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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旅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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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御九秋] 殘袍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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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21 13:29:4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冰魂凍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左登峰愕然發問,巨大的變故令他處於極度的茫然之中,

    「我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但我修為不足,不但沒幫到你還給你添了亂,你不要怪我。」玉拂微笑開口,

    「怎麼搞成這樣,是誰傷了你,金針銀冠呢。」左登峰快速上前抓過玉拂的手腕,發現她的脈搏已然弱不可見,

    「他們有顧慮。」玉拂緩緩搖頭,

    左登峰聞言心中猛然一沉,玉拂的言外之意是她曾經去請二人幫忙,但是二人並沒有出手相助,

    「明淨呢。」左登峰快速的解開了玉拂的道袍,發現她裡面仍然穿著護身金甲,但是她金甲保護的只是要害部位,其他沒有金甲保護的地方至少也有五六道傷口,最為嚴重的是左側腋下,一把日本武士刀自腋下直沒入體,這種短把的日本武士刀左登峰曾經見過,知道它的長度,根據刀身長短以及入刀的部位來看,這一刀已經刺中了玉拂的心臟,

    「銅甲被你們逼入黃浦江之後並沒有死,回到蒙古之後習練了一種邪術,率領門下喇嘛前往少林寺尋釁,明淨大師要回去護寺,是我讓他走的,不要怪他。」玉拂轉頭沖正在檢查她傷勢的左登峰笑了笑,

    左登峰聞言沒有說話,匆忙延出靈氣去檢視玉拂的經脈,當觸及心脈的時候發現心脈已經徹底斷裂,左登峰直接懵了,心脈主神氣,此脈斷裂,生機便絕,沒救了,

    「不對,不對,陰陽生死訣可以以副經代替主經行責,不應該這樣。」左登峰連連搖頭,玉拂所習陰陽生死訣行走的是十二正經,倘若心脈受創,其他十一條經脈可以分擔行使心脈機能,這也是陰陽生死訣被稱為生死訣的原因,但是玉拂的其他幾條經絡竟然毫不起效,

    「我本不想叫你回來,但我想見你最後一面,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救你。玉拂微笑垂淚,她也是修行中人,自然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玉衡子什麼時候來過。」左登峰渾身顫抖,雖然玉拂沒有多說,但是他仍然敏銳的察覺到玉拂除了任督二脈之外的其他經絡全部被人以靈氣封堵了,那種暗藏在玉拂體內的靈氣他很熟悉,正是清涼洞府掌教玉衡子的,

    「昨天夜裡,明淨大師離開之後,日本人到來之前,他並沒有廢除我的修為,只是取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玉拂緩緩搖頭,

    「我一定要殺了這個牛鼻子,平了他的清涼洞府。」左登峰咬牙開口,先前在取得木兔內丹的時候他曾經迎戰終南山眾道人,那次他刻意誤導眾人他所使用的是陰陽生死訣,他的本意是引玉衡子出來然後報當日之仇,但是他忽視了一點,那就是當時玉拂也在場,結果玉衡子真的被引出來了,沒找到他,卻找到了玉拂,先前那群日本人中只有望月明美一個人是高手,此人的修為在三大忍者中是最弱的,倘若玉拂修為無損,即便不是她的對手也可以全身而退,玉拂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玉衡子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只是想救你,沒想到搞成了這個樣子,我想你活著。」玉拂探自懷中拿出了兩個小巧的鐵盒放到了左登峰的手裡,

    左登峰逐一掀開,發現兩個鐵盒裡存放的是一黃一黑兩枚內丹,黃色的內丹無疑是那只九陽猴的,黑色的內丹應該是李元吉墓中的那只土狗所有,

    玉拂跟九陽猴的感情如同他跟十三的感情,玉拂做出這樣的抉擇定然極為艱難,這樣的抉擇也說明了他在玉拂心中是何等重要,

    拿著這兩枚內丹,左登峰首先想到的是他第一次看到玉拂的情景,那時候九陽猴蹲在她的肩上,玉拂白衣賽雪,美若天人,可是眼下她已經油盡燈枯,命不久矣,這一切都令左登峰感覺那麼的不真實,

    「我不捨得你。玉拂伸手抱住了左登峰柔聲開口,

    「我該怎麼辦。」左登峰茫然開口,他非常清楚心臟受損是無法可醫的,而且玉拂的情況也不允許移動,

    「你應該要我的,你為什麼不要我,你為什麼不要我。」玉拂言語之間流露出了無比的傷感和無限的留戀,

    「我錯了,我錯了。」左登峰茫然回答,他失去了敏銳的感覺無法確定玉拂還能堅持多久,但是他知道玉拂堅持不了多久了,

    玉拂沒有再說話,抬頭直視他,雙眸之中柔情盡顯,良久過後方才收回視線,「我想喝水。」

    左登峰聞言沒有動,玉拂此刻不能被移動,但是他也不放心將玉拂獨自留在這裡,

    「我渴,西南三里之外有溪流,你快去快回。」玉拂展顏一笑,

    「你等我回來。」左登峰見玉拂聲音還算平和,便快速起身離開山洞向西南方向掠去,此時他處於極度的茫然之中,始終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三里並不遠,左登峰一掠而至,但是這裡並沒有溪流,左登峰見狀陡然醒覺,並未在山中尋找,而是急速掠回山洞,一進山洞就發現玉拂雙目垂淚,結印丹田,白衣鼓蕩,鬢髮飄動,這是散功自爆的徵兆,

    「你幹什麼。」千鈞一髮之際左登峰來不及多想,傾其全力發出了玄陰真氣,凜冽的玄陰真氣在頃刻之間將玉拂徹底冰封,

    「我該怎麼辦哪,我該怎麼辦。」左登峰上前抱起了已被冰封的玉拂,在此之前他並未落淚,但是此時此刻他忍不住眼淚滂沱,因為他徹底讀懂了玉拂的心意,實際上玉拂並不是口渴,只是要譴走他,三里之外也並沒有水,三里只是安全的距離,玉拂之所以要散功自爆是擔心他會使用辛苦尋到的六陰內丹來救自己,她不願爭奪原本屬於巫心語的東西,她至死都不想自己所愛的男人為難,

    玉拂從未對他說過愛字,但是玉拂用行動向左登峰表明了她的感情,她不想眼看著左登峰死去,所以她在沒有幫手的情況下獨自尋找六陽內丹,她的愛是不求回報的,她與巫心語同樣偉大,

    左登峰心中除了無盡的悲傷還有滿腔的怒火,他恨玉衡子,也恨日本人,但他最恨的還是老天,他本已命不長久,卻還要承受這無法承受之重,巫心語死去的時候他已經嘗到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今還要再承受一次,從今以後玉拂也無法再跟隨著他,慰藉著他了,

    良久過後左登峰探手抱起了玉拂,由於他回來的及時,玉拂已經被玄陰真氣凍住,玄陰真氣有冰魂凍魄之功,玉拂此刻處於生機停滯狀態,只要找齊六陰內丹,她就有生還的希望,但是六陰內丹只能救一個,也就是說巫心語和崔金玉他必須辜負一個,而且不管活下來的是誰,這個人都要承受無盡的痛苦,因為他也快死了,

    左登峰抱起玉拂之後,玉拂身上的金甲開始脫落了,這些金甲是靠靈氣吸附在身上的,主人失去了靈氣,金甲就會脫落,

    左登峰茫然的脫下袍子兜起金甲,然後抱著玉拂走出了山洞,雖然此時秋意甚濃,山中卻任然有秋蟲鳴叫,左登峰抬頭望天,良久過後平靜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說完左登峰感受到了莫名的寒意,這股寒意並非來自於外界,而是來自於自身,銅甲曾經被他和鐵鞋追的投江,此人目前已經練成邪術前往少林寺尋釁,他去少林寺不排除耀武揚威,但是主要目的還是報仇,說白了就是衝著鐵鞋去的,少林寺若不是告急,鐵鞋也不會拋下玉拂趕回河南,銅甲詭計多端,心機深重,而鐵鞋瘋瘋癲癲,二者若是動手,鐵鞋必敗無疑,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罵你了,你就給我留個朋友吧。」想及此處,左登峰抱著玉拂急速南下,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他不但沒有休息的時間,甚至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左登峰沒有去周陵,因為仇人跑不掉,當務之急是救下鐵鞋,鐵鞋雖然瘋癲,卻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目前已經處於理智崩潰的邊緣,倘若鐵鞋出了事,他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路過一家棺材鋪的時候左登峰踹門而入,以棺木承載了玉拂,但是隨即他就將玉拂從棺材裡抱了出來,他對這種黑色的棺材有著強烈的恐懼,玉拂不能躺在這裡,因為她還沒死,最終他只是用白布包起了玉拂的護身金甲,然後抱著玉拂上路,

    路過一家當鋪的時候左登峰再度闖了進去,撥通了孫奉先的電話,命他通知河南分店連夜趕製一件可以供人躺臥的箱子,用最好的材料,不能透風,也不能像棺材,

    掛上電話左登峰隨即向東南疾掠,先前的一路狂奔已經令他疲憊不堪,玉拂雖然魂魄仍在,卻也跟死了差不多,巨大的變故令他神志不清,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安靜的待著,但是不能,他還得連夜趕赴河南去幫助鐵鞋,

    西安到登封有一千多里,由於要過河,左登峰耽誤了不少時間,凌晨三點方才趕到了少林寺後山,抬頭上望發現少林寺區域燈火通明,就在左登峰駐足喘息之際,一條巨大的綠色毒蜥從他身旁急速跑過,快速向山頂跑去,

    這條毒蜥左登峰認識,它是老大衍生的毒物,它本應該在三江並流區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受到了老大的驅使,抄水路趕來增援的,

    糟了,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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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21 22:49:2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擊殺銅甲


左登峰此刻已經疲憊不堪,腳上的鞋子也早已經磨透,見狀再度強打精神抱著玉拂急上山,

    他是從後山登山的,很快追上了那條巨大的毒蜥,

    「我來處理,你不要過去。左登峰沖那毒蜥擺手說道,毒物都是受地支操控的,在地支的神識進入毒物體內以後毒物的神識就處於休眠狀態,也就是說此時操控毒蜥的是老大的意識,

    果不其然,毒蜥聞言沖左登峰連連點頭,隨即停了下來,左登峰轉身南掠,很快進入少林寺區域,翻過院牆之後最先見到的就是停放在後院的僧人屍體,足有數十具,全部席地躺臥,這些僧人全是強壯的武僧打扮,根據衣著來看分屬少林寺羅漢堂,般若堂和達摩院,

    左登峰在此並未停留,快的穿過後院進入正殿區域,正殿前的廣場上南北站立著兩群僧人,大殿門口為少林寺眾僧,人數當有百餘,南側為身穿紅袍頭戴雞冠帽的喇嘛,人數也在百餘人左右,東西兩側的火塔內燃燒著香油燈,將廣場照的亮如白晝,廣場的地磚上血跡斑斑,顯而易見先前曾經生過惡戰,

    「若不寫下降書,你這禪宗祖庭今天怕是保不住了。」銅甲坐在前列的一張錦繡棉椅上哈哈大笑,他身旁左右站立著兩個穿著喇嘛衣服的年輕女子,腳旁有一個方形的鐵籠子,老大趴在籠子裡咕咕叫喚,

    「你這賊禿,竟然言而無信,快將老大還我。」鐵鞋癱坐在大殿的台階下出言怒吼,

    「大師,你怎麼樣了。」左登峰快掠到了鐵鞋的面前,他聽出鐵鞋的聲音毫無底氣,想必是受了重傷,

    「哎呀,太好了,左登峰你快殺了這個禿驢。」鐵鞋驚見左登峰,頓時欣喜若狂,伸手指著銅甲高聲開口,喊完之後才現左登峰抱著玉拂,「咦,崔金玉咋了。」

    「阿彌陀佛。」少林寺眾僧聞言合十唱佛,他們唱誦佛號可能有兩個用意,一是鐵鞋出言無狀,二是左登峰的到來令他們看到了希望,

    左登峰聞言沒有說話,騰出左手抓住了鐵鞋的手腕,靈氣急進急出,頃刻之間渾身冷汗,鐵鞋的丹田已經破損,靈氣修為點滴不存,

    「哈哈哈哈,佛爺正愁沒地兒找你去,你自己送上門了。銅甲出言狂笑,兩年多不見,他已經胖的跟豬一樣了,

    「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左登峰將玉拂放到了大殿的牆角,隨即卸下了包袱,

    「你咋把崔金玉凍住了。」鐵鞋驚訝的看著依靠在牆角的玉拂,

    左登峰聞言沒有開口,鐵鞋真的失去了修為,不然不會察覺不到玉拂氣息已絕,氣息已絕四個字浮現在左登峰心頭的時候再度令他感到渾身冰涼,

    「無量天尊,明清大師,煩勞你把前因後果說一遍。」左登峰沖般若堂座明清問道,鐵鞋瘋瘋癲癲,敘事毫無條理,

    「這位密宗僧人率眾闖入少林,以切磋武藝為名傷我少林弟子,以旁門左道重傷了明空師兄,與明淨師弟較技不勝,便以奸計抓了那藍毛老鼠,逼迫……」

    「這王八蛋說話不算話,答應只要我散功謝罪他就將老大還給我然後退出少林寺,結果他說話跟放屁一樣的,你快殺了他,那些嘍囉也別放過,一併殺了。」鐵鞋掙扎著站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士別三日非吳下阿蒙,來來來,讓佛爺再領教領教你的寒氣。」銅甲聞言再度狂笑,他曾經跟左登峰動過手,那時候左登峰只是淡紫靈氣的修為,

    「你該領教的是老子的……身法。」左登峰開口的同時毫無徵兆的動了手,身法二字出口的時候右手已經插進了銅甲的咽喉,天下武學唯快不破,只要度夠快,就可以佔盡先機,

    左登峰沒有給銅甲開口的機會,五指彎曲直接扯出了他的喉管,隨即左右開弓將銅甲身邊的兩個女人震飛,隨即右腳一撥將那裝著老大的鐵籠撥向鐵鞋,

    那一群雞冠帽時至此刻方才反應過來,但是他們反應過來和沒反應過來沒什麼區別,在左登峰看來他們的度太慢,與這些人動手不是虎入狼群而是虎入羊群,由於他們聚集在一起,玄陰真氣出手便是成片冰封,少林寺眾僧尚在躊躇該不該出手相助,左登峰已然將那群雞冠帽全部放倒,他唯一的顧忌就是火器,這些雞冠帽沒有火器,他可以肆意而為,

    左登峰一天一夜狂奔六千多里,貫穿了大半個中國,在放倒這些喇嘛之後他終於支撐不住歪倒在地,實際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將這百十人放倒的,此時他的思維遲鈍而麻木,強行起身走到牆角靠著玉拂坐了下去,腦海之中一片混沌,

    「把這些混蛋扔出去」,「鑒行,快端碗水過來。,「崇性,把你鞋子脫了。」鐵鞋打開鐵籠子放出了老大,轉而沖目瞪口呆的眾人高喊,

    「阿彌陀佛,這是誰幹的。」鐵鞋蹣跚著走到牆角給左登峰換鞋,時刻此刻他才現玉拂腋下插著一把短刀,

    「我很累,你讓我歇會兒。」左登峰擺手開口,他已經拼盡全力的趕來了,雖然沒能保住鐵鞋的修為,卻保全了他的性命,精神一鬆,只感覺雙腿麻木,渾身抖,若不是丹田靈氣支撐,此刻定然已經暈厥了過去,

    「這是日本人的刀,西安咋會有日本人。」鐵鞋疑惑的問道,

    「日本人連重慶都敢去,還有什麼地方是他們不能去的。」左登峰低聲開口,

    「我要是不走就好了,哎呀,真是的,有法兒治嗎。」鐵鞋面露自責,

    「心臟受損,心脈已斷。」左登峰緩緩搖頭,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鐵鞋聞言連連誦佛,他雖然修為已失,見識仍在,他明白心脈斷裂的人無法可醫,雖然左登峰凍住了玉拂,卻無法救她,

    就在此時有僧人端來了清水,鐵鞋拿過遞到了左登峰的手裡,左登峰抬手將那碗水一飲而盡,

    「大師,你不該自行散功,此為敗筆。」喝水過後左登峰恢復了少許精神,

    「老衲也是沒有辦法,你看他們跟好人一般,實際上全都中了銅甲的毒,靈氣只能施出三成不到,禍事是我闖下的,可不能連帶他們。」鐵鞋伸手指著正在忙碌的少林寺眾僧,

    左登峰聞言歎氣搖頭,兩年之前他和鐵鞋將銅甲追進了黃浦江,而今銅甲前來尋釁,鐵鞋自然知道他是來報當日之仇的,但是他高估了銅甲的人品,銅甲並沒有見好就收,反而想要平掉少林寺,滅他禪宗一脈,

    二人說話之間,少林寺內已經傳出了度死者的唸經聲,鐵鞋沒有往山下抬喇嘛,也沒有參與唸經,而是抱著老大坐在牆角陪著左登峰,

    「你這樣凍著她也不是辦法,要不咱給她送回辰州派,或許她師兄能救她還陽。」鐵鞋抬手指著玉拂,鐵鞋的臉上一直帶著愧疚的神情,他明白正是因為他的負人所托才導致了玉拂遇難,

    「大師,你應該知道心脈受損無法醫治。」左登峰搖頭苦笑,他苦笑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鐵鞋的安慰很幼稚,二是鐵鞋的那句「咱給她送回辰州派」,時至此刻鐵鞋還不明白自己已經無法長途跋涉了,

    「阿彌陀佛,人死不能復生,你可要想開些,不要去遷怒別人,都是我的錯。」鐵鞋長長歎氣,他知道玉拂和左登峰之間的感情極為深厚,也知道玉拂的死會對左登峰造成多麼沉重的打擊,左登峰本來就暴虐好殺,一直是玉拂在緩解他的戾氣,玉拂一死,左登峰定然會更加瘋魔,他的修為已經天下無敵,倘若為惡無人能夠制止,勢必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你一個瘋子,有什麼錯。」左登峰哽咽開口,鐵鞋一句人死不能復生再度提醒了他玉拂回天乏術,玄陰真氣一絕,她立刻就會死去,

    「其實我也不怎麼瘋。」鐵鞋聞言眉頭大皺,連連搖頭,

    「我要走了,大師,你多保重,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你。」左登峰站起身來沖鐵鞋道別,

    「我跟你一起走,我可不留在這裡。」鐵鞋抱著老大站了起來,

    「大師,你修為已失,我去的地方你以後就不能去了,你留在少林寺研習佛法,那才是僧人正途。」左登峰長歎搖頭,

    鐵鞋聞言面露愕然,隨即便是失落,片刻過後表情轉為不甘,「我可以跟你作伴,不會拖你後腿。」

    「大師,跟著我會有無盡的凶險,我沒辦法分神照顧你。」左登峰搖頭開口,

    「我能照顧我自己,咱快走吧。」鐵鞋急切的說道,

    「你連老大都抱不住了,怎麼照顧自己。」左登峰伸手指了指鐵鞋懷裡的老大,沒有了靈氣修為的鐵鞋就是一古稀老人,抱著幾十斤的老大頗為吃力,

    「你還是怕我連累你呀,算了,老衲不跟你去了。」鐵鞋賭氣一般的抱著老大向寺門走去,

    左登峰見狀陡然皺眉,鐵鞋神志不清,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沒有了自保之力,他不願待在少林寺,勢必還要出去遊逛,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倘若外出,勢必受盡白眼,飽受欺凌,

    想及此處,左登峰閃身上前攔住了他,右手疾探抓住了他的脈門,轉而抬頭直視著他,

    「你抓我幹啥。」鐵鞋出言問,

    左登峰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視著這個曾經陪他走南闖北的老和尚,鐵鞋是他最後一個朋友了,他不能眼看著鐵鞋流浪在外,而今唯一的辦法就是以玄陰真氣治好他的瘋癲,但是如此一來鐵鞋可能就不認識他了,

    「左登峰,你哭啥。」鐵鞋愕然問,

    左登峰聞言閉上了眼睛,一股玄陰真氣直透鐵鞋的肝經和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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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22 18:51:4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孤身一人


鐵鞋的瘋癲是多年的抑鬱所致,面壁的那五年他獨生悶氣,造成了肝火堵塞肝經,波及心經閉塞了靈竅,而今他修為已失,清涼的玄陰真氣頃刻之間將其肝經和心經之中的火氣衝開,往復循環之後左登峰快速的收回了大部分的靈氣,以免玄陰真氣的餘威傷到鐵鞋極為脆弱的經脈,

    「大師,你感覺怎麼樣。左登峰關切的問道,他探入鐵鞋經絡裡的靈氣並未完全收回,而是留下了少許,這少許靈氣無意識的分佈於鐵鞋週身,雖然不能被其自身所用,卻能讓他身體康健,中氣不缺,

    鐵鞋聞言閉目垂眉,並沒有回答左登峰的問題,他瘋癲了十年,忽然恢復神智需要時間整理雜亂的思緒,

    左登峰見狀鬆開了他的手,後退幾步背起了盛有玉拂金甲的包袱,轉而抱起玉拂向寺門走去,

    「阿彌陀佛,左真人留步。」鐵鞋的聲音自左登峰身後傳來,

    左登峰聞言駐足站立卻並未回頭,鐵鞋一直是喊他名字的,從未喊過他左真人,故此這一聲左真人令左登峰感到無比的陌生,但是心酸之餘還有一分安慰,這表明鐵鞋還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左登峰站住之後鐵鞋沒有再開口,二人相隔五步各自站立,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鐵鞋邁步走了上來,

    「左真人,此物還你。」鐵鞋自懷中拿出一方形的小鐵盒遞向左登峰,

    這個小鐵盒左登峰認識,先前是賓館存放火柴用的,後來被鐵鞋用來存放純陽護手,

    「大師,你為何不用純陽護手擊退銅甲。」左登峰探手接過了那個鐵盒,

    「阿彌陀佛,老衲是少林僧人,習的是少林武學,怎能用外物退敵,況且洗髓經也足以勝他。」鐵鞋平靜的搖了搖頭,

    「大師,你多保重,我先走了。左登峰心情低落,出言告辭,

    「你我相識一場,也是緣法,此鼠應地氣而生,不可久留少林,煩勞左真人將它妥善安置。」鐵鞋彎腰將老大放到了地上,

    「大師,你還有何交代。」左登峰點頭開口,老大是陽屬地支,如果留在少林寺,日本人一定會前來尋釁,而鐵鞋目前已經沒有能力保護它了,

    「老衲就在少林,你如果忙中得閒,可來此與老衲相見,你我仍是摯友。」鐵鞋沉吟片刻出言開口,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原本他以為鐵鞋會勸他少造殺孽,沒想到鐵鞋並沒有說這些,而是告訴他二人仍然是朋友,通過這種深邃的方法平和他的心性,

    「老大,跟我走吧。」左登峰點頭過後沖老大開口,

    「咕咕。」老大抬頭看了看鐵鞋,又轉頭看了看左登峰,猶豫彷徨,不知所往,

    「你我緣分已盡,快快去了罷。」鐵鞋沖老大擺了擺手,轉身向後院走去,

    「走吧。」左登峰歎氣過後走向寺門,

    老大聽得懂人話,知道鐵鞋要讓它走,便跟隨著左登峰向外走去,但是它走的很慢,一步三回頭,眼中全是不捨,老大雖然生性奸猾,善於諂媚討好,但它很清楚誰真正對它好,

    就在左登峰即將走出寺門的時候,鐵鞋快步跑了過來,自懷中掏出幾個核桃塞到了左登峰兜裡,再度看了老大一眼,轉身離去,

    「走吧。」左登峰歎氣過後帶著老大走出了山門,

    此時少林寺眾僧已經將那一干喇嘛抬到了山下,這些喇嘛有一些並未喪命,只是被寒氣凍的無法移動,在見到左登峰之後紛紛面露恐懼,

    左登峰並沒有搭理他們,抱著玉拂在他們身前走過,老大心不甘情不願的跟隨在後,它對左登峰是害怕多過親近,

    由於帶著老大,左登峰就沒有使用身法,一直帶著老大向東行進,到了嵩山邊緣左登峰停了下來,

    「你自由了,走吧。左登峰低頭看著老大,他之所以將老大帶離少林寺是為了讓那些喇嘛將他帶走老大的消息傳揚出去,免得日本人再來少林寺騷擾,

    老大聞言抬頭看了左登峰一眼,咕咕兩聲之後回頭看向嵩山,眼神之中既有對鐵鞋的不捨又有對未來的迷茫,

    「走吧,往北走,那裡有大河,你如果想念他,每年可以回來看看他。」左登峰歎氣開口,

    老大聞言點了點頭,隨即直立起來沖左登峰連連作揖,作揖完畢衝進了北側草叢,那只毒蜥一直在草叢暗中跟隨,見老大離開快速的追上老大,二者相伴而去,

    接連而至的打擊令左登峰渾渾噩噩,長途跋涉也令他極為疲憊,但是懷裡的玉拂無處安置,因此他只能強打精神趕到了與孫奉先約定的縣城,

    當鋪主事事先接到了孫奉先的通知,見左登峰到來立刻將他迎進了後堂,

    「左真人來的好早,您要的東西還沒準備好。」主事的是個姓周的年輕人,見到左登峰之後不由自主的哆嗦,

    「給我找安排一處安靜的房間,讓孫奉先過來見我。」左登峰搖頭開口,

    周主事聞言立刻將左登峰帶到了後堂正屋,將正在聊天的老婆和丫鬟轟了出去,將房間讓給了左登峰,

    「左真人,可需小的去請大夫。」周主事看到了玉拂身上插著的短刀,

    「給我準備沐浴用的木桶,要別人沒用過的,清水要最乾淨的,我用的時候會叫你,我很累,不要來打擾我。」左登峰以意行氣,手足未動關上了房門,

    正屋有偌大木床,左登峰將玉拂放到了床上,卸下包袱躺到了玉拂身側,時至此刻他的精神才真的放鬆了下來,將運轉在經絡之中的靈氣收歸氣海之後立刻暈了過去,

    昏迷和暈厥是人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左登峰此刻不管是心神還是體力都極度勞累,累到無法思考,他需要休息,

    他是金澤九州的財神爺,而金澤九州的老闆是徽商會長,他的到來令縣城所有徽商心驚肉跳,立刻給當地的偽軍頭子送了禮,大片的偽軍將這一區域整個的隔離了起來,所有在附近喧嘩的人全部攆走,為的只是讓左登峰能安靜休息,

    中午時分孫奉先就趕來了,事實上他昨天晚上接到左登峰的電話就連夜往這裡趕,此時的金澤九州已經不是當年的金澤九州了,左登峰數次慷慨饋贈給了孫奉先大量的本錢,有了大量的本錢金澤九州生意越做越大,而今的孫奉先已經成了舉足輕重的商界大賈,但是他從未忘記是誰給了他今天,因此只要左登峰有需要他必定親力親為,

    晚上亥時,左登峰醒了,玉拂就安靜的躺在他的旁邊,這一幕與四年前的那個秋天巫心語躺在他身邊是何其相似,自從練功出偏之後左登峰從未感覺到冷,但是此時他感覺冷徹肺腑,悲傷帶來的不止冷意,還有無盡的傷痛,心痛的感覺令他渾身顫慄,四肢蜷縮,他不敢去想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也不敢落淚,因為他知道一旦落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巫心語的死令左登峰悲痛欲絕,玉拂的死令他徹底絕望,他此時正在以頑強的意志壓制自己內心的絕望,他明白不能讓絕望佔據內心,不然勢必導致精神錯亂,行為失常,

    不管是男人和女人在極度悲痛的時候都會發出無意識的呻吟,屋裡發出的呻吟令等候在屋外院子裡的孫奉先和周主事極為驚愕,呻吟聲表明了左登峰此刻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東家,現在怎麼辦。」周主事低聲問道,

    孫奉先聞言陡然皺眉,急忙擺手示意周主事不要說話,

    「把木桶搬過來,還有清水,涼的。」屋外的聲音驚到了左登峰,翻身而起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二人聞言心中陡然一輕,急忙親手將那現做的浴桶抬到了屋外,屋內一片漆黑,他們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就在門口倒水。」左登峰站在門口並未讓開,

    「左真人,出什麼事了。」孫奉先關切的問道,他對左登峰是又敬又怕,他敬的是左登峰的人品,怕的是左登峰的作風,

    左登峰聞言抬手拍了拍孫奉先的肩膀,緩緩搖頭,沒有開口,

    「左真人,需要我做什麼。」孫奉先感動的看著左登峰,左登峰能拍他的肩膀表明沒拿他當外人,

    「給少林寺送去黃金一千兩,單棉僧衣各五百套,香油一千斤,糧食五百擔,以我的名義送過去。」左登峰開口說道,鐵鞋以後不會出來了,少林寺很窮,左登峰不能看著他餓肚子,

    「明天一定送到,您放心,還有呢。」僕役正在往木桶裡倒水,孫奉先側身讓路,

    「幫我查找一下古代的刀劍,我要找一把趁手的兵器。」左登峰再度開口,古代的兵器有九成都散落在民間,只有一成下落不明,要尋找神兵利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民間尋找,

    「我一定盡力。」孫奉先正色點頭,左登峰的這個要求對他來說有很大的難度,但是有再大的難度他也得去辦,

    「找個擅長修復衣服的女師傅過來幫我縫補一下衣服。」左登峰想了想開口說道,玉拂的衣服破了,必須縫補一下,

    「這個簡單,周有才,你去辦。」孫奉先沖周主事擺了擺手,後者應是而去,

    左登峰隨後沒有再說什麼,沖孫奉先點頭過後抬手將那木桶移進了房間,隨即關上了房門,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不能帶著玉拂,在這段時間裡只能將玉拂送回辰州派,所以他要為玉拂洗澡更衣,不能讓她這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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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23 00:37:4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上古邪器


自古至今男人脫女人衣服都是笑著脫的,即便臉上沒笑心裡也在笑,但是左登峰現在用了十二萬分的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落淚,玉拂身上的傷口並非只有腋下一處,在金甲保護不到的地方還有另外幾處,這些傷痕都是由武士刀造成的,根據玉拂受傷的部位和角度來看,當時攻擊她的還不止一個人,他不敢想像玉拂當日是如何在眾人圍攻之下帶著土狗內丹逃出來的,

    沉吟再三,左登峰以靈氣震出了那把武士刀,玉拂生理機能停滯,傷口已無鮮血流出,

    由於玉拂身上有傷,左登峰只能使用毛巾蘸著乾淨的清水為其擦拭,他先前曾經看到玉拂的身體,那時候是帶著好奇之心的,此時好奇之心已經不復存在,有的只是悲情和溫情,玉拂為他所做的事情不是別的女人所能做的到的,在明知沒有結果的情況下跟隨著他,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獨自為其尋找六陽內丹,從某種程度上說玉拂尋找六陽內丹的舉動是不明智的,無異于飛蛾撲火,後果就是亂他的心分他的神,他並不喜歡女人這種自以為是的作法,但是玉拂最後關頭支走他想要散功自爆的舉動卻令他無比震撼,玉拂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讓他活著,並非為了跟他在一起,玉拂無私,

    左登峰對玄陰真氣的駕馭已經爐火純青,玉拂體外並無寒霜,肢體也不僵硬,左登峰為其擦拭了身體,重新盤挽了長髮,隨後將玉拂的衣服洗淨,以純陽真氣烘乾,為她穿上了褻衣,

    做完這些,左登峰心中平靜了很多,因為這些都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情,這也是玉拂一直希望的,

    看著躺臥在床的玉拂,左登峰笑了,他感覺自己是幸運的,有兩個女人深愛著他,他感覺玉拂是幸運的,因為她終於讓她所愛的人明白了她的愛有多麼厚重,巫心語也是幸運的,因為她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並沒有辜負她,

    左登峰很快就笑出了聲,但是笑到一半就成了哭腔,先前所想只不過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事實是愛著他的兩個女人都死了,而他自己也快死了,最可悲的是他的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了,他只能一個人獨自走完最後一程,

    看著屋內陌生的陳設左登峰感覺到渾身冰涼,這裡不是他的家,他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也沒有人再跟隨他寬慰他,就剩下他自己了,孤獨,無盡的孤獨令他不寒而慄,慌亂之下他抱起了玉拂,但是玉拂身上傳來的冷意讓他更加絕望,一直以來他都將精力放在尋找地支上,忽略了跟隨著他的玉拂,實際上玉拂臨走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經露出了馬腳,他原本應該發現的,可他粗心的忽視了,粗心的本質就是不重視,雖然他對玉拂有好感,卻從未將她排在首位,她一直排在巫心語之後,她一直生存在夾縫中,她一直承受著不公平的待遇,

    心念至此,左登峰急忙放開了玉拂,人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對人家,人死了連抱人家的資格都沒有,

    左登峰鬆開玉拂之後玉拂快速落向木床,左登峰見狀急忙延出靈氣托住了她,唯恐摔到她,

    「我不會辜負你,我一定會救你。左登峰沖玉拂出言說道,

    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驚出一身冷汗,不行,如果救了玉拂,巫心語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我該如何處之,我該救誰。」左登峰發現自己情緒失控,急忙離開了床鋪,但是此時巫心語和玉拂在他腦子裡急速閃動,他這一刻看到的是跟巫心語在一起時的情景,下一刻看到的就是玉拂的笑臉,兩者交錯忽閃令左登峰頭痛欲裂,

    「先把裁縫請到偏廳奉茶。」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孫奉先的聲音,聲音很小,而且帶著顫音,左登峰聞聲立刻猜到他是故意讓自己聽到的,

    「不用了,讓她進來吧。」孫奉先的說話聲打斷了左登峰的思緒,也讓他的情緒趨於正常,

    片刻過後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左登峰扯過屏風遮嚴木床,抬手延出靈氣拉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年婦女,挎著個包袱,一臉的緊張,瑟瑟發抖,

    左登峰這才想起房間裡沒有開燈,站起身拉亮電燈,將裁縫請了進來,

    「幫我修補一下,最好不要看出縫補的針腳。左登峰將玉拂的道袍和襯衣遞給了裁縫,

    女裁縫接過衣服看了片刻,沖左登峰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修補,

    「就從這裡,盡快。」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小鋪,大戶人家的正屋都有兩個床鋪,睡覺的大床在北側,有屏風遮擋,靠近窗戶的地方還有個小鋪,這是為了主人冬天午睡和女眷做女工準備的,

    「把石几搬過來,通知廚房上菜。」孫奉先見左登峰開了門,急忙招呼夥計將樹下的石几搬到了後院正中,從這裡吃飯左登峰可以清楚的看到屋裡的情景,

    左登峰見狀走出正屋坐上了院子裡的石墩,四葷四素很快擺了上來,茶壺酒壺也隨之擺上,

    「左真人,您要的那個木床我已經準備好了,您看一下滿不滿意。」孫奉先示意夥計抬來了一張精巧的雕花木床,寬二尺四,長五尺八,外雕雲紋,並不鏤空,四角有兩尺床頭,左側為折疊竹簾,拉起竹簾整個木床並不透風,

    「挺好,先放門口吧。」左登峰沖孫奉先點了點頭,實際上他需要的就是一口棺材,卻偏偏不肯做成棺材形狀,這無疑給孫奉先出了難題,

    「時間太倉促了,這裡最好的木材只有黃楊。」孫奉先為左登峰倒上了酒,

    「麻煩你了。」左登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黃楊生長緩慢,極難成材,雖然不是極品木料卻也算得上是上品,

    「左真人,玉真人仙體抱恙,這些藥材也不知道合用不合用。」孫奉先拿出一長方形錦盒打開請左登峰過目,

    左登峰抬頭瞟了一眼,發現裡面分格放置著五種貴重的藥材,其中竟然有一株產自十三太子峰的雪參,

    「心意我領了。」左登峰抬手為孫奉先倒了一杯酒,隨即與之碰杯而飲,孫奉先用抱恙來形容玉拂讓左登峰心裡微感輕鬆,是的,玉拂沒有死,

    「為少林寺高僧準備的東西已經備齊了,明天一早就送過去。」孫奉先再度述職,

    「我又欠你人情了。」左登峰搖頭開口,兩杯白酒喝下去,讓他心中微有暖意,

    「左真人這話我可不敢當,黃金銀錢咱就不必說了,單是您當年給我題的那個匾就幫了我的大忙,連日本人都不敢找金澤九州的麻煩,您是我的貴人。」孫奉先暗自鬆了一口氣,像左登峰這樣的人,跟他搞好關係他就是財神爺,得罪了他他就是索命鬼,

    左登峰聞言擺了擺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他上次吃飯還是昨天喝的那碗麵條,不過他之所以要吃飯並不是因為餓了,而是他強迫自己吃,在極度悲傷的時候強迫自己吃飯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左登峰對別人殘酷,對自己也殘酷,他不慣別人毛病,也不慣自己毛病,不吃不行,不吃就得餓死,現在他還不能死,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孫奉先此刻就有這種感覺,他通過左登峰的言語和舉動猜到玉拂遭遇了不測,但是左登峰此刻狼吞虎嚥的吃飯也不像是悲痛欲絕,他實在是搞不懂左登峰心裡在想什麼,只能小心翼翼的陪他喝酒,

    「左真人,刀和劍您喜歡哪一種。」孫奉先提壺為左登峰倒茶,

    「刀,有線索嗎。」左登峰毫不猶豫的回答,刀為百兵之王,主霸氣,劍為百兵之君,主仁和,兩者相比左登峰更喜歡用刀,

    「這些古代兵器可遇不可求,我剛才打了幾十個電話,沒什麼收穫。」孫奉先搖頭說道,

    左登峰聞言微微皺眉,在此之前他並不看重兵器,但是與陰屬火蛇遭遇之後他不這樣認為了,玄陰真氣和純陽真氣並不能完全代替吹毛斷髮的神兵利器,

    「左真人,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孫奉先低聲說道,

    「什麼。」左登峰出言問道,他喝了不少酒,由於並未使用靈氣抵禦酒力,令他微有醉意,醉意令他感覺玉拂並沒有死,只是躺在房間裡睡著了,他回去就能看見她,事實也的確如此,玉拂就躺在屋裡,這讓他感到了些許踏實,

    「您肯定是要急用的,而短時間內又無處尋訪上古刀劍,我認識幾位鑄劍師傅,我可以讓他們盡快趕來為您打造一把好刀。」孫奉先出言說道,

    「算了,我再想辦法吧。」左登峰搖頭開口,他要的是神兵利器,不是破銅爛鐵,

    「您聽我說完,刀好不好主要看刀的材質,古代的名刀名劍基本上都是硬度極高的隕鐵打造的,我知道從哪兒可以找到這種材料。」孫奉先壓力了聲音,

    「哪兒?」左登峰本已經端茶漱口,聞言再度抓起了酒壺,他前前後後已經喝兩斤白酒,

    「東北三百里外的開封。」孫奉先伸手東指,

    「開封有隕鐵。」左登峰出言問道,根據孫奉先的神情來看隕鐵肯定不是花錢能弄來的,

    「比隕鐵更好,古代十大名刀之中有三把是邪器,這三把邪器目前全在開封,不過它們早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在宋朝的時候被鐵匠打成了三把鍘刀。」孫奉先出言說道,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我還要去湖南一趟,臨走之前我會去開封帶一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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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23 22:12:0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古都開封


開封,宋朝,三把鍘刀,這三條線索一出,左登峰立刻猜到孫奉先說的是包拯的龍頭,虎頭,狗頭三鍘,這三把鍘刀是開封府行刑的器物,上鍘皇親,下鍘草民,

    「那三把鍘刀原本就是邪器,被打成鍘刀之後又殺人無數,是真正的大凶之物,您如果嫌它不吉利,咱就另想別的辦法。孫奉先命夥計撤走殘羹剩飯,改換水果點心,

    「吉利,哈哈哈,我這一輩子就不知道什麼叫吉利。」左登峰大笑出聲,

    「左真人,咱們年紀相仿,您也一直拿我當朋友,我很想知道您都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孫奉先趁著酒勁大膽發問,他是個接受過嚴格教育的富家子弟,有今天的成就得益於家庭的熏陶,也得益於自己多年的努力,所以他明白每個成功者的背後都有一段艱辛的努力,他很好奇是什麼令左登峰擁有了今天的修為,但是他問這個問題也不是單純的好奇,另一個目的是想通過酒後的暢談拉近二人的關係,

    「你最好不要拿我當朋友,不然你離死就近了。」左登峰抓著酒壺站起身向房間走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孫奉先在石几旁尷尬不已,

    左登峰選擇了沉默,他沒有向孫奉先說出自己的事情,但是孫奉先的問題令他在心中將往事又回憶了一遍,幼年喪父時生活的拮据,得罪胡茜被攆進深山的無奈,巫心語辭世時的撕心裂肺,四年以來的艱辛危險,被俘押解時遭受的虐待,玉拂的遭遇鐵鞋的離去,金針銀冠的袖手旁觀,這些全都令他氣怒不已,

    「滾開。」恰好此時一棵高大的石榴樹擋住了他的去路,左登峰氣怒之下抬手延出靈氣將那棵石榴樹連根拔起甩飛了出去,

    偌大的石榴樹被左登峰扔出了院子,院外隨即傳來了房屋倒塌的聲音和驚恐的叫聲,孫奉先見狀急忙跑出去善後,他發現左登峰真喝多了,不然不會歪出三四米走到石榴樹旁,這種情況下還是離他遠點兒比較安全,

    扔飛石榴樹,左登峰再度向前走,他的酒量也就一斤左右,在不使用靈氣緩解酒力的情況下喝了兩斤多已經醉了,但是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他終於不清醒了,不清醒就不用去思考,不清醒就沒有痛苦,不過不清醒也帶來了副作用,那就是分明看著大門就在眼前,卻怎麼也走不進去,

    等到孫奉先賠了事主房錢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女裁縫已經跑到了院子裡,正屋的牆上有個大洞,左登峰抓著酒壺直挺挺的躺在正屋的地板上,

    「東家,現在怎麼辦。♀周主事皺眉打量著屋裡的左登峰,

    「衣服補好了嗎。」孫奉先並沒有搭理周主事,而是轉頭看向女裁縫,

    「還差點兒。」女裁縫面色煞白,先前左登峰移飛大樹,破牆而入她都親眼看見了,此刻嚇的六神無主,

    「你還回正屋,盡快補好,補好之後不要離開,天亮以後你再走,酬勞十倍支付,其他人退出後院,誰也不准進屋。」孫奉先沉吟片刻沖二人下達了命令,他不是不想去扶左登峰,而是不敢進屋,玉拂的衣服在修補,這表示屏風後面玉拂是沒穿衣服的,如果有男人進了正屋,左登峰醒後一定會殺掉他們,

    女裁縫儘管嚇的六神無主,卻仍然進了屋,她的工錢是兩塊大洋,十倍支付就是二十塊,這個險值得冒,

    酒精並不能令一個紫氣巔峰的高手徹底不省人事,他聽到了孫奉先的話,也明白孫奉先之所以高價留下女裁縫是為了等他醒來之後向他證明沒有其他人進過房間,

    次日清晨,左登峰醒了過來,站起身走到桌旁喝水,

    「衣服補好了。」女裁縫見左登峰站了起來,急忙將補好的衣服遞了過去,

    「謝謝。」左登峰檢查過後很滿意,這個女裁縫可能是給官宦人家做衣服的,縫補的衣服幾乎看不出痕跡,

    「您的衣服要不要縫補。左登峰的一聲謝謝令女裁縫不再那麼緊張,

    左登峰沉吟片刻脫下了道袍,取出裡面的東西將道袍遞給了裁縫,先前在沙漠裡的時候道袍後背再度破損,此時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不補就沒法兒穿了,

    脫下袍子之後左登峰上身是**的,他的上衣已經為葉飛鴻包紮了傷口,女裁縫驚愕的看著左登峰,沒脫袍子的時候看不出左登峰的身形,他脫下衣服之後女裁縫才發現他很瘦,她不敢想像這麼瘦弱的人會有那麼厲害的本事,

    「要不要先漿洗一下。」女裁縫回過神來出言問道,一件四年沒洗的衣服可想而知會髒到什麼程度,

    「別洗。」左登峰拿著玉拂的衣服走進了屏風後面,

    看到玉拂的一瞬間左登峰感覺到了踏實,她還在,只不過醒不過來而已,

    但是這種踏實又讓左登峰有了強烈的負罪感,這對巫心語不公平,厚此必然薄彼,很難做到絕對的公平,

    「你們在我心中同等重要,我沒有辜負她,也不會辜負你。」左登峰看著玉拂低聲開口,之前他從未將玉拂與巫心語放在同等位置,但是在他回返山洞見到玉拂要散功自爆的那一刻起,玉拂與巫心語就平起平坐了,她們都是可以為心愛的男人付出性命而不求回報的女人,

    左登峰親手為玉拂穿上了襯衣和道袍,小心的將她抱進了黃楊木床,木床裡有柔絲錦墊,玉拂躺臥其中既不擁擠也不空曠,

    隨後他抓過玉拂的手腕,閉目感知其體內的陰寒之氣,玄陰真氣入體除非有純陽真氣解救,否則很難自體內祛除,這幾天玉拂體內的陰寒之氣流失的極少,即便不加以補充,半年之內也不會流失殆盡,

    在裁縫為他縫補衣服的時候孫奉先為他送來了襯衣鞋子並更換了洗澡水,裁縫走後左登峰洗澡更衣,頭髮已經很長了,左登峰沒有理發的心境,便自行挽了個道士的髮髻,他要去湖南辰州派,樣子不能太過狼狽,

    由於玉拂已經穿戴整齊,午飯便在正屋進行,還是左登峰和孫奉先,本是主人的周主事又沒撈著上桌,

    「我查清楚了,那三把鍘刀就在開封行署的地下庫房裡,你去了開封到那裡的分店,會有人給你帶路。」孫奉先出言說道,

    「那三把鍘刀也算是文物了,能保存下來著實不容易。」左登峰出言說道,中國的文物在清末民國遭受了兩次洗劫,一次是八國聯軍在清朝末期干的,第二次就是眼下,日本人對中國的文物很感興趣,正在大肆掠奪並運回日本,

    「據可靠消息,行署庫房裡有價值的東西已經被日本人搬走了,那三把鍘刀由於太過邪氣,也沒什麼價值,他們就沒動。」孫奉先提壺為左登峰倒茶,

    「一把鍘刀夠嗎。」左登峰再度發問,

    「應該夠了,我也沒親眼見過那三把鍘刀,不過我聽說那三把古代的邪器被打造成了鍘刀的刃口,如果你能將它們剝離下來就沒必要將整個鍘刀都帶回來。」孫奉先一上午的時間做足了功課,

    「吃完午飯我就過去帶回來。」左登峰沖孫奉先指了指桌子上的菜,示意二人動筷子,

    「那裡是偽政府辦公的地方,有不少巡警看守,最好還是晚上去。」孫奉先出言提醒,

    「我要什麼東西還用偷偷摸摸。」左登峰挑眉冷笑,

    「那是,來,嘗嘗這清蒸魴魚,這是河南名菜,我也是頭一次吃。」孫奉先拿起筷子岔開了話題,

    「鐵匠什麼時候到。」左登峰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味道鮮美,魴魚是淡水魚類,在他老家也有,但他沒見過兩三斤的,

    「我已經派車去接了,明天早上差不多能到。」孫奉先開口回答,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午飯他沒有碰酒壺,只是單純的吃飯,

    「最多一個時辰我就回來。」左登峰簡單的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向外走去,

    「好,我從外面等你。」孫奉先見狀急忙跟了出來,反手關上了房門,

    左登峰見狀沖孫奉先讚許的笑了笑,其實玉拂的黃楊木床已經被他佈置了紫氣屏障,根本就沒人動的了,

    左登峰沒有隱藏身形,逕直在後院凌空望東而去,

    三百里路不消半個時辰便急速趕至,不過他的速度再快也沒有電話的速度快,找到當鋪時,帶路的人已經等候多時,

    開封為七朝古都,是一座規模很大的城市,清明上河圖所畫的就是宋朝時期開封的景象,如果沒人帶路,單是尋找行署庫房就得浪費不少時間,

    開封也被日本鬼子佔了,不過此時日本對華政策已經變了,不再一味的燒殺搶掠,而是改為了假意安撫,牆上到處寫著大東亞共榮的口號,這一情形的本質就是先揍你一頓,讓你知道他的厲害,然後裝好人,培養國人的奴性,

    雖然日本鬼子沒安好心,但是在這種政策的作用下開封沒有遭到戰火洗劫,表面上一切正常,

    行署是鬼子搞的漢奸政府,行署的辦公地點位於市中心,庫房就在行署右側,周圍有著大量的警察站崗,警察是偽政府所屬,地位比二狗子還低,除了好事兒什麼事兒都干,

    一直困擾著左登峰的是如何處置巫心語和玉拂的關係,對於其他事情他依然明睿乾脆,進入公署庫房之後有阻攔他的就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殺掉,膽小逃走的他也不會去追趕,

    行署庫房是一處南北坐落的大房子,東西長達三十幾米,青石瓦房,包銅大門,門上有鎖,上下三道,搞的很是正規,

    這樣的大門自然擋不住他,單手移飛大門之後,左登峰邁步走進了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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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24 17:52: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歸原形


庫房裡沒有窗戶,霉氣很重,東西放著成排成列的架子,這些架子上下五層,顏色泛紅,一看就有些年頭了,這裡應該是前清時期存放庫銀的地方,

    架子上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為數不多的一些大洋和地方貨幣,不問可知有價值的東西全被日本人給搬走了,庫房地面上落滿了灰塵,一道腳印自庫房門口延向庫房東南角落,在此之前孫奉先曾經找人確認了三口鍘刀就在這裡,這道腳印想必就是那個傳出消息的人留下的,

    左登峰邁步走向東南角落,東南角落也有木架,但是由於濕氣較重,木架已經腐爛並塌掉了,這堆雜物有著新鮮的翻動痕跡,雜物下方出現了一件很大的器物,通體泛著綠色,

    抬手揮飛雜物,三口鍘刀出現在了左登峰的面前,這三口鍘刀大小相等,長五尺八寸,高一尺三,為銅製,連帶基座每一口鍘刀都有五六百斤重,鍘刀一側是握把,另外一側分別為龍頭,虎頭,狗頭形狀,

    這三口鍘刀是當年開封府用來行刑的刑具,距今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由於殺人太多,它們自身所含的陰氣極重,這一點左登峰並不是感覺出來,而是憑借周圍的環境判斷出來的,屋頂並未漏水,而東南方向的牆壁上有著很明顯的水漬,在房間不漏水的情況下,濕氣只能是陰氣造成的,

    端詳片刻之後左登峰探手抓著狗頭鍘的銅把將鍘刀拉開,鍘刀的刀身也是由黃銅打造的,過重的濕氣令刀身上長滿了銅綠,唯獨刃口部位沒有銹蝕,白光森然,刺眼生寒,

    左登峰蹲下身打量著狗頭鍘的刃口,果然發現有鑲嵌融合的痕跡,伸手撫向刀鋒,一股殺氣立刻自指尖傳至七竅神府,左登峰的陰陽生死訣已廢,敏銳的直覺已經消失,感覺與正常人無異,即便如此他還是感覺到了極重的殺氣,這是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很凶殘,很雜亂,觸摸著刀鋒,左登峰感覺到呼吸不暢,這種不暢並不是因為他駕馭不了,而是不合拍,不喜歡,這口鍘刀缺乏大氣沉穩,太吵鬧,太膚淺,

    兵器與人的心靈是相通的,狗頭鍘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因此左登峰立刻捨棄了它,轉而拉開了虎頭鍘,虎頭鍘的的刀鋒並不是白色的,而是奇怪的紅色,這種紅不是鮮血的艷紅也不是硃砂的暗紅,而是一種介乎紫色與紅色之間的紅,紅的深邃而詭異,

    左登峰打量了片刻再度探手撫上了刀鋒,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是殺氣而是煞氣,雖然煞氣與殺氣都是一種不良氣息,卻有著本質的區別,殺氣很尖銳,很明顯,很輕浮,而煞氣相較之下則顯得很深厚,很凝重,狗頭鍘的殺氣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街頭潑皮,可以因為口角而大叫著與人動刀子,而虎頭鍘給他的感覺則像一個冷酷的殺手,平靜的出刀安靜的離去,

    第三把鍘刀是龍頭鍘,拉開之後刃口為黑,探指其上左登峰立刻皺起了眉頭,刀身傳來的是一種梟霸的魔氣,這股魔氣令他在頃刻之間滋生出了爭霸九州,奴役天下的豪氣,但是這股豪氣雖然高亢卻不渾厚,過於邪惡,邪到足以影響使用者的神智,邪到足以令他忘記初衷,

    片刻過後左登峰皺眉收手,歷朝歷代皆有能人,這三口鍘刀的出現並不是嘩眾之舉,而是有高人刻意為之,這三口鍘刀的刃口用的是上古三大邪器,在殺人的時候能夠將人的魂魄一併斬殺,滌蕩乾坤,不留後患,

    三者對比,左登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虎頭鍘,虎頭鍘威力巨大,且暗合他的心意,最主要的是他能駕馭的了它,倘若非要用那龍頭鍘,後果就是被它影響,殺伐無道,

    由於刀身上有著明顯的銜接痕跡,左登峰發出玄陰真氣試圖將刃口上的金屬冷凍下來,但是凜冽的玄陰真氣過後刃口的紅色金屬並沒有自刀身脫落,左登峰環視左右,找到一銅棍敲打,可是任憑他如何敲打,刃口的紅色金屬就是不與刀身份離,

    虎頭鍘的重量有五六百斤,扛這麼個大傢伙跑上三百里肯定很累人,還有就是孫奉先找來的鐵匠敢不敢融化虎頭鍘還是個問題,要知道木匠,鐵匠,瓦匠等手藝人都是非常信邪的,最好還是能將這塊金屬自鍘刀上剝下來單獨帶回去,

    猶豫片刻,左登峰戴上了純陽護手,側身探手發出了純陽真氣,

    純陽真氣與玄陰真氣是相對的,玄陰真氣可以冰魂凍魄,純陽真氣可以燼骨成灰,銅的熔點在一千度左右,純陽真氣可以輕鬆的將它融化掉,

    但是詭異的情況發生了,左登峰發出純陽真氣之後最先融化的並不是鍘刀的刀身,而是刀身前端的刃口,這一情形令左登峰陡然皺眉,因為按照正常的規律來說密度越大的金屬熔點越高,說通俗點兒就是越硬的金屬越難被融化,這塊金屬熔點如此之低,質地豈不是很軟,

    刃口的紅色金屬雖然出現了融化的跡象卻並沒有自刀身上滴落,而是一直依附在鍘刀的刀身上,左登峰見狀加大了靈氣的催發,溫度一高,紅色金屬快速融化,片刻過後終於自刀身上垂了下來,

    紅色金屬早於刀身融化令左登峰皺眉,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令他倒吸涼氣了,融化的紅色金屬並沒有雜亂的滴落,而是在刀身之下緩慢的凝出了刀的輪廓,片刻過後徹底成形方才脫離了鍘刀刀身落到了地上,

    雖然事出蹊蹺萬分詭異,左登峰卻並未憂慮,這種看似詭異的現象其實可以用科學來解釋,有些金屬是有記憶的,以軟劍為例,平日裡纏在腰間,在需要的時候抽出來還會自動伸直,這把刀所用的材質不是尋常的金屬,記憶功能也不是普通金屬所能比擬的,

    這個解釋看似合理,實際上仍有難以解釋之處,一是這塊金屬到底是什麼材質,它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特性,這一點左登峰找不到答案,第二就是倘若這塊金屬有著記憶功能,那它出現之初就應該是一把刀的形狀,這是天意還是巧合,

    左登峰有尋根究底的習慣,但是他的思維轉動的極快,有線索可供分析的時候他可以快速的得出答案,當線索不足是個死胡同的時候他能快速的回頭,因此當他想不出答案的時候就沒有再去想,而是快速探出右手發出玄陰真氣給那把怪刀降溫,這一舉動類似於鑄劍師給刀劍淬火,不同的是鑄劍師傅們一般使用冷水,而他用的是玄陰真氣,

    玄陰真氣的溫度比冷水更低,眾所周知淬火時水溫高,淬出來的刀劍韌性就大,但是鋒利程度相對不足,如果淬火時水溫過低,刀劍會很鋒利,但是韌性不足,很容易折斷,歷朝歷代的鑄劍師都在尋找兩者之間的平衡點,找到了這個平衡點就是鑄劍大師,找不到平衡點就是普通鐵匠,

    左登峰雖然懂得這個道理卻從未親手實踐過,他並不知道怎樣的溫度合適,但是他有他的想法,這把怪刀熔點很低,這表明它韌性極強,既然如此它就應該有強大的承受能力和可塑性,心念至此,左登峰毫無保留的發出了玄陰真氣,以極低的溫度為怪刀淬火,溫度越低,淬出來的刀就越鋒利,

    玄陰真氣溫度極低,淬火在片刻之內完成,待高溫散去,左登峰延出靈氣抓起了那把怪刀仔細端詳,這把刀重七斤左右,刃長三尺,柄長六寸,加在一起三尺六寸,也就是一百二十公分,比普通的刀長出少許,刀厚兩分,寬兩寸,護手左右各長出半寸,這樣的刀身比日本人用的武士刀要寬,比普通的刀要窄,

    普通砍刀前端用鐵較多,為的是增加砍剁時的力度,但是此刀前端並非尋常砍刀那種大頭,而是略顯修長,前端三分之一處刃口下方寬出後端刃口六分,這一結構有利有弊,弊端是砍剁時力度不足,優點是一旦被其砍中,在回刀的時候可以額外加重六分,也就是兩公分的傷口深度,

    所謂的弊端對普通人來說是弊端,但是對左登峰來說並不算毛病,因為他靈氣充盈,不缺力度,而額外加深的兩公分深度正是他喜歡的,俗話說動手不留情,留情不動手,一旦動刀就是要置人於死地,這把刀本來就不是給普通人用的,最適合他這種高手持握,

    左登峰並沒有通過砍剁來測試這把刀的鋒利程度和韌性,因為他可以通過將靈氣灌入其中感應它的品性,這是一把煞氣深重的刀,也是一把安靜陰暗的刀,若長期佩戴定然會令人心中一片灰暗,但是左登峰內心已然灰暗到了極點,這把刀符合他的心境又不至於左右他的本性,

    短暫的停留之後左登峰撕開麻袋以麻布將刀包好,抬手移過附近的雜物蓋住了三口鍘刀,轉而將諸多木架推倒,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帶走了什麼,

    做完這些左登峰邁步走出了庫房,庫房周圍圍滿了巡警,但是在見到左登峰出來之後呼啦一下全散開了,這個世界上傳播的最快的就是消息,他前日在少林寺的所作所為早就傳遍了河南全境,

    左登峰環視左右,旁若無人的凌空西去,直待他離開,行署庫房才傳來了喊叫聲,「左登峰搶了行署的三萬大洋,快抓住他。

    這聲喊叫令左登峰猛然皺眉,也不知道是哪個貪官污吏虧空了公款趁機栽贓他,三萬大洋一千五百多斤,他怎麼拿的動,

    左登峰生平最討厭別人冤枉他,聞聲立刻轉身掠回了庫房,「剛才誰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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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25 23:34: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五章 無限殺機


左登峰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很冷,不帶絲毫的感情,此語一落,庫房周圍的上百人鴉雀無聲,

    「你們都有父母,都有妻兒,我不想枉殺無辜,指出剛才是誰喊的,不然你們全得死。」左登峰再度開口,這句本是威脅的話令他情緒極度低落,別人都有的偏偏他沒有,

    「手裡的傢伙幹什麼吃的,給我斃了他。」一個歪戴軍帽的馬臉漢子高叫著沖左登峰開了槍,

    他用的是手槍,距離較遠,左登峰並沒有閃避,子彈也沒有打中他,

    國人行事只要有牽頭的,其他人膽子就壯,這個馬臉漢子可能是個當官的,他率先開槍,那些嘍囉立刻跟著射擊,

    左登峰見狀不再猶豫,晃身而下,揮刀殺戮,

    這些人使用的步槍大部分是漢陽造,非常的粗劣,打一槍就需要拉一次槍栓,不過他們並沒有機會開第二槍,即便是第一槍也是胡亂開的,第一次用刀左登峰並不習慣,因為揮刀需要後揚手臂,會減慢他進攻的速度和頻率,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訣竅,將靈氣灌注刀身,逼出紅色刀芒成片揮砍,由於這把刀的質地極為堅硬,以靈氣逼出的刀芒並不長,只有不到兩丈,但是這兩丈的刀芒卻與刀身有著相同的鋒銳,片刻過後,場中已無活人,亦無全屍,

    「不要試圖影響我。」左登峰豎刀胸前森然開口,這把怪刀沾血之後煞氣更重,竟然開始微微抖動,這輕微的抖動迫使左登峰加大力度才能抓穩它,而加大力度會令人對自身的實力產生極大的自信,由此滋生出更重的殺意,正如孫奉先先前所說,這是把邪器,

    但是很快左登峰就發現並不是這把刀影響了他,他心中的煞氣比這把刀承載的煞氣更重,刀身抖動只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煞氣而產生的共鳴,也是遇到知音的激動,

    駐足片刻,左登峰離開庫房走向旁邊的行署,這裡是偽軍辦公的地方,他要殺了這些人,因為他們全是漢奸,都在為ri本人充當走狗,

    行署辦公的地方院牆很高,牆上有鐵絲網,這種保護措施這次不但沒有起到保護的作用,還阻斷了他們逃跑的路徑,

    行署有辦公人員八十餘人,這些人左登峰一個也沒有放過,即便他們苦苦哀求,即便他們無力抵抗,

    人都有自我保護自我開脫的潛在意識,這些人也不例外,他們乞命的理由不盡相同,上有父母贍養,下有子女撫育,亦或許被逼無奈委曲求全,亦或許心在曹營心向正義,但是這些理由都不被左登峰所接受,他看待問題雖然偏激卻直透本質,這些人手腳健全,即便種田也餓不死他們,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背後是貪慕虛榮和好逸惡勞,

    以父母子女為乞命借口更是不被接受,人生在世的確不是為自己而活,三成為父母,三成為子女,還有四成是為自己和愛人而活,自己和愛人永遠佔大頭,這還是好人的標準,那些沒有責任感的為自己而活的比重還要更大,

    殺完這些人左登峰生出了去鬼子軍營殺戮一番的念頭,但是想了想又沒有那麼做,殺鬼子不如殺漢奸,如果國人無人敢當漢奸,日本鬼子早就被打跑了,

    再度沉吟之後左登峰連漢奸也不想殺了,國民黨對他薄義寡恩,沒必要讓國民黨無端受益,

    回到落腳的地方,孫奉先正在院子裡等他,在見到他手中的怪刀時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左真人,這把刀您從哪裡得到的。」孫奉先皺眉發問,

    「虎頭鍘刃口融化之後自然成形。」左登峰看了正屋一眼,確定玉拂無恙,

    「您看。」石几上放著幾本書,孫奉先手裡還有一本,他隨手向後翻了一頁,將書遞給了左登峰,

    左登峰探手接過,發現孫奉先看的是一本民國早起刊印的《古今兵器大全》,當鋪承接典當五花八門,朝奉必須博古通今,知曉眾物,因此當鋪裡有這本書也不出奇,

    孫奉先讓他看的這一頁沒有圖案,只有一段文字,記載了夏朝時期的三把邪器,分列十大名刀的三四五位,其中位列第四「虎翼」的描述與他得到的這把怪刀一模一樣,

    「我原本還想請鐵匠師傅按照這上面的形狀加以復原,沒想到竟出了這麼神奇的事情,我能仔細看看這把刀嗎。」孫奉先面帶喜色,他並沒有把握請來的鐵匠能造出令左登峰滿意的利器,

    「原來這把刀叫虎翼。」左登峰放下書籍點了點頭,

    在獲得了左登峰的同意之後孫奉先拿起了石几上虎翼,但是入手之後馬上驚叫著撒了手,

    「怎麼了。」左登峰探手接住了虎翼,

    「很難受。」孫奉先撫摸著胸口驚魂未定,

    左登峰聞言笑了笑,沒有問他到底為什麼難受,這把名為虎翼的怪刀是一把充滿煞氣的邪器,其中蘊含的煞氣帶有強烈的惡毒氣息,誰拿了都不會感覺舒服,

    「我找人打造一把刀鞘。」孫奉先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左登峰對面,

    「不用,我坐會兒就得走了。」左登峰擺手說道,這把虎翼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工具,沒必要花時間裝飾,

    「我讓人準備晚飯。」孫奉先轉頭尋找夥計,

    「免了,我過段時間要去甘肅,甘肅有沒有你的分店。」左登峰出言問道,

    「那裡比較偏僻,只有兩家,還不是金澤九州的鋪子,不過我能做的了主,怎麼了。」孫奉先問道,

    「幫我搞一批槍支彈藥,我要用。」左登峰出言說道,即便得到了兵器他也不敢再掉以輕心,這次必須全副武裝的進沙漠,確保萬無一失,

    「這個簡單,要什麼我都能搞到。」孫奉先立刻點頭答應,

    左登峰聞言微微皺眉,他只是不想在這些瑣事上親自動手浪費時間,所以才拜託孫奉先,沒想到孫奉先答應的這麼利索,

    「時局不穩,軍閥混戰,他們的日子都不好過,很多連軍餉都發不起,要不這樣吧,也別槍支彈藥了,我想辦法讓他們派支部隊過去。」孫奉先出言笑道,

    「能行嗎。」左登峰皺眉發問,孫奉先雖然聰明,但他終究年輕,年輕人難免好大喜功,

    「您交代的事情我還沒辦砸過吧。」孫奉先正色開口,

    「那好,派三百人去玉門關等我,要好兵,配上好槍,子彈和手榴彈多帶,那種迫擊炮也帶上幾門。」左登峰沉吟片刻點頭說道,他本不喜歡聚眾行事,但是幫手越多難度就越小,浪費的時間也就越少,

    「半個月內一定到位。」孫奉先出言笑道,他是發自真心的笑,他雖然不知道左登峰心裡想的什麼,但是他知道左登峰的行事風格,左登峰絕不會虧待他,

    「三天之後我會去西安,然後在西安逗留一段時間,半個月正好。」左登峰沉吟片刻開口說道,日本人現在正在挖李建成的墳墓,五天之內他們絕對打不開,因為墓室裡的機關極有可能是無法使用外力強行開啟的,此外玉衡子兩次現身都在周陵附近,這說明清涼洞府離周陵不會很遠,到時候連ri本人帶清涼洞府一鍋端了,

    瑣事交代完畢,左登峰與孫奉先道別,扛著黃楊木床直下湖南,登封距離辰州派所在的湘西有兩千里路,左登峰酉時出發,半夜時分來到了江畔,此時的大橋都有軍人把守,不過對於左登峰來說有人把守和無人把守沒什麼區別,

    天亮時分,左登峰來到了辰州派所在的山峰,到了這裡他開始躊躇了,很難想像辰州掌教,也就是玉拂的師兄看到玉拂成了這般模樣會有何反應

    猶豫再三左登峰只能硬著頭皮上山,依禮通報,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辰州掌教雖然無比震驚,在反應過來之後卻並沒有責罵他,問明事情的經過之後便默默的將他帶到了玉拂的房間,

    陳掌教並未進入玉拂的房間,而是在外等候,左登峰獨自將木床扛進了房間,

    房間裡還保持著原貌,地面和桌子上有著少許浮塵,這表明玉拂當日離開之後並沒有再回來,而是直接去了茅山和聖經山,此外房間裡的浮塵也說明玉拂的閨房平時外人是不可進入的,

    由於陳掌教等候在外,左登峰就沒能在房間裡久留,安置好玉拂之後便走了出來,

    「陳掌教,玉真人的床幃周圍被我布起了紫氣屏障,不要移動她,玄陰真氣可以保她半年之內無性命之虞。」左登峰沖陳掌教稽首開口,

    陳掌教聞言無語點頭,由於玉拂比他小十幾歲,又是個孤兒,一直以來他對這個小師妹都是疼愛有加的,而今小師妹成了這般光景,他心中的悲痛不言而喻,

    「陳掌教,打傷玉真人的兇手還在陝西,我去殺掉他們,同時尋找醫治玉真人的方法,事情一了我會盡快趕回來。」左登峰沖陳掌教道別,

    「無量天尊,左真人也要多加保重。」陳掌教稽首回禮,

    左登峰聞言黯然點頭,步行離開道觀之後改用身法向北疾掠,他去西安的動機簡單而堅定,

    殺掉日本忍者,剷平清涼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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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殘陽如血


辰州派北側是大片的森林,北掠數百里後左登峰離開既定落線折向西北,中午時分到了庸國古城的遺跡處。

    他到這裡來純粹是碰運氣,但是他碰上了,九陽猴真的在天坑中間的孤峰上,不過此時它的猴毛已經不再是金黃色,而是與普通獼猴一樣的灰色,這是失去內丹的後果,左登峰發現它的時候九陽瘊正在孤峰上垂頭喪氣的曬著太陽,猴毛打卷,精神萎靡。

    玉拂給他的兩枚內丹其中就有九陽猴的一枚,通過這一點來看玉拂在西安跟他分手之後還是回了一趟湖南的,只不過沒有進自己的屋子,取了九陽猴的內丹就離開了,玉拂當日是如何讓九陽猴吐出內丹的左登峰並不清楚,但是他可以想像到玉拂索取九陽內丹時的心情。

    左登峰放走老大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他能成全老大,自然也會成全九陽猴。

    「九兒,出來。」左登峰將虎翼留在天坑東側,自己繞道了天坑西南,孤峰是歪向此處的。

    九陽猴聞聲抬頭看了左登峰一眼,隨即閉上了眼睛,它對左登峰並無好感,另外它之所以回到這裡是因為這裡雖然是囚禁它的地方,卻有其衍生的毒物可以保護它,它喜歡到處亂跑,被局限在這裡令它極為沮喪。

    「這是你的內丹,給你。」左登峰自懷中掏出了那枚黃色的內丹沖九陽猴晃了晃,隨即提氣輕身掠向孤峰。

    孤峰雖然歪斜,上面的桃樹卻仍然旺盛,左登峰在九陽猴身邊落下,抬手將那枚內丹遞給了它。

    九陽猴見狀立刻探手抓過了那枚內丹,微微聞嗅過後快速的塞進了嘴裡。

    「是玉真人讓我還給你的。」左登峰伸手指向東南方向。

    九陽猴聽得懂人話,聞言抬頭望向東南,轉而抬起雙手沖左登峰作了個揖,這還是它頭一次沖左登峰表達善意。

    左登峰探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揉身而起掠回崖壁,帶上虎翼再度北掠。

    連續的長途奔襲是極度耗費靈氣的,先前從玉門關狂掠而回令左登峰靈氣大損,至今沒有徹底恢復,因此在北上的途中他放慢了速度,一邊趕路一邊捏訣聚氣。

    夜幕降臨之時,左登峰來到了湖北的北部,此時已然是秋季,夜晚著實有幾分涼意,由於要靜心凝練靈氣,他便沒有在鄉鎮歇腳,而是在深山之中落腳歇息。

    毫無疑問他現在已經是頂尖高手,不論身法還是靈氣修為都是修行中人的翹楚,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難處,時至今日他的練氣法門都有問題,紫陽觀的聚氣指訣聚斂的是外界靈氣,必須經過自身的真元靈氣加以淬煉才能成為精純的靈氣,這一過程他使用的仍然是煉血化氣的法門,玉衡子當日廢除他的修為點破了他的關元穴和天樞穴,令他無法聚氣行氣,也就是說行氣法門廢了一半,他就在此基礎上融合了紫陽觀的聚氣指訣,說好聽點兒叫融合兩家之長,說難聽點就是東拼西湊,不倫不類。

    山中有廟,左登峰就在一處破廟棲身,這處破廟只剩下了半間正殿,他沒有生火,安靜的盤坐練氣。

    深山出現廟宇看似蹊蹺,細想下來也不蹊蹺,因為歷朝歷代都有向佛向道的人進深山尋仙訪道,也有想要避世的人進山隱居,這個隱居聽起來很悠遠很寧靜,但是大部分人隱居一段時間就跑出去了,無他,山裡太寂寞了,還有豺狼虎豹,也不安全,人跑了,住的地方自然就留下來了。

    上半夜一切正常,三更剛過,他就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左登峰聞聲皺起了眉頭,這裡不應該有人。

    皺眉細聽,發現腳步聲比普通的腳步聲要輕,而且很碎,片刻過後一個年輕的女子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深更半夜,荒山野嶺的破廟裡出現女子定是妖物無疑,這個女子長的很俊俏,穿著明清時期的長裙,挽著髮簪,身材高挑,手裡提著一個紙燈籠,走近之後站立於左登峰五步外衝他吃吃的發笑。

    度過紫氣天劫的人體內靈氣暗藏天雷之威,妖物是不能靠近的,但是修行中人也可以自行決定是發出氣息還是收斂氣息,左登峰練氣的時候是收斂氣息的,故此這個妖物幻化的女子才敢大膽走近。

    那女子沖左登峰笑,笑的詭異而瘆人左登峰平靜的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女子,此女面色煞白,雙眼無神,臉帶腮紅,髮髻雙分,手裡提著的燈籠清楚的寫著一個奠字,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人。

    「不要飛蛾撲火,走吧。」左登峰出言說道,這個女人是死人無疑,但是她不是殭屍,因為她沒有屍變的徵兆,所以左登峰很好奇這個死人是如何移動的。

    年輕女子聞言沒有說話,而是伸出右手指了指左登峰放於旁側的虎翼。

    左登峰見狀微感疑惑,但是沉吟片刻便恍然大悟,這個女屍身上有臊氣,很可能是被什麼動物控制的,也就是通俗所說的附體,虎翼煞氣彌重,陰性動物可能對它感興趣。

    「走吧。」左登峰擺手開口。

    年輕女子聞言還是沒有離開,而是提著燈籠嘿嘿乾笑。

    「滾。」左登峰森然開口,也幸虧是他這種有靈氣修為的人,換做常人深更半夜遇到這麼個東西,嚇也嚇死了。

    女子眼睛直盯著虎翼,搖晃著燈籠齜牙陰笑。

    對於不聽嚇唬的,左登峰從不客氣,抓起虎翼逼出刀芒直接削掉了她的腦袋。

    腦袋掉後,女屍腔子裡並沒有鮮血噴出,屍體也沒倒地,左登峰感覺詭異,豎過刀鋒又是一刀,直接將那女屍左右分屍,女屍死去多年,胸腔已經空了,裡面盤踞著一隻黑毛黃鼠狼,已然被他這一刀給劈死了。

    若換做旁人,定然會事過雲消,但是左登峰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看來這把紅色的虎翼有著某種奇怪的能力,至於到底是什麼還得經過驗證才能下定論。

    此時他已經運功完畢,天上掛著明月,秋風習習,正是趕路的好時機。

    次日正午,左登峰再次回到了陝西西安,他並沒有急於去周陵,而是在西安吃飽喝足才趕往周陵,周陵外圍仍然有著大量的部隊在負責警戒,外圍警戒距離周陵還有將近十里,日本人到底是如何跟國民黨狼狽為奸的他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因為蔣介石能跟日本進行喪權割地的「桐工作」接觸,國民黨就沒什麼幹不出來的。

    外圍警戒既然還在,那裡面的挖掘工作肯定還在進行,也就是說日本人應該也在那裡,想及此處,左登峰便沒有前往周陵附近,而是快速的在外圍忙碌,他要佈置陣法將這片區域困住,然後進去甕中捉鱉,除惡務盡,報仇也是這樣,但凡參與挖掘周陵的都是日本忍者的同夥,一個也不能放過。

    佈陣的方法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需要根據地勢地形以及山川流水等因素綜合考慮,這裡的地勢與邊陲小鎮不同,那裡所用的方法到了這裡就不能起效,不過左登峰此時對於陣法的理解已經極為深刻,雖不能說是爐火純青卻也到了駕輕就熟的境地,微一沉吟之後他便想到了對策,當日在邊陲小鎮他用的是胡楊樹,到了這裡就可以改用桃樹枝,桃樹為陽木,走八陣圖的路子,恰好困的是活人。

    桃樹並不難找,傍晚六點,陣法佈置完畢,封鎖的是十里範圍的區域,由於範圍太大,加上此處龍氣並未徹底枯竭,因此這處陣法並不能長時間的起效,最多只能撐上三個時辰,也就是說到了晚上十二點陣法就會失效,六個小時,足夠了。

    日本忍者也同樣精通陰陽五行,他們的忍術就是根據陰陽五行參研出來的,這處陣法雖然很大卻並不算玄妙,不排除有高手能發現陣眼所在的可能,沉吟再三,左登峰將陣法徹底封死,並未留下陣眼,也就是說一旦進入了陣法範圍,他也出不來,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將陣法裡的人全部擊殺,次要目的是防止外人進入陣內增援,他曾經見識過大炮的厲害,至今心有餘悸。

    布起陣法之後左登峰圈繞到了周陵東側,陣內的人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困,依然各司其職,他大致數了數,負責警戒的士兵至少也有一千人,應該是一個團的兵力。

    當年石友三火燒少林寺,鐵鞋殺了一個營,這一次他要殺上一個團,連帶那些日本忍者,一個都不能放過。

    此時挖掘工作已經停止,北側李建成的墳墓被挖出了一個大洞,負責挖掘的工兵都在洞口百步之外休息,陵墓附近有十幾個日本忍者警戒,他們都穿的中國人的衣服,但是背後的武士刀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墓洞裡面傳出了火光,這表明高手全在陵墓裡。

    此時已經接近六點半,太陽還沒徹底下山,左登峰沉吟片刻決定天黑以後再下手,於是便找到了前幾天玉拂藏身的山洞想要暫時歇腳,但是進入山洞之後地上已經干了的大片血跡和那根遺落在原地的定魂法針令他在瞬間失去了理智,快速轉身走出山洞,踏地借力掠進了周陵。

    周陵東側就是陣法的邊緣,進入陣法之後左登峰並未怒吼揚威,而是極速衝到陵墓近前揮刀梟首,血映晚霞,殘陽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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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血流成河


長期以來左登峰一直是憑借玄yīn真氣對敵的,玄yīn真氣擅長打點,雖然也可以打面,對靈氣的耗損卻極為嚴重,而今有虎翼在手,這種情況得到了改善,殺戮速度更快,耗損靈氣更少,一擊必殺,沒有活口。

    洞口負責 警戒的十幾個ri本忍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的反應速度也很快,在受到攻擊之後立刻開始防守並高喊示警。

    左登峰並沒有因為這些ri本忍者的快速反應而對他們高看一眼,他甚至不在乎這些人是男是女,在他看來這些人都一樣,只是一個被攻擊的目標,他們即便修習過忍術,也只不過是一隻比螞蟻強大的螳螂,他們的防守和抵抗只不過是螳臂擋車。

    不管是練武之人還是修行之人,在出招克敵的時候都有發聲助力的習慣,怒吼可以震駭對方的心神,增強自身的爆發力,但是左登峰在殺戮的時候並沒有發出聲音,他心中極為平靜,平靜的猶如一堆燃盡的死灰,唯一的念頭就是將對手殺掉,對手人數再多也不急躁,對手死相再慘也不心軟。

    轉瞬之間洞外的ri本忍者已經被殺掉大半,剩下的幾人開始逃跑,這一幕令左登峰微微發笑,原來ri本忍者也怕死,只不過裝英雄而已。

    豺狼雖然打不過老虎,卻能延緩老虎的進攻速度,可惜這些ri本忍者在左登峰眼裡連豺狼都算不上,一群螳螂是拖延不了戰車的移動速度的,頃刻過後十幾個ri本忍者盡數倒地,其中五人是全屍,左登峰在殺他們的時候刻意改削為刺,為的就是留下他們的全屍佈陣使用。

    由於戰鬥在極短的時間內結束,陵墓裡的眾人並沒有來得及趕出來救援,左登峰快速將那幾具全屍扔到洞口的上下左右,具體的拋扔位置在他動手殺人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屍體落於既定位置,陣法立刻成形並起效,將洞內眾人盡數困住。

    左登峰對自己的陣法非常自信,困住洞口之後緩慢的一呼一吸,隨即衝向不遠處的那些工兵,做事應該頭腦清晰,條理清楚,順序正確,必須將這些士兵盡數殺死才能進入陵墓攻擊敵酋,如若不然,這些小卒子就有可能堵住洞口,將他困在墓裡。

    這些工兵手中只有鐵鍬搞頭,並無槍支,但是這些並沒有令左登峰心慈手軟,,當兵吃餉為的是保家衛國,但是他們拿著軍餉卻並沒有保家衛國而是為虎作倀,人的義務和權力是均等的,國家沒有給他左登峰一分錢的餉銀,所以他沒有義務為國家而戰,而世人也不能以對錯譴責他,只能說他覺悟不夠,而這些當兵的是拿了錢的,享受權利的同時就應該肩負起義務,但是他們並未肩負義務,這就是他們的取死之道。

    手持虎翼,所到之處碎屍亂飛,在追殺這些工兵的時候他刻意將虎翼的刀鋒下移半尺,沒有砍掉他們的腦袋,而是自胸脯區域將他們斬斷,如此一來他們在臨死前就要比ri本人承受更多的痛苦,左登峰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砍飛腦袋會有大量鮮血噴出,有可能弄髒他已經污穢不堪的袍子。

    負責挖掘的工兵很快被盡數殺掉,他們的四散而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左登峰在五台山下曾經以一己之力冰封上百修行中人,這些工兵的速度不可能快過那些武林人士。

    將工兵殺掉之後左登峰停了下來,當初在五台山上他曾經說過自己的原則,無懼萬夫所指,但求問心無愧,這一刻他在反問自己這些人到底該不該殺,他們是不是真的罪該當死。

    人都喜歡為自己找借口,左登峰也同樣如此,他知道自己無法免俗,所以他才停了下來,他在反省自己的借口是不是自欺欺人,這可是一千多條人命,沒有足夠的理由,單憑一己惡念就殺這麼多人,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在第一時間內排除了對錯這個概念,因為世間的事情沒有對錯,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善惡標準,太極圖陰陽雙分,無人能說出陽魚和陰魚哪一個是正義哪一個是邪惡,隨即他又排除了道德一說,所謂道德是由儒釋道三家留下的言論對人造成的影響,這三家的言論就都完全正確嗎,不是的,三家都有其缺陷,儒家看不起女人,認為女人不能與男人平起平坐,釋家寄希望於來世,認為萬般皆為虛幻,父母妻兒亦是虛幻,道家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尊卑有別,高高在上俯視眾人,這三家的教義都有其缺陷,那他們對世人的影響也就不全對,由此衍生的道德標準也就無法確定是對是錯。

    春秋時期儒家昌盛,那是因為儒家號召世人乖乖聽君主的話,他們的言論有利於君主奴役臣民,所以他們才昌盛。

    秦漢時期道家為主流,那是因為那時候的君主普遍追求長生,想要通過供奉道家仙長,祈求靈藥長生不老。

    佛教到了周武時期達到了巔峰,那是因為武則天在佛教經典裡找到了女人當皇帝的依據,佛教被宣揚的越廣,越有利於她的統治。

    左登峰久久佇立沒有移動,此時外圍那些負責警戒的士兵已經開始向這裡靠近,但是他仍然沒有動,他必須過自己這一關,如果過不去,就不能殺這些人,不然心裡會一定會雜亂。

    片刻過後,左登峰笑了,他終於想通了,陰陽雙魚一般大小,明示公平,公平有大有小,具體到個人就是不辜負對自己好的人,不放過對自己壞的人,一個和尚唸經十年不一定比的上官府當眾槍斃一個犯人對世人的警示效果。

    心念至此,左登峰施出身法提刀迎向眾人,這些人必須殺,不殺了這些人,這些人就會反過來殺了他。

    包圍圈目前還未縮小,左登峰快速的衝進了人群,逼出刀芒大肆砍殺,步槍擅長的是遠距離攻擊,貼身肉搏跟燒火棍差不了多少,由於這些士兵是聚在一起的,每一次揮刀都有人成片倒下,片刻過後左登峰找到了更為快捷的殺戮方法,以靈氣逼出刀芒,延之不收,自包圍圈外圍疾掠環繞,一環過後,場中活人所剩無幾,但凡還能移動的紛紛四散逃開,左登峰提刀追攆,一炷香之後場中再無活人,殘屍遍地,血流成河,夜幕籠罩,死寂一片。

    這些當兵的腰上都掛著手榴彈,左登峰拾撿了幾枚走回李建成陵寢被挖出的洞口外,此時洞內的火光已經熄滅了,他所佈置的陣法並不能徹底阻隔空氣,洞內的火是被日本忍者熄滅的。

    洞口高一丈,寬兩米,斜行向下,與當日被挖開的李元吉的墳墓走向相同,由於盜洞有轉折,在上面看不到墓裡的情況。

    「被活埋,被燒死,被炸死,三種死法選一樣。」左登峰踩著一具屍體開口說道,陣法隔絕聲音,只有這樣聲音才能傳進去。

    他這句話是以日語發音的,話音剛落,洞內傳來了一句憤怒而絕望的巴嘎雅路。

    左登峰聞聲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側耳傾聽著洞內的呼吸聲,呼吸聲一共有五道,根據呼吸的頻率以及輕重來判斷,裡面有一個硬茬,三個高手,還有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我讓你離開中國,你為什麼不走。」左登峰以漢語發音,洞內有一道呼吸他是熟悉的。

    「籐崎家族永遠效忠天皇。」籐崎櫻子的聲音從洞內傳來,雖然被困,她的聲音仍然充滿了恨意,因為左登峰是殺害她哥哥的兇手。

    「你有沒有參與圍攻玉拂。」左登峰閉目發問,上次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籐崎櫻子在場。

    左登峰問完,籐崎櫻子並沒有立刻回應。

    「你出來吧,我還放你走。」左登峰平靜的說道,他瞭解籐崎櫻子,倘若她參與了不會不敢承認。

    「天皇陛下的武士不需要敵人的憐憫。」籐崎櫻子尖叫回應。

    「好漢救命啊。」就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自洞內傳出,此人並無修為,言語之中帶有陝西本地口音。

    「你的同胞在我們手裡,殺了我們,他也要死……」洞內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說的是日語。

    「富士君,你不瞭解他,沒有用的,他不會管這些。」籐崎櫻子打斷了那個男忍者的話。

    「他們抓你做什麼。」左登峰微感疑惑。

    「他們要放我的血,快救救我呀,我不想死。」老頭兒語帶哭腔。

    「你姓什麼。」左登峰皺眉反問。

    「老漢姓李,哎呀,別打我呀。」老頭兒出言哀求。

    左登峰聞言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他沒進過李建成的陵墓,但是他知道這處陵墓是袁天罡督工建造的,其中可能有某道機關需要李姓家族直系後人的鮮血才能開啟,這個老頭兒可能就是李家的後代。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一炷香過後我會炸塌墓道。」左登峰陰冷的說道,籐崎櫻子的確瞭解他,那個老頭兒根本就不足以要挾他,而他本身也並不想進入陵墓,畢竟袁天罡曾經留下大量的黃金給他,二人之間有超越時空的默契存在。

    此外他之所以要放籐崎櫻子離開是因為他內心充斥著寂寥和孤獨,孤獨到不忍心殺掉任何一個他熟悉的人,即便這個人是他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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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26 22:29: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絲不掛

一炷香的時間通俗理解就是五分鐘,五分鐘轉瞬即逝,在這段時間裡陵墓裡的人並沒有說話。

    「時間到了,你考慮好了沒有。」左登峰平靜的開了口。

    「考慮好了,你放我離開吧。」籐崎櫻子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出來吧。」左登峰將腳下的屍體橫移三尺,屍體移位,陣法立刻失效。

    籐崎櫻子緩慢的出現在了地道另外一端,身後並無他人跟隨,她走的很慢,雙手自然下垂,武士刀也在背後沒有拔出,表面看沒有任何異常,但是她的右手袖管有著隱不可見的拇指大小凸起,這表明她袖管裡藏有手槍。

    籐崎櫻子很快走出了洞口,左登峰將那具屍體踢回原處,轉而伸手東指,「走吧。」

    「裡面能聽見我們的談話嗎。」籐崎櫻子穿著一件普通女子的衣服,氣se不算很好,環視左右發現滿地的碎屍之後更是面無人se。

    「不能。」左登峰皺眉開口。

    「我是後期趕來的,望月明美與崔金玉動手的時候我並不在場。」籐崎櫻子低聲開口。

    「這也是我放你走的原因。」左登峰平靜的說道,籐崎櫻子已經回歸本來面目,左登峰熟悉的只是她的聲音了。

    「你有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你。」籐崎櫻子咬牙開口。

    「沒有,不要試圖用袖管裡的手槍偷襲我,我不想殺你。」左登峰緩緩搖頭。

    「崔金玉怎麼樣了。」籐崎櫻子扔掉了袖子裡的手槍,連帶背後的兩把武士刀也卸了下來。

    左登峰聞言沒有回答,他本想將籐崎櫻子攆走,忽然想起周圍已經被陣法困住,她無法離去,此時距離十二點還有很長時間,這段時間如何處理她是個問題。

    「一會兒我會救你復甦。」沉吟片刻之後左登峰抬手沖籐崎櫻子發出了玄yīn真氣,他並沒有將籐崎櫻子徹底冰封,只是令她肢體僵硬無法移動。

    將籐崎櫻子凍僵之後左登峰隨手抓起那幾枚手榴彈扔進了地道,轟隆悶響過後,地道被炸塌。

    炸塌地道的同時左登峰以眼角餘光看向籐崎櫻子,籐崎櫻子的臉上掛著無法隱藏的緊張和焦急。

    籐崎櫻子並沒有喪失語言功能,但是她並未說話,左登峰離她很近,可以清楚的聞到她身上的女人氣息,這種女人的體味令他心情逐漸平和,這一情形令左登峰微皺眉頭,站起身走到墳丘上方坐了下來,離她數丈。

    「我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清醒的,哪怕男女交合時也是清醒的,如果你沒殺的了我,反而被我佔了便宜,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半個小時之後左登峰森然開口,這期間他察覺到體內出現了異樣的氣息,這一奇異的氣息令他心中的怒氣快速平服,內心滋生出了輕柔的平和,平和過後是一絲溫暖,暖意逐漸加重並變成了對異xing的渴望,他察覺到了異常,便抽取寒氣遊走經絡,結果這股異樣的氣息並沒有為之緩解,這讓他確定自己在無形之中中了春毒。

    籐崎櫻子聞言並未回應,但是神情變的極為緊張。

    「五分鐘能想出這條計策也算難為你們了。」左登峰冷哼開口,望月明美擅長的是媚術,此人隨身攜帶春毒極為正常,在關鍵時刻交由籐崎櫻子,由籐崎櫻子對他下毒並尋找機會殺他,這就是她們在那一炷香的時間裡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籐崎櫻子顫抖著開了口。

    「春毒影響不了我的神智。」左登峰自墳丘上走了下來,打量著籐崎櫻子,他在找毒源,玉拂曾經說過毒分三種,最厲害的一種就是空氣傳播,先前籐崎櫻子並沒有與之有肢體接觸,這種春毒無疑是由空氣傳播的,但凡是毒就不可能做到無se無味。

    世上的事情就怕有心,左登峰很快發現了問題的所在,籐崎櫻子卸下的兩把武士刀其中一把發著淡淡的香氣。

    確定毒源之後,左登峰將那把武士刀歸鞘並插入了土中,他雖然嘴上說不懼這種春毒,實際上他還是受影響的,ri本人製作的毒藥與中國人的毒藥不同,這種春毒確切的說也不屬於毒藥,只是一種催發情慾的興奮劑。

    尋常的春毒刺激的是內腎,也就是人的兩個腎臟,腎臟受到藥物刺激會向外腎傳遞信息,產生雄起的慾望,如果是這種春毒,他可以輕鬆的憑借寒氣緩解掉,但是目前所中的毒並不是這種,慾望是從胸腹處上傳入腦的,寒氣可以在體內四處遊走,卻唯獨不敢遊走七竅神府,不然會影響到神智。

    將武士刀齊根插進地裡之後左登峰環視左右,隨後走向了墳丘南側,那裡是堆放工兵飲水和食物的地方,他要找水喝。

    但是走到那裡之後左登峰並沒有碰那堆食物和飲水,他擔心ri本人會事先在這裡下毒,猶豫片刻之後他離開這裡走到外圈,自殘屍上尋找飲水,這些人先前負責外圍警戒,他們水壺裡的水是安全。

    半壺清水喝完之後左登峰還是感覺渴,這時他已經明白自己並不是真的口渴,而是中毒之後的反應。

    「我並不知道望月明美在劍上塗抹了春毒。」籐崎櫻子見左登峰走近,急忙出言解釋。

    「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我控制的了我自己。」左登峰自籐崎櫻子身旁走過,再度上了墳丘。

    籐崎櫻子見狀沒有再開口,左登峰也沒有再說話,平靜的坐在墳丘上看著初升的月亮,他內心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冷靜,這一刻他是想殺掉籐崎櫻子的,古語有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ri本人的思維方式與中國人不同,對他們再好,他們也可能會反咬,籐崎櫻子的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但是並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值得真心相對。

    籐崎櫻子或許曾經對他動過感情,但是這份感情已經在他戳穿她面具的那一刻被無限的羞愧沖走了,而今有的只是無邊的恨意。

    左登峰想殺了這個沒有分寸的女人,但是他告誡自己不能動手,因為他要留著她回去報信,讓她帶著更多的ri本忍者前來救援望月明美,屆時他便可以以逸待勞,將ri本的高手徹底斬草除根,這也是他只封堵住洞口而不進去殺掉望月明美的原因,此計出自孫子兵法,「困孤城為虛,擊援兵為實。」

    春毒一直在起著作用,逐漸升起的yu念是無法使用玄yīn真氣進行克制的,但是左登峰並沒有著急,ri本人的醫學也是自中國傳過去的,他們在傳統醫藥方面的造詣要遠遠落後於中國,即便是春毒也厲害不到哪兒去。

    不過沒過多久左登峰就知道自己低估了望月明美的春毒,她所用的春毒可能由某種特異之物煉製的,雖然先前之是吸進了少許,此時卻異常難受,最主要的是這種春毒侵入的是人的七竅神府,無法加以克制。

    每個人都有陰暗的一面,左登峰也不例外,這一刻他想的是墳丘下面就躺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個可惡的ri本人,她既然放毒,那就由她來承擔後果,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弄死她,讓她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讓她知道中國男人與ri本男人的巨大差別,這無關乎情愛,只是一種報復。

    陰暗的想法一閃而逝,左登峰也只是放縱自己去想上一想,他是不會那麼做的,因為他雖然命運多舛,不幸中的萬幸是他的女人沒有背叛他,作為回報他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女人,這是其一,其二是他一旦與籐崎櫻子有了肌膚之親就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去照顧和呵護,永遠也狠不下心拿她當敵人。

    古語有云心靜自然涼,反之,心不靜就會雜念叢生,升騰的性 慾令他想的全是旖旎的畫面,交配是動物的本能,春毒的作用就是將這種本能數倍擴大,直至超出人理智所能控制的範圍。

    左登峰沒有責怪自己有這種念頭,這不是意志所能左右的,但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就異常殘忍了,閃身而下將籐崎櫻子提了起來,抬手解開了她的扣子,籐崎櫻子穿的並不多,外衣,襯衣,裹胸,底褲,片刻過後一絲不掛。

    整個過程籐崎櫻子並沒有叫嚷,只是憤怒陰冷的看著他。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左登峰將籐崎櫻子推倒在地,後退三步直視著地上的一片雪白。

    籐崎櫻子聞言憤憤的閉上了眼睛,但是良久過後她發覺左登峰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睜開眼睛之後發現左登峰只是在直盯著她看。

    籐崎櫻子知道左登峰是個正常的男人,所以對於左登峰的舉動感到萬分不解,她甚至懷疑左登峰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左登峰一直在看,看的很仔細,從上到下,細緻入微,在這種情況下盯著一絲不掛的女人無疑會令性 慾更旺,而這也正是左登峰想要的,他就是要讓自己直面誘惑,讓自己的意志接受最強烈的考驗。

    人的毛病其實都是自己慣的,自制力決定著一個男人是好男人還是壞男人,獲得別人的肯定並不困難,人最難的就是獲得自己的肯定,自信都是靠自製衍生而來的。

    吸入性毒藥是通過肺臟傳達全身的,特點是起效快,缺點是失效也相對較快,良久過後左登峰笑了,他贏了,其實人中了春毒不交合也死不了,而且只要熬過來,對這類春毒就會產生免疫力。

    「走吧。」左登峰為其穿戴整齊,轉而延出純陽真氣中和了她所中的寒氣,此時陣法已經失效,比他想的要早。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籐崎櫻子此刻的眼神能令左登峰死上幾百回,可惜眼神不能殺人,籐崎櫻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切齒的罵上一句,「ru,ki,ti,gai。」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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