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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御九秋] 殘袍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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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8:10:3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旅行客 於 2013-10-20 14:02 編輯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鬼王鍾馗

「觀」是道士住的,「寺」是和尚住的,而「廟」裡供奉的就是非三清非佛祖的其他神明,廟祝一般是由居士擔當,這座位於深山之中的古廟也有廟祝,此刻正在清掃院落之中的落葉,但是這個廟祝卻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常言道:事出反常即為妖,這裡地處深山,周圍無人,距此最近的村莊也有幾十里,尋常女子根本就不可能住在這裡,此外山中其他地方的樹木雖然樹葉打卷卻並沒有掉落,而小廟周圍的大樹樹葉已經快要掉光了。

    「喵~」就在左登峰皺眉思考之際,十三發出了叫聲,左登峰扭頭而望,發現十三右眼變se,毫無疑問,前方小廟中的那個女子是yīn物幻化的。

    「廟裡的女人可能是旱魃幻化的。」左登峰低聲開口,二人目前位於古廟西南方向的山腰,距離山下的古廟有三里左右。

    「十之七八。」玉拂面露疑惑,她疑惑的不是這個女子的身份,而是這裡並非荒無人跡,為什麼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能夠在這裡生活。

    「旱魃已經不怕太陽了嗎。」左登峰再度發問,茅山派擅長cāo控yīn魂,而辰州派則是控制yīn物的行家。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玉拂微微點頭,間接的回答了左登峰的問題。

    「下去看看。」左登峰徵求玉拂的意見,此刻他的心中也有著濃重的疑問,答案就在眼前,他迫切的想要求解。

    「此物極為少見,我從沒與旱魃正面交手,咱們要多加小心。」玉拂點頭說道。

    「十三,你去後面守著。」左登峰沖十三指了指小廟的後側,十三明白左登峰是讓它封堵yīn物的後路,離開二人快速的繞向屋後。

    「十三好似胸有成竹。」玉拂轉頭看著在林間快速躥行的十三。

    「它一直是這個樣子,我就從沒見它怕過。」左登峰苦笑搖頭,玉拂根據十三的神情來評估旱魃的能力是不准的,因為十三屬於打得過要上,打不過也要上的那一類。

    二人隨即自林間快速的繞向山下的小廟,距離一近看的更加真切,這座小廟與清水觀的建築結構相似,不同的是它沒有西廂,不過這處小廟的建築年代明顯比清水觀要早,因為這座小廟外牆所使用的磚頭長達三十多公分,厚五六公分,陶化很嚴重,這是唐朝時期的特點,後期的磚頭大多比這個要小,燒製的火候也是稍微差一點,最顯眼的是這些磚頭還透著少許藍se,這也是唐朝時期三彩工藝的特點,只此一點就可以判斷出這座小廟的建築年代是在唐朝。

    在正常情況下唐朝的建築是不可能在露天的環境下保存至今的,但是旱魃的存在令得這裡異常乾燥,而且無人敢來破壞,故此這座位於深山之中的建築才得以保存至今。

    片刻過後二人來到了小廟門前,門前有兩條小路,一條通往河邊,一條通往山中,路很窄,可見平ri裡只有它一人踩踏。

    此時廟內的那個女子已經察覺到了二人的到來,此時正站在廟門內側向外打量,木製廟門已經破舊的很嚴重,門板有縫隙,它在打量二人,二人也在隔門打量它。

    這個女子的表面年紀約莫在二十五六,穿著普通農婦的衣服,灰se,斜襟,短擺,下身是藍se褲子,高腰,束腳,這樣的衣著無疑是比較老土的,但是此人長的卻很是秀美,長髮,蛾眉,大眼,挺鼻,臉型與玉拂相似,也是瓜子臉,不過玉拂屬於比較大氣高傲的一類,而眼前的女子則散發著孤僻yīn冷的氣息。

    「二位道長有何貴幹。」廟內的女子側目發問。

    「心中有惑,特來求解。」左登峰搶先回答,這個女子以道長稱呼他們可能是根據二人的衣著所說的,它可能無法憑借本能察覺二人的修為,不然無論如何也得喊一聲真人。

    「有話請說凰權:步步生魅最新章節。」女子開口說道。

    「我們二人知道你的本相,開門相見,我們不會難為你。」玉拂見女子沒有開門的意思,不由得微生怒意。

    「道長請。」那女子聞言並未驚愕,微微猶豫之後抬手拉開了廟門。

    二人對視一眼,邁步走進了院子。

    這座廟宇比清水觀更加老舊,院內的木製建築都有開裂的痕跡,磚石也已經斑駁,不過小院裡很是整潔,可見這個女子經常打掃。

    二人進院之後徑直走向正殿,正殿北側擺放著一尊神像,神像翹足舉劍,紅衣藍袍,長髯怒目,獅鼻虎口,竟然是一尊鬼王鍾馗的神像。

    「你何年何月重見天ri。」左登峰在殿門外向內張望了一眼,轉身看向旁邊不遠處的年輕女子。

    「回道長問話,奴家於建隆年間再見太陰。」女子出言回答,雖然自稱奴家,女子的語氣卻並不謙卑,不過也沒有張狂之意,語氣甚冷,不帶人氣兒,其實它也的確不帶人氣兒,因為它沒有呼吸。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奴家是宋朝才有的女子自稱,而妾身則是唐朝以前普遍使用的,到了後期使用的就很少了。

    「你死於哪一年。」玉拂隨即問道,與左登峰的平靜不同,玉拂的言語之中暗藏敵意,對方雖然幻化為女子,卻是殭屍成jīng,玉拂並沒有把它當人看。

    「武德六年。」女子隨即回答。

    武德是李淵的年號,距離趙匡胤的建隆年代相差了三百年,也就是說這個女子死了三百年之後yīn氣凝結屍身不腐,得以離開yīn暗之處而吸收月華。

    「你先前葬於何處兔妃生職記最新章節。」左登峰接口問道。

    「就在此間。」女子出言回答,說話的時候她的雙手一直虛握在丹田部位,這是不卑不亢的姿勢。

    「此處是聖君行宮,怎能容得yīn身寄居。」左登峰皺眉發問,鍾馗是世人皆知的仙人,按照仙人品級來說他屬於地仙級別,並不算高,但是此人權力很大,夜行四方,降妖捉鬼,可遣yīn吏卻不歸yīn曹管轄,能請天兵卻不歸天庭統屬,為實權散仙之最。

    女子聞言挑眉看了左登峰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自下葬至今也有一千多年,何以存活至今。」玉拂皺眉發問,這個旱魃能光明正大的存活下來實有蹊蹺。

    「奴家從未殺生害命,諸位仙長雲遊偶遇,皆不為難奴家。」女子轉頭看向玉拂。

    「說實話,再有半字虛假,本座今ri就收了你。」玉拂森然冷哼,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明顯在說謊,而它不卑不亢的態度也令玉拂大為惱火,一個yīn物見了道門中人竟然如此不知進退。

    「望道長慈悲,不要為難奴家。」女子聞言沖玉拂曲身行禮,雖然在行禮,言語卻並無求饒之意。

    「這位是正一教辰州派的崔真人,她要降你不是難事。」左登峰說話之間使用身法快速的進入東廂看了一眼,發現東廂停放著一具紅se的棺材,棺材的朱漆已經掉落斑駁,除此之外屋裡還有一張桌子和兩個木墩,桌子的一條腿已經斷了,用木棍支頂的。

    話說完,左登峰已經回到了原位,他此舉有兩個含義,一是向這個旱魃表明自己的身法之快,它無法逃脫,二是告訴它,玉拂正是它的剋星。

    那旱魃幻化的女子見狀微微皺眉,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眼神浮現出了jǐng惕之意。

    「我入道時間不長,對於道家仙長的故鄉知之不詳,你可知道聖君鍾馗的故鄉在何處。」左登峰回到原位沖玉拂微笑開口。

    玉拂聞言陡然皺眉,左登峰這句話明顯說的是反話,世人皆知鍾馗故里為終南山的戶縣,戶縣與周至縣相鄰,離此處不遠,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能居住在周至縣鍾馗的行宮裡肯定大有緣故,此外周至縣的地下水脈被人為的修改了,這樣的修改會導致下游地下水量的減少,而戶縣恰恰位於周至縣下游的東南方向,還有就是這個旱魃存活了一千多年卻沒有道門中人來找麻煩,這些絕非巧合,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與鬼王鍾馗有關係,而且關係頗深。

    左登峰的問題令玉拂皺眉,但是那個旱魃幻化的女子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它的這一神情驗證了左登峰的推斷,這裡的道門中人不來為難它極有可能是因為鍾馗的緣故。

    「你和聖君鍾馗是何關係。」左登峰微笑著沖那女子開了口。

    「小有淵源。」女子出言回答。

    「不對吧,他為了緩解你造成的惡果將這方圓數百里的水脈全部修改了,這是浩大的工程,小有淵源恐怕不會令他這麼做。」左登峰面帶微笑,此時他的心情很好,非常的好,因為此行的收穫超出了他之前的預料,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與鍾馗大有關係,他無疑抓到了仙人假公濟私的把柄。

    那女子聞言側目皺眉,並沒有接口。

    玉拂轉頭看向左登峰,面帶詢問之意,無疑在問他怎麼處理眼前這個燙手的山芋。

    左登峰沖玉拂點了點頭,轉而笑著看向旱魃幻化的女子,片刻過後笑容轉冷,「把鍾馗叫出來,不然我就讓你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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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8:11:32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旅行客 於 2013-8-1 18:12 編輯

正文 第三百章 請神現身

左登峰此言一出,玉拂和那旱魃幻化的女子雙雙露出愕然神情,玉拂驚訝的程度要高於旱魃,因為她知道左登峰的恐嚇不像她那麼單純,旱魃若不將鍾馗召請出來,左登峰真的會殺了它     女子愕然過後並沒有答話,只是側目注視著左登峰,此人雖然是殭屍成jīng,智慧卻不淺薄,知道沉默有時候是最好的防守。

    左登峰見它沒有反應,不禁怒氣升騰,眼中殺機頓現。

    「我們也不過分為難你,只想請聖君現身一見,我們在外等候。」玉拂見左登峰萌生殺意,便出言緩和雙方氣氛。

    「不呼yīn陽二氣卻能發聲,殭屍xingyīn卻能見ri,鍾馗對你還真是不錯。」左登峰冷哼過後轉身走向院門,玉拂隨之而出。

    「你真要殺它。」玉拂伸手拉上了院門,透過門縫,可見那旱魃幻化的女子轉身進了正殿。

    「鍾馗若不現身,我就殺了它。」左登峰深深呼吸試圖調整自己過分波動的心情,原來仙人也可徇私舞弊,原來世間真無公平。

    「你為什麼要請出鍾馗,它是得道已久的仙人,咱們不是他的對手。」玉拂皺眉搖頭,自從確定這個旱魃與鍾馗有所關聯之後玉拂的態度有了一定的轉變,她在為左登峰擔心,因為她知道鍾馗有多厲害,以二人的修為與之無敵,無疑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

    「我要讓他幫我查清巫心語魂魄的下落。」左登峰正se開口,巫心語魂魄到底去了哪裡一直是左登峰的一塊心病,先前請那個走yīn差的婦女進入yīn曹查找,發現巫心語的魂魄並不在yīn曹地府。

    「好言相求或許還有三分希望,脅迫威逼可能會招致消魂滅口。」玉拂壓低了聲調,左登峰的話並沒有令她心生妒意,聰明的女人不會跟死人吃醋。

    「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我不能錯過,無論如何也要弄清她魂魄的去處。」左登峰毅然搖頭,凡人極少有與仙人接觸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可能永遠不會再有,所以無論冒多大的風險他都要一試。

    「相傳鍾馗嫉惡如仇,凶厲暴躁,要挾他不是明智之舉。」玉拂搖頭說道。

    「你帶十三先回旅店,此事若能善了,我會回去找你,倘若天亮之前我沒有回去,煩勞你將十三送至山東境內,由它自行決定去處。」左登峰轉頭看了玉拂一眼,此次無論如何也要查清巫心語的魂魄到底去了哪裡,這對他太重要了,值得他行險一搏。

    「如果他不受要挾,你準備如何應對。」玉拂橫了左登峰一眼。

    「拚死殺掉這只旱魃。」左登峰沉吟片刻yīn聲開口。

    「這是兩敗俱傷的下策,況且他一定會阻止你的。」玉拂搖頭說道。

    「你帶十三先回去,我見機行事。」左登峰閉目長歎,巫心語已經離去了三年多,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四處奔波想要救她還陽,只有讓自己為之忙碌才能暫時止住對巫心語的思念,鍾馗是在位的神仙,他的能力不是一個區區走yīn差的下九流能夠望背的,倘若他肯幫忙,一定能知道巫心語的下落,再奢望一點,甚至有可能與巫心語的魂魄進行直接交流,這些都令得左登峰心chao澎湃,不能自制。

    「見機行事不是你的風格。」玉拂搖頭說道,所謂的見機行事就是沒有計劃。

    「前段時間我研習過截教紫陽觀的法術,從中揣摩出了一種極速散功的自爆方法,以我目前的修為,若是散功自爆,能將方圓百里夷為平地。」左登峰微笑開口,紫氣巔峰是凡人修行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距離地仙只有一步之遙,倘若散功自爆會產生巨大的氣浪,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死的人少了無法引起天庭重視,死的人多了鍾馗也摀不住邪龍道全文閱讀。

    「值得冒這麼大的險嗎。」玉拂皺眉問道,左登峰所說的方法極為凶險,但是也確實行之有效。

    「我們先前所走的是一條彎路,目前面臨的是一條捷徑。」左登峰正se開口。

    「只能這麼辦了,你身上還帶有金票嗎。」玉拂出言問道。

    「你想做什麼。」左登峰自懷裡掏出一張千兩金票遞給了玉拂。

    「方圓百里之內的人數越多,咱們的籌碼越重,鍾馗越不敢妄動,我會將金票換成大洋,分撒各處,引來大量的世人。」玉拂開口解釋。

    「好主意,找明淨大師幫忙,盡量挑選山林草地分撒,事情做完你和明淨大師都回去。」左登峰點頭同意,千兩黃金就是三萬枚大洋,一枚大洋重約五錢,三萬枚就一千五百多斤,玉拂攜帶不便,讓明淨大師幫忙是最合適的,一來讓明淨大師有事可做,二來可以解釋二人這幾天為什麼不著家,三來可以讓明淨大師對二人印象改觀一下,免得感覺跟著二人不是挖墳就是殺人。

    「好,你千萬小心。」玉拂拉住了左登峰的右手。

    左登峰點了點頭,微微用力握了一握,轉而鬆開了手。

    玉拂隨即望東而去,左登峰忽然想起玉拂沒有帶走十三,本想出言提醒,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因為他猜到了玉拂的用意,玉拂並不是忘了十三的存在,而是故意留下十三,為的是讓他有所牽掛,不會輕率激進的做出玉石俱焚之舉。

    玉拂走後左登峰推門走進了小廟,來到正殿門口斜坐在了門坎上,此時那旱魃幻化的女子正在正殿東側的百草蒲團上閉目靜坐。

    正殿裡很是空曠,除了那尊鍾馗神像之外只有一張貢桌,桌上擺放著香爐和兩隻瓷碗,瓷碗裡放著幾枚山杏,另外一隻瓷碗裡放著幾枚泛青的棗子福地。

    這幾枚棗子令左登峰想起了與巫心語初見時的情景,那時候他給了巫心語兩個饅頭,次ri清晨巫心語回贈了他幾枚棗子,伊人已經逝去數載,當年的一幕卻歷歷在心,無比清晰。

    片刻過後左登峰換了個方向,面對正南,他不願外人看到自己傷心的神情。

    女子沒有說話,左登峰也沒有開口,廟內很是安靜,時間緩緩流逝,午時很快到來。

    此時雖然已近初秋,但是中午時分溫度還是很高的,左登峰只能自玄yīn護手中抽取寒氣保持體溫,那旱魃幻化的女子雖然已經成jīng,本質卻是yīn物,外面的陽光以及高溫令得她面se泛白,左登峰猶豫片刻,悄然出手,發出玄yīn真氣降低了正殿的溫度。

    女子有感,睜眼看向左登峰,不過她仍然沒有開口,左登峰佯裝無覺,微瞇雙目假寐休息,他之所以發出玄yīn真氣只是出於男人照顧女人的本能,並不是為了向對方道歉示好。

    午時,未時,申時,酉時,太陽落山,天se開始黯淡。

    「你們前來所為何事。」漫長的沉默過後,那旱魃幻化的女子終於率先開口。

    「本來想要前來降你,現在只想見聖君一面,有事求他。」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回答,一天之內他一直想問旱魃與鍾馗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他最終忍住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巡查各地,並不常來此處。」女子平靜的說道,左登峰一天都沒說話,這表明他心思專一意志堅定,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

    「仙人神通四方,只要你焚香告請,他一定現身星辰變。」左登峰轉頭看了看貢桌上的香爐,香爐裡放的是沙子,沒有香灰,但是香爐外面卻放著幾根貢香,這一情形表明這幾根貢香另有他用。

    旱魃幻化的女子聞言沒有再接口,短暫的沉默過後離開蒲團走向貢桌,拿起一根貢香插進香爐將其點燃,它是用手指點燃貢香,這一點與修行中人壓縮靈氣提高溫度是同一原理。

    女子點燃貢香之後走回蒲團坐了下去,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左登峰,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可能真的未曾殺生害命,自始至終沒有動手的意思,實際上它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自這一刻起左登峰的心就提了起來,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點燃貢香並沒有出聲留言,這表明它與鍾馗關係極度密切,密切到連話都不用說,這也表明只要點燃貢香,對方就一定會有感前來。

    左登峰注視著那根貢香,心情越發緊張,他先前對旱魃的態度並不友好,鍾馗若至,定然會勃然大怒,這是人之常情,倘若有人對巫心語無禮,他也會暴怒。

    天se越發黯淡,西南方向現出了火光,這些火光是移動而分散的,這表明玉拂和鐵鞋已經引誘了大量的居民到附近尋找大洋,這一手段算不上光明,卻也不能說下作,決定這些人生死的不是玉拂和鐵鞋,也不是他左登峰,而是鬼王鍾馗。

    香爐內青煙縹緲,周圍寂靜無聲,過度的安靜會給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當貢香燃去三成之際左登峰已經鼻翼冒汗,就在此時,門外毫無徵兆的傳來了敲門聲。

    左登峰此刻就坐在正殿門口,正對著小廟的大門,敲門聲響起之後,他立刻抬頭看向大門,廟門上有著很大的縫隙,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但是門外什麼也沒有。

    「他來了。」女子直身站起,離開大殿向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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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8:13:39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旅行客 於 2013-8-1 18:18 編輯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青衣秀士

女子走向大門,左登峰隨即站起立於正殿門側向外張望,門外仍然空無一物,但是就在女子拉開院門的同時,一個年輕的青衣秀士出現在了門外。

    青衣秀士出現的很突然也很及時,彷彿先前就站在門外,也好似開門的一瞬間忽然出現,不過不管怎麼說此人絕非常人。

    此人身著青衣,年輕約莫二十六七,個子很高,身形偏瘦,樣貌英俊,氣質儒雅,週身充滿了書卷氣,與凶神惡煞的鍾馗神像迥然不同。

    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知道此人就是鍾馗,因為旱魃幻化的女子開門之後轉身走了回來,臉上並沒有意外的神情,不過令左登峰感覺意外的是旱魃幻化的女子似乎與這青衣秀士的關係並不是很好,開門之後兩人都沒有開口    「請兄台出來敘話。」站在門外的青衣秀士沖院內的左登峰開了口。

    左登峰聞言邁步走向大門,由於旱魃幻化的女子並沒有向他告狀,所以這個青衣秀士的言語很平靜,神態也平和,並沒有強烈的敵意。

    左登峰邁步而出之時,廟前已經出現了一方石台和兩隻石墩,青衣秀士率先入座,然後伸手指著對面的石墩請左登峰坐下。

    「左登峰見過聖君。」左登峰沖那青衣秀士稽首見禮。

    「孤魂野鬼受不起聖君尊稱,鍾某還要多謝兄台手下留情。」青衣秀士拱手還禮。

    鍾馗此語一出,左登峰微感意外,雖然對方自謙孤魂野鬼,但是無疑已經承認了自己正是鬼王鍾馗,但是此人的容貌與神像有天壤之差,左登峰壓根兒沒有想到辟邪捉鬼的鍾馗竟然會是個年輕秀士,更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謙和。

    「先前不知貴戚棲身此處,言語之間多有得罪,望聖君莫要怪罪。」左登峰出言說道,對方既然不懷惡意,他只能臨時調整策略,他先前的確說過無禮的話,但是他也的確沒碰那個女子一指頭,故此才有『言語之間多有得罪』一說,此外他也並不知道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跟鍾馗是什麼關係,因此只能以貴戚稱之。

    「兄台請坐,鍾某有職司在身,不能久留,小敘片刻便要離去。」鍾馗伸手示意左登峰落座。

    左登峰聞言沖對方點了點頭,轉而坐上了石墩,這只石墩以及石桌先前並不存在,也不知是鍾馗幻化還是挪移而來,總之坐下的感覺與實物無異。

    「聖君真容與法像迥異,實是神奇。」左登峰落座之後立刻開口。

    「以訛傳訛,虛浮誇大,鍾某乃一介書生,怎會生的那般凶煞終極。」鍾馗出言笑道,此人雖然位高權重卻並沒有架子,談笑之間隨意灑脫。

    「聖君並非修真飛昇。」左登峰出言追問,鍾馗以兄台和鍾某稱人稱己,這並不是道門中人的禮數。

    「修真飛昇證的是仙班,忠孝仁義入的是神位,鍾某生前只讀聖賢之書,不涉黃老之學,怎能修真飛昇。」鍾馗抬頭看向夜空。

    「聖君法力高深,可上天入地,左某今有一事相求,賤內四年前十月十ri枉死,姓巫名心語,登州人士,敢請聖君代為查找其yīn魂今在何處。」左登峰見對方抬頭看天,知道他有要事在身,便直接涉入正題。

    鍾馗聞言挑眉看了左登峰一眼,微笑過後自身後拿出了一件事物,這件事物應該是書籍一類的文簙,不過左登峰看不到書籍的樣子,只能根據他的動作來判斷他在快速的翻動著什麼。

    「不在yīn曹,亦未投胎。」片刻過後鍾馗疑惑的抬起了頭。

    「聖君可知道她去了何處。」左登峰急切的追問,鍾馗的回答與那走yīn差的農婦是一致的。

    「稍待片刻。」鍾馗聞言微微皺眉,再度挑眉看了左登峰一眼,轉而閉上了眼睛。

    左登峰此刻緊張到了極點,因為他知道鍾馗此刻正在幫他尋找巫心語魂魄的下落,不論好壞,他一定能給出一個答案。

    足足半刻鐘,鍾馗終於睜開了眼睛,臉上現出了震驚的神情,皺眉看著左登峰,久久不語。

    「賤內可是由雨師萍翳出手接走。」左登峰語帶顫音。

    鍾馗聞言緩緩搖頭。

    「求聖君解惑。」左登峰見狀立刻慌了神,雨師萍翳乃天仙品級,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是巫心語的師傅巫青竹出手帶走了她,沒想到事情並不是這樣。

    「此事關係重大,其中交集頗多,非兄台所能理解,也非鍾某所能洩露。」鍾馗緩緩搖頭。

    「求聖君告知賤內魂魄下落。」左登峰起身稽首,行的是最高規格的彎腰稽首禮,在此之前他是做好了動手的心理準備的,結果鍾馗並沒有惡言相向,也沒有恃強威逼,因此左登峰此刻已經放棄了先前的想法,改為好言相求。

    鍾馗聞言再度搖頭,神情很是決然。

    「既然如此左某也不為難聖君,只求聖君一句偈語,我與賤內可有重逢之ri。」左登峰抬頭正視。

    鍾馗聞言挑眉看向左登峰,目光觸及左登峰身上襤褸的道袍之後長歎了一口氣,「鍾某不能洩露,不然會改變你的心志和所行之事,但你盡可放心,令正魂魄安好,並未受苦。」

    「萬謝聖君,左某告辭。」左登峰起身沖鍾馗道謝。

    「行事但憑本心,無需顧忌太多。」鍾馗起身相送。

    左登峰再度沖其稽首轉而凌空掠向東南,鍾馗已經將話說到極致了,他不能再難為對方,鍾馗雖然沒有將話說明,但是其中暗藏希望,尤其是最後一句無需顧忌太多,這句話的深意值得仔細揣度。

    「此人亡妻的魂魄究竟被何人帶走。」左登峰走後,旱魃幻化的女子走到了門旁。

    「崑崙山紫氣福地巡守陳真人,天仙品級。」鍾馗轉頭看向那門內的女子。

    「他為何要插手此事。」女子看著快速掠向東南的那道黑影,黑影身旁還跟隨著一隻大貓。

    「雨師萍翳在千年之前曾經傷過陳真人三弟子的xing命,陳真人乃截教仙長,極為護短,對於此事一直心藏睚眥,便借此機會為難雨師。」鍾馗知無不言,有些話他之所以不能跟左登峰說是因為說了會令左登峰的固定結果產生偏差。

    「他們可有再見之ri。」女子平靜的問道。

    「兩可之間,此人先前習練有闡教法術,本有登仙之望,但他為情所困,捨本求末,故此被闡教所棄,而今修習的是截教法門,尋常道人晉陞紫氣巔峰便可魂歸福地,但他主經絡有損,命魂無法出竅,後事如何我亦不可揣度,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南行十餘里,左登峰遇到了玉拂,玉拂一直在山頂遙望,並未走遠。

    「鍾馗現身了沒有。」玉拂關切的問道,距離太遠,她看不到具體的情況。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

    「怎麼樣了。」玉拂再問。

    「結果不算太壞,繼續做我們的事情。」左登峰轉頭看了玉拂一眼。

    玉拂聞言點了點頭,左登峰一句「我們的事情」令她心情很好,這表示左登峰沒有拿她當外人,至於鍾馗都跟左登峰說了什麼,她並不好奇。

    「鍾馗是一個年輕的青衣秀士,並不是世人所認為的那麼醜陋。」左登峰放慢速度與玉拂並肩。

    「不出奇,讀書人怎麼可能凶神惡煞,對了,那旱魃跟他是什麼關係。」玉拂出言問道。

    「他以禮相待,我怎麼好意思追問他的私事,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情侶關係。」左登峰猜測著說道,鍾馗終究是實權仙人,對他這麼客氣為的就是讓他不追問不為難這個旱魃,這是無言的默契,不然的話鍾馗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他。

    「現在怎麼辦。」玉拂出言問道。

    「先回客棧吧。」左登峰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此時山中仍然到處都是火把,不問可知玉拂和鐵鞋先前在山區扔撒了大量的銀錢。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回返旅店,玉拂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跟隨左登峰進了前院。

    「阿彌陀佛。」鐵鞋見二人回返,急忙站起身沖二人合十唱佛,他並不知道左登峰和玉拂的散財之舉另有深意,只以為他們是發善心做好事。

    「大師,煩勞你一下,將剩下的這些大洋送給貧苦的窮人。」玉拂率先開口,她之所以跟進來是防止左登峰說的話與她之前對鐵鞋說的話對不上號。

    「阿彌陀佛,老衲正有此意,等半夜我再走。」鐵鞋提著幾個布口袋叮噹的往木箱裡倒大洋。

    左登峰聞聲皺緊了眉頭,推門外出來到了玉拂的房間,他很累,需要休息,鐵鞋在整理大洋,老大又在卡嚓著啃房柱子,吵的他頭疼。

    左登峰的舉動令玉拂微感意外,因為她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在此之前左登峰一直是避嫌的。

    疑惑歸疑惑,左登峰疲憊的神情還是被玉拂看到了眼裡,隨即外出為左登峰置辦晚飯,等玉拂買來晚飯的時候鐵鞋已經外出了,根據房間裡的呼吸聲來看左登峰已經睡著了。

    玉拂沉吟過後沒有進屋,而是離開旅店向南掠去,旱魃是不能用了,當務之急是尋找一個替代品,盡快嚇走那片區域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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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22:32:2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肆意妄為

你幹什麼去左登峰聽到玉拂凌空的破風聲,隨即驚醒並跟了出來。

    「那旱魃不能用了,得找個替代品,此事不能再拖了。」玉拂將手裡的食包遞給了左登峰。

    「先回去吧,我早就想好了。」左登峰轉身而回。

    玉拂聞言微感疑惑,跟隨左登峰回了旅店,左登峰一天沒有吃飯,回屋之後打開食包拿出了裡面的火燒,他喜歡這種帶有植物清香的烘烤食物。

    「我和明淨大師曾經在湘西西北的密林裡見過一個狐狸jing,可以讓它出來。」左登峰並未遵循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大口咬嚼著火燒。

    「明淨大師見過它,合適嗎。」玉拂抬手為左登峰倒了一杯茶。

    「沒別的辦法了,只能找它,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又厲害又聽話的,但是這類妖物不好找,如果隨便弄些妖物過來肯定會死很多人。」左登峰搖頭說道。

    「先前鍾馗跟你說了什麼。」玉拂微感疑惑,左登峰並不是個善男信女,好似忽然之間轉xing了。

    「我不在乎死多少人,但是我得看他們死的值不值,再說如果弄些毒物過來,那些居民也不是傻子,肯定會猜到有道門中人在暗中搞鬼。」左登峰擺手說道。

    「這裡到湖南可不近。」玉拂出言說道。

    玉拂這話提醒了左登峰,自西安到湖南北部有兩千多里,往返會浪費大量的時間。

    「沒辦法,只能跑一趟了,我吃完飯就出發,明天晚上就能把它帶回來。」左登峰皺眉說道。

    「太辛苦了,咱還是就近想辦法吧。」玉拂並不贊同左登峰的想法,往返將近五千里,即便對於左登峰這種移動迅速的高手來說也是極為辛苦的一件事情。

    「也行,走,出去轉轉。」左登峰沉吟片刻同意了玉拂的建議
    飯畢,二人離開客棧外出尋找,先前二人曾經翻閱過縣志,縣志裡記載了一些怪異的事件,因此二人並非胡亂尋找,而是根據縣志的相關記載前往既定區域加以搜尋。

    容易成jing的動物也就那麼幾類,不外乎蛇,龜,刺蝟,黃鼠狼,狐狸,轉了半宿,二人並沒有找到合用的妖物。

    天明時分,二人回到了旅店。

    「媽的,我懶得藏頭藏尾了。」左登峰並沒有進入房間,在院子裡就轉身走了出去。

    「你想幹什麼。」玉拂皺眉問道。

    「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他們磨蹭。」左登峰直接在門外拔高往北掠去。

    玉拂見狀也顧不得隱藏身形,提氣輕身跟了過去。

    左登峰此刻是全速掠行的,玉拂很快被他甩在了後面,三十來里,左登峰急速掠至,此時正是清晨時分,諸多商家正準備開門營業。

    「我是殘袍左登峰,這條街上的人馬上給我搬出去,一個時辰之內給我搬完,不然格殺勿論。」左登峰落於街道正中凝氣發聲。

    但是他的這句話並沒有起到威懾的效果,行人繼續穿街而過,商舖繼續開門營業,只有為數不多的行人斜目看著他,但是他們眼中並無敬畏,有的只是嘲笑,不問可知把他當成了瘋子。

    就在此時東側街道駛來了一輛小汽車,左登峰此刻就站在街道正中,那汽車急速駛來,不停的摁著喇叭,並未減速。

    「吵的老子頭疼。」左登峰見狀不但沒有避開反而快速迎了上去,到得近前延出靈氣將那黑se的小汽車給掀飛了出去。

    汽車撞上了北側一家商舖,瞬時引起sāo動。

    「滾,全給我滾。」左登峰隨即掠到了商舖近前,將商舖擺在店外的攤子踢飛    此時街道上的眾人已經被他鎮住,紛紛關門閉戶,行人也快速的奔走躲避。

    「再不搬走,燒死活該。」左登峰此刻最想看到的是這些市民快速離開這片區域,但是他們並沒有那麼做,大部分躲進了屋裡,其中還有一些膽大的拿著刀棍想要自衛。

    左登峰喊完便點燃了一家布料鋪子,他在來的時候感覺到了今天是南風,他要速戰速決,將這裡的居民全部譴走。

    「你幹什麼。」布店老闆見狀急忙過來阻止。

    「我會雙倍賠償你的損失。」左登峰轉頭怒視。

    「你這個瘋子拿什麼賠。」布店老闆上下打量了一下左登峰,轉而帶著夥計想要衝進火場。

    「敬酒不吃吃罰酒。」左登峰雙手齊出,將那布店老闆和夥計抓起扔向了遠處。

    二人尖叫著跌落在了遠處,眾人一見,紛紛避開,再也不敢阻止圍觀。

    今ri是南風,大火很快燃起,火勢快速蔓延,玉拂此刻已經到來,見到左登峰的舉動並未加以阻止,因為他看出左登峰處於暴怒狀態,她也理解左登峰的心情,對於一個時ri無多的人來說,誰浪費他的時間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但凡城市都有軍jing維持治安,沒過多久大批軍jing就趕了過來,左登峰快速的迎向那些軍jing大開殺戒。

    「不怕死我就讓你死。」左登峰使用身法在人群中電閃而過,但凡有掏槍意圖的全部殺死,一通亂殺直接將那隊軍jing趕散。

    「誰敢阻止我我就殺誰。」左登峰凌空懸停,俯身高喊。

    「快停手。」就在此時,東南方向快速掠來了一個中年道人,飛掠的同時出言高喊。

    「你是來阻止我的嗎。」左登峰挑眉喝問。

    「正是,你這道門敗類,習練法術……啊。」中年道人話沒說完左登峰已經疾掠而至將其轟飛,別說區區淡紫靈氣,就是紫氣巔峰的絕頂高手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是殘袍左登峰,誰也別來惹我。」左登峰將那中年道人擊飛之後再度出言怒吼,此時他身在半空,怒目橫眉,神情凶厲,彷如應世魔王。

    大火很快蔓延,街道上已無行人,那些店舖仍然關著門,只有大火蔓延到那裡他們才會開門逃跑,倉皇之下根本來不及收拾財物。

    「為什麼不聽我的,為什麼不聽,早點搬走至於損失這麼大嗎。」左登峰運轉靈氣在空中左右往復。

    隨即而來的是拉著水罐的卡車,卡車有三輛,這一次左登峰沒有立刻阻止,而是直待汽車開到近前來掠了過去。

    「往對面澆水,誰敢滅火,這就是下場。」左登峰揮拳擊穿了卡車的前機蓋。

    負責滅火的人見狀嚇的渾身顫慄,快速的拿著水槍沖對面的房屋噴水,左登峰所行之事在很多人看來顛三倒四,反覆無常,實際上他有著很明確的原則,只要不影響他,他就不會去肆意破壞。

    「休息一會兒,喝口水。」玉拂提著一隻茶壺掠到了左登峰的近前。

    「這不能怪我,誰讓他們不相信我。」左登峰怒氣未消的伸手下指。

    「他們不瞭解你。」玉拂將茶壺遞到了左登峰的面前。

    左登峰此刻處於癲狂狀態,但是玉拂的出現令他心中怒氣漸消,抬手拿過了那只茶壺準備喝水。

    就在此時西側的岔道上開來了數輛軍車,車上全是荷槍實彈的國民黨部隊。

    「我cāo,不怕死的又來了。」左登峰將茶壺遞給玉拂,轉而向西掠去。

    左登峰對平民百姓或許還會有所顧忌,對於當兵的他是毫不留情,因為這些人能威脅到他的xing命,一個紫氣巔峰的絕頂高手對付一群普通的軍人是沒有懸念的,片刻過後屍橫遍地,不見血,也沒有慘叫,這些人必須死的徹底,不能有開槍的機會。

    「現在知道怕了嗎。」左登峰提氣怒吼。

    「歇會兒。」玉拂一直在旁邊為左登峰掠陣,見他停了下來,再度上前拉住了他。

    「我的名頭還不夠響,說話不好使,他們不怕我。」左登峰冷哼著走到了街頭對面。

    「你出道時間太短,來,喝點水。」玉拂再度遞上了茶壺。

    「以後我就讓他們怕,讓他們一聽到我的名字就哆嗦。」左登峰接過茶壺喝水解渴,此時大火已經徹底燃起,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周圍的行人居民全部跑光了。

    「有必要讓所有人都怕你嗎。」玉拂微笑開口予以寬慰。

    「有,能最大限度的節省我的時間。」左登峰一口氣將茶壺喝空。

    「你把人都趕跑了,接下來怎麼辦,誰幫咱挖掘。」玉拂微笑過後出言問道。

    「還沒想好,我就想這麼幹,這樣我心裡舒服,藏頭藏尾的不是我的作風,這才是我想做的事情。」左登峰伸手指著熊熊烈火。

    「這個道人是什麼來路。」玉拂伸手指著那個萎靡在地的中年道人。

    「沒問,我管他什麼來路,擋我的路就不行。」左登峰冷哼開口,先前被五台山以及畢逢chun押解北上所遭受的羞辱一直悶在他的心裡,令他始終感覺如鯁在喉。

    「先離開這裡吧,今天晚上再來。」玉拂出言說道,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人來阻止,她不希望左登峰樹敵太多。

    「不能走,我必須佔領這片區域,誰來我就殺誰,不然ri後挖掘的時候還會有人來sāo擾。」左登峰連連搖頭。

    「你是土匪呀,還佔領呢。」玉拂聞言不禁莞爾,一直以來左登峰都是沉穩而善於謀劃的,今天所做的事情一反常態,有著七分狂妄和三分任xing,彷如一個賭氣的孩童,玉拂拿他毫無辦法。

    此時街道上已經沒有行人,只有大火燃燒傳來的噼啪聲響和滾滾濃煙,二人站在上風頭打量著火場,片刻過後左登峰猛然皺眉側耳。

    「東南方向有人過來了,人數不少,是修行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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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玄門泰斗 第三百零三章 時來運轉


「幾個?」玉拂皺眉問道    「三個,不對,四個,不止,七八個。」左登峰側耳細聽著破風聲,待得最後乾脆拔高看向東南,東南方向有著大片的道人向此處掠來,有前有後,男女皆全,不下百人。

    「極有可能是終南山的道人,怎麼來的這麼快?」玉拂掠到了左登峰的身旁。

    「管他呢,來了正好。」左登峰反手將喝空的茶壺扔了出去。

    「你想幹什麼?」玉拂側目問道,對方人數眾多,掠行之際此起彼伏,正快速向此處趕來。

    「全殺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終南山的修行者來自全國各地,你若殺了他們就是與全天下的修行中人為敵。」左登峰的話令玉拂倒吸一口涼氣,左登峰雖然在笑,但是他笑的很殘忍。

    「你到一旁為我掠陣,不要讓我有所顧忌。」左登峰收回笑容正色開口。

    「凡事總有一個理由,值得嗎?」玉拂並未離開。

    「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阻止我。快走。」左登峰面露怒意。

    玉拂聞言微微猶豫,隨即落下身形匿於暗處,她雖然擔心左登峰的安全,但她也清楚自己若留在現場定然會令左登峰分神兼顧。

    左登峰讚許的看了玉拂一眼,玉拂的舉動令他非常滿意,倘若玉拂非要留下與之並肩作戰,那會令他嚴重分神。面臨危險的時候,男人若讓女人離開,聰明的女人會快速離去,而不是哭喊著『我要跟你在一起』去拖累男人。

    玉拂剛剛藏好,東南方向就有道人快速掠至。這百十號人所穿的道袍很是雜亂。年紀也各不相同。修為更是有高有低。掠在前方的有四個人。兩里之外的有二十來個。第三波還在五里之外。這無形之中表明了這些人各自的修為    四個紫氣巔峰。二十來個紫氣修為。八十多個淡紫靈氣。此戰定然極為凶險。想及此處。左登峰深深吸氣。氣凝右掌。做好了迎敵準備。

    「既然早到。怎不滅火?」四人疾掠而至。其中一人沖站在屋頂上的左登峰喊道。喊完之後與另外三人快速的衝向了火場。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左登峰愣住了。看樣子這些人急匆匆的趕來是來滅火的。而並非來與他為難。

    此時左登峰很是納悶。終南山很大的。修行中人也散佈在各處。這些人明顯不是一夥兒的。他們怎麼會一起跑來滅火。還有就是他們怎麼知道這裡起火了。

    在他疑惑之際。第二撥道人也隨即掠至。他們同樣對站在屋頂的左登峰毫無敵意。快速的在他身邊掠過加入了滅火的行列。

    左登峰本已做好了動手的準備。如此一來反而搞了他個不知所措。道士和和尚都是出家人。出家人的意思就是不問俗事。為什麼終南山的修行者對消防滅火這麼感興趣。一個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可見先前是玩命兒一般跑來的。

    「道友。快幫忙。」左登峰愕然之際。第三撥人馬趕來了。其中一年輕道人見左登峰愕然站立。再次衝他高喊。

    左登峰這才明白自己穿著的是道袍。加上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馬。所以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不過左登峰想明白了也沒有出手幫忙。因為這火是他放的。

    「此處不應該著火。定然是有人佈陣隔絕了這裡的氣息。快找陣眼。快找陣眼。」跑在最前的一名老道急切的沖眾人高喊。

    這些道人和道姑都是修行中人。自然知道佈陣一說。聞言急忙四散開來到處尋找。只留下少數道人在拆房移木。試圖阻止火勢蔓延
    玉拂藏身之處並不隱秘。眾人一通尋找。她肯定無法藏身。但是她的出現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因為她穿的也是道袍。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玉拂掠到了左登峰的近前。

    「我也糊塗著。」左登峰搖頭說道。百十名道士和道姑在這片區域起伏尋找。場面混亂至極。

    「這些人為什麼這麼急切的想要滅火?」玉拂疑惑的打量著眼前這些道人和道姑。有穿黑色道袍的。有穿青色道袍的。也有穿黃的。還有穿短褂的。可見這些人聚集的極為匆忙。

    「這把火可能影響到了終南山。」左登峰大膽猜測。先前那老道曾經說過這裡不應該出現火災。這話肯定不是亂說的。

    「很可能與地支有關。這裡是陰屬地支。而終南山為陽屬地支。此處地支若有異動。定然會對終南山造成某種影響。」玉拂點頭說道。

    「糟了。糟了。我可能闖禍了。這下面應該是陰性的木屬地支。陰木是不著火的。可是我先前佈陣將這片區域的陰氣隔絕了。外部陰氣無法補充進來。所以才出現這麼嚴重的火災。」左登峰恍然大悟。

    「後果是什麼?」玉拂拉著左登峰從屋頂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那個陰性的木屬地支到底在地下多深的地方。也不知道它是被困在下面還是它原本就喜歡住在這裡。我先前佈陣困住了這裡的陰氣。也將它給封閉在了這裡。大火一起。弄不好會把它烤成叫花雞。」左登峰咧嘴說道。古語有云三思而後行。昨夜的搜尋無果。加上近幾日的蹉跎時間都令他煩悶而急躁。今天早上衝動之下未經思索的就放了火。未曾想一時的衝動造成了難以預料的後果。

    玉拂聞言陡然皺眉。叫花雞是埋在火堆下的泥土裡烘熟的。大火一旦燃起。熱氣會向地下傳導。後果的確難料。

    「倘若地支死亡。內丹是否還能使用?」玉拂出言發問。

    「不好說。我得去破掉陣法。放周圍的陰氣湧入。不然真有可能烤死它。」左登峰側身向外走去。

    「等等。」玉拂探手拉住了左登峰。「木屬地支應該是卯兔。兔子是會打洞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隻兔子在此之前並不是被困在這裡的?」左登峰聞言立刻明白了玉拂的意思。

    「是的。咱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木屬地支並不是周國自己所有。但是它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周朝的地界。兔子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應該出現在偏西南的位置。」玉拂出言說道。

    「難道兔子是後期自己跑來的?」左登峰面露疑惑。雖然籐崎正男的地圖指明卯兔就在這裡。但是這裡並不是兔子的祖籍。

    「不好說。不過倘若那只陰屬木兔是自由的。大火就有可能將它從藏身之處逼出來。」玉拂點頭說道。

    「那就等等看。」左登峰微一沉吟點頭說道。

    此時火勢已經很大。即便眾人一起動手也很難控制。因此左登峰也就沒有阻止眾人救火。此外他先前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但是眾人並沒有與之動手。這讓他有重拳揮空的感覺。倘若主動尋釁似乎也沒那必要了。

    眾人都在救火。左登峰與玉拂若不動手定然會引起他人注意。無奈之下二人只好裝模作樣的挽水潑灑。如此一來縱火的又成了救火的。

    在救火的同時左登峰一直在觀察周圍的情況。那些道人和道姑都在尋找佈置陣法所用的事物。但是左登峰佈陣所用的事物只是幾節樹根。眾人一時之間根本無從尋找。

    只要陣法不破。那只陰屬木兔就無法逃離此處。左登峰在救火的同時著重留意陣法的邊緣。兔子是陰性的。它走不出這陣法的範圍。

    最先趕來的那個中年道人已經被人拖到了安全地帶。他雖然並未喪命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這讓左登峰放心不少。倘若這傢伙醒了伸手一指。啥都露餡了。

    左登峰此刻擔心的是萬一兔子是被困在地下的就有可能熱死。一旦熱死了就有可能影響內丹的效力。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木屬地支是蜀國和微國擁有的。按照地理位置來看微國應該在終南山範圍之內。而蜀國則應該偏西南,靠近四川,按理說蜀國的地支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要知道周朝本身有四隻土屬地支,要木屬地支也沒什麼用處,似乎沒有必要搶佔微國的地支,從這個角度分析,兔子就是自己跑來的,既然它是自己跑來的,那它就是自由的,受到大火的炙烤,肯定會想辦法逃走。

    此時左登峰很是慶幸,先前為了困住陰魂而布下的陣法無意之間困住了那隻兔子,且不管它是自由的還是被囚禁的,它就在這片區域。

    「槐樹陰根,佈置方位有可能是反五行或反九宮,快找。」終於有明眼人發現了其中一段槐樹樹根,高喊著提醒眾人。

    這些人都明白九宮和五行的關係,快速的根據已知的位置去推算暗藏的其他位置,如此一來不斷的有樹根被找到並毀壞,用不了多久這處陣法就會破掉,外界陰氣一旦湧入,立刻就會令陣內的陰屬地支得到陰氣補充,大火很快就會減弱熄滅。

    「快看。」就在此時,玉拂自東側掠至,拉著左登峰東移了數丈,伸手指著東側一處尚未被大火波及到的區域。

    那片區域有著一個提著葫蘆的老者正在試圖穿過街道躲避大火,但是每當走到街道偏東五尺的地方就會自動拐彎再圈繞回去。

    陣法是左登峰佈置的,陣法的範圍他最清楚,那個老者拐彎的地方正是陣法的邊緣。

    心中起疑之後,左登峰仔細打量著那老者的容貌,此人穿著考究,佩玉戴金,所帶的葫蘆也並非植物,而是週身碧綠的玉葫蘆,最令左登峰興奮的是此人是個豁子嘴。

    「是不是它?」玉拂只是起疑,並不確定。

    「想不到我左登峰也有運氣好的時候,城南樹林會合。」左登峰沖玉拂交代了一聲,轉而快速掠到老者身側抓住了他,

    隨即提氣輕身,急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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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四枚內丹


   此時眾人都在救火和設法破陣.大多數人都沒有理會左登峰的舉動.只有附近的幾個人發現他從火場帶走了一個老頭兒.但是他們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為左登峰在單純的救人.

    左登峰帶著那錦衣老者快速穿過東側街道.隨即折返向南.此刻他緊緊的抓著老者的頭髮.防止他逃脫.確切的說應該用它比較合適.因為左登峰此時已經能夠確定他抓著的就是那只陰屬木兔.火場區域的陣法是他布下的.帶著老者突破陣法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明顯的阻力.有阻力就表示它是陰物.

    錦衣老者被左登峰抓在手裡並不老實.扭曲著想要掙脫.不過它好像不會說話.只有掙扎而沒有叫嚷.左登峰見狀越發確認它就是陰屬木兔.

    「再敢亂抓.老子擰斷你的爪子.」左登峰飛掠的同時低頭說道.

    這老東西很不老實.一直伸著右手抓撓左登峰的手臂.經左登峰訓斥之後才安靜了下來.

    左登峰此刻全身都處於緊繃狀態.快速移動的同時右手死死的抓著老者的頭髮.這隻兔子關係到巫心語起死回生的一線生機.對他太重要了.

    中途左登峰追上了前方的玉拂.與玉拂對視了一眼之後轉而快速向西南方向移動.他必須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逼出內丹.越偏僻越好.

    「是它嗎.」玉拂借力追上了左登峰.她通過左登峰激動的神情猜到了左登峰已經確認了此「人」的身份.

    「是.」左登峰語帶顫音.之前的幾枚內丹得來的都萬分凶險.而今竟然不費吹灰之力抓到了陰屬木兔.這令他萬分激動.不用挖地三尺.不用窮極心思.整個一個白撿.

    玉拂聞言面露喜色.不再追問.全力催動靈氣跟隨左登峰向西南叢林飛掠.

    進入叢林之後左登峰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西行.樹林裡雜草叢生.荊棘密佈.萬一兔子現出原形跑掉就糟糕了.

    一炷香之後左登峰終於在一處山谷之中的空地上停了下來.這裡先前是一處河道.此時河水幾近乾涸.河床上密佈著鵝卵石.方圓百米之內沒有任何的遮蔽物.

    修行中人每一次起落都有心理準備.所以才不感覺暈懵.但是這個錦衣老者是被人被動帶著移動的.顛簸起伏之下早就懵了.被左登峰放下之後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子.隨即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給我仔細聽好.我知道你是什麼東西.馬上吐出內丹.我饒你不死.」左登峰高聲喝道.

    錦衣老者本來就被顛的迷迷糊糊.聞言愕然抬頭看向左登峰.

    左登峰先前並沒有仔細打量它的樣子.這次看了個真切.陰屬木兔幻化的老者樣貌與人類的老者沒什麼大的不同.但是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它的面孔有兔子有相似之處.豁子嘴就不消說了.小鼻頭.大眼睛.長耳朵.如果不知道他的本相.它長的也不算很怪.因為豁子嘴在城鄉和農村都不少見.屬於一種病.而圓鼻頭則跟酒糟鼻沒什麼兩樣.眼睛大也不算毛病.耳朵長的也不算離譜.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一旦知道了它的本相.怎麼看它都像一隻兔子.

    「我知道你是陰屬木兔.別想逃走.趕快吐出內丹.」左登峰見它沒有動靜.再度出言高喝.

    錦衣老者被左登峰嚇了一個激靈.眼神越發迷茫.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左登峰探手抓向錦衣老者的頭髮.

    「它好像喝多了.」玉拂抬手阻止了左登峰.她不像左登峰和鐵鞋那樣喜歡喝酒.所以對酒氣特別敏感.這個錦衣老者嘴裡有著濃烈的酒氣.

    「這傢伙還是個酒鬼.」左登峰皺眉看向旁側.錦衣老者的那隻玉葫蘆在左登峰扔下它的時候被打破了.裡面盛的也是酒.

    「看它衣著穿戴就像個財主.藏身鬧市可能是沉迷享樂.貪戀酒食.」玉拂點頭開口.先前二人一直不明白這隻兔子為什麼會來到西安.現在看來不是被人抓來的.而是它自己跑來度假享受的.

    「就算喝醉了也應該聽得懂我的話.這傢伙裝醉.」左登峰抓著那錦衣老者的頭髮將它拖到了幾近乾涸的河邊.直接將它的腦袋摁進了水裡.

    腦袋入水.錦衣老者立刻開始劇烈掙扎.換做人類被人摁進了水裡一定會伸手向上抓撓.但是它是手足並用向下亂刨的.明顯是兔子的舉動.即便它有能力幻化人形.骨子裡的東西還是改不掉的.

    玉拂見狀本想出言阻止.但是猶豫了片刻並沒有開口.這只陰屬木兔既然能在城市裡過著穿金戴銀.錦衣玉食的生活說明它很聰明.聰明和奸詐沒什麼明確的分界線.對付這類「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來硬的.

    左登峰將錦衣老者的腦袋摁進了水裡.一直等著很久才將它提了出來.必須讓它感受到死亡離它並不遙遠.不然它極有可能耍滑頭.

    錦衣老者得以正常呼吸急忙擺動雙手沖左登峰做著手勢.與此同時嘴裡支支吾吾.看情形這隻兔子雖然能幻化人形卻並不能開口說話.

    「吐出內丹.」左登峰森然開口.

    錦衣老者聞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轉而盤膝坐了下來.閉目凝神.彷如倒吐內丹.

    「放開它吧.咱們等它一會兒.」玉拂抬手示意左登峰不要再抓著它的頭髮.

    「就你那點心機還跟我耍心眼兒.」左登峰並沒有鬆開錦衣老者的頭髮.而是揪著它的頭髮再度將它拖向了河邊.地支都衍生有毒物.這隻兔子在城市裡花天酒地的時候不能讓毒物跟隨.此時閉上眼睛無疑是在召喚毒物.

    錦衣老者見左登峰識破了它的計策.急忙雙膝跪地.連連磕頭.

    「沒了內丹你死不了.趕快交出內丹.」左登峰右手外探發出了凌冽的玄陰真氣.寒氣所及.周圍氣溫驟降.

    錦衣老者見狀更加惶恐.以頭拄地.雙手捂嘴.片刻過後將一枚綠色的珠子遞到了左登峰面前.

    「媽的.你糊弄鬼呢.」左登峰一把將那鴿卵大小的珠子砸飛.地支的內丹大小是一樣的.也就金豆大小.這隻兔子死性不改.竟然搞顆寶石妄圖矇混過關.

    「我本不想傷你性命.你這是逼我破腹取卵.」左登峰將那錦衣老者踹倒.抬手就要發出玄陰真氣.強行取出的內丹也有同樣的效果.

    就在此時.那錦衣老者原地翻身.快速的現出了原形.其本體是一隻不過半尺的兔子.紅眼綠毛.長耳大眼.玲瓏小巧.與玉拂的九陽猴大小相仿.

    兔子現出原形之後腹部開始緩慢鼓縮.片刻過後一枚綠色的內丹自其口中落於地面.

    左登峰見狀急忙延出靈氣隔空抓過了那枚內丹.轉而自懷中取出鐵盒將內丹放於其中.小巧的綠色內丹快速的融入那枚三色內丹之中.左登峰一直等到融合完畢方才蓋上蓋子將鐵盒揣入懷中.

    「兔子呢.」左登峰收好鐵盒才發現地面上只剩下了一堆衣服.那只綠毛兔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那兒.」玉拂伸手西指.左登峰轉頭回望.發現那隻兔子正快速的穿過乾涸的河道向草叢跑去.體色已經不再是綠色.而是與普通兔子無異的灰色.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玉拂出言說道.

    「你是不是認為我做的事情損人利己.」左登峰皺眉問道.他已然得到了內丹就沒有再去追趕那隻兔子.

    「沒有.世間萬物.弱肉強食.這是天道.」玉拂搖頭回答.

    左登峰聞言直視著玉拂.想確定玉拂說的是真心話還是違心言.

    「別看了.我沒有安慰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心裡感覺不妥罷了.」玉拂出言笑道.左登峰雖然搶奪了陰屬木兔的內丹.卻並沒有傷害它的性命.這已經很不錯了.世間的殺戮無處不在.無時不在.沒有弱者的血肉就沒有強者的生存.

    「我的確感覺不太好.」左登峰搖頭長歎.這一聲歎息並非鱷魚的眼淚.也並非勝利者的造作.而是他骨子裡並不願去傷害誰.

    「你應該高興才對.這枚內丹簡直就是上天送給你的.」玉拂柔聲笑道.

    「這是我運氣好.關上天什麼事兒.」左登峰挑眉開口.

    「六枚陰屬地支的內丹你已得其四.你準備怎麼感謝我和明淨大師呢.」玉拂隨即岔開了話題.她雖然長著妙齡女子的面孔.自身年紀已經不小了.左登峰比她小一歲.因此她對左登峰一直很是包容.

    「厚禮重酬.」左登峰轉嗔為喜.三枚內丹只是全部內丹的一半.但是四枚就是大半了.距離六枚內丹又進了一步.最主要的是這枚內丹得來的充滿了偶然性.這令左登峰心情大好.

    「什麼厚禮.」玉拂出言笑道.

    左登峰聞言剛想接口.忽然聽到東北方向傳來了修行中人的破風聲.破風聲很疾.人數不少.

    「他們追來了.」玉拂也聽到了微弱的破風聲.

    「咱們一走.肯定有居民告訴了他們是我放的火.」左登峰皺眉開口.與此同時快速的思考如何應對.

    「內丹已經到手.沒必要跟他們以命相博了.」玉拂出言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能跑.一跑他們就會認為我怕了他們.日後出現類似的事情還會有道門中人出面阻止我.」左登峰搖頭說道.

    「你準備怎麼辦.」玉拂側目問道.

    「揍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我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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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魑魅魍魎


我躲開,免得拖累你玉拂出言說道。

    「不用,你到那塊青石上坐會兒,看著我打。」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河灘上的一處青石。

    玉拂聞言微笑點頭,移步走了過去。

    對方片刻即至,最先落下的是一個老道和一個老年道姑,隨後而至的是二十幾個各se道人。

    「無量天尊。」開口的老道年紀在七十歲上下,身穿大紫法衣,手持拂塵,一身傳道說法的裝扮說明這個清瘦的老道是一派之尊,同時也表明他是在早間說法的時候匆忙趕來的。

    「無量天尊。」左登峰稽首回禮,與此同時打量著與老道一同落下的道姑,此人年紀約莫五十上下,相貌平平,鼻子不小,眼藏怒意,神情yin冷。

    左登峰只看了眼前的這兩個,只有這兩個是紫氣巔峰,其他那些就是上不得檯面的卒子。

    「敢問小道長是何派門下。」老道並未立刻發難,而是詢問左登峰所屬門派。

    「殘袍左登峰。」左登峰微笑回應。

    老道聞言微感意外,因為他問的是左登峰的門派,而左登峰說的是自己的名號和名字。

    「許真人,此人是與五大玄門泰斗齊名的新晉高手,沒有門派。」老道身後一名中年道人可能聽過他的名號,低聲沖老道解釋。

    「一群魑魅魍魎也敢妄稱玄門泰斗。」大鼻子道姑聞言冷哼出聲,語帶不屑。

    「小道長,先前那場大火是你所為。」老道出言追問。

    「大鼻子,你說誰是魑魅魍魎.左登峰沒有搭理那老道,而是接上了道姑的話茬,他先前之所以不讓玉拂閃避,為的就是擔心玉拂自愧修為不足拖他後腿,而今這個老道姑竟然極為刻薄的將金針銀冠等人比作小鬼妖孽,這無疑會加重玉拂的自愧之心。

    「你罵誰。」老道姑聞言瞬時面se通紅,事實上她的鼻子並不算很大,不過比尋常女人的小巧的確是大了點兒,她年輕時也深以為憾。

    「你不但耳朵不好使,腦子反應也遲鈍,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練到三分yin陽的。」左登峰側目冷笑。

    「黃毛孺子,不知天高地厚。」大鼻子道姑說著就要邁步上前。

    「玉屏真人息怒,待問明緣由再做計較。」許老道斜移半步,阻止大鼻子道姑動手,左登峰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明知她是三分yin陽還敢出言譏諷,必然是有恃無恐。

    大鼻子聞言冷哼出聲,止住了前進之勢。

    「小道長,先前那場大火是不是你所為。」許老道轉視左登峰。

    「你早飯吃的什麼。」左登峰出言笑問。

    左登峰這話一出口,老道更糊塗了,先前左登峰雖然答非所問,好孬還沾點邊兒,但是這一次根本就是連邊兒都不沾了,他甚至懷疑左登峰是不是神智有問題。

    「許真人也是三分yin陽的巔峰修為,應該懂得yin陽平衡之道,ri落月升,虧盈有度,你我素不相識,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讓我回答也不是不可以,換,你想知道那把火是不是我放的,而我想知道你早飯吃的什麼。」左登峰出言笑道。

    終南山大致可以分東西南北四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大量的修行中人,有終南山自身所有的,也有外人借地修煉的,四個區域分別有一個主事之人,也就是左登峰先前所見到的四個紫氣巔峰,這個許姓老道是終南山朝陽洞洞主,修為jing深,為南山領袖,地位尊重,哪裡受到過這種冷嘲熱諷,即便他修為jing深,練氣有成,也仍然忍不住心生怒意
    「無量天尊,貧道粗通辟榖之術,七ri才進一餐,今ri未曾進食。」許老道皺眉良久,稽首開口。

    「那把火是我放的。」左登峰給了對方一個乾脆的答案。

    「那處陣法也是你布的。」許老道出言追問,事實上他先前已經從居民嘴裡得知那把火是「穿著破袍子,披散著頭髮的人」放的,而今再問也只不過是讓左登峰親口承認罷了。

    「那裡著火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左登峰出言反問。

    「擾亂我終南山氣數。」許老道鼻翼微抖。

    「那處陣法也是我布的。」左登峰點頭笑道。

    「你為何要佈陣放火。」許老道再度追問。

    「我沒問題了,也就不回答你的問題了。」左登峰搖頭說道,老道的話證實了他先前的猜想,市中心的那把火影響到了終南山的地氣。

    「咱們走吧。」左登峰沖不遠處斜倚在青石上的玉拂招了招手。

    「站住,你殺人縱火,罪不可恕,今ri你哪裡也去不了。」鼻子大脾氣也大,這個老道姑可能到了月事斷絕的時期,脾氣極為暴躁。

    「你們憑什麼管我,你是官家還是事主。」左登峰知道對方不會讓自己離去,聞言轉身看向大鼻子道姑。

    「大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大鼻子道姑憤然冷哼。

    「名不正則言不順,師出無名就是無道,我的確做錯了事情,但是你們沒權管我,如果你們插手,就是以武力欺負我。」左登峰挑眉開口。

    「欺負你你能怎地,看招。」大鼻子道姑被左登峰激怒了,厲叫一聲抽出腰間長劍欺身而上。

    「啪,啪。」左登峰後發先至,右手疾揮給了對方兩個耳光,「我讓你欺負我,我讓你欺負我,啪,啪。」

    四巴掌下去,直接將那大鼻子道姑打懵了,她猜到左登峰會有一定的修為,卻未料到左登峰的靈氣修為並不低於她,更沒料到左登峰的身法會如此詭異。

    這四巴掌不但將大鼻子道姑打懵了,與此同時也將在場的所有人給鎮住了,玉屏道姑是終南山四位主事之一,修為jing深,很是威嚴,今ri一出手就讓人打了耳光,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二三十人欺負我一個嗎。」左登峰站定身形出言高喊,他知道大鼻子道姑很快就會反應過來並反擊,因此趕在她回神之前高喊。

    此時最為犯愁的就是許老道,左登峰設計激怒了玉屏道姑,令她說出了授人以柄的話,本來是正義的一件事情讓她定義成了欺負人,而且是合夥欺負。

    「本座今日不取你命誓不為人。」大鼻子道姑終於自巨大的驚愕之中反應了過來,尖叫著撲向左登峰。

    左登峰身形疾晃,快速移動之下出現了一道介乎虛影與實體之間的影子,眾人眼前一花,左登峰已經將那厲叫這的大鼻子道姑擊飛了出去,這一掌發出的是玄yin真氣,攻擊的是她的前胸,大鼻子道姑倒跌而出,砰然落地。

    戰事在頃刻之間結束,眾多道人愕然震驚,目瞪口呆,不止是他們,就連左登峰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身法會快到這種地步,他先前無意之間使用了紫陽觀的御氣幻形訣,這是他近段時間一直在思考並加以修正的法門,今ri無意施出,速度再度快出了一倍有餘。

    「說話之前動動腦子,別最後做不到自打耳光。」左登峰快速反應過來出言笑道,他雖然施出了御氣幻形訣,但是督脈出現了一股滯氣,這表明御氣幻形訣法門還是不正確。

    「你習練的是截教法術。」許老道示意一名坤道前去檢查玉屏道姑的傷勢。

    「胡說八道,我習練的是闡教秘法yin陽生死訣,許真人,你也要欺負我嗎。」左登峰挑眉問道。

    許老道聞言眉頭緊皺,並未立刻開口,隨即轉身看了一眼掙扎著起身的玉屏道姑,玉屏道姑此時口唇泛白,眉帶寒霜,在烈ri之下週身冒著寒氣。

    「無量天尊,你雖然年紀尚輕,但身懷異術,手戴利器,貧道攔你不住,你且去吧。」片刻過後許老道面無表情的開了口,年紀大的人考慮事情周全,玉屏道姑的慘象表明了左登峰的修為在他們之上,今天肯定是留不下左登峰的,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放左登峰離去,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左登峰聞言對這個許老道很是佩服,但是他佩服的不是許老道的修為,而是他處事的圓滑,許老道著重強調了他身懷異術和手戴利器,為自己不出手阻攔尋找借口,而且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在打不過別人的情況下明著認輸並不丟人,而且還能彰顯自己的氣度。

    「五大玄門泰斗不是魑魅魍魎,行走江湖的不一定都是膚淺之徒,隱居山野的也不見得就是世外高人。」左登峰冷哼過後轉身沖玉拂走去。

    玉拂見他走來,隨即微笑相迎,左登峰先前的應對極為妥當,勇謀兼具。

    「走吧。」左登峰沖玉拂笑道。

    玉拂聞言點了點頭,跟隨左登峰凌空拔高。

    「且慢離去,此症何解。」許老道的聲音自下方傳來。

    左登峰聞言俯身下望,發現許老道正指著渾身發抖的大鼻子道姑。

    「褪盡衣裳,接午時陽氣四十九天。」左登峰沉吟片刻壞笑開口,言罷,與玉拂並肩東去。

    「你為什麼要謊稱自己使用的是yin陽生死訣。」二人離開山谷之後玉拂出言問道。

    「你說他們如果傳揚出去,後果是什麼。」左登峰轉頭問道。

    「你想報仇,。」玉拂猛然明白了左登峰的用意,倘若此事傳揚出去,清涼洞府極有可能認為左登峰的yin陽生死訣沒有廢除乾淨,最終結果就是外出尋找他。

    「對,當日我百般哀求,玉衡子還是廢了我的修為,這口氣我不想帶進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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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擺宴慶功

玉拂聞言悄然皺眉,左登峰先前曾經說過並不想尋找廢除了他修為的玉衡子報仇,而今又想報仇雪恥,這表明他的心情正在產生變化,所剩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心中的戾氣也越來越重,情緒越來越不平穩,

    「你不用擔心,不管是武學還是道術佛法都是唯快不破,玉衡子現在不是我的對手.左登峰見玉拂皺眉,以為她在為自己擔心,

    玉拂聞言展顏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一刻鐘之後二人回到了旅店所在的小鎮,剛到小鎮二人就發現旅店方向有著嘈雜的人聲,其中夾雜著鐵鞋的聲音,

    「出事兒了。」左登峰聞聲立刻加快了速度,

    旅店門口聚集了不少鄉民,見到這些鄉民左登峰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穿過人群進入院子,首先看到的是二人先前所住的房間已經倒塌了,而鐵鞋正站在院子裡跟店主說話,十三灰頭土臉的蹲坐在院子角落裡看守著他的木箱,老大躲在鐵鞋背後的木箱裡,抻著個腦袋四處打量,

    「哎呀,你們可回來了,房子塌了,快賠人錢。」鐵鞋見到左登峰和玉拂回返,頓時面露喜色,

    「房子怎麼會塌。」玉拂接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總之是塌了,快給錢吧,咱走。」鐵鞋伸手沖左登峰要錢,

    「夠不夠。」左登峰自懷中摸出一根金條遞給了橫眉怒目的店老闆,

    「南面兩間的橫樑也被震歪了,這些錢剩不下多少。」店老闆伸手接過了那根小金條,

    「不用找了。」左登峰走到十三面前摸了摸它的腦袋,轉而背上自己的木箱沖玉拂和鐵鞋招了招手,「拿上各自的東西,走吧。」

    片刻過後,三人離開了旅店,

    「大師,房子怎麼會塌,是有人前來尋釁嗎.玉拂出言問道,

    「沒人找茬,就是房子造的不結實,自己塌了。」鐵鞋轉動了眼珠子連連搖頭,

    「再結實的房子頂樑柱斷了也得塌。」左登峰出言笑道,老大有啃房柱子的習慣,所以左登峰才會給它買包乾果磨牙,現在看來老大還是比較喜歡啃木頭,

    「咱幹啥去。」鐵鞋聞言急忙岔開了話題,

    「擺宴慶功。」左登峰出言笑道,得到了陰屬木兔的內丹,震懾了終南山眾人令左登峰心情甚好,

    「慶啥功。」鐵鞋疑惑的問道,

    左登峰笑了笑沒有回答,鐵鞋轉頭又去問玉拂,玉拂簡略的向他說了情況,殺人放火全部省略掉了,

    聚仙樓,西安最好的酒樓,也是陝西最好的酒樓,有大廚八位,各自師從前清名廚,八位齊出,可做滿漢全席,

    此時正是飯點兒,聚仙樓為明朝遺留的三層木樓,極為寬敞,雕樑畫棟,古韻古香,門口停放著很多轎車,很顯然在這裡吃飯的非富即貴,

    「你不會想在這裡吃吧。」鐵鞋伸手指著聚仙樓的金字招牌,他走南闖北快十年了,還從未在這麼氣派的飯館兒吃過飯,

    「我不但要在這兒吃,還要吃滿漢全席。」左登峰點頭笑道,

    「太奢侈了吧。」玉拂聞言皺起了眉頭,她瞭解左登峰的個性,知道他說到做到,

    「我奢侈不了多久了。」左登峰邁步走向聚仙樓,

    玉拂歎氣過後跟了上去,她歎氣是因為她明白一個經歷過生死離別,人間悲苦且命不久矣的男人內心的苦楚,

    「兩位真人好,大師好,請問三位可有預定.門口迎賓的是兩個妙齡女子,穿著的皆是此時最為流行的旗袍,青藍相間很是古雅,至於女子本身也是身材高挑,模樣秀美的上乘之姿,

    「沒有。」左登峰微笑開口,聚仙樓的迎賓禮數還是周到的,大門大戶就是不一樣,

    「三位稍後,我去請我們經理。」其中一名女子快速的掀開門口的珠簾走了進去,經理一詞最早出現在戰國時期,「經」為經常,常駐,一直的意思,「理」的意思是打理,掌管,負責,

    「無瑕不成珠,這些珠子晶瑩泛光且略帶瑕疵,雖然個頭不大卻全是真的珍珠,聚仙樓大有背景。」玉拂打量著門口的珠簾,此時是夏天,蒼蠅不少,上講究的飯店門口都有珠簾,但是用真的珍珠做門簾的幾乎沒有,

    「看他們的態度如何。」左登峰出言說道,玉拂這句話無疑是提醒他不要滋事,但是是否滋事左登峰得看對方的態度,

    片刻過後,一個身穿夏季長袍的老年男子跟隨迎賓女子走了出來,此人年紀在六十歲上下,身材高瘦,很有儒風,

    「三位大駕光臨,聚仙樓蓬蓽生輝,快請,快請。」老年男子一出門就沖三人打躬作揖,確切的說他是先看了三人一眼才打躬作揖的,這些人的眼睛毒辣,只需一瞥就知道對方是真的高人還是沽名鼠輩,

    玉拂聞言長出了一口粗氣,幸虧這個老年男子處置得當,倘若有失禮之處,聚仙樓也得讓左登峰點上火,

    「客氣了。」左登峰點頭過後邁步前行,左右迎賓立刻抬手分開了珠簾,迎賓的角色相當於以前的丫鬟,負責的就是捲簾的任務,按照這個規矩來看,傳說中的沙悟淨就是個天庭的男丫鬟,

    左登峰拾階而上,十三隨後跟隨,玉拂和鐵鞋隨之進店,

    尋常的酒店一進門就是吃飯的地方,但是這裡不是,進門之後是很空曠的一片區域,靠牆擺放著數張八仙桌以及博弈的棋盤和棋子,牆上懸掛著很多字畫,左登峰對字畫沒有研究,看不出是誰畫的,但是根據其行墨輕重來看,絕對是大家手筆,大廳正中的地面上是一處巨大的陰陽雙魚池,陰魚和陽魚的魚眼上都放置了一口巨大的銅缸,此時陰魚魚眼上的那口銅缸正冒著寒氣,不問可知裡面放的是消暑降溫的冰塊,陽魚魚眼上的銅缸銅色鮮亮,應該是冬天放置無煙火炭的地方,

    由於溫差較大,陰魚魚眼上的銅缸外面凝結著水滴,這些水滴順著缸壁滴入了下方的水池,水池裡游動著幾尾六須紅鯉,

    「這是高人佈置的風水局,在調整溫度的同時有招財鎮宅,清心驅煞之效。」左登峰看著那兩口銅缸,

    「銅缸上鑄有符文,應該是在正一門人指導下鑄造的。」玉拂聞言點了點頭,國人雖然有諸多劣性,但是若論心智,洋人無有出國人之右者,四大發明皆出中國,造紙印刷可書寫典籍留文明於後世,火藥指南針可造炮揚帆平定九州,可惜中國人不好鬥,沒有充分利用先天的優勢去侵略外人,不然哪裡輪得到區區的島國小矮子腚墩兒到中國撒野,

    鐵鞋也隨之點了點頭,他點頭就是隨便點的了,因為佛門僧侶根本就不懂風水,這是由他們的教義以及歷史淵源決定的,佛教起源印度,無法像道家那樣結合中國傳統文化來堪輿定位,

    「真人法眼如炬,此處清幽,三位先從這裡看下菜譜。」老經理將三人帶到了一處翠竹後面的暫歇座位,

    「不用看了,召集你們的大廚,為我們三人炊制滿漢全席。」左登峰並沒有落座,而是打量著牆壁上的字畫,古人對於文化的研究通常表現在琴棋書畫四個方面,也就是音律,棋術,行文,丹青,

    音律可陶冶情操,令人心靜如水,左登峰不想心靜如水,所以他不喜音律,

    棋術可寧心深思,增強世人前瞻縱覽,兼顧縱橫的能力,這個左登峰是喜歡的,但是他沒時間下棋,

    行文可抒懷暢志,揚己志於天下,左登峰也喜此道,但他心性陰暗,不喜成群為伍,喧嘩宣講,

    丹青可記情存景,留筆墨於後世,提筆之初必須心中成形,下筆才能做到細緻入微,毫釐不差,於丹青一道左登峰是極為神往的,可惜他時日無多,不然定要仔細研習,靜心揣度,

    琴棋書畫得其一便可清心明志,不入俗流,但是與此同時也會曲高和寡,知音難覓,鷹擊長空形單影隻,雞鴨鼓噪歡快成群,

    在古時女人在人前大張嘴巴被視為不雅,男子唱歌則被視為無志,唱歌唱戲的都被定義為了下九流,但是琴棋書畫為中九流之一,彈琴的樂師與舉人同位,飽受世人尊敬,可惜現在已經沒落了,鮮有人能靜心研習,即便有之也大多是些葉公好龍,附庸風雅之徒,已無法全窺其中之妙也,

    就在左登峰望著牆上的丹青書畫發愣時,玉拂伸手拉了拉他,左登峰回過神來,發現三人皆在看著他,

    「你剛才說什麼。」左登峰沖那老經理問道,

    「滿漢全席有一百零八道菜,單是籌備材料就得半月,事出倉促,很難齊備,兩位真人和大師是何方人士,我可請灶上為三位烹製家鄉的菜品,以表對三位高人的崇敬。」老經理看出了三人皆有真才實學,尤其是左登峰的形象與外面傳言東城放火的「穿著破袍子的瘋子」很有幾分相像,他不敢得罪,

    「哈哈哈哈,什麼高人不高人的,你不用給我扣高帽子,馬上召集廚子給我起灶,這一千兩黃金給你採購食材,做好了再給一千兩,要敢糊弄,我燒了你的聚仙樓。」左登峰自懷中摸出了最後一張金票遞給了老經理,

    老經理一聽直接嚇哆嗦了,這一刻他確定左登峰就是東城放火的那個人,看來他是燒習慣了,這要得罪了他,他真能放火,

    「三位稍後,我馬上安排。」老經理嚇的轉身就走,

    「我們不白吃你的,這錢你拿著,快去做飯吧,我們餓了。」鐵鞋拿過左登峰手裡的金票塞給了老經理,

    「大師稍等,我這就命人整治齋飯,不知大師喜歡什麼齋飯。」老經理接過金票沖鐵鞋問道,他已經發現鐵鞋是三人之中最好說話的一個,急忙抓住機會跟他拉關係,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挑揀。」鐵鞋習慣性的說出了化緣的那一套,

    「對,他不挑揀,給他來兩個饅頭。」左登峰沒好氣兒的看了鐵鞋一眼,黑臉讓他唱了,鐵鞋成了白臉,

    「是,是,是。」老經理拿著金票調頭走掉了,

    「左登峰,他要真給我端倆饅頭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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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滿漢全席

不會的,他知道左登峰在開玩笑.玉拂出言笑道。

    「那可不好說,他都被左登峰嚇的直哆嗦。」鐵鞋搖頭說道。

    三人說話之間已經有迎賓端來了茶水,三人落座暫歇,玉拂端起茶杯聞過之後才抿了一口,「廬山雲霧」。

    左登峰雖然不懂茶經,但是幾大名茶還是知道的,廬山雲霧也是名茶之一,聞之清香醒神,飲之沁人心脾。

    一盞茶的時間,老經理再次走了出來,將三人請到了單獨的雅間,雅間位於頂樓,居高臨下,視野開闊,紅木長桌安放正中,長有丈餘。

    「聚仙樓每ri只有一位大廚輪值,我已經遣人去召集另外七位,請左真人,崔真人,明淨大師稍坐,半個小時之後開席,事出倉促,不能按照既定順序上菜,但是菜品是不缺的。」老經理沖三人說道「你這十分鐘辦的事兒不少啊。」左登峰出言笑道,老經理只離開了一會兒,就已經查明了三人的身份。

    「不敢,不敢,三位稍候,條幅馬上掛出去,樂師隨後就到。」老經理說著就想退出房間。

    「吃個飯沒那麼多講究,掛什麼條幅,樂師也不要。」左登峰擺手說道。

    「是。」老經理應是退出。

    沒過多久,上來一群身穿旗袍的年輕女子,分執酒壺茶盞,三人身後各自站了兩個,這些女子都是侍應,是負責端茶倒水,傳菜上菜的,左登峰和玉拂還好一點,鐵鞋身後站了兩個大美女令他很是彆扭,左登峰見狀笑著將她們遣散了,只留下兩個傳菜的和兩個倒茶的。

    片刻過後,又上來三個夥計,端著三個銅盆放到了三人的腳邊。

    「阿彌陀佛,這盆子有啥用處。」鐵鞋疑惑的問道。

    「應該是用來放置吃剩的骨頭和蝦皮。」左登峰出言說道。

    「左真人有所不知,這是用來承接漱口水的,每一道菜都需要漱口就在此時,那老經理走了上來,站到了樓梯口。

    左登峰聞言乾咳了兩聲,老經理說的是對的,一百多道菜要是回回都得漱口,那肯定得把漱口水吐了,不然一百多口水喝下去啥也不用吃了。

    「開席,上君山銀針。」老經理吆喝了一嗓子。

    言罷,立刻有人上來倒茶,這是滿漢全席的開席茶品。

    隨後就是四樣乾果,四樣蜜棗,還有四樣拼盤,四樣醃菜,這些東西都是很常見的,盤子很小,每樣兒也就一點兒。

    老經理一直站在樓梯口報菜名,十六道菜上來,三人壓根兒沒動筷子,因為蜜棗,糖蒜,醃黃瓜之類的根本與三人想像中的滿漢全席大相逕庭。

    「豆面餑餑一品。」老經理再度扯著嗓子報菜名,話音剛落,一個傳菜的女子端上來了一盤餑餑。

    「看看吧,真上饅頭了。」鐵鞋聞言看了看那盤餑餑,又看了看左登峰,眉頭大皺,很是不樂。

    「掌櫃的,滿漢全席就吃這些東西嗎。」左登峰皺眉看著站在樓梯口的老經理。

    「左真人請稍候,主菜烹製需要時間。」老經理賠笑開口。

    「肉末燒餅一品。」老經理隨後又報了菜名,話音剛落,傳菜的端上來了三個火燒。

    「施主,他脾氣可不太好。」這次連鐵鞋也看不過眼了,伸手指著左登峰沖那老經理說道。

    左登峰聞言哭笑不得,鐵鞋自己不滿意了,把黑鍋往他的頭上扣,拿他嚇唬人。

    「大師,滿漢全席的確就是這些,三位玄門泰斗大駕光臨,小店怎麼敢糊弄。」老經理急忙出言解釋。

    「看來皇帝老兒吃的也不咋地。」鐵鞋昨天晚上散財忙活了一宿,今天早上又沒吃飯,此刻早就餓了,嘟囔著拿起燒餅吃了一口    「你倆也嘗上一嘗。」鐵鞋對火燒還是很滿意的。

    左登峰和玉拂聞言相視一笑,雙雙擺手搖頭,好菜都在後面,誰會吃火燒。

    所謂的肉末燒餅也就酒盅大小,一共就三個,鐵鞋就著醬黃瓜風捲殘雲的將燒餅全部消滅。

    隨後下面又端了一道什麼菜,被老經理的擺手攆走了,這次端上來的是慈禧小窩頭,這要是再端上去,就有挨揍的危險了。

    「明珠豆腐一品」老經理終於等到了一道熱菜。

    菜品端上來,左登峰嘗了一口湯,應該是用無鹽老湯熬製的,豆腐為圓形,味道不錯,入口順滑。

    左登峰和玉拂淺嘗截止,鐵鞋是和尚,和尚對豆腐有著很大的偏愛,一碗明珠豆腐讓他挪眼前了。

    「大師,取浮在高湯上面的豆腐,下層味道偏重。」老經理善意的提醒。

    鐵鞋聞言沖其點了點頭,不過沒聽他的,一勺子下去還是海底撈。

    「松樹猴頭菇一品。」老經理再報,由於廚師還沒有全部到位,先上的都是些容易熟的菜品。

    這一次玉拂和左登峰都動了筷子,猴頭菇是山珍之最,產量稀少,味極鮮美。

    「左真人,猴頭菇yin陽成對,左右各食其一才能品其味美。」老經理再度解釋。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

    隨後上來的是大部分是素菜,老經理在旁邊不停的加以解說指導,最後惹的左登峰煩了,把他給攆走了,這傢伙在旁邊待著,三人都不會吃飯了。

    但是很快左登峰又讓人把他叫回來了,因為沒他的解說,三人都不知道吃的是什麼東西。

    素食和素菜比較容易烹製,因此一開始上來的都是素食,三人也沒有吃一道菜漱一次口,吃到最後出現了味覺的麻木,無奈之下只好每次漱口。

    由於知道滿漢全席有一百多道菜,左登峰和玉拂每一樣都是淺嘗截止,鐵鞋見不得浪費,每一盤都要吃上不少才捨得讓人端下去,如此一來葷菜還沒怎麼上,他已經吃撐了。

    「滿漢全席分三天六頓,若一次吃完,嘗味便可,不然吃不到最後。」老經理出言說道。

    左登峰和玉拂聞言點了點頭,進食最好在半個小時內完成,長時間的吃很容易喪失胃口,不過滿漢全席到了後期花樣百出,口味各異,總有幾品特別對二人胃口的,一不注意已經七分飽了。

    煎炒烹炸的速度差不多,這幾類是混雜而上的,肥牛,羔羊,麋鹿,野兔,雞鴨,蝦參,鮑鱖,一股腦兒的上,左登峰和玉拂坐在一邊,二人用同一個銅盆承接漱口水,還剩下兩個銅盆成了十三和老大的食盆,肉類一股腦的往裡倒。

    一頓飯吃到掌燈時分也沒吃完,燉菜和烘烤類的比較難熟,排在了最後,到最後上來的不是肉就是湯,實際上到了這時候三人早就飽了,十三和老大也早已經離開銅盆,但是滿漢全席呀,一千兩黃金哪,無論如何也得吃到最後。

    晚上八點,三人是真的吃不下了,看見烤的焦黃滴油的野兔和鴨子都有嘔吐的yu望,一問,還有二十幾道沒上,其中有需要多種工序來製作的,也有食材沒有備齊正在他處快速調運的。

    「走吧。」左登峰起身說道。

    「早就該走了。」玉拂笑著站了起來。

    「且慢,再等等,帶一些走,往後就吃不到了。」鐵鞋斜坐在椅子上沒有立刻站起來。

    「夏天的食物不容易保存,別帶了。」左登峰搖頭說道。

    「有你在,壞不了。」鐵鞋伸手指了指左登峰的右手,言下之意是讓左登峰發出玄yin真氣冰凍降溫。

    左登峰聞言無奈搖頭,再等了片刻,烤ru豬上來了,鐵鞋要來食紙和細繩,捆紮完畢提了起來。

    聚仙樓的老經理早已經疲憊不堪,見三人要走,立刻上了楊河chun綠歡送三人,剩下的二十幾道全是食材最罕見的,也是最難烹製的,三人如果真要等到最後,聚仙樓還真的拿不出來,時間太倉促了,食材準備不足。

    除了玉拂吃的較少,左登峰和鐵鞋,包括十三和老大都吃撐了,離開聚仙樓,三人尋到一處高級的賓館休息,左登峰照例要了兩個房間,全是頂層,南北對門。

    「左登峰,我有話跟你說。」玉拂喊住了想要進房的左登峰。

    左登峰看了玉拂一眼,轉身跟她進了房間。

    「什麼事兒。」左登峰坐到了床對面的沙發。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玉拂解開道袍,開始拆卸身上的護身金甲。

    「目前只剩下了兩隻yin屬地支,一條火蛇,一隻土牛,火蛇肯定在羅布泊,土牛應該在齊國境內,也就是我老家那片區域,我目前還不想去碰姜子牙的陵墓,我想去羅布泊。」左登峰出言說道。

    「羅布泊是沙漠戈壁,全是無人區域。」玉拂沉吟片刻出言說道。

    「我知道。」左登峰點了點頭。

    「過幾天是我辰州派開派祖師的誕辰,此外我父母和我姐姐的忌ri也快到了,我得回去一趟。」玉拂將拆卸下的金甲放於旁側。

    「嗯,你放心回去,我和明淨大師先去羅布泊,你留下青蚨蟲,到時候咱們可以互通消息。」左登峰點頭說道。

    「好。」玉拂自道袍內側拿出一支竹筒遞給了左登峰。

    左登峰接過竹筒,轉而自玉拂的道袍上拿出了一張符紙,折疊在手閉目行氣,「這張符紙含有我的巔峰靈氣,如果遇到困難,你可以將它點燃,我立刻就能感覺到。」

    「好的。」玉拂展顏一笑,接過了那張紙符。

    「你什麼時候啟程。」左登峰出言問道。

    「明天早上。」玉拂再度抬手開解著小衣的紐扣。

    「明天早上我送你走,我先回去了。」左登峰見狀急忙站起身走向門口。

    令他沒想到的是玉拂快速晃身擋住了他,雙目直視,眼神灼熱,「你如果還是個男人,今天晚上就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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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0:07:4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伊人離去


    玉拂的態度很決然.眼神很堅定.這表明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左登峰聞言並沒有驚愕.相反的他很平靜.因為他知道早晚得面臨這種情況.沉吟片刻.左登峰沖玉拂笑了笑.轉身坐回了沙發.

    玉拂見左登峰沒有強行離開.立刻如釋重負.女人也有自尊心.倘若左登峰執意離開.她會感覺無地自容.

    房間裡沒開燈.二人都可以在夜間視物.有燈沒燈並不影響二人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玉拂的臉上帶著七分緊張和三分羞澀.左登峰的臉上一直帶著平靜的微笑.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玉拂走到床邊坐到了床上.與坐在沙發上的左登峰相隔不到三尺.

    「說說看.」左登峰挑眉開口.

    「你已經堅持了四年.如果我們有了**之事.你的心就會亂.你就會否定自己.四年的堅持就會全功盡棄.」玉拂低頭開口.

    左登峰聞言抬頭看了玉拂一眼.玉拂說的是正確的.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我不會辜負一個為我死去的女人.也不想辜負一個真心對我的女人.即便我們沒有**之事.我也已經感覺虧欠了你.」左登峰搖頭說道.

    「你肯留下來已經表明了你的態度.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不讓你為難.不分你的神.也不亂你的心.」玉拂顰眉微笑.

    左登峰聞言搖頭歎氣.不管是否巫山**.玉拂心中永遠也容不下別的男人了.他在挽救一場悲劇的同時造成了另外一場悲劇.

    「不管六陰內丹能否起效.你都盡力了.你做了所有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巫家妹子能夠陪在你身邊.我們就是好朋友.如果不能.剩下的時間讓我來陪你.」玉拂柔聲發問.

    「巫心語希望我好好活著.我即便現在攀枝折花她也不會怪我.我過不去的是自己的這一關.如果找齊六陰內丹仍然救不活她.我剩下的時間就屬於你.」左登峰沉吟良久正色開口.他不想虧待任何一個對自己付之真誠的人.不會辜負巫心語.也同樣不想辜負崔金玉.

    左登峰話音剛落.玉拂就撲進了他的懷裡.探臂攬頸.哽咽抽泣.三年的一廂情願終於換來了左登峰的正面回應和一句承諾.

    美人在懷.梨花帶雨.暗香浮動.旖旎頓生.

    「我不是柳下惠.你坐在我懷裡我很難受.」片刻過後左登峰半開玩笑的開了口.

    此語一出.玉拂頓時破涕為笑.

    「坐在柳下惠懷裡的女人一定很難看.不然沒有哪個男人能忍的住.」左登峰再度笑道.

    「你能.」玉拂並沒有鬆手.也沒有站起來.

    「你高估我了.我也不能.是玄陰護手幫了我的忙.你再不起來.我發寒氣凍你了.」左登峰試圖推開玉拂.陰陽互補是為天理大道.左登峰能明顯的感覺到旖旎的柔軟.

    「哼.」玉拂嬌嗔了一聲還是沒有起來.再厲害的女人終究還是女人.平日裡的高貴冷艷現在已經點滴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徹頭徹尾的小女兒姿態.

    「我晚上吃多了.再不起來我要吐了.」左登峰伸手再推.但是女人身上能推的地方並不多.太往上和太往下都不行.腰間一撓.玉拂終於笑著閃開了.

    玉拂閃開之後.那份誘惑隨之消失.左登峰壓力頓消.但是心中卻莫名的浮現出了些許失落.

    「我去沖涼.」玉拂離開左登峰衝著浴室走去.

    左登峰見狀陡然皺眉.先前都說好了.這怎麼又變卦了.

    好在玉拂只是單純的洗澡.女孩子都愛乾淨.夏天炎熱.洗澡是必然.

    玉拂洗澡的時候左登峰並沒有偷看.因為他現在沒有了以前的自信.他只是坐在沙發上思考著倘若巫心語看到這一幕.會感到欣慰還是感到失落.良久過後左登峰歎氣搖頭.要想做到兩不相負何其困難.顧此必然失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而為.力求問心無愧.

    「你要不要洗澡.」玉拂赤身離開浴室.自外屋更換衣物.左登峰之前已經看過她了.此時她已然沒有了顧忌.這一舉動也表明了玉拂非他不嫁的態度和決心.

    「不洗.我不出汗.」左登峰站起身走到門口的酒櫃打量著裡面的那些白酒.

    「對了.你跟杜秋亭的關係怎麼樣.」玉拂的聲音自裡面傳來.

    「本來挺好的.讓你從中一摻和.直接變味兒了.」左登峰隨口回答.

    「你幫他攆走了張弘正等人.解了茅山派的燃眉之急.送他大量黃金給派中道人度日.還送他神兵利器.你對杜秋亭還真不錯.」玉拂說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左登峰拿著一瓶白酒走向沙發.到了臥室發現玉拂在擦頭髮.衣服還沒穿上.短暫的猶豫之後左登峰坐進了沙發.沒有再回酒櫃那裡.

    「當時咱們在十三太子峰的時候.全真教受到籐崎正男的威脅.發出青蚨蟲叫你回去.你恨不恨王真人.」玉拂隨口岔開了話題.

    「有家有口的人都有顧忌.不能怪他.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左登峰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隨便問問.你和明淨大師去羅布泊有沒有把握.」玉拂出言問道.

    「我最頭疼的就是沙漠.那裡沒有參照物.地圖上標注的圓點尋找起來沒有頭緒.還有就是溫度太高.去了有罪受了.最糟糕的是那裡到處都是沙子.無實地踩踏借力.輕身法術肯定大受影響.」左登峰抬頭看了玉拂一眼.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玉拂穿好了褻衣.

    「明天就走.已經立秋了.天氣會逐漸轉冷.要尋找這一處地支肯定要浪費大量的時間.不過只要找到了目標.獲取內丹應該不難.」左登峰點頭說道.

    「這瓶是解毒的丹藥.煉製不易.一共只有四粒.給你兩粒防身.」玉拂拿出一隻青花小瓶.自裡面倒出了兩顆紅色的丹丸裝在竹筒裡扔給了左登峰.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左登峰接過竹筒放進了袍子內兜.

    「不好說.我會盡快回來.你不捨得我走.」玉拂微笑開口.

    「走了好.省得我成天心猿意馬.如履薄冰.」左登峰並未掩飾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此時的玉拂只穿了褻衣.自上而下圓潤.纖細.豐腴.修長.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的確是莫大的誘惑.他很想衝上去殺伐攻掠.但是他非常清楚***愉的後果就是往後的日子裡內心始終處於雜亂和矛盾之中.

    「你恨不恨我篡了巫家妹子在你心中的位置.」玉拂斜倚床頭.微笑開口.

    「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可能已經瘋了.現在已經沒人能制得住我了.我可以為所欲為.一個失去了約束的高手是很可怕的.」左登峰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玉拂搖頭說道.

    「你的確亂了我的心.但我不恨你.我的日子越來越少.我一直想利用自身的巨大能力去摧毀去破壞.讓美好的事物為我陪葬.是你和明淨大師令我感覺我沒有被這個世界所拋棄.我還有朋友.我不能去做壞事.」左登峰緩緩搖頭.

    玉拂聞言直視著左登峰.眼神之中泛著女人特有的溫柔和平和.

    「我的情況你都知道.你出山以前的情況你從來沒說過.你家裡還有什麼親人.」玉拂柔聲問道.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就想知道他的過去.

    「親人都讓我遣散了.不然日本人會傷害她們.我現在唯一的親人就是十三了.」左登峰搖頭說道.

    「你還有我.」玉拂出言說道.

    左登峰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接口.他不喜歡在人前顯露脆弱.隨即站起走向門口.「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玉拂沒有挽留他.起身將他送了出去.

    一夜無話.四更剛過.玉拂就來敲門告別.左登峰起身相送.十三跟了出來.

    此時天色還沒有大亮.二人步行在空曠的街頭.左登峰沒有說話.玉拂也沒有開口.一直到了城市的邊緣.玉拂轉身抱住了左登峰.

    「一路小心.」左登峰拍了拍玉拂的後背.

    「我會盡快回來.」玉拂鬆手直視著左登峰.

    左登峰微笑點頭.玉拂微笑回應.轉而輕身而起.向南掠去.

    玉拂走後左登峰心裡感覺空蕩蕩的.悵然若失.莫名惆悵.

    回到賓館.鐵鞋已經起了.正在洗臉.

    「崔金玉幹啥去了.」鐵鞋出言問道.

    「辰州派開派祖師的誕辰.還有她自己的一些私事.」左登峰檢查著自己的木箱.木箱基本上已經空了.

    「還回來不.」鐵鞋再問.

    「事情處理完就回來.」左登峰出言說道.

    「咱現在幹啥去.」衛生間有毛巾.但是鐵鞋習慣性的以袖子擦臉.

    「大師.你去過沙漠嗎.」左登峰隨口問道.

    「沒有.咱是不是要去沙漠.」鐵鞋大感興趣.

    「對.當年跟隨姜子牙東征的有八個部落.其中羌族和彭族就在今天的羅布泊區域.那裡是大片的戈壁和沙漠.」左登峰點頭說道.

    「那好.咱去吧.」鐵鞋興奮的背上了自己的木箱.

    左登峰見狀悄然皺眉.鐵鞋不瞭解沙漠.真要去了沙漠他肯定樂不起來.

    片刻過後.二人收拾妥當離開了賓館.一路向北.趕赴羅布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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