了幾分殺意。

    磬秀把頭緊緊低下,感覺如芒在背,想著那些意欲逃跑或者背叛**樓的姐妹的慘狀,臉上現出絕望之色,心中深深後悔,心里一個勁的埋怨李青山,你是傻瓜嗎?你知道**樓里的水有多深?這下被你害死了!

    李青山將紙團收好,笑著拍拍這個小清倌兒的肩膀︰“剛才問你,你怎麼不說,早說不就好了。”老子磨了十年的寶劍,一肚子俠義之氣,就等著遇到不平事呢!

    他覺得自己很和藹,磬秀的臉色越發蒼白。

    老鴇已看出李青山是個挑事兒的,一把將磬秀拉到身後︰“她得了失心瘋了,你別放在心上。”磬秀素來乖巧,要她做什麼,都從不反抗,老鴇以為調教的差不多了,才放她出來見客,沒想到在緊要關頭,她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回去定要將她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李青山道︰“你們不是讓我挑嗎,我就挑她了!”

    老鴇道︰“還不將她帶下去。”一面對李青山笑著道︰“我們樓里的丫頭多的是,讓你選這失心瘋的,實在是不妥!”碎碎的夾纏不清。

    立刻有兩個身強力壯的護衛,簇著磬秀向外走去。

    “站住!”李青山抬步追,老鴇的胖大身軀,靈敏的擋在面前,他想要繞開,葛健拉住他的手︰“青山,你這是要去哪?不過是一個婊子罷了!”

    這就是李青山剛剛才說過的話,但李青山卻立刻回頭道︰“你才是婊子!給我松手!”手臂一震,葛健哪敵得過李青山大力,立刻松開了手,臉上變色道︰“你說什麼?”他堂堂鷹狼衛被人罵做婊子,也不由得發怒,顧不得隱忍。

    而那兩個護衛都是身懷武功的,看似平常走路,走的卻是極快,一眨眼就擁到門外,融入人流中。

    李青山哪理的了他,踏步向前,迎面直撞在一團肉上,老鴇感覺像是被一頭狂奔的大象撞到,撞破身後的窗閣與走廊的欄桿,飛向天井之中,直直的向七層樓下墜去。

    她在半空中發出一聲尖叫︰“攔住他!”胖手一拍,真氣一吐,肥胖身子,橫飄出去,落在三樓的走廊上。

    李青山已經順著老鴇撞開,走了出去,只見人頭攢動中,哪見磬秀的身影,但他鼻子,把握到了那一絲氣息。

    在六識之中,他超越普通人最多的,便是嗅覺。普通的煉氣士,只要修煉真氣,打開竅,視覺和聽覺都會變得極為敏銳,能見百丈外的蠅蟲飛舞,能聽百丈內的螞蟻走路,但是嗅覺卻不會有太大的增長,還趕不上街邊一條野狗,這即是先天的束縛。

    但李青山的嗅覺,早已經比狗更強了,沿著那條氣息留下的軌跡追了過去。

    “小哥這是要去哪啊?”幾個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青樓女子不知從哪涌出來,擠滿走廊,紛紛纏了上來,抱住他的手腳。

    李青山道︰“滾開!”毫無憐香惜之情,真氣一吐,將這幾個女子震飛。

       下了六樓,一個身著黃衫的彪悍護衛,橫像是聽到了老鴇的呼聲,從一旁的房間里闖出,一眼便看見了李青山,橫在他面前,看氣息是江湖一流高手。

    他今天剛丟出一個一流高手下去,氣焰正盛,看李青山大步走來,雖然看出其是煉氣士,但不過是煉氣一層,他自信可以一戰,甚至可以勝,那種憑著先天資質好直接煉氣的家伙,他向來不放在眼中,便以他一貫呵斥嫖客的聲音呵斥道,厲聲道︰“給我站住!”

    “軟弱女子也便罷了,無非是受人驅使,大好男兒卻助紂為虐,該死!”李青山口中說著,腳下一步不停,不知何時,繚風刀已在他手中,雪亮刀鋒出竅一閃。

    黃衫護衛剛出手,只覺脖頸間一涼,然後飛了起來,天旋地轉,就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幾個護衛正想上來,便看他們的頭目,一個頭顱被脖頸間噴出的鮮血沖飛,頓時腳下像是被釘在地上,不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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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一章 血濺雲雨樓(中)

    李青山抬起一腳,將那無頭屍踢向樓下。

    樓下的男男,還在為老鴇那一聲尖叫迷茫的時候,一具血淋淋的屍首,轟然落在眼前,片刻沉默,不知是誰第一個扯起嗓子尖叫︰“殺人啦!”

    樓下頓時炸開了鍋,好大一場春夢,被驚個粉碎,李青山看的哈哈大笑,他轉眼一瞥,瞥見一抹磬秀所穿的翠衫,已經被帶到了對面四樓。

    李青山縱身一躍,如猛虎撲食,雄鷹捕兔,飛躍天井。

    磬秀正在絕望的當口,狂風撲面而來,再看李青山已站在了面前,將長刀回鞘,挾持她的兩個護衛,狂噴鮮血,向後倒去。

    “你……”磬秀你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竟敢在**樓中殺人,這輩子也不曾見過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物。這和她一開始的構想,完全不同。

    李青山道︰“你有什麼冤屈,盡管跟我訴來!”

    樓中亂作一團,護衛們反從四面八方,各個角落里涌了出來。

    磬秀急急忙忙的訴苦道︰“我……我是被他們抓來的,不是自願的,不願意就要挨打,還不給吃飯!還得練功,不練也得挨打,不給飯吃。”

    “賤人,給我閉嘴!”轟鳴聲中,老鴇直接撞破樓板,來到四樓。迎面卻正撞上李青山包涵殺氣的目光。

    “來得正好!”李青山喝了一聲,繚風刀正在空中繚出一道風刃來,直劈老鴇面目。

    老鴇哪曾見過這樣凶悍之人,一句話不多說,直接便下殺手。她常在樓中迎來送往,上一次親自動手,都忘了是什麼時候,一身真氣發揮不出五成來,驚叫一聲,又跌回三樓。

    抬眼處,只見李青山出現在大廳上方,雙手握刀,直劈下來,她甚至來不及從百寶囊中取出靈符護體,或者是被嚇傻了,本能的就地一滾,球也似的滾開來去。

    一個善戰,一個不善戰。一個憑強悍體魄,正面擊殺練氣二層。一個卻將心思用在那雙修之道,房中之術,她雖是煉氣三層,也不過是二層的戰力。

    血光迸現,繚風刀從她屁股上削下一大塊肉來,老鴇殺豬似的慘叫,心中更無斗志。

    李青山不等落地,腳在牆壁上一踏,借力飛出去,趕上老鴇,一腳踩在她背心,臉上露出獰惡笑容︰“老賊婆,看你往哪逃!”

    老鴇但凡敢有絲毫掙扎動作,便感覺那只腳鐵樁似的壓下來,渾身骨骼都要被踩斷了,一抹雪亮刀鋒豎在她臉側,令她絲毫不敢動彈。

    一把利劍從後面刺來,劍鋒還未至,就吐出三尺長的青光,芙蓉一臉狠毒的握著靈劍,直刺李青山背心。

    “好!”李青山不驚反喜,身形微微一偏,讓過劍鋒,煉氣三層的老鴇尚且不敵,更何況這練氣二層的芙蓉,左手虛張成抓,反手抓去,一下扣住芙蓉的脖子,扯到身前。

    他腳下踩了一個,手中抓了一個,正是一箭雙雕。

    李青山繚風刀一指老鴇︰“你身為煉氣士,萬人之上,錦衣玉食,竟還要干這等喪盡天良的事,當真是死不足惜。”

    老鴇大聲驚叫道︰“好漢饒命!”

    “饒你不得!”李青山正要一刀斬下。

    “住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崔健,另一個卻不是刁飛,而是一個身著寶石藍長衫的中年男人,如一片枯葉似的飄然落在三樓,竟是一個煉氣五層的高手,生著一張陰柔面目,測測的道︰“這位客人,似乎對我們的服務很不滿意。”

    他就是**樓的真正主人,趙良青,平日都只讓老鴇在外面迎來送往,他只隱于幕後,將那些女子當作鼎爐來修行。

    卓智伯要收拾一個新來的小子,當然是只會過他,才能設下這個圈套,但他並不太在意,被卓智伯這只禿鷹,還能有什麼好下場,料想芙蓉也是手到擒來,但卻沒想到橫生出這樣的變化。

    李青山自料若不動用妖氣,可以完敗練氣二層,對上煉氣三層也有很大勝算,練氣四層就不好說了,煉氣五層則是絕無勝算。

    他高聲叫道︰“葛健,快請我們卓大哥來,我找到一個逼良為娼的賊窩!我堂堂鷹狼衛豈會懼你這頭!”他這一聲喊,飽含真氣,震碎了近處幾個酒杯,不少人的耳朵都嗡嗡作響。

    卓大哥!?葛健腳下趔趄,差點沒站穩,李青山面對卓智伯的傲慢態度,他可是親眼看在眼里,現在卻叫什麼卓大哥,分明是拉卓智伯和鷹狼衛來做擋箭牌。

    趙良青也大皺眉頭,李青山雖然展現超乎尋常煉氣士的實力,但他自信可以將之擊殺,但是,他不敢出手。

    不僅是因為李青山腳下那兩個人質,更是因為鷹狼衛的身份。鷹狼衛不是不死人,相反因為各種危險的任務,死傷率並不低。若是死于任務或者暗殺,最後調查不出凶手,也只能不了了之,當作懸案處理。

    但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殺死鷹狼衛,那就是挑戰鷹狼衛的權威,被天下追緝的下場,就連卓智伯都不敢放過他,反而要第一個來殺他,撇清關系。他若是個散修,或許還是有一怒殺人的魄力,但他有**樓那麼大的家業,就越發的投鼠忌器。

    李青山嘿然一笑,果然不出所料,這層狼皮,還真有點作用。當朝廷鷹犬,卻不知道利用朝廷鷹犬的身份,那才是傻瓜一個。卓智伯想當自己的老大哥,那就讓他來當好了。

    趙良青道︰“請你放了我的**門的人!”

    “她們都是逼良為娼、戕害少女的的罪犯,絕不能放,對了,你也別走,我代表鷹狼衛,要立案調查,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呈堂證供。”李青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用前世聽來的套詞胡扯,渾然不顧趙良青煉氣五層的強勢實力。

    趙良青氣的臉s 發青︰“逼良為娼,你有什麼證據?”

    李青山道︰“我有人證物證?”

    趙良青陰測測的道︰“你的人證呢!”

    李青山忽然瞳孔一縮,兩個護衛挾持著一臉喪氣的磬秀。

    趙良青捏著磬秀的下巴,“果然有幾分姿色 ,難怪引得人家沖冠一怒為紅顏,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磬秀雙眸含淚,直勾勾的望著李青山,這下真是完蛋了!

    李青山道︰“那是你樓中的姑娘,跟我有什麼關系!”

    趙良青道︰“哦,說的也是,那這種紅顏禍水,不留也罷!”手放在磬秀的肩膀上,還沒來得及用力,磬秀就發出一聲慘叫。

    但立刻被一聲更淒厲的慘叫蓋過,嚇得磬秀都閉上了嘴巴,李青山手起刀落,砍了老鴇一條膀子下來,眼眸發紅的道︰“你再動她一下試試?”

    那種被敵人用人質威脅,就繳械投降的英雄都蠢斃了,李青山才不會做這種蠢事,你狠我就比你更狠!

    葛健終于放棄了靠自己來處理這事,這廝有一種從山林里走出的狠勁兒和野性,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今天這一切都是對于卓智伯設下圈套的反擊,而這件事已完全不在他控制中了,他捏碎了手中一張靈符,那是鷹狼衛用來求救的靈符,以示危急。

    趙良青嗔目望著李青山,他還根本沒下手,但也不敢再下手了,他從李青山的眼神中清楚的看出,如果他敢殺磬秀,李青山就敢斬殺兩顆頭顱給他看,那對他來說是近乎不可彌補的損失,一邊是小小的清倌兒,一邊是他兩個重要手下,孰輕孰重,他自然分不清。

    他目光閃爍,運轉功法,在眾人的眼中,這位有幾分陰柔的趙樓主,忽然變了,變得極為的可怕,如同傳說中的可怕魔鬼,一股凶戾氣息直逼人心,幾個護衛直接被嚇得軟倒在地。

    近乎咆哮著道︰“我說讓你放人!”**門中,除卻能夠以媚術,現像,來魅惑眾生。亦可又相反的用法,現魔鬼像,來恐嚇眾生,都是直接撼動人的心靈的法術,他這一番施展出來,鬧哄哄的**樓,一下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感覺一種大恐怖降臨,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更別說呼喝奔跑,就連葛健都不敢看趙良青的臉,被他逼視的李青山,又該是在承擔何等壓力?

    但李青山只輕笑著道︰“我說讓你放人!”他本身就是妖魔,修為更在趙良青之上,魅惑對他很有用,因為他的體魄強悍,**也比普通人要強大的多,非要用《靈龜鎮海訣》來鎮壓。但是恐嚇,對他就是班門弄斧,連《靈龜鎮海訣》都不必用,嚇唬我?信不信老子顯出原形來嚇死你!

    趙良青見威懾無用,只有放棄,死死的盯著李青山,如果目光可以做劍,李青山就已被刺穿了。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楮,不,把她眼楮挖出來。”李青山用刀比劃一下腳下的老鴇。

    “你想要什麼?”

    李青山指指磬秀︰“把我的證人還給我!”

    “你休想!”趙良青話音未落,李青山就一刀斬下了老鴇另一只膀子,“反正我有兩個,殺了一個還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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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二章 血濺雲雨樓(下)

    老鴇道︰“大官人,救救奴家!”果然不愧是煉氣士,竟然還沒有疼的昏過去。芙蓉看著這血淋淋一幕,聽說下一個就是自己,驚叫道︰“救命……”還沒說完就被扼緊了脖子。

    “住手,放開芙蓉姑娘!”青樓又再一次騷動起來。

    不但是樓下,就連樓上的欄桿上,都趴滿了人,看這一場難得的熱鬧,議論紛紛。

    “鷹狼衛不是青樓的後台嗎?今天怎麼對上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青樓在嘉平城胡作非為,若無鷹狼衛庇護,早就開不下去,世上有的是明眼人。

    “那小子打了芙蓉!”

    “什麼,他真下得去手!”不少人便氣的咬牙切齒,他們不少人可是將芙蓉當作夢中女神,縱然得不得,也容不得其他人這麼欺負。

    “看,那就是芙蓉,正被那小子掐著脖子!”更引起了一陣公憤,在他們眼中,芙蓉痛苦顰眉,一張絕色容顏上滿是哀婉,看的人心的碎了,更勾起不少人心中的隱痛。

    “阿寧!”刁飛就算是剛被李青山打醒,看到了芙蓉的真面目,此時眼前也是一陣模糊,猛地一咬舌尖,清醒過來。

    芙蓉一聲呼救,引得不少懂武功的,都直欲出手,就算不懂武功,也是呵斥怒罵。青樓上下,對李青山發出山呼海嘯的討伐聲。“快放了芙蓉姑娘,不讓老子讓你不得好死!”

    “哼,一群傻叉!”李青山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輕易蓋過了這山呼海嘯的討伐聲,震得眾人腦袋嗡嗡作響。

    他只望著趙良青︰“你放是不放?”手中刀已經橫在了老鴇的脖子上。

    趙良青手顫抖著放開磬秀,磬秀揉揉肩膀,小跑跑到李青山身旁,小心避開地上的大片鮮血,看著老鴇的慘狀,縱然知她的種種惡行,一個姐妹就是被親手害死,但心中也覺得不忍。

    再看李青山,卻沒有絲毫這樣的情緒,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既然要當英雄,當然要有比普通人更強大的心志,懲奸除惡,乃世間第一等快意事。

    “李青山,你這是做什麼!?”卓智伯怒氣沖沖的趕進來,身旁跟著錢容芷等五六個玄狼衛,看著青樓中的場面,都是吃了一驚。

    卓智伯自認為,他這個陰謀的完美之處在于,就算李青山不上鉤,也不能怪他。我好心好意讓人帶你去逛青樓,你能說我不好?就算他真的跟顧雁影有關系,也不能跟她說,我逛青樓被陰了云云。李青山中招就是死路一條,不中招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可謂滴水不漏,完美至極。

    實際上,若不是磬秀這個小小的意外,他除了打了芙蓉一耳光之外,李青山也只能先忍下這口氣,只等來日報復,但有了這個名頭,他就要鬧出一場大風浪來,給卓智伯看看,你敢設陷阱,我就敢砸場子!

    趙良青道︰“卓統領,這就是你鷹狼衛的行事方法嗎?嫖娼不付錢也就罷了,還尋釁滋事!”

    “原來是這樣嗎?真是欺人太甚!”“青樓本分經營,你要做什麼?”“快放了芙蓉姑娘,芙蓉姑娘若傷了一根毫毛,我要將你千刀萬剮。”

    嫖娼不給錢?真是好大一個屎盆子,若是背上這個名頭,李青山就不用再在嘉平城混下去了。卓智伯也一臉肅穆的道︰“青山,是這樣嗎?”仿佛不是他讓葛健帶著李青山來的。

    “不是的,是他們……”磬秀在李青山身後大聲辯解,卻被淹沒在聲浪中。

    李青山沒有廢話,噗的一聲,長刀搠入老鴇心髒,再拔出來,不染絲毫血跡。

    你罵我,我打老鴇,你打我,我還打老鴇,你誣賴我,我就殺老鴇。

    “你……”趙良青暴怒,李青山卻悠然將刀架在那芙蓉脖子上,自言自語的道︰“死了一個,還有一個!”一腳將老鴇的龐大身軀也踢下樓去,先殺得一個是一個。

    整個青樓,誰不認識老鴇,誰不知道這胖女人的圓滑和狠辣,她在嘉平城中經營青樓多年,一切迎來送往,都是她一手操辦,可以說得上是一位名人。現在就這麼被人一刀殺了,變成了一具屍首。

    場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想問,那少年是誰?何以如此凶悍。

    卓智伯似也沒想到,李青山竟敢當著他的面行凶,心中怒氣直冒,若不是顧及那位。錢容芷心中卻陡然升起一股懼意,那談笑殺人的少年,並不是她平生遇到的那些男子,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當李青山將芙蓉提起來的時候,趙良青終于忍不住失態叫道︰“你敢?”那可是他的搖錢樹,整個青樓的根基,幾乎就在她的身上,老鴇死了還可以再找,她若死了,整個青樓就算是垮了。

    李青山對卓智伯道︰“卓統領,這青樓藏污納垢,逼良為娼,我身邊這位少女就是見證,還請你秉公處置!”

    趙良青也看過來,似乎在說,我每年給你送那麼多的丹藥。

    卓智伯覺得焦頭爛額,所有人之中,他才是最投鼠忌器的那一個,他還想憑著手中的權利安享晚年,讓冒著風險打殺了李青山,他說什麼也不敢。但如果要他同意李青山的看法,那就是打自己的臉,斷自己的財路。

    李青山看準了他這種心態,狠狠的將他了一軍,不得不說,他之所以敢在兩個強大煉氣士的威脅之下如此豪賭,和他本身強悍的實力有著直接的關系。

    哪怕是遇到了最壞的情況,他也可以憑著潛藏的力量逃脫,稍微解放些許妖氣,就可以輕松逃離此地。不過顯然,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卓智伯語重心長的道︰“青山,你太沖動了,審案斷案都是知縣大人的事,不是我說了算!”

    趙良青不能置信的望著卓智伯,因為你的事,我死了這麼多人,竟然只是一句太沖動了?

    但卓智伯立刻狠狠的瞪回來,讓趙良青想起來,彼此之間實力的差距,以及嘉平城中誰說了算,也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好你個卓智伯!

    “本縣在此,有何案情,盡管說來!”

    這時候,周文賓著一身朱紅繡蟒官袍,踏入青樓中。

    “周大人!”“周大人來了!”

    嘩啦啦一片衣衫作響。

    青樓中,無論是樓下的草民,無論是樓上的貴客,全都向這個男人跪了下去。他們的眼眸中,並不只有對權威的畏懼,而是充滿了熱切的尊敬,跪也跪的心甘情願,誠心誠意。

    李青山此刻方知,周文賓在嘉平城中,竟有這樣的民望,他此刻才尋思過來,那小清倌兒將紙條交給自己,是不是就是讓他向周文賓求助。

    周文賓孤身一人,便得到了卓智伯與一眾鷹狼衛加起來都沒有的尊敬,他溫文爾雅的道︰“諸位鄉親父老請起。”

    周文賓望了一眼卓智伯,又看了一眼李青山,青樓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第一時間便知道了,不但知道,而且將事情的原委弄的一清二楚,甚至將卓智伯的陰謀都猜透了,望了一眼李青山,心道︰“這小子,真是個鬧事的天才,以小博大,竟將卓智伯鬧了個下不來台。”

    卓智伯冷冷道︰“周大人來的真是及時啊!”

    周文賓笑道︰“好說,好說!”大袖一揚,飄然而起,來到李青山的面前,明知故問的道︰“青山,你這是做什麼?”

    “她有冤情,我本來想要帶她去縣衙見大人,沒想到有小人攔路,我尋思我大鷹狼衛,光明磊落,懲惡除奸,威風凜凜,為民請命,怎怕這些小人,就失手殺了幾個,請大人明察。”李青山拉出身後的磬秀,將手中的紙條交給周文賓。

    那幾個成語說的卓智伯眉尖直跳,心中破口大罵,恨不得一刀砍了李青山。

    “民女磬秀,是魚兒溝人氏,七年前在河邊玩耍,被捉來這里……”磬秀盈盈下拜,說話已變得有條理的多,顯然是在心中默想了無數遍。

    趙良青道︰“大人,這是冤枉啊,這女娃,本是我們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來的,有憑據為證,她一心想要逃跑,才編出這樣的謊言來欺瞞大人。”

    磬秀辯解道︰“不是的,我不是,你才說謊……”

    周文賓抬手平息二人的爭執“此案本官定然會調查個一清二楚,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一聲令下,二十幾個衙役魚貫而入,雖然都不是煉氣士,但也都有一身高強武功,在磬秀的指引下,去營救她其他女孩,但片刻後回來,搜了一個空,顯然早被轉移了。

    “請大人明鑒!”趙良青反而讓龜奴拿出一張憑據來,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磬秀被二十兩銀子賣到了青樓。

    磬秀頓時急得流眼淚︰“大人,我沒撒謊!”

    周文賓溫和的道︰“放心吧,我會派人到魚兒溝去查的。”他心中清楚明白,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怎麼會干淨,誰說的是真話,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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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三章 狀告雲雨樓

    這些年來,周文賓在嘉平城,投下了數百萬兩銀子,輕徭薄賦,才有嘉平城現在的繁華。作為一方知縣,他不但不貪錢,不收受賄賂,反而自己籌錢投入地方,將嘉平城治理的街上連一個乞兒都沒有。

    正因為如此,他一來到雲雨樓,才有著那樣山呼海應的官威。當然,他這麼做,肯定不止是受聖賢教導,一心做個為民做主的好官那麼簡單,而是有著身為煉氣士,更深的考量。

    但在這樣的治理下,就很少有人家將願將女兒賣到這個火坑里來。對于青樓來說,沒有新鮮充足的“貨源”,當然就會想盡辦法,不擇手段。

    雲雨樓仗著和卓智伯的關系,以及雲雨門的背景,素來不太將他這知縣放在心上,逢年過節有個敷衍而已,他也確實有所忌憚,不願惹是生非,一向無視這紅火之極的雲雨樓。但現在有人做急先鋒,他當然要借機做些對自己有益的事,逼一逼這雲雨樓,當然,也只是逼一逼而已,想一舉消滅雲雨樓,是不可能的。

    李青山擰著眉頭,心中早有預料,如果雲雨樓這麼容易就覆滅,也就開不到現在了,恐怕縱然去魚兒溝去查,也是徒然。

    總之是救得一人是一人,殺得一賊是一賊,他也沒想著一舉平了雲雨樓,對于這樣的惡勢力,縱然一時之間不能消滅,也要狠狠打擊,現在,打擊的還不夠。

    趙良青臉上浮現起陰測測的得意笑容︰“周大人,既然無事,請治李青山濫殺無辜之罪,還有,將我樓的花魁芙蓉放了。”

    最後一句話,倒引得滿樓轟然響應。

    李青山道︰“這是我鷹狼衛的事,輪不到你個外人插嘴,那幾個護衛阻攔鷹狼衛辦案,死不足惜,那老賊婆,更是直接攻擊我,許多人都是見證,卓大哥親口教過我,這種時候該怎麼辦,我只是照辦罷了。”

    卓智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趙樓主,這都是小事,你就不要計較了。”他要忍,忍到徹底弄清楚李青山的背景,可想而知,當他知道李青山和顧雁影根本沒什麼數得上的關系的時候,會有怎麼樣的爆發。

    李青山難道會浪費這段美好時光嗎?當然是惡心你一回是一回,先將便宜佔盡再說。

    周文賓對李青山道︰“你就先放了這個女人吧!”

    李青山叫道︰“大人,不能放,這是證據啊,在下也有冤情要訴,要告雲雨樓!”

    趙良青額頭青筋直冒,周文賓險些笑出聲來,你在雲雨樓中殺的人仰馬翻,連老鴇子都做掉了,竟然還有冤情,要告雲雨樓!

    輕咳兩聲,壓下笑意︰“你要告雲雨樓什麼?”

    李青山提起手中的芙蓉,“我也告雲雨樓假冒偽劣商品,以次充好,欺騙消費、百姓,深深傷害了我的感情!”

    趙良青強忍著不破口大罵,李青山掌心真氣一吐,芙蓉立刻昏了過去,失去了意識,自然不能再施展媚術,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到她的真實容貌,李青山將之高高舉了起來。

    “諸位請看,這就是花魁芙蓉真正的樣子,問問自己的良心,看我剛才罵的對不對。”

    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楮,然後呆住,夢幻破碎。這,這真的是芙蓉嗎?那自己夢中的那個女子是誰?那自己不惜傾家蕩產只為見她一面又是為了什麼?他們問問自己的良心,發現自己還真是傻叉。

    嘔,不少人直接吐了出來,那種強烈的心理落差,讓他們比吃了一百只蒼蠅還惡心。骯髒的嘔吐物在金碧輝煌的雲雨樓中橫流,仿佛這才是它本來的模樣。

    也有人不敢相信,或者中了媚術的毒已深的,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高喊著︰“這不可能,這不是芙蓉,都是假的!都是陰謀!”

    趙良青狂怒,向前一步,真氣壓迫,樓板嘩啦啦的崩塌一大片。但兩股更加強大的氣息,瞬間就鎖定了他,一個是卓智伯,一個是周文賓,兩個開闢看氣海的煉氣六層高手。

    無論是出于何種原因,何種目的,他們都不能看著趙良青對李青山出手。他們二人,是這嘉平城規則的象征,朝廷權威的代表,這種規則和權威,是絕不容冒犯和破壞的。李青山看似囂張跋扈,但行事一直穩穩的佔著一個理字。

    李青山簡直看都不看趙良青一眼,只高聲道︰“花了天價的銀子,來見這玩意一面,你們說我冤不冤枉。”然後隨手一拋,將芙蓉拋給趙良青︰“不用跟我討,這種玩意,你給我我也不要!”

    芙蓉悠悠轉型,看周圍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變了,本能的施展出媚術,但剛剛經受過巨大的精神打擊,除非意志特別薄弱,否則很難被魅惑 。

    她歇斯底里的叫道︰“你們到底怎麼了?你們不是喜歡我嗎?我是芙蓉啊!”被趙慶亮制住,命令屬下道︰“送她到房間里去。”

    當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人心中的記憶漸漸模糊,她的媚術或許會重新佔據上風,但那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了,這種影響心靈的術法,起作用不止是施術者本身,還有環境的影響,既要有聲音和氣味的影響,更要有口耳相傳的烘托,當所有人都念著你是個絕世美人的時候,你就是個絕世美人了,否則就是事倍功半。

    李青山這一舉動,等于讓花魁芙蓉,乃至雲雨樓多少年的辛苦經營,付之東流。難怪趙良青如此失態了。

    周文賓微微一笑,撫著長須︰“此事乃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本官也不好分斷。”他若應了李青山的話,那嘉平城一半男人都有冤情要訴了。

    然後對磬秀道︰“這位姑娘,就請你先隨我到衙門里去吧,明天就有結果了!”已經有一個衙役,連夜到魚兒溝去調查了,雖然恐怕沒有結果,但總也要一試。

    最後又對李青山道︰“此案你也有涉及,明天也需得來縣衙一趟。”顯然是有事要交代,當著眾人,不便分說,再次提醒。

    李青山道︰“在下醒得了。”

    磬秀斂衽向他拜謝,李青山卻道︰“不用謝,要說謝,我也得謝謝你。”讓磬秀睜著眼楮,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總之能夠脫離苦海,真是太好了。周大人真的如傳聞那般,是個好官。我一定要揭發雲雨樓,把那幾個受苦的姐妹都救出來。

    周文賓帶衙役們和磬秀離去,卓智伯也帶著一眾鷹狼衛離去,李青山老老實實的跟在末尾,還不忘說一句︰“多謝卓統領替屬下做主!”

    客人們也紛紛散去,不少人都是失魂落魄,或是怨憤難平,發誓再也不來了。

    但世事就是如此,有人不高興,就有人高興,嘉平城的諸多怨念,驚喜的發現自家的男人竟然回來了,不再沉到窯子里,千恩萬謝,感恩李青山砸了雲雨樓的場子。男人們也發現,跟芙蓉一比,自家的妻妾,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于是夫妻相諧,自不必多言。

    李青山的心情也不錯,于是正相反的,趙良青望著冷冷清清的雲雨樓,心中咆哮︰“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真是巧了,李青山想的也是一樣的事,此番路見不平,不誅了這首惡,就不算完,你記恨著我,我也沒忘了你啊!

    不過他也不便顯出妖魔原形來,來殺這趙良青,彼此剛結下大仇,轉天就死于非命,恐怕會惹人疑竇,他還想將這次寶貴的機會,留給卓智伯。

    底牌這東西,藏在暗處才最後威力,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輕易啟用,眼下還是強化自己明處的實力才是要緊事,他現在縱然遇上煉氣四層也可一搏,相信只要突破了煉氣二層,便可明刀明槍的與之一戰。

    一路上,卓智伯與眾玄狼衛都是一言不發,看李青山的目光越發不善。

    李青山也樂得耳根清淨,直接回到小樓,對著小安說道︰“今天多虧你提醒我,否則險些著了他們的道,你怎麼知道我中了媚術?”

    小安用指尖在李青山手下書寫。

    原來他憑一雙火瞳,看穿薄薄的瓷壇,看到了芙蓉。所謂朱顏白骨,本就是破除一切魔障,使心如舍利,不受色相掛礙,莫說小小的媚術,縱然是高明的幻術,也別想逃過他的眼楮。

    《朱顏白骨道》,遠遠高于雲雨門的功法,甚至遠遠高于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功法,剩下那小部分功法,也不能和其並稱,只能說是差的沒那麼遠。

    李青山在藏書樓中泡了整整一個下午,並不只是看那些武功秘籍,還大略了解了這個世界的修行功法,這些屬于資料性質的書籍,不用上二樓,一樓就有很多。

    對于正統家族門派出現的煉氣士來說,這些東西大概只能算是常識,但對于他來說,卻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每一點了解,都是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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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四章 弘願與執念

    首先,功法並沒有像是靈器符那樣分出詳細的品級,但其品級卻比靈器符更為準確分明,能夠修煉到哪個層次,就決定了這種功法的層次。

    像是李青山在練的《先天煉氣訣》,練到第九重境界,也不過是三層煉氣士,就說明這門功法很不高明,幾乎算是修行界最弱的入門功法,之後便要尋找新的功法來修煉。

    有許多更高明的功法,能夠幫煉氣士修至煉氣九層境界,甚至度過一次天劫,達到傳說中的築基境。

    至于是否有更高明的功法,他看的那本書里說的含含糊糊,只說一定是有的,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顯然是筆者的見識有限。

    但確實是有的,《朱顏白骨道》就是這樣一門功法,修到最高境界是什麼模樣,青牛一開始就告訴李青山了,菩薩。

    所謂菩薩,即是發菩提心,許四弘願︰無邊眾生誓願度︰無盡煩惱誓願斷︰無量佛門誓願學︰無上佛道誓願成︰最終方能證得菩薩果位。

    這是佛經上的說法,小安在船上看來,曾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在李青山手心。《朱顏白骨道》中亦有四大弘願︰無邊眾生誓願殺︰無盡煩惱誓願比︰無量佛門誓願滅︰無上佛道誓願絕。

    小安將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弘願,寫在李青山的手心的時候,雖然面無表情,當然這是廢話,但李青山卻能感覺他格外的嚴肅。

    不得不說,這兩種弘願,李青山沒太鬧明白,當然他也不肯承認自己是文盲,只是覺得那位佛門大能,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會在意識形態上,發生這樣大的轉變。

    李青山思考過後得出了更為直接的解釋,那就是很牛叉,至于到底有多牛叉,不知道!這個世界也許根本沒有人知道!

    即便是在這個存在各種能夠移山填海大修士的世界,菩薩依然靜靜的坐在蓮花寶座上,用或慈悲或淡漠的眼神,俯瞰蒼生。

    修行者們只敢稱自己為修士,而不敢稱自己為仙或者佛,那不是存在于此方世界的事物,或許只有到青牛所說的九天之上才能夠看到,在李青山想來,那是更加強大的修士,連仰望都仰望不到的強大。

    結論也就很簡單,一種可以讓人修煉成菩薩的神通是什麼級數的神通,根本不言自明。如果這件事泄露出去,根本就不是被斬妖除魔那麼簡單,而是會在天下九州引發一場狂瀾。

    修煉《朱顏白骨道》這樣高等神通的小安,對上修煉低等功法的同階修士,可以說有著壓倒性的絕對優勢。而小安才修行了幾個月,算是剛剛入門連第一重都沒有練成,隨著修為的加深,這種優勢才會漸漸擴大,完全的體現出來。

    這些都是李青山在想的事,一般在這種時候,小安只是在一旁默默看著他的側臉然後覺得心滿意足,他沒想那麼多,他只是想呆在他的身邊罷了,尋覓血肉是為了更加光明正大的呆在他身邊,變強是為了成為他的助力而非拖累。

    靈性非凡的他比李青山更能體會到《朱顏白骨道》中,所蘊含的大恐怖。他能感覺到,那位佛門大能是體會到了怎樣的大絕望才會創出這樣的神通,毫不吝惜的將己身投入阿鼻地獄以白骨拼蓮台,以血肉做飲食,從絕望中感受狂喜,並以之位極樂世界。

    但為了這個目標,縱然真的要殺眾生、伐煩惱、滅佛門、絕佛道,他也再所不惜。

    李青山從懷中摸出一個色澤鮮艷的百寶囊,笑道︰“看看這是什麼?”

    要問這個百寶囊是從哪里來的,當然是從老鴨的身上摸來的,殺人豈能忘越貨,行俠仗義和劫富濟貧本就是連著的,他就劫了老*的富,濟了自己的貧。可惜那個芙蓉沒帶百寶囊,否則他手中的百寶囊還能多一個,但做人總不能太貪心。

    “怎麼樣,說到做到!”小安眸中的血炎歡快的閃爍。

    李青山道︰“來看看這次的收獲如何。”將靈氣注入百寶囊中,一片新的空間在他“眼”前開啟,大小卻跟他身上那個差不多。

    其中的東西卻不少,那些胭脂水粉,衣衫手帕之類的雜物,都被他一一掠過,被他看在眼中的只有丹藥、符、靈器、功法,這些直接與修煉有關的東西。

    但百寶囊中沒有符和靈器,顯然是老鴇當了這麼多年,她早就不參與戰斗,所以才沒有準備。

    丹藥有幾瓶,卻有兩瓶都是春藥之類,名為“春情丹”李青山只是嗅了一嗅,就覺得小腹升起一團火焰,

    不知用什麼藥物煉成,竟然對煉氣士都有如此強的功效。

    另有兩瓶則正好相反,名為“靜心丸”他輕輕一嗅,心思就恢復澄清,但偏偏小腹那股火焰卻不消退,真是陰似火燒,心如止水。

    功法倒有一本,名為《小雲雨訣》,李青山瀏覽了一番,此功法大成,能修到煉氣六層,開闢氣海。比《先天煉氣訣》要強的多,不過可惜是一本雙修的功法,要在男女合歡中修煉,將對方當做爐鼎。春情丹和靜心丸,就是用在這里,讓爐鼎服了春情丹,就能大肆攝取陰陽之氣,而自己服用靜心丸,才能調理陰陽,修行這《小雲雨訣》。

    難怪雲雨門要大肆開著青樓,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尋找爐鼎,賺錢是輔,煉氣才是主。否則做那采花賊的勾當,早被鷹狼衛滅掉了。

    這麼麻煩的功法,李青山當然不可能練,《先天煉氣訣》雖然層次低,但是簡單易修,是打基礎的無上妙法,除非真的是天賦異稟的奇才,基本上都是從這本法決起步。

    將這些都拋開一邊,終于找出兩瓶凝氣丸來,看來無論什麼門派的煉氣士,這種基礎的丹藥都缺少不了,雖然至少十幾顆,也聊以自慰了。于是,他身上的凝氣丸數目,達到的七十幾顆,也算是個小財主。

    其他令李青山稍稍在意的東西,一則是一堆不起眼的賬目,他看的一頭霧水,決定明天交給周文賓瞧瞧。

    再則就是錢了,許多許多的錢,李青山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共有幾十萬兩銀子那麼多。雖然折成千兩一張的銀票,也有厚厚的一疊。雲雨樓雖然以賺錢為輔,但賺起錢來,卻像是搶錢那麼狠,而再沒有什麼地方比自己的百寶囊更安全,最終便宜了李青山。

    如果是以前的李青山拿到這麼多銀子,非得高興的發瘋不可,那能買多少斤肉,換多少人參,現在他錦衣玉食,丹藥也遠勝過人參,反而沒什麼地方可以花錢了。

    不過若真想練《小雲面訣》,這幾十萬兩銀子,應當能買不少妹子吧,他在腦袋里胡亂意淫了一番,將銀子和凝氣丸收進自己的百寶囊中。

    將那個圾彩鮮艷的百寶囊交給小安︰“說到做到,這個是你的了。

    小安便將木牌放到新的百寶囊中,將舊的百寶囊還給李青山,一樣樣的把玩著其中的東西,歡喜不已,這時候才格外像個孩子。

    李青山看著他,微微一笑,覺得繃緊的神經漸漸和緩下來,感受到一絲家的安寧,無論如何,他並非孤身一人。

    一顆凝氣丸被高高拋起,落在李青山的口中,李青山又開始了打坐修行。

    此時此刻,卓智伯正在大發雷霆“他媽的李青山!竟敢這麼耍老子……………”葛健和錢容芷噤若寒蟬,不敢搭腔。

    “統領,要不要我們一不做二不休?”一個玄狼衛比劃了一個殺的姿勢,他身邊的玄狼衛們都面露狠色,他們是卓智伯的親信,此時當然要替主子分憂,在他們看來,李青山煉體再怎麼厲害,被五個煉氣三四層的煉氣士圍攻,也只有死路一條。

    “若能殺我早就親手殺了他!”卓智伯強壓怒火“我已經讓人在清河府里打探,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到時候再說。現在,你們都不要再接觸他了,葛健,你也不要再去見他了,我會再派其他人去,容芷,你們都是新人,在一塊的時間長,你還要多探聽一下他的虛實。”葛健松了口氣,錢容芷卻微微變色,她心思陰毒,卻被今夜李青山狠辣給嚇到了。

    葛健又擔心道︰“如果真的要動手,周文賓似乎很看重這小子,還有副統領那里……”

    卓智伯道︰“如果真的要動手,這嘉平城,誰也保不住他。”李青山不知道這些黑暗處的陰謀,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他正像吃糖豆的一樣吃著凝毛丸,增強著自身的實力,只要拳頭夠硬,就先干他娘的趙良青,再干他娘的卓智伯。

    短短一個時辰,已經是三顆凝氣丸下肚,一絲絲的轉化為真氣和妖氣。他雖然能夠憑《靈龜鎮海訣》,讓精神不會疲憊,但他對于凝氣丸的消化能力,其實並沒有勝過其他煉氣士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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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五章  魔念再起

    凝氣丸入體,一半藥力直接被妖丹轉化為妖氣,剩下的一半,又經過須彌指環提純,最後給他留下的,其實不過是十分之一,相當于他吃十顆,才定人家吃一顆,所以才能這樣大量的吞吃。

    尋常煉氣士如果願意,也可以三天吃一顆,甚至一天吃一顆,但藥力就被極大浪費,無法轉化為真氣,留存在體內,反而會有害。

    李青山既不怕浪費,也不怕有害,他只是忽然想著,自己是不是對妖丹太吝嗇了?

    最初是煉氣太艱難,他才壓抑妖丹,讓煉氣快一點,但現在既然有這麼多的凝氣丸,是否可以換個思路。

    他的根本,仍是在妖魔道上,是青牛留給他的那三種神通。在知道《九牛二虎之力》不是真正的《九牛二虎之力》,他也就自動將《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煉骨拳》分開來算。

    這才是青牛給他鋪好的,通往九天之上的道路,如果一味的將心思放在煉氣上,豈非舍本逐末,他選擇回到人間,本來目的不正是為了獲取山野間沒有的資源。

    而現在,資源正在他手中,就是這些凝氣丸,到了回歸原本道路的時候了。

    他想通此節,心中一震,連夜起身,帶上小安,在樹梢間,如大鳥飛躍,片刻間就遠離了鷹狼衛所,來到山峰的另一側,這里看不到嘉平城,腳下是百丈高崖,下面是滾滾翻騰的清河水。

    他初到嘉平城時,就是看到這座高崖擋住了水流,這里的水流格外湍急,長年累月,在山崖底下掏出了深深的洞窟,正適合修煉。

    李青山從高崖上躍下,躍入清河水中,激起數丈高的浪花,黑水從四面八方涌上來,吞沒他的身軀。旁邊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小安也跟著躍下。

    他在水里游了一陣,果然找到一個極深的水底洞窟,黑  的,像是巨獸張開了嘴巴,他不懼反喜,深深的潛了下去,直到洞窟的最底處。

    他深吸一口氣,解放妖力,現出原形。

    赤紅如火的雙眸,黝黑如鐵的皮膚,鋒利如刀的獠牙,在深水中一一顯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才是真正的李青山。

    兩丈二尺高的巨大身形,將河水被強行排開,卻沒有激起一絲潛流,水流被操縱著環繞在他的左右,簡直有一種粘稠的質感。深水能夠很好的隔絕妖氣,他只是操縱流水,努力做的更好些。

    小安則在一旁默默守候,讓李青山的修煉變得更為安全。

    妖氣雖然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那股純粹至極的真氣,如同滾滾黃河底下的一道清流,雖然細小微弱,卻不斷絕,也不會被妖氣所同化。

    李青山伸手一揮,水流分開兩邊,將所有的凝氣丸全部取出,思索了一下,還是留下十顆,留作日常修煉用。

    然後他將剩下的六十多顆凝氣丸,全都丟進那利齒交錯的血盆大口里,一口吞下。

    不是修煉《先天煉氣訣》,而是《牛魔大力拳》。

    漆黑的深水底下,赤發亂舞,踏蹄、頂角、運皮,每一個動作都熟練無比,這是開啟了他修行之路的神通,一切都是如此的爛熟于心。

    凝氣丸入體,如幾十顆水雷,在水中同時炸開,那如黃河奔騰的滾滾妖氣,運轉的速度頓時快了十倍,咆哮著,怒吼著,仿佛要將他的身軀撕裂。

    雖然凝氣丸是最平和最適用的丹藥,但一下吞下這麼多,對普通煉氣士的後果,也是毀滅性的,但此時此刻,他不是煉氣士,而是妖魔,凝聚妖丹的妖魔。

    “鎮!”李青山低喝一聲,如水底起驚雷。

    妖丹鎮壓而下,隱約可見,妖丹周圍顯現出一個靈龜虛影,仰頭發出無聲的咆哮,四根柱子般的巨足,踏入奔騰的妖氣洪流。

    幾近失控的妖氣,瞬間平復下來,妖氣洪流變得馴服,在李青山的操縱下流動,融入身軀的每一處肌體。

    藥力被《靈龜鎮海訣》轉化為妖氣,亦被《牛魔大力拳》轉化為強大的力量。他心中暢快,是了,這才是他的根本所在。

    他的動作不停,體內發出仿佛鋼筋被拉扯的奇異聲響,鐵塊般的肌肉,像是被充滿了氣一樣,膨脹虯結,傳出一連串細小的  聲。

    他身軀在一點點變大!

    兩丈三尺!兩丈四尺!兩丈五尺!

    片刻之間,他的身形暴增三尺,強大的力量在他體內澎湃,隨意一拳擊出,擠壓水波,好像一顆炮彈,在水底的淤泥中,轟出一個方圓數丈的大坑。

    雖然還沒能修成《牛魔大力拳》的第二重,達到二牛之力,但是力量卻有顯著的增長。顯然,《牛魔大力拳》正如其名,二牛之力不是普通的兩頭牛,而是兩頭魔牛的力量。

    隨著身軀的變化,他的心意亦悄然發生改變,少了人類的謹慎小心,多了妖魔的狂暴自信。

    此等力量,何人不可殺!縱然對上卓智伯也可戰而勝之,豈懼一個趙良青,不若趁夜趕回**樓去捏死他,再取些丹藥來練功!

    李青山運起《靈龜鎮海訣》,重又化作人形,狂暴恢復平靜,但這個念頭卻在心中徘徊不去,他認真考慮著利弊得失。

    他最大的擔心是怕妖身暴露,不過煉氣六層和煉氣五層有著巨大的差距,這他是知道的,而他這個妖魔化身,至少相當于煉氣六層甚至七層的實力,只要把握住機會,說不定能夠一擊必殺,根本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只要下手夠干淨,說不定可以讓人以為,這個人是失蹤逃跑了,事後雖然難免被人懷疑,但他放在明面的實力,才煉氣一層,誰能想到他能殺了一個五層煉氣士呢?

    他越想越覺得值得一賭,如果底牌一直壓在下面不用,也是浪費,而只要讓看過他底牌的人全都死掉,那底牌還是底牌!

    李青山將心中的想法同小安一說,小安自然不會反對,然後二人便在這深水中商議起來,如何去刺殺一個五層煉氣士,趙良青。

    既為了除去一個敵人,更是為了獲取更多的資源,早日修成《牛魔大力拳》第二重。

    李青山游出洞窟,沿著清河水,順流而下,來到嘉平城去,從一個僻靜處悄然上岸,他身上滴水不沾,迅速沒入漆黑小巷。

    在迷宮般的小巷里穿梭,遠方的七層高樓,給他提供了最為明顯的引導。

    今夜月光明亮,他卻只行走在陰影和黑暗中,身上一切氣息全都收斂起來,無論是妖氣還是真氣,他像是行走在叢林間的虎,腳下輕盈無聲。

    當他從一個行路的男人身邊掠過時,那個男人甚至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只感覺身旁刮起一陣夜風,在這悶熱的夏夜,帶來一絲涼意,涼意入骨,男人打了個哆嗦,分辨不出那是殺氣的味道。

    李青山在**樓後面的小巷子里站定,二丈高牆外便是**樓的後院,護衛在牆里牆外來回巡視,不像是青樓,倒像是堡壘。

    這自然難不住李青山,所謂武林高手這種東西,已經不被他放在眼中了,翻過高牆,先潛藏在一個植被茂密的小花園中,將頭微微揚起,鼻子緩慢和大量的吸入空氣,收集著空氣中各種氣味訊息。

    趙良青的氣味,他沒有深刻的記憶,但對于花魁芙蓉身上的味道,他卻是印象極深,那是一種氣味特殊的迷情香料。

    為了強化嗅覺,他釋放出一絲絲妖氣,黑色的色澤迅速覆蓋全身,頭發變長發赤,額頭也有兩塊凸起,身材也漲了一尺,變成一個黑鐵塔般的壯漢。

    不過,還沒等產生更大的變化,他就找到自己想要的,也不急著恢復人形,就向著樓中潛去,今夜**樓冷清的生意,給他帶來了不少方便。

    但他很快發現,芙蓉的氣味不是從上面傳來的,而是從下面,他潛入地窖,只見數百壇美酒陳列,但卻不見芙蓉,氣味還在下面,**樓下面還埋藏這深深的地宮,難怪今天搜查的時候,沒找到那些被擄來的女孩。

    沿著氣味的軌跡,他來到一面牆壁前,氣味在此中斷,李青山將耳朵貼在牆壁上,果然聽到極輕的人語聲,地宮就在這下面,他便尋不著開門的方法,擔心直闖進去,打草金蛇,而且留下太多的痕跡。

    最後還是小安仔細,找到了一個死死嵌在地上的酒壇,正是開門的機關。但李青山已經明白,這大概不止是仔細的問題,而是對于建築結構又一定的了解,才能每每掌握關竅。

    轉動酒壇,牆壁開啟一道門戶,二人剛一進入,牆壁就又在身後關閉,面前是一條向下延伸的幽深階梯,李青山毫不猶豫的走了下去。

    呻吟聲此起彼伏,兩具**的身軀激烈的踫撞著,趙良青惡狠狠的道︰“我一定要殺了他。”芙蓉胡亂回應著。

    二人都沒有用靜心丸來雙修,而是通過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釋放心中的壓抑。

    趙良青一泄如注,一臉厭倦,不願再多看芙蓉一眼,平日若非為了練功,他才不願與這女子交歡,命令道︰“把那幾個女人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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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六章 捏爆趙良青

    芙蓉大驚道︰“你是要?”

    趙良青道︰“我要用了她們,從今天起,這些人都不能再出現了。用極為冷酷的字眼,仿佛是將她們當作物品來看待,而事實則更加冷酷,他不但將她們當作物品,而且還是消耗品。

    “門規不是不允許使用此法嗎?”芙蓉身體一顫,知道他是要用*門中一種狠毒的功法,將那幾個少女元陰之氣抽盡,這是一種殺雞取卵的方式,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魔道,所以被*門嚴厲禁止,若非人發現,那就是天下公敵,死路一條。

    雙修派,自古以來便是道家正統的流派,《小雲雨訣》也不是什麼邪惡的功法。但修煉此道,需要比修煉其他功法更大的毅力,否則心意日漸為淫念所侵,往往沉淪魔道,將之變成了魔功。

    趙良青道︰“不用這個辦法,怎麼快速突破,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難道你就不恨那小子?等我貫通帶脈,突破煉氣第六層,便可以御器,用飛劍刺殺了他,也算替你報了大仇!”

    提起李青山,芙蓉立刻狠下心來,連衣服都不穿,就這麼走向門外,趙良青就這麼躺上,閉目養神。

    芙蓉剛剛走出門外,一只帶著利爪的大手就捏住她的喉嚨,發出一聲脆響,她便軟倒在地,焚屍血炎安靜的蔓延上來,只是一瞬間,就將之完全吞沒,化作一具白骨。

    芙蓉的氣息消失了!

    趙良青忽的睜開眼楮,厲聲喝道︰“是誰!?”聲音在地宮里回盪。

    趙良青警惕到了極點,卻見李青山推門而入,年輕的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是我!”他已完全恢復了人形,氣息也是煉氣一層的氣息,和今天晚上大鬧*樓時候一樣。

    仇人見面分為眼紅,趙良青紅著眼看著李青山,低吼道︰“你殺了她?”

    “是,我殺了她,抱歉打擾你的好事,我先走一步了。”李青山說完,竟又這麼退出房間。

    “還想逃!”趙良青從床上彈起來,撲向門外,甚至顧不得去拿一旁的百寶囊,他現在對李青山恨到了極點,只欲除之而後快,區區煉氣一層,怎麼可能是他這煉氣五層的對手,縱然是空著手,也可將之輕松擊殺。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趙良青剛沖出門外,猛然轉頭,只見一個血炎凝成的骷髏頭,從左側向他咬了過來,沒有任何灼熱的感覺,他卻本能的感到這血炎的可怕。

    狂涌而出的真氣,在幽深的長廊里掀起一陣狂風,趙良青提起右掌,凝成一個真氣大手印,一掌將火焰骷髏拍碎,正搶攻而上,他卻忽然站定,像是被釘在那里。

    比面對火焰骷髏恐怖十倍,殺氣妖氣,巨浪般一直從身後涌來,他感覺只要動一動,就會被潛伏在巨浪下的怪獸吞沒撕碎,後背冷汗沁出。

    這時候他看清了,那個血焰的來由,一具小骷髏站在他的面前,眼窩里血焰升騰,卻沒有再攻上來的意思,而是望向他的身後。

    身後有什麼?

    他被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感攥住,但是他在心中咆哮著,他不甘心,他是煉氣士,前程似錦,只要突破煉氣六層,*門中就有一個很好的位置在等著他。他很後悔,後悔為什麼不緩一緩,帶上百寶囊,而要以這*之軀迎擊這樣的恐怖。

    他緩緩的轉過頭來,然後見到了恐怖的真容。

    仿佛黑鐵鑄就的龐大身軀,狹小的甬道無法容納,只能蹲在那里,蹲伏在黑暗中,比黑暗更黑。赤色長發披散垂落,既像是燃燒的火焰,又像是流淌的血色的瀑布。一雙銅鈴般的赤紅眼眸,將他懾住,動彈不得。

    死定了!

    這個念頭,有生以來第一次,無比清晰的浮現在趙良青的腦海,但是求生的本能,催動他反抗的意志,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轉過身來,他竭力調動體內每一絲真氣,來迎擊這恐怖的怪物。

    他並不想真的同這怪物決一死戰,而是打算以真氣拍擊,借助反彈之力,逃向甬道的另一頭,那小骷髏雖然詭異,但他自信可以對付的了,而這怪物的身軀如此龐大,在甬道中移動定然不便,他就可以從甬道的另一處暗門,逃出生天。

    還有機會,還有希望!

    趙良青的動作戛然而止,狂噴出鮮血和碎裂的內髒,他不能置信的低下頭,一只巨爪抓住了他,以他根本無法反應的可怕速度,然後將他緩緩舉到眼前。

    仿佛一只剛學會捕獵的貓,正在研究自己抓到的第一只老鼠。

    痛苦讓趙良青的思維近乎停頓了,自己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自己不是追一個煉氣一層的小煉氣士,追出來的嗎?怎麼會遇到這樣的怪物。

    心念一動,他艱難的道︰“你、你是……李青山?”

    “正是在下!”聲音有如金屬顫鳴,又如岩漿在即將爆發的火山下面涌動,低沉的說出一個事實,一個令趙良青無法相信的事實。

    李青山確實在感到驚異,因為太弱了!趙良青簡直是太弱了!他在人類形態時,面對趙良青所感到的強大壓迫感,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他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將這個煉氣五層的煉氣士,像蟲子一樣捏死。

    原來是我一直以來,對自己太沒自信了嗎?李青山這麼感慨。

    “饒……饒了我!”趙良青艱難的道,口中不停的涌出鮮血。

    “想得美!”李青山手上用力“ ”地一聲,手心爆開一團血霧,握肉成泥。

    焚屍血炎涌上來,將每一滴血液,都化為火焰的一部分,完美的清理了,被李青山搞得一塌糊涂的殺人現場。

    李青山恢復人形,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自語道︰“虧我這麼將你當回事,原來不過如此。”

    小安並指如劍,散落一地的碎骨,忽然就顫動起來,飛進他手中的百寶囊中,完成了毀屍滅跡。

    像是走進自己家門一樣,李青山走進地宮中那間豪華的臥室,或者說練功房,從床頭拿起兩個百寶囊塞進懷里,又仰頭研究牆上繪就的十幾幅巨型春宮圖,然後做出評價︰“畫的真難看!”

    小安將趙良青和芙蓉散落的衣物也收了起來,猶豫了一下,沒有收拾床鋪,細心的處理掉許多細小的痕跡,好讓現場看起來更像是二人畏罪潛逃,而非是被殺掉。

    這種事,李青山是做不來的,確定了再沒有什麼值得欣賞的地方,問道︰“好了嗎?”

    小安一頷首,二人就原路返回,悄然退出了*樓。

    回到山上時,剛過了四更天,李青山也不點燈火,就著透過紗窗的月色,檢驗此行的收獲。

    一百二十萬兩銀子,與一堆的金銀器皿,是芙蓉多年的收藏,以及趙良青掌管*樓,多年積攢下來的收入。

    幾張靈符,沒有一張是雜品的,至少都是下品,還有兩張中品。

    五十多顆凝氣丸,瞬間就將李青山消耗掉的凝氣丸,給補充了回來。

    幾顆鵝卵石大小的小石頭,蘊含著純澈靈氣,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靈石。

    然而這都不是此行最大的收獲,最大的收獲是從趙良青的百寶囊中,搜刮出來的一把晶瑩小劍,劍長不過一尺,沒有劍柄,通體晶瑩,華光流轉,明明是金鐵,卻仿佛有玉石的質地。

    李青山將小劍捧在手心,細細觀看,感覺輕飄飄的,卻有一股極強大的靈氣在其中流轉,更勝過他腰間的繚風刀,是一件中品靈器。

    不過連劍柄也沒有,要怎麼使用呢?李青山忽然想起了那位飛龍長老,又想起了王樸實那支黑漆漆的鐵尺,莫非此劍也是用來御使的。不明所以,只得先收起來。

    李青山心中大暢,果然還是邪道來錢快,人間真是個好地方,若是呆在山林中,哪來的那麼多丹藥好吃,修行的速度絕對要慢得多。

    雖然妖魔修行,動輒以百年計,但他相信,只要這麼干下去,他可以將時間大大縮短。

    今夜一戰,給他增添了不少信心,不管卓智伯這個開闢了氣海的六層煉氣士有多麼強,他都有信心與之一戰。

    “卓智伯啊卓智伯,你的百寶囊中,又會有什麼好東西呢?”李青山滿懷惡意的揣測著。

    當真是,人有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少年走出深山,一鷹飛騰于天上,一狼奔走于身前,它們是少年自小的寵物和玩伴,為他捕捉獵物,消解孤獨,陪他走過了許多艱辛的歲月。

    當少年奉天承運,拿起寶劍,鷹與狼便化身妖魔,隨他征戰九州,助他擊敗無數強敵,度過許多災厄。

    直到少年,橫掃*,定鼎九州,稱約真龍天子。他麾下名臣如雨,猛將如雲,後宮三千,富有天下。

    但是沒有任何人,任何他的同類,能超過他對這兩位最忠實的朋友的信任,他將它們封之為王,賦予它們億萬人之上的威權,在龍御歸天之時,囑咐它們守護這個王朝。

    這便是鷹狼衛的由來。

    對了,這個王朝,名為大夏。

    ps︰我喜歡“大夏”這個名字,五千年文明的開端,它的開創者大禹是個神話人物,而他後面的家伙,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做人,不能再像他們的先輩那樣,補天造人,御女三千,嗚呼哀哉。

    大夏這個名字本身,就像是神話和歷史的分界線,同時作為開端和終結。而更妙的是,其存在備受質疑,這種似是而非,或有或無,開端終結之處,便是這本小說,乃至于我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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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七章 鷹神之女

    當第二天清晨來臨,山巒間漂浮著一層氤氳的霧氣,推開窗望下去,嘉平城被淹沒在一片霧海中,只有幾座像**樓這樣的高大建築,像是海中的孤島,在霧海成沉浮。

    沒有人真正意識到,昨晚發生了什麼,除了李青山之外,他低頭往往自己的右手,那是一只布滿老繭指節粗大的手,多年勞作的印記,並未隨著修行,而簡單的消去,正是這只手,昨夜捏死了一個對手,那種爆裂的感覺,依然清晰的留在手心,刻在記憶里。

    如果是尋常人,大概會感嘆自己手上沾滿血污,傷感悲秋一番。但他卻覺得很奇妙、很快然,並不只是受到魔性的影響,讓心變得酷烈,他可以為小安落淚,可以為弦月痛哭,但趙良青那種渣滓,連他一聲嘆息也不值。

    你可以選擇不接受自己心中的黑暗面,假裝自己還是個普通人類,亦可以坦然接受,讓後多找幾個這樣的渣滓出來,好好享受捏爆他們的快感。

    在這二者之間,李青山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後者,用他一開始的話來說的話就是,干嘛要壓抑自己的興趣呢?這世上值得一殺的人不是有很多嗎?

    加入鷹狼衛的第一天,例來都是給新人休息和熟悉環境,今天將開始鷹狼衛的真正培訓,在一個前輩的帶領下。

    本來這個人會是葛健,但來的卻是那個拿李青山做賭的“酒糟鼻”,拍著李青山的肩膀笑道︰“小子,你昨晚,還真是了得,就算是我,也不敢這麼整。”

    只憑這一句話,李青山就知道他大概不是卓智伯的親信,話說就算是自己要收親信,也不可能收這樣沒正行的人。

    刁飛和錢容芷坐在李青山身邊,各懷心思,一言不發。

    “酒糟鼻”清了清嗓子,開始了鷹狼衛的第一課︰講述鷹狼衛的歷史。

    李青山聚精會神的傾聽著,他第一次,如此明確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被那厚重歷史中的雄奇故事所震撼,喃喃道︰“大夏王朝嗎?”

    一個修行者建立的王朝,會是什麼模樣呢?更加驚訝于,人類王朝最強大的權力機構之一,統帥竟是妖族,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但他能夠理解那位太祖皇帝的心情,妻子會爭寵,孩子會為了皇位搏殺,就算是忠臣良將,也會為了自己心中的理念與他起沖突,人心太過復雜,唯有它們的忠誠,永恆不變。

    李青山雖然不肯承認小安是自己的寵物,但也很難找到其他更準確的稱謂,自己之所以能如此的信賴他,正是因為他那純粹心思,以及對自己那種毫無保留的依賴。

    “酒糟鼻”像是最杰出的說書人那樣,吐沫橫飛口若懸河,將那段歷史,講的波瀾壯闊。但說到這里,卻忽然停住言語,笑望著李青山︰“說起我們鷹狼衛的總統領,護國鷹神大人,就不能不提一提他的女兒……”

    正在低頭沉思的李青山,猛然抬起頭,只聽酒糟鼻緩緩說出那個名字,“顧雁影!”

    李青山緩緩閉上了眼楮,像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腦海中又浮現出那道白衣勝雪的瀟灑身影。嚴松提起顧雁影,說過她有了不得的後台,但李青山沒想到,竟了不得到這種程度。

    “酒糟鼻”接著道︰“當然,這話不要跟外人說,這雖然是鷹狼衛內部公開的秘密,但也是一樁忌諱,白狼統領專摸下行文代過,誰敢亂嚼舌頭,我就看著他把舌頭嚼碎。你們可不要以為這只是說說而已,這算是我們如意郡鷹狼衛的第一戒,你們當沒聽過即可,反正這輩子大概也沒機會和那樣的大人物扯上關系。”說到這里,他又看了一眼李青山。

    李青山沒做任何回應,他在稍稍震驚之後,就恢復了淡定,青牛給他的那個目標,實在太過高遠,讓他的目光,從一開始就不止是停留在此界。

    當你的終極目標是飛向天空時,別人跟你說珠穆朗瑪峰有多麼多麼的高峻,多麼的難以攀登,你也可以認同,但是卻不會感到太大的壓力,甚至可能反而覺得,這個目標要簡單的多了。

    至于能不能扯上關系,那就要看機緣了,但能扯是一定要扯的,他不怕別人說他好色,因為他承認他就是好色,還好美酒、好美食,好捏死對頭,好靈丹靈器。

    ……

    穿過繁華的街道,李青山來到縣衙前,門前一對兒高大的石獅子,在李青山看來,並不只是用來嚇唬小老百姓,彰顯威嚴的道具,其散發出的靈氣告訴他,若是有人入侵,這一對兒石獅,就會立刻活轉過來,施展爪牙撕碎敵人。

    與它們相比,兩個護衛倒更像是擺設,見到李青山一身玄狼服,自然無人敢攔,衙役聽他自報家門之後,就立刻帶他進去。

    衙門中一片繁忙的景象,各色人等,在衙役的引領下,匆匆往來,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辦,並不僅僅只是喊冤告狀。

    周文賓在縣衙後的花園里接見了李青山,在一片明媚陽光中,周文賓一襲青衫,盤腿坐在蒲團上,在池塘邊的一株大柳樹下觀賞風月,不像是縣令,倒像是隱居田林的隱士,悠閑之極,與縣衙前的繁忙大相徑庭。

    李青山拱手道︰“大人好瀟灑!”

    周文賓一揮手,眼前就又落下一個蒲團來,還有幾樣精致的茶具。

    李青山灑然落座,只見周文賓將手一招,池塘上升騰的水汽,似乎就凝聚到他的手心,化作水流將茶壺,然後冒出熱騰騰的蒸汽,一股茶香隨之蔓延,添滿兩個茶盞。

    周文賓方才悠然的道︰“我們修行者,本不該有太多俗務纏身!”

    李青山奇道︰“那大人你為何還要做這知縣,何不覓一個山清水秀之處,好好修行。”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乃儒門一種法門,匯聚眾生願力,同樣可以用來修行,所以我才是這嘉平城的知縣。”

    周文賓娓娓道來,李青山才知竟然還有這種辦法,而且還是一種極有效率的修行方式,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周文賓手下有一群清客幕僚,幫他處理各種政務,平日里,他只需在後院,飲飲茶賞賞花即可。修行之道,真是千千萬萬。

    李青山言歸正傳︰“不知大人召我前來,有何貴干?”

    周文賓道︰“你可知你命不久矣了?”

    李青山道︰“這個還真不知道。”

    周文賓道︰“你深深得罪了卓智伯,他人老膽子小,所以才會選擇隱忍,當你我不都清楚的很,你並沒有什麼像樣的後台,清河府的老王,應該很不喜歡你才對。卓智伯早晚也會意識到這一點。”

    李青山臉上神色不變︰“那大人有何見教?難不成要我轉投大人門下?”

    周文賓道︰“我倒想有你這樣一位下屬,你在慶陽縣做的事,我也聽說了,可是直接讓我多出一個縣尉,還要浪費一份米糧。”

    李青山才想起那位知府大人的大舅哥葉大川,算算時間,他們差不多今日就該到了。

    “不過,你既然入了鷹狼衛,就不能再隨意脫身了。”

    李青山道︰“那我只能逃跑了?”

    周文賓搖搖頭道︰“叛逃鷹狼衛的罪名更大,足夠發海捕文書了,天下之大,你又能逃到哪去,還真能逃到深山老林里,去和那些妖怪共處。”

    李青山尋思,這倒不是一樁難事。

    周文賓道︰“現在若想避過卓智伯的陷害,如今你只有一個地方好去了。”

    李青山道︰“哪里?”

    “百家經院!”

    “百家經院在哪里?”

    “自然是在清河府。”

    “百家經院是什麼地方?”

    “是讓普通人修行的地方,亦是大夏王朝的根基所在,我身為知縣,除了鎮守一方外,還有為國選才的責任,可以推薦有天賦的煉氣士到百家經院中學習,哪怕是鷹狼衛的職責,也可暫時脫卸一旁,自然不用再擔心卓智伯,不瞞你說,我便是出身百家經院,到那里,比你做鷹狼衛,對修行更有幫助。”

    李青山道︰“不知大人為何如此厚愛?”

    周文賓道︰“你的天賦雖然平庸,但性情我卻很喜歡,不忍你毀在一個佞匹夫手中,有朝一日,你總要重歸鷹狼衛,我不介意你會嘉平城來,咱們也可繼續合作。”

    有人厭惡你的性情,也自然會有人喜歡你的性情,得到惡意的時候,也收獲善意,這很公平。

    李青山思索片刻後,回答道︰“多謝大人美意,我有朝一日,定然會到那里去看看,不過卻不是現在,我在嘉平城還有些事要做。”

    他推測百家經院應當是學校一類的地方,煉氣士的學校,為大夏王朝培養人才,可以壓制那些修行者門派的人才。但既然是學校,肯定少不了一份學費,而且行事肯定有諸多不便,至少沒法以正當的名義,出去大開殺戒。

    他現在需要血肉去幫小安凝練肉身,也需要在這些任務中,獲取更多的凝氣丸來修行。這兩件事相輔相成,非常適合在嘉平城來做,最重要的是,他並不害怕卓智伯,一點也不。

    周文賓蹙眉道︰“看來你是不了解六層煉氣士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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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6 16:22:32
大聖傳 第三卷 白骨生肌 第二十八章 御器之術

    李青山當然明白煉氣六層的強大,開闢氣海被與凝練妖丹相提並論,他可是非常了解自己凝練出了妖丹之後,實力有了怎樣的增長,那簡直是質的變化。

    但對于敵人的訊息,了解的再多也不嫌多,他也想知道,人類到底是憑什麼與妖魔抗衡,像是趙良青那種五層煉氣士,簡直太不夠看了,便虛心請教道︰“還請大人指教!”

    周文賓道︰“人類之強,並不是強在己身,否則無論是真氣還是體魄,都無法與普通的妖魔抗衡,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李青山點點頭︰“人類強在使用工具。”他深刻記得前世政治課上,老師的話語,人類和動物的最大區別,便是發明和使用工具,即便在這個修行世界中,這一點也不曾改變。

    周文賓眼前一亮道︰“說的好,但是你現在感覺到工具的重要了嗎?比如你腰間這把繚風刀,你覺得它讓你的實力有了怎樣的增長了嗎?”

    李青山下意識的摸了摸繚風刀,然後緩緩搖頭,繚風刀雖然是不錯的武器,但對于他來說,並不是不可或缺的,也沒有讓他的實力有質的變化。

    周文賓道︰“因為你還沒有真正學會使用工具?現在這把刀,對于你來說,不過是野獸的爪牙,只是憑借本能在運用,那些舞刀弄劍的江湖中人,其實只是略強大些的野獸。”

    李青山身體前傾,拿起茶壺為周文賓填了一杯茶︰“請問,什麼才算是真正的使用工具?”

    “像是這樣!”周文賓眸中精光一閃,寬大的袖口內,竄出一道矯若驚龍的劍光,以迅雷般的速度在他身旁游走,忽而低伏,忽而高飛,劃出一道連續不斷的光弧。

    午後的陽光照下,被劍刃倒影出片片明光,在二人身旁閃爍不定。

    劍光直沖天際,在綠柳間穿梭,柳葉紛紛落下,像是一場雨,但是“雨”還沒落下,劍光一閃,將上百柳葉,釘在樹干上。

    周文賓將手一指,劍光再動,劃過池塘平靜的水面,像是一把極鋒利的剪刀,將水面切割開來,然後倏地消失在水面,下一刻,從岸邊的浮萍下穿出,再一次回到了周文賓袖中。

    李青山瞧的一陣目眩,如果不化作妖魔之軀,他決計無法抵擋這樣的劍,他曾經在龍門派的祖師殿中,見識過一次飛劍刺殺的可怕,但那支飛劍沒有人操縱,只知愣頭愣腦的直來直去,讓他飛劍的可怕,認識還不夠深。

    現在才算是明白,遇到了真正的飛劍,根本沒什麼機會硬踫硬,因為沒有了人體的束縛,飛劍的靈巧程度,超越了任何絕世劍客的高妙劍術。

    可以想象,若是遇到這樣的飛劍刺殺而來,若是不能一招擊中迅若驚雷的飛劍,它便能像靈蛇一樣,扭動著鑽入你的心窩,你甚至夠不著敵人,連和敵人以命搏命的機會都沒有。

    除非你能抵擋住飛劍的鋒利,或者快過飛劍的速度,但這又是幾個人能夠做到的,這才是真正的使用工具,人類得以壓過妖魔一頭的依仗。

    這種使用工具的方式,他在那藏劍宮飛龍長老的手中,也算是見過,周文賓的劍和飛龍長老的劍相比,那自然是差的遠。但因為彼此的實力差距太大,只見得劍光如雨、劍氣如虹、破山裂地。

    滿腦子被那種不可匹敵的可怕力量所充斥,反而沒體會到飛劍的精妙和可怕,沒有現在那麼震撼驚訝。更加震撼的理由則是,他自己也可以這樣使用工具。

    周文賓道︰“所謂使用工具,算是較為通俗的說法,更為準確的說法是叫做‘御器’。劍器算是比較常見的靈器,世上還有千千萬萬種靈器,或可用來殺敵,或可用來御敵,或可用來迷人心智,總之有千千萬萬種用法,只要你有足夠強的真氣,便不必再受手腳的束縛,可以同時使用多種靈器,殺人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而這一切,都需要你打通陰陽四脈,平衡陰陽之道,再貫通帶脈,在體內開闢陰陽氣海,方能夠做到。甚至有一種說法,只有開闢氣海的煉氣士,才算是真正的煉氣士,進入了修行道。總之,一個六層煉氣士,想殺五層煉氣士都是極為容易的。”

    言下之意是,你個一層的小煉氣士就更加不要想了,就算是煉體有方,也絕不可能是卓智伯的對手。

    李青山心悅誠服︰“原來如此,多謝大人提點,不過我之所以選擇留下,並非是不知深淺死活。”

    二人默然對視,一個堅定,一個猜疑。

    周文賓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言了,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到縣衙里來找我,但你終歸是卓智伯的麾下,而我也不可能為了你和卓智伯翻臉,你要好自為之。”

    李青山笑道︰“那是自然。”

    李青山輕松隨意的態度,簡直讓周文賓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莫非這小子真的有厲害的背景?

    “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求大人幫忙,那御器之術,不知從哪里可以學來?”李青山見了周文賓的展示後,心中大動,一下子想起來昨夜在趙良青百寶囊中找到的那柄無柄小劍,看來就是趙良青為了煉氣六層而做的準備,現在落到他的手里,當然要充分利用。

    周文賓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你真以為煉氣六層是那麼好突破的?”

    李青山道︰“我會努力一試。”目光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至少從妖魔的角度來說,他現在已經達到這個程度了。

    周文賓不置可否,只是道︰“普通的御器術,在修行界也是人盡皆知,提前教給你也沒什麼。”

    李青山好奇的道︰“還有不普通的御器術嗎?”

    周文賓道︰“藏劍宮有專門的御劍術,不是御器,而是御劍。玄陰宗有馭鬼術,以鬼為器,還有一些魔道,煉屍趕屍,則是以屍為器。沒一個門派的御器術,都會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我也不可能盡知。”

    玄陰宗,馭鬼術!李青山心中一動,想起自己從神婆手里得到的那一頁書,豈不就是《玄陰馭鬼術》,這二者之間,肯定有些聯系,弄清楚了神婆的來歷,或許便能搞清小安的來歷,忙問道︰“玄陰宗在哪里?”

    這對于青州的修行者來說,是不可不知的常識,周文賓便隨口講解了幾句,並沒有察覺到李青山臉上的異樣。

    李青山則記下八個字,“極南之地,萬鬼之淵”,第一次了解到,這青州的超級宗門,但周文賓沒有多說,他也沒有多問。

    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去不到那麼遠的地方。小安還沒有想起那麼多事,還沒有回復肉身……在無數個這樣的理由之下,潛藏著一個自私的念頭,他不想讓小安離開自己的身邊!他不想再變成孤獨一人!

    雖然很可笑,但他這個能變成兩丈多高妖魔,捏人像捏螞蟻一樣的容易的強橫家伙,心里和普通人一樣,討厭孤獨。

    于是,在第一次,有機會窺探小安的身世時,他變得沒有以前那麼堅定。

    陽光被如刀的柳葉,切得粉碎,細細的灑了少年滿身,他並不特別英俊,卻稜角分明的古銅s 臉龐上,少見的顯出一絲迷茫,但立刻變得堅定,決定堅守約定,順其自然。

    周文賓將御器術的法門娓娓道來,原理果然並不復雜,但對修行的境界,有著絕對的要求。在開闢氣海之後,煉氣士雖然還是不能簡單的溝通天地靈氣,但卻是在向這個方向邁進。開始能對各種有靈之物產生感應。

    當然,萬物皆有靈,一花一草概莫能外,但是靈氣越高,感應就越強烈,而且總不能操縱花草傷敵。煉氣士便會選擇一種靈器,用自身的真氣日夜洗煉,直至與靈器產生一種微妙的感應和聯系之後,便能隔空操縱,像是將自身化為磁石來操縱鐵。

    李青山表示感謝,越是這種常識性的東西,對他的幫助反而越大,因為能被煉氣士作為公認的常識,那就是不可或缺的基礎。他是草莽出身,沒有師傅,沒有師門,也就沒機會系統的學習。

    周文賓撫須笑道︰“難道只是空口白牙?”

    李青山一怔,難道這位還打算收受賄賂?

    周文賓暗示道︰“你昨晚應該有不少收獲,比如銀子什麼的?”李青山順了老鴇的百寶囊,當然蠻不過他的眼楮。

    李青山大跌眼鏡︰“您可是堂堂知縣,六層煉氣士,統治著數十萬人口,竟然跟我一個窮小子要錢?”

    周文賓道︰“何必那麼大聲?我又不白要你的?正因為人口太多,花錢的地方也多。那些銀子,你留著也是無用,不如給我吧,我用凝氣丸交換。”

    李青山訝然道︰“這是為什麼?”讓他用銀子買凝氣丸,他當然願意,除非真的打算去買妹子,銀子對他來說,還真沒有什麼大用處。

    周文賓這六層煉氣士,反而需要銀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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