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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唇屬災難(紅唇危機四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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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07:04 |倒序瀏覽
唇屬災難(紅唇危機四之二) 作者:黑田萌

三百萬元請她去抓奸,對象是長河集團的代理總裁,
這麼好康的case再不接,
她這小小偵探社真的要關門大吉,
偷拍被球砸,她不介意!
跟蹤被抓包,沒有關係!
假扮清潔阿桑失利,那就再接再厲!
瞧,這會兒不就理直氣壯的賴在他身邊了!
只是,這個有錢有勢有face,
行為又檢點得不像話的傢伙真的對人家老婆有興趣?
既然如此,那他幹嘛老是對她甜言蜜語又上下其手呀?
慢著,他這個加害者原來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這下誤會大了!
呃……不知道他說喜歡她的那回事,
還算不算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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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07:22
楔子

        東京西新宿,嬌娃偵探社。

  這是一間位於小巷裡某棟不起眼的破樓房二樓的偵探社,老闆兼員工的是二十七歲,來自富山的熊本紗南。

  有著一百六十八公分高、三圍標準之上、天使般臉蛋的紗南,橫看豎看都不會覺得她是偵探,但……她是。

  她之所以會進入這行,全因她父親而起。從小父親就塞給她一堆亞森羅蘋及福爾摩斯,讓她對偵探這一份工作,有著無限的憧憬及想像。

  在大公司裡上了幾年班,她存了一筆錢,開了一間屬於她的偵探社。

  不曉得是地點不佳,還是她流年不利,開業至今半年,她才接了一個Case,而且找的還是一隻貓。

  「唉……」托著香腮,她無力地歎口氣,「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宣佈破產了。」

  雖然家人願意借她錢,但自己不爭氣,總不好「誅連九族」吧?

  她想,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奇跡。

  「有人在嗎?」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

  「熊本紗南是誰?」那男子神態有點緊張。

  「我就是。」她說。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正為她美麗而年輕的外表而驚奇,甚至……高興。「就是妳?」

  她點頭,盡量笑得不那麼可愛,以突顯出她的專業形象,「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嗎?」

  男子猶豫了一下,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我要你調查這個人。」

  她接過照片,發現照片上是一名俊偉不凡的男子。

  「他有什麼問題嗎?」照片上的男人英俊得可以去當電影明星,不曉得這樣的男人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叫須川定海,跟我妻子二木恭子有姦情。」他說。

  「噢……」紗南微怔。

  「我要你找出他跟我妻子通姦,還有他私生活不檢的證據……」說著,他拿出一張八十萬的即期支票,「這是你的徵信費用,事成之後再給三百萬。」

  看見那張八十萬的支票,以及他承諾的三百萬佣金,她傻眼了。

  奇跡出現了!她忍不住在心裡叫著。

  「你行嗎?」男人問。

  「行,當然行。」她收下支票,生怕他反悔似的。

  男人盯著她,若有所思地。「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她微怔,搖了搖頭。

  「第一,你的偵探社沒有生意,我需要一個能全心投入的徵信人員。」

  沒有生意?真傷人自尊,不過他說的是事實。

  「第二,你是女人,以女人的身份調查他,不會引起他的疑心。必要時,你還必須引他上鉤,以取得相關證據。」他若有所指的說。

  她怔了一下。他是說……必要時,她得祭出美人計?

  男人深沉的一笑,「你看起來是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我想……我懂的。」

  「那我們成交了。」他阿莎力地說。

  「嗯。」她盡量表現出沉穩、值得托付的樣子,「我不會令你失望的。」

  「希望是這樣。」他面無表情地。

  「還有……」臨走前,他不放心的叮囑著:「我二木家是有頭有臉的人,須川也是,所以沒有我的准許,你必須保密,絕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瞭解。」她點頭,感覺自己好像接下了一個很不得了的Case。

  但她不知道,在這件Case背後,卻隱藏了一個極卑劣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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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07:54
第一章

        須川定海,三十二歲,身高一八七,東大畢業的高材生,擁有兩個博士學位,目前是年營利高達千億的長河集團代理總裁,更是總裁須川光弘的長子、未來的准接班人……

  光是看見這樣的基本資料,紗南就知道自己這次接下的,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案子。

  不過「通姦」這樣的罪名要安在如此的大人物頭上,真是……詭異。

  偵探的本能讓她直覺這案子沒有檯面上那般簡單,但三百萬可不是小數目,用來彌補她數月來的透支已是足夠。

  於是,她對須川定海展開了二十四小時的監控。

  他平日深居簡出,不是在公司,就是回他成城的豪宅,跟了幾天,紗南從來沒有近距離看到他的機會。

  她只能遠遠的觀察他,確定他的行程安排裡,沒有跟二木恭子約會這一項。

  數日的觀察下來,她只能說……這個人行為檢點得教人吃驚。

  他不泡夜店,連上健身房都不曾,簡直跟她認知中的有錢大爺相去甚遠。

  這個人根本只能以「無趣」形容,哪來的可能跟人家老婆「通姦」呢?

  那個二木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呢?

  星期六晚上,紗南開著車在須川家附近監視,但這一晚,他回家後就沒有再出門,而且還十點就熄燈睡覺。

  老天,他自閉啊?紗南不信邪,怎麼都不願相信他連週末都把自己關在家裡。

  但……她失望了。這一夜,沒有任何人或車輛進出須川宅。

  翌日七點,須川的黑色奔馳休旅車開了出來,見狀,紗南也趕緊發動她的紅色老爺奧斯汀尾隨。

  七點四十分,他來到了一所國小的操場邊,而操場上已經有十數名身著棒球衣的小學生在嬉鬧著。

  「教練!」見到他,小朋友們全圍了過來。

  紗南覓了個矮樹叢掩護,拿出了望遠鏡,準備開始觀察他。

  他穿著一襲深藍色運動服,與平日的西裝打扮全然不同。

  奇了,他來這裡做什麼?那些孩子喊他教練,難道他還是業餘的國小野球教練?

  他是有錢的大老闆耶!哪個大老闆放著星期天不休息,還跑到國小充當棒球教練的?

  現在,她對這個人好奇極了——

  「非得看看你是什麼『怪腳』不可!」說著,她拿起望遠鏡朝操場看去。

  對好焦,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修長而結實的腳;再往上,是他平坦的腹部,然後是結實的胸膛。

  她將鏡頭繼續往上帶,有他非常男性的喉結、平整的下巴,然後……她看見了他整張臉。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臉——

  他戴著棒球帽,但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五官輪廓。

  他有兩道看起來固執而剛毅的濃眉,卻又有著一對溫柔的黑眸,說它溫柔,但隱隱地又透露著一股天生的王者氣息。

  他的鼻樑高挺,嘴唇微微地上揚,端正的五官、沉穩的氣質……在他身上看不見一絲屬於年輕男人及有錢人的張狂高傲,有的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及身份的內斂。

  她的心一震,像是剛經歷過大地震,七零八落的阪神版圖般。

  「搞什麼?這種有錢有勢又有『費司』的帥哥會……通姦?」她喃喃自語地,「我一定被耍了,不然就是那個二木先生有妄想症……」

  操場上,他跟一票孩子們認真的練球,一點都不馬虎。

  看著他英姿煥發的迷人風采,她傻眼了,幾乎忘記自己是來監視他,而不是來看「運動猛男秀」的……

  「球!」突然,她聽見他低沉卻響亮的聲音大喊:「這樣都接不住」

  同一時刻,紗南在望遠鏡裡看見一顆球,直直地朝著她的方向而來。

  她下意識的想躲,但運動神經「失調」的她,動作卻遠不及球速快——

  「啊!」那顆球就這麼硬生生地打中她的……嘴。

  她痛得驚叫一聲,但已經來不及擔心自己的嘴唇會被打成「香腸」,因為更教她擔心的是……行跡暴露。

  顧不得疼,她連滾帶爬地迅速逃離現場。
  
  因為畢業自這間國小,且求學階段一直是棒球校隊之故,熱愛棒球的定海便成了母校的免費教練。

  聽見有女性驚叫而趨前,他望著矮樹叢後空蕩蕩的草地,愣了一下。

  那顆球就掉在草地上,但什麼鬼影子都沒有。

  「奇怪?」他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幻聽。

  「教練……」幾個小毛頭跟著跑過來。

  他撿起球,「你們剛剛有沒有聽見女生的叫聲?」為確定自己耳朵正常,他詢問起一票小鬼。

  「有,我有聽見。」

  「我也有!」

  「我也聽見了!」

  小毛頭們一個個爭著說話,「會不會是鬼啊?」說著,調皮的孩子們裝著鬼叫,嬉鬧個沒完。

  目光一掃,他發現這顆新球上,有一個淺淺的粉紅色唇印。

  這唇印淡淡的、粉粉的,讓人產生一種不知名的遐想。

  孩子們見他盯著球看,個個好奇又好事地,「我要看、我要看!」

  怕他們破壞了「唇印」,他高舉起手臂。「看什麼?去袋子裡拿新球!」

  說完,他驅趕著孩子,而孩子們也一哄而散地回到了操場上。

  他望著手中的球,皺了皺眉,「鬼應該不會大白天出現吧?」

  既不是鬼,那表示這個留下唇印的神秘女子是存在的。

  那……她為什麼要驚慌失措地逃離現場?

  「你……」他看著那粉紅色的淡淡唇印,「是誰?」

  而此時,在校門口的紅色奧斯汀小車上,紗南正攬鏡自照——

  「我咧……」望著鏡中,嘴唇腫得跟香腸一樣的自己,她忍不住嘀咕著。

  這世界上還真有這種「種匏仔,生菜瓜」的衰事耶!當偵探像她這般窩囊的,可真不多見!

  不過話說回來,那顆球怎麼會那麼「神准」地就打中她呢?難道說……她被發現了?

  如果真是事跡敗露,那……他不就是故意的?

  「可惡……」她禁不住咬牙切齒起來,雖然她根本不確定事實究竟為何……
  
  連續幾天的跟監行動後,紗南決定放自己一天假,因為她根本沒看見他身邊有什麼蜂蜂蝶蝶出現。

  晚間,她約了許久沒見、已婚的姊姊法子,一起到飯店喝咖啡。

  「你最近在忙什麼啊?」法子問。

  「我接了一個奇怪的案子……」她神秘兮兮的說。

  「咦?」法子一怔,促狹地說:「你終於有生意啦?」

  她先是為法子的嘲謔而感到很嘔,但旋即又笑了。「是筆大生意喔。」

  「什麼大生意這麼得意?」跟她有著相同好奇細胞的法子問道。

  「不能說。」她故作神秘地,「基於職業道德,本人……」

  「去你的職業道德,我是你老姊耶!」法子一啐。

  紗南好整以暇地攪拌著杯中咖啡,「反正是大生意,三百萬的大生意。」

  「三百萬?」法子一臉「你唬誰」的表情,「你是不是被騙了?」

  「才不是。」她板起臉孔,一臉嚴肅地,「是真的,對象可是家財萬貫、叱吒商界的大人物呢。」

  「唷,」法子挑挑眉,一副不屑地,「什麼人這麼了不起?」

  她深知紗南向來受不了激,只要多激她兩句,包管她什麼都說出來。

  見法子一臉質疑,她衝動地說:「是調查長河集團的代理總裁須川定海。」

  「噢,是這樣呀……」法子露出一臉的狡黠。

  這會兒,紗南才警覺到自己上當了。「你騙我?」她羞惱地。

  「是你太單純了。」法子閒閒地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偵探的。」

  紗南鼓起臉頰,悶不吭氣。

  突然,她視線中出現了兩道人影——

  一個是她跟蹤了好幾天的須川定海,而他身邊帶了一名約莫三十歲,明媚嬌艷,有著姣好身段、漂亮臉蛋的女子。

  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二木恭子——那個被二木忠夫懷疑紅杏出牆的妻子。

  「是他!」她暗叫一聲,反射動作地壓低了頭。

  「你幹嘛?」見狀,法子問。

  「是他,須川定海。」她悄聲地回答。

  法子皺皺眉,「他認識你?」

  「不認識。」她不假思索地說。

  「那你躲什麼?」法子啼笑皆非地。

  「對喔。」她連忙坐正,故作不經心的瞥著須川定海跟二木恭子。

  這幾天的監視讓她幾乎覺得二木忠夫的懷疑是多餘的,但今晚……

  他們兩人坐在一角,低聲交談著。

  她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只覺得他們似乎很熟。

  「他就是須川定海?」法子低聲問。

  紗南點頭。

  「真是又高又帥……」望著他,法子露出了仰慕之情。

  「喂!」紗南瞄了她一眼,「你想讓姊夫槍斃你啊?」

  她姊夫不只是個酷帥警官,還是個標準的醋罈子、佔有狂,平常就是別人多看她老姊一眼,他也會翻臉。

  「他真的是很出色嘛!」法子衷心地說。

  「告訴你……」見她一副為之傾心的模樣,紗南低聲地道,「我在調查他跟別人的老婆通姦呢。」

  「啊?」法子幾乎尖叫,旋即又警覺地壓低聲音,「真的?」

  「對,就是跟那個女人……」說著,她又偷瞄著那一頭正低聲對話的兩人。

  明明一開始,就是要調查他跟二木恭子有無曖昧情事,而現在情況明朗了,她反倒覺得心裡悶悶的。

  為什麼呢?她不知道,也沒時間追究。因為約莫半小時後,他們似乎已經要離開——

  須川定海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飯店套房的鑰匙擱在桌上,而二木恭子也旋即收下。

  開房間?這是紗南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他們要走了。」法子說。

  「我知道。」紗南壓低聲音,「姊,咖啡錢你付。」話落,她也要起身。

  「ㄟ,」法子拉住她,「你不是接了三百萬的案子?」

  紗南白她一記,「錢還沒領到嘛!」

  「你這是分明在敲詐我嘛!」法子故作不滿地,「是你約我出來的耶!」

  「別說得那麼難聽啦!」她做出一個「求求你」的動作,「事成之後,我招待你去北海道泡湯。」

  法子驀地眼睛一亮,「你說的喔。」

  「對啦、對啦。」她敷衍著法子,只想趕緊跟蹤須川去。
  
  看著須川定海跟二木恭子相偕走進了房間,紗南幾乎可以確定,他們確實是有「姦情」。

  她心裡有一種不知名的微酸及失望,原本她還以為假日會跟小孩子一起練棒球的須川,是個正直又單純的有錢人,沒想到他……

  見他們關上門,她立刻趨前,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緊門板,只不過……這飯店的隔音實在太好,她什麼都聽不到。

  他們在做什麼?她忍不住在心裡忖著。

  下意識地,她盯著手錶,開始算著時間。

  雖然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們在裡面搞什麼飛機,但以時間計算,多少可以推敲出一點訊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紗南心情就越沉重不安。

  難道他們真的在……她腦海裡開始出現很多限制級的畫面。

  「渾球,我還以為你是什麼正人君子咧!」她在心裡咒罵著。

  正當她打算再次將耳朵貼近門板,門突然開了——

  她失去重心,整個人往裡面倒去,應聲撞進了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裡。

  「小姐?」打開門正準備離開的定海,疑惑地望著跌進自己懷裡的女子。

  她一震,這才驚覺到自己撞進了須川定海的懷裡。

  「啊」她驚叫一聲,猛地推開了他。

  才二十分鐘,他就要走了?哇!「辦事」效率這麼高?

  「你……有事嗎?」定海望著眼前身材高挑的陌生女子,心裡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確定自己從未認識她、甚至遇見過她,但為什麼她卻在他心裡激盪起一股不知名的騷動?

  眼前的女子,水盈盈的眸中,隱隱透露出一股不安及疑慮,她看著他的表情很奇怪,就像……她早就認識他一般。

  「我走錯房間了嗎?」為免穿幫,她開始裝糊塗。

  她假意看看門上的號碼,然後不好意思的一笑,「抱歉,我真的走錯房間了。」

  「是嗎?」他皺皺眉頭,一笑。

  「定海,是誰?」房裡傳來二木恭子的聲音。

  「一位迷路的小姐。」他打趣地。

  二木恭子走了過來,衣衫整齊。當紗南的視線不經意的與她交會,她凝神地盯了紗南好一會兒。

  紗南一怔,因為她感覺二木恭子好像知道她是誰似的。

  不會吧?難道二木恭子知道她丈夫僱人調查她的外遇對像?

  「真是抱歉……」因為心虛,她趕緊道了歉,旋身走開。

  接著,她清楚地聽見須川定海向二木恭子辭別。「我先走了。」

  他真的要走了?他才進去二十分鐘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來開房間,卻什麼都沒做?還是已經做完了?

  不會吧?這樣快?她皺起眉心,百思不解。

  不行,她一定得拿到一些明確的證據,以證明他們兩人有姦情,光是用「猜」的,實在太不專業了。

  須川定海,我一定會抓到你的把柄的!她暗暗發誓,雖然心底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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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08:21
第二章

        站在鏡子前,定海發現他的衣領上印了個唇印。

  他可以確定——這絕不是二木恭子的。

  二木恭子是他大學時交往了兩年的女友,在近畢業之前,她提出了分手的要求,原因是——她愛上了另一個人。

  他從不曾在二木恭子或任何人面前提起他的家世背景,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當然,二木恭子也一直那麼認為。

  為了她所謂的「未來」,她選擇了一個穿著名牌、從早到晚不停吹噓家裡有多富有的草包。

  他沒有怪她,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

  後來她發現他是長河集團須川家的獨子,立刻捨棄那草包想與他復合,但他拒絕了。

  不久,她便嫁給了與長河集團有生意往來的日清商事老闆——二木忠夫。

  「定海,他……他打我……」今天,她在電話裡哭得傷心地向他求援。

  他沒有拒絕她的求救,就算不看在她是他前任女友的份上,她總也是他的大學同學。

  「他有外遇……」她哭訴著。

  「你確定?」生意人免不了交際應酬,他希望她不要小題大作。

  「一定有。」她一副可憐棄婦的模樣,「我逼他給我一個交代,他……他就打我耳光……」

  「也許他沒有,只是你多疑了。」他不是替男人說話,而是他凡事客觀,實事求是。

  「你是男人,當然替他說話……」她哭哭啼啼地,「而且他跟你有生意往來,也許你根本知情!」

  「我跟他有生意往來,但沒有私交,不必替他隱瞞或說情。」他嚴肅地說道,「我只是希望你弄清事情真相,不要有個風吹革動就疑神疑鬼。」

  於是,他替她安排了飯店,希望她能先冷靜下來。

  而這個晚上,他跟她始終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因此他十分確定這唇印不是她的。

  「怪了……」脫下襯衫,他盯著衣領上的唇印喃喃自語道:「是誰呢?」

  「難道是……」突然,他想到了那個一頭撞進他懷裡的女子。

  當他這麼想著的同時,他匆地覺得這枚唇印非常、非常的眼熟。

  小小的、淡淡的、粉紅色的唇印……

  「可能嗎?」他跑到床邊,抓起那顆印著陌生女子唇印的棒球。

  一經比照,他發現這枚唇印跟棒球上的唇印,有百分之九十的吻合,排除印上時的力量及角度所造成的誤差,它們可說是完全符合的。

  「不會吧?」他半信半疑地坐在床邊,直盯著兩記唇印發怔。

  如果剛才在飯店房門口撞到他的女子,就是那天被球K到,卻匆匆逃離現場的女子,那……她在做什麼?

  若他的假設無誤,那麼她說什麼看錯房號根本就是鬼扯,不是嗎?

  她……在跟蹤他?

  「為什麼?」他皺起了濃眉,百思不解,「她跟蹤我做什麼?我曾經酒後亂性做了什麼嗎?」

  他一喝酒就容易變野獸、出亂子,所以他根本不喝酒……

  他不認識她,但……他急切地想知道她是誰。

  看著襯衫上及棒球上的唇印,他淡淡一笑。「如果你們的主人是同一個,那就太好了!」

  如果那女子就是棒球上唇印的主人,那他至少已知道了她的樣貌。

  不管她是否在跟蹤他,也不管她跟蹤他的理由為何,現在的他可對她有興趣極了。


  為了拿到須川定海與二木恭子通姦的確切證據,紗南決定「深入敵營、刺探敵情」。

  於是,她打扮成「清潔阿桑」,混進了長河集團位於目黑的總公司。

  進到長河集團總公司的辦公大樓,讓她見識到了何謂「大型企業」。

  以前她也曾當過上班族,而且還是一家頗有規模的公司,但跟長河一比,那真是天壤之別。

  「果然是年營收達千億的大公司!」看著這個氣派寬敞又富麗堂皇的大廳,她忍不住發出讚歎。

  「須川先生不在嗎?」

  「我剛才聽福本先生說,他出去了。」

  「是嗎?」

  「聽說那個人來了……」

  「咦?你是說……」

  「就是她。」

  電梯裡,兩名女職員正竊竊私語著。而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全進了紗南的耳裡。

  他出去了?這真是太好了。這麼一來,她就可以放心地進他的辦公室搜尋相關的通姦證物。

  那兩名女職員低聲謹慎地談著的「她」,會不會就是二木恭子呢?如果是的話,不就表示他跟二木的姦情眾所周知?

  看來,今天會有所收穫。

  三百萬,我來了!她在心裡吶喊著。

  公司雖然大,但憑著她偵探的直覺及判斷,還是讓她找到了總裁辦公室。

  趁著他不在,而且四下又無人,她一溜煙地進到他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大得不像話,不只有氣派的辦公桌椅,還有兩套進口的義大利沙發及一套吧檯設備。

  如果她沒猜錯,他經常在這裡招待他的客人,只是……不知道是男客,還是女客?

  接著,她發現在他辦公桌後方有個門,似乎通往某處。

  沒有多想,她立刻趨前,打開了門——

  「?」這是個獨立的房間,活像是大飯店裡的高級客房一樣。

  除了睡覺的大床,房間的另一頭還有問猶如玻璃屋般的浴室。進到浴室,她才發現泡在浴缸裡不只有電視看,還可以看見美麗的景色。

  「真是奢侈的享受……」果然是有錢人!

  她想,這次一定能在這裡找到證據。

  這也難怪上次在飯店裡,他只進去一下子就出來,原來他真正的偷情地點就在公司。

  也對,名人上飯店開房間太招搖,在自己的家偷情又不正大光明,但在公司裡卻可以以各種名目行通姦之實。

  忖著,她快步走到大床邊,打開床頭櫃的抽屜翻找著。

  「一定有、一定有……」她一邊翻著,一邊喃喃自語。

  什麼都好,內衣褲也行、保險套也好,只要讓她找到些什麼,三百萬就離她不遠了。

  「不可能!」翻了兩邊的床頭櫃,她什麼東西都沒找到。「怎麼可能?」

  突然問,她覺得好挫敗,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隱隱約約的慶幸……

  她陡地一震。

  慶幸?她不該覺得慶幸才對,如果她什麼證據都找不到,或是他根本沒跟二木恭子通姦,那她就賺不到那筆佣金了啊!

  她明明那麼需要一筆錢來度過難關,及維持偵探社營運的啊!

  「完了!」她更加崩潰地抓抓頭,「我是不是腦袋壞了?」

  忽地,外頭傳來了細微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

  「喝什麼?」

  「隨便……」

  她聽見須川定海及另一名女性的聲音。

  那不是二木恭子的聲音,這個女人的聲音比一般女子低沉,但那聲調卻嬌媚極了。

  「糟糕。」她暗叫不妙,放眼四周只想找個地方躲。

  反射動作地,她往床底下滑了進去——
  
  「定海……」突然,她聽見那低沉的女子聲音在房門口響起。

  她屏住呼吸。

  「你這兒真不錯。」女子蹬著雙高跟綁帶涼鞋,優閒地踱了進來。

  「你不是第一次來了吧?」隨後,須川定海也走了進來。

  趴在床底下,紗南雖看不見他們的臉,卻清楚地看見他們在房裡走動的情形。

  女子往浴室的方向走,怪笑著:「常帶女人來吧?」

  「你當我是什麼人?」他啐道:「你是第一個進來的。」

  「真的?」女子興奮地,「你終於把我當女人了?」

  「你現在有哪裡不像女人?」他一笑。

  女子靠近他,嬌聲地說:「給你獎勵。」

  「什麼?」他微怔。

  「就是我剛學的功夫啊。」女子說。

  她話一說完,床底下的紗南就感覺到床震動了一下,似乎有人躺在床上。

  「你做什麼?」他問,但語氣並非不耐。

  「給你特別服務……」女子一笑,「翻過去。」

  「不好,現在是上班時間。」

  「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來。」

  接著,紗南發現女人也爬到床上去了。

  該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男人跟女人在床上會做什麼,只是……她難道要在這兒聽活春宮?

  「天啊,」女子嬌聲叫嚷,「好硬喔!」

  「真的?」

  「當然是真的,比我男人硬多了……」女子說。

  聽見他們露骨的床第情話,紗南不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老天,為什麼她得躲在這兒受這種折磨?

  「放心,我馬上讓你舒服……」女子又說。

  「是不是真的那麼神?」他問。

  「試了就知道……」說完,女子不再發出聲音。

  現在又玩哪一出?紗南趴在床下,滿心納悶狐疑。

  不一會兒,她感覺到床又動了起來,像是上面的人在……壓。

  壓?他們在……居然有人在她頭頂上玩「妖精打架」!

  「噢……嗯……」須川定海發出了若有似無、十分舒暢的聲音。

  「怎樣?」女子笑問,「不錯吧?」

  「嗯,功夫不錯……」他滿意地。

  紗南搗著耳朵,簡直快瘋掉。她腦袋裡有無數限制級的畫面跑過……假如在床上跟他翻雲覆雨的是二木恭子,她現在一定立刻爬出去,抓著相機狠狠的拍個夠,可惜……

  相機?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才想起她根本沒帶相機來。

  天啊,幸好今天的女主角不是二木恭子,不然錯失這種機會,她真會恨死自己。

  「你還是好硬耶。」女子說。

  「那就繼續啊……」他發出了舒服的輕歎。

  這一切對躲在床底下的紗南來說,簡直就是酷刑。

  忽地,女子的手機響起——

  「親愛的……」她嬌柔地呼喚著電話彼端的男人,「是嗎?好啦,我馬上回去,嗯,等我喔。」

  說完,她還發出啾地親吻聲才收線。

  紗南簡直無法相信,這女子竟然能當著情人的面,跟另一個男人親熱的通電話……

  「怎麼?你老公找你?」他問。

  「當然,我們好久沒見了呢。」她說。

  「很久沒見,幹嘛一下飛機就來找我?」

  「誰叫你是出錢的大爺。」她嬌嗔著,「我先走了。」

  老公?她皺起了眉,又是一個有夫之婦?這麼說來,除了二木恭子外,他還跟這個不知名的女子有姦情?

  還說他是什麼出錢的大爺,莫非他仗著自己家財萬貫,就到處偷人老婆?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好生氣、好惱恨。他讓她覺得很失望、很……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

 




  坐在床沿,定海轉了轉脖子,反手按了按頸後。

  「真不賴……」他自言自語地。

  方纔下飛機就請他去接機的美女,是他大學時期的「學弟」千聖。

  那傢伙從小舉手投足間淨是風情,比起女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時,所有自恃為「男人」的男學生,都對娘娘腔的千聖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他不將他當怪物看。

  甚至在千聖畢業後,決定以女人身份生活而遭到他家人反對時,也是他親自拜訪千聖的爸媽,幫千聖取得他父母親的諒解。

  這些年,千聖陸續做了一些變性手術,為了他摯愛的男人,他終於下定決心讓自己徹底的變成女人。於是,他決定出國手術。

  定海幫他找了個技術一流的醫生,還為他安排一切,出錢出力,就為了完成他的夢。

  他其實足很佩服千聖的,像他這樣性向倒錯的人一定還有不少,但有幾個人能像他這般拋開世俗的眼光?

  「這傢伙真是下足了功夫……」

  千聖這趟回來,還學了一套按摩功夫,他在電話裡早就跟他提及這套按摩功夫的神奇,可他一直不信,今天一試,果然不同凡響。

  「下次還要叫他讓我舒服一下……」他喃喃自語地下床,走了出去。
  
  他?聽見他喃喃自語的話,紗南不禁疑惑起來。

  剛才跟他在床上玩你壓我、我壓你的明明是個女人,他怎麼說是「他,呢?

  他是不是快活過頭,腦袋都不清不楚了?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他明明有錢又有勢,長得也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模樣,為何要跟別人的老婆糾纏不清?

  他是不是童年曾經受過什麼創傷,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德性?

  突然,一條警覺的神經扯回了她——

  她現在怎麼還有心情想這個?她現在該煩惱的應該是怎麼「蹺頭」吧!

  雖然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是她不能貿然的出去,要是跟他撞個正著,她的三百萬就飛了。

  她要等,也必須等。於是,她看著手錶,一分一秒地數著——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還是沒有聲響。但是她不能大意,繼續等。

  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依然沒有半點聲息。

  他應該出去了吧?她忖著。

  依理,就算是辦公、批公文,多少也會發出一點聲響,已經整整二十分鐘沒有聲音,她想……他可能早就出去了。

  於是,她心存僥倖地從床底下爬出來,飛快地往房門口跑——

  就在她衝出房門口的同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啊!」她的心跳瞬間停住了。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須川定海。

  他帶著點慍惱地望著眼前這清潔人員打扮的女子,「你從哪裡冒出來的?」這清潔人員怎麼會從他房裡出來?

  紗南壓低著頭、心跳加速,隨口就回答:「我是清潔公司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定海一怔。剛才他跟千聖就在房裡,那……這清潔人員究竟躲在哪?

  「我的辦公室一向由貴公司的阪本太太負責的,她呢?」他隱約覺得奇怪,於是套她的話。

  「喔,她……」紗南哪知道什麼阪本太太,只好隨便唬弄他,「她病了,今天由我代班。」

  「噢,是嗎?」他挑挑眉頭,一笑。

  他的辦公室根本不是什麼阪本太太負責的,他只不過是試探她,沒想到她一下子就露出了馬腳。

  這女子根本不是清潔公司的人員!但若她不是,那麼她……

  匆地,他心上一震,因為他驚覺到他聽過這個聲音——

  是她?他自信不會聽錯,這清潔人員的聲音,就跟那天飯店裡撞進他懷裡的女子一樣。

  她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總是出現在他周圍?但心中懷疑的同時,他也為她的再度出現欣喜。

  「須川先生,我已經打掃完了,再見。」紗南低著頭,急著想走。

  「慢著。」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這次,他不讓她那麼輕易地就從他眼前消失。

  定海望著她揚起的臉,盯住了她的眼睛。雖然她臉上戴著口罩,但他不會忘記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沒錯,是她。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興奮之情已淹沒了他對她該存有的懷疑。

  「你……」他幾乎想立刻拆穿她,但一轉念又作罷。

  他對她充滿了好奇及不知名的期望,而要讓她繼續「出現」,他必須裝糊塗。

  「你剛才躲在哪裡?」他問。

  「床底下。」她一臉心虛,「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睇見她羞赧的表情,他忍不住想笑。他想,她一定以為他剛才跟千聖在床上……嘿咻。

  見他不發一語,她又補充說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歡女愛很正常的,我不會大驚小怪,更不會到處張揚,我的口風很緊,你不用擔心……」

  她那不知所措、心虛焦急的模樣映人他眼底,在他心裡激盪起不知名的、蠢動的情緒。

  看著她那口罩下不斷說話的嘴巴,他想起了那令他迷惘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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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嘴巴緊不緊,我怎麼知道?」

  紗南一震,愕視著他。

  「我……你……」不知怎地,迎上他那雙熾熱而專注的眼睛,她突然結巴了。

  匆地,他伸出手拿下了她的口罩。

  她陡地驚惶不安地瞪大了眼。

  他沉默而專注地凝視著她,像在確定著什麼。

  「我是……」她從來沒這麼怕過、惶恐過,他銳利而火熱的眸光鎖住了她,教她打從心底顫抖起來。

  她驚覺到……她怕的不完全是身份的曝光及任務的失敗,而是他熾熱得彷彿要融化她的視線。

  他望著她,倏地,他一振臂——

  「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跌進了他懷裡。

  未來得及反應,他火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

  他居然強吻她?!

  就在她預備推開他,然後甩他一耳光的同時,他放開了她。

  「你的嘴確實很緊……」望著她驚羞憤怒的美麗臉龐,他露出了一記迷人的笑。

  「你!」她有一種被侵犯了的感覺,但隱藏在那層感覺底下的,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激動。

  「是你吧?」他神情自若地。

  她一怔。「咦?」

  「被球打到的是你,而那天你也不是意外出現在飯店裡的吧?」他氣定神閒,一臉瞭然。

  紗南震驚地望著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身份竟早巳被他識破。

  他知道被球打到的是她,也就是說……他根本是故意打中她的?

  「你是故意的?」她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故意用棒球K她!

  「我沒那麼暴力。」他一笑,「也許是你躲得不夠好……」

  說真的,要不是她先後在他的棒球及衣領上印下唇印,就算她出現在他面前一萬次,他可能都發現不了她。

  躲得不夠好?天啊,她是偵探耶,一個偵探怎麼可以一下子就被發現?

  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在偵探界混?

  「我……」她支支吾吾,一時啞然。

  睇見她那懊惱沮喪的表情,他警覺到自己表現得太精明。

  他並不打算把她嚇跑,雖然他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但他知道,一旦她的身份被拆穿,可能就會永遠地消失在他眼前。

  這絕不是他樂見的。

  接著,他想到了一個讓她不會消失的好方法——

  「你就是被派來我身邊的人吧?」他故作嚴肅狀。

  「咦?」原本已經打算全盤托出的她一愣。

  「之前我連續接到幾封勒索信,我父親知道後就打算找人暗中保護我,難不成就是……」說著,他將視線移向了她。

  她呆呆地望著他,一時之間回不了神。

  有人勒索他?而且是在她受雇調查他的同時?這兩件事該不會有什麼關連吧?

  哈,一定是有某個女人的老公受不了他玩人家老婆,才會這樣懲罰他吧?她真是太聰明了,果然有偵探的直覺及本能。

  既然他錯以為她是女保鑣,那她就將錯就錯,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邊監視他、調查他。

  「沒錯,我是完美保全派來的女保鑣,非常抱歉造成須川先生你的困擾。」她自以為聰明地說。

  聽她將計就計,自以為完美無缺的承認,他真的好想狂笑三聲。

  目前,他還不清楚她跟蹤他的目的為何,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就是——她真的有夠笨。

  在他身邊多的是那些精明能幹、心思百轉千回的女人,像她這般有趣、「肉腳」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碰上。

  「既然你是來保護我的,就不必躲躲藏藏的……」說著,他沉吟片刻,「這樣好了,不如你充當我的秘書,隨時隨地跟在我身邊吧!」

  「?」她一怔。

  當他的秘書,跟在他身邊?這麼說……她可以「近身調查」?

  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她應該高興。可是……她怎麼快樂不起來?

  想到他方才沒來由的就給她一吻,她就感到憂心忡忡——若真當了他的假秘書兼真保鑣,搞不好隨時貞操不保。

  「怎麼了?你不是來保護我安全的?」見她一臉猶豫遲疑,他當然知道她擔憂的是什麼。

  因為知道,他更覺來勁。對工作及事業,他一向很有勁,但對她的這種「有勁」非常不同。

  這是一種雀躍的、期待的、激情的、帶著不知名快感的來勁。

  「是……是啊……」暗怪自己一時失算冒充保鑣,這會不硬著頭皮答應都不行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他抿唇一笑,眼底露出一記狡黠。「你叫什麼名宇?」

  「我……」她怔了一下,「熊本紗南。」

  「紗南?」他兀自念著她的名字,未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嬌羞。

        「我想……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的。」
  
  「什麼?」二木忠夫一臉不滿地看著坐在面前的紗南,「到現在還沒有半點進展?」

  她心虛地垂著臉,「我一直沒抓奸在床,所以……」

  二木忠夫眉頭緊蹙,滿臉不悅。

  「不過我發現他除了跟尊夫人有來往外,還跟其他的有夫之婦往來。」她有幾分得意地說。

  二木忠夫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二木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這個任務的。」一直沒抓到須川的把柄固然教她顏面盡失,不過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的。

  至少,她陰錯陽差地成了他的貼身保鑣,將會更有利於調查的進行。

  「我放什麼心?你到現在還沒進展,還叫我放心?」他的不滿全寫在臉上。

  「我現在是他的近身女保鑣,相信很快就能……」

  「女保鑣?」他一震。什麼女保鑣?須川定海本身就是柔道及劍道高手,哪需要什麼保鑣?

  「是啊,說來話長,我就不詳述了。」她咧嘴笑笑,端出她專業偵探的架式,「總之你等我消息,不會讓你失望的。」

  二木忠夫半信半疑地睨著她。也好,管她是怎麼當上須川定海的保鑣,只要她能拿到須川跟恭子的通姦證據,那他就發達了。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他說。
   
  基於「姊妹情深」,有關偵察的進度及細節,紗南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她的姊姊法子。

  而跟警官老公「鶼鰈情深」的法子,當然也不意外地將此事告訴了老公。

  「女保鑣?」法子的老公酒井忍不住皺起了眉,「你說紗南她當須川的保鑣?」

  「是啊!」法子一臉正經,「她受托挖出須川跟人家老婆通姦的證據,現在陰錯陽差的成了他的貼身保鑣呢!」

  「紗南那個軟腳蝦,哪裡像女保鑣了?」他嗤地一笑。

  「你幹嘛那麼損她?她是我妹妹耶!」雖然不得不承認紗南確實「肉腳」,但愛妹心切的她還是為紗南抱不平。

  「本來就是那樣啊。」他攤開報紙,索性不發表意見,免得惹來太座不悅。

  法子白了他一眼。

  酒井以眼尾餘光瞄著正在生悶氣的親愛老婆,心裡只思索著一件事——

  須川定海就讀大學時,就曾經在大學聯賽的會場上,打敗了警大的第一高手。

  而當時,他就是須川定海的手下敗將。說來有損顏面,所以他……決定不說。

  不過,像他那樣的…「高手」,怎麼可能需要紗南這樣的女子當保鑣?警察的直覺告訴他——他的小姨子正在被耍。

  「你發什麼呆?」突然,法子拍了他一下。

  他恍然回神,一本正經地,「我說法子啊,你知不知道紗南的徵信社,生意為什麼一直那麼差?」

  「咦?」對於他突然提出的問題,法子愣了一下。

  「不是因為地點不好,不是因為景氣差,而是……她太『肉腳』。」

  法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地瞪著他,「什……」

  「我蹲馬桶去。」見情勢不對,酒井一溜煙的跑了。

  望著他的背影,法子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老妹,不是做姊姊的不幫腔,而是你姊夫說的一點都沒錯。」她長長一歎。
   
  第一天「上班」,紗南照常穿著她的襯衫、牛仔褲,大刺刺地就往定海的辦公室跑。

  雖然一開始她很掙扎,老覺得這樣的決定不太妥當。不過能這般自由來去、不必玩躲貓貓地跟緊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跑進辦公室,她發現身為老闆的他已經到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定海抬眼睇了她一記,繼續看著桌上的文件,語氣淡淡地說:「你沒上過班嗎?」

  「咦?」

  「進來要先敲門,還有……」他抬起頭看她,「別讓老闆比你先到。」

  聽著,她的不服氣全寫在臉上。跟她端什麼老闆的架子?她又不真的是他的秘書。

  「我是保鑣,不是你的秘書。」她隨口頂了回去。

  他挑挑眉,撇唇一笑。「說得好,你不是秘書,是保鑣,你不知道保鑣得二十四小時跟著僱主的嗎?」

  「二十四小時?」她瞪大眼睛,叫了起來,「是不是你洗澡、睡覺、上廁所,我都要跟?」

  睇著她那張牙舞爪、一臉不馴的模樣,他微微一怔。

  想她昨天被他「抓包」時,還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怎麼今天……

  「我不是虐待狂,當然不會叫你跟著我洗澡、睡覺、上廁所,不過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得在吧?」

  「什……什麼意思?」他需要她的時候?他什麼時候「需要」她啊?不知怎地,這個字眼讓她頭皮發麻。

  睇見她臉上飛起兩朵紅霞,他斂眉一笑。他想,他知道她腦袋裡在暗忖著什麼。

  「你想到哪裡去了?」他氣定神閒地望著她,「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隨時隨地保護我的安全。」

  「隨時隨地?」她眨眨眼睛,一臉茫然。

  「今天起,搬進我家。」他以命令式的語氣說。

  搬進他家?她是不是聽錯了?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我的生命受到威脅,而家裡也不一定安全,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他摩挲著下巴,唇角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別說她會吃驚,就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接掌家族事業以來,他把全部心力都放在工作上,「泡妞」這種事,他想都沒想過。

  但為什麼她讓他分了心?讓他動了「追逐」的念頭?為什麼?

  「你要我搬進你家,跟你一起住?」

  「別說一起住,好像我約你同居似的。」他蹙眉一笑。

  她又是一陣臉紅。

  看著她表現出一副倔強不馴,而暗地裡又害羞緊張的模樣,他發覺……他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搬到我家只是為了方便。」

  「方便?」她露出了驚慌、嬌羞、不知所措的表情。

  睇見她那樣的表情,他又忍不住地想笑。

  但他不能笑,他必須表現出正經嚴肅的模樣,才能將這一切合理化。

  「別以為家裡就很安全,我可不知道我的敵人在哪裡?」他說。

  她撇撇唇,「到處都有喔。」到處偷人家的老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說什麼?」他問。

  「我什麼都沒說。」她抬起眼望著他。

  「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她皺皺眉,「是有點……」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多危險啊!

  「這樣啊……」見她不肯「乖乖就範」,他決定下猛藥。「那我打電話跟完美保全談談好了,電話號碼呢?」

  一聽他要打電話給公司,她嚇得連聲阻止。「不……不用吧?」

  開什麼玩笑?讓他這麼一打,她不就露餡了嗎?再說,哪來的什麼完美保全公司,那根本是她隨口胡謅的。

  他挑挑眉,睇著她,臉上有幾分的得意。「怎麼?你沒問題了?」

  「是,沒問題。」她硬著頭皮,百般不願地。

  「很好。」他滿意的一笑,「那……」

  他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恭子?」他微蹙起眉心,「怎麼了?」

  知道電話彼端是二木恭子,紗南本能地豎起耳朵想聽,但又覺這樣太「明目張膽」,於是退後了幾步。

  反正想也知道他們會在電話裡說什麼,一定同他那天跟不知名女子在床上說的那些肉麻話差不多。

  聽了沒營養,不聽也罷。

  「我回家打包行李。」她低聲地說,旋身就溜了出去。

 




  自從紗南從他辦公室溜了出去後,定海就沒有辦法再聯絡到她。

  想來,他沒有她的電話號碼、不知道她住哪裡,甚至也不確定熊本紗南是否是她的真名。

  她一離開他的視線,就像丟了……

  不過他相信她會再回來的!

  但她究竟要什麼呢?

  是商業間諜嗎?不,不會的,那麼「肉腳」的商業間諜,世間難有。

  不過他遲早會發現她的目的的。

  一整天,她沒再出現,他心裡開始亂紛紛的,擔心……她會就此消失。

  坐在家裡,他不知不覺地抽了一菸灰缸的菸——

  「該死!」他忍不住低聲咒罵著。

  突然,門鈐響了。

  他打開螢幕,只見一張好奇的、趣味的臉就出現在螢幕上。

  那是她,一張臉正貼近監視器,不斷地扮鬼臉、吐舌頭,活像個搗蛋女頑童般。

  他拔腿就跑了出去,忘了該懷疑她如何知道他的住處。

  「我來報到。」隔著門,帶著行李的紗南看見了他。

  他…一言不發,就只是冷肅著臉,直直盯著她。

  「我是不是又遲到了?」她想起今天早上他教訓她不要遲到的事情。

  有錢人最難伺候,她最好眼睛睜大點,耳朵拉長點,別犯了他的忌才是。

  「我要打包行李,要交代好所有事情,所以……」其實她只是溜到法子那裡去哈拉,一時忘了時間。

  他打開了門,一把將她拉進了門裡。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

  當她迎上他的目光,她陡地一震。

  他注視著她,以他那熾熱而又專注的眼睛。

  「我怕你不來。」他說。

  紗南呆呆地望著他,頓時發不出聲音。

  他的神情、他的目光、他的聲音透露出他的焦慮,但……他為何焦慮?

  「我……我們……」不知怎地,她心慌起來,「我們不是說好了?」

  「天曉得你會不會就此消失?」他說,神情嚴肅而認真。

  她的心一悸,一陣不知名的火熱在她身體裡蔓延開來。

  「我……我怎麼可能不來?」她腦子一片混亂,就像從高樓上掉下來的豆腐花一般,糊了。

  怎麼可以這樣?他是她調查的對象,她怎麼能因為他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她懊惱地忖著。

  「證件交出來。」他匆地伸出手來,一攤。

  她一怔,「什麼證件?」

  「什麼證件都好,只要能證明你的身份。」他說。

  她發現他不像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確定她的身份。

  「我真的是保全公司的人員,不是會危害你生命的壞人……」人家說有錢人都怕死,疑心病也重,果然不假。

  他濃眉一沉,「誰管你危不危害我,我只是要確定當你失蹤時,我要去哪裡找你。」

  為什麼?她對他來說不重要吧?就算她這個「保鑣」落跑了,以他的財力,要僱用一支軍隊來保護他也不成問題。

  照理說,她在他眼裡應該是可有可無,怎麼他卻一副沒有她,明天就過不下去的樣子?

  「證件。」見她發怔,他敲了敲她的頭,「你發什麼呆?」

  「我沒有證件。」她眨眨眼,一臉篤定。

  他皺了皺眉心,「你幽靈人口啊?沒證件?」連他的貓都有血統證明,更何況是人。

  「我沒帶。」她睜眼說瞎話。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地問。

  啥?他是在發什麼神經?他不是早問過她了嗎?

  「不准想。」他嚴厲地注視著她,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我問你問題,你要馬上回答。」

  「為什麼?」

  「只要你猶豫,就表示你可能是在騙我。」

  「誰規定的?」她抗議,嚴正抗議。

  「什麼名字?」他不管她高不高興、甘不甘心,一派「我才是老大」的架式。

  她明明嚥不下這口氣,但對上他亮得教人睜不開眼的黑眸,她竟……

  「熊本紗南。」

  「幾歲?」

  「二十七。」

  「哪裡人?」

  「富山。」

  「現在住哪裡?」

  「西新宿。」

  「婚姻狀況?」

  「未婚……」答畢,她揪起了眉心,「幹嘛問這個?」

  「有沒有男朋友?」他不理會她,繼續發問。

  她鼓起兩頰,沒好氣地,「你真無聊,要不要告訴你三圍、體重啊?」

  「這倒不必……」他露出一記迷人又性感的笑容,目光在她身上一掃,「我目測還算準確。」

  她臉上一熱,下意識地「縮胸」。什麼目測?他根本是「摸」出經驗及心得了。

  「你到底問夠了沒?」她羞惱地瞪著他。

  「行了。」他可不希望真的氣跑她。況且她答得那麼爽快,大抵不會有假。  

  「進屋吧!」說著,他轉身就走。

  紗南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看你還能神氣多久?我一定會抓到你的把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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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09:06
第四章

        「這是你的房間。」站在二樓的其中一問房門口,定海指著隔壁的房間,「我就睡隔壁。」

  「啥?」她一震。他睡隔壁?那她晚上睡覺不就得上三道鎖?

  「我能不能挑別的房間睡?」她瞟著他。

  「那我喊救命時,你怎麼能來得及救我?」他挑挑眉,斜睇著她,「你可不是來度假的,忘了?」

  「沒忘。」她垂著眼,咕噥著:「我是來『送死』的……」

  喊救命?只怕到時叫救命的是她喔。姑且不說她是不是有被他侵犯的危機,光是有人要加害於他這件事,就夠她「皮皮銼」了。

  到時他的仇家要是帶著什麼刀啊劍、外加衝鋒鎗的殺進來,她是該先逃命,還是……

  「你又在嘀咕什麼?」他皺起眉心。

  「沒有。」她無奈地。

  真是活見鬼了,本以為接到什麼了不起的生意,誰曉得會搞成這樣?

  要想趕緊脫離危險,她一定要卯足了勁地趕緊抓他通姦的證據才行。

  「已經不早了,你可以上床休息。」他推開了門,打開了燈。「希望你會滿意……」

  當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看見了漂亮浪漫的臥室,核桃木色的傢俱裝潢,米色的寢飾,電視、飲水設備、梳妝台……應有盡有。

  「外面有陽台,視野不錯。」他指著陽台處,沒有踏進她房門一步。

  紗南注意到他這個自製而守分的舉動。他是謹守分際?還是裝模作樣?或者是對她……「了無性趣」?

  一想到他可能根本對她沒興趣,她竟有點郁卒……

  「紗南?熊本紗南?」見她望著陽台發呆,定海叫喚著她。

  「啊?」她猛然回神。

  「你這麼容易分心,我怎麼把我寶貴的性命交給你?」他帶著玩笑口吻。

  「我辦事,你放心。」這是她的口頭禪,她也是這麼跟二木忠夫保證的。

  「那就好。」他淡淡地,「不打攪你休息了。」話罷,他為她帶上了門,退至房外。

  站在房門外,他如釋重負的長長一歎。

  看著她,他不斷地想起辦公室的那短暫一吻。

  突然,他有點後悔自己作了這個決定——把她拐到家裡住。

  要是他一時失控,鬼迷心竅地「攻擊」她,那……

  「蠢!」他低聲咒罵一記,轉身踱回自己房裡。

 




  泡在那高級又寬敞的浴缸裡,紗南發出舒服的輕歎。

  「有錢人的生活真幸福……」她自言自語地,然後就唱起歌來。

  「不對,我怎麼可以放心……」她停止了哼唱。

  雖說須川定海喜歡的是那種已婚女性,她還是不能輕忽。

  「小心提防、提高警覺」是自保的最好方法,她最好要有萬全的準備,她絕不能讓他有機可趁。

  想著,她立刻從浴缸裡爬出來。事不宜遲,她現在就去設置「機關」
  
  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兩隻眼睛總是不經意地就盯著房門看。

  雖然她已經有所防範,但總覺得並非百分之百的安全。

  「好想死喔,幹嘛接這種Case?」她懊惱地翻了個身,眼皮酸得快抬不起來。

  碰到這種專玩人妻的怪怪變態男,別人早就腳底抹油,逃之夭夭;而她,不曉得是智商不足,還是中邪著魔,竟然自投羅網,讓自己身陷險境!

  「我一定是太敬業、太勇於接受挑戰了……」她打了個呵欠,終於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半夢半醒地,她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上了床,輕輕悄悄地,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那東西從她的腳邊接近,踏上了她的腹部、胸口……

  「嗯?」她累斃了,根本不想睜眼,也睜不開眼,直到她感覺有兩道視線注視著自己。

  「唔……」她半瞇著眼,隱約地看見有兩個光點在眼前晃動。

  再睜開一些,她發現幽暗之中,兩隻閃著綠光的眼睛正冷冷的、陰陰的看著她——

  「什麼東……」她眨眨眼,腦袋還有點恍惚。

  綠色的、發光的眼睛?她陡地一震!

  「啊!啊!啊!」她平躺著的身體瞬間僵硬,一彈,然後發出了高分貝的尖叫聲。

  見鬼了,她真的見鬼了!她跳下床,直覺地就往房門口跑。

  抓到門把,她使勁一拉——

  說時遲,那時快,一桶水凌空而下。「啊!」

  那是她設的「機關」,用來「防狼」的。

  現在她只能說……不只害人之心不可有,就連「防人」之心也要不得。

  她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驚嚇過度,還是淋濕了覺得冷。反正也管不了那麼多,當下她只想趕快逃離這「鬼地方」……

  「啊!啊!」她繼續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

  聽見她房裡傳來恐怖的尖叫聲,翻了一夜好不容易睡著的定海,倏地嚇醒。

  他跳下床,趕不及穿上衣服就往她房間跑。

  「你幹嘛?」他擋住衝出來的她,而像落湯雞似的她,咚地就跳進他懷裡。

  見她一臉驚恐,渾身濕透,他一怔。

  「鬼……鬼……你……你家有……有鬼……」她臉色發白,一臉驚魂未定。

  「我家有鬼?」他一怔。

  「是……是綠……綠眼睛的……鬼……」她說得七零八落,足見她是真的嚇壞了。

  「綠眼睛……的鬼?」他蹙起濃眉,難以置信地,「我家有綠眼睛的鬼?」剛說著,喵地一聲,他養的那只黑貓「吉吉」優閒地踱出來,蹭到了他腳邊。

  「你說的綠眼鬼,不會是……吉吉吧?」他看著腳邊的吉吉,忍不住地笑了。

  紗南兩眼懸掛著眼淚,怔愣地低頭一看。

  一隻體態優雅的黑貓在他腳邊蹭著,像在撒嬌似的發出喵喵的聲音。

  這時,定海發現她陽台的門沒關,蹙眉而笑,「你陽台沒關,它是從那兒爬進來的。」

  「咦?」她一臉錯愕。

  見她一身濕,他疑惑地。「你是怎麼了?睡得滿身大汗?」視線一瞥,他看見了掉在地上的水桶。當下,他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還設機關?」

  聽出他語氣中有點調侃的味兒,她回過神來,一臉羞惱。

  「所以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他閒閒地說著。

  她哼地一聲,推開了他。「我是『防患未然』。」

  「報應。」他促狹一笑。

  「你!」她漲紅著臉,「都是你的爛貓,半夜不睡爬上我的床,真是……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一個樣!」

  他挑挑眉,「你搞清楚,我可沒有爬上你的床,是你自己撲進我懷裡的。」

  「我撲進你懷裡?你別笑死人……了……」哼地一聲的同時,她發現一件事——他全身上下只穿著條……內褲?!

  「啊!」她哇哇大叫,忙著搗住眼睛。

  「變態!」她又羞又氣地咒罵著,「你暴露狂啊?」

  「這是我家,我睡覺穿條內褲有罪嗎?」真是夠了,要不是她三更半夜「鬼哭神號」,他會穿這樣衝出來嗎?

  「你不會穿條褲子再出來?」

  「我是穿了。」內褲不是「褲」嗎?

  「我不是說內褲!」她發現她現在的心跳比剛才更急促、更劇烈。

  「我說熊本紗南小姐……」他雙手環胸,「是誰叫得那麼淒慘,把別人從夢中驚醒的啊?」

  「我……」她啞口無言。

  沒錯,是她先「擾人安寧」,但罪魁禍首可是他那只黑不隆咚的貓耶!

  忖著,她像是抓到他什麼小辮子般狂喜。

  「告訴你!」她驟地轉身,趾高氣昂地指著他鼻子,「都是你的貓不好,半夜不睡覺,溜到人家房裡裝神弄鬼。」

  她不斷地責怪他的貓,藉機將身為貓主人的他也批鬥一番,而他竟不發一語地杵著。

  她渾然不覺有異,嘴巴仍動個不停,「別說我沒警告你,下次它再跑進我的勢力範圍,我就把它吊起來打……」

  此時,她發現一向話鋒犀利的他,竟像啞巴一樣不吭聲。

  「你……你幹嘛不說話?」說真的,他乖乖挨罵,她還真不習慣呢!

  突然,她驚覺他的眼睛看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胸部?!而在同時,她瞄到了他腰部以下,那漸漸「成長茁壯」的「小弟弟」……

  「討厭!你怎……怎麼那樣啦?!」她羞紅著臉,心臟狂悸。

  「我不是故意的……」他濃眉微微皺起,但仍力持聲調的平穩。

  「什麼不是故意?」她再次搗住眼睛,生怕因此而長針眼。「你明明就……」

  「我是個健康的三十二歲男性,視覺得到了滿足及刺激,會『起來』也是正常的。」他說。

  她一火,放下了手,但兩隻眼睛只敢往上瞪著他,「你視覺受什麼刺激啊?」

  「你……」他的視線下移,在她的胸部短暫停留幾秒,「露兩點。」

  「什麼?」她一怔,無辜地眨眨眼睛,低頭一看,只見她身上的睡衣早已濕透而呈現半透明狀。

  因為沒有穿胸罩,那突出的兩點就那麼若隱若現地「挺」在那裡……

  「啊!啊!啊!」她呼天搶地的驚叫起來。
  
  「我拜託你,別叫了……」他無奈地皺皺眉頭,「再叫下去,鄰居會跑去報警的。」

  她兩眼圓瞪,橫眉豎眼又驚羞萬分地,「我就是要叫!啊——」

  死色狼!居然盯著她胸部看半天都不提醒她,簡直是……過分!

  「你……」他突然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就搗住了她正叫囂著的嘴。

  「唔!唔!」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想動手扁他兩下,又羞於碰觸他的肌膚。

  四目交接,她面紅耳赤,心跳不已。

  他原先還露出促狹的、得意的笑,但漸漸地,笑容不見了,而眼神也變得熾熱而具有威脅……

  「真……不可思議……」他隱隱輕歎。

  「呃?」她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不可思議個鬼!他再不放開她,她就給他一記「無影腳」,包他須川家絕子絕孫。

  他深深地凝望著她,彷彿她是什麼稀世珍寶,世間僅有。

  是的,對他來說,她真的是世上唯一的一個。

  他對她的期待及渴望,從那一記唇印出現就開始了……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他不顧她凶狠的目光。

  「相溺古給!」被他搗著嘴,語焉不詳,她氣惱地剝開了他的手,「相信個鬼!」

  「我信。」他注視著她,「我對你……」

  「你別說你才見我兩面,就愛我在心口難開!」她羞惱地,但心底卻有一種不知名的躁動。

  「我不只見你兩面。」他說,「在飯店那天,還有更早以前……」

  「別提什麼更早以前。」她打斷了他,氣呼呼地,「我還沒跟你算那次的帳呢!你故意拿球K我,害我的嘴唇腫了兩天,你現在還好意思提?」

  「你……」他想解釋那天純屬意外,但她根本不給他機會。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出錢大爺,就可以要打要罵,還有啊……」她喋喋不休地,「你隨便親人家的嘴,簡直是登徒子,什麼我的嘴巴緊不緊,你少噁心了!」

  「你……」他想警告她,如果她的嘴巴再繼續動個不停,他可能會忍不住地吻她。

  也許是罵得順了,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離題——

  「我可不是跟你亂搞男女關係的那些女人,還說什麼『你好硬』……」她學著那天在床底下聽見的對話,「你知不知道我在床底下,聽得都快吐了?」」

  他覺得啼笑皆非,因為那天千聖說的「硬」,指的是他的肩膀,可她現在指的,可是他的……「弟弟」。

  見他抿著嘴笑,她不覺火冒三丈。這人有沒有羞恥心啊?

  「你還笑?」

  「你不讓我說話,我只好笑。」他有點無賴地一笑。

  「好啊,你說,你有什麼好說的?」她像電視上主婦劇場裡,指著丈夫鼻子質疑他有外遇的河東獅。

  「聽好,我要說的是……」他將臉貼近,「我要吻你了。」話落,他吻上了她。

  她一震,身子僵直。

  他略略離開了她的唇,以他那充滿男性魅力的低沉嗓音說著:「知道嗎?跟你接吻是一件幸福的事……」

  「呃?」她腦子一空,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他的唇再一次壓上她的。

  她根本數不清他究竟吻了她幾次,因為此刻的她已經被吻得頭昏眼花、神魂顛倒……

  這是什麼奇怪又矛盾的感覺?為什麼她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弱、她的意志也越來越渙散?

  「很奇怪是嗎?」他的唇自她唇上栘開,轉至她耳際。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喃喃地說:「我不該有這種狂熱的……」

  是啊,他對她不該有這種狂熱,因為她不是「人妻」;既然如此,他怎麼還不放開她?該死!

  「你放……」

  「如果可以,我現在真想撲倒你……」他那兩隻熱情的眸子直直地盯住她,「但我不是野獸……」

  雖然他對她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渴求,但這樣做總有點趁火打劫的味道。

  「你……」什麼不是野獸?他根本是進化未完全,獸性不改!

  「我願意等。」他鬆開了她,強自壓抑著奔騰的慾望,「等你願意。」話罷,他毅然地旋身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恍然回神——

  「等到死吧你!」她不甘地、負氣地、虛張聲勢地說。

  鎖上門,她怔怔地坐在床邊。

  她沒有貞操不保,實在慶幸,但鬆了一口氣後,一種莫名的悵然竟湧上心頭。

  「我咧,這是慾求不滿的現象嗎?」她抓抓頭,再搖晃著腦袋,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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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09:30
第五章

        一早,紗南頂著她的一對「熊貓眼」下樓,而定海已經衣著整齊地在樓下坐著看早報。

  見他悠悠哉哉地像個沒事人兒一樣,紗南就不覺有氣。

  他害她整晚輾轉難眠,精神不濟,而他大少爺居然神清氣爽、精力充沛的早起看報?

  見她要死不活的樣子,他一笑,「早。」

  她白了他一眼,不搭腔。

  「你好像沒睡飽?」他有點幸災樂禍地問。

  她瞪了他一記,以沉默抗議。

  突然,一團黑黑的東西來到她腳邊,她發現竟是他那只半夜不睡覺,偷溜到她床上的吉吉。

  為表示她的不滿,她嘖地一聲,以腳尖撥開了它。

  「喵!」吉吉發出委屈的叫聲。

  定海睇著她,「別牽怒無辜的小動物,好嗎?」說著,他輕喚吉吉,將它叫喚到自己身邊。

  「小動物就可以無知犯錯嗎?」她回他一句。

  聽見她以「無知犯錯」來形容吉吉,他忍不住一笑。「它也沒犯什麼錯吧?」

  「還說沒有?」聽見他袒護著自己的愛貓,她不由得一肚子火,「昨晚發生那麼多的事,都是它惹出來的!」

  他促狹地道:「你是說……你被那桶水潑到的事嗎?」

  她鼓起兩頰,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她知道他在消遣她,但她是自作自受,她不好說些什麼。

  堵得她無話可說,定海露出了頑童般的笑容。「對於你設機關想害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不要有下次。」

  「你!」

  「我不希望在我的仇家還沒傷害到我之前,就被你『終結』了。」

  見他那張狂得意的模樣,紗南實在恨得牙癢癢地。不過為了達成任務,她決定……忍辱負重。

  「須川先生,是不是該上班了?」她捺著性子問。

  他看了看手錶,「也好,你去開車吧,保鑣小姐。」說著,他將車鑰匙丟給了她。

  接下車鑰匙,她一怔。「我開?」

  「你不是保鑣嗎?」他問。

  「我又不是司機!」她說。

  「我沒有司機。」他一向習慣自己開車,把命交給別人那種事,他做不來。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要她開車,只是想逗逗她。

  「哪個大老闆沒有司機的?」那麼有錢,不會連請個司機都要省吧?

  「你幹嘛這麼激動———」他挑挑眉心,睇著她,「你該不會沒有駕照吧?」

  「我……」她當然有駕照,只不過……沒開過高級轎車。

  「你沒駕照?」

  「我當然有!」她大叫。

  「那就得了。」他一笑,慢條斯理地從沙發上起來,「走吧!」

  「不行。」她漲紅著臉,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

  「為什麼不行?」他好整以暇地笑望著她。

  「我……我對大……大車……」該死,她怎麼能說她對大車有恐懼感,她甚至會因為看不見車頭車尾而手忙腳亂……

  當初她買奧斯汀,就是因為它小,而坐在裡面的她,可以輕而易舉地觀察到車頭車尾的情況。

  看不見車頭車尾,要是她轉彎不小心撞到貓貓狗狗,還是倒車撞到小孩,那……

  「你怎麼了?」見她一臉為難,他將臉欺近她,促狹一笑。

  他突然靠近,她慌得倒退了兩步。

  這個舉動有點蠢,但沒辦法,已經被莫名其妙親吻過兩次的她,不得不提高警覺,防止「狼吻」。

  「你好像真的很怕我?」唇角一勾,他露出迷人又可惡的微笑。

  「我才不是怕你……」她秀眉橫陳,有點虛張聲勢地。

  「噢?」他眉梢一挑。「那麼是什麼?」

  「誰教你有亂吻人的習慣。」她滿臉通紅,既羞又惱。

  「是你的錯吧?」他直視著她,目光熾烈。

  「我的錯?!」她眼睛一瞪,氣憤不平地盯著他。

  相較於她的情緒激動,他顯得氣定神閒,泰然自若。「是你的嘴巴……太誘人了。」

  他的恭維教她無由地心動,但她依然裝模作樣地表現出她的不滿及氣憤。

  見她鼓著腮幫子一言不發,他笑了,「我上班快遲到了……」

  聞言,她想起當前最嚴重的問題——她不敢開大車。

  「叫我開車,你會後悔的……」她威脅他。

  「你喜歡飆車?」他挑眉,不以為然地一笑。「我無所謂。」

  「不是。」死要面子的她,怎麼都不肯承認她不敢開大車。「我……」

  見她五宮糾結,一臉痛苦的模樣,他笑了。

  「這麼痛苦?」拜託,他又不是叫她去死。

  「你有難言之隱?」他隱約覺得她寧死不開他的車的原因,可能很……蠢。

  她咬著唇,沉默又掙扎地望著他,臉上彷彿就寫著「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四目相接片刻,他笑歎一記。「算了。」他將鑰匙自她手裡拿回,逕自往外面走。邊走著的同時,他說:「我對可憐的、需要幫忙的女性,向來沒有抵抗力。」

  走在後面的紗南,給了他的背影一記恨恨的衛生眼,低聲咕噥著:「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免疫系統那種東西吧?」

  「你說什麼?」他問,沒有回頭。

  「我有說什麼嗎?」她裝糊塗。「就不信你有聽見。」

  「告訴你……」臨上車前,他睇著她,語意促狹地,「我不只免疫力好,就連耳力都好得不像話。」

  她一愣,這才驚覺……他根本全聽見了!

  好一對狗耳朵……這回,她在心裡罵。

  發動車子,他覷了她一記,閒閒地說:「我的『狗耳朵』確實很靈。」

  紗南怔坐在位置上,臉色有點青青綠綠地。哇咧,他是有讀心術還是會通靈?

  這會兒,她是連想都不敢想了。
  
  陪在他身邊一整天,她並沒有發現他周圍有什麼不尋常,更感受不到他有任何危險。

  當然,沒事總比有事的好。

  接著,平安無事又過一天……

  晚上回到了須川家,紗南早早就躲回了房間。

  千百種思緒在她腦袋裡翻轉,教她無端地慌亂。

  她不該來、更不該這麼接近調查目標,身為一個偵探,她不能讓自己暴露在這樣的危險當中,但……

  她數次思索自己來這裡的理由及原因,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及解釋。

  因為是……他嗎?如果今天她調查的目標不是須川定海,她還願意搬進來嗎?

  突然,他的臉龐又浮現在她腦海中,接著她……想起了他既強勢又溫存的吻……

  「天啊!」她敲了自己的頭一記,卻止不住心跳的驟急,「我是哪條筋扭到了?」

  其實打從正面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種預感,奇怪的預感,而且是關於他。

  是什麼預感呢?她說不上來。

  忽地,她的手機響了。

  為了收訊清楚,她拿到陽台上聽——

  「熊本嗎?」

  「咦?二……」

  「現在出來,我要見你。」

  「現在?」她看看手錶,正指著九點鐘。不算晚,她拒絕不了。

  況且他說得那麼急,好像真有什麼重要的事非當面詳談似的。

  「哪裡見?」

  「阪東飯店601室。」說完,他掛了電話。

  紗南皺皺眉頭,稍作整理一下,就出門了……

 




  來到阪東飯店601室外,紗南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二木忠夫便出來應了門。

  「進來吧!」他說。

  紗南隨著他走進房裡,下意識地四下張望。有時她還真佩服自己勇氣過人,一般女性應該不會單獨到飯店來赴約吧?

  這麼一想,她會冒險到須川家當保鑣,也不是沒原因了。

  「你到底查得怎樣?」二木忠夫一坐定,就一臉急躁不耐。

  「呃,我還……」

  「我告訴你,我已經不能再等了。」他打斷了她,神情懊惱而焦慮。

  「我不懂……」她真是有點迷糊了。什麼叫不能再等了?

  「為什麼還拿不到他跟恭子通姦的證據?」他質問。

  「二木先生,你聽我說……」她試著跟他解釋,雖然他好像不太有意願聽,「這些日子以來,我只追蹤到他送尊夫人到飯店住宿,接過尊夫人的電話,其他時間,他跟尊夫人並沒有交集,反倒是……」

  「反倒是什麼?」二木忠夫急問。

  她猶豫了一下,「我發現他除了跟尊夫人往來之外,跟另一位有夫之婦也過從甚密。」

  「喔?」他微怔,眼底閃過一絲喜色。「那你有他跟那個女人交往的證據嗎?」

  「咦?」她一怔。那個女人又不是他老婆,他幹嘛……

  「如果拿不到他跟恭子通姦的證據,有其他女人的也可以。」他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紗南狐疑地望著他,「二木先生,你是說……」

  見她一臉懷疑,二木忠夫喜色一斂。

  「總之你盡快,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必要時,製造他跟恭子或是那個女人相處的機會也無所謂!」說完,他也不理會紗南是否還有話要說,就急著趕她回去。

  步出房間,紗南真是一肚子疑惑。

  什麼意思啊?他不是為了證實妻子與人通姦,才找她調查須川的嗎?為什麼現在卻讓她覺得,他好像是為了抓到須川的什麼把柄而……

  一般男人要是知道妻子跟對方什麼都還沒發生,應該會非常高興,但二木忠夫卻顯得相當焦慮,彷彿妻子沒跟人通姦,是一件讓他很傷腦筋的事般。

  「太怪了……」她喃喃自語地。
  
  在陽台上聽見紗南跟不知名的人在電話裡約定見面後,定海就起了疑心。

  他還不知道紗南是為了什麼接近他,而他有預感——電話的那一端就是「答案」。

  見她開著她的小車出門後,他立刻尾隨。

  到了阪東飯店,她上了六樓,站在601室門口沒一會兒,門開了,而出來應門的是個男人……

  二木忠夫?他是長河集團的客戶之一,也是恭子的丈夫。

  為什麼紗南會認識二木,而且跟他相約在飯店裡?

  突然,一個念頭劃過他的腦際。

  恭子因為懷疑丈夫外遇而遭到丈夫惱羞成怒的掌摑,莫非……二木忠夫的外遇對象是紗南?

  他基於舊識一場而「受理」恭於的求援,但也基於清官難斷家務事而不干預,但現在……情形似乎複雜了。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將紗南跟二木相約在飯店見面的事情合理化,因為在正常情況下,一男一女不會在飯店房間裡見面,除非——開房間。

  他實在不願意這麼想,但當下……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可是如果她是二木外遇的對象,二木為什麼要她接近他?

  「渾帳!」他低聲咒罵著,「二木,你是走什麼狗屎運?」

  想到紗南跟二木在房裡,他胸口就狂竄著怒火及妒火。

  「該死!」壓抑著幾乎要從喉嚨奔竄出來的護嫉及惱恨,他毅然決然地轉身。

  他不能留在這兒空等,因為光是想像,他就快腦溢血了。

  他要回家,然後……然後等她回來。

  等到她回來時,他要怎樣呢?

  現在他腦袋裡只有三丈高的妒火,什麼都想不出來。

  「算了,現在不想,回去慢慢想。」

  邁開步伐,他心意堅決地離去。
  
  坐在客廳裡,不知不覺地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他從原本還抱持著希望,到現在已幾乎絕望。

  「可惡……」他恨死了那個好狗運的二木,也氣惱紗南為何會介入別人的婚姻。

  她是那麼迷人又可愛的女人,她有太多機會可以遇上一個未婚又全心愛她的男人,但她為何……

  忽地,門鈐響了。

  他一躍而起,想也不想地就往大門口跑,一點都不記得紗南有鑰匙,根本不必按門鈐——

  「嘿,還沒睡吧?」大門外,衣著光鮮、妝扮嬌艷的二木恭子正抱著一瓶酒,笑得像花兒一般。

  「是你?」他微蹙起眉,有點失望。

  「我一個人在飯店裡睡不著,所以來找你一起喝酒。」

  他眉心緊鎖,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不喝酒,不過……」二木恭子好歹也曾是他的女友,當然知道他喝了酒就會變成另一個人的秘密。

  「我喝。」他面無表情地衝口而出,然後旋身進到屋裡。

  在他身後的二木恭子面露驚疑之色,但旋即……她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一進屋裡,定海就拿出酒杯,神情慍惱而焦躁地坐在沙發上。

  二木恭子迫不及待地為他倒了酒。

  他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地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你心情不好?」擅於察言觀色的她,一下子就看出他有心事。

  「再倒。」他的聲音冷肅而惱火。

  她為他再倒了滿滿一杯,「別喝太多,小心醉……」其實,她巴不得他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誰。

  當她找他,而他也接受她的求援時,她以為他會因此跟她重修舊好,但他從頭到尾都跟她保持距離,眼底沒有一絲絲不安分的渴望及希冀,就像她是空氣般。

  他的冷淡及近乎絕情的疏離,刺激著她女性的自尊,而最嚴重的是……她若無法讓他對她產生慾念,她就坐不穩「社長夫人」的位置了。

  「定海,是不是有什麼事煩心?」她試著坐近他,他沒有拒絕。

  他喝光杯中的酒,轉頭盯著她。「你是不是真的確定他有外遇?」

  她一怔。他還在懷疑?

  「你以為我有被害妄想症嗎?當然是真的!」

  「是嗎?」他眼瞼低垂,若有所思地,「那麼真的是了……」

  「是什麼?」見他言行詭異,她想……應該是酒精在作祟了。

  「二木真的有女人……」他說,「真的有……」

  「咦?」二木恭子一怔。他說……二木真的有女人?

  二木怎麼可能真的有外遇?外遇之說只是他們夫妻倆,拿來誘導他掉進陷阱的幌子啊!

  看他神情嚴肅而認真,不像在開玩笑,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

  可惡,她在賣命出牆,那死人要真敢外遇,她就把他閹了!她在心裡恨恨地忖著。

  就在她不注意時,定海已經一聲不吭地將那瓶酒喝光了。

  「定海?」轉頭一看,喝光一瓶酒的他正眼眶紅透地望著她。

  他眼中露出了剽悍、渴望、攻擊、不理性的光芒。

  以她過去的經驗判斷,他醉了,而且正在變身——

  於是,她隱隱地笑開了。

  「定海……」她把手伸過去,蹭進了他半敞的衣襟裡。

  觸及他結實的胸膛,她笑得更加淫媚。

  他望著她,動也不動,一言不發,像在確定著什麼。

  突然,門外傳來鑰匙聲,然後,一個女人的身影閃了進來——

  「啊?」因為老車半路拋錨,無端耽擱了兩個小時才回到家的紗南,呆呆地望著廳裡的一男一女。

  男的,她當然認識;女的,她也不陌生。

  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女的正將手蹭進他衣服裡。

  搞什麼?她莫名地氣惱起來。

  她應該高興的,因為她想要的通姦證據就在眼前,只要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迷你數位相機,就能拍下「證據」,但……她什麼都沒做。

  她發現自己非常生氣,不合常理的生氣。

  「你……」被人撞見,二木恭子一點都不吃驚,反倒直視著她,繼續摸索著他的胸膛。

  「你做什麼?」二木恭子擠眉弄眼地,像在跟她暗示什麼。

  可惜,紗南並未領會,因為她只顧著生氣、惱火、妒嫉……

  妒嫉?這字眼一鑽進她腦裡,讓她大吃一驚。

  她怎麼會妒嫉?她……她妒嫉二木恭子可以對他上下其手?

  完了,她真的「秀逗」了!

  「我說你……」見她傻愣愣地杵著,二木恭子急了。她應該拿出相機拍下證據,但她居然傻呼呼地在看戲?

  那死鬼居然找了個白癡偵探?!她氣急敗壞地在心裡咒罵著。

  睇見二木恭子眼底有懊惱的怒火,紗南掹地回神。一回過神,她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二木恭子為什麼沒質問她是誰?

  上次飯店門口那匆匆一瞥,她不可能還記得她的樣子吧?

  就算記得她就是那個敲錯房門的女人,二木恭子也應該質疑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不是嗎?

  太怪了,二木恭子的表情及反應就像她應該出現在須川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是誰。

  匆地,她想起上次二木恭子看著她的眼神,也像知道她是何許人般……

  「咦?你……」

  當她想提出疑問,一直不發一語,像個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任由二木恭子摩摩蹭蹭的定海,匆地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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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09:54
第六章

      「拿開你的手,醜女。」他抓開二木恭子的手,兩隻眼睛像兔子一樣紅。

  他的反常反應讓二木恭子臉上一綠,而紗南也一臉迷惑、震驚不已。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叫二木恭子那性感大美女「醜女」?有沒有搞錯?他前一秒鐘還被摸得「茫酥酥」的說。

  視線一移,她看見了桌上的酒瓶及酒杯。很快地,她知道為什麼了。

  這傢伙真是喝到眼花撩亂、語無倫次了。她忖著,但一方面也為他叫二木恭子醜女而莫名竊喜。

  忽地,他起身,一手拎起神情錯愕的二木恭子往門口走。

  「定海,你……你做什麼?」二木恭子驚急地喊。

  他打開門,將她推出門外。「再見。」話罷,他關上了門。

  「定海,須川定海,你開門!」門外,二木恭子死命地敲門。

  他掄起拳頭,砰地一聲打在門板上。

  紗南陡地一震,驚疑地望著他。

  門外安靜下來,想必二木恭子也被他這一擊嚇昏了。

  他回頭望著紗南,依舊是一語不發。

  他的眸子像荒原上緊盯著羚羊的豹子,急切而勢在必得。

  紗南隱隱感到惶恐,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晚安。」她急急拋下一句,就要溜上樓。

  他一個箭步趨前,猛地扭住了她的手——

  「你做……」她腳下一個踉艙,跌進了他懷裡,還沒來得及質問他,他的唇已經迎上來了。

  他攫住了她驚愕的唇瓣,深深地吮吻著她。

  紗南完全不能思考,她感覺自己在旋轉,頭暈得想不起任何事情。

  他嘴裡有酒味,她想……是他的酒氣醺得她也醉了。

  「就是這個……」他略略離開她的唇,「就是這個嘴唇……」

  「你……」又是嘴唇?他是不是有「戀唇症」?

  他撇唇一笑,再次封堵住她欲啟的嘴。

  他狂野到近乎粗暴地緊摟著她,讓她使盡吃奶的力量也掙不開他。「唔……」

  她不懂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喝了酒的他看起來極不尋常,那眼神、那表情、那潛藏在身體深處的某種力量……都跟平時的他不同。

  她好怕,覺得自己可能會被他給「吞」了。

  正當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她發現他的大手竟已張狂地摸上了她的胸口。

  她大驚失色,握緊拳頭狂槌猛打。

  可是他卻無動於衷。

  「不……」她使勁地推開他的臉,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再讓他親下去,她真的會醉。

  「我一直在等你……」他緊盯著她的眼睛,像要看穿她,「去那麼久?怎麼,你讓他精盡人亡了嗎?」

  她瞪大一雙眼睛,「啥?」

  什麼精盡人亡?他在說什麼鬼話啊?依她看,是他被二木恭子弄得精盡人亡、糊里糊塗了吧!

  「我不介意,因為我喜歡你。」他說。

  她一怔。喜歡她?他說他……喜歡她?

  雖說他醉了,說的可能是醉話,但他的眼神卻是澄澈明亮的,就像……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不,這怎麼可能?況且剛才她要是沒回來,現在他跟二木恭子可能正打得火熱。

  「紗南,我比他好,我……」他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稍稍離開。

  「你醉了。」她捏他正抓著她胸部的手,「放開我!」

  「放開?」他眉心微微一擰,唇角略略上揚,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不,我絕不放開你,我會撲倒你,像……野獸一樣。」

  「你在說什麼笑話?」這是笑話嗎?不,她隱隱覺得他真的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而重點是她鐵定跑不了。

  忖著,她以指甲使勁地掐他的手臂。

  他面無表情,不吭氣的凝視著她。

  她呆呆地望著他,再看看他被她掐得黑青的手臂,「你……你不痛?」

  「不痛。」他說,然後一把抱起她,直往樓上走。

  「喂,你放開我!」她驚慌失措地大叫。

  他像是聽不見她的抗議般,直將她抱往臥室。

  一進房,他把她丟在床上,立即俯身其上。「我們來做愛吧!」他火紅的眼睛像要噴出火光來,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做……」啥米?有人是這麼直接的嗎?況且……她幹嘛要跟他做愛啊?

  「做你的大頭鬼!你發酒瘋啊?」她羞惱地斥責他。

  他不以為意地一笑,散發出一種放浪的迷人魅力。「我沒醉……」

  是喔,喝醉的人通常都會說自己沒醉。

  「我說真的,」他捏著她的下巴,撇唇一笑,「我們來做愛吧!」

  「不要!」她奮力掙扎。

  他眉心一糾,「不能不要。」說著,他眼底露出勢在必得的銳芒。

  驚覺情況不對,她顫著聲音,「我……我警告你,我姊夫是警宮,要是你敢欺負我,他會扁到你媽認不出你!」

  「是嗎?」他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輕揚的唇角帶著無所謂的張狂。「真有挑戰性,叫他來找我……」

  話罷,他熱情地吻住她。

  他的吻強烈而熱情得教她無法招架。

  幾度,她因為他熱情如火的索吻而無法呼吸,但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又教她全身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快感。

  她覺得好罪過,拚命地想抵抗潛藏在身體深處裡的莫名渴望。

  他的手摸上了她起伏急促的胸口,熟練地解開了她的鈕扣。

  「我會讓你快樂的……」他的聲音低低地在她耳際響起。

  她心跳驟狂,羞急得只想趕快掙開他。

  什麼讓她快樂?這是哪門子限制級的對話?

  要是他敢在這種他神志不清、她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奪去她的初夜,她……她就跟他拚命!

  「你放手,不……」她手忙腳亂地想阻止他的襲胸動作,但他卻已搶先一步。

  「紗南,親愛的紗南……」他眼睛像會發光似的盯著她,行徑及言辭完全脫序,「想更激烈一點嗎?」

  他說著的同時,便跪跨在她身上,然後開始脫衣服。

  眼看他不用五秒鐘就剝光了衣褲,她不禁目瞪口呆。

  哇塞!她忍不住在心底發出驚歎,還想給他拍拍手。

  但旋即,她發現現在不是驚歎鼓掌的好時機,因為接下來……他剝起了她的衣服。

  「不要!你放手!你……」她一邊阻撓著他,一邊哇啦哇啦地大叫。

  可她發覺,她叫得越大聲、動作越大,他就越瘋狂、越興奮,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你……」他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好美。」

  「呃?」她一怔。

  顯然他已經語無倫次,但當他這麼對她說時,她竟覺心動?

  他的眼睛充滿著獸性的征服光芒,但也隱隱透露著不知名的深情溫柔,它們是那麼矛盾地同時存在於他的眼底。

  「我好喜歡你……」他的行為失控、脫序,但他的心情沒變。

  「你喜歡我?」她眉心微蹙,就算喜歡,也不能藉酒裝瘋,胡作非為吧?

  「是,好喜歡、好喜歡……」他聲調誇張地,「喜歡的不得了。」

  聽見他這樣的多金貴公子兼超級大帥哥說喜歡她,她當然是非常歡迎,但他是她的調查對象,又是迷戀人妻的變態,這就又另當別論了。

  「別開玩笑了!」她惱慍地瞪著他,「你根本是醉人醉語,別忘了你最喜歡人家的老婆。」

  他笑了起來,「這真是不實的指控,我……我沒愛過人家的老婆。」

  「是啊,你不愛,你只『玩』!」一吵嘴,她忘了他正壓在她身上。

  「我也不玩。」他笑容迷人地,「我現在只想要你。」

  「啥?」她驚羞地嚷嚷,「作夢啦你!」

  遇上他以來,除了有兩次未經許可強吻她的不良紀錄以外,他的表現還算是可圈可點,但沒想到喝了酒後,他竟是這種德行。

  酒量不行,酒品不好,就別學人家喝酒,簡直危害社會!

  「是啊,我作夢……」他還是笑,像是把她的羞惱斥罵當是打情罵俏般,「我作夢都夢到你……」

  「你……」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什麼,他醉得糊里糊塗,跟他說理簡直是對牛彈琴,白搭!

  「別說了。」突然,他笑容一斂,神情嚴肅而認真地,「開始做愛吧!」

  「做……不,不行!」她大聲抗議。

  但他沒給她上訴的機會,低下頭,他霸道地吻住了她。

  「唔!」以往在職場上,她不是沒遇到過性騷擾,但每次她都是不留情面的還擊,即使對方位高權重。

  可對他……她完全沒轍,甚至還任由宰割;不管她心裡有多掙扎,她的身體並沒有真正的反抗他。

  這意味著什麼呢?

  她喜歡他?喔,不,好愚蠢的想法。

  她有成為淫娃的潛質?天啊,好想死。

  「紗南……」他在她耳際吹拂著誘人的氣息,教她不自覺地一陣顫慄。

  「你……你幹嘛?」警覺到他要脫她褲子,她驚慌大叫,「別脫我褲子,你……你別太過分喔!」

  他對她的抗議置之不理,執意地要解她褲頭。

  「不要不要!」她驚悸得喘不過氣來,「我……我要扁你羅!」

  他拾眼看她,有著一絲戲譫,像是早就看穿了她根本扁不過他似的。

  她有點心虛,「我說真的,我……我會空手道、柔道,我還會……」

  「胡說八道。」他促狹一笑。

  「你……」完了,她就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遲早有一天他會看穿她是只紙糊的老虎。

  他俯身在她之上,赤裸的男性胴體與她幾乎一絲不掛的上半身緊貼,而他的下半身也緊捱著她。

  隱隱地,她感覺到有什麼頂著她……

  「你……你……」她滿臉潮紅,支支五口五口地,「你的……你的那個……別頂著我!」

  「哪個?」他一笑,帶著點邪氣及放浪。

  「就是那個!」要她說出那玩意兒的學名嗎?作夢!

  他得意地笑笑,眼神極不安分地,「很硬吧?」

  「是很硬……」她直覺地回答他,但旋即又惱羞成怒,「誰管你硬不硬!」

  瞧他那得意的模樣,好像他的那個是什麼稀世珍品,世間少有一樣。

  「要不要試試?」他像在邀約著她似的說。

  「我可不可以拒絕?」什麼試試?他以為是在超級市場試吃香腸啊?

  他一笑,「當然不可以。」說完,他強勢地想解除她身上所有防備。

  這會兒,紗南是卯足了勁死守陣地,怎麼都不肯舉旗投降。

  「不要、不要!救命啊!」她手腳並用地想踢開他、甩開他,但她越是掙扎就越是沒力。

  「喵!」此時,他的黑貓吉吉突然跳上床來湊一腳。

  它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喵!」

  「滾開!」真是夠了,她即將慘遭不幸,旁邊竟然還有一隻不相干的黑貓準備「觀禮」,這是什麼世界?!

  「喵!」吉吉不走,傲慢地睨著她。

  她一隻手抵禦強敵入侵,而另一隻手則伸向了吉吉,作勢要打它。

  「喵!」狗急會跳牆,貓急了也沒例外。

  為免遭她毒手,吉吉迅速一躍,跳上了一旁的層板。

  「喵!」它一個轉身,碰倒了一個木頭雕刻。

  那木頭應聲而落,咚地一聲正中他的腦後!

  他怔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一聲不吭的看著她,然後……壓倒在她身上。

  「唉唷!」突然被這麼一壓,紗南痛得兩隻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該死……」她使盡僅剩的力氣推開他。

  他仰躺著,明顯的……已昏厥過去。

  紗南餘悸猶存的看著他,難以置信地,「不會吧?這麼戲劇化?」

 
  穿上衣服,紗南猶如大難不死般的鬆了一口氣。

  她心裡有種微妙的情緒在醞釀著,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氣憤嗎?有一些,但除了那個,還有一點點的微甜。

  「死了,我真的中毒了,中了愚蠢的毒。」望著昏死過去的定海,她有絲懊惱。

  明明吃了虧,她卻沒有火大得想把他大卸八塊拿去餵狗,為什麼?這不是中毒是什麼?

  看著他俊偉的容貌,及那結實得教人幾乎快流下口水的身材,她不由得想起剛才的種種。

  如果吉吉沒弄倒那塊爛木頭,現在是什麼情形呢?

  她會抵死不從,還是……乖乖就範?

  她可以相信他酒醉時所說的話嗎?他喜歡她,他不玩別人的老婆……那是真的嗎?

  想來,她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懷疑過他呢?

  一開始調查他,她就覺得會利用假日陪小孩子玩球的他,不像是心理不健全,喜歡玩人家老婆的變態。

  雖然親眼看見他跟二木恭子進房間,但他很快的就離開。

  後來在他辦公室的床下,儘管她聽見了叫人臉紅心跳的淫聲穢語,但也沒眼見為憑……

  「嗯……」正當她沉陷於矛盾又複雜的思緒中,昏迷的他突然發出低吟。

  她反射性地閃開,生怕一個不注意又落入虎口。

  他眉、心微微皺起,含糊地說:「紗南……我喜歡你……我會……對你好……」

  「對我好?」她沒好氣地瞪著他,「我看你根本是想吃了我吧?」

  不行,雖說他現在昏迷,但天曉得他哪一分鐘會突然清醒。為免遭到「二度傷害」,她決定……綁他!

  她從行李裡翻出了一雙絲襪,「好像太少了……」以防萬一,她決定加一雙。

  於是,她將兩雙絲襪纏在一起,一端綁著他的雙手,一端緊繫在床腳上。

  「嘿嘿……」她像是完成了什麼偉大工程般,看著自己的傑作。

  這情景真是很「SM」,太妙了。

  忖著,她又覺得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我在耍什麼白癡?SM?」

  為了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她裝腔作勢地捏住他的鼻子,「就叫你別惹我,我可不是省油的燈……」

  「喵!」突然,已經逃開的吉吉一躍回到了主子身邊,望著她,姿態驕傲。

  她瞅了它一記,「知道、知道,是你的功勞嘛!」

  「喵!」

  「喵什麼喵,我又不是故意這麼對他的,他喝了酒跟瘋了沒兩樣,誰靠近誰遭殃,不綁著他,他要是攻擊我怎麼辦?」

  「紗……南……」他迷迷糊糊地又叫了她的名字。

  不知怎地,她心慌了起來。

  「幹嘛一直叫我名字,討厭……」說著討厭的同時,她唇角不經意的上揚。

  驚覺到自己居然有點高興,她陡然一震。

  忽然間,那個她一直不清楚的「預感」,像流星般劃過她的腦際

  我會愛上他——這就是她的預感。

  「噢,雪特!」她懊惱地低咒一聲,「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當下,她決定要落跑。

  她不能待下,也不能繼續這項「不可能的任務」,因為她已經犯了偵探不該犯的錯誤——愛上調查對象。

  她的危機處理能力一向有問題,而唯一自保的方法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至於他……

  「抱歉,你自求多福。」她「衷心」地說,「告辭。」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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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10:18
第七章

        頭痛欲裂、手腳動彈不得……定海覺得自己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樣。

  「唔……該死……」他想揉揉疼痛的俊腦,但他的手彷彿被什麼東西扯住,任他如何掙也掙不開。

  於是,他睜開了雙眼——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被……絲襪綁著?而且是在紗南的房間……

  「是她幹的?」他喃喃自語地,「搞什麼?她玩SM?」

  他簡直無法相信長得挺「正常」的她,竟然會玩這種把戲?

  「紗南!熊本紗南!」他大叫她的名字。

  屋子裡安安靜靜,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轉頭一看,他發現床邊躺著他旅行時帶回來的木雕藝品,怔了一下。

  一個念頭鑽進了他腦裡。「難道……」

  他想起昨天因為等她等得心慌意亂,於是跟突然前來的二木恭子喝酒,接著……她好像就回來了,然後……

  莫非他變成野獸攻擊紗南?

  「該死……」他懊惱地。

  不過,如果他攻擊她,為什麼他現在卻被綁在床上?

  看自己身上近乎一絲不掛,好像昨晚真有進行到某種程度。但以他對自己身體的瞭解,他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怎樣,也一定沒有「深人」。

  難道說在進行中,紗南拿武器攻擊他?

  「真是狠……」她就不怕失手把他打死了?可惡!

  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她為這件事負責,還要把她從二木那兒搶回來!

  正忖著,樓下突然傳來開門聲——

  他心想大概是她又回來了,因為她是他以外,唯一擁有他住處鑰匙的人。

  不一會兒,他聽見上樓的腳步聲。

  「紗南!熊本紗南!你給我進來解釋清楚!」他既懊惱又興奮的大叫著。

  懊惱的是,拳腳功夫了得的他,居然成了那軟腳蝦的手下敗將,還被綁起來;興奮的是,她沒有離開,她……回來了。

  門打開,一陣香氣襲來。  

  「唷!」依舊打扮得嬌艷動人的千聖正站在門口,一臉興味地望著幾乎全裸被綁在床上的定海。

  「千聖?」他一怔,「你……你怎麼進來的?」

  「鑰匙就丟在門口。」她拿出在大門口撿到的鑰匙晃了晃。

  「可惡,那傢伙……」他咬牙切齒地。她把他家的鑰匙丟在門口?!

  「誰是熊本紗南啊?」千聖走到床邊,但沒有幫他鬆綁的打算。「跟你玩SM的女人?」

  「SM你的頭,我跟她什麼都沒做。」他懊惱地,「快幫我解開!」

  「你騙人。」千聖挑挑眉,不疾不徐地睇著他幾乎裸裎的身體,「你這種模樣叫人怎麼相信?」

  定海惱火地瞪著他,「我警告你,快幫我解開!」

  「你還沒說她是誰呢。」自二木恭子後,這是千聖第一次聽見他嘴巴裡出現女人的名字,教他不好奇也難。

  「我的女保鑣。」他不假思索地說。

  千聖噗哧一笑,「你說謊說得太不高明了吧?你這種人會需要保鑣,而且是女的?」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誰不知道他是「武林高手」啊!

  「我當然不需要什麼保鑣,不過她是以那樣的名義待在我身邊的。」他說。

  「哇,好曲折離奇……」千聖眨眨眼睛,嬌媚的程度比一般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說來聽聽。」

  「說來話長,我只知道昨天我喝了酒,然後就……」

  「就跟她做了?」千聖興奮地接話。

  他濃眉一糾,「我什麼都沒做。」

  「沒做?」千聖眉梢一挑,一副「你騙肖誰」的表情。

  「是真的沒做。她拿東西攻擊我,還把我綁起來。」

  此時,千聖注意到那木雕藝品。「哇塞,她該不是拿這個扁你吧?」說著,他拿起那木頭。

  「我想是的。」定海悻悻地。

  「真不簡單……」千聖嘖嘖稱奇,「居然有人可以從變身後的你手裡『死裡逃生』?」

  「再不幫我鬆綁,我就讓你好看!」皮在癢,他現在可是氣爆了。

  在他的威脅恐嚇下,千聖乖乖地幫他鬆綁,但鬆綁的同時,她依舊口不饒人地說著:「喝了酒的你,就像不小心嗑了春藥的無敵金剛一樣,她竟能全身而退?」

  定海壓抑著脾氣,直等到千聖替他解開絲襪——

  「你這傢伙……」突然,他捏住了千聖的脖子,「我對你那麼好,又出錢讓你大改造,你居然……」

  千聖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幹嘛惱羞成怒,被女人擊敗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自古以來,英雄都是死在女人手裡的嘛!」

  聽他滿嘴歪理,定海真是啼笑皆非。「還說?!」話罷,他放了手。

  千聖捱過來,「快告訴我,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你別好事。」他瞪了他一眼。

  「幹嘛那麼小氣,人家有什麼事都會告訴你耶!」他嬌聲嬌氣地。

  定海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那是因為你沒有羞恥心。」

  「我確實沒有什麼羞恥心,所以求求你,請你告訴我吧!」他硬「虛」著要他細說分明。

  拗不過她,定海無奈地一歎。「我們的關係很難說……」

  「什麼意思?」千聖眨眨她畫著黑色眼線的大眼睛。

  「恭子她來找我……」他淡淡地說著:「她說她老公外遇,她質疑他,結果被打。」

  「這跟那個熊本紗南有什麼關係?」

  「她就在這個時候頻頻出現在我身邊,甚至還潛進我的辦公室。」他說。

  「咦?」千聖訝異地,「那她是誰?」

  「我不清楚。」他眉心一糾,「我只知道她應該是有所目的。」

  「她有所目的,你還敢留她在身邊,甚至把鑰匙給她?」千聖難以置信地。

  他沉默了一下,「我對她很有感覺。」他說。

  千聖挑挑眉,促狹地,「什麼感覺?想跟她上床的感覺?」

  「不只是那樣。」他若有所思地,「我有一種預感……我會愛上她。」

  「真不敢相信這種話,會是從你這麼實際的人口中說出的……」千聖連嘖幾聲,「既然你那麼『哈』她,早該把她……」

  「她名花有主。」他說,神情悵然而懊惱。

  「啥?」千聖一怔。

  「我看見她跟二木忠夫開房間。」他說。

  千聖木然,「你是說……她就是恭子學姊她丈夫的外遇對像?」

  「大概假不了。」

  「那就怪了,如果她是二木的外遇對象,為什麼會出現在你身邊,還當你的什麼保鑣?」

  「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他說,「千聖,我要請你幫個忙。」

  「我?」千聖眨眨眼,「我那麼沒用又無能,能幫什麼忙?」

  「我知道你無能又沒用,我是想請你老公幫忙。」他起身穿上長褲,—他是偵探,一定能查出她的底細吧?」

  千聖的老公是偵探界的前輩,資歷老、能力強,由他出馬,應該不難找到紗南。

  「如果她用假名呢?」千聖問。

  他穿好長褲,撇唇一笑。「她沒那麼聰明。」

  他不會讓她逃出他的生命、他的生活,他一定要找到她,將她從二木身邊帶走。

  「熊本紗南,我會帶你脫離苦海的。」他在心裡暗暗發誓。


  兩個小時後,定海收到了千聖的戰情回報。

  「有消息了。」他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的說。

  「這麼快?」效率真這麼好?

  「別懷疑我老公的能力,他的辦事效率本來就是一流的。」他補充一句:「不管是上了床,還是下了一床都一樣。」

  定海蹙起眉頭,「夠了你,快說是什麼消息。」

  「她是同業。」千聖說。

  他微怔,「什麼同業?」

  「我老公的同業。」

  定海微頓,「你說她是……」

  「是偵探。」千聖接腔,「她是嬌娃偵探社的老闆,在西新宿營業,她也住在那兒。」

  「不會吧?」定海難以置信,「笨笨的、蠢蠢的她是偵探?」

  聽見他那麼形容紗南,電話那端的千聖忍不住笑了。「她要是聽見你這麼形容她,可能會去跳海自殺。」

  「我可沒說錯,她是很笨。」如果她夠聰明,又怎麼會去當人家外遇的對象,而且是二木忠夫那傢伙。

  「我老公說她的生意很差,已經幾乎快做不下去了。」他繼續說道。

  「是嗎?」難道就因為快做不下去了,所以才投靠二木忠夫?

  「還有喔!」千聖繼續轉述著他所得到的資訊,「我老公說二木忠夫前陣子開了一張八十萬的支票給她,她可能真的很缺錢吧!」

  定海皺皺眉頭,輕聲嗤道:「八十萬?這麼小器也學人家包養小老婆?」

  「對了,二木幹嘛要他的小姨太接近你啊?」

  「我也覺得奇怪。」

  「要我老公繼續查嗎?」

  「不用。」他毫不猶豫地,「這次,我要親自問問她。」

  千聖微怔,「你要親自出馬?」

  「沒錯!」他眼底閃過一道精芒,「把她的地址給我。」

 




  來到偵探社的樓下,定海仰頭看著那塊不怎麼顯眼的招牌。

  生意不好?看得出來。地點不佳、宣傳不夠,最致命的是……能力不足。活該她沒生意。

  他從一旁的狹窄樓梯上樓,門關著,但裡面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有人的聲音。

  他敲敲門,不出聲,等著她的回應。

  「哪位?」門裡傳來紗南有氣無力的聲音,「本偵探社暫時歇業。」

  他壓低聲音,「我要尋人。」

  「我無能,恐怕幫不了你,抱歉。」她無奈地自嘲。

  聽見她這麼說,他頗認同,但不好意思跟著笑她,怕傷了她自尊心。

  「我是聽別人介紹而來的,請你幫忙。」他繼續「變聲」騙她,「我願意付鉅款,請你一定要幫忙。」

  「我……真的不行。」門裡的紗南一臉為難地,但心中有點動搖。

  鉅款?噢,老天爺,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那個了。

  在決定放棄任務的同時,她也等於要歸還那八十萬,只是她已經拿了大半去支付房租及各項開銷了,想要全數歸還,除非她用命去抵。

  天知道她是多麼需要錢救急,不過剛執行了一個徹底失敗任務的她,怎麼有勇氣及臉皮再幫人家尋人呢?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幫你……」基於道德良知,她拒絕了。

  「請你務必幫忙,這個人對我非常重要。」不接生意?幹嘛,她是真的賴定二木那個金主了嗎?

  「熊本小姐,如果我找不到那個人,我會……活不下去。」他這話可不是胡說的,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紗南猶豫著,也掙扎著。

  聽見門外的人無助的求援,她動搖了。不過……是什麼人介紹他來的呢?

  「熊本小姐,請你至少聽聽我的故事,再決定要不要幫。」他好說歹說地想拐她開門。

  聽見對方那樣苫苦哀求,天性善良的紗南再也拒絕不了。

  她一歎,無奈地開了門。「我醜話先說在前……」眼一抬,她發現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別人,竟是——須川定海。

  「你……」她的心驟然狂跳,耳根發燙,「你要做什麼?」

  原來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麼說……他之前根本都是在「配合演出」,看她笑話?

  「我說了,我尋人。」他氣定神閒地。

  她眉心一擰,「找誰?」

  「找到了。」他一笑,有點狡黠,「那個重要的人就在我眼前。」

  紗南一震,「你開什麼玩笑?」她羞惱,也莫名欣喜。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玩笑話,也不管他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總之……她心動了。

  「我像在開玩笑?」他蹙眉一笑。

  「那種喝了酒就像野獸一樣攻擊別人的怪物,會說什麼正經的話?」她損他。

  他揚揚眉頭,「說到這個,我倒要罵罵你了。」

  「罵我什麼?」又想怪她的唇誘惑了他?鬼扯!

  「真是最毒婦人心。」他睨著她,「就算我真的行為有所差池,你也不該拿木頭打昏我,然後又把我綁起來棄之不顧吧?」

  她鼓起臉頰,「又不是我幹的!」

  「不是你,難道是鬼?」想死不認帳?

  「就是鬼,你家的綠眼鬼!」她嚷著。

  他一怔。綠眼鬼?莫非她說的是吉吉?

  「吉吉?」他難以置信。一隻貓拿木頭打他?這怎麼可能?「你說謊也不打草稿,那木頭部比吉吉重。」

  「它跳上去,把木頭撞翻,然後就打到你的頭了,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它!」她說。

  「問它?」真會跟他鬼扯淡,明知貓不講人話,還要他回去問貓?

  「算了,那件事我不跟你計較,我今天來是要帶你脫離苦海。」他話鋒一轉。

  「脫離……苦海?」她愣住。

  「沒錯。」他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她怔愣地望著他,完全無法領悟他的話中含義。

  「好高深。」她冷眼睇著他,「你在說什麼東西?」

  跟她講道啊?回頭是岸?他才真的要回頭是岸呢!

  要是他再繼續跟人家老婆發生關係,遲早會被亂箭射死、亂刀砍死、亂槍打死!

  「離開他。」他說。

  離開「他」?誰啊?這傢伙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一啐,轉身就走。

  「紗南!」他猛地拉住她,「你不該,而他也不配。」

  她秀眉緊鎖,一臉迷惑又懊惱地瞪著他,「你是在說啥米?」

  「紗南……」他神情沉重而抑鬱地看著她。

  她死都不肯承認是可想而知的,畢竟成了人家的外遇對象,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你已經知道我的事了,還想要做什麼?」她的偵探身份已經曝光,他也應該知道,她是二木僱用來調查他跟二木恭子是否偷情的人,現在他還想怎樣?

  「他給你什麼?」他聲音低沉而沉痛地。

  「給我什麼?」她一怔,「當然是錢。」沒有錢,她會那麼替他賣命?

  「我給你錢,你要不要?」有錢就可以擁有她嗎?如果是這樣,他有的是錢。

  她眉心一擰,一臉懊惱及迷惑地。「神經病,你幹嘛給我錢啊?」

  「那你幹嘛要他的錢?」她要二木的錢,卻不要他的,難道她跟二木來真的?

  「收錢辦事。」她說。

  人家二木給她錢是為了查老婆的外遇,他呢?他為了什麼?該不是怕她把他的事抖出來,想封她的嘴吧?

  「收錢……辦事?」這話聽起來不只刺耳,而且教人生氣。

  她把自己當什麼?她收他的錢,所以跟他辦那檔子事?

  「八十萬,你就辦事?」他簡直不敢相信八十萬就能擁有她,她應該是無價的啊!

  「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三百八十萬。」如果任務成功的話就有,可惜……沒了。

  「三百八十萬?」他聽得快腦充血昏厥過去。

  他決定不再跟她浪費時間,倏地,他一振臂將她摟進懷裡——

  「你……你做什麼?」她驚羞地瞪著他,「又想佔我便宜?」

  「聽好!」他將臉欺近,以他熾熱的眼眸注視著她,「我給你三千八百萬,甚至是三億八千萬都可以……」

  她一怔,「你給我那麼多錢做……做什麼?」

  他瘋了,居然要給她那麼多錢?只是封嘴,應該不必那麼貴吧?

  「辦事。」話罷,他低頭吻住了她。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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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3 00:11:09
第八章

      「唔!」又一次被他霸道的擁吻,紗南忍不住掙扎起來。

  但他的唇封堵住她的,而他強勁的手臂也牢牢地纏繞著她。她不能呼吸,但那近乎窒息的感覺卻讓她莫名地興奮起來,她覺得好罪過。

  「紗南……」他略略離開她誘人的唇,「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她一愣,還來不及提出疑問,他的唇又迎了上來。

  這一回,他的吻更加熾熱、更加狂肆,彷彿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裡去,一輩子佔有似的。

  當她觸及他溫暖而結實的胸膛時,那些與他肌膚相親的記憶又回來了。

  「唔……」她深覺自己不該沉陷,畢竟他不是她可以愛的人……

  她不能愛上一個心理不健康,喜歡勾搭別人妻子的男人,即使他那麼迷人也不行。

  「紗南……」他的聲音在她耳邊燃燒著,幾乎要將她的理智及矜持焚燬。

  「住……住手……」她推拒著他。

  「不夠嗎?」他眼底有著各種情緒,憤怒、惋惜、無奈、懊惱、沮喪、下甘……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聲音微微顫抖著。

  他眉丘隆起,「不懂?我是說……你要怎樣才肯辦事?」

  她怔了怔,突然,她明白了他所謂的「辦事」是指什麼——

  「你少侮辱人!」她憤而推開了他,「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妓女?!」

  「你肯跟二木收錢辦事,就不能跟我?」他惱怒地質問她。

  「你……你以為我……」因為太生氣、太吃驚,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居然以為她是……噢,真是氣死人了!

  「我做了什麼事,讓你以為我跟二木先生是那種不倫的關係啊?」她才沒他那麼變態!

  「別說你昨晚跟他在飯店裡待了兩個多小時,什麼都沒做。」他恨恨地說。

  「你……」天啊,他還跟蹤她?而且最扯的是……她完全不知道。

  「你承認了吧?」見她不說話,他當她是啞口無言。

  她瞪大了眼,鼓起腮幫子,「承認什麼?」

  「承認你跟他辦事!」

  「我跟他辦什麼事?」她氣得推了他一把,「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他辦事?我不過在裡面待了幾分鐘,而且還是因為你的事被他大小聲,你居然……」

  幾分鐘?他明明等了她兩個小時。

  「如果你只進去幾分鐘,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

  「我的車拋錨啊!」她理直氣壯地跟他大小聲,「政府有規定車子不可以在晚上拋錨嗎?」

  「你……沒說謊?」他火氣略消。

  她給了他一記狠狠的衛生眼,不吭聲。

  「那你剛才說他給了你三百八十萬?」他問。

  「還沒給呢!」說起這個,她就有氣,因為她的救急金全飛了。

  「你是偵探,他給你錢是因為……」難道說她跟二木不是那種曖昧的關係,而只是……

  不由自主地,他唇角微微上揚。

  「還說!不都是你嗎?」雖說她有為客戶保守秘密的義務,但為了自己的清白,她已顧不了那麼多。「誰叫你勾搭上人家的老婆!」

  他勾搭上人家老婆?怎麼他不知道?

  「你跟二木恭子幹過什麼,你應該最清楚吧?」她冷眼睇他,一臉你少裝蒜的表情。

  「雖然我沒抓到確切的證據,但你跟她在飯店的房間裡待了二十分鐘,總不假吧?」她說。

  他微頓。他是跟二木恭子在飯店裡待了二十分鐘,但當時他是在聽她訴苦啊!

  「我跟她清清白白。」他說。

  她瞪著他,「別說你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們是有關係,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他說。

  她挑挑眉,一臉不屑地,「是喔,不用負責的關係嘛!」

  「你少亂扣我帽子。」真是夠了,既然她沒抓到證據,幹嘛指控他偷人家老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跟二木恭子早在幾年前就沒有關係了。」他說。

  「唷,」她像是抓到了他什麼小辮子似的急著糗他,「原來你們幾年前就曖昧不清,搞不倫!」

  不倫?她那顆裝著「邪惡黃墨水」的腦袋又在想什麼?他忍不住搖搖頭。

  「我跟她是大學同學,而且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他盡可能地解釋他與二木恭子單純的、過去式的關係。

  紗南眨眨眼睛,若有所思。

  「你是說,她是你大學時期的女朋友?」

  「對,沒錯。」感謝老天爺,她終於弄清楚他跟二木恭子的關係了。

  「我明白了。」她彷彿領悟到什麼,然後一臉嚴肅地瞪著他,「你跟她藕斷絲連,在她結婚後,依舊跟她暗地裡來往。」

  聽見她斬釘截鐵的結論,他簡直快氣到爆血管。

  「要是你的偵探能力有你想像力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你說什麼?」她橫眉豎眼地。

  「我說你腦袋不知道都在裝什麼。」他在她額頭敲了一記。

  「你……」她羞惱地紅了臉。

  他是在罵她笨嗎?太可惡了,他憑什麼笑她笨?

  「熊本紗南。」突然,他伸手將她一攬。

  她跌進了他懷裡,又機警地往後一仰,讓上半身與他分開。「做什麼?」

  「你聽好……」他凝視著她,眼睛是澄澈而誠懇地,「不管你接收到的是什麼訊息,那都是錯誤的。」

  她皺起眉心,疑惑又不安地望著他。

  「我跟恭子在大學時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畢業前,我們就分手了。」他淡淡地訴說著那段往事,瞼上看不見任何遺憾或悲傷的情緒,「後來她嫁給了二木忠夫,而我們也幾乎沒聯絡了。」

  「沒聯絡?」騙誰呀,沒聯絡怎麼會一起去飯店?

  他望著她,一笑,像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那天她打電話給我,哭哭啼啼地說她懷疑二木忠夫外遇,而當她質問他時,遭他掌摑。」他彷若在說著不相干的事情般,「她離家出走,所以我幫她在飯店訂了房間,陪了她一會兒。」

  「噢?」她挑挑眉,一臉懷疑。「前女友被打,你一定很心疼吧?」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只是盡朋友之誼。」聽出她話中帶著醋意,他有點高興。

  「人家求助於你,你就陪人家去飯店?你還真不會避嫌喔!」她別過頭,斜睨著他。

  他一笑,語帶促狹地,「我說過,我對需要幫助的弱質女流沒有抵抗力。」

  「也許你別有居心吧?」雖然她覺得他這些話不像在騙她,但還是忍不住損他兩句。

  再說,就算他真的沒跟二木恭子「怎樣」,也有跟別人「怎樣」吧?例如那天跟他在床上纏綿的不知名女子。

  「我只對你別有居心。」說著,他將她的纖腰緊緊一箍。

  「你……」她羞紅了臉,「放開我。」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說我該放嗎?」他笑得有幾分可惡,但也充滿魅力。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下意識地閃避。「找我……做什麼?」

  「當然是把你搶回來。」他說。

  「搶?」她一怔。

  「現在不必搶了,因為你根本不屬於二木忠夫。」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屬於另外一個男人?」她瞠瞪著他。

  「那我會讓你知道,我比你所認識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還愛你。」他神情認真地。

  「愛?」她一愣,「你說什麼?你愛……愛……」

  他微蹙著眉,「我愛你,這我應該講過吧?」

  「你昨晚喝醉的時候說過……」

  「酒後吐真言,你最好相信。」他撇唇一笑,自信而迷人。

  「什麼吐真言?」她鼓著兩頰,「你簡直是酒後失態。」

  「好,那昨天不算,我今天再說一次,」他捧住她的臉龐,直視著她,「我、愛、你。」

  聽見他再一次強調,她又怔住。

  這一次絕不是她耳朵有問題,他是確實這麼說了。

  「我愛你」這句話讓人覺得輕飄飄、暖烘烘的,但這怎麼可能?

  「你開玩笑?」她一時接受不了,「才幾天,你就說愛我?」

  「誰規定要花很長的時間才會愛上一個人?」他濃眉微糾,「愛的感覺通常在那零點零一秒就發生了。」

  「噢,是嗎?」她挑挑眉頭,質疑他,「那你是在哪個零點零一秒愛上我的?」

  他沉吟幾秒,二天。「我想是在我的棒球打中你嘴唇的那個零點零一秒。」

  說起那件事,她就生氣。「我就說你是故意的!」說著,她掄起拳頭就要打他。

  他攫住她的手腕,「我不知道你躲在那裡。」

  「那你怎麼知道你打中的是我,還知道打到什麼部位?」可惡,他害她腫成香腸嘴,而且整整兩天才消。

  「因為你留下了證據。」

  「證據?」她留下證據?身為偵探的她居然留下了「在場證據」?

  「是什麼?!」要死,也不能不明不白。

  他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唇印。」

  「?」她愣住。

  唇印?他是說她在棒球上留下了唇印?

  「我對那唇印的主人產生興趣,而且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像在訴說著一個夢想般,「當時我覺得……那就是命運。」

  她又一怔。命運?他所謂的「命運」,會不會就等於她的「預感」啊?

  這麼一想,她的心臟倏地狂震起來——

  「後來你又在我襯衫上留下證據……」他繼續說著。

  「你的襯衫?」她驚訝大叫。

  她是西元幾年幾月幾日幾分幾秒,在他襯衫上留下證據啊?

  「那天你在飯店門口撞進我懷裡,不是嗎?」他語意中帶著溫柔的戲譫,「你很不小心地又在我衣領上留下唇印,然後我就靠著唇印找到了你。」

  我咧!這叫她如何相信?人家王子是靠著玻璃鞋找到仙度瑞拉,他是用唇印?

  她睨著他,臉上寫著「你該不是在唬嚨我吧」。

  「我可不是在唬嚨你。」他又讀出了她心裡的想法。

  「話說回來……」他話鋒一轉,「你對於我跟恭子的事反應那麼激動,是為了什麼?」

  在她羞澀而忐忑不安的眸底,他感覺到……她對他的感覺並不尋常。

  「什……什麼啊?」她的眼神閃爍,夾雜著羞怯、不安,還有隱隱的愉悅。

  「你吃醋?」他熾熱的目光直視著她。

  「我才沒……」她想說,但他沒給她機會,因為他已先一步攫住了她的唇——
  
  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他已經給過她幾次,但從不曾像這次轉得她失去知覺。

  他厚實的大手摟緊她姣美的身軀,讓她更貼近他的懷抱。

  他的唇吮吻著她的,一點點、一點點地分開了她緊閉的、羞澀的唇片,火熱的舌尖探索著她的口,狂野地掠奪著她美妙的吐息。

  「嗯……」愉悅的低吟在他略略離開她唇片時,自她的口中逸出。

  她驚覺到自己有所回應,羞得想立刻推開他。

  「紗南……」他抓住她的手,將唇片緊貼著她的耳際,「我不想放開你,一點都不想………」

  「你……」她驚羞地顫抖著身子,卻使不出力氣真的拒絕他。

  他若有似無地夸咬著她敏感的耳垂,「我從來不曾對一個女人迷戀到近乎瘋狂的程度……」

  她顫抖著,發不出聲音,只是靜靜聆聽著他的話。

  「看著印有你唇印的棒球,我數度懷疑自己瘋了,我想見你,雖然我根本沒見過你……」他摟緊了她,「當我確定你就是那個唇印的主人時,我費盡心思想把你留在身邊,更瞭解你,更接近你,直到我可以擁有你……」

  「啊?」她一怔,「你是說……都是騙人的?」

  「什麼東西騙人的?」他鼻尖抵著她的。

  「你說有人要對你不利,所以需要保鑣的事啊!」她皺著眉,一臉狐疑。

  他睇著她,忍俊不住地笑了。「你終於發現了?」

  驚覺到自己根本就是被耍了,她羞惱地,「原來你……」

  「小姐,」他打斷了她,「我是跆拳道高手,還曾擊敗了警官大學的冠軍,我會需要保鑣,還是你這種軟腳蝦嗎?」

  「你……」她簡直不敢相信身為偵探的她,竟然被他要得團團轉,還一天到晚因為擔心遭到波及而「皮皮銼」。

  「我不知道你那麼好騙。」他取笑她,但聲音裡帶著愛憐。

  「你扮豬吃老虎?!」她大叫。

  他狡黠一笑,「還沒開始吃呢。」

  她一愣,「什麼意思?」

  他深情地凝視著她,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唇。「現在剛要開始……」話罷,他重新印上了她的唇。

  她推開他,「你又醉了嗎?」

  「我今天絕對清醒。」他說。

  她一臉懷疑,「如果你清醒,怎麼會像發情的野獸一樣抓著我猛親?」

  「真抱歉,」他露出迷人的笑容,「遇見你,我就會獸性大發。」

  「你……」

  「熊本紗南,」他突然神情認真而嚴肅地看著她,「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准想、不准猶豫。」

  她挑著眉瞪他。「又玩那種快問快答的遊戲?」

  「你喜歡我嗎?」他問。

  她一怔,漲紅著臉,支吾難言。「我……」

  「你在猶豫?」他直視著她的眼睛。

  「你真無聊……」醉人的羞色自她的耳垂蔓延開來,瞬間就淹沒了她的臉頰及頸項。

  不需回答,他已覦出答案。

  「我要吻你了……」他說。

  「你……」還來不及抗議,他那火熱的唇片已覆上了她的。

  被他擁吻著,紗南只覺得渾身無力,腦子裡只有他霸氣的侵襲。

  她想抗拒,但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接受了他——

  她感覺到他結實的胸膛,正擠壓著她起伏急促的胸口,她想退縮,但卻被他抱得更緊。

  「紗……」他含糊地低喚著她的名字,迷惑著她已然迷亂的神志。

  她覺得自己像在飛翔,明明身子發燙得厲害,卻感到無比舒暢。

  漸漸地,她不再抵抗、不再拒絕,甚至還試著去回應他。

  是的,她是喜歡他的,如果不是,她不會傻呼呼地被他親吻、不會傻呼呼地住進他家、不會傻呼呼地妒嫉著他跟其他女人的關係。

  她早就愛上了他,在她剛開始瞭解他的時候。

  「南……」他托住她的纖腰,將她放置在沙發上,繼續著他狂熱又霸氣的吻。

  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只是順應著本能及渴望。

  二十七歲還是處女,並不是因為她有性冷感或是恐男症,而是她一直沒碰到那個讓她情不自禁的男人……

  遇見他,她有一種「預感」,而那預感牽引著她走到今時今刻。

  她可以推開他、拒絕他,她相信他會尊重她。但……此刻她並不想推開他。

  「噢……」她輕揚起下巴,口中逸出了快慰。但很快地,她發現自己不該那麼叫。

  她猛地睜開雙眼,迎上了他熱情又溫柔的眸子。他正看著她,像是欣喜著她有那樣的反應。

  「呃……」她覺得好丟臉,急著解釋,「我告訴你,我……我不是……」

  「我知道。」他勾起她的下巴,將唇湊近她仰起的粉頸,「你是不小心嗆著了……」說著的同時,他輕吻著她的頸子,然後一點點地往下……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而那香氣牽引出他更強、更烈、更濃的慾望。

  「紗南……」當所有的誤解消失,他們都敞開了胸懷,放下了防備。

  他猜想她心裡仍有疑慮,但他等不及她心中所有疑慮解除,因為他是如此的渴望著她。

  「紗南?」他睇著身下眼眸迷離的她。

  「嗯?」睜開眼睛,她茫然地望著他。

  「不管你嘴巴喜不喜歡我,你的身體應該是喜歡我的……」他低聲地說。

  「你……」她嬌羞地瞪著他。

  他不以為意,身子一沉,將他褲子底下的炙熱欺近了她。

  感覺到他褲子裡的繃緊,她陡地一震——

  「你……」她近乎驚慌失措地彈起,「你怎麼又硬了?!」

  「你反應也太慢了……」

  「你……你……」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只是面紅耳赤地瞪著他褲襠處的「異軍突起」。

  他倒是有幾分自豪地,「你不是第一次見過它了吧?怎樣,想不想試試?」

  「啥?!」試試?她媽媽曾不只一次的說過,那東西可不能隨便試的。

  「用過都說贊,你不試一下?」他玩笑似的說。

  她皺起眉頭,忘了剛才她是多麼的陶醉,也忘了他的手還被她的兩腿夾著。

  「用過都說贊?」她皺皺鼻子,一臉嫌惡地,「多少人用過啊?」

  「我算算……」說著,他當真算了起來。

  其實他只是逗她,但她認真了。

  她氣惱地嚷嚷:「厚,你那兒可真是『閱人無數』啊!」

  明明不想表現出在意,她卻忍不住計較起來。

  「沒你想的那麼多……」他咧嘴一笑。「你這麼在意,看來是真的在吃醋喔?」

  發覺自己上當,紗南羞赧得想找個洞鑽。「你……你簡直……」

  「試試吧!」他說著,抓住了她揮舞的雙手。

  「不要,我不想試!」她大叫,「沒興趣!」

  「你會後侮……」他一臉認真地說。

  「跟你做才會後悔呢!」她掙開他,急著想掩起敞開的衣襟。

  「紗南,」他捧住她的臉,直視著她,「我是認真的。」說罷,他壓住了她。

  「唉呀!不……」她拚命地掙扎,但卻怎麼也推不開他。「討厭啦,我不要!」

  他不理,火熱的唇任性地在她耳際、頸子上肆虐。

  「紗南!」突然,門被推開,法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

  驚見這幕景象,法子驚羞地奪門而出,而紗南也「神力泉湧」地一腳踢開了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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