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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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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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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4 00:56:26 |只看該作者
第190章    準備一份大禮

察覺俞飛白投射過來的目光,馮輝就明白,他表面上是在揭王觀的底,實際上何嘗不是在向大家表明,王觀的身家豐厚,而且極有能力。根本不用,也不屑於打歪門邪道的主意,騙取馮老信任,獲得好處。   

果然是自己多疑了。馮輝暗暗嘆氣,不過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年齡,也不好拉下臉面,向一個年輕人道歉,只有裝糊塗,端起杯子喝茶掩飾。   

俞飛白的小動作,還有馮輝的反應,別人看不出來也就算了,但是任老與馮老,閱歷十分豐富,自然是心明眼亮,知道怎麼回事。   

任老含笑不語,也沒有多說什麼,倒是馮老是個直脾氣,覺得這裡的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顧及馮輝的面子,直接斥道:“老三,你聽到了吧,王觀和你一樣,都是靠著眼力吃飯,但是人家一看一個準,你卻總是看錯了。”     

“爸,我知道錯了。”     這時,馮輝頗為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王觀。   

“知道錯了也不道歉,一點誠意也沒有。”馮老喝道,更加生氣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惱怒馮輝,但是這樣的舉動,已經是變相的向王觀表示歉意了。   

王觀見狀,心裡也有數,急忙笑道:“馮老,只是一場誤會,說開就算了。況且,早上的時候,我不是也冤枉了丁洋,害得他差點進了局子。 ”     

說實話,王觀覺得。真讓馮輝這種官威不小的人拉下臉和自己道歉,說不定歉意馬上就變成敵意了,得不償失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   

“你還好意思提……”     這時,丁洋心裡也有氣,狠狠瞪了一眼王觀,感覺很憋屈。   

“咦,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與此同時。俞飛白饒有興趣道:“具體怎麼回事呀,說出來聽聽。”     

“回去再說。”     看到怒形於色的丁洋,王觀識趣的轉移話題。

在口袋取出馬少宣的內畫壺,擱在了桌子上面,微笑道:“馮老。我一直想和你說這事……”     

“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一看到內畫壺,馮老就拍案道:“你居然把東西帶來了,真想打老頭子的臉是吧”     

“馮老,您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王觀連忙解釋道:“我主要是想告訴你,這個內畫壺可不簡單。”     

“一個小瓶子而已,再怎麼不簡單,還不是瓶子,難道會變成罐子呀。”馮老不快道。分明是在強詞奪理。   

王觀聞言,也有些哭笑不得,不再繞圈子了,開門見山道:“馮老,別看瓶子小。可是價值好幾百萬啊。”     

“什麼……”眾人有些遲疑,特別是馮輝,仔細打量內畫壺,突然驚奇道:“爸,這小瓶子,不是我送給你的東西嗎?”     

“沒錯。我把它送給王觀了。”馮老瞥眼道:“怎麼,你有意見不成?”     

“不是……”馮輝連忙搖頭,然後迷惑道:“這東西我記得,是海關查處的一批走私物品,公開拍賣之後剩下來的東西。當時,這個小瓶子標價一萬多塊,我覺得不錯,就買下來送給你了。”     

“這東西,海關的專家也看過了,鑑定是民國年間的內畫壺,製作得還算精美,但是也不至於價值好幾百萬吧 ”     

馮輝感覺有些茫然了,看向王觀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懷疑。估計是職業病又犯了,懷疑王觀把一萬多塊的內畫壺,說成幾百萬的東西,是不是隱藏了什麼目的。   

“對呀。”在馮輝的提醒下,馮老恍然大悟,急忙說道:“王觀,我記得當初你也是說過了,那些真品內畫壺,就幾萬塊錢一個而已,怎麼在突然之間就增值百倍?”     

“馮老,合著之前我給你打電話說過的內容,你一句也沒有留意聽是吧。”     

這個時候,王觀無奈極了,嘆聲提醒道:“馮老,我說過的,馬少宣……”     

“馬少宣是誰?”馮老不解道,看向了旁邊的眾人。   

“不知道……”     包括任老與丁洋在內,一大幫人紛紛搖頭。   

剎那間,王觀終於明白對牛彈琴的感覺了,尤其是馮老,明明喜歡內畫壺,居然一點兒也不關心內畫壺的歷史淵源,這叫什麼事呀。   

“哈哈……”俞飛白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眼淚差點出來了。半響之後,他才笑嘻嘻說道:“馮老,這東西王觀還給你,你又不要的話,乾脆十萬塊買給我算了。”     

“你一邊去,少來趁火打劫。”王觀揮手,拿起內畫壺,指著馬少宣鈴印,以及日期落款道:“馮老,你要瞧仔細了,這個就是馬少宣的作品。你也不用管馬少宣是誰,反正只要知道,這人的內畫壺在行業內可是鳳毛麟角,非常值錢的東西就行了。”     

馮老皺眉,接過內畫壺,仔細打量片刻,忽然突然變臉,怒氣沖沖道:“王觀,你又來蒙我是吧?”     

“馮老,你怎麼這樣說,我怎麼會蒙你?”王觀愣住了,真感覺有些“懵”   

“內畫壺是我送你的,究竟是什麼模樣,我心裡有數。”馮老哼聲道:“別真把我當成老糊塗了,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送你的內畫壺上,絕對沒有這樣的款識。”     

“您說這個呀。”王觀恍然,連忙解釋道:“這個款識是我在仔細觀賞內畫壺的時候,無意之中發現壺中內壁似乎被人塗抹了一層粉料……”     

“不用多說了。”馮老硬生生打斷王觀的話,然後瞪眼道:“你小子的狡賴,我上次已經見識過了,明明說好了,大家互換東西,可是最後你又給我留下一百萬的支票。現在,你又拿來一隻價值數百萬的內畫壺,硬說是我的東西,分明就是給我送錢啊。”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種情況下,別說老三要懷疑你別有用心,就是我老頭子也在擔心,你是不是要對我家圖謀不軌。”     

馮老義正詞嚴,眼中卻帶著點點笑意。與此同時,王觀卻是一驚,才准備辯解,立即發現了馮老忍耐不住 ​​,綻放出來的笑容。   

“老爺子,你在唬我……”王觀恍然大悟。   

“不是唬你,而是提醒你。”馮老意味深長道:“王觀呀,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恩大反成仇的古話嗎。我才欠下你一個大恩情沒還,你現在又把價值幾百萬的東西送回來,這不是逼著我一家向你鞠躬道謝呀。”     

“馮老,您言重了。”王觀有些惶惶。馮老一家人,都不知道有些什麼大人物,一起向他鞠躬,其中的後果估計他也承受不住。   

“還有,你別真以為我不懂古玩圈裡的門道。”這時,馮老擺了擺手,笑瞇瞇道:“這個內畫壺在我手中,只是最普通不過的玩物而已,但是到了你手裡,馬上化腐朽為神奇,增值百倍。這樣的過程,好像就是你們常說的揀漏。要是換了別人,你會把揀漏的東西送回去嗎?”     

“這個……”王觀遲疑起來。   

“肯定不會。”旁邊,俞飛白沒有顧慮,直接搖頭,笑嘻嘻道:“能夠揀漏,那是自己的本事,之後又把東西送回去,那就是真正的瓜娃子(傻子)。”     

“就是。”     馮老點頭道:“送出去的東西,就好比潑出去的水,如果要回來了,更加丟人。給你就拿著,再拒絕就是虛偽了。”     

“王觀,古人也說過,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反過來也是一樣。馮老弟送你東西,不在乎價值的貴賤,只是他的一片心意而已,你也別太在意了。”任老也在旁邊勸說起來。   

“行行行……”王觀求饒,苦笑道:“那東西我就留下來了,免得我好像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一樣,被你們一致譴責聲討。”     

“這才對嘛。”馮老滿意點頭。 接下來,大家又聊了許久,最後發現馮老臉上充滿倦容之後,才紛紛告辭離去。   

一番依依惜別,把眾人送走之後,馮輝攙扶馮老,返回了房間。   

“爸,你先吃點降血壓的藥,再好好休息。”馮輝說道,把藥片和溫水拿了過來。   

馮老接過來,把藥片吃了,再喝水吞嚥,就躺了下來。不過,他還沒有睡,而是淡聲道:“老三,你現在知道案子與王觀無關了吧。”     

“爸,你別說了,我知道是自己多疑,錯怪了他。”馮輝不好意思道。   

“當初,我就不應該同意你進海關查緝走私。”馮老搖頭道:“弄得現在,你看什麼人都覺得對方居心不良。”     

“是我不對,我以後保證改正。”馮輝急忙說道,免得馮老繼續叨唸下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這毛病,估計是改不掉了。”馮老繼續搖頭,忽然問道:“那個內畫壺,你又怎麼看?”     

“這個……”馮輝沉吟了下,輕笑道:“既然爸你都送他了,肯定就是他的東西了。況且,他才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這東西就算是我們的一點謝意了。”     

“一點謝意……”馮老無聲嘟喃,看了眼馮輝之後,有些無精打采,閉上了眼睛道:“嗯,這事就這樣了,我累了,準備睡覺,你出去吧。”     

“好,那您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再叫我。”馮輝說道,躡手躡腳走了出去,順手把門悄無聲息的合閉。   

房間暗了下來,馮老陡然睜開眼睛,喃喃自語道:“一點謝意怎麼成,我要給他準備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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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8:39:36 |只看該作者
第191章    琴玥尋鸞膠

與此同時,王觀與俞飛白開車,一路風馳電掣,在高速公路上奔行。   

“……你是說,一開始的時候,你懷疑是丁洋偷畫?”     

適時,談到了早上的誤會,俞飛白拍手笑道:“王觀,你幹得好,就應該這樣噁心他一把,看他以後怎麼傲氣。唉,這樣的場面,我居然錯過了,真不應該啊。”     

“誒,你別覺得他倒霉就幸災樂禍,也不想想,那個時候我多麼尷尬。”王觀嘆氣道:“現在回想,還是覺得丟臉極了。”     

“怕什麼,丁洋更加沒臉子。”     俞飛白笑呵呵道:“真可惜,那時候我不在場,不然一定用手機把畫面拍下來,然後上傳到網上。標題我都想好了,列賓美院高才生,疑是盜竊犯被擒,痛哭流涕求事主原諒……”     

王觀感覺有些無語,也在慶幸這個興風作浪的傢伙早上沒來,不然事情鬧得更大。   

話說丁洋雖然傲氣了點、帥氣了點、學歷高了點……仔細一想,也和俞飛白一樣是高師富呀,怎麼俞飛白這樣遭他討厭?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同性相斥?”王觀忍不住嘀咕起來。   

“說什麼呢。”     俞飛白耳尖,哼聲道:“誰和那傢伙是同性。”     “你和他不是同性?”     

王觀聞聲,頓時戲笑起來:“那你們兩個,哪個是攻,哪個是受?”     

“滾!”     俞飛白勃然大怒,握緊拳頭就要轟過去。   

王觀連忙避開。急聲道:“好了,我還在開車呢,別鬧。”     

“那就饒你一回。”     俞飛白收回拳頭,忽然開口道:“你懷疑丁洋,那是情有可原,但是馮老的兒子,無緣無故懷疑你。就顯得有些多疑了。甚至明知道是自己錯了也不肯承認,胸襟氣度與馮老相比,相差得太遠了。”     

“好了。拋開身份地位不提,他好歹也是長輩,怎麼好向一個晚輩道歉。”     

王觀笑道:“況且。你總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擁有豁達大度,心胸開闊的品行。想想自己就知道了,這非常不切實際。”     

“也是……”     俞飛白才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立即怒目而視道:“王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想想自己就知道了。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心胸狹窄那類人不成?”     

“我可沒說,這純粹是你對號入座。”王觀笑著說道:“這個自己,是我自己不行嗎。你為什麼覺得是你自己呢。”     

俞飛白憋氣了下,才咬牙切齒道:“玩這種文字遊戲有意思嗎?”     

“沒意思。”王觀連忙搖頭,也有些害怕俞飛白不顧場合,在高速公路上搗亂,那真是自己找死了。   

“沒意思你還玩。”俞飛白沒好氣道:“我這是在為你打抱不平好不好。好歹你也幫了馮老一個大忙,他們卻一點表示感謝的意思都沒有。”     

“飛白,我幫忙不是為了什麼答謝。”     這時,王觀表情正經,淡然道:“如果是為了報酬,那兩個笨賊找上門的時候。我隨時可以悄悄地把圖畫買下,然後自己私藏起來。就算以後,兩個笨賊被逮住了,那個時候我已經返回蜀都,僅是兩人的供詞,未必能夠追查到我的頭上。”     

“我當然明白你是單純的好心,就怕別人誤會你想挾恩索報。”俞飛白說道,他口中的別人,當然就是馮輝了。   

“有些事情,自己內心知道就好,沒有必要理會別人的想法。”王觀微笑道:“再說了,拿了馮老價值幾百萬的禮物,總不好意思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吧。”     

“這話倒是沒錯。”     俞飛白點頭,若有所思道:“聽馮輝的意思,馬少宣的內畫壺好像是從國外走私回來的,這倒是比較合理。畢竟,馬少宣的作品在國外比較多。”     

“我估計是某個藏家,在國外花了一大筆錢買下這個內畫壺,準備帶回國內。由於不捨得交納稅款,乾脆拿些粉料把馬少宣的痕跡掩飾起來,冒充普通的工藝品,企圖蒙混過關。然而,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扣下來了。”     

俞飛白猜測了下,就笑著說道:“最後,還是便宜了你。”     

王觀笑了笑,也有些感慨道:“說實在話,我們的珍寶大多流失在海外,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出國看看。”     

“沒錯。”俞飛白贊同道:“不僅要看,最好能夠帶回來。”     

“嗯……”     王觀點頭,專心開車,不久之後就回到了蜀都。   

此時,天色漸晚,回到酒店剛好趕上晚餐。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隨意點幾個菜,要了瓶度數不高的黃酒,有滋有味的對飲起來。   

“準備什麼時候走?”俞飛白問道。   

“明天,或者後天吧。”王觀考慮了下,微笑道:“明天去向雷叔告別,順利的話下午乘飛機回去。不然,訂好機票後天再走。”     

“好,到時候我送你。 ”     這時,俞飛白有些不好意思道:“本來說好,要陪你回瓷都的。可是,我媽要過來了,實在是走不開。”     

“沒事,應該的。”     王觀連忙說道:“伯母到了,記得替我問聲好。”     

“好是好,問題是我的苦日子馬上就要來臨了。”俞飛白愁眉不展道:“想到她沒完沒了的叨唸,我就有種立即逃走的衝動。”     

“呵呵,其實大家都差不多,回家了肯定怕父母的叨唸,但是離得遠了,又有些懷念。”王觀笑道:“其實家里人也不知道我來蜀都了,不然肯定也是天天打電話叨唸。”     

“正常。”     俞飛白笑道:“不說了。走一個……”     

一個小時之後,晚餐結束,俞飛白回家,王觀返回酒店房間,洗洗就睡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早上,王觀起來洗漱吃了早餐之後。就打電話叫上俞飛白,兩人一起來到了雷雲章的永豐古玩店。   

“雷叔,我們又來騷擾你了。”     早上。店里人不多,一進去俞飛白就不正經的叫嚷起來。   

不過,進門之後。王觀與俞飛白並沒有在店面中看到雷雲章,反而聽到 ​​店內的會客小廳中傳出來了一陣悅耳動聽的笑聲。   

“女的……”     王觀與俞飛白對看了一眼,心裡有些好奇,快步走進了會客廳室。   

剎那間,兩人就看見一個美女坐在裡面,柔美烏黑的長發,白皙秀麗的瓜子臉,清澈深邃的眼眸,淡粉色的一抹櫻唇,正在嫣然淺笑。渾身上下,散發出明媚艷麗的氣息,好像把微暗的會客廳室完全照亮了。   

“琴玥!”     兩人都有些意外的感覺,沒有想到她真的來拜訪雷雲章了。   

“兩位帥哥好,又見面了呀。”琴玥笑道。落落大方的招呼起來。   

“誒誒……”     與此同時,雷雲章在旁邊敲桌子,提醒道:“別光看美女,眼裡還有沒有我呀。”     

“雷叔,你不出聲,我們還真把你給忽略了。”俞飛白直言不諱。笑呵呵道:“天天看你都膩味了,哪裡有看美女來得舒服。”     

“去,就你最牙尖嘴利,過來坐吧。”雷雲章笑罵道:“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算計好了。昨天沒來,今天琴玥來拜訪了,就如期而至。”     

“哈哈,說明我們運氣好。”俞飛白笑道:“在王觀臨走之前,還有美女相送。”     

“咦?”     雷雲章一怔,驚訝道:“王觀,你要回去了?”     

“是啊。”     這時,王觀依在雷雲章旁邊坐了下來,朝琴玥友好點頭,再微笑回复道:“已經出來大半個月了,再不回去,德叔該把我踢出集古齋了。”     

“不怕。”     雷雲章爽朗道:“他踢了你最好,到時候你過來到雷叔這裡上班。”     

“雷叔,你這是在挖牆腳啊。”     俞飛白打趣道:“不怕德叔知道了,馬上殺過來罵你。”     

“他來了更好。”     雷雲章哼聲道:“他還欠我一頓滿漢全席宴呢。”     

“真的?”王觀頗有興趣道:“那我回去之後,要好好問下德叔才行。”     

“咳……”     霎時,雷雲章嗆氣了,擺手道:“算了,我心胸開闊,這點小事,不和他斤斤計較。”     

“呵呵……”這個時候,旁邊三人不約而同笑了,聽到這話就 ​​知道雷雲章撒謊了,到底是誰欠了誰的滿漢全席宴還不一定呢。   

與此同時,為了掩飾尷尬,雷雲章連忙轉移話題道:“小琴,你要的東西,我這裡真的沒有。不過,你可以問下王觀和飛白,他們兩人經常東奔西跑,說不定曾經見過。”     

“要什麼東西?”俞飛白好奇問道。   

“鸞膠。”琴玥說道,清澈的眼眸有兩分期待。   

“鸞膠?”     俞飛白一怔,茫然道:“那是什麼東西?”     

琴玥聞聲,就知道俞飛白沒有見過這物品,頓時失望搖頭。   

王觀思索了下,皺眉道:“你說的鸞膠,是不是傳說中用鳳凰嘴和麒麟角熬製,能把斷掉的弓弦或者琴弦,重新完好如初粘在一起的膠。”     

“沒錯,就是這種鸞膠。”琴玥欣喜道:“你見過麼?”     

“怎麼可能見過。”     王觀驚異道:“這種東西,應該只是傳說,不太可能存在吧。 ”     

“怎麼會是傳說。”琴玥失望一嘆之後,蹙眉道:“漢武外傳有記載,西海獻鸞膠,武帝弦斷,以膠續之,弦兩頭遂兩著。終日射,不斷。”     

“漢武外傳,有這本書嗎?”俞飛白迷茫道:“王觀,你看過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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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8:40:47 |只看該作者
第192章     鑽牛角尖了

“漢武帝我就知道,卻不清楚漢武外傳。”     

王觀搖頭,小聲道:“至於鸞膠,那是我在大學的時候,無聊翻看了一本海內十洲記,裡面有關於鸞膠的記載,據說是在西海中有鳳麟洲,多仙家,煮鳳喙麟角合煎作膏,能續弓弩已斷之弦,名續弦膠,又稱鸞膠。”     

“那不是神話傳說嗎。”俞飛白也感覺十分驚詫。   

“鸞膠這個詞,以前我也聽說過。”     

與此同時,雷雲章開口道:“你們現在這代年輕人,可能沒有看過梁羽生的小說。他有一本書叫做劍網塵絲,開篇第一回章節名[雖然是鸞膠再續琵琶,卻勝似當年萼綠華],就提到了鸞膠。後來我查了下資料,才發現這個鸞膠續弦,是暗喻男人喪妻後再娶。”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鸞膠、續弦,那是形容詞,從來不知道是實物。”     

說到這裡,雷雲章試問道:“小琴,你真的確定這世上有鸞膠這種東西麼?”     

“雷叔連你都不信我?”琴玥有些怏怏不樂,蹙眉道:“你們真以為我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演繹傳說嗎”     

“海內十洲記我也看過,上面提到的鸞膠,煮鳳喙及麟角,合煎作膏,名之為續弦膠,或名連金泥。這種膠青如碧玉,被人 ​​上貢給漢武帝。武帝用來續弓弦,命人用力拉扯弓的兩端,續起來的弦卻不見斷裂。”     

琴玥搖頭說道:“你們覺得這是傳說,是古代方士附會的故事,不能當真。我卻覺得,這是有依據的事情。”     

“怎麼說?”王觀十分好奇。   

“拋開十洲記中的仙山神島不提,還有那些不死藥、還魂草等等,不切合實際的東西。我們也可以直接忽略。但是鸞膠。在我看來,卻是實實在在的實物。”     

琴玥笑盈盈道:“我知道你肯定有異議,是不是想問鳳喙和麟角的事情?”     

“是啊。”     俞飛白點頭。笑著說道:“無論是鳳凰,還是麒麟,都是傳說中的通靈神獸。但是從來沒有人真正見過實物。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古人虛構想像出來的物種。”     

“誰說沒人見過的。”     

琴玥輕笑道:“只要你翻開史書,注意看春秋戰國、秦漢三國這段時期,不管是鳳凰、麒麟,還是朱雀、白虎等等神異生物,都在史書上有明確的記載。只不過到了隋唐,特別是明清時期 ​​,這方面的記錄卻越來越少,到現在幾乎已經絕跡。”     

“這個……”     俞飛白皺起了眉頭,十分糾結。   

難怪有人常說。世界上有兩件事情最難解決,一是把自己的想法塞到別人的腦中,二是把別人兜里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   

如今琴玥明顯是相信了史書上神神怪怪的事物。俞飛白覺得無論自己怎麼勸說。哪怕是告訴她史書上的記載多半不真實,她恐怕也能夠找出辯駁的理由來。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不如省點力氣,免得多費唇舌。   

然而,相對俞飛白的糾結,王觀卻若有所思,好像是明白了些什麼。   

“我知道了。”     忽然, ​​王觀想通了,忍不住笑道:“我們好像是鑽牛角尖了。”     

“什麼鑽牛角尖?”     俞飛白有些莫名其妙,迷惑不解。   

倒是琴玥,清澈眼眸微亮,抿嘴笑道:“你真明白了?”     

“真的明白。”     

王觀點頭,輕笑道:“我們剛才,總是拘泥於鳳凰、麒麟這種在我們想像之中神通廣大的生靈,卻是忽略了在古代,這種生靈並沒有我們現在想像中的厲害。我記得先秦漢代的書中提到的龍鳳,好像很多是王公貴族餐桌上的美食。 ”     

“咦?”     俞飛白驚詫道:“怎麼會這樣?”     

“因為在那個時期,古人崇敬的神靈是昊天上帝,不是什麼龍鳳、麒麟。皇帝是真龍天子的說法,是經過了一代代的完善,才被樹立起來的權威。所以無論龍鳳,都是古人餐桌上的美味食物而已。”     

王觀笑容可掬,慢慢解釋道:“大家應該知道,秦漢時期的古人,對於自然界生物的認識度肯定不高,活動的區域也不大,所以經常把一些沒有見過的動物,冠予很吉祥的名字。比如說,現在很多學者都考據出來,所謂的豬婆龍,其​​實就是揚子鱷…”     

“我也明白了!”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叫了起來,懊惱說道:“怎麼就忘記這茬了,在錦雞都能夠稱為鳳凰的時代,估計鳳喙,就是雞的尖嘴。至於麒麟角,肯定是某種罕見動物的頂角。”     

“可能是犀角,或許是鹿角。”這個時候,雷雲章也恍然大悟,微笑道:“我記得在古代,有人把犀牛和梅花鹿稱為麒麟。”     

“就是這樣。”     

琴玥也輕笑道:“後來,隨著古人認識世界的程度不斷提高,發現很多所謂的通靈異獸只是十分普通的動物,所以史書上關於珍奇異獸的記載也越來越少。以至於一些官員為了討好皇帝覲獻的'祥瑞',也糊弄不了百姓,被人 ​​毫不客氣的揭穿,留下笑柄。”     

“小琴,你怎麼不早說。”     

雷雲章笑嘆道:“那麼所謂的鸞膠,其實就是一種類似阿膠的生物膠,只不過阿膠是補血的,而鸞膠卻是粘貼東西的強力膠。”     

“說法也沒錯。”琴玥點頭道:“這種鸞膠的製作工藝,在漢武帝時期,就傳承了下來。大家都知道傳國玉璽和氏璧吧,那個被摔碎了一角的地方,說是用黃金鑲嵌起來,我卻懷疑其實是用鸞膠粘貼,才會那麼牢固。”     

“哦……”     對於琴玥的懷疑,大家也不發表意見,反正傳國玉璽已經失踪多年,這事也無從考證。不過,關於鸞膠存在的可能性,卻大大提高了。   

至少,在場的三人被琴玥說服了,覺得歷史上真有鸞膠的存在。可惜,這種製作鸞膠的工藝,恐怕早就已經失傳了。   

“鸞膠的製作工藝肯定是失傳了,但是我翻查了很多資料,發現這種鸞膠的實物,在不用的時候是凝結成塊的,需要使用了,以火燒烤就變成粘稠的狀態。所以,塊狀的鸞膠應該可以保留很久。”     

琴玥嘆氣道:“我覺得如今鸞膠流傳下來,說不定會被人當成是珍稀的古玩,只可惜連雷叔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沒有見過。”     

“小琴,我就是一個開店的,就在西南幾個省混,稱不上見多識廣。不過,我會幫你留意的。再發動圈中的朋友,幫你打聽一下,人多力量大,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說話之間,雷雲章好奇道:“只是,無緣無故的,你怎麼突然想找這個鸞膠呀?”     

“是呀,你要鸞膠做什麼?”     

這時,王觀與俞飛白才反應過來,心裡也十分迷惑不解。要知道,鸞膠再神奇,也只是一種強力膠而已。現在的化學粘膠,性能未必就比鸞膠差,何必捨近求遠。   

琴玥微微蹙眉,纖指輕撩烏黑長發,好像在猶豫要不要說。   

話說,美女屬於稀缺資源,男女平等的口號再怎麼響亮,也會有一些優待。如果是換了別人在這裡吞吞吐吐,早被人催促,或者乾脆不理會。   

可是現在,大家很有耐心,慢慢的等待。   

其實,也不用他們等多久,就是十幾秒鐘時間,琴玥就忽然嫣然笑道:“我說了,你們千萬不要笑我就行。”     

“怎麼會笑你。”     毫無意外,眾人一致搖頭。   

琴玥見狀,這才開口道:“那你們應該知道,我是個斫琴師,所以非常注重古琴的製作工藝。一張古琴的製作,需要經過多道複雜的程序,其中的過程,我也不多說。其中,最關鍵的卻是上弦定音。可以這樣說,琴弦的好壞,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整張琴的質量。”     

“嗯。”     王觀理解點頭,微笑道:“這個我們懂,在電視上經常看見,某人彈琴,忽然嘣一聲,琴弦斷了,充分說明這琴的質量很差。”     

“你也注意到了?”     這時,琴玥有點找到知音的感覺,興味盎然道:“甚至琴弦還會割手流血對吧。”     

“沒錯。”王觀笑道:“那個時候,我就產生懷疑,這琴弦到底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居然比刀子還要鋒利。”     

“鋼絲外纏上尼龍線。”     琴玥解釋起來,嘆氣道:“這種鋼弦,那是西方傳進來的工藝,是人家小提琴的鋼弦,現在卻成為了古琴的弦。”     

“有什麼區別嗎?”俞飛白茫然道:“那麼以前的琴,是用什麼弦?”     

“以前的琴,使用的是絲弦。”     

琴玥鄭重說道:“我們的古琴,以前是純用蠶絲做成琴弦,先後經翻絲、纏絲、打線、熏線、上膠、拉線等等工序,才合成一條絲弦。”     

“上膠!”     王觀留意到一個關鍵字眼。   

“把十幾根,甚至幾百根細微的蠶絲,按逆時針方向絞緊為弦,撚度緊密而均勻,束合成為一根絲弦,達到古琴書上說的密如連珠的程度,然後點燃硫磺熏透,用膠粘起來,再經過蒸煮漂淨的程序,製作出的琴弦呈冰塊一樣的半透明狀,也就是所謂的冰弦……”     

琴玥蹙眉道:“工藝的程序,說起來簡單,但是實現起來卻是困難重重,我嘗試製作過,發現得到的絲弦,要么是收縮成麻團,要么是太過乾澀,一拉就崩斷了。我研究了好長時間,覺得可能是膠的問題,所以才想找到史書上提到的鸞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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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8:43:07 |只看該作者
第193章    巾幗不讓鬚眉

“哦……”     這個時候,王觀等人卻依舊迷迷糊糊,半知半解,反正知道鸞膠很重要就行。

與此同時,琴玥繼續說道:“用絲弦製作的古琴,與用鋼弦製作的古琴,彈奏出來的音色是截然不同的。絲弦的聲音,泠泠清音,十分美妙,有一種無法描述的韻味,是古琴獨一無二的風格,少了這種風格,古琴的個性就會大打折扣。”     

這個道理,在場三人也明白。就好像現在的簽字筆、鋼筆替代了毛筆,雖然在使用上方便了,但是在書法藝術的領域上,前者根本不能與毛筆相提並論。   

“古代最好的絲弦稱為冰弦,自從製作上好絲弦失敗之後,我翻查了許多資料,發現在明清時期 ​​,一些斫琴師都能夠製作出冰弦來。”這時,琴玥語氣充滿了遺憾,搖頭道:“可是在清末民國的時候,這種工藝就已經失傳了”     

“所以,你想發掘這種工藝,讓它重現人間。”雷雲章含笑道:“小琴,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樣遠大的志向”     

“怎麼,不行嗎。”琴玥握緊拳頭道:“我就是讓某些人知道,巾幗不讓鬚眉,女人不僅可以成為斫琴師,更能夠成為斫琴大師,讓他們繼續嫉妒去吧。”     

“有志氣。”雷雲章讚許道:“早應該這樣了,作出一番成績來,把他們的嘴全部堵上,看他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琴玥,你放心吧。我們也會支持你的。”說話之間,俞飛白回頭看了眼,笑嘻嘻道:“王觀,你說是吧。”

“沒錯……”王觀回瞪了一眼,警告俞飛白不要胡說八道,然後由衷說道:“祝你早日達成心願,把冰弦工藝複製出來。再斫制一張類似綠綺一樣的傳世名琴出來。”     

綠綺,古代四大名琴之一,就是傳說之中司馬相如的寶琴。他就是用這張琴,彈奏鳳求凰向卓文君示愛,最終締結良緣。從此,司馬相如以琴追求文君,被傳為千古佳話,而名琴綠綺的傳說,也隨之流芳百世。   

“是哦,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適時,俞飛白有些迷惑道:“雷叔祖上製作的九霄環佩、大聖遺音等古琴,都能夠流傳下來了,那像綠綺、焦尾這樣的絕世名琴,現在怎麼不見了踪影?”     

俞飛白不解道:“要知道,這類名琴在古代的名氣就極大。不管是誰得到了,都會精心呵護,不會輕易毀壞的,所以毀於戰火之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吧。”     

“綠綺我不清楚,不過蔡邕製作的焦尾琴。卻是流傳到了明代。”     

琴玥思緒悠悠,有些嚮往道:“根據史料記載,焦尾琴在蔡邕死後,就落在魏晉皇室的手中代代相傳。後來,西晉滅亡,就隨著皇室南渡。藏在東晉皇家內庫之中。之後,不管是朝代更迭,還是皇帝輪流上位,焦尾琴都沒有遺失。一直到南齊明帝在位,還曾經命人取出存放多年的焦尾琴,讓人即興彈奏一曲……”     

“接下來,南齊被梁、陳替代,焦尾琴恐怕也在宮中安然存放。可是後來南陳被隋朝給滅掉了,史料上就再也沒有焦尾琴的記載。”     

琴玥伸出纖巧白皙的手指算了下,如數家珍道:“大概過了三四百年,到南唐的時候,傳至中主李璟手裡,後賜給李煜的皇后。南唐亡國了,就歸宋室所有。宋亡以後,估計是遺失到民間了。據傳,在明代有一個叫王逢年的人,就收藏著蔡邕製造的焦尾琴。”     

“然後呢?”     俞飛白好奇的追問起來。   

“沒有然後了。”琴玥微笑道:“大家都想知道焦尾琴的最後下落,可是無論怎麼查找都沒有絲毫的線索。所以大家猜想,在王逢年之後,焦尾琴就徹底腐朽了,成為絕響。”     

“什麼?”     俞飛白一怔,驚詫道:“爛了?”     

如果說焦尾琴是由於戰亂,被毀於戰火之中,他還可以接受。畢竟,在戰爭中被摧毀的寶物也不差焦尾琴一件。可是,聽到焦尾琴最終的結局是自然腐朽。不僅是俞飛白,連王觀與雷雲章都有些說不出的感觸。   

“嗯,應該是爛了。”琴玥輕嘆道:“千萬年不朽的木頭本來就很少,況且這種木頭本身未必能夠斫琴。斫琴的木料,紋理要相對比較疏鬆,這才能夠擴音。”     

“紋理疏鬆的木質,本來就容易腐爛,就算是經過上漆、灰胎的工藝,加上平時精心的照料、仔細保養,能夠存留千年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     

琴玥解釋道:“焦尾琴是在東漢末年蔡邕斫制的,據說是用燒焦的青桐木製成,到了明代已經有一千多年曆史,木質腐化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我們也明白,就像人有生老病死一樣,木頭也有生長、成材、腐朽變爛的自然規律。”王觀感嘆道:“不過,明白歸明白,總是覺得太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琴玥贊同道:“我見過在博物館之中有許多傳世的好琴,就是由於保存不當,讓木質腐化的過程加快了,這相當於在謀害它們的生命。”     

“嗯嗯……”     王觀點頭附和起來。   

就是這時,感覺氣氛有些沉凝,雷雲章暢笑道:“小琴,這種事情我們管不了,你也別參合,遲早有他們後悔的時候。我們等著你斫制出傳世名琴的一天,到時候千萬別忘了給我專門斫制一張琴,我就指望跟著那琴名傳千古,流芳百世呢。”     

“雷叔,承你吉言,我一定會努力的。”琴玥嫣然一笑,如花燦爛。   

“還我有……”俞飛白急忙道:“琴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飛白……不,乾脆叫俞琴,聽起來就很有感覺。”     

“魚琴,聽起來像海鮮。”王觀笑道。   

“你一邊去。”俞飛白哼哧道:“我這是在鼓勵你的恩人,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麼反而拆起台來。”     

王觀尷尬一笑,端起杯子喝茶。免得俞飛白不分場合,口無遮攔亂說。   

“對了,你送的禮物我收到了。”這時。琴玥看了眼王觀,微笑道:“紅珊瑚珠,看起來很漂亮。謝謝你了。”     

“咦,送禮物的 ​​事,我怎麼不知道?”雷雲章有些驚奇,笑著說道: “看來,在我回來之後,你們兩個在臨邛似乎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啊。”     

“事情是發生了不少,但是未必有趣。”王觀心裡嘀咕,不過看見琴玥好像沒有拒絕禮物的 ​​意思,也感覺有些高興。

這個時候,王觀也多少有些明白了馮老的心情。對於幫過自己的人,雖然送禮物有些俗,但也是最能直接表達謝意的方法了。   

“雷叔,你就慢慢八卦吧。”這個時候,琴玥輕笑了下。站了起來道:“雷叔,說真的,鸞膠的事情,就拜託你幫忙留意一下,我有事就先走了。”     

“沒問題。”雷雲章爽快道:“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好。大家再見了。”琴玥笑了笑,纖步輕盈就出了古玩店,鑽入了停靠在門邊的大奔。不一會兒,車輛緩慢行駛,徹底消失在街頭。   

“糟糕!”     忽然, ​​俞飛白驚叫起來。   

“怎麼了?”     王觀與雷雲章十分好奇,不明白俞飛白怎麼突然一驚一乍的。   

“忘記問她手機號碼了。”俞飛白笑嘻嘻道:“如果找到了鸞膠,該怎麼通知她呀。”     

說話之間,俞飛白目不轉睛的盯住雷雲章,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顯,希望他可以透露一下琴玥的電話號碼。   

“就你小子心眼多。”雷雲章哈哈笑道:“不過,沒得到她的同意,我可不能隨便往外說。更重要的是……她手機號碼我也沒有。”     

“不是吧。”俞飛白當然不信,眼中充滿懷疑之色:“雷叔,睜著眼睛說瞎話可不行。再說了,我不是自己要,而是幫王觀問的。”     

“滾。”     王觀笑罵道:“別什麼都往我身上扯,真是躺著也中槍。”     

“你這性格,都不知道主動一點,我不幫你開口問,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問出來。”俞飛白鄙視了下,然後笑呵呵道:“雷叔,聽到了吧,我這可是講義氣,不是為了自己。”     

“不管是你想要,還是王觀想要,我真沒有。”     

雷雲章輕笑道:“小琴的私人號碼,她也沒給我,就給了老李的手機號。”     

“老李?”     王觀一怔,猜測道:“那個司機兼保鏢大叔嗎?”     

“沒錯。”雷雲章點頭笑道:“你們不怕他拉黑,列入拒絕通話的名單之中,我倒是可以把他的手機號碼告訴你們。”     

“算了。”俞飛白悻悻道:“那個司機大叔,沙煲大的拳頭,我可是抵擋不住,還是留給王觀慢慢消受吧。”     

“少來消遣我。”     王觀擺了擺手,表情正經道:“雷叔,我真要走了,多謝你這段時間來的照顧了。”     

“嗯,真的不多待幾天?”     雷雲章挽留道:“過了元旦再回去也行呀。”     

“呵呵,我就是打算回去過元旦的。”王觀笑道: “現在回去,在集古齋工作幾天,馬上就能放假了,多好。”     

“盤算打得挺響亮,而且就應該這樣做。”

雷雲章笑了笑,點頭道:“那我也不攔你了,打算什麼時候起程,我去送你。”     

“我查了下航班時間,發現都是安排在下午、晚上。”王觀說道:“所以我打算在下午三點坐飛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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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8:44:05 |只看該作者
第194章    一箱碎瓷片?

“這怎麼行……”     霎時,雷雲章打斷道:“不能說走就走,至少要多留一晚,搞個餞行宴。”     

“好吧。”     王觀稍微遲疑,就答應下來。   

半天之後,王觀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點頭。餞行宴人不多,就他們三人,卻從下午開始一直喝到晚上。王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只是依稀記得,桌底擺滿了酒瓶,然後渾渾噩噩的躺下睡著了。   

第二天,王觀迷迷糊糊的醒來,感覺一陣頭痛欲裂。過了良久之後,他才暗罵自己蠢,急忙打開了特殊能力,驅使氣息在身體繞了一圈之後,立即覺得好受了許多。   

一會兒,王觀好不容易爬起來,趕緊跑到浴室洗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精神才算是清爽起來,全身輕鬆。期間,打了個電話給俞飛白、雷雲章,聽到他們含糊的聲音,就知道他們兩個昨天晚上也不好受。   

想到這裡,王觀也感覺心理平衡多了。再看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半,連忙收拾行李,整理自己這趟蜀都行的收穫,小心謹慎的安置在旅行箱之中。   

首先自然是大夏龍雀刀、張獻忠大西之寶玉璽,以及一百多枚西王賞功大錢。這些東西幾乎每一件,都是可以在收藏界刮起幾級地震的寶貝。現在卻並排的擺放在一起,在某種程度上也稱得上是一個奇蹟。   

東西是俞飛白昨天帶過來的,現在正好裝進皮箱中。省得他再跑一趟。   

另外,就是水點桃花杯子了,晶瑩剔透,潔潤如玉,是近代瓷器的巔峰傑作。拋開歷史背景不談,只論質量和品相,恐怕只有傳說中的宋代五大名窯精品瓷器可以相提並論。   

當然。杯子的價值也是其次,重要的是馮老的心意。王觀自然不能粗心大意讓杯子有所損傷,所以用充滿彈性的棉布纏起來。再裝進固定的錦盒裡,最後才放到旅行箱中。   

之後,就是馬少宣的內畫壺。小巧玲瓏。卻融會了多種工藝於一身,又出自名家之手,以小見大,堪稱一絕,極具觀賞收藏價值。   

“叮咚……”     就在王觀在欣賞內畫壺之時,卻忽然聽到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條短信。看數字的尾號,似乎是銀行發來的信息。   

一瞬間,王觀心中一動。帶著幾分期待,急忙讀取了信息。頓時,手機屏幕上一串零,讓他精神恍惚,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一千兩百萬。終於到賬了。”這個時候,王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就這樣輕易屬於自己,自然讓他心裡充滿了興奮激動之色。   

要知道,王觀不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豪,錢對那些富豪來說。只不過是銀行中的一串數字而已,沒有什麼可高興的。   

畢竟,在此之前,王觀進賬最高的一筆錢,就是賣了影青小碗的兩百七十萬,以及一箱古墨的一百五十萬。可是現在一眨眼就多出了一千兩百萬,來錢的速度之快,讓王觀情不自禁的感嘆,這要比直接搶銀行更加有效率。   

半響之後,王觀才算是冷靜下來,不由得有些慚愧。好歹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怎麼就被區區一千兩百萬砸暈了呢,看來以後要多加鍛煉才成。   

所謂的鍛煉,自然是再多賺幾個一千兩百萬,這樣的話心理素質應該可以顯著提高。   

王觀認真琢磨起來,又忍不住胡思亂想,有錢了,該怎麼花呢,難道真要買兩碗豆漿,喝一碗,倒一碗……適時,一陣手機鈴聲傳來,打斷了王觀那些另類的“奢侈”聯想。   

一看來電顯示,王觀馬上變得正經起來,按鍵接聽。   

“趙經理。”     王觀聲音愉快的招呼,對於才給自己送來巨款的財神爺,當然要客氣一點。   

“王先生,墨竹圖的款子應該到賬了吧。”     趙謙笑吟吟道:“稍微拖延了兩天,你千萬不要介意啊。”     

“怎麼會?”王觀笑道:“反而是到帳的速度太快了,被嚇了一跳。”     

“對於王先生這樣的大客戶,我們自然是優先照顧,期待以後的再一次合作。”趙謙也不諱言,表明了正雅軒的理念。   

“有機會的話,一定再選擇與正雅軒合作。”王觀客氣道。   

“那就靜候佳音了。”趙謙笑道:“對了,聽說王先生準備返回瓷都了,那我在這裡就祝你一路順風了。”     

“嗯,謝謝!”     王觀微笑點頭,又與趙謙聊了兩句,這才掛斷了手機。   

不過,被趙謙這麼一打岔,卻是把王觀激動的情緒沖散了大半,然後他淡然一笑,繼續收拾行李。換洗的衣服,還有逛街時候買的零碎玩意,都全部打包起來,塞到了旅行箱中。   

最後,王觀發現了多出來一隻錦盒,拿起來一看,才猛地想起,這是吳家父子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費,一顆算是比較少見的天然淡水大珍珠。   

問題在於,王觀也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女的,要這顆大珍珠做什麼?可惜時間安排不過來,不然乾脆委託正雅軒幫忙拍賣算了。   

搖了搖頭,王觀隨手把安放大珍珠的錦盒塞到箱中最底層,然後拉上箱子拉鍊,上了密碼鎖,行李算是收拾完成了。此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王觀到樓下餐廳吃了午飯,再翻書看了會,小憩一段時間,就是下午兩點多。    這個時候,俞飛白趕過來了,也沒有什麼廢話,直接幫王觀拖行李上車。   

一路奔駛來到了蜀成機場,買了兩點五十分的機票,然後通過安檢,經過存放行李箱等等手續,也差不多到了登機的時間。   

“我走了,到瓷都再給你電話。”王觀笑道,拍拍俞飛白的肩膀,轉身走進了登機通道。   

“好,一路順風。”     俞飛白微笑,揮手告別起來。這事也沒有什麼好矯情的,反正這年頭通訊發達,隨便可以聯繫得上,沒有必要上演揮淚告別的戲碼。   

片刻之後,王觀上了飛機,找到座位坐下。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他就顯得淡定許多,做好了安全措施之後,就直接閉上眼睛。   

“呼……”     十幾分鐘過去了,飛機在跑道起飛,向藍天沖刺。頓時飛機微震,呼嘯疾厲,王觀卻坦然自若,整個身體就窩在座位裡,好像睡著了。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飛機順利在瓷都機場降落。   

適時王觀也睜開了眼睛,帶著幾分雀躍的心情,隨著人流下了飛機,來到寄存行李的地方准備拿了旅行箱走人。   

然而,這個時候,竟然出現了意外的狀況。王觀才認領了自己的旅行箱,才准備離開,卻被管理人員叫住了。   

“怎麼了?”王觀一怔,迷惑不解。   

“先生,您還有一件行李沒有領取。”管理人員笑道,然後彎腰費力的抱起一隻木箱,擱在了王觀的前面。   

“這是我的東西?”王觀徹底愣住了。   

“沒錯。”是不是自己的東西,難道還會弄錯不成?管理人員奇怪的看了眼王觀,肯定的點頭道:“就是先生您的行李。”     

王觀有些糊塗,仔細打量木箱,發現上面貼了封條。在封條的資料上,不僅寫了自己的名字,甚至還有一張相片,基本上可以排除同名同姓認錯了人的可能。   

“難道是飛白那小子玩的花樣?”見此情形,王觀忍不住嘀咕起來:“要送禮物,當面給就行,何必搞得這樣麻煩。”

雖然說還有點存疑,但是看見同班機的人,已經領完了行李紛紛離開之時,王觀也不好再遲疑,隨手把木箱拖走了。   

幸好,機場上有專門運送行李的小推車,不然王觀就要悲劇了。他的行李箱本來就沉,再加上一隻近百斤的木箱,恐怕要多生兩隻手,才能夠兩頭兼顧起來。   

現在,有了小推車的幫助,王觀輕輕鬆松出了機場,就準備招手叫車之時,他的手機卻忽然傳出了一陣鈴聲。   

王觀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眼中頓時掠過一抹了然之色。這時,他隨手接聽,不等對方開口,就叫道:“飛白,那個木箱是你在搞鬼吧。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這麼沉,是不是想累死我呀。”     

“回到瓷都了?”     俞飛白呵呵一笑,解釋道:“東西確實是我寄運的,不過我也是受人之託。至於里面是什麼東西,我真的不清楚。”     

“你不清楚?”     王觀表示懷疑:“我人都在瓷都了,你還想繼續騙我不成?”     

“我真的不知道。”俞飛白笑著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這木箱是我按照馮老的吩咐,悄悄地捎運給你的。估計馮老也是怕你拒絕,還千叮萬囑,讓我不要和你說。所以,箱裡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也感到十分好奇。你打開之後,記得告訴我一聲啊。”     

“馮老……”     王觀眉頭一皺,馮老又沒欠自己什麼,卻屢屢送來禮物,真讓人愧疚不安啊。   

“放心,我問過馮老了,箱裡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     

明白王觀的想法,俞飛白說道:“而且,在通過安檢的時候,我也瞄了一眼,看到裡面的東西好像是一片一片的,不成形狀。我覺得,好像是碎瓷片……”     

“碎瓷片?”王觀感覺十分驚詫。   

“是不是,你打開箱子不就知道了麼。”俞飛白建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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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難以估量價值的禮物

“箱子是釘封起來的,我現在才到機場,哪有工具打開。”王觀皺眉道,就在這時,一輛車徐徐開車了他的身旁。   

“王觀……”     與此同時,車窗落下,只見高德全坐在裡面,含笑招手 ​​道:“快點上車。”     

“德叔!你怎麼來了。”王觀叫道,有點、兒驚喜交集。畢竟昨天他才打電話說了自己的行程,沒有想到高德全就記在心裡,親自過來迎接。   

“德叔來接你了?”適時,俞飛白聽到王觀的叫聲,也興致勃勃道:“把你手機給他,讓我也來問候一聲。”     

“好。”     王觀點頭,把手機遞了過去,笑道:“德叔,飛白的電話。”     

“餵,飛白。”     高德全隨手接過手機,就笑罵起來:“怎麼,知道自己闖禍了,就不敢過來了?”     

俞飛白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道:“德叔,王觀受傷住院的事情,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你還記得啊口你現在看他,活潑亂跳的,哪裡有半點虛弱的模樣。”     

“那是他身體素質好,與你無關。”高德全哼聲道:“好端端的人,跟你去了趟蜀都,卻落得住院的下場,還說不是你的責任?”     

“得我不說了。”俞飛白有些無奈嘆氣道:“等你知道王觀是為了什麼而受傷,你就會覺得這一切是多麼的值得。最後我誠摯的提醒,德叔你最好準備救心丸,免得到時候太過震驚心臟承受不了。”     

說話之間,俞飛白果斷掛了電話。   

“這小子……”聽到手機傳來的盲音,高德全忍不住搖頭把手機還給王觀之後,看到行李箱和木箱,立即笑道:“王觀,看來你這次蜀都之行,收穫不小啊。”     

“偶有所得,偶有所得。”王觀謙虛道不過眉目卻透出點點笑意。畢竟,這次旅行的收穫不僅不小反而稱得上是大豐收。   

“那麼等一下,我可要仔細聆聽你在蜀都之行的見聞了。”高德全笑了笑,揮手道:“走,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王觀點頭,使勁把兩隻箱子搬進了車尾空間,然後坐上了副駕座位。與此同時,高德全發動了引擎,開車朝瓷都市區而去。   

路上,高德全問道:“你是先回住的地方放行李還是跟我到集古齋那裡坐一會?”     

“先到集古齋吧。”     想到蝸居的情況,再看看車尾後箱珍貴的物品王觀馬上作出了選擇,而且更加堅定了買一棟樓房的決心。   

“好。”高德全不再廢話,一腳狠踩油門,車輛疾馳,很快就回到了集古齋。儘管只是離開了大半個月而已,但是重新回到了集古齋店面,王觀卻有種親切的感覺。   

這時,王觀下車,熟練的開小亮燈,才發現店中的仿古瓷器,好像很久沒有清掃了,積了一層薄薄的微塵。   

“咦?”     王觀驚訝道:“德叔,你多久沒有開門做生意了?”     

“自從你去了蜀都之後,我就沒再開過門。”高德全隨口道,開了茶室的門,然後打電話叫人送水過來。   

聽到這話,王觀當然不會自作多情,覺得自己多麼重要。而且,他腦子一轉,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忍不住問道:“德叔,這大半個月來,你就一直在研究毛姿?”     

“沒錯。”高德全點頭,頗有感嘆道:“越是研究,才越是明白,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工藝大師們嘔心瀝血的傑作,果然不是那麼容易仿製的。”     

“容易仿製的話,也不會那麼稀罕了。”王觀深以為然,然後笑著說道:“提到了毛瓷,我在蜀都地……”     

就在王觀準備說起水點桃花杯子事情的時候,他兜里的手機又響了。王觀一怔,自然拿出手機一看,發現竟然是馮老的來電,連忙接聽了。   

“馮老……”     王觀才開口,與此同時,手機就傳來馮老的笑聲:“東西收到了?”     

“是啊,您讓我說什麼好呢。”     王觀嘆氣道:“好大一箱禮物,肯定沒少讓您破費吧。”     

“一分錢也沒用。”馮老笑道:“那可是我幾十年的家當了,現在就全部送給你了。我覺得你應該比較喜歡這些東西……”     

“那我更加不能接受了。”王觀急忙道。    “聽我把話說完。”     

馮老輕快笑道:“你的性子我多少有些了解,知道直接送你貴重的禮物,你肯定不會要。所以木箱中的東西並不值錢,只是具有一定紀念意義的物品而已。”     

“具有紀念意義的物品?”王觀有些迷惑不解:“那是什麼?”     

“打開你就知道了。”馮老哈哈一笑,然後有點兒遺憾道:“可惜,那些東西大多數是碎的。這也沒有辦法,當年我得到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王觀,你看了以後,千萬不要嫌棄。   

“對了,為了避免你誤會,最後我還要多說一句。老頭子我在三十多年前曾經在湘省的醴陵參加工作,所以東西的來路非常清白,沒有任何問題。”     

聲音剛落,馮老就像俞飛白一樣,果斷結束了通話。

“馮老……”王觀只來得及叫喚一聲,就听到手機傳出通話結束的提示音。   

“王觀,怎麼了?”     這時,高德全才好奇詢問起來。   

王觀苦笑道:“剛才和我通電話的,是我在眉山認識的一位老人家我不過是幫了他一個小忙而已他卻非要送我一大箱禮物。”     

“哦,居然跑到眉山去了。”高德全饒有興趣道:“看來,你和飛白兩人,在蜀川的旅行很瀟灑呀。眉山之後是不是跟著去了峨眉山、青城山、九寨溝……”     

“德叔,你就別提了。”     王觀搖頭道:“你說的地方,我倒是想去可惜時間不夠啊。”     

“大半個月還不夠呀。”高德全驚訝道:“你們兩個把時間都花在哪了?不會真的就在蜀都吃喝玩樂而已吧。”     

“回頭再和你細說,我先看看那個老人家給我送了什麼禮物。”王觀說道,跑到外面把車中的木箱搬了進來,然後仔細打量,才發現鎖頭被封條粘起來了。   

王觀連忙把封條扯去,就看到鎖是開著的只是掛在栓口上,根本沒有扣合。   

當下王觀把鎖拿開,輕輕的翻開了箱蓋,再朝里面一看,頓時有些驚愕。只見箱中真的如同俞飛白所說,擺滿了一塊塊碎瓷片。   

這些碎瓷片數量極多,看起來十分雜亂,其實保存得極好。幾乎是每幾片就用一個棉絮袋子裝起來,防止它們相互碰撞碎得更加徹底。   

然而,王觀卻明白,馮老口說中不值錢的東西未必就一定不值錢。所以,他想了想就伸手把堆在上面一層的碎瓷片移開。一袋一袋的拿到箱外,小心的擺放起來。拿了二十多袋之後,王觀馬上就看到,在箱底的位置,還隱藏著一個盒子。   

果然不出所料……     王觀自我誇讚一句,然後把盒子拿出來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一個瓷碗。這只瓷碗和平常人生活用的碗一般大小,但是碗上的紋飾卻有些特別。   

這時,王觀隱約有些頭緒,連忙把瓷碗拿了出來,只見瓷碗胎質潔白如玉,在碗的內壁和外壁上,都描繪了芙蓉花。看上去,芙蓉花正在盛開,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嬌麗。   

“7501釉下彩雙面繪芙蓉花碗。”     剎那間,高德全在旁邊叫了出來,一臉的震驚。   

“真的是毛瓷。”王觀苦笑起來,算上水點桃花杯子,這已經是第二件毛瓷了,讓他十分懷疑馮老家是不是還有許多件毛瓷。   

然而,高德全卻顧不上王觀在想些什麼,急忙走了過來,伸手道:“王觀,快把碗給我仔細看一下。”     

“德叔,你拿好了。”王觀也不好拒絕,只能把瓷碗小心翼翼的放到高德全的手掌上,等他拿穩了,才慢慢的鬆手。   

“瑩白如玉,明亮如鏡,胎薄如紙……”一拿到瓷碗,高德全就迫不及待的研究起來,伸手輕輕敲打碗壁,立即聽到清脆的聲音,再把碗舉到強烈的燈光底下,立即能夠看見碗壁好像變得透明起來。   

“真的是7501精品毛瓷,不是7801次等貨。”高德全欣喜道,語氣十分肯定。   

所謂的7501,和7801不​​僅是毛瓷的代號,更是生產的年份。7501,是指1975年01月,受上級的指示,湘省醴陵秘密研製一批供毛主席專用的生活用瓷,工程代號為7501”     

不過,在7501瓷製作完畢之後,上頭就有指示,研製瓷器的人員全部撒走了,而且在試製過程中,留下的殘次品瓷器全部打碎一個不留。其中也包括製作瓷器的圖紙資料,也全部被銷毀。   

之後到了1978年,上級又指示,重新再製作一批類似毛瓷的瓷器。可是由於製作的人員不同,手法有差異,使得這批瓷器的質量也有所下降。   

所以,現在大家公認的毛瓷,是指7501瓷,不是7801瓷。但是,現在市場上,經常有些不良商人用7801,冒充7501賺取豐厚的利潤。   

作為經驗豐富的鑑賞家,高德全當然可以區分兩者之間的差異,稍微打量瓷碗的胎質、造型、色彩以及畫工,就知道自己手中拿到的是真品毛瓷。   

然而,在高德全仔細觀賞瓷碗的時候,王觀卻隱約感覺,箱子中那一塊塊的碎瓷片,才是馮老送給自己最難以估量價值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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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小子,變得滑頭了

“這些似乎都是毛瓷的碎片!”     

正是有了這樣的覺悟,王觀才覺得馮老送來的禮物,很難估量其中的價值。不僅僅是其中包含的情義,更重要的是對他來說,碎瓷片與整個瓷器也沒有什麼區別。   

別人也就罷了,肯定會覺得這些毛瓷碎片,確實如同馮老自己所說,價值大打折扣,不值什麼錢。但是不要忘記了,王觀擁有修復碎瓷的異能,只要捨得損耗一些寶氣,完全可以把碎裂的瓷片整合起來,變成完好無損的瓷器。   

抱著這樣的想法,王觀把一個個棉絮袋子解開,拿出裡面的碎瓷片嘗試擺放,想要拼湊出杯子、盤子、茶壺的形狀。但是真正把碎片拼湊一起,卻發現總是缺少幾片一角的,不能形成具體的物品。   

見此情形,王觀不禁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能夠使用特殊能力,把一些殘片修復成完整瓷器呢,現在看來願望是落空了。   

“這些都是毛瓷碎片?”     然而,就在王觀大失所望暗暗搖頭之時,高德全的注意力也隨之吸引了過來,伸手拿起一塊碎片打量,眼中頓時散發出亮光。   

“應該是。”王觀點頭道,碎裂的瓷片,更加容易看出胎質的晶瑩剔透,潔白如玉。   

“一箱子都是?”高德全又問道,臉上的神情,分明就像是飢餓了好久的人,突然看到眼前擺滿了美味食物一樣。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假不了。”     這時。王觀也注意到高德全的神態,忍不住問道:“德叔,你這是……”     

可是,沒等他問完,高德全就急切反問道:“王觀,這麼多毛瓷碎片,你是怎麼得來的?”     

“德叔。你忘了。”王觀撓頭道:“剛才我不是說過了麼,是眉山的一位老人家,由於我幫了他一點小忙。所以……”     

與此同時,高德全又開口打斷了王觀的話,尋根問底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位老人家是怎麼得到這些毛瓷碎片的嗎?”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王觀輕輕皺眉,忽然想到馮老掛斷電話前的那句話,連忙說道:“不過,剛才聽他說,他在三十多年前,曾經在湘省醴陵參加工作。”     

“這就難怪了。”一瞬間,高德全恍然大悟道:“早在56年的時候,醴陵就專門為中央領導燒製專用瓷器。到了75年的時候,更與瓷都部門聯手合作,專攻7501工程。直到7501工程結束。出窯的精品瓷器就被挑選出來,送到了中南海。”     

“剩下的瓷器,本應該全部銷毀的,但考慮到瓷器在使用過程中會發生破損需要補充,所以只毀掉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留著做儲備。到了八十年代初,這些庫存的瓷器就充當了福利,發給了研究所的職工。”     

高德全肯定道:“你說的那個老人家,以前肯定是在研究所工作。而且在當時就明白這些瓷器的珍貴,所以連碎片都精心保留下來。”     

王觀若有所思的點頭,想到馮老是知識分子出身。恐怕比誰都要明白,這種匯聚了一批大師才研究出來的瓷器,肯定非常的珍貴。所以很有遠見的在上級下令銷毀這批瓷器的時候,悄悄地留下了一箱碎片。   

至於完整的瓷器,馮老保留了多少,王觀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王觀有種感覺,哪天馮老又拿出一個毛瓷送給自己,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就在王觀浮想聯翩的時候,高德全突然說道:“碎瓷片我全要了……”     

“什麼?”     王觀眨了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些毛瓷碎片,我全部要了。”高德全認真道:“王觀,你也不用有什麼顧忌,直接按照市場價格賣給我就行。”

“德叔,你要這片碎片做什麼?”     王觀奇怪道:“剛才我看了下,這些碎片非常凌亂。可能是把幾千件瓷器全部打碎了,殘片堆放在一起。馮老只拾取了其中的部分,根本拼不出一個完整的瓷器來。”     

“這樣就對了,如果碎片還能拼起來,我還捨不得使用呢。”高德全輕笑道:“我要的就是這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碎瓷片。”     

“為什麼?”     王觀一怔,然後自以為明白了,猜測道:“德叔想拿它們做研究?”     

“你說對了一半。”高德全遲疑了下,最終據實說道:“要是想研究,蘇文弈給我的幾塊毛瓷碎片,足夠研究了。而且經過我大半個月的研究,也得到了一些成果,明白了我為什麼仿製不出毛瓷的原因。”     

“那仿製不出來的原因是?”     王觀隨口問了出來,這才意識到原因可能涉及到核心機密之類,連忙補充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德叔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好了。”     

“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麼絕密的事情,告訴你也無所謂。”     

高德全苦笑道:“還記得你在龍虎山的時候,向我提出建議,讓我去拜訪當年參加7501工程的職員麼?我真的去了,可是打聽之後才知道,當年用來燒製毛瓷的材料,是屬於瀕臨絕蹟的高嶺土。這種高嶺土,在當年燒製一批7501瓷之後,就已經完全消耗一空。”     

“開始的時候,我肯定不相信,覺得他們是在糊弄我。可是後來,我用蘇文弈送來的毛瓷碎片檢測化驗,真的發現碎片中含有一些微量的奇異金屬元素。”     

說到這裡,高德全搖頭嘆氣道:“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那些人沒有騙我。連最基本的原材料都沒有了,還談什麼仿製毛瓷。”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     

剎那間,高德全盯著一箱毛瓷碎片,目光灼熱道:“毛瓷中蘊含的微量金屬元素是什麼,我們沒有這個技術手段檢測出來。但是,如果把這些碎片,全部打磨成粉末,再融進一般的高嶺土材料之中。我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燒造出一批完美的毛瓷來。”     

“啊……”王觀驚嘆起來,沒有想到高德全居然是在打這個主意。但是不得不說,這個方法似乎是比較可行。如果那種微量金屬元素真的那麼重要。肯定不會輕易蒸發消失,再重新送進窯裡熔煉一遍,說不定反而能夠浴火重生   

當然。技術層面的事情,王觀肯定不懂,可是高德全是專家呀。他可是這方面的權威,說是有九成把握,其實是信心十足了,只不過是習慣謙虛,沒把話說滿而已。   

用一箱碎瓷片,換一批完整的毛瓷,這樣的買賣怎麼看都十分划算。   

“德叔你稍等,我打個電話問下。”王觀稍微沉吟。馬上拿出手機,撥通馮老家的電話號碼。一響…兩響…三響……直到信號自然切斷,都沒有人接聽。   

“肯定是料到我會打這個電話吧。”王觀輕微一笑,繼續撥通號碼,直到第三次。終於有人拿起了話筒。   

一瞬間,馮老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王觀,不知道我現在需要休養嗎,還打這麼多個電話過來擾人清靜,是不是成心讓我不得安寧……”     

“馮老放心,我不和你提芙蓉碗的事。”王觀急忙說道。就怕馮老又把電話掛斷了。   

“什麼芙蓉碗,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馮老明顯在裝糊塗,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我明明記得,就送你一箱碎瓷片而已,哪裡有什麼芙蓉碗。”     

“行,沒有什麼芙蓉碗。”     王觀無奈一笑,順著說道:“現在,我就和您老談一談碎瓷片的事情。”     

“這就對了嘛。”馮老笑呵呵道:“不過碎瓷片有什麼好談的?盡是些破爛玩意,擱在我家角落好多年了。不僅礙眼,而且佔地方。”     

這些話,王觀當然不會相信,如果馮老不重視的話,也不可能保留這麼多年。畢竟有些東西哪怕是碎了,只會影響它的經濟價值,但是絕對不會影響它的文化價值。   

所以,王觀一笑之後,悠然說道:“馮老,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覺得這箱碎瓷片礙事,要是我把它們賣了,你不會介意吧?”     

手機忽然沉寂一下,就聽到馮老爽快的笑聲傳來:“當然沒有問題,反正東西我已經送給你了,自然是隨便你怎麼處理。想賣就賣,哪怕是扔了,也不用問我的意見。”     

“馮老……”王觀有些感動,輕嘆了下,也不再賣關子,語氣正經道:“馮老,也不和你開玩笑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在瓷都一位長輩,他是仿造瓷器的行家……”     

“什麼,能夠用碎片燒造出新的毛瓷?”     聽了王觀的講述,馮老非常的驚詫,有些難以置信。   

“您沒聽錯。”王觀肯定道:“現在,我就徵求您的意見,到底要不要嘗試一下。如果成功的話,那就是化廢為寶。但是,一但失敗,那麼整箱碎瓷片就……”     

“王觀,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霎時,馮老認真回復道:“我不是說過了麼,東西現在已經是你的了,隨便你怎麼處置。如果你覺得可行,那就試試看吧。反正碎片也沒有什麼價值,就當是廢物利用了。不要去想失敗的後果,應該暢想成功之後,記得回贈我幾件新毛瓷。”     

“好的馮老,我明白了。”     

聊了幾句之後,王觀收了手機,回頭笑道:“德叔,你聽到了吧,碎瓷片不賣。不過,可以作為原材料入股,按資本要素分配。”     

高德全錯愕一下,馬上明白王觀的意思,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輕斥道:“小子,一段時間不見,好像變得滑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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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本質還是商人

這個時候,高德全嘆氣道:“唉,早知道不應該同意你跟飛白去蜀都的,耳濡目染之下,別的沒學會,就跟他學會了耍賴。”     

“德叔,這事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不叫耍賴吧。”     

王觀輕笑道:“一來,我不好意思要你的錢。二來,我們可以共同承擔風險。如果燒造毛瓷失敗,碎瓷片沒了,你花的錢不是打水漂了麼。現在多好,你不用花一分錢,就可以白得一箱毛瓷碎片盡情的使用,多麼划算呀。”     

“看來,不僅變得滑頭了,而且連油腔滑調那一套也學了不少。”高德全搖頭道:“等飛白那小子過來,我非要狠狠揍他一頓不可。”     

“嗯,德叔你隨便教訓他,不用給我面子。”王觀笑道:“不過我的提議,你覺得怎樣?”     

“不怎麼樣。”     高德全笑嘆了下,表情帶著幾分嚴肅道:“如果說只是我一個人做主,隨時可以答應你。問題是研究毛瓷的資金、材料,大多數是蘇文弈提供的,現在有了一點成果,以及仿製毛瓷的希望,也不好把他撇下。”

“這好辦,那麼我們三方合作吧。”王觀毫不遲疑道:“如果失敗,也什麼都不用多說,要是成功了,平均分配就行了。”     

“我肯定沒問題。”     高德全考慮了下,皺眉道:“就是不知道蘇文弈的想法。”     

“那就麻煩德叔你打個電話問一聲。”王觀建議道:“想必他也應該明白,多一個人合作。就多一個人承擔風險,對大家來說都比較有利。”     

“那好,我撥個電話。”高德全點頭,拿出手機找到蘇文弈的號碼撥打過去。   

與此同時,送水公司也扛了一桶純淨水過來,王觀付錢後把水提到會客室,還算熟練的燒水沏茶。等到茶水入味。香氣瀰漫的時候,高德全正好打完電話,走了進來。   

適時,王觀把一盞七分滿的熱茶擱在高德全面前,微笑問道:“德叔,蘇文弈怎麼說?”     

“可能讓你失望了。”高德全舉杯。一口把微燙的茶水 ​​燜進肚中,然後皺眉道:“剛才和他提這事,他不贊成和你合作,反倒是希望花錢把毛瓷碎片買下來。至於價格,隨便你報個數,只不要太離譜,他都會答應下來。”

“嗬,真是有錢人,財大氣粗呀。”這個時候,王觀也皺起了眉頭。心裡盤算了下,搖頭道:“如果說德叔你能利用碎瓷片成功燒造出一批新毛瓷出來,我還能回贈馮老幾件,算是還他老人家的人情。可是現在蘇文弈不同意,那就算了。毛瓷碎片我也不會賣。畢竟是馮老的一片心意,我要好好的保存。”     

“這樣呀……”     高德全沉吟道:“嗯,一會我就這樣回復甦文弈了。”     

“哦。”     王觀點頭,有些好奇道:“德叔,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麼?現在最關鍵的原材料在你手上,你不同意的話。誰也沒有辦法。”     

高德全狡黠道:“再說了,我已經很有職業道德把這事告訴他了。如果他不肯接受你的提議,那就算是主動退出,之後也不要怪我單獨和你合作了。”     

“對呀。”王觀頓時恍然大悟,笑呵呵道:“既然是他自己不願意責任,那就不能怨我們撇下他自己單幹了。”     

“你也別急著高興。”高德全微笑道:“蘇文弈也不蠢,肯定會派人來跟你談。要是開高價也收購不了你手上的毛瓷碎片,肯定會改變態度,答應三方合作的事情。”     

“那直接答應下來不好麼,何必搞這麼多彎彎繞繞。”王觀搖頭嘆道。   

“這是商人本色。”高德全隨口道:“無論是什麼事情,都想得到利益最大化。等他派人過來的時候,你的態度堅決一點,蘇文弈就該明白怎麼辦了。”     

頓時,王觀理解點頭,笑道:“多謝德叔提醒。”     

“應該的。”這時,高德全眼睛閃現亮光,滿臉盡是欣喜之色:“說實在話,這大半個月來,我針對毛瓷的研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是再沒有轉機,估計就要終止放棄這事。現在你帶了一箱毛瓷碎片回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如果不是怕敗壞了名聲,我才懶得理會蘇文弈,乾脆自己燒造算了。”     

說到底,高德全不是沉迷研究的技術狂人,不會因為見獵心喜而喪失了誠信,品德確實要比某些無良奸商高尚幾百倍。也難怪錢老那麼信任高德全,把集古齋交給他打理。   

王觀若有所思,笑著說道:“德叔,不管蘇文弈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反正我們肯定是要合作的,那這箱毛瓷碎片就先交給你研究好了。”     

“好。”高德全也沒有推辭,直接答應了下來,同時興致勃勃道:“王觀,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想要了解瓷器的各方面特徵,最好先從研究碎瓷片開始,毛瓷也不例外。”     

“說句自大一點的話,對於我們這種仿古瓷高手來說,模仿歷代瓷器的神韻並不是最難的事情。最難的是把胎質的大小、薄厚、明亮程度、釉料等等細節仿得一模一樣。”     

高德全有些興奮道:“現在有這麼多的毛瓷碎片做研究,肯定能夠收集最詳盡的參數。那麼燒造出來的毛瓷,不敢說完全相同,卻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     

“技術方面的事情我不懂,只要有作用能幫上德叔就行。”王觀笑道:“一切就拜託德叔你了,我就等著坐享其成。”     

“這怎麼可以。”高德全心情舒暢,也開起了玩笑道:“燒窯的時候,還缺少一個扛木柴的小工,就你了。”

“我這小胳膊小腿,怕是扛不動。”王觀笑道:“不是怕苦怕累,就怕耽誤了正事。”     

“沒事,等你把木柴搬放好了,我才開始燒窯。”打趣了兩句,高德全自然而然的問道:“對了,你這次蜀都之行,不會只是得了一箱毛瓷碎片而已吧,就沒揀什麼漏?”     

其實,高德全也就是隨便那麼一說,也沒認為王觀真的又揀了漏。   

然而,王觀遲疑了下,想到俞飛白口無遮攔的嘴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事情捅出來,與其讓他誇大其詞,不如自己來說。   

當下,王觀輕笑道:“漏沒揀多少,就是挖到了寶藏。”     

“咦?”     高德全很驚奇道:“怎麼,挖到張獻忠寶藏了?”顯然,從高德全眼中的笑意就能看出,他覺得王觀是在開玩笑,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可是,王觀卻有點兒驚訝,眨眼道:“德叔,飛白告訴你了?”     

“告訴我什麼?”高德全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拿杯的手一抖,驚聲道:“你不會真挖到張獻忠的寶藏了吧?”

“德叔,冷靜,不要激動。”     幸好,高德全拿的是空杯,不然王觀也該遭殃了。   

儘管如此,王觀還是被這一驚一乍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張獻忠的千船沉銀我沒找到,就是發現了一些銅錢而已。”

“呼……原來是銅錢呀。”這時,高德全籲了口氣,笑著說道:“收穫也算不錯了,要知道張獻忠的銅錢……等等,你說的銅錢,該不會是西王賞功大錢吧?”     

“貌似是。”王觀說道,笑容可掬。   

“這可是泉界大珍啊。”     高德全嘆聲道:“王觀你的運氣真不錯,西王賞功大錢可是古錢幣五十名珍之一,不知道有多少古幣藏家想要得到一枚。對了,你得到的是銅質還是銀質的?”     

“都有。”王觀含糊道。   

“都有?”高德全錯愕道:“你這麼好運氣,同時得了兩枚?”     

“不止兩枚……”     王觀遲疑道:“其實是將近兩百枚,其中還包括金質的西王賞功大錢。”     

這個時候,王觀以為高德全會大吃一驚,卻沒有想到他卻十分淡定,隨手給自己倒茶,慢條斯理的品味起來。   

王觀一怔,然後明白了高德全的想法,頓時笑道:“德叔,你好像不信?”     

“王觀呀!”喝了口茶之後,高德全似嘆非嘆,更像是在安慰道: “你還年輕,偶爾出現一些失誤,也是可以原諒的事情。再說了,你去了一趟蜀都,卻得了一箱毛瓷碎片,以及一隻完整的毛瓷雙面繪芙蓉花碗,已經是難得的收穫,就不要再奢求其他了。”     

“德叔你不信就算了。”王觀有些哭笑不得,然後伸手在口袋一摸,取出了一枚鋥亮透黃的銅錢,在五指之間靈巧的把玩起來。   

這是他受俞飛白影響才養成的習慣,在蜀都的時候,一有時間俞飛白就玩玉,王觀在旁邊看了也覺得手癢癢,乾脆有樣學樣。   

一開始的時候,王觀把玩的是玉魚,後來玉魚與馮老交換了水點桃花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好的替代品,就想到了銅錢。   

把玩了幾天,王觀感覺不錯,起碼銅錢表面的一層灰暗,慢慢的消失了,散發出淡淡的光澤來。尤其是在燈光下,銅錢的鋥亮光芒,愈加的明顯。   

與此同時,高德全也注意眼前隱隱浮動的光澤,稍微一看,馬上就驚疑起來。   

“王觀,你手裡的銅錢,好像不簡單呀。”高德全遲疑道。   

“德叔,你看出來了?”     王觀一笑,把銅錢正面朝上,擱到了几案上,悠然道:“不覺得是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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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高德全的震驚

這時,銅錢擺在几案上,光澤愈加明顯了。微亮的顏色,好像是黃金。特別是銅錢面上的文字,字體渾樸,筆劃挺拔,透出一股古樸的韻味,顯得非常的精緻美觀。   

“西王賞功!”一看之下,高德全驚詫之極,連忙伸手把銅錢拿起來,仔細的打量觀摩起來。不久之後,點頭說道:“有點兒像真品。”     

“有點兒像而已?”     王觀皺眉道:“德叔,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怎麼能這樣含糊其辭。”     

“我又不是專門玩古錢幣的,哪裡敢百分之百確定。”說話之間,高德全掂了掂銅錢的分量,笑著說道:“不過,從工藝、重量、字體、包漿等方面綜合起來判斷,我覺得這東西是真的。”     

王觀這才滿意點頭,微笑道:“看吧,我沒騙你吧。”     

“是沒騙我,就是跟飛白學壞了,變得誇張起來。”高德全笑呵呵道: “一枚銅質的西王賞功大錢而已,硬給你說成了將近兩百枚。”     

一枚銅質的西王賞功大錢,在市場上的價格也就是十萬左右,還不至於讓高德全吃驚。   

對此,王觀有些無奈。之所以不把玩金質、銀質的西王賞功錢幣,無非是想低調不張揚而已,沒有想到卻讓高德全誤會了。   

適時,王觀搖頭道:“德叔,如果你連這個都不信,那麼我告訴你,除了西王賞功錢幣之外。我還得到了一枚張獻忠的大西之寶玉璽,你肯定也不相信了。”     

“王觀,你越說越玄了。”     

高德全皺眉道:“且不說張獻忠有沒有玉璽,就算是有,恐怕也毀於戰火之中,或者乾脆被清廷繳獲毀壞了。 ”     

“我說的都是實話,德叔你不信就算了。”王觀笑道。一臉的輕鬆。其實這樣也好,省得他到車中把行李箱搬過來。

“你說的是真的?”這個時候,高德全反倒是將信將疑起來。不確定道:“王觀,你要明白,這種事情可不能胡亂開玩笑的。”     

王觀才准備說話。就听到高德全的手機響了。    “是錢老!”     

高德全點頭示意,欠身接了電話,稍微聊了幾句就掛斷了,然後起身笑道:“走,錢老知道你回來了,在家裡做好了飯菜,等我們過去呢。”     

“這怎麼好意思。”王觀客氣道,稍微推託,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   

然後,看著那箱碎瓷片。王觀遲疑道:“德叔,這箱東西怎麼辦?”     

“搬上車,暫時放到錢老家裡。”高德全斷然道,東西太珍貴了,放在店面他不放心。   

“好。”王觀點頭。就把雙面繪芙蓉碗,以及一袋袋碎瓷片重新裝箱,把蓋子合上鎖好。然後費力的搬出去,放進車尾後箱空間。   

“上車,走了……”高德全招呼道,發動了引擎。隨之看見王觀鑽上了車後。高德全立即驅車而去。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   

王觀是在下午兩點五十分起飛,加上兩個小時的航程,再來到集古齋,已經五點多了。又和高德全聊了一些,現在將近六點。由於冬天的夜晚來得較早,外面的天色已經陰暗起來,道路兩旁亮起了一排排路燈,映得大街小巷一片輝煌之色。   

這個時候,幾乎每條道路上,都可以看見川流不息的車輛行人,夜市的熱鬧已經初顯。   

王觀坐在車上,望著街道兩旁那些熟悉的建築、廣告招牌,自然覺得十分親切,好像有種回到了家的溫馨感觸。    這時,在一個紅燈路口緩慢停車,高德全偏頭笑道:“怎麼了,才離開一段時間而已,就覺得瓷都變得陌生了?”     

“哪有。”王觀笑道:“反而是更加懷念了,有在這里安家的打算。”     

“你想在這裡買房?”高德全一怔,然後恍然笑道:“也是,你早該買房了。你租房的地方我知道,條件比較簡陋,不太適合安置貴重的物品。”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所以也在頭痛,不知道該買什麼樣的房子。”王觀微笑道:“德叔,你有什麼好介紹?”     

“這個要看你自己的心意了。”高德全說道:“瓷都的房價,雖然沒有沿海一線城市那麼誇張,但是也不會便宜。檔次不同,價格也有高低區分。一般的私宅,一兩百萬就可以拿下,如果說像錢老那種別墅,沒有幾千萬你就不要妄想了。”     

“那就一兩百萬的吧。”王觀苦笑道:“至於別墅什麼的,以後看情況再說。”     

“嗯。”高德全點頭笑道:“鎖定了價位,其他的就好辦多了。不過,你是想住在熱鬧的市區,還是想住在比較安靜的市郊?如果是在市郊,我建議你多買一輛車。”     

“還要買車?”王觀嘆氣道:“我現在有些明白那些中大獎的人,他們的錢財為什麼很容易揮霍一空的原因了。”

“連房子你都捨得買了,還在乎一輛車嗎?”高德全笑道:“再說了,你還是單身,也不用買多貴的車,二三十萬左右就可以了。”

“買房買車,添加家具,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還不知道最後要花多少錢呢。”王觀搖頭道:“總算明白什麼叫做花錢如流水。”     

“王觀,你的想法也要改變一下了。”高德全笑道:“雖然我不贊成奢侈浪費,但是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我記得你的家鄉好像是江州武寧吧,那裡各方面的條件肯定比不上瓷都。你現在應該在瓷都買棟好房子,再把父母接過來享清福,盡一下孝道。”     

“就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過來。”王觀隨口道。心裡卻想著如果父母不願意來,那麼乾脆在縣城買地建房算了。

“誠心誠意勸說,他們肯定會來。”     說話之間,高德全繼續開車,很快就來到了錢老的別墅門前。   

“滴滴滴……”     適時,王觀知機下車,按響了門鈴。很快就有人開門。讓高德全開車進去。   

之後,高德全把車停在院旁的車棚內,走了下來。招手道:“王觀,過來搭把手,把東西抬進去。”

“好……”     王觀應聲。連忙過去和高德全把一箱毛瓷碎片抬進了別墅大廳之中。   

此時此刻,錢老就在廳中等候,看見這個情形,頓時輕微笑道:“我說你們來了就來了,何必帶一大箱禮物。”     

“錢老,這箱東西可不是送給你的禮物。”高德全笑呵呵道:“這是王觀在蜀都來回來的東西,特意拿來給你觀賞一下。”

“是嗎,我也等急了。”     與此同時,錢老站了起來,眼中也有幾分期待:“我倒要看看飛白吹得天花亂墜的大西之寶玉璽。到底是真東西,還是贗品。”     

“大西之寶?”高德全愣住了。    這時,王觀也有些驚訝道:“錢老,飛白告訴你了?”     

“沒錯。”錢老輕笑道:“剛才打電話給我炫耀了一番。”     

“這個大嘴巴,就知道他靠不住。”     王觀忍不住搖頭。嘆氣道:“本來,我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什麼,王觀你剛才說的全部是真話?”高德全這才明白過來,臉上露出驚詫之色。   

“我本來就沒有撒謊,是德叔你不信而已。”王觀攤手聳肩,然後又跑了出來。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進來。   

然後,王觀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行李箱的密碼鎖,把拉鍊扯開,最後拿出了用黃綢包裹起來的玉璽,小心翼翼放到廳中的桌子上。   

“德叔,你瞧清楚了。”王觀一笑,把黃綢攤開,露出了晶瑩光亮,白中泛青的玉璽。   

在燈光下,南陽獨山玉料雕琢而成的玉璽,顯得瑩白溫潤之極。那一抹青白色的光澤,就好像是一泓秋水般澄澈,讓人看了就覺得十分舒服。   

尤其是玉璽的虎鈕,威風凜凜,透出猙獰可怕的氣勢。這樣的形態,恐怕也只有張獻忠這種草莽梟雄才會喜歡。畢竟,出身正統的皇帝,受到的教育不同,更加崇尚那種威嚴莊重的大氣,而不是虎鈕玉璽這種讓人害怕的張牙舞爪的造型。   

所以說,玉璽造型的不同,在某種程度上也間接證明了這方大西之寶確實是真品。   

“真的是大西之寶……”這個時候,錢老上前,小心捧起了玉璽,看到印下的篆刻。他老人家的經驗豐富之極,根本不用鏡子對照,就能夠辨認出印文的內容。   

“錢老,你真的能夠確定,這個就是當年張獻忠在武昌建立大西政權的玉璽?”高德全也是十分好奇,可是玉璽在錢老手裡,他又不好搶過來鑑賞。   

“這個不好說,我要仔細看清楚了,才好發表意見。”錢老說道,掏出了幾個放大鏡,專注的研究玉璽的玉質、印文、包漿等等細節情況。   

高德全見狀,也知道一時半會玉璽也輪不到自己觀看,當下回頭問道:“王觀,這方大西之寶你是怎麼得到的?”

“在鹽亭找到的。”王觀含糊其辭道:“就是為了這幾件東西,我才住院的。”

“幾件東西?”高德全一愣,驚訝道:“除了西王賞功大錢,還有其他物品?”     

“當然。”王觀點頭,又在行李箱中拿出了一個布袋遞給了高德全,然後輕笑道:“德叔,你數數看到底有多少枚錢幣吧。”     

高德全順手接過布袋,立即感覺手一沉,分量不輕。當他把布袋口拉開朝里面一看之後,更是立刻震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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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6 18:49:24 |只看該作者
第199章 代溝呀,分明就是代溝

「叮咚咚……」

    霎時,高德全手一鬆,布袋中的錢幣馬上嘩啦啦的散落一半。幾十枚金質、銀質、銅質的西王賞功大錢,立刻在地上滾動起來,不停的打轉。

    「全部都是西王賞功錢幣?」高德全有些瞠目結舌。

    這時,王觀輕笑道:「德叔,就算西王賞功錢幣多了,有些不值錢了,但你也不能把它們當成垃圾隨便扔呀。」

    「胡說什麼。」

    高德全瞪了王觀一眼,又狐疑道:「這麼多的錢幣,我覺得十有八、九是假的。」

    「德叔,你這可是犯了教條主義,還沒有看呢就全盤否決,這樣可不行。」王觀搖頭道,彎腰抓了兩三枚金質西王賞功大錢,遞到了高德全的眼前。

    同時,王觀笑嘻嘻道:「德叔你看,這是金質西王賞功,拍賣價在兩百萬以上。我現在便宜點,一百萬賣給你好了。」

    「真是金的?」高德全皺眉,拿起其中一枚,仔細的打量起來。

    乍看之下,金質西王賞功大錢與銅質西王賞功大錢顏色差不多,但是真正上手了高德全立即發現,兩者之間在重量上存在明顯的區別。

    研究了一會,高德全發現這枚金質的西王賞功錢幣,除了份量較重之外,其他方面無論是形狀,還是文字,都是與銅質真品西王賞功大錢一樣。顯然只是金、銅的材料不同而已,實際上是用一個模具造出來的。

    「現在的造假技術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片刻之後,高德全感嘆道:「堪稱假以亂真,連我都分辨不出真假來。」

    「德叔,這些都是真的西王賞功錢幣。」王觀無奈道:「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

    「不是我不願意相信,而是不敢。也不能相信。」高德全輕嘆了下。沉聲道:「王觀你知不知道與整個行業為敵,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我明白。」

    王觀苦笑道:「飛白說過了,壞了秩序。就是大家的公敵,以後在圈子中寸步難行。」

    「你明白就好,儘管飛白在小事上不靠譜。但是對大局的把握還是不錯的。」

    高德全有些欣慰,同時鄭重告誡道:「如果讓這些西王賞功大錢流入市場,就跟經濟危險一樣,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嚴重危害。不僅使得整個行業動盪不安,恐怕連相關部門也會切入調查。那個時候,追溯源頭找到你身上,你很難安然無事。」

    「說不定直接給我安上一個擾亂經濟秩序,或者涉嫌詐騙的罪名,讓我鋃鐺入獄是吧。」

    王觀是理解了。卻十分無奈道:「我知道後果嚴重,所以也沒敢拿這些錢幣顯擺,而是全部帶回來了。不過。這些東西該怎麼辦呀?」

    「留著唄。」

    看見王觀明白。高德全滿意點頭,建議道:「每隔十年左右。就出手一枚。其他的就傳給子孫後代,或者捐獻給國家,搏一個好名聲。反正按理來說,你這些錢幣也是屬於國家的。」

    王觀一驚,裝糊塗道:「德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裡有數。」高德全輕笑道:「這個時候了還想瞞下去?錢幣上手,從包漿上我就看出來了。況且,這些錢幣不僅多,而且總體品相精美,不可能是傳世的東西。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了,這些都是才出土的文物。」

    「呵呵,德叔真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王觀笑道,狂拍馬屁。

    「少說好話。」高德全擺手道:「你給我個實話,這些東西是你自己動手挖的,還是別人挖了賣給你的?」

    「德叔,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去挖墳掘墓。」

    王觀連忙說道:「這些東西是我在鹽亭的時候,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張藏寶圖,經過仔細的推敲,才找到了那個埋藏的地點……」

    「藏寶圖?」

    開始的時候,高德全肯定不信,但是隨著王觀出示證據,讓他不得不信了。

    無論是泛黃的藏寶圖紙,還有幾本書籍、地方志上那些勾勒出來的文字與地形山貌線,都是一條完整的脈絡,沒有幾十年的研究,根本連接不起來。

    「所以說,我完全是貪天之功為己有。」王觀感嘆道:「那些老先生,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後臨門一腳,卻不幸去世,真是造化弄人啊。」

    「這就是命運,天意不由人,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這時,錢老放下了玉璽,淡聲道:「說起來,如果不是王觀你眼尖,發現藏寶圖與書籍上那些不同尋常的痕跡。那麼這些東西,包括這方大西之寶玉璽,不知道還要埋藏多長的時間才會被人發現。」

    「當然,雖然你是無心之過,卻是有意尋寶,打擾了死者的安寧。」

    微微讚許之後,錢老話峰一轉,建議道:「所以我覺得你最好找個時機,重新去到那個地方,把屍骨收殮起來正式安葬。」

    「錢老你放心,我待會就打電話,讓飛白幫忙去辦這事。」王觀急忙道:「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夠誠意的話,我以後再專程走一趟。」

    「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錢老笑道:「年紀大了,就比較在意這個,你們不要覺得我老封建就行。」

    「這不是什麼迷信,無非是求個安心而已。」高德全忙笑道:「再說了,王觀拿了人家守護幾百年的東西,怎麼說也要給點回報吧。」

    「就是就是……」王觀連連點頭。

    與此同時,高德全轉移話題道:「錢老,玉璽您看了,覺得怎麼樣?」

    「好東西啊。」

    錢老眼中帶笑道:「本來我就可以肯定這方玉璽是古物。但是聽了王觀講述的經歷,我就可以斷定,這就是張獻忠在武昌自號大西王,或者在蜀成稱帝時候的玉璽。」

    「我覺得也是,螭虎鈕造型的玉璽,好像從唐代之後就沒有了吧,應該只有別號黃虎的張獻忠才會重新雕琢使用。」

    高德全笑道:「張獻忠這人說得好點是起義軍首領,實際上就是草寇一流的人物。這類人個性很強,又不像李自成一樣,有李岩、牛金星、宋獻策等文人的輔助,所以雕琢的玉璽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所以才說,不管後人怎麼非議,中國幾千年歷史,就只有一個朱元璋。」

    錢老輕笑道:「漢高祖劉邦在反秦之前至少還是個亭長,有蕭何、曹參、樊噲這樣衙吏、酒肉朋友扶持。朱元璋卻真的是白手起家,打下了江山。相比之下,什麼李自成、張獻忠,要不是偉人出於政治需要,有意無意的捧了他們一把,哪裡會有現在這樣高的評價。」

    「錢老,你說的高評價,已經是老黃曆了。」這時,王觀笑著說道:「現在除了教科書,大家對李自成、張獻忠的評價不僅不高,甚至貶低得厲害。」

    「哦……」

    錢老一愣,然後笑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其中的原因,所謂此一時,彼一此,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不管是上面的需要,還是底層人民的意願,都希望日子過得平穩,不要再出現類似李自成、張獻忠這種破壞穩定的危險人物。所以才會放寬限度,允許大家貶低他們。」

    「我卻是希望,一直貶低他們,不要再抬出來捧高……」

    說了句頗有意味的話之後,錢老笑道:「行了,我們先吃晚餐,免得飯菜都涼了。」

    高德全與王觀自然不會拒絕,扶著錢老向餐廳走去。

    晚餐很豐盛,不過卻照顧錢老的品味,顯得有些清淡。不過由於王觀近段時間大魚大肉吃多了,現在反而覺得清淡的飯菜更加可口。

    倒是錢老,吃了小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如果王觀不是知道,這是錢老的養生之道,還以為是他胃口不好呢。

    這時,錢老喝了口特別熬製的骨頭豆腐湯,拿起餐巾微抹嘴唇,然後笑吟吟道:「對了王觀,聽飛白說你在鹽亭的收穫,除了那些錢幣以及一方玉璽之外,好像還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兵器。關於這把兵器,飛白在電話裡可是誇耀得厲害,什麼吹毛斷髮,削鐵如泥,已經傳承一千多年,依然寒光閃爍……是不是真的?」

    「總體上沒有什麼錯誤。」王觀笑道:「飛白每一句話,要是分開來說都是正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連起來之後,好像有點兒誇大的感覺。」

    「這話是什麼意思?」錢老有些迷惑不解。

    「這把兵器我們懷疑是南北朝時期,北方胡夏國的創建者赫連勃勃鑄造的大夏龍雀刀。」

    王觀慢慢解釋道:「不過,飛白的父親俞將軍卻覺得,兵器是大夏龍雀刀沒錯,不過在某個時間好像重新被人淬火鍛鍊了一遍,所以刀身鋒刃就顯得有些薄。削鐵如泥不成問題,但是砍多了,說不定就會折斷。」

    「原來是這樣……」錢老與高德全都有些好奇,在吃過晚餐之後,就讓王觀把大夏龍雀刀拿出來讓他們觀賞。

    然而與王觀、俞飛白那種對冷兵器的狂熱不同,錢老與高德全稍微觀賞片刻,肯定了俞守中的判斷之後,就讓王觀把刀收起來,然後繼續研究玉璽。

    「代溝呀,分明就是代溝。」

    王觀握著鋒芒畢露,寒光閃爍的大夏龍雀刀,手指在如水波般的花鋼紋上拂過,也弄不明白為什麼錢老與高德全不懂欣賞其中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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