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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旅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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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御九秋] 殘袍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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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38:58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 深入地下

有些事情是不能信口開河的。」左登峰沉吟片刻搖頭說道。

「左真人,此事我沒有虛構和誇大,您多保重,我先告辭了。」賈正chūn抱拳道別。

「紀莎可能是煙台人。」左登峰想起紀莎曾經說過為數不多的幾個地方方言詞彙,便善意的提醒賈正chūn。

「多謝左真人。」賈正chūn再度道謝轉身離開。

左登峰將賈正chūn送出門口,關門而回。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咱還是走吧。」鐵鞋提著老大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左登峰先前跟賈正chūn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找到那只yīn屬土牛咱就走。」左登峰坐回沙發端起了酒杯。

「啥時候去。」鐵鞋將老大放到了自己的那張床上。

「收拾好了就去。」左登峰隨口說道。

鐵鞋聞言點了點頭,轉而盤坐在地拿出了唸經的架勢。

「大師,yīn屬土牛在總統官邸的下方,目前咱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將總統攆走,找人向下挖掘,二是從地下溶洞繞進去,你認為哪個辦法可行。」左登峰出言問道,一個思維嚴密的人思考問題往往受諸多旁枝末節的干擾而忽略主線,所以左登峰想聽聽鐵鞋的看法。

「你別闖禍了,咱們還是從下面走吧。」鐵鞋伸手下指。

「地下可能很危險。」左登峰皺眉開口。

「啥危險。」鐵鞋茫然發問。

「不知道。」左登峰搖頭說道,他無法推斷地下溶洞會出現怎樣的怪物,甚至連地下溶洞有沒有怪物他都無法確定。

「再危險也比你去招惹臨凡靈龜安全。」鐵鞋搖頭說道。

「聽你的,我出去一趟。」左登峰點頭過後站了起來,十三見狀從床上跳了下來。

鐵鞋並沒有問左登峰去幹什麼,開始盤坐唸經,左登峰帶著十三自窗戶上跳了下去。

在此之前左登峰去過chong qing的圖書館,這一次輕車熟路,夜半無人,左登峰很快找到了chong qing的地方縣志以及chong qing的地圖,他要熟悉總統官邸所在的黃山周圍的地勢。

查閱了地圖之後,左登峰又來到了黃山,與地圖對照選擇道路,黃山附近的溶洞有很多,但是深不見底的有三處,正北有一處,距離總統官邸有十幾里,這一處最近,但是根據山勢走向來看,這處溶洞並不通往總統府所在的區域。

還有一處在總統府的東北,這處溶洞距離總統府有二十幾里,不過這處溶洞是垂直向下而不是斜行的,這條路也走不通。

最後一處溶洞位於總統府所在的黃山正西,距離總統府有將近五十里,這處溶洞雖然距離目的地較遠,卻是在一條山脈上的,從這裡下去極有可能直達總統府下方。

左登峰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總統在建造之前肯定是找風水先生看過風水的,光頭既然是靈龜臨凡,他住的地方就少不了地下水脈,從風水學的角度上說地下河流自西向東流淌才是上好宅地,水脈通常跟隨山脈,古語「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指的正是這種情況。

由於不放心鐵鞋一個人留在旅館,左登峰簡單的觀察了地形地貌就調頭回返,回到旅館的時候鐵鞋已經開始打盹兒,左登峰斜倚床頭翻看著自圖書館帶出的關於地理方面的書籍。

隨後幾天左登峰一直在做著準備工作,首先就是給養,如果在地面上五十里路壓根兒就不算什麼,可是要在溶洞中前行五十里就非常困難了,左登峰準備了半個月的食物和飲水,鐵鞋背負一半他背負一半,除此之外他還從軍隊醫院裡拿出了兩個急救包和數十支鎮痛提神用的針劑,出發的當天傍晚左登峰襲擊了一處國民黨的軍營,帶出了二十枚手榴彈,一隻手槍以及子彈若干,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並沒有隱藏身形,他要告訴那個高局長,他不領他的情,至於他為什麼不領情,高局長會明白的。

第四天的深夜,二人來到了位於黃山正西的那處溶洞,這處溶洞在山腰北側,周圍長滿了雜草,入口比較低矮,十三和老大前方開路,左登峰和鐵鞋跟隨在後。

溶洞裡極為chao濕,洞頂向下滴著水,蟾蜍,蚰蜒,chao蟲等喜歡chao濕的動物隨處可見。

先前左登峰只是在外面觀察過這處溶洞,並沒有進來過,進入溶洞之後他才發現這處溶洞是通往西側的。

「你笑啥。」鐵鞋見左登峰面露笑意,疑惑的出言發問。

「這處溶洞有兩條岔路,一條往東,一條往西。」左登峰出言笑道。

「這不是只有一條嗎。」鐵鞋伸手指著通往西側的那條通道。

「往東的那條岔路被人用陣法隱藏掉了。」左登峰搖頭說道,一進入這處溶洞他就發現溶洞的通道不對勁,這處溶洞裡有少量被風刮進來的樹葉,樹葉在洞穴南側石壁下有著少量的堆積,這是不對的,因為如果只有一條路的話,冬天的北風會將樹葉刮到避風的右側石壁,根本就不會在洞穴南側有所堆積。

「咱們找對地方了是吧。」鐵鞋開口問道。

「是的。」左登峰含笑點頭,這處溶洞往東的岔路被人為的佈置了陣法就表明有人不希望外人往東面的岔路上走。

左登峰環視溶洞尋找可疑跡象,與此同時在腦海裡思考能夠隱藏一條通道的陣法有什麼樣的佈置要求,片刻過後他就發現了端倪,洞頂西北正對著那處隱形洞口的石壁上有著一把匕首,匕首是整個插入洞頂的,只留了刀柄在外面,洞內光線不明,匕首所在的位置又高,若不是刻意尋找,很難發現這把匕首。

左登峰抬手延出靈氣將洞頂的那把匕首拔了出來,匕首離開石壁的瞬間,溶洞左側隱藏的洞口顯現了出來。

「cāo。」左登峰看了一眼那把匕首,隨手將它扔到了一旁。

「咋了。」鐵鞋跑過去拾起了那把匕首上下打量著。

「這把匕首是近幾年才插上去的,利用匕首佈陣的這個人應該就是為總統府選址的那個人,在他看來這處溶洞有可能通向總統府,為了總統的安全他才佈置了這個簡單的陣法,阻止外人進入。」左登峰搖頭說道,這把匕首是鋼的,銹蝕的並不嚴重,這表明它插在洞頂的時間並不長,它只是陣法的一部分,還應該有另外幾個佈陣的要素,但是陣法已破,左登峰懶得去找了。

「這說明咱找對地方了,你為啥愁眉苦臉。」鐵鞋扔掉了那把匕首,佛門僧侶不喜歡這類小型的銳器。

「這只能說明那個風水先生的看法跟我的看法是一致的,並不表示他曾經進入過溶洞,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三千年遺留下的陣法,如果是三千年前留下的陣法就說明巴王姬赤就埋在裡面,如果姬赤埋在裡面,就表示這條路就是暢通的,也表明咱這一趟絕對不會白跑,可是現在一切還是未知之數。」左登峰出言解釋。

「阿彌陀佛。」鐵鞋合十唱佛。

左登峰見鐵鞋面露疑惑,知道他沒聽懂,於是便耐心解釋,「這處溶洞有可能通往總統府下方,但是是不是通往姬赤的陵墓還是個未知數,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當年是在地面上挖通溶洞下葬的,如果真的是那樣,咱倆即便到了總統府的下方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姬赤的陵墓,如果隔了一道天然的石牆,咱這趟就得白跑。」

「哦。」鐵鞋終於恍然大悟。

「走吧。」左登峰歎氣過後拐進了東側的岔道,此時十三和老大已經率先跑了進去。

沒走多遠,二人就發現了洞內有人類生活過的痕跡,寬闊的地方散落著一些破碎的瓷片和瓦片,還有一些樹枝和農作物的秸稈,瓷片是現代的,這表明在數年之前這裡曾經住過災民。

「大師,你到底會不會游泳。」左登峰行進的同時出言問道,在尋找水屬yīn豬的三江並流區域,鐵鞋曾經說過自己不會游泳。

「水不深就會。」鐵鞋搖頭說道。

左登峰聞言撇嘴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他之所以要在外面待上三四天就是為了等待自己左胸的傷口徹底癒合,以便於下水潛行。

再行片刻,人類活動的痕跡逐漸消失,洞內出現了不少灰白se的動物,蜘蛛,水蜥,蠑螈,蛇類,這些動物由於常年生活在無光的環境中體se逐漸變的與洞內石筍鍾rǔ的顏se相仿,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出灰白se的岩石角落裡隱藏著各式各樣的動物。

跑在前面的十三和老大一路殺伐為二人開路,所到之處幾乎是不留活口,在它們的幫助下二人前進的很是迅速,不過左登峰一路上也並沒閒著,但凡遇到遮擋在路上的石筍和倒掛而下的鍾rǔ石他就會出手將其擊毀,這是為了掃清退路,因為事情辦成之後他們還需原路返回。

他先前估算的沒錯,這處溶洞的確是沿著山脈走向向東延伸的,二人目前位於山峰的下方,上方和左右都是山體,在這種環境下保持退路的暢通就顯得更為重要。

溶洞裡也並非全是chao濕的地段,地勢較高的地方也有乾爽的區域,但是這些乾爽的區域往往爬滿了毒蟲,數量一多,十三和老大就殺之不及,而那些毒蛙毒蛇還有一些無毛的白鼠也感受到了十三和老大發出的危險氣息,快速的向洞內深處逃竄,十三和老大一路追殺轟攆,彷如猛虎逐狼。

前行十里,情況出現,那些先前驚慌逃竄的動物開始反撲,左登峰皺眉前望,發現前面沒路了。

「到頭兒了。」鐵鞋愕然開口。

「這裡不是盡頭,只不過通道被人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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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39:51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章 溶洞古廟

誰堵的。」鐵鞋疑惑的問道。

「修行中人。」左登峰正se開口,這片區域的石筍和鍾rǔ石都有被破壞的痕跡,而且那些被破壞掉的石筍和鍾rǔ石並沒有散落在這附近,這就表明這些石筍和鍾rǔ石極有可能被堆放在了前方的通道裡,鍾rǔ和石筍本身也很堅硬,能破壞它們的只有修行中人。

「阿彌陀佛。」鐵鞋並沒有接左登峰的話茬,他此刻看到的是十三和老大在前方大肆殺戮,搞的血肉橫飛。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有不甘落後的心理,十三和老大此刻就處於這種狀態,一起作戰誰也不甘落後,快速的屠殺著那些反撲而回的毒物,其實左登峰並不確定那些動物是否有毒,但是在未知的情況下就權當它們有毒。

左登峰知道鐵鞋不是一個可以共同分析問題的人,說完之後便將視線轉移到了前方的通道,通道盡頭的確不是完整的石壁,而是堆積在一起的石筍和鍾rǔ,也有一些其他形狀的石頭。

那些石頭一直堆到了洞頂,洞頂的少量滴水順著石堆向下滴流,溶洞裡的水都帶有大量的鈣質,這些鈣質將那些堆積起來的石堆凝結在了一起,如此一來石堆就如同被灌以水泥的石壁,密不透風,異常堅固。

「那些人為啥要堵塞通道。」鐵鞋收回視線轉身問道。

「防止裡面的東西出來。」左登峰隨口回答。

鐵鞋聞言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上前幾步凝神戒備,此舉旨在保護老大和十三。

「那道石牆很堅固,裡面的東西出不來,況且即便是跑了出來也沒什麼大的危險。」左登峰出言說道。

鐵鞋聞言轉頭看了左登峰一眼,面露疑惑卻並未開口。

雖然鐵鞋沒有開口,但是疑惑的神情卻說明他不明白左登峰憑什麼判斷裡面的東西並不危險,左登峰見狀微笑開口給予解釋,「那些石頭是多年之前被堆放在那裡的,堆放之初並不堅固,如果裡面的動物很危險的話,完全可以衝出來。」

「通道是啥時候被堵住的。」鐵鞋看了一眼前方的那面石壁。

「不太清楚,應該在百年以前。」左登峰猜測著說道,北方少有溶洞,他先前幾乎沒接觸過這類地勢,因此他並不能根據地面上重新堆積起來的石筍以及凝結石壁的那些鈣質推斷出石筍是什麼時候被破壞的,也就無從推斷出通道被堵塞的時間。

鐵鞋聞言再度點頭,此時十三和老大已經殺光了通道裡的毒蟲跑了回來,圍到了各自的主人身側。

在此之前鐵鞋一直把老大當寵物馴養,沒想到它也有威風的一面,見老大回來立刻給予表揚和誇獎,老大很享受這種表揚,瞇縫著眼睛咕咕不已。

十三並沒有邀功請賞的意思,左登峰也沒有表揚它,十三xing情高傲,並不習慣於因為點滴之事而被表揚。

左登峰邁步走向前方的那面石壁,由於石壁是由石筍和鍾rǔ石等奇形怪狀的石頭堆積而成的,所以表面凹凸不平,左登峰駐足石壁前方打量了片刻,發現整個石堆已經完全被水中所含的鈣質凝結到了一起。

左登峰隨即抬手試圖去推動石壁,但是石壁紋絲不動,左登峰改變策略探手抓住一支裸露在外的石筍往外拉拔,但是一拔之下同樣堅固異常。

這一發現令左登峰暗暗歡喜,石壁凝結的越堅固就說明這些石筍和鍾rǔ石被堆放在這裡的年代越久遠,如果是三千年前被堆放在這裡的,那就說明這處溶洞就是通往巴王姬赤陵墓的。

想及此處,左登峰提足靈氣雙掌齊出,硬攻那面石壁,一擊之下石粉四濺,石粉落定之後,石壁主體依然穩如磐石。

「我來。」鐵鞋挽著袖子走了過來。

「這面牆壁厚有九尺,不,應該有一丈。」左登峰通過靈氣的反震判斷出了石壁的厚度,九尺為三米,三米三才為一丈。

「阿彌陀佛,咱倆合力也打不開,還是用手榴彈炸吧。」鐵鞋聞言連試也不敢試了,一丈厚的石壁根本就不是他能摧毀的。

左登峰並沒有採納鐵鞋的建議,因為手榴彈只有二十枚,不到關鍵時刻他不捨得浪費,此外石灰岩除了堅硬之外還有一定的韌xing,與糯米封土的xing質有些許相似,使用手榴彈轟炸這種岩石效果並不好。

「大師,用你的純陽護手將這片區域加熱。」左登峰沉吟片刻指著石壁zhōng yāng沖鐵鞋說道。

鐵鞋聞言立刻上前出手,他並不知道左登峰讓他這麼做的原因,他也並沒有多問,一來他知道左登峰做什麼事情都有原因,二來左登峰雖然跟他說話的時候有笑臉,平時還是yīn臉皺眉的時候多,他不願一個勁兒的發問惹左登峰心煩。

純陽真氣所至,石壁頓時升起大量的霧氣,濃重的霧氣令鐵鞋很有成就感,因為這些霧氣是他造成的,片刻之後岩石就被烤乾,霧氣消失,岩石受到高溫炙烤之後表面會爆飛出石屑,亂飛的石屑溫度很高,雖然高溫是鐵鞋發出的,但是他自身並不能無視高溫,因此只能散出靈氣形成屏障阻隔飛濺的石屑。

「將那片區域全部加溫。」左登峰開口說道。

「你到底想幹啥。」鐵鞋還是忍不住出言發問。

「將這面石壁凍碎。」左登峰出言說道。

鐵鞋本來就是迷糊的,跟左登峰在一起他更迷糊了,他的思維只能明白一個轉折的道理,而左登峰所說的話經常有兩三個轉折,就以眼前的事情為例,他根本就不明白既然要凍碎石壁為什麼還要給石壁加溫。

左登峰一直在注視著鐵鞋的動作,與此同時評估著溫度是否傳導到了石壁內部。

「阿彌陀佛,還得多久。」沒過多久鐵鞋就感覺到了體內靈氣產生了波動,純陽護手和玄yīn護手一樣,要耗費雙倍以上的靈氣才能逼出熱氣。

「繼續。」左登峰皺眉開口,他很清楚此舉非常耗損鐵鞋的靈氣,但是必須將溫度達到一定的程度才有可能讓岩石在高溫的狀態下忽然遇冷而裂開。

鐵鞋一聽只能繼續發出純陽真氣,短時間內發出純陽真氣感覺不到什麼,時間一長鐵鞋就明白純陽真氣不是白來的,純陽護手只是個轉換的載體,純陽真氣是通過這個載體以自身兩倍以上的普通靈氣換來的。

「差不多了吧。」沒過多久鐵鞋再度回頭,短短的半柱香時間他已經將體內的靈氣耗損了五成。

「再堅持一會兒。」左登峰搖頭說道,他並不清楚要達到多高的溫度才能奏效,他只知道溫度越高成功的可能xing越大,此時鐵鞋已經耗損了大量的靈氣,倘若一舉不成還得重新再來,屆時耗損的靈氣將會更多。

鐵鞋聞言面露無奈,再度抬手衝著石壁發出純陽真氣,此時這面石壁的溫度已經很高,不再有石屑崩出。

「大師,退後十丈。」左登峰眼見火候已到,便沖鐵鞋高聲開口。

鐵鞋一聽如釋重負,快速閃身後退,左登峰早已經聚勢待發,鐵鞋退開之後立刻閃身上前發出了凜冽的玄yīn真氣。

此時這面石壁溫度極高,玄yīn真氣觸及到石壁之後石壁上立刻因為溫差過大而出現了霧氣,與此同時還有岩石碎裂的卡嚓之聲,寒氣不停,霧氣不消。

左登峰在發出玄yīn真氣的同時一直側耳細聽岩石發出的卡嚓之聲,只要卡嚓之聲還在繼續,玄yīn真氣就一直發出。

片刻過後岩石碎裂的卡嚓之聲停了下來,左登峰收回玄yīn真氣閃身回到了鐵鞋所在的位置。

「老衲明白了,你這是將石壁濺碎了。」鐵鞋恍然大悟。

「是的。」左登峰點頭回答。

「為啥不是你先去凍,再由老衲來加熱呢。」鐵鞋疑惑的問道。

左登峰聞言愣住了,鐵鞋說的是對的,先熱後冷和先冷後熱其實是差不多的,但是在此之前他忽略了這個問題,他腦海裡一直浮現著「熱脹冷縮」這幾個字眼,於是就將熱放到了前面,倒並非有意讓鐵鞋去充當苦力。

「這種物質的分子結構必須先加熱。」左登峰想了想開口說道,他只能搬出上個世紀末期出現的外國名詞兒來糊弄鐵鞋的。

鐵鞋一個練武唸經的和尚哪懂什麼西洋科學,聞言果然被蒙住了,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大師,那些石頭已經酥化了,休息一會兒咱再走。」左登峰放下了木箱。

「也好。」鐵鞋點了點頭。

左登峰打開木箱拿出一瓶白酒遞給了鐵鞋,轉而坐在木箱上歇息,鐵鞋放下木箱坐了上去,接過白酒擰開了蓋子,左登峰為了方便鐵鞋背負東西,臨行之前找木匠為他的木箱加了個蓋子。

「大師,做好心理準備,裡面的東西可能跟外面的不太一樣。」左登峰給鐵鞋打著預防針,這道石壁之所以被堆砌在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一道內外的分界線。

鐵鞋隨口答應了一聲,他跟著左登峰遇到的事情沒幾件是正常的,早就習慣了。

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二人走到了石壁近前,石壁遭受驟熱驟冷之後已經出現了大量的裂痕,片刻過後左登峰抬手擊毀了這片石壁,前方出現的景物大出二人所料。

石壁後面是一座低矮的小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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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40:41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蛇骨驗屍

二人此刻面東背西,土地廟在通道右側,是用灰se磚石壘砌的,高不過五尺,寬不過三步,裡面端坐著一個泥胎的土地公,由於年代已經久遠,加上洞內十分chao濕,泥胎早已變形,土地公的模樣已經無法辨認。

土地廟佔去了通道的一半,往東仍然是崎嶇的通道,與石壁外的景物沒有明顯的不同。

「阿彌陀佛。」鐵鞋沖那土地廟合十念佛,土地廟並不是道家所屬,確切的說它們屬於儒家,誰見了都可以出於禮數而打個招呼。

鐵鞋好奇心重,但是他並不是隨時都會提出問題,因為有時候他根本就發現不了問題,就以此處為例,這座土地廟就出現的很蹊蹺,但他並沒有感覺到異常。

鐵鞋可以粗心,左登峰不能,此刻他正皺眉打量著這座土地廟,土地廟門框的青磚上刻有字跡,溶洞內雖然有蜘蛛卻並不會織網,沒有蜘蛛網的遮擋左登峰很快就辨認出了門框上的對子是「無僧風掃地,少燈月照明。」

這是一副土地廟常見的對子,這幅對子表明了土地廟不是建於三千年前,而是後期才有的,年代不會早於明清,因為這個對子出現的年代也就在那個時期,此外土地廟只有漢族人才供奉,這表明當年建造土地廟的是漢人。

「走吧。」鐵鞋出言催促,此時十三和老大已經率先跑到前面開路去了。

左登峰點了點頭,轉而邁步離去,這座土地廟的建造者肯定是當年住在這裡的居民,用意無非是鎮邪保平安。

中國人有臨陣抱佛腳的習慣,非常缺乏前瞻思維,閉著眼睛渾渾噩噩度ri的人佔了多數,除非遇到事兒,否則事先是不會未雨綢繆的,這座土地廟被建造在這裡肯定是因為他們遇到了什麼事情,也就是說這座洞穴內有令他們懼怕的怪物存在。

「大師,快點走,這裡面可能有巨蟒。」左登峰沖鐵鞋說道。

「在哪兒。」鐵鞋環視左右。

「還沒看到。」左登峰搖頭說道。

「那你咋知道有巨蟒。」鐵鞋疑惑的問道。

「猜的。」左登峰隨口回應。

「我猜也有。」鐵鞋聞言點了點頭,他的猜測是真正的猜測,沒有任何依據,而左登峰的猜測其實是對事物的分析,那座土地廟建在離出口十里的地下深處,那就表明這裡面的毒蟲在此之前曾經跑出去禍害人了,所以外面的人才會請來道門中人來殺它,並跑這麼遠來到這裡建造土地廟鎮壓,之前十里長短的通道有很多地方非常狹窄,體型粗大且長有四肢的動物很難通過,而體積很小的動物即便出去了也禍害不了人,只有那些沒有四肢的大型動物才能出去為害且順利往返洞穴,沒有四肢的大型動物也只有蛇類了。

就在此時前方拐角處傳來了十三和老大的叫聲,叫聲並無異常,二人聞聲快速的跟了上去,繞過拐角處,眼前豁然開朗,一處寬敞的空間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溶洞裡並不都是狹窄的通道,也有寬敞的區域,這處兩里方圓的區域西高東低,東側的一半是浸泡在水裡的,西側靠近通道的地方地勢較高,也比較平坦,沒有石筍凸出地面,二人來到這裡首先發現的是一具巨大的動物骨骸,令十三和老大發出叫聲的也正是這具動物的骨骸。

「阿彌陀佛,果然是蛇。」鐵鞋率先開口,這具動物的骨骸長達三丈米,死亡時間不短,皮肉已經腐爛殆盡,根據骨骸來看當屬蛇類無疑。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轉而走向東側有水的區域,他最怕的就是出現這種馬蹄形的地勢,可是偏偏就有這種地勢的出現,這種地勢的出現令他心頭十分的沉重,要在水下潛行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三千年前的送葬隊伍是無法通過這種地勢的,也就是說巴王姬赤不是從這裡下葬的,這條溶洞是否能夠通往巴王陵墓還是個未知數。

水潭佔據了溶洞一半的面積,有一里方圓,水質很清澈,一眼見底,在確定水中沒有潛藏怪物之後左登峰才回過頭來仔細打量那具蛇類的骨骸。

這條蛇類的頭部與骸骨是分離的,這表明它當年是被人砍掉頭顱而喪命的,屍骸呈現多節有序的彎曲,頭部靠近水潭,尾巴在後,由此可見它當年是想逃進水潭結果被人追上並殺掉了。

這條蛇類的頭部距離骨骸並不遠,大若面盆,上下顎都有毒牙,有無毒牙是判斷蛇類是毒蛇還是蟒蛇的標準之一,毫無疑問,這條大蛇是有毒的,它不是蟒,而是蛇。

這條毒蛇的頭骨與常見的毒蛇頭骨不太一樣,在頭頂上部有著一個鶴頂一樣的骨質凸起,此外這條毒蛇的眼眶也比普通的毒蛇要小,這表明它的視覺已經退化了,整體來說這條毒蛇與外面常見的毒蛇沒有太大的不同。

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對此深感憂慮,因為爬行動物的演變過程是很緩慢的,它們的樣子一般不會改變,但是這條毒蛇的樣子卻改變了,雖然變化不大,卻也足以說明這裡面的生態環境與外界是截然不同的。

「下水嗎。」鐵鞋憂心忡忡的問道。

「別著急,等我仔細看看。」左登峰搖頭說道,他習慣在行動之前評估和揣測,絕不愣頭愣腦的衝進去然後被裡面的東西嚇一跳。

左登峰仔細的打量著這條毒蛇的骨骸,經過仔細的觀察他發現了兩個奇怪的現象,第一就是這條毒蛇的胸腔很小,這說明它生前生活的環境食物匱乏,還有一個令他感覺疑惑的情況是這條蛇類的尾巴是禿的,但是在屍骸的末端靠近尾巴的地方有著幾節很小的尾骨,這一情況有兩種解釋,一是它天生就是這種骨骼,二是它的尾巴有再生功能。

隨後左登峰起腳踩向蛇骨,想通過蛇骨的酥化程度來判斷它大致的死亡時間,但是下腳之後發現蛇骨極為堅硬,左登峰蹲下身探手延出靈氣折斷了一節毒蛇的肋骨,發現這條蛇的骨頭並不是空的,幾乎就是實體,這表明了它常年生活在溶洞裡,溶洞裡的水含有大量的鈣質,令它的骨質異常堅硬。

「十三,過來。」左登峰沖十三招了招手,十三聞言自水潭邊跑了過來,鐵鞋好奇之下也帶著老大跟了過來。

「抓斷它。」左登峰將那節蛇骨遞到了十三的面前。

十三立刻自爪鞘中伸出紅se的爪子快速的撓向那節蛇骨,一抓過後,蛇骨斷裂。

「老大,抓斷它。」左登峰再度掰折了一段蛇骨遞到了老大的面前。

俗話說物老成jīng,老大雖然長相滑稽,卻是十二地支之一,它不但聽得懂人話,自身實力也同樣強悍,一爪過後蛇骨同樣被它抓斷。

這一情形令左登峰大為放心,十三和老大是此行的先鋒,它們能否克制這種大型毒蛇直接關係此行的成敗吉凶。

「下水,看一看從這裡到對面有多遠。」左登峰指著水潭沖老大下達了命令。

「這裡這麼危險,你讓它下水。」鐵鞋皺眉看向左登峰。

「大師,你不要小看老大,它是水屬地支,在水裡它就是霸主。」左登峰擺手開口。

鐵鞋聞言還想說什麼,但是老大已經快速的跑到水潭邊鑽了進去,鐵鞋見狀急忙跑到水邊忐忑的俯身下望。

左登峰隨之回到了水邊,不過他並沒有向水中看,而是緩慢的打開了毒蛇的頭骨,蛇頭上方的那個鶴頂形狀的凸起裡面是空的,左登峰沉吟半天才想明白這個凸起的作用,骨質凸起直連鼻腔,可以儲存一定的氧氣,這一變異令得這種毒蛇可以在水中潛伏更長時間而不需露頭呼吸。

沒過多久老大就回來了,上岸之後咕咕叫喚,這是向鐵鞋邀功,也是向十三炫耀,十三聞聲看了老大一眼,轉頭看向別處。

「大師,這裡距離對岸沒多遠,用油氈把衣服包好,準備潛過去。」左登峰沖鐵鞋說道。

鐵鞋知道早晚脫不了這一關,快速的脫掉了左登峰給他買的新單衣,二人木箱裡的東西在此之前已經被包好,無需再包。

「你的袍子有棉花,沾水以後更沉。」鐵鞋提醒左登峰。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快速的掀開了蛇頭的頭骨,他要確定這種毒蛇的腦容量,腦容量的大小與聰明程度大致成正比,這條毒蛇的腦子小的可憐,這說明它很笨。

按理說發現對手很笨左登峰應該高興才對,但是他絲毫也沒有感覺到高興,相反的還很是擔憂,聰明的對手在受到打擊之後會躲開,這種毒蛇如果笨到不知道害怕可就麻煩了。

歎氣過後左登峰將蛇頭扔掉,快速的脫掉袍子,準備妥當之後立刻下水,在這種環境下越猶豫越害怕。

潭水十分的清涼,水中能見度很好,二人吸氣過後開始下潛,老大一馬當先游在前方,十三雖然像貓卻並不是貓,在水中也很靈活,但是與老大相比還是遜se不少,它爪子之間沒有蹼,單是速度就落了下風。

下潛數米,前方出現了水道,水道不長,只有不足兩丈,二人快速的游了過去,等到上浮的時候才發現上方的洞口很小,只有一尺寬窄,老大率先鑽了出去,十三隨後,左登峰抬手拓寬洞口尾隨而上,鐵鞋最後。

浮出水面之後眼前再度出現了一條崎嶇的狹長通道,通道之中有著為數不多的小型爬行動物,這些動物的長相極為怪異,在受到十三和老大的追攆之後快速的逃進了溶洞深處。

「咋了。」鐵鞋最後浮出,見左登峰面se難看疑惑的問道。

「這裡的動物移動的速度都很快,而且長相怪異,我一個也不認識。」左登峰搖頭說道。

「你連烏龜不都認識了。」鐵鞋伸手指著洞內一個緩緩爬行的烏龜。

「我也就認識它了。」左登峰搖頭苦笑。

左登峰話音剛落,前方就傳來了十三和老大的叫聲,這一次叫聲急切而憤怒,很明顯遇到了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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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漸入地獄

聽到聲音之後左登峰搶在鐵鞋前面衝了過去,鐵鞋先前耗損靈氣太多,左登峰不想讓他再浪費靈氣。

十三和老大發出聲音的地方在拐角處,左登峰一閃而至,發現老大和十三正在圍攻一個奇怪的生物,這只動物有磨豆腐的小磨大小,為圓形,沒頭沒腦,週身佈滿了諸多尖銳的骨刺,骨刺長達數寸,有幾分像刺蝟,不過此物肯定不是刺蝟,因為刺蝟蜷縮之後是不能移動的,而眼前的這個怪物卻能快速滾動,不但能快速滾動,滾的還很有目的xing,左右滾動去攻擊十三和老大,十三和老大先前肯定是吃了虧的,不過它們並沒有退縮,而是左右夾攻想要尋找機會,但是面對著這麼一個滿身是刺的傢伙,它們根本就無計可施。

「阿彌陀佛。」鐵鞋後隨而至,見狀立刻想要上去動手,他是不捨得老大挨扎,十三遭到追攆還能攀上石壁,老大可上不了牆。

「我來。」左登峰搶在鐵鞋前面發出了玄yīn真氣,他只發出了三成的玄yīn真氣,目的是令那刺蝟一般的怪物伸展開來,以確定它是什麼物種,如果發出十成寒氣,直接就將對方凍成冰球了,也就無從揣摩研究。

寒氣所至,先前還狂滾不已的怪物立刻慢了下來,但是它並沒有伸展開來,左登峰見狀很是疑惑,難道這東西原本就是刺兒球。

「哪來這麼大的刺蝟。」鐵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五步之外的那個刺兒球。

「刺蝟蜷縮起來是不能滾的。」左登峰再度加大了兩成寒氣,那渾身是刺的怪物滾動的越發緩慢,不過仍然沒有伸展開的跡象。

「越冷它縮的越緊,看老衲來降它。」鐵鞋側身揚手發出了純陽真氣。

熱氣所至,那怪物立刻發出了卡卡的微弱叫聲,片刻過後骨刺平伏了下來,鐵鞋見狀止住了純陽真氣,十三隨即撲向了那骨刺已經平伏下來的怪物,但是它在感覺到溫度之後中途停了下來,老大先前被扎的挺嚴重,氣憤之下上去撓了一爪子,骨刺溫度很高,燙的它尖叫後退。

再厲害的動物也受不了這一冷一熱的折騰,此時那只帶刺的怪物已經半死不活的癱軟在地,彷如洩氣的皮球,快速的癟了下來。

左登峰走上前去打量著這只它從未見過的動物,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只動物竟然渾身是刺,連腹下也有刺,在它的背部有個酒盅大小的**,在後端也有一個,兩個洞差不多大。

「哪個是它的嘴。」鐵鞋好奇的湊了過來,判斷是嘴還是屁股得看牙齒,可是這個刺兒球沒牙。

「應該是上面這個。」左登峰側目打量了片刻出言說道,其實他也不看不出哪個是嘴,只不過想當然的認為屁股不應該在背上。

「沒眼睛它是咋看東西的。」鐵鞋再問。

「這裡沒光,要眼睛也沒什麼用處,我現在不明白的是它是怎麼吃東西的。」左登峰延出靈氣撥弄著那個癟下來的刺兒球,動物都得有捕獵的器官,可是這傢伙沒有,退一步說即便它能用骨刺扎死獵物,它的嘴裡也沒有牙齒,它怎麼撕食吞嚥。

「我曉得了,我曉得了。」鐵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曉得什麼了。」左登峰並不認為鐵鞋能參與分析。

「有人餵它。」鐵鞋正se說道。

「這裡哪兒來的人呀,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左登峰聞言不由得笑出了聲,但是笑過之後忽然發現鐵鞋說的有道理,鐵鞋的話有語病,所謂的有人喂指的應該是有其他的動物餵養這個刺兒球,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不管哪朝哪代都有一些沒有生存技能的混混以幫人打架為生,這個刺兒球極有可能就是擔當的這一角se,它為一些小型動物提供保護,以換取對方來餵養它。

鐵鞋見左登峰否定他的猜測,嘟囔著試圖解釋,但是他的思維斷格,表達不清,左登峰仍憑其說完,然後點頭表示贊同。

「十三,老大,開路。」左登峰穿上衣服抬手發出玄yīn真氣將那尚未死透的刺兒球徹底凍死。

「阿彌陀佛。」鐵鞋見狀面露不忍,他的意思很明顯,這東西已經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了,似乎沒必要趕盡殺絕,它一死,依附它生存的那些動物也得死去。

「我必須保證後路的通暢,如果有危險咱們也能快速撤回。」左登峰轉頭看了鐵鞋一眼,轉而跟上了十三和老大。

十三得到了左登峰的授意,沿途遇到什麼都會將其殺死,在此之前鐵鞋只看見一個烏龜和一個刺兒球,當他看到被十三和老大殺死的那些動物的樣子之後他就沒什麼慈悲之心了,因為這些動物與外界的動物有著很大的不同,洞內沒有陽光,也就沒有植物,所有的動物都是肉食xing的,尖牙利齒,腥臊不堪。

這裡常見的動物有五種,一種是蟾蜍,跟外界的蟾蜍不同,這裡的蟾蜍很大也很醜陋,覓食方式並不是捕食,而是標準的守株待兔,大張的嘴巴能發出腐屍一般的惡臭,一些喜歡這種氣味的小蟲會自動爬到它的嘴裡。

還有一種就是耗子,確切的說是耗子的遠親,它們的個頭跟普通的耗子差不多,但是它們沒有毛兒,皮膚是粉紅se的,眼睛已經退化,鼻子很尖,耳朵很大,爪上有蹼,尾巴扁平,移動起來速度很快,吃昆蟲也吃小魚,它們位於生物鏈的下層,很多動物都能捕食它們。

第三種是甲蟲,這些甲蟲有鞋底大小,有十幾隻腹足和兩隻粗壯的螯足,它們的主要食物是耗子和昆蟲,甲殼很硬,沒有羽翅,受到攻擊的時候會發出怪異的氣味。

還有一種類似於蠑螈的小東西,行動緩慢,顏se赤紅,老大不敢招惹這類動物,十三不怕,這說明這類動物有著劇毒,而且毒xing是呈現陽xing的。

數量最多的是一種雙足奔跑的動物,有三分像鳥七分像蜥蜴,嘴裡有牙齒,鼻孔很大,眼睛泛白,不問可知是以嗅覺捕食的,餵食刺兒球的可能就是這種動物,這種動物的出現也說明這處溶洞與世隔絕已經不能用千年來計算了。

除了這些動物,溶洞裡別的動物並不多,這說明這裡的生態結構非常單一,不過二人始終沒有遇到先前見到的那種巨蛇,這一情況令左登峰大感疑惑,造成這種情況的可能xing有兩個,分別走的是兩個極端,一是最好的結果,巨蛇死絕了,二是最壞的結果,目前還沒有到達巨蛇所在的區域,先前見到的那條巨蛇是無意之間闖進別人的地盤並被攆了出去的。

溶洞地勢複雜,並非單一通道,有時也會出現岔路,不過左登峰總能找到正確的道路,他憑借的不是記憶,而是準確的計算,在下來之前他已經畫出了山脈的走向並測算出了距離,二人每一次拐彎他都會在地圖上標示出來,行走的距離也盡可能的加以準確計算,所以他能大致計算出二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二人在溶洞裡只能步行,速度很慢,經過計算,此時已經走出了十五里左右,接近總路程的三分之一,左登峰抬手看表,發現已經走了十幾個小時,此時應該是地面上的十點左右。

在一處寬敞的區域,左登峰以玄yīn真氣凍冰出一片可以歇腳的地方,十三和老大放哨,他和鐵鞋歇息,為了排解鐵鞋壓抑的感覺,他將地圖拿了出來,向鐵鞋指出了二人所在的位置,同時向他強調目前是上午十點,外面的太陽已經升起,溫度很高,外面的人都熱的流汗,而地下很涼爽,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減輕黑暗密閉的環境以及詭異生物對人心理上造成的無形壓力以及荒謬感。

說這些話的時候左登峰也在開導自己,這種環境不是人待的地方,目前還沒有去到最危險的地方就已經有了身入地獄的感覺,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恐怖和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在這種環境下左登峰根本就沒有吃飯的心情,但是他得強迫自己吃東西,人在吃東西的時候會有一種滿足感,這正是他最缺乏的,吃東西的時候左登峰一直在跟鐵鞋說話談笑,鐵鞋經歷過很多事情,但是他不善表達,有一些還忘記了,他記得最清楚的事情就是當年以一己之力殺掉石友三一個營的光輝事跡,不過每當說到這裡左登峰就會想辦法將話題岔開,如果不岔開話題鐵鞋很快就會想到自己面壁的那段經歷。

「阿彌陀佛,要是崔金玉在就好了。」鐵鞋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為什麼這麼說。」左登峰出言問道,他骨子裡也很喜歡跟玉拂在一起,玉拂不但能令他感到平和還能與之共同分析問題,為其出謀劃策,不過左登峰不敢讓玉拂跟著了。

「老衲不善言辭,崔金玉能為你排憂解愁。」鐵鞋出言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能為我排遣憂愁。」左登峰疑惑的問道。

「你倆在一起的時候你笑的次數挺多的。」鐵鞋喝了一口白酒。

「咱倆在一起我也沒少笑啊。」左登峰皺眉開口,玉拂在的時候鐵鞋一直是個旁觀者,沒想到這個旁觀者觀察的還挺仔細。

「少多了,不但少,笑的還假。」鐵鞋正se說道。

左登峰聞言略感尷尬,他一直沒想到該如何與鐵鞋相處,對待一個傻子容易,對待一個瘋子不容易,因為瘋子有時候比正常人還聰明。

「要不你娶了崔金玉算了,她是火居道姑,能婚配。」鐵鞋說的很認真。

「你是和尚還是媒婆,你咋不找個尼姑婚配呢。」左登峰聞言莞爾發笑。

「老衲是出家人,再說比丘尼也……」鐵鞋說到此處猛然閉上了嘴。

「再說比丘尼也沒玉拂那麼好看的。」左登峰快速的接了下句。

「阿彌陀佛,紅顏皆白骨,老衲眼中只有善惡沒有美醜。」鐵鞋合十開口,左登峰猜的不對,他本想說比丘尼也不能婚配。

左登峰聞言沒有再接話茬,他心中的苦悶一直無法排解,壓力也一直無法卸減,他目前面臨著兩大難關,一是趕在自己陽壽終了之前尋齊六枚yīn屬內丹,二是竭力保持清醒,克制自己不至於抑鬱成狂。

「你若面皮薄,老衲與你說去。」鐵鞋再度開口,他是佛門僧侶,本不應該有這種想法,也不應該說出來,但是他是一個老人,左登峰比他小了好幾十歲,他始終感覺左登峰做的不對,卻又說不出他錯在哪裡。

「多謝大師的好意,你也知道我先前有過妻子,她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我不能對不起她,也不能讓她在九泉之下心寒。」左登峰搖頭笑道,真正的決然不是咬牙切齒的信誓旦旦,那表示意志不堅,心神不定。

「阿彌陀佛,她已經過世了,你這樣做不對。」鐵鞋搖頭說道。

「為什麼不對。」左登峰反問。

「阿彌陀佛,菩薩有言,萬般皆因緣法,無緣不求,緣去不留,你著相了,魔怔了。」鐵鞋憋了許久終於憋出一句他認為恰當的話。

「這話是哪個菩薩說的。」左登峰皺眉問道。

「天親菩薩《往生論》裡的話。」鐵鞋隨口說道。

「大師,你這是在曲解佛經啊。」左登峰出言笑道,往生論應該是勸解佛門僧侶看淡世間苦難的經文,鐵鞋明顯是斷章取義了。

鐵鞋聞言抬頭上望,轉而面露疑惑,良久過後疑惑變為恍然大悟,「你執迷不悟,與佛門無緣。」

鐵鞋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鐵鞋才是真魔怔了,不過他並沒有反駁,而是連連點頭,佯裝慚愧,他不敢太逆著鐵鞋,怕他半路撂挑子。

小睡了片刻之後二人再度啟程,越往前走左登峰的眉頭皺的越緊,因為通道越來越窄,已經無法直立行走,再行片刻,連彎腰前行都困難了。

「十三,去前面看看有沒有路。」左登峰停了下來沖十三說道,目前的地勢猶如一個喇叭口,越走越窄。

十三聞言率先向前跑去,左登峰一直看著十三,十三沒跑多遠就停了下來,探頭左右張望,隨後低頭下望,這一情形表明前方有著很大的空間。

就在此時,十三忽然急速後退,以此同時一道粗大的黑影自洞口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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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半途而返

洞口的黑影閃過之後洞外傳來了彭的一聲,根據先前閃過洞口的黑影輪廓以及傳來的聲響來看,擊中石壁的無疑是一條巨大的蛇尾。

十三躲過攻擊之後立刻回頭看向左登峰,臉上的怒意很明顯,回頭的用意也很明顯,它想出去殺掉對方。

左登峰見狀沖十三點了點頭,那條攻擊十三的巨蛇無疑已經發現了他們,尾巴掃過之後肯定會進入通道來攻擊他們,二人目前侷促在這狹窄的通道中,連腰都伸不直,倘若巨蛇竄入通道,二人將會極為被動,十三出去之後將會延遲巨蛇進入通道的時間。

十三得到了左登峰默許立刻厲叫著撲了出去,老大見狀也隨之衝向洞口,但是它在洞口慌不迭的停了下來,這一情形表明洞口外是一處深谷或者是懸崖。

「老大,讓開。」左登峰出聲的同時快速卸下木箱,老大讓開之後左登峰後蹬借力,筆直的衝向洞口。

「大師,你不要倣傚。」左登峰掠出山洞之後立刻回頭高喊,洞口很窄,他外沖的十分勉強,鐵鞋身材魁梧,肯定出不來。

「彭。」左登峰話音剛落鐵鞋的光頭就從洞內露了出來,隨之就是鐵鞋的哎呀,左登峰立刻明白自己告jǐng太遲,鐵鞋已經被卡住了。

左登峰皺眉看了鐵鞋一眼便低頭環視周圍的情況,在此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因此眼前群蛇盤踞的情形並沒有令他過分驚訝,此處是一處南北走向的深淵,南北不見邊緣,東西寬達三里,雙側石壁怪石嶙峋,坎坷不平,十三此刻正在下方與盤踞在石壁上的一條巨蛇爭鬥,這條巨蛇與他們先前所見的蛇骨遺骸是同一品種。

「快拉我一把。」鐵鞋扭動著肩膀沖左登峰喊道,他此刻雙臂也被卡住了,根本無法用力。

左登峰聞言急忙探手將鐵鞋自通道中拽了出來,轉而再度低頭觀察周圍的情況,這處深淵的地勢是倒八字形狀的,兩側石壁有一定的坡度,石壁生有諸多石筍,並不平滑,那些巨蛇此刻就盤踞在坡道上,下方十丈就是水潭,水潭裡的水還算清澈,應該不是死水。

「阿彌陀佛。」眼前的情形令鐵鞋愕然震驚,兩側石壁上盤踞著大量的巨蛇,下方的水潭裡也有,諸多毒蛇交錯纏繞,蜿蜒扭曲,景象萬分駭人。

此時十三已經殺掉了那條毒蛇,後者癱軟的跌落到了下方的潭水,十三上竄而回。

左登峰此時正是觀察周圍的情況,聞言並沒有接口,這裡的巨蛇大部分是白se的,體型超過三丈,粗若水桶,密密麻麻難以細數,大致估算至少也有上千條。

「大師,有兩個好消息和兩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左登峰靠在石壁上出言說道,通道下方四尺處有一處平緩的區域,雖然長不過丈卻能供二人落足。

「先聽好的。」鐵鞋轉身沖老大擺手,示意它不要離開通道。

「這裡毒蛇很多,但是這裡沒有足夠的食物,這就表明這些毒蛇在此之前並不是生存在這裡的,數量如此之多的毒蛇肯定要佔據大量的生存空間,通過這一點來看,這處溶洞裡別的怪物就很少了。」左登峰出言說道,此時周圍的那些毒蛇已經察覺到了二人的到來,但是它們並未立刻發起進攻。

「第二個好消息呢。」鐵鞋點頭問道。

「十三可以殺掉這種毒蛇,這就表明它們雖然數量很多,卻並不能對咱們構成威脅。」左登峰出言說道。

「壞消息是啥。」鐵鞋說話的同時並未放鬆jǐng惕。

「第一個壞消息就是對面的石壁上沒有通道,通道應該在水下。」左登峰皺眉開口。

「早知道先問壞的了,還有一個壞消息是啥。」鐵鞋打心底不願下水。

「還有一個壞消息是毒蛇太多了,據我所知自然界中位於生物鏈頂層的動物數量都不會太多,所以我懷疑這些巨蛇不是終極捕食者。」左登峰搖頭說道。

鐵鞋聞言疑惑的看向左登峰,左登峰見狀知道他沒有理解這些西洋詞彙,於是便加以解釋,「我的意思是溶洞裡很有可能生存著比這些巨蛇更厲害的動物。」

「有也沒辦法,開始吧。」鐵鞋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大師,你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如果不將它們殺掉,它們就有可能在水裡阻截咱們。」左登峰出言叮囑。

「放心好了,老衲zi you分寸。」鐵鞋正se點頭。

左登峰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將十三留下輔助鐵鞋,自己快速的掠向對岸,身形還未落定就發出靈氣攻擊石壁上盤繞的巨大毒蛇,鐵鞋見他動手,立刻自彼岸開始動手。

毒蛇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二人,對付它們不會比對付普通的練武之人更困難,二人皆是度過天劫的高手,單以普通靈氣就能置它們於死地,根本無需使用純陽和玄yīn真氣。

蛇身上有三個可以立刻致命的位置,一是腦袋,二是「三寸」,三寸指的是蛇的脖頸部位,三是「七寸」,七寸就是蛇的心臟,左登峰選擇就是這三處位置,一掌過後直接斃命。

他先前分析的沒錯,這些毒蛇愚蠢而凶狠,在感受到威脅之後紛紛昂起蛇頭主動進攻,如此一來左登峰出手更加方便,上下飛移,雙掌齊出,所到之處毫無阻礙,場面完全是一邊倒,實力相當是雙方之間的搏鬥,實力懸殊就是強者單方面的屠殺。

這些毒蛇長相醜陋,愚蠢凶殘,因此左登峰在動手的初期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了令他心軟的情景,這裡的巨蛇有很多尾巴都缺失了,缺失的尾巴並不是被同類咬掉的,而是被它們自己吞食掉了,這表明它們生活的極為艱難,常年處於飢餓狀態下,此外這些毒蛇並不吞食自己身邊弱小的同類,即便腹中空癟也不同類相殘,這一情況令左登峰很是震撼,再壞的動物也有好的一面,它們只是生活在這裡,並沒有出去傷害別人,況且這裡通往外界的路已經被那些刺兒球給擋住了,它們很難跑到外面去。

左登峰有著強烈的同情心,如果沒有遭遇之前的大起大落他會是個飽受儒家思想熏陶的知識分子,雖不至像佛門所說的『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卻也不會主動去傷害別人,但是巫心語的死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世人的冷漠令他心中無比yīn暗,身擁高玄道法令他產生了摧毀一切毀滅一切的想法,內心深處的那一點良善令他極力的約束著自己不去傷害別人,但是這種不傷害他人的想法有著一個前提,那就是別人不能阻擋他想做的事情。

「我已經沒有多少ri子了,你們不該擋我的路。」瘋狂的殺戮之下左登峰下意識的喊出了自己的心聲,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人之所以能勇敢的面對困難就是因為心中還有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沒了希望,他看不到光明。

鐵鞋聽到左登峰的連番怒吼轉頭看了他一眼,轉而搖頭歎氣合十念佛,佛號念罷再度迎上了撲來的巨蛇。

鐵鞋的佛號令左登峰轉身回頭,他最擔心的就是鐵鞋半路撂挑子跑掉,畢竟瘋子是沒什麼常xing的,不過鐵鞋雖然念了阿彌陀佛卻並沒有對這些巨蛇留情,這令左登峰放下心來,轉身繼續自己的殺戮。

充盈的靈氣為左登峰提供著無窮的破壞動力,震飛巨蛇時產生的反震力道令他極為興奮,每一次反震都令他心神微顫,這是力量與力量的碰撞,震飛數百斤的巨蛇是一個先重後輕的過程,左登峰喜歡這種壓力過後的輕鬆,這與他一直懼怕並渴望的最終解脫有幾分相似,能令他感受到短暫的輕鬆。

隨後左登峰的心態再次發生了變化,因為他注意到了雄蛇下體有外露的器官,雌蛇下腹紅腫泛紅,這表明毒蛇聚集在這裡是為了交配並繁衍後代的,這一發現令左登峰想到了生命的延續,內心湧出了厚重的父xing,父xing是一種寬和仁慈的保護yu望,父xing的浮現令左登峰心中微感平和,但是隨即就是巨大而強烈的失衡和不滿,愛情是忠貞的,親情是厚重的,這些醜陋的毒蛇竟然混雜在一起雜交,它們玷污了愛情和親情,殺了,全殺了。

殺戮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到最後整個谷底都佈滿了巨蛇的屍體,大量的蛇屍甚至堵塞了下方的水潭,不過左登峰並沒有因為毒蛇死盡而停手,快速的落於谷底將水中的死蛇扔走,移走屍體之後下方的水潭露了出來,但是潭水已經被蛇血染紅,濃稠污濁的如同地獄血池,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下水了。

「媽的,浪費老子的時間。」左登峰憤然抬腳掃飛了水潭邊緣的一支巨大石筍。

「左登峰,快停手。」鐵鞋快速的落於左登峰的身側伸手拉住了他,他已經發現左登峰的神智處於失常的邊緣,不然的話他不會用腳去踢踹粗達三尺的巨大石筍。

左登峰聞言憤然轉頭,在看到鐵鞋之後他心中的怒氣仍然沒有消散,但是在想到鐵鞋對他有救命之恩時便將心中的怒氣強行壓制了下來。

「老衲被毒蛇咬到了,這可如何是好。」鐵鞋伸手指著自己的右臂。

左登峰聞言大驚失se,轉而看向鐵鞋右臂,果然發現上面有兩道明顯的血痕。

「毒xing很烈,內功逼不出蛇毒。」鐵鞋齜牙咧嘴,神情極為痛苦。

「大師,你以內功護住心脈,我帶你出去。」左登峰急切的說道,這裡的毒物與外界的毒物毒xing不同,左登峰並不知道如何解毒。

鐵鞋聞言連連點頭,左登峰絲毫也不敢停留,快速拓寬洞口,帶著鐵鞋原路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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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四章 瘋子心計

鐵鞋被咬到的部位是手臂,這並不影響他正常移動,穿過水下通道之後二人就加快了速度,由於左登峰在前進的同時已經掃清了退路,所以二人後退的極為迅速,一個小時不到就離開溶洞回到了地面。

「大師,你感覺怎麼樣。」左登峰關切的問道。

「很是不好,你快去找藥來給老衲解毒。」鐵鞋深吸了一口傍晚時分山中清新的空氣。

左登峰聞言無奈皺眉,鐵鞋中的是溶洞裡那些怪異的蛇毒,他並不了解毒性,根本無從尋找解藥。

「大師,你現在是何感覺。」左登峰急切的問道。

「毒血反衝,體燥心慌。」鐵鞋一屁股坐到了洞口。

左登峰聞言眉頭皺的更緊,鐵鞋所說的正是中毒之後的早期症狀,正常情況下度過天劫的人對毒物都有一定的免疫能力,沒想到洞內那些毒蛇的毒性如此強烈。

「大師,我看看你的傷口。」左登峰抬手抓向鐵鞋的右臂,捲起袖子之後發現鐵鞋的傷口還在流血,傷口不大,但是血流的很快,這與一般的毒蛇咬傷之後發紅腫脹的情形大不相同。

「快去吧,老衲撐不了多久。」鐵鞋收回手臂出言說道。

「重慶的醫院一定有蛇毒血清,大師,快起來,我帶你去醫院。」左登峰探手去拉鐵鞋。

「老衲不相信洋鬼子的醫院,也不用他們的藥,你快去找蛇藥救我。」鐵鞋並不起身。

左登峰聞言更加焦急,鐵鞋說的有道理,即便醫院有血清,也夠嗆能解溶洞裡那種大型毒蛇的毒性,況且國民黨對他並不友好,萬一在關鍵時候落井下石就更麻煩了,可是他在重慶人生地不熟,上哪兒給鐵鞋找蛇藥去。

「大師,這裡距離辰州派只有一千多里,我現在啟程,最晚明日午時就能回返,你能撐得住嗎。」左登峰急切之下忽然想到了玉拂,玉拂是用毒聖手,而且離此不遠。

「可以,你快去吧。」鐵鞋聞言連連點頭。

「你就在這裡等我,如果遇到日本人你就躲進溶洞,我一定盡快回來。」左登峰不放心的叮囑。

「快去吧,老衲很是辛苦。」鐵鞋沖左登峰擺了擺手。

左登峰隨即沖十三交代了一句,轉而提氣輕身,往東南方向疾掠而下。

鐵鞋一直側耳傾聽著左登峰凌空時的破風聲,在確定左登峰走遠之後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自木箱中拿出滷肉開始喝酒。

十三見狀很是疑惑,在此之前鐵鞋一直是步履蹌踉,有氣無力,怎麼左登峰一走他竟然喝起酒來。

「阿彌陀佛,老衲誆他的,年輕男子就該有年輕女子相陪,如若不然便會偏執入魔,罷了,你這肥貓不會懂的。」鐵鞋沖十三咧嘴一笑。

事實上鐵鞋低估十三了,十三雖然不明白鐵鞋為什麼要這麼做,卻知道他騙了左登峰,鐵鞋說完之後它立刻離開山洞躥上了山頂,但是此時左登峰已經去的遠了,十三隻能怏怏而回,趴在左登峰的木箱旁邊一臉怒氣的看著鐵鞋。

鐵鞋胳膊上的傷口是他自己以指甲劃傷的,他壓根兒就沒毒蛇咬中,退一步說即便被毒蛇咬中洗髓經也能運氣驅毒,他把左登峰騙出來就是為了讓他去找玉拂,左登峰先前衝毒蛇下手的情景令鐵鞋暗自心驚,洞內毒蛇不下千條,左登峰自己能殺去七成還多,瘋狂殺戮帶來的是嚴重的戾氣,這種戾氣必須得加以宣洩,即便無處宣洩也得加以平復緩和,不然左登峰真有入魔成狂的危險,鐵鞋不願看到左登峰偏向魔道,一來他對左登峰的本性是讚賞的,知道他本性不壞,二來他明白左登峰有怎樣的能力,這樣的人如果入魔,世間幾乎沒人能降得住他,生靈百姓就真的要遭殃了。

事實上鐵鞋的把戲並不高明,演技極為粗劣,有著諸多漏洞,但是左登峰哪裡會想到鐵鞋這麼忠厚的人會騙他,關切之下也就忽略了諸多可疑細節,此刻他正將風行訣施到極致,追風逐雲,風馳電掣,急速趕赴辰州派,鐵鞋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且一直跟隨並幫助他,如果鐵鞋有個三長兩短他將永遠無法心安。

在此之前他曾經和鐵鞋在湘西東北的叢林裡滯留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次是標準的輕車熟路,他選擇的是一條直線,紫陽觀風行訣全力施展之下速度極為恐怖,充分借力之後一次可以掠出八里之遙,靈氣下行發於雙腳湧泉,巨大的反踏令得地面頻現深坑,極速彈起之後靈氣上行聚於雙臂,振臂之下還可在空中再度急速。

風行訣帶來的速度令左登峰心中大為感慨,倘若修真悟道,還是陰陽生死訣更勝一籌,倘若征戰殺伐還是紫陽觀的法術更加實用,但是這兩種法術的行氣法門全完不同,得此而失彼,兩利不可兼得,這也正合了大道本然,大成有缺的陰陽易理。

傍晚時分出發,晚上九點左右左登峰路過了先前背出鑽石的那條四水生金的反衝山峰,雖然心中急切他還是用去了半柱香的時間進入地下暗河帶出了一包寶石,至此這裡的寶石徹底絕跡。

這些禮物並不是帶給玉拂的,而是帶給辰州派的,在左登峰看來送人禮物是一種禮數,倒並非有求而為之。

半夜子時,左登峰心中開始忐忑,因為辰州派快到了,在此之前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再與玉拂產生糾纏,而今讓鐵鞋搞的再度來訪,心中有說不出的彆扭。

三個時辰狂掠千里,這讓左登峰大感疲憊,先前殺掉溶洞內諸多巨蛇已經耗損了他一部分靈氣,等到硬撐這來到辰州派時已經氣喘如牛,汗如雨下。

左登峰並不知道玉拂住在什麼位置,他也壓根兒沒想過翻牆而過,他採用了最正統的拜山方法,敲門報名,「無量天尊,左登峰拜見辰州派掌教陳真人。」

他雖然是來找玉拂的,但是按照禮數應該先見辰州派掌教,不然就是逾禮,敲門報名之後道觀裡很快就亮起了燭光,片刻過後山門大開,一位身著紫色雙龍法衣的中年道人率先而出,一身白衣,髮鬢微亂的玉拂跟隨在後。

「無量天尊,見過陳掌教,見過玉真人。」左登峰率先沖二人行平輩禮,玉拂此刻滿面笑意,喜不自勝,她住在偏遠的西側,聽到左登峰的聲音之後比住在偏殿的掌教出來的還早。

「無量天尊,左真人鶴駕前來,辰州派蓬蓽生輝,請入內奉茶。」辰州掌教伸手邀客。

「多謝。」左登峰道謝過後側身進門。

陳掌教走在左登峰的左側,玉拂居右,走向正殿的時候玉拂伸手去拉左登峰的右手,左登峰目不斜視,叫苦不迭,自從捅破了窗戶紙之後玉拂對他不再顧及顏面,絲毫也不隱藏自己的思念之情,言行盡顯女兒柔膩。

進入大殿時道童已經點上了燈燭,左登峰沖道德天尊神像稽首過後三人落座,玉拂並沒有坐在左側下首,而是坐到了左登峰客位的下首,這個舉動太露骨了,但是陳掌教並沒有說什麼,他拿自己這個師妹毫無辦法。

「前番前來事出倉促,未能與陳掌教見禮,大失禮數,已是不對,且孽畜無德,壞了貴觀的玉頂金瓦,傷了玉真人愛物,這些俗物是予辰州派修葺房舍的,陳掌教萬不可因禮薄而拒之。」左登峰站起身將那包寶石放到了桌上,上次他來的時候沒跟人家打招呼,還在人家屋頂上站了半天,這些都是大失禮數的事情。

「無量天尊,左真人言重了,真人盛情,貧道愧受。」陳掌教急忙起身謝禮,在此之前他對左登峰的印象並不好,但是左登峰今天的舉動和言行快速的打消了他的不滿,這倒不是因為左登峰帶來了禮物,而是左登峰按照禮數拜山,而且就上次的事情正式道歉,這都給足了他面子。

「實不相瞞,貧道此次前來是想請陳真人前往救治被毒蛇所傷的明淨大師,然真人位高責重,不敢有勞真人鶴駕,權請玉真人慈悲出手。」左登峰沖陳掌教說道,他是以道人的身份沖對方見禮的,只能以貧道自稱。

「師兄,你睡覺去吧,他是來找我的。」玉拂見不得二人說場面話,站起身拉著左登峰向外走去。

左登峰無奈之下衝陳掌教做了個告罪的手勢,後者微笑點頭示意無妨,目送二人離去之後探手打開了那個包裹,這倒不是他貪財,而是出於禮數考慮,必須確定對方的禮物價值才能給予回禮,但是當他打開包裹之後他知道禮物太重沒法兒回了,不過他也並沒有犯愁,權當左登峰下的聘禮了。

「你要拉我去哪兒。」左登峰出言之後低聲發問。

「自然是去我房間,這些日子你想我沒有。」玉拂回頭笑問,她現在理智的大堤已經決口,不再有任何的遮掩修飾,言行極為大膽。

「沒有。」左登峰連連搖頭。

「自欺欺人,撒謊都不會。」玉拂橫了左登峰一眼。

「我沒撒謊。」左登峰皺眉搖頭。

「明淨大師洗髓經已趨化境,毒蛇之屬怎能傷他,你若思念於我,直說便可。」玉拂展顏笑問。

「他是被一種怪異的毒蛇咬到的,此時危在旦夕,你快跟我救他去吧。」左登峰到了玉拂的居所外面就停了下來。

「進去再說。」玉拂雙手將左登峰拖進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呀,你吹燈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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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44:33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賜洞房

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再來了。」玉拂抱住了左登峰,埋頭頸後低聲開口。

「你還是把蠟燭點上吧,外面有人看的。」左登峰皺眉開口,玉拂的舉動雖然令他皺眉卻並沒有令他震驚,他不怕玉拂動手,就怕玉拂動嘴,玉拂跟他差不多高,若要親吻只需左右尋找,不需上下對齊。

「不。」玉拂連連搖頭。

女人的頭髮比男人要柔軟,玉拂轉頭的同時鬢角的細發拂過左登峰的臉龐,這是一種輕柔的感覺,這種輕柔的感覺令左登峰感覺到溫馨的同時也察覺到了危險,抬手撐開玉拂並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我是從重慶來的,六個鐘頭跑了一千多里,給口水喝行不。」左登峰微微抬高了聲調擾亂屋外視聽。

玉拂面色微紅的為左登峰倒上了茶水,她也感覺到了不合時宜,畢竟目前是在自己的道觀裡,拉個男人進屋就吹燈,實在是太過瘋狂。

玉拂的房間為南北走向,竹床在最北,外有輕紗床幃,中間是竹製屏風,南側靠左是打坐練氣的竹台和一張櫃子,右側是竹製桌椅,整個房間以竹製器物為多,清新高潔,雅致簡樸,南方竹子較多,玉拂存放毒物的器皿大多也都是竹筒。

「嗯,茶不錯,你快收拾一下吧,明淨真的中毒了。」左登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當年他搶我九兒,我追他的時候曾經下過蠱毒,他都能化解,他根本就不懼蛇毒。」玉拂抬手盤挽著散落的頭髮。

「是在一處地下溶洞中的毒,裡面的毒蛇與外面的不太一樣。」左登峰正色開口。

「蛇毒大同小異,差別不大。」玉拂面露疑惑。

「快收拾吧,早點去看看,他自己在那裡我不放心。」左登峰喝光茶杯裡的水低頭檢查自己的鞋子,風行訣下踏借力的時候力度很大,對鞋子的耗損極為嚴重。

玉拂聞言點了點頭,快速走向屏風內側脫掉衣服披掛護身金甲,整個過程並未避諱左登峰,女人一旦打定了主意,以後就徹底放的開了,比男人還放的開。

左登峰也並沒有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他坐在東側,眼角餘光可以清楚的看到玉拂的身體和動作,內衣外面是護身金甲,金甲外是另外一件白色道袍,這件道袍裡面有諸多的內兜,但是這些內兜此時是空的。

「換洗的衣服就不用帶了吧。」左登峰皺眉說道,玉拂收拾換洗的衣服就表明她不想去去就回。

玉拂聞言佯裝發怒的看了他一眼,轉而繼續低頭收拾自己的包裹,片刻過後走到外間西側的櫃子前,打開櫃門自密密麻麻的格子裡挑選各種作法器物。

「你的碧玉拂塵使用的很少啊。」左登峰站起身走到玉拂身邊看著櫃子裡的東西,櫃子上方橫放著一柄綠玉拂塵。

「拂塵有拂去紅塵之意,我斷不了紅塵,況且我有金甲可供使用,拂塵用處不大,也只在正規場合才捧上一捧。」玉拂快速的將內兜裝滿,隨手繫上了紐扣,這件道袍的紐扣間隙並不均等,為的是便於玉拂隨時自內兜裡拿取作法的事物。

「對了,西北六七百里有一處四水環繞的山峰,在山上有一處斜行向下的通道,下面是一條地下暗河,你們辰州派的護身金甲所用的金屬可能就是在那裡取得的。」左登峰出言說道。

「關於金甲所用金屬從何而來我們觀中的典籍並沒有明確記載,我只知道與九兒有關。」玉拂收拾妥當提上了小包袱。

「走吧。」左登峰轉身向大門走去,這間屋子是崔金玉修行的所在也是她的閨房,房間裡的氣息很清新也有少許沁人心脾的香氣,左登峰很喜歡這種氣息,也正因如此他才急切的想要離去。

「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至少吃點東西。」玉拂出言說道,左登峰對待自己過於苛刻,玉拂很是心疼。

「明淨大師危在旦夕,顧不得休息了。」左登峰推開門抬高了聲調。

玉拂聞言點了點頭,出門之後掩上房門。

「對了,老大的內丹帶上,這個夯貨表現不錯,對明淨還算忠心。」左登峰忽然想到一事。

「帶了。」玉拂點頭說道。

就在此時那只九陽猴自西側的樹林跑了回來,本來是撲向玉拂的,但是在見到左登峰之後猛然停了下來,緊張的環視左右,它被十三打怕了,見到左登峰想當然的認為十三就在附近。

玉拂好聲的安撫了它幾句就與左登峰走向大門,她不能帶上九陽猴,這隻猴子太頑劣了,帶上了只會惹麻煩。

「你先前曾經跟人爭鬥過。」玉拂伸手指著左登峰袍子左側的那片暗紅「是的。」左登峰點頭回答。

「這是誰的血跡。」玉拂追問。

「你們辰州派要小心一點兒,九陽猴備不住要給你們惹禍。」左登峰並未正面回答玉拂的問題,有些男人喜歡在女人面前顯露柔弱以換取撫慰,左登峰不願這麼做。

「此言何出。」玉拂回頭看了一眼屋頂上的九陽猴。

「籐崎正男被我殺掉以後日本又派來了猿飛,霧隱,望月三個忍者來接替他的工作,這三個忍者修為著實不低,他們肯定是要尋找六隻陽屬地支的,世人皆知九陽猴在辰州派,我擔心那些忍者會找上門來。」左登峰皺眉開口。

「我去通知掌教師兄早做防範。」玉拂轉頭看向左登峰。

「猿飛千代可以幻化他人,但是不能開口說話,霧隱風雷是用的是火屬法術,是由兩個侏儒疊摞而成,望月明美有窺心狐媚之術,都需小心提防。」左登峰開口叮囑。

玉拂聞言點了點頭,將手裡的包袱塞到左登峰手裡,轉身去了。

左登峰信步出了道觀,沒過多久玉拂就獨自回返,二人繞過道觀,往西北方向回掠。

「你先前是不是受傷了。」離開辰州派之後玉拂再度出言發問,左登峰的袍子破敗不堪,加上血跡已經干駁,若不仔細查看很難發現端倪,但是玉拂還是發現了,她先前已經粗心了一次,絕不允許自己再粗心第二次。

「在江湖上行走,誰能毫髮無損。」左登峰輕描淡寫。

「把衣服解開。」玉拂斜移三尺拉住了左登峰,雖然左登峰的道袍到處都是破洞,玉拂還是注意到了心臟部位的那處破洞是扁平形狀的。

左登峰聞言轉頭看了玉拂一眼,略作猶豫之後抬手解開袍子露出了傷口。

「離心半寸,險之又險,一定是你所說的那個猿飛千代傷的你。」玉拂幫左登峰繫上了扣子。

「為什麼這麼說。」左登峰落地借力再度前掠。

「因為沒人能從正面傷你,除非對方使用幻術誤導了你。」玉拂隨即跟上,回程的時候二人掠行速度並不快。

左登峰聞言沖玉拂伸出了拇指,示意她分析的正確。

「對方幻化成誰的樣子迷惑了你。」玉拂壞笑發問。

「你猜。」左登峰出言笑問。

「巫家妹子。」玉拂說道,她比左登峰大一歲,左登峰比巫心語大一歲,故此她才以妹子稱呼巫心語。

「不對。」左登峰搖頭。

「我。」玉拂再說。

「也不對。」左登峰大笑搖頭,玉拂很自然,也很大方,最主要的是她自我定位很準確,而且毫不扭捏。

「到底是哪家的女子。」玉拂伸手去戳左登峰已經癒合的傷口。

「她幻化成了明淨大師,看你都想的什麼。」左登峰出言笑道。

「原來如此。」玉拂展顏一笑,伸手拉住了左登峰的右手。

「前方在下雨,找地方避一下吧。」左登峰出言說道,夏日南方多雨,前方雨氣濛濛,不問可知正在下雨。

玉拂聞言點頭同意,二人落下身形,在山中尋到一處山洞躲避山雨,剛剛進入山洞,大雨便隨之而來。

山洞朝陽,洞內很是乾燥,內有草鋪一張,外有乾柴兩捆,是處獵戶歇腳的地方。

左登峰點燃篝火,轉而以玄陰真氣將草鋪掃過一遍,以防暗藏蠍蟲,清理過後斜坐其上直盯著玉拂。

「你歇會兒吧,雨停了我叫你。」玉拂轉頭看向洞外。

「內有**,外有大雨傾盆,孤男寡女,天賜洞房,攬香聽風雨正是今日,攜手赴巫山便是此時。」左登峰正色開口。

「啊。」玉拂皺眉回望。

「你曾經說過願意為我留下子嗣,為何事到臨頭又要反悔。」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何曾反悔,只是……」

「別只是了,我不想聽。」左登峰閉上了眼睛。

「你誤會了,其實……」

「別說了,我不想聽。」左登峰強忍笑意。

「你能不能讓我說完。」

「不能。」左登峰撇嘴搖頭。

玉拂聞言大為惱怒,轉身向外走去。

「你不能淋雨。」左登峰見她真怒了,急忙彈身而起閃身過去拉住了她。

「我要殺了你。」玉拂一聽立刻明白了左登峰是在故意逗她,他這麼細心的人怎麼會看不出她有月事在身。

「我給過你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兒了。」左登峰大笑著閃身躲避,玉拂氣惱的在後追逐。

山雨來的快停的也快,火堆尚未燃盡大雨便停了下來,左登峰閃身而出掠在前面,玉拂身法不如他,窮追於後。

上午十時許,二人來到了溶洞所在的山峰,回到洞口的時候鐵鞋正一手掐著酒瓶子,一手抓著熟牛肉在大吃海喝。

這一情形令二人極為驚愕,但是鐵鞋對於二人的回返也同樣震驚,他沒想到左登峰回來的這麼快,直接被抓了個現形。

「大師,你被毒蛇咬傷了。」玉拂皺眉問道。

「哎呀,老衲毒血反衝,體燥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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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有口難辯

鐵鞋以手撫胸面露痛苦神情,可是左登峰怎麼看怎麼感覺不對勁,這滿地的雞骨頭和酒瓶子說明在他離去的這段時間鐵鞋一直在吃喝,而且他面se正常,氣息平穩,怎麼看也不像是身中劇毒。

玉拂低頭看了鐵鞋一眼,轉而面帶笑瘧的看向左登峰,只是在笑,並沒有開口。

左登峰很清楚玉拂的笑容是什麼意思,玉拂一定誤以為他是因為思念她而與鐵鞋合夥演了一場戲,目的是順理成章的將她叫到身邊。

「你給明淨大師診治一下。」左登峰皺眉看這躺在地上手抓酒瓶無病呻吟的鐵鞋。

「大師先前的確身中蛇毒,但是酒能解毒,牛肉xing溫可以加重藥xing,此時已經沒有大礙。」玉拂出言笑道。

「阿彌陀佛,玉真人言之有理,老衲現在感覺好些了。」鐵鞋聞言一骨碌爬了起來。

左登峰聞言連連搖頭,酒哪能解毒呀,玉拂所說的那番話無非是給二人台階下,鐵鞋倒是順著台階下來了,可他不能下這個台階,因為事情根本就不是玉拂想像的那樣。

「大師,你還是讓玉真人看看你的傷口吧。」左登峰無奈的看向鐵鞋。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煩勞玉真人了。」鐵鞋連連搖頭。

鐵鞋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問題出在這個瘋和尚身上,情急之下探手抓過了他的右臂,仔細端詳發現兩條血痕已經結疤,而且血痕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寸許,那些巨蛇的牙齒間隙至少在一尺左右,怎麼可能造成這麼小的傷口。

「大師,你竟然騙我。」左登峰哭笑不得的看著鐵鞋,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他,但是他不能沖鐵鞋發脾氣,因為他知道鐵鞋是好意,最主要的是鐵鞋是他的救命恩人。

「好了,你的心意我懂。」玉拂淺笑接口。

「懂什麼啊,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這事兒必須弄清楚,大師,你為什麼要騙我,往返將近三千里呀。」左登峰心中充滿了怒氣,卻又充滿了對鐵鞋的感激,鐵鞋神志不清,一個瘋子能如此為他著想,左登峰自然感動。

「我又沒讓你去找玉真人,是你自己去的。」鐵鞋眼見事情不妙,撂下一句話掐著酒瓶子走開了。

左登峰一聽幾乎氣的蹦起來,但是鐵鞋說的是實情,是他主動提出去找玉拂來給鐵鞋解毒的,鐵鞋壓根兒就沒主動要求他去辰州派。

「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讓這個瘋和尚害慘了。」左登峰坐了下來長喘一口粗氣,這一刻他首先想到的是一個瘋子怎麼有這麼重的心計,可是在看到這一地的食物殘渣之後他打消了鐵鞋裝瘋的懷疑,況且他也沒有裝瘋的動機,唯一的解釋就是鐵鞋屬於間歇xing神經病,某一段時間是清醒的。

「我一女子都能不顧顏面的追求於你,你這鬚眉男兒怎麼還這般面薄。」玉拂出言笑道,她始終認為左登峰是抹不開這個面子。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前幾天這瘋和尚要給咱倆說媒,我沒同意,他就惦記上了,昨天下午在地下十幾里的地方他告訴我他被毒蛇咬了,我哪知道他是撒謊,我怎麼會想到他能撒這麼大的謊。」左登峰探手撫額,這件事情看似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導致的後果很嚴重,別的不說,倘若玉拂只是被請來解毒的,那她以後行事還有可能有所顧忌,但是如果玉拂認為他是由於思念而去找她的,一來一往的就成了戀人了,無形之中就把名分定下來了,這名分一定下來玉拂就毫無顧忌了,ri後無時無刻都要承受著這個惹火美人的誘惑。

玉拂聞言只是笑,她自然不會相信鐵鞋能幹出這種事情,在她看來左登峰就是始作俑者,一個被識破了伎倆的始作俑者。

「可惜十三不會說話,不然它能給我作證,我是讓那老東西給騙去湖南的。」左登峰伸手指著十三。

「他好像沒讓你去找我。」玉拂還是笑。

「算了,算了,說不清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跟著吧,不過你不能強迫我。」左登峰抬頭看向玉拂。

「你修為比我高玄,我怎麼能強迫你。」玉拂心情甚好,左登峰的無奈在她眼裡就是童心的外露。

「這麼說不恰當,反正你不能引誘我。」左登峰苦笑開口。

「你若無心,我怎麼能引誘你。」玉拂歪頭反問。

「好好好,不說了,我累了,你也累了,歇會兒吧。」左登峰懶得再說什麼,事已至此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輕信於人,可是誰會想到鐵鞋會撒謊。

「大師,老大的內丹在這裡,你還給它吧。」玉拂沖躲到遠處的鐵鞋招了招手,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看鐵鞋這麼順眼。

「阿彌陀佛,我代它謝過玉真人。」鐵鞋聞言嗖的一聲就閃了過來,哪裡有半點兒中毒的樣子。

「那是我讓她帶過來的。」左登峰冷哼開口。

「我就知道你不會食言。」鐵鞋沖左登峰點了點頭。

左登峰聞言臉都綠了,鐵鞋這句話指的是他曾經答應過將老大的內丹還給老大,但是在這時候說出來就像是兌現與鐵鞋合夥演戲的酬勞一樣,如此一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說不清了。

「我沒有想到你會來找我,我只有歡喜而沒有輕視,你仍然是那個專一重情的左登峰,你沒有背叛巫家妹子,是我引誘了你。」玉拂善解人意,柔聲撫慰。

「這事兒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意志不堅。」左登峰歎氣開口,玉拂一個女孩子能說出這番話倍顯可貴,作為一個有良心的男人自然應該給予回應,但是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知道事情沒法兒收拾了,回應與坦白沒什麼本質的不同,想及此處左登峰再度歎氣。

「你是我見到過的意志最堅定的人,我們盡快找齊yīn屬內丹,以後的事情你不要多想。」玉拂柔聲說道。

「哈哈哈哈,藍了,藍了。」鐵鞋的歡呼聲打斷了二人的交談,二人聞言轉頭西望,發現老大吞服了內丹之後灰se體毛已經恢復到了先前的藍se,在陽光下流光溢彩,藍的極為刺眼。

「這次能餵了吧,再不喂就讓你折騰光了。」鐵鞋帶著老大跑到了自己的木箱旁邊,裡面是二人在湘西西北的叢林裡尋找到的靈物,鐵鞋翻出靈物就開始飼喂,老大內丹復還之後跟鐵鞋更加親近,它智商很高,知道鐵鞋是真的對它好。

左登峰見狀眉頭大皺,看著老大連連搖頭。

「威逼要挾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以心換心才是上策,它不會逃走的。」玉拂誤以為左登峰是擔心老大得到內丹之後會跑掉。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大現在這個樣子太顯眼,太招風,那些ri本忍者早晚得打它的主意。」左登峰搖頭說道,黃,紅,藍是自然界中的三種原se,其他所有se彩都是三者混合搭配而成的,這三種顏se極為顯眼,老大渾身都是藍的,隔十里地也能看見它。

「那三個ri本忍者與曾經跟我交手的三川素相比有何不同。」玉拂出言問道。

「他們比三川素修為要高,你有金甲護體,輔以符咒,若與霧隱風雷和望月明美動手當有三成勝算,若遇到猿飛千代,恐怕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她的身法僅次於我的風行訣,你防範起來肯定極為吃力。」左登峰沉吟片刻正se開口。

玉拂聞言面露凝重,她在擔心辰州派的安危。

「我已經將純陽護手送給了明淨大師,ri後如果遇到那些ri本忍者,咱們三人務必將其殺掉,不然始終就像懸在頭頂的利劍,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掉下來。」左登峰出言說道。

玉拂聞言再度點頭,ri本人現在已經開始向西南和西北進軍,ri本軍隊攻到哪裡,哪裡的寺院道觀就形同累卵。

「大師,回城吧,休息幾天再下去。」左登峰站起身沖鐵鞋說道,玉拂有月事在身,此時下水容易受寒。

鐵鞋對此自然不會有意見,一行三人離開溶洞回返縣城。

這一次左登峰沒有進入鬧市,而是在市郊的小鎮上落了腳。

這裡的飯館和旅館是一體的,進門之後左登峰率先要了兩間相鄰的上房,安置好十三和老大之後三人才落座吃飯,吃完飯鐵鞋在其中一間房間打坐唸經,左登峰在另外一間房裡向玉拂詳細的說明了近期發生的事情以及ri後的行程安排。

隨後幾ri三人並沒有過多的拋頭露面,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ri後的安全考慮,他們所在的那處溶洞只有一條出口,萬一讓敵人發現了行蹤在他們進入溶洞的時候將出口炸塌,三人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

左登峰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玉拂的房間裡,利用這段時間與玉拂一起鑽研yīn陽生死訣,目的是找出適合男子修煉的法門,到了晚上左登峰就會回到鐵鞋房間休息,玉拂也並沒有挽留他。

每天晚上離開房間的時候左登峰都會問玉拂「完沒完。」,這一問題令玉拂心中羞澀而歡喜,只是搖頭示意自己月事尚在。

第三天的傍晚,左登峰再度問出了同樣的問題,玉拂聞言心如撞鹿,微微點頭。

「收拾一下,馬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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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49:11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地下古船

去哪兒?」玉拂愕然問道。
  「去溶洞,溶洞裡水潭密佈,而且水溫很低,你月事在身不能下水,所以我才拖延了三天。」左登峰正色開口。
  玉拂聞言展顏一笑,開始收拾行裝,在此之前左登峰每天都要問一次她月事完結沒有,她誤以為左登峰情難自禁,現在才知道左登峰並沒有這個想法。但是玉拂並沒有因此而失落,相反的她心中很是感動,雖然左登峰沒說什麼,但是他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她的關心。三天時間對普通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左登峰來說卻極為寶貴,因為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想及此處,玉拂忍不住悄然落淚。
  「在此之前我和明淨大師在地下溶洞殺死了大量的巨蛇,現在已經三四天了,再耽擱就臭了。」左登峰見玉拂落淚,以為她心中失落,急忙出言解釋。
  「我是感動你對我的關心,你以為你還跑的掉嗎?」玉拂轉頭看了左登峰一眼,掛淚含笑。
  左登峰聞言訕笑兩聲轉身出了房間,玉拂的到來令他情緒平和的同時也令他十分忐忑,但是忐忑的同時他的情緒也是平和的。
  「大師,收拾一下,出發吧。」左登峰走到房間沖鐵鞋說道。
  「老衲沒啥收拾的,不過乾糧不多了,酒也沒有了。」鐵鞋伸手指著木箱。
  「嗯,出去再買一些。」左登峰坐到桌前拿起了茶壺,與此同時看向鐵鞋身邊的老大,老大自從吞服了內丹之後無形之中多出了幾分地支特有的威嚴,不過實力增強之後它仍然很聽話,不時沖鐵鞋咕咕獻媚,這一情形令左登峰放心不少,事實上他將內丹還給老大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老大已經通過了審查,確定值得信賴。二是此行還要多次下水,老大是水屬地支,為開路先鋒,內丹歸位可以大大增強它在水中的戰鬥能力。
  「大師,老大最近睡的怎麼樣?」左登峰端起茶杯隨口問道。
  「還是那樣兒。」鐵鞋點頭說道。
  左登峰聞言沒有再說什麼,他之所以要問這個問題還是為了確定老大的忠誠,老大和十三一樣,都衍生有毒物,老大的衍生毒物是一條巨蜥,十三的衍生毒物是一條金龍,內丹歸位之後它們就可以與自己衍生的毒物進行聯繫,在聯繫的時候地支都會閉眼冥思,如果老大有外心,會長時間的閉目不動,故此左登峰才有此一問。
  十三也發現了老大的變化,但是它並沒有表現出失落或是嫉妒,因為即便老大有了內丹也不是它的對手。此外它也知道左登峰一直在極力的幫助它凝聚內丹,再馭金龍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片刻過後玉拂來到了二人門前喊二人啟程,三人離開房間下樓吃飯,隨後補充了乾糧酒水趕赴溶洞。
  晚上八點左右,三人來到了溶洞外,左登峰將先前的那處陣法進行了修復,隱藏掉了左側的通道。
  十三和老大照例跑在前面,三人居後。九時許,三人來到了第一處水潭外,左登峰和鐵鞋照例脫去外衣潛水而過,玉拂是女子,顧及顏面便合衣下水。
  鐵鞋得了純陽護手,迫不及待的想讓玉拂知曉,在見到玉拂渾身濕透之後便好心的發出純陽靈氣試圖烘乾。
  「多謝大師。」玉拂見狀微笑道謝。
  「別折騰了,前面還得下水。」左登峰急忙出言阻止,鐵鞋得到純陽護手的時間不長,掌握不住火候,烤糊比烘乾的可能性大。
  一炷香之後三人來到了先前的那座山谷,地下環境基本恆溫,洞內大量的蛇屍並沒有腐爛,整個山谷死氣沉沉,漆黑一片,沒有半分活氣兒。
  「毒蛇死亡之後就無法判斷毒液的屬性,不過我感覺毒性不會很厲害。」玉拂檢查了其中一條巨蛇的屍體。
  「為什麼這麼說?」左登峰低頭俯視,發現潭水已經清澈。
  「毒蛇的毒牙都是中空的,形同西洋的針管,為的是向獵物體內注射毒液,這些毒蛇牙齒中央的孔洞很大,如果毒液毒性很烈的話根本用不著這麼大的孔洞注射毒液,很少一點就能殺死敵人。」玉拂出言說道。
  左登峰聞言正色點頭,有玉拂跟隨他的壓力會小很多,因為有些事情玉拂會幫他分析判斷。
  「下去看看。」左登峰自駐足的石台輕身而下,眾人隨之。
  山谷下方的水潭為南北走向,長二十餘步,寬數丈,先前的蛇血已經消散,潭水清澈,水潭四周並沒有其他動物來過的痕跡。
  「老大,下去吧。」左登峰沉吟片刻低頭看向鐵鞋腿旁的老大。
  老大聞言立刻跳進了水潭,入水之後快速下潛,左登峰一直注視著老大,發現老大在下潛兩丈左右之後向東側拐去,隨即消失了身影。
  老大下水之後鐵鞋一直快速的掐轉了水晶佛珠,神情極為緊張,不問可知是在擔心老大的安全。
  「大師,不用擔心,沒什麼東西能傷害它。」左登峰出言寬慰。
  「阿彌陀佛,老大個頭太小,遇到敵手怕是要吃虧的。」鐵鞋搖頭歎氣。
  「老大是水屬地支,不是挖洞偷糧的耗子。」左登峰對老大還是有信心的。
  鐵鞋聞言沒有再開口,一味的轉珠念佛,左登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不時抬手看表,確定老大下水的時間。
  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後老大仍然沒有回來,山谷裡寂靜無聲,只有三人緩慢的呼吸,通過呼吸的快慢可以清楚的看出一個人修為的深淺,三人之中左登峰呼吸頻率最慢,玉拂和鐵鞋相仿,這一情形表明玉拂研習陰陽生死訣已有小成。
  「阿彌陀佛,老衲下去看一下。」鐵鞋終於按捺不住的想要下水。
  「我水性最好,我去。」左登峰脫下道袍遞給玉拂,轉身進入水潭,十三見狀也要隨之下水,左登峰沖其擺了擺手,示意它不用跟隨。
  「半柱香之後我們下水。」玉拂在左登峰下潛之前開口說道。
  左登峰沖玉拂點了點頭,轉而深深吸氣,倒身下潛。
  水潭的四壁極為光滑,形同水缸,四周都是灰白色的石灰岩,水下能見度很好,下潛兩丈之後通道拐向了東側,東側通道寬度在兩米左右,為橢圓形,前延十幾丈,來到這裡之後左登峰第一時間發現前方通道末端出現了大片的血跡,這表明老大正在與什麼動物爭鬥。
  此時前方的血水已經快要飄近通道,若血水湧進通道勢必無法觀察前方的情況。左登峰情急之下快速前游,終於趕在血水湧進通道之前到達了通道的盡頭,此時前方已經被紅色的血水遮蓋,左登峰只能快速的觀察了通道左右的情況轉身潛游而回。
  「什麼情況?」玉拂為左登峰披上了袍子。
  「下潛兩丈之後東拐,往東有十幾丈的水道,水道寬有兩米,長三十幾米,通道盡頭是一片很大的水域,老大正在裡面跟幾隻巨大的動物搏鬥。」左登峰快速的說出了水下的情況。
  「老衲前去幫它。」鐵鞋急切的想要下水。
  「不用,老大速度很快,那些東西根本抓不到它。」左登峰伸手拉住了鐵鞋。
  「那些動物長什麼樣子?」玉拂出言問道。
  「有點像水牛,卻比水牛大很多,身上有黑毛,腦袋很大,無法通過水道進入這裡。」左登峰出言說道,先前一瞥之間他大致看清了那些動物的樣子。
  「老大真的不會有危險嗎?」鐵鞋一聽對方體型很大又慌了神。
  「大師,你煩不煩哪。」左登峰皺眉開口。
  「我來吧。」玉拂面帶詢問的看向左登峰。
  「會不會折損壽數?」左登峰皺眉問道。玉拂的神情表明她要施放蛇蠱,在金雞所在的古城她曾經放過一次,毒性極為霸道,標準的斬草除根。
  「不會。」玉拂自道袍內拿出了一黑一紫兩隻竹筒。
  「毒性屬陰還是屬陽?」左登峰出言確定,老大雖然是水屬地支,卻並不能無視陽性毒藥。
  「陰性的,放心。」玉拂說著打開竹筒向水中傾倒粉末,為了防止遇到類似的情況,她並未將蛇蠱全部倒掉,而是保留了一部分。
  蛇蠱入水,眾人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鐵鞋一直欲言又止,片刻過後終於忍不住再度開口,「老大怎麼換氣?」
  「長毛的動物都需要呼吸換氣,它們能呼吸老大也能呼吸。」左登峰出言說道。
  蛇蠱起效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過後水面出現了波動,這表明蛇蠱已經在通道盡頭開始起效,沒過多久老大就浮出水面蹦了上來,鐵鞋見它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玉拂一直皺眉打量著水面,只要水面還有波動就表明對面的怪物還沒死絕。半個小時之後水面終於趨於平靜,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玉拂確定水中的蛇蠱已經餓死,方才收回視線沖左登峰點了點頭。
  三人隨即下水,快速的經由水下通道進入了東側的大片水域,雖然蛇蠱在育成的同時吞噬掉了水中的鮮血,水質卻仍然相當渾濁,三人穿過水道之後立刻上浮,水道連通,此處水深也為兩丈,浮出水面之後左登峰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東西,船,一艘巨大的木質古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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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50:00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好大的蛋

三人目前所在的區域是一處圓形的地下湖泊,東寬西窄,長達五里,湖泊中央浮著一艘黑色的古船,船長十幾米,水面以上舷高六尺,船寬五米,船形細長,無桅無帆。
  溶洞裡的水對岩石有著緩慢的腐蝕作用,因此水面以上有著伸出水面的石台,三人快速離開水面登上了右側石台。
  「小心。」登上石台之後左登峰立刻出言示警。左右兩側的石壁上有著不少洞窟,這些洞窟大小不一,南北兩側加在一起有十餘處,石窟並不深,可以清楚的看到洞窟裡趴臥著體型巨大的黑毛怪物。
  「阿彌陀佛,除惡務盡。」鐵鞋見狀立刻就要動手。
  「大師,且慢動手,它們好像睡著了。」玉拂急忙阻止了鐵鞋。
  「你睡覺睜著眼?」鐵鞋伸手指著那些睜著眼睛的怪物。
  「它們的眼睛早已經退化了,根本看不見東西。」左登峰隨之開口。這些黑毛怪物的體型猶如大個的水牛,頭部卻有幾分像狼,吻部很長,犬牙交錯。但是此時處於趴伏狀態,四肢蜷縮,腦袋貼地,的確像是睡著了,三人自水裡上來也並沒有驚醒它們。
  「你認識這種動物嗎?」左登峰轉頭看向玉拂。
  「不認識,不過《山海經》中記載了一種與它很相似……」
  「你感覺它們為什麼要在這裡居住?」左登峰聽到這裡擺手打斷了玉拂的話,《山海經》屬於無知古人虛構出的東西,不能作為參考依據。
  「這裡是通往山谷的必經之路,守在這裡可以捕食那些毒蛇。」玉拂環視左右,觀察地形。
  「有這個可能。」左登峰正色點頭,有很多魚類有洄游的習性,山谷裡的那些毒蛇可能也有這種習性,它們平時分散生活,到了繁殖季節就會來到這處山谷,而這些體型巨大的怪物就守在這裡等待毒蛇經過。至於它們進食之後就進入沉睡可能是因為這裡食物匱乏,它們要保存體力,等待明年那些毒蛇再度洄游。
  「你們聊著,老衲去那船上看看。」鐵鞋伸手指著水中的那艘木船。
  「別單獨行動,等我們一起去。」左登峰擺手說道。
  「現在怎麼辦?」玉拂伸手指著洞內的那些怪物。
  「殺了吧。」左登峰沉吟良久開始動手。這裡的毒蛇已經被他和鐵鞋殺掉了,明年的今日不會再有毒蛇由此洄游,這些怪物也就不會再獲得食物,最終只能在失望之中被餓死。
  玉拂和鐵鞋聞言立刻協助左登峰動手,將左右洞窟內的怪物盡數殺死,吃飽之後在睡夢中死去比活下去面對痛苦要好的多。
  殺掉湖岸石窟裡的怪物,左登峰將視線轉移到了湖心的那艘黑色木船上。這裡是地下溶洞,本不應該出現木船,黑暗之中這艘漂浮在水中的木船顯得極為詭異,但是左登峰此時看到的不是詭異,而是希望,這艘木船的出現說明這處溶洞曾經有人來過。
  「我過去看看。」短暫的沉吟過後左登峰縱身掠向湖中的那艘木船。
  由於擔心木船腐朽,左登峰下落的極為小心,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建造木船所使用的木板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被水浸泡而腐朽,船體仍然極為堅固,船上沒有甲板,下方的船艙並未進水。
  「空的。」左登峰沖二人招了招手。
  「老衲去對岸等你們。」鐵鞋帶著老大自木船上方掠過,低頭看了一眼,並未停留。
  「你感覺這艘木船是什麼年代的?」左登峰衝掠至的玉拂說道。根據船體的建造風格和樣式來看這艘木船應該是隋唐之前的事物,因為到了隋唐時期之後,這麼大的木船都會覆蓋甲板。
  「這些黑色的船板可能是鐵黎木,鐵黎木年代越久色澤越黑,根據色澤來看這艘船至少也有千年以上的歷史。」玉拂蹲下身觀察著木頭的紋理。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玉拂雖然沒有確定木船的年代卻說出了建造木船所用的木料,鐵黎木是一種極為堅硬的木料,只在南方少數地方有所生長,一般被皇家管制,因為它們木質堅硬,極耐腐蝕,是製作船隻的上好材料,據說鄭和下西洋所用的船隻其中就有鐵黎木製造的重艦。
  「你看這是什麼。」玉拂指著船底與船舷連接部位。
  左登峰聞言下蹲側目,發現與普通船隻平滑的連接部位不同,這艘木船的船底和船舷連接處有一條高出船體的圓木,圓木有兩條,左右橫貫船身,離船底有三寸左右的距離,圓木有海碗粗細,要是坐人的話似乎太窄了。
  「我們海邊的漁船沒有這樣的東西。」左登峰端詳良久緩緩搖頭。
  「會不會是供坐在船上的人抓握定身的?」玉拂皺眉開口。
  「要是抓的話似乎太粗了,我想到了,這不是用手抓的,而是供人站立的時候穩定身形用的,前腳伸在木頭的下頭,後腳後撤,這樣船上的人就能在船上站的很穩。」左登峰恍然大悟。
  「對,這是一艘古代的戰艦,士兵能站在船上使用弓矛銅戈進攻敵人。」玉拂點頭說道。
  「在此之前洞裡的水勢比現在要高,這艘戰船是從東方順流而下的,目的自然是來殺掉這些怪物,但是他們並沒有完成任務。」左登峰出言說道。
  「中國的地勢是西高東低,地下水是往東流的,這裡的水流怎麼會逆流?」玉拂站起了身。
  「這裡不是地下河,只是溶洞裡的積水,地下河一般是不會乾涸的,走吧,前方應該不會再有阻礙了。」左登峰微微借力向對岸掠去。
  對岸有五條相鄰的洞穴,一字排開,左登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中間的那條通道,因為只有這條通道才能供巨大的木船通過。
  十三和老大照例在前方開路,三人隨後,左登峰拿出地圖估算著剩餘的路程。
  「還有多遠?」鐵鞋出言問道。
  「不到三十里,那艘戰船是從這裡下去的,按理說前面的路應該比較好走了。」左登峰收回了地圖。
  不出左登峰所料,向前的通道一直是寬敞而平坦的,地面上有著很多石灰岩凝結的波Lang形紋理,踩踏其上行走很是方便。
  洞中也有少量的蛙類和爬蟲類,這些就由老大和十三處理了,所謂凶險也只是相對的,三人皆是高手,都可獨當一面,又有兩隻地支開路,這樣的組合幾乎就是橫行無阻。此外溶洞裡有些地方的鍾ru和石筍有被砍削移動的跡象,這些都表明三人走對路了。
  一口氣走出了二十幾里,左登峰的心情越發晴朗,半個時辰之後前方傳來了微弱的流水聲。
  「前方就是地下暗河。」左登峰微感興奮,找到地下暗河,巴王姬赤的陵墓也就不遠了。
  三人同時加快了腳步,片刻過後三人走出了通道,眼前是一處偌大的空間,佔地足有百畝,高達數十丈,一條地下暗河從石壁中流出,靠著北側石壁向東留去,南側地勢較高,散落著大量的木料和石頭器物,雖然由於年代久遠,這裡的建築和大型工具已經倒塌,不過仍然可以看出這裡是一處雕鑿石器建造木器的遺址。
  「建造陵墓的器物就是從這裡建造的,順著河岸向東,很快就能找到巴王的陵墓。」左登峰邁步走向那些殘存的事物,這裡濕氣較重,木製器物碰之即碎,但是這裡有很多因為雕鑿失誤而廢棄的鎮墓石獸,最大的石獸可能重達上萬斤,由此可見當年參與建造陵墓的人不在少數。
  「左登峰,過來看。」玉拂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左登峰聞言轉身走到玉拂身側,發現玉拂正皺眉打量著地面上一堆發白的蛇骨,這些蛇骨保存的不算完整,骨節之間已經散亂,左登峰抬手拿起一根蛇骨,微微用力一捏成粉,這一情形令他眉頭大皺,這類毒蛇的蛇骨含有大量的鈣質,質地極為堅硬,即便死去千年也不可能酥化到這種程度,此外眼前的這些蛇骨也並不是完整的蛇形,而是已經散亂了,這些跡象都表明這條巨蛇是被什麼動物吞食下去經過消化之後又吐出來的。
  「大師,不要亂走,回來。」左登峰皺眉的時候玉拂轉頭喊回了鐵鞋。
  「咋了?」鐵鞋轉身走了回來。
  「這裡面可能有一條可以吞食巨蛇的動物,體型一定極為龐大。」玉拂出言說道。溶洞內的那些毒蛇體長都有十幾米,暗河河道中的這個動物能吞食它們,必須比它們大出很多才行。
  「消化不了的東西從嘴裡吐出來,這種習性是不是只有蛇類才有?」左登峰轉頭看向玉拂。通往河道的通道出口並沒有被堵塞,但是這裡一條巨蛇也沒有,不排除巨蛇全被二人殺光的可能,但是更大的可能還是毒蛇們不敢進入河道。
  「是。」玉拂點頭說道。
  「那就是一條體型龐大的蛇形動物,有可能就是陰屬土牛衍生出的那只毒物。」左登峰出言說道。
  「咱們三人合力對付它應該沒有問題。」玉拂再度點頭。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五行之中土生金,土牛衍生出的毒物是金性的,這類動物可能刀槍不入,但是它絕對經受不住極度的低溫和高溫。
  「先檢查一下這片區域。」左登峰說著走向那片三千年前的遺跡,通過對遺跡的檢查可以獲得很多重要的線索。
  「咕咕,咕咕。」就在三人檢查遺跡的時候,遠處的老大抬起兩隻前爪沖三人連聲叫喚,左登峰離它最近,聞聲快速閃身而至,入眼所見,目瞪口呆。
  鐵鞋隨後而至,見狀亦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大的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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