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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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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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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4 17:10:26 |只看該作者
第30章 我給你提成

咦,聽起來,好像不錯。」

  高德全有幾分興趣,不過也感到奇怪道:「王觀,如果這東西真和你說的一樣,應該有收藏價值,你幹嘛不拿下來?」

  發現曹大爺在旁邊豎起耳朵聆聽,王觀含糊笑道:「大爺要價太高了,我吃不下來呀。」

  「他開價多少,連你都吃不下?」高德全好奇道。

  「大爺,你報價多少,給個實數。」

  這時,王觀故意摀住手機,正經問道:「就不要拿一百萬之類的糊弄人了。」

  「六十萬!」曹大爺連忙說道,與剛才和王觀所說的五十萬上,添加了十萬。

  王觀也不覺得奇怪,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最初報價與最終達成協議的價格,從來都不是同一個數字。

  王觀把價格說了,而在千里之外,高德全也通過手機,聽到了曹大爺的聲音,他微微皺了下眉頭,斷然說道:「王觀,如果你覺得東西好,那就代表集古齋出面,與那人商量。談好了價錢,告訴我一聲,我把錢打過去。等你上班,再帶東西過來。」

  說完,高德全直接掛了電話。聽到耳邊傳來嘟嘟的聲音,王觀突然有種被信任的感覺,同時也明白,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考驗。

  就在這時,看見王觀收了手機,曹大爺有些急切道:「大侄子,對方怎麼說?」

  「這是我一個客戶,他對硯台確實感興趣,而且比較信任我,所以托我和你談。」王觀微笑道:「其實,我也覺得,這硯台不值六十萬,三十六萬還差不多。」

  三十六萬,恰好比那個三顧茅廬的官員多出一萬。

  「大侄子,你怎麼能翻臉不認人了。」曹大爺不滿道:「你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大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不能讓你了。」王觀笑道:「畢竟,顧客就是上帝。我還指望,他以後多幫襯我,多買古玩,讓我拿提成呢。」

  王觀的坦率,反而讓曹大爺沒了怒氣。

  考慮了下,曹大爺伸手道:「大侄子,我們也不玩虛的,五十萬,少了十萬,你應該可以交待過去了吧。」

  「四十萬。」

  不等曹大爺訴苦,王觀率先開口道:「大爺,這硯台,估計也就值這個價了。不然,就算你拿到省城拍賣公司拍賣,或許能有五十萬。但是,拍賣公司,可是要抽成的。加上稅金之類,或許還沒有四十萬呢。」

  曹大爺遲疑了,他自然知道王觀說的是實話,就是捨不得拍賣公司的抽成,他才拿回來待價而沽。向官員開價一百萬,那是在賭氣。可是現在的四十萬,可是實打實的錢。錯過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人開出這樣的高價。

  猶豫了一會,曹大爺突然道:「五十萬,給你兩萬。」

  「呃!」

  王觀愣住了,然後反應過來,這是回扣。當下,啼笑皆非道:「大爺,這關係到信譽的問題。要是讓人知道,我和你聯手蒙騙顧客,那麼行業之中,再也沒有我立足之地了。」

  「四十九萬,有三萬是你的。」曹大爺又退了一步。

  王觀盤算起來,忽然按案道:「四十五萬,我也不要什麼回扣。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成!」

  曹大爺慢慢點頭,臉上泛出笑容:「大侄子,你真是實心眼。太老實了,容易吃虧的。」

  王觀笑了笑,也不辯解,編輯短信之後,直接問道:「大爺,那就確定了,我已經把價錢報過去了。如果對方同意,錢怎麼給你?」

  「轉賬就行了。現金太多,我也扛不動。」曹大爺笑道,似有幾分狡黠。

  「好。」

  王觀又把賬號報了過去,然後等待高德全的答覆。

  沒過多久,王觀突然聽到,一陣洪亮的手機鈴聲。隨後,在王觀驚詫的目光下,曹大爺尷尬一笑,在衣兜裡拿出一台嶄新炫目的新款手機,熟練的查看短信。

  「錢到賬了。」

  曹大爺喜形於色,然後也不含糊,回裡屋拿出了魁星硯台,遞給了王觀,笑瞇瞇道:「東西給你,看一看對不對。」

  王觀當然檢查起來,甚至動用了特殊能力,看到硯台上的寶光,這才滿意點頭,笑道:「那就這樣,我先走了。當然,如果大爺家裡還有什麼寶貝,可以隨時叫我過來。」

  「唉,東西都給我敗光了,哪裡還剩下什麼。」曹大爺歎氣道。

  王觀也不清楚,曹大爺有沒有撒謊,不過這並不重要了。在他的幫助下,王觀把一箱古墨綁在摩托車後,啟動引擎,慢慢遠去。

  從此以後,王觀再也沒有見過曹大爺了。

  在很久之後,與小舅一次閒談,王觀才知道,在交易達成的第二天,曹大爺了在村裡搬走了,誰也不清楚,他搬到了什麼地方。

  王觀猜測,這是曹大爺擔心那當官的報復,乾脆遠走高飛,找一個誰也不認識他的地方安度晚年了。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王觀也頗有幾分遺憾的。因為他覺得,以曹大爺手裡,應該還有不少好東西的,都是在那個年代收繳上來的寶貝。只不過,估計曹大爺也擔心,東西太多了,招人眼紅,才拿一兩件售賣而已。

  當然,事情是不是這樣,王觀也說不準。

  不過,在曹大爺的身上,王觀的確學到了很多經驗教訓,第一次深有體會,明白了古玩收藏這個行業的複雜性。

  一人本來應是仁厚純樸的老大爺,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那麼更加不用說,真正的職業行家,手段恐怕更加詭異多變。

  王觀心裡感歎,一個多小時之後,順利回到了縣城。之後,他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直接去到汽車站。然後,把一箱墨錠,打包托運。

  畢竟,一箱東西太顯眼,王觀可以肯定,把東西拿回家,必然招來母親的叨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給自己惹麻煩了。

  辦好了手續,王觀才帶著魁星影石小硯回去。到家之後,先把硯台拿回房間放好,再向母親匯報探親的經過。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談,王觀自然心裡有數。很快就到了晚上,吃了晚餐,看了會電視,王觀就感到無聊,返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王觀閉上了眼睛,仔細的凝神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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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013-9-5 00:08:50 |只看該作者
第31章 重返集古齋

眉心之中的游絲金線,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赤黃燦爛的金錢。

  外圓內方,呈半透明狀,與王觀當初在瓷都蓮社北路,被小販硬塞口袋中的金錢,形狀大小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眉心這枚金錢,正面沒有文字,背面沒有雲紋而已。

  「也就是說,要吸收足夠多的能量,這枚金錢才會成型。」王觀隱約有些明悟。忽然,他拿出了一面鏡子,仔細的打量起來。

  鏡中的影像,卻也沒有什麼變化,眼睛也有幾分渾濁暗黃。就在這時,王觀意念一動,眉心立即湧來了兩道淡黃色的氣流,把眼睛覆蓋起來。

  在王觀的感應下,他的眼睛,應該變成了金黃色,然而在鏡面之上,卻沒有這樣的異相。最多是渾濁暗黃的眼球,慢慢的清澈起來,瞳孔漆黑純淨,好像孩童。

  也就是說,眼中的異相,別人是察覺不出來的。王觀稍微安心,不過仍然不放心,繼續集中精神,眉心的黃色氣流,不斷的湧進眼睛裡。

  就在這時,王觀駭然發現,手中的鏡子,好像融化了,徹底消失不見。自己的目光,直接落到腳底上。

  「怎麼回事……」

  王觀一驚,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鏡子明明還在自己的手裡,一按鏡面,光滑堅硬,還留下了自己的指印呢。

  「似乎不是什麼錯覺。」

  王觀回過神來,立即集中注意力,把氣流凝聚在眼睛。

  這時,王觀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眼中出現的畫面,又變成了立體狀態。視線落在鏡子的時候,目光也沒有穿透鏡子,只不過是滲透了表面薄薄的一層,然後繞圈滑了過去。

  一會兒,王觀發現,自己的眼中一層層氣機,把鏡子徹底包裹起來。整個鏡子,就好像置於顯微鏡下,讓王觀從多個不同的角度,十分細微的觀察鏡子的每個地方。

  哪怕,王觀是正面觀看鏡子,但是卻可以看到,鏡子背面的紋理。就是這種奇妙的感覺,以至於讓王觀失神,以為鏡子消失了。

  而且,過了一會,王觀又驚奇的發現,自己使用能力的時間,似乎又延長了幾十秒鐘。將近一分鐘之後,他才感覺到一陣疲乏,慢慢收回了特殊能力。

  閉目養神,休息了許久,王觀感覺精力恢復過來了,又繼續試驗起來。不過,這次不看鏡子了,而是凝神注視著床板。一股無形的氣息撲了過去,與剛才鏡子一樣,才滲入淺淺的一毫米,就被擋了回來。

  不過,氣機可以繞行,透過床席之中的縫隙,直達床底下,讓他看到了一抹白色寶光。王觀俯身,把散發寶光的東西取出來,正是魁星影石硯台。

  只是,硯台中的氣息,已經被他全部吸取乾淨了,現在硯台只剩下一層寶光在浮動。

  王觀拿起了硯台,眼中的氣機又撲了過去,把整個硯台完全覆蓋起來,在浮動的寶光中,欣賞硯台上天然形成的紋理細節。

  直到疲倦的感覺湧來,王觀才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他也總結了一些規律。在集中精神的時候,眼中的氣機,好像水銀一樣無孔不入,可以把一件物件,變成立體狀態。並且能從多個角度觀看,把物件的每個細節,都全部反映到自己的眼中。

  再有就是,眼中的氣機,也是有距離限制的。以前是半米,現在是兩米多,出了這個範圍內,眼睛看到的畫面,就不再是立體形態了。

  王觀也明白,這樣的變化,應該是今天吸取了硯台與古墨中的氣息,所以能力升級了。升級之後的奇異能力,簡直比高倍顯微鏡還要好用。

  畢竟,對於瓶壺罐之類的物件,高倍顯微鏡,只能看到表面,腹部就抓瞎了。而王觀眼中的氣機,可謂是無微不至,能繞到裡面去。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立體幾何的工程圖一樣,一點點剖析透視。

  說到透視,王觀好像也有這種感覺,像玻璃鏡子、木頭床板這類,密度比較緊的東西,他眼中的氣機,好像穿透不了。但是,類似衣服這樣的絲織物體,存在很大的空隙,只要集中精神,完全可以透視過去。

  察覺這個可能,一時之間王觀浮想聯翩,腦海中掠過許多不健康的念頭。

  很久之後,王觀才清醒過來,伸手摸了摸眉心,明白一切奇妙的能力,都是來源於眉心之中的那枚半透明金錢。

  王觀隱約覺得,金錢還有許多妙用,在等待自己的發掘。

  帶著許多憧憬,王觀平躺床上,慢慢的進入夢鄉。

  一夜無話,第二天王觀哪裡都不去了,就待在家裡,陪伴父母。然後在翌日早上,帶了行李包,再次踏上了前往市區的汽車。

  汽車後尾噴出長長的煙霧,窗外的樹影不斷的晃動倒流。

  坐在窗口位置,王觀並沒有什麼傷感的情緒,可能是習慣了,又或許是現在的通訊設備太過發達,只要想念親人,隨時可以聯繫。

  反正,王觀這代人,對於家的眷戀,並不是那麼深刻,只不過是在心裡,保留了對家人的牽掛而已。

  汽車十分平穩,順利達到了市區,王觀下車之後,拿著手續單,提了托運的一箱古墨,然後到火車站買票,朝瓷都而去。

  這是直達的,途中不用再轉車,所以三個多小時之後,王觀平安無事的到達了瓷都車站。下車之前,先與母親通電話,報了平安。

  然後,王觀才背著行李包,費勁的抱著箱子,順著人潮,慢慢的向外挪動。

  「嘟嘟……」

  王觀走了車站,走到公路旁邊,正想等公車之時,一輛金屬質地,十分奢華的車輛飛馳而來,停在了他的身前。

  不等王觀驚疑,車窗已經落下,露出了俞飛白了笑臉。

  「聽德叔說,你回家弄了件好東西,我也來湊個熱鬧。」俞飛白微笑道:「上車吧,德叔在集古齋等著呢。」

  「謝謝。」

  王觀也不矯情,打開車輛後尾,放下了手中的箱子,才利索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看起來,收穫不小啊。」俞飛白笑道,一踩油門,飛奔而去。

  與縣城相比,瓷都熱鬧非常。公路兩邊,高樓大廈林立,喧囂之聲,在四面八方湧來。種種景象,讓王觀一時適應不過來,有些失神,忘記了回應俞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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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發表於 2013-9-5 00:09:43 |只看該作者
第32章 又揀漏了?

看見王觀沉默不語,俞飛白也不介意,專心開車,不一會兒,就到了集古齋。

  俞飛白率先下了車,高聲道:「德叔,我們回來了。」

  這時,王觀也恍惚回神,連忙提包下車,都車尾把箱子抱了出來。

  「我來幫你。」俞飛白見狀,上前伸手一扶,就感覺手腕一沉,有些好奇道:「什麼東西,怎麼這樣重?」

  「待會你就知道了。」王觀笑而不語。

  走了幾步,兩人進了集古齋。會客廳中,高德全坐在籐椅上,正沏著茶,看見他們來了,立即笑道:「坐下來吧,嘗嘗我新買的碧螺春。」

  「正好,我口渴。」俞飛白也不客氣,走上去坐在高德全旁邊,端起茶杯就往嘴裡送。

  「也不注意點,小心燙……」

  高德全提醒一句,轉頭看向了王觀,笑著說道:「王觀,不過是讓你買個硯台,你扛一大箱子過來做什麼。」

  「箱子裝的是我的寶貝,你要的硯台在這裡。」王觀笑道,打開行李包,拿出一個盒子,放在高德全面前的茶几上。

  「讓我先看!」

  俞飛白也不怕燙,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伸手就抓起盒子。一翻開盒蓋,一塊巴掌大小,造型精美的硯台,立時呈現在眼前。

  當然,最吸引人注意的,還是硯台上天然形成的石紋圖案。一道道紋理,在大自然的造就下,形成了一個魁星影像,無論是身形、衣褶,乃至於神態,都十分傳神,栩栩如生。

  「好寶貝。」俞飛白一看,就覺得眼睛一亮,伸手把硯台托在掌中,輕輕的撫摸石紋,溫潤細膩的觸覺,讓他讚歎不已。

  觀賞了好久,俞飛白才依依不捨的放下,讓高德全鑒賞。

  高德全拿起硯台,觀看了一會,笑問道:「你們說東西好,那它到底好在哪裡?」

  「當然是這紋理圖案。」俞飛白說道,又補充了一句,「還有這石質,好像也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四大名硯中的一種。」

  古人制硯,選取的硯材是多種多樣的。陶瓷、金屬、木頭、水晶、玉……等等,種類非常之多。當然,最為普遍和實用的硯還是陶硯和石硯,尤以石硯名品更多。

  其中四大名硯,是指端溪的端硯、歙/縣的歙硯、西北的洮硯和洛陽的澄泥硯。

  不過,王觀可不認為,這方魁量影石硯,會是四大名硯的一種。畢竟,這方硯台的石質雖然不錯,但是與四大名硯相比,還是有顯著差距的。

  「王觀,你怎麼看?」高德全抬頭問道。

  王觀想了想,開口道:「我雖然對硯台瞭解不多,但是覺得,這方硯台是不錯,但是似乎達不到四大名硯那種程度。」

  「你有感覺是對的。」

  高德全笑道:「一般來說,硯台滑潤、硯面細膩、發墨快,這樣的都可稱為好硯。但也只是好硯而已,與名硯相比,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你們兩個可能沒見過,真正的名硯,應該是其石堅潤,撫之如肌,磨之有鋒,澀水留筆,滑不拒墨,墨小易干,滌之立淨。」

  高德全歎聲道:「名硯的石質,溫潤如玉,嫩而不滑,好像嬰孩肌膚般細膩溫潤。可是這方硯台,摸起來是細膩了,但是仔細感受,就發現會有少許磨手。從這點就可以簡單判斷,這硯台不是名硯之一。」

  「那花四十五萬買下來,值不值得?」王觀有些緊張。

  「肯定值。」俞飛白笑道:「看這硯台的石質、紋理、造型,非常的精緻。就衝著石上的圖案,不管這方硯台是不是古硯,我想一定會有許多人願意花錢買的。」

  「石上圖案……」王觀隱約明白些什麼。

  「魁星點鬥,寓意非凡啊。」

  高德全含笑,認可道:「魁星可是傳說之中,掌管官運的神。一般的物件雕刻了魁星,價格都能漲幾倍,更不用說,這是天然形成的魁星圖形。這可是很好的賣點,只要找對人,別說四十五萬,就是九十萬,恐怕也會有人掏錢。」

  「飛白,打電話給你爸,問他要不要這東西。」

  忽然,高德全打趣道:「他現在可是關鍵時期,拿這東西說不定能增加氣運。」

  「行,你開價吧。」

  俞飛白卻爽快道:「氣運什麼的,迷信,我爸多半不信。可是,看我的名字就知道了,這東西他肯定會要。有的時候,我真是想不明白,他一個大老粗,怎麼會對那些文雅的東西感興趣呢?」

  「還說你爸,你不是受他影響,才喜歡上古玩麼。況且,你爸只是感興趣,並不癡迷,反倒是你,完全陷進去了。」高德全笑道:「至於價格,你看著給吧。」

  「好。」

  俞飛白點了點頭,拿出支票與筆,在萬字下面,填了個六,然後就是一連串零。

  王觀在旁邊看得真切,心中暗暗驚訝。

  要知道,這方硯台才花了四十五萬買下來,而且價格俞飛白也清楚,但是他接手的時候,卻開出了六十萬的價錢。

  王觀當然不是懷疑,俞飛白在送錢給高德全,而是這方硯台,能值這個價。

  一轉手,就淨賺了十五萬。

  按照規矩,這單是記在王觀頭上的,他可以得到百分之二的提成,也就是一萬兩千塊。一筆交易,要比他一個月的薪水還要多幾倍。

  現在看起來,這錢似乎不多,但是這才是幾十萬的生意,如是幾百萬、幾千萬的古玩,那麼交易成功,能得到的提成該有多少?

  這樣算起來,貌似提成要比揀漏還划算。

  當然,王觀心裡也清楚,這不過是理論而已。實際上,古玩店有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傳統,大宗的交易,應該比較少,可遇而不可求。

  交易完成,也不用寫什麼轉讓協議,俞飛白拿著硯台欣賞片刻,忽然想起一事,抬頭道:「對了,王觀,你說箱子裡裝有寶貝,那是什麼?該不會,又揀漏了吧。」

  本來,俞飛白只是在說笑而已。

  沒有料到,王觀聞聲,立即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什麼,真的揀漏了。」

  一下子,俞飛白與高德全驚愣起來。

  隨後,兩人坐不住了,好奇的起身向箱子走去。

  「哈哈,開玩笑而已。」這時,王觀笑道:「這箱東西,是我花了八萬多買來的,應該可以回本,再小賺一筆,不算揀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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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發表於 2013-9-5 00:10:36 |只看該作者
第33章 紫玉光

「這才正常。」高德全點頭道。

  畢竟,社會走向富裕,收藏活動廣泛深入,古玩專業書、各種資料隨手可得。無論買方賣方,對真假貴賤的識別得到加強,有定價的書籍已經普及。

  多數的好東西,也已經是名花有主,揀漏十分的困難,機會越來越少,概率和買彩票中大獎差不多。一個人的運氣再好,也不可能天天中獎吧。

  「我說呢,你的運氣怎麼可能這樣好,走到哪裡都揀漏。」俞飛白笑道,快步走到箱子旁邊,和王觀打聲招呼,隨手就翻開箱蓋。

  頓時,一股淡雅的墨香,立刻飄散了出來。

  「這是什麼?」俞飛白愣住了。

  「墨!」

  王觀笑道,在旁邊拿了幾張報紙,鋪墊在地上,然後把箱中的墨錠,逐一拿出來,整理擺放在報紙上。

  說起來,買回來這箱古墨,王觀都沒有時間清點梳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向高德全請教一番,看看這些古墨,買對了沒有。

  「這是……」

  就在這時,高德全走來,低頭一看,也是滿臉驚訝之色。

  本來,一開始的時候,王觀拿出來的大多數是殘缺斷墨,高德全還有些不在意的,但是隨著王觀拿了一塊完整的墨錠出來,看見上面的花紋與文字,高德全的臉色一變,頓時驚聲道:「紫玉光,真的假的?」

  王觀一怔,看向手中的墨錠,只見墨錠是長方形的,墨色如漆,烏黑發亮,質地細膩,堅硬緻密,隱約有陣陣馨香。

  在墨錠的一面上,紫玉光三個楷書,規矩的銘刻在中央位置。字體是描金的,顯得有幾分富麗堂皇的氣息。

  王觀對於古墨瞭解不多,自然不清楚這紫玉光的來歷。但是高德全知道,看到這塊墨錠之後,立即伸手拿了過來,仔細的觀摩打量。

  「紫玉光,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這時,俞飛白若有所思,習慣性的掏出手機,上網查詢起來。

  「不用查了。」

  不等俞飛白查出結果,就聽高德全說道:「紫玉光是清代四大制墨名家之一的曹素功製作的名墨。在康熙南巡的時候,他趁機獻墨,得到皇帝的讚賞,御賜紫玉光之名。」

  「德叔學識源博,比百/度還要厲害。」俞飛白笑嘻嘻的拍馬屁。

  「一邊去。」

  高德全白了一眼,又語重心長道:「飛白,叫你不要總是查資料。資料再詳細,也只是水中看月,自以為瞭解本質,其實差別很大的。古人早就證明了,按圖索驥,生搬硬套,會鬧出笑話來的。」

  「德叔,這我知道。不過,你總要給我一個理論聯繫實際的機會吧。」俞飛白笑道:「現在,就是我向你請教的時間了。這塊紫玉光,是不是真的?」

  「對啊,德叔,我也很好奇。」王觀也點頭笑道:「我的幾萬塊,到底花得值不值。」

  「東西……應該是真品。」

  高德全掂量了下墨錠,又反覆摩挲觀察,敲打,輕嗅,終於確認道:「從質地來說,比較容易區分新墨和舊墨。例如,新墨帶灰色,舊墨純黑朗潤,色澤純黑,色感厚實。」

  「舊墨有一股自身的古樸淡遠的馨香之氣,且顯出一種古樸的色調。新墨有點兒怪味,是膠質太重的緣故。而且,古墨由於年代久遠,膠質自然退去,質地就顯得堅如玉石,表面絲絲起發理,顯示渾厚氣魄,顏色黑而帶紫,手掂沉重……」

  高德全滔滔不絕的述說起來:「有些古墨,表面有漆皮。凡年代越遠,漆皮越顯渾厚,並呈現蛇皮斷紋,與古琴上漆皮斷紋極相似。又像古瓷開片,有紋不裂,隱蘊在漆皮之間,同時閃出藍色光彩。近現代仿品漆皮上沒有蛇皮斷紋,只有斷裂紋。」

  十幾分鐘時間,高德全拿著手中的墨錠,從頭到尾,再到份量、氣味、墨錠上的文字,以及紋理,逐一評點下來,不帶絲毫的重複。

  王觀認真聆聽之餘,心時難免有些感歎,一個收藏鑒定家,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做的,不僅需要深厚的知識積累,還要嘴巴子利索,能說……

  「可惜啊!」

  點評完之後,高德全意猶未盡,搖頭歎道:「這墨,只是普通的商品墨而已,並不是曹素功的特製貢墨漱金紫玉光。」

  「這墨錠,也有分類?」王觀有些好奇。

  「那是當然。」高德全點頭道:「像瓷器,有實用器,觀賞器之分。墨當然也有,第一肯定是御墨,皇家自己製作的。第二就是貢墨了,都是由各地方制墨大家特製的。第三是一些文人雅士,自己定制的墨。第四是珍玩墨,也就是觀賞墨。第五,是一種可以治病的藥墨。最後就是用來書寫的商業墨了。」

  「其實,第三第四,可以合稱為雅玩墨。這類墨多由雅好此尚的文人、官吏向墨家定制,署上制者的名款、詩詞、齋室名、書畫圖案等,作為自用或禮品之用。」

  高德全侃侃而談道:「這類墨,最有名的,就是07年的時候,一套完整的乾隆御墨西湖十景彩墨,以四百四十八萬的天價成交。這個高價直至今天也沒有被超過。」

  「四百萬……」

  王觀驚喜交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在買之前,他已經料到,這些古墨,或許比較值錢,但是絕對沒有想過,竟然這麼值錢。

  「王觀,我不說了麼,那是雅玩墨,你這是普通的書寫用墨,價格自然不能相提並論。」高德全笑道:「就算同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是制墨的選料與工藝不同,值錢也相差懸殊。」

  「這倒也是。」

  王觀理解點頭道:「一些書籍記載,古人制墨的時候,會在墨裡添加一些貴重的中藥材精製而成,那些自然是值錢的精品。」

  「這麼說,王觀花幾萬塊,買這些墨虧了?」俞飛白問道。

  「話可不能這樣說。」

  高德全搖頭道:「古墨收藏盛行於明代,一直為歷代文人所推崇,到晚清民國達到極致。不過在建國之後,就衰落了下去。直到八、九十年代,是日本那邊率先興起收藏古墨的風潮,才引起國內藏家的重視。」

  「九七之後,經濟危機,古墨的收藏,也走了下坡路。不過,近幾年來,又重新反彈。比如這塊紫玉光,在幾年前最多值幾千塊。可是現在,沒有一萬以上,也拿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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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5 00:11:31 |只看該作者
第34章 內有乾坤

「特別是這兩年,文房類藏品受熱捧,令古墨行情加快向上。」

  高德全笑道:「如果是純粹的投資,古墨的回報率肯定不如瓷器、玉器、書畫。但是現在一些書畫家,越來越喜歡用古墨來書寫畫畫。」

  「畢竟,真正的好墨,落紙如漆,萬載存真,不是現在的墨能夠比擬的。通常好的留起來玩賞,斷的殘的用來寫字。」

  這時,高德全伸手示意道:「比如這些殘缺斷墨,就算標價幾千塊,也能買得出去。也就是說,如果箱中的其他墨錠,都是紫玉光之類的名品,你的幾萬塊不僅沒虧,反而能賺了好幾倍的錢。」

  「錢是次要的,主要是能從中學到一些東西。」王觀笑道,其實心裡得意,不過嘴上肯定要說得好聽一些。

  「這種心態很好。」高德全點頭道:「以後你們就會明白了,收藏的目的,不是投資賺錢,而是一種文化傳承。」

  「看來,好東西都在鄉下啊。」

  與此同時,俞飛白感歎莫名道:「難怪那些大藏家,總是喜歡去掏老宅子。果然,老宅子出真品的幾率不僅高,而且好東西更不少。所以啊,想要揀漏,或者買到真東西,就得深入基層,到廣大農村之中去。」

  「你的想法沒錯,不過也要注意,小心被人埋地雷。」高德全微笑提醒道:「現在一些人,就是利用你們這樣的心理,專門布好陷阱等你們鑽進來。」

  「這話沒錯。」王觀深有體會道:「現在的國內,除了一些真正意義上的窮鄉僻壤,誰不知道老東西值錢。想佔他們的便宜,小心反被坑了。」

  「誰叫我們晚生了幾十年呢。」俞飛白歎氣道:「好東西,都讓德叔他們收走了。」

  「屁話。」

  高德全笑罵道:「這話,你去和錢老說。」

  聽到這話,王觀與俞飛白會心一笑,看來高德全也有這樣的感歎,收藏熱潮興起的時候,特別是八十年代的黃金時期,他也還年輕,資金有限,有心而無力。大多數東西,恐怕都被錢老一輩人買下來了。

  笑過之後,王觀想起了正事,連忙說道:「德叔,能不能幫我把這些古墨分類,順便斷一下具體的年代。」

  「好。」

  高德全當然不會拒絕,非常專業的拿了一雙白手套戴上,半蹲在箱子旁邊,一邊拿墨出來觀賞,一邊評點道:「我不是鑒墨的行家,所以只能從墨錠的墨質、題識、圖案、墨品來大致判斷墨錠的年代。」

  「而且,你們要知道,所謂的名家墨,並不一定是名家親手製作的。比如說清代四大制墨名家,曹素功、汪近聖、汪節庵、胡開文,他們都是墨業中的一代翹楚,分別成立了自己的制墨作坊,而且經營店舖,一直傳承下去。」

  「剛才那塊紫玉光,雖說是曹素功的名墨,但是曹家制墨,從康熙時期開始,歷經十三代都沒有中斷,曹家墨肆,才與胡開文的作坊,合併成為上/海墨石。」

  「紫玉光是名墨佳品,曹家子孫,肯定會把製作的工藝傳承下來。」

  高德全皺眉道:「所以,我也不敢肯定,剛才那塊紫玉光,是不是康熙本朝的。不過,看墨質的乾透程度,我也可以斷定,也差不了多少。不是康熙,就是雍正乾隆年間的墨。」

  王觀與俞飛白認真的點頭,這些都是經驗之談,要用心記下來。

  高德全口中說著,一塊塊把墨錠拿出來,時而搖頭,時而點頭,頗有感歎道:「王觀,我可以肯定,這箱墨錠必是出自藏墨家之手,你真的是在鄉下老農家收來的麼?」

  「怎麼說?」王觀不明其意。

  「我看了二十多塊墨錠,都是一些出名的墨品。比如曹素功的紫玉光,汪近聖的青雲絡,汪節庵的青麟髓,胡開文的玉蟬墨……」

  高德全列數,嘖嘖稱奇道:「儘管都不是精品佳藏,但也算是上品墨錠。這樣的東西,只有喜歡收藏古墨的有心人,才會費心收集。一個鄉村大爺,恐怕沒有這份精力玩這些。」

  「那大爺說,這墨和魁星硯台一樣,都是他祖上傳下來的。」王觀笑道,把曹大爺的說辭複述了一遍。

  不是他存心撒謊,主要是不想節外生枝。畢竟,東西的來歷,有些不夠光明正大。傳揚出去,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煩。

  「嗯,不僅是做官的,應該還是一位風雅文士。」

  聽了解釋,高德全比較認可的點頭。或許,有人覺得,這是一句廢話,認為古代做官的,不都是文人嗎。

  其實不然,清代中晚期,除了正經通過科舉做官的,還有監官、捐官、勳官等等,更加不用說赫赫有名的王公貴族八/旗子弟,一生下來就是官身了。

  那些官,大多數只會吃喝玩樂,談不上什麼風雅。

  書歸正傳,一會兒時間,高德全把箱中的墨錠,全部拿了出來,分成幾堆,擺放整齊。他自己看了,都有些驚奇道:「還真是,不僅四大名家的墨齊了,甚至從康熙到光緒,排序下來,幾乎是一部清代皇帝年表了。」

  王觀聞聲,立即悄悄地開啟了特殊能力,仔細的打量這些墨錠。一看之下,王觀就發現,墨錠的寶光,與高德全的排放順序,都符合自己的推測。

  在王觀的眼中,這些墨錠,由淡白色,到金黃色遞進。其中,年代淺的,如光緒、同治時期的墨錠,寶光是淡白色的。到了咸豐道光,就是銀白色。嘉定乾隆,那是白中泛黃,淡黃的顏色,而雍正到康熙,就是由黃色,向金黃色轉變了。

  也就是說,年代越久,寶光的色澤,也隨之加深。自然,其中蘊含的寶氣,也相對濃郁。珠光寶氣嘛,王觀現在已經摸到了規律,一件物件散發的光芒強烈,蘊含的氣息濃厚,肯定是非常值錢的東西。

  看到古墨上散發出來的黃光與白光,相互交織起來,好像是黃金白銀一樣,十分絢爛,而且非常的賞心悅目。

  至少,在王觀眼中,就是這樣。

  欣賞了片刻,王觀心情舒暢,眼睛眨了下,無意之中一瞥,目光落在箱子上,氣機自然的撲了過去。然後一幅箱內的立體剖析圖像,就傳送到了王觀的腦中,讓他徹底的愣住了。

  「王觀……」

  就在這時,俞飛白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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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發表於 2013-9-5 00:12:27 |只看該作者
第35章 夾層中的寶物

「怎麼了?」

  聽到聲音,王觀恍然驚醒,感覺腦子有些眩暈,立即明白這是特殊能力使用過度,連忙閉上了眼睛,收了用力,調養起來。

  「看你呆愣半天,在想什麼呢?」俞飛白笑問道。

  「我在想……」

  王觀揉了揉眉心,恢復了幾分精力,然後十分自然的走到箱子旁邊,敲了敲木板,微笑說道:「這些都是古墨,那裝墨的箱子,會不會也是古董。」

  「咦,好像有這個可能。」

  俞飛白眼睛一亮,上前仔細打量箱子。

  這個箱子,不算很大,但也不顯小。有一尺多高,正方體。不過,在箱上沾了不少灰土與蛛網,看不出本來面目了。

  「篤篤!」

  伸手敲敲箱子板蓋,聽到比較沉悶的聲音,俞飛白點頭道:「看不到木質紋理,但是聽聲音就知道,結實堅硬,是不錯的木料。」

  「我來看看。」

  高德全也有幾分興趣,拿了條毛巾,輕輕的擦去箱子上的灰土蛛網。

  時間不久,灰塵抹去,箱子也恢復了原來的面目。從整體來看,箱子的做工比較簡約,沒有那麼多邊飾。

  不過,在箱蓋的四個邊角,以及箱鎖栓梢位置,鑲嵌了薄薄的銅片,那是蝙蝠的造型,具有五福臨門的吉祥寓意。

  「做工談不上多麼精緻。」俞飛白笑道:「現在,就要看木的材料了。如果說紫檀、黃花梨之類的,那就發了。」

  「呵呵,這我可不敢想。」王觀笑道:「你看,在這裡都有蟲眼了。如是名貴木料,哪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嗯,有點兒糠了。」

  高德全摸了摸王觀所指的地方,帶著幾分讚許道:「你很細心,觀察細緻。這箱子應該是用桃木做的,材料不錯,所以一百多年了,才沒有爛掉。可惜存放保養得不好,不然也不會出現這些蟲蛀的情況。」

  「一百多年,那不能晚清民國的東西,也稱得上是古董了。」俞飛白笑道:「只要把灰塵徹底擦乾淨,把蟲蛀的地方修補一下,應該會有藏家感興趣的。」

  「不必那麼麻煩了吧。」

  王觀笑道:「恐怕,修補的錢,與賣出去的錢也差不多。」

  「那你可以把修復的錢,算進賣出的成本裡面。」俞飛白笑道。

  「你們不要蟲蛀的地方想得太嚴重,桃木的木質細膩,木體清香,本來就有點兒防蟲蛀咬的功效。所以,這蛀的地方,是糠了,但沒有那麼厲害。」

  高德全建議道:「隨便簡單一修,上點蠟漆,就可以了。」

  「箱蓋與四壁,問題不大。就怕這箱底,放得久了,內部腐朽。」就在這時,王觀俯下身體,別有用心的敲了敲箱底的一角,咚咚的聲音馬上傳了出來。

  這聲意有細微的差別,俞飛白沒有在意,但是高德全聽到了,立即有幾分驚訝。

  「咦!」

  與此同時,王觀也驚歎叫道:「這好像是空的。」

  「空的?」

  俞飛白一怔,突然反應過來,驚聲道:「難道是有夾層暗格。」

  「王觀,你別動,我來看看。」

  這時,高德全認真道:「你沒經驗,不知輕重。亂來的話,可能壞事。」

  「呃……」

  王觀撓了撓頭,也順水推舟,走到旁邊觀看。

  「篤篤!咚咚!」高德全也不急,先是試探的敲了敲箱底各個位置,以聲音做了對比,才點頭肯定道:「果然是空了一角。」

  研究了一會,高德全又歎道:「你們,箱外的底,是平的。可是箱內的底,有一定的傾斜角度。只不過,由於箱蓋微微拱隆,開啟的時候,箱蓋掛在後面,就形成了一個整體平衡。這是一種微妙的視覺效果,讓人看了,就會產生內部箱底是平的錯覺。」

  「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傾斜角。」

  高德全讚歎不已,揭示道:「這個箱底,前面的部分,是一寸厚,十分正常。然後慢慢的延伸上去,到了中間的位置,是兩寸厚左右,最後的部位,就是三寸厚了。」

  「最終,就在三寸厚的地方,挖空,掏了一個暗格。」高德全在箱內比劃了下,也有些激動道:「現在,就要看王觀的運氣了,希望這個暗格不是空的。」

  「我的運氣,應該沒有那麼差。」王觀笑道,終於忍耐不住,又啟用了特殊能力,滲透了箱底的縫隙,觀看暗格中的寶物。

  一抹金中帶紫,十分熾烈炫目的寶光,映入了王觀的眼中,讓他幾乎不能直視。特別是物件中蘊含的氣息,更是讓他產生莫名的渴望。

  這個時候,王觀感覺很慶幸,幸好能力升級了,能夠透過細微縫隙,看到夾層暗格之中。要不然,他差點與一件寶物失之交臂。

  在王觀暗中欣賞寶物,吸取寶物氣息之時,俞飛白也不甘寂寞,湊上去打量箱底,奇怪說道:「德叔,你不是說有挖有暗格嗎,怎麼看不到縫隙。」

  「那是掩飾得好,在箱底搽了一層蠟油。而且,存放這些古墨,也掉了不少灰屑,更是形成了一層天然的保護膜。」

  說話之間,高德全拿了條乾淨毛巾,沾水之後擰乾,然後細心的擦拭箱底。一會兒時間,一條明顯的裂隙,就清晰呈現出來了。

  「真的有……」俞飛白驚喜道:「拿刀片來撬開。」

  「粗暴!」

  高德全搖頭說道:「撬壞了暗格中的東西怎麼辦?」訓了兩句,高德全起身,到抽屜裡拿了個橡膠吸盤過來,微微一壓,按在了箱底。

  「德叔,快點。」

  俞飛白興奮的催促起來,彷彿箱底隱藏的,是他的寶貝。反而王觀,已經知道了是什麼東西,所以顯得十分鎮定。不過,嘴角也綻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啵!」

  與此同時,高德全也稍微調整了下呼吸,輕輕的提拿吸盤,箱底一塊輕薄小巧的木片,立即被吸了上來。而箱底的暗格之內,一塊用黃色綢布包裹的物件,立即暴/露在空氣之中。

  「真的藏有東西。」俞飛白興奮叫道,就要伸手把東西拿出來。

  然而,高德全卻伸手阻攔了,回頭道:「王觀,你來拿。」

  「嘿嘿……」

  俞飛白這才恍然大悟,趕情自己喧賓奪主了,當下不好意思一笑,退了回去。

  「好!」

  王觀當仁不讓,小心翼翼的把箱中暗格的東西拿了出來,同時借這個機會,把東西蘊含的氣息,也一滴不留的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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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發表於 2013-9-5 00:13:21 |只看該作者
第36章 天下第一品

一股清涼的氣息,在王觀的手中順流直上,來到眉心之中的松果體盤踞起來,讓他感覺到十分的清爽,毛孔舒張,通體安泰。

  王觀驚訝的察覺,這股氣息比全部古墨的氣息加起來,還要濃厚。不過,融入了眉心後,卻如同滴水入海,不泛絲毫波瀾。

  「王觀,快打開看看,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俞飛白又迫不及待的催促起來。

  「好。」

  寶物氣息到手,王觀也不再遲疑,小心的剝開了包裹在外層的褐黃色綢布。很快,一塊長方形,通體漆黑的墨錠,就呈現了出來。

  墨錠的一面,上端是兩條描金的蟠龍,張牙舞爪,氣勢非凡。在兩條龍的中間,是御墨兩個漆金文字,彰顯華貴之氣。

  而且,在龍尾的下端,則是一方漆紅顏色的篆字鈐印。不過,可能是年代太過久遠了,鈐印上的篆字,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墨錠的另外一面,則是銘刻了一行楷書。

  王觀細看,勉強辨認出來,輕聲念讀道:「顯德六年,仲秋,圭。」

  「顯德,好像是年號吧。」

  俞飛白猜測起來,在旁邊仔細打量墨錠,有些驚奇道:「墨上的紋理,有些奇怪。難道就是德叔說的漆衣斷紋?」

  「拿來我看看。」高德全說道,伸手接過墨錠,第一感覺就是堅硬細密。

  仔細摩挲墨身,反覆打量描金蟠龍與文字。看了片刻,他的臉色就變了,眉目皺起,帶著幾分茫然、驚喜、難以置信……

  許久之後,高德全好像是不敢確定,又拿出了高倍放大鏡,對照著墨錠,一點一點的反覆觀察,時不時伸手輕敲墨塊,聆聽聲音。

  看見高德全這麼慎重的模樣,俞飛白就知道,這墨錠恐怕不簡單,不由好奇問道:「德叔,這塊墨錠,有什麼來歷?看樣子,應該是宮廷御墨。」

  其實,這也是廢話。畢竟,墨錠之上,描繪了金色蟠龍,以及御墨兩字。

  在古代,只有皇家,才能夠使用這樣的東西。其他普通百姓,包括了官員,絕對不敢冒犯皇家權威,私下使用。犯了忌諱,不僅要掉腦袋,還要誅連全家。

  不過,這也是初步判斷,畢竟也有後人仿冒的可能性。然而,看高德全的反應就知道了,這個可能性不大。

  又過了一會,俞飛白忍不住又叫道:「德叔……」

  「別吵,我在看吶。」高德全揮手道,又繼續專注的研究起來。

  十幾分鐘過去了,俞飛白有些無奈,攤了攤手,悄聲對王觀說道:「看來,你又揀到了個不得了的寶貝。」

  「僥倖,這回真的是僥倖。」王觀笑道,謙虛起來。

  「是啊,真是僥倖。」俞飛白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歎氣道:「我為什麼沒有這樣的僥倖。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

  最後,俞飛白乾脆哼起歌詞來,不過他害怕打擾高德全鑒定,也不敢大聲。

  「呼……」

  這個時候,高德全長長的吐了口氣,慢慢的放下墨錠,眉頭緊鎖,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德叔,怎麼樣?」王觀見狀,連忙上前問道。

  不僅是急於知道墨錠的來歷,更是不想再聽俞飛白鬼唱歌了。說實話,他的歌聲,跟哭狼嚎差不多。聽幾句還行,多了,也是一種折磨。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不再乾嚎,也快步湊了上去。

  在兩人的注視下,高德全揉了揉疲倦的眼睛,遲疑說道:「這塊墨錠,我捏拿不準。」

  「什麼?」

  兩人愣住了。

  王觀不清楚,俞飛白可是知道,高德全可是瓷都非常有名的收藏鑒定家,眼力比他高明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絕對不會超過個位數。

  雖說,古墨鑒賞不是高德全的強項。但是文物收藏,不是縱向發展,而是橫向聯繫的。只要經驗積累夠了,觸類旁通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然,剛才高德全鑒定一箱古墨的時候,也不會說得頭頭是道了。可是現在,他居然說,捏拿不準這塊墨錠,難免讓人覺得奇怪。

  想到一個可能,俞飛白若有所思,遲疑道:「德叔,這東西是……是不是不對?」

  畢竟,古玩收藏行當之中,有些話不好直說,盡量的表達委婉,免得讓人聽了不好受。估計高德全也是出於這個考慮,擔心王觀接受不了,乾脆繞起圈子來。

  「不對?」王觀皺起了眉頭,問題在於,墨錠上的紫色寶光,好像火焰一樣升騰耀眼,他不可能看錯的,怎麼可能是假的?

  王觀相信自己的特殊能力,如果高德全說這是假東西,那肯定是他看走了眼。

  「不是不對,這東西肯定是老的。」

  然而,高德全的水平,不是吹出來的,而是真才實學,馬上搖頭反駁了俞飛白,然後依然皺著眉頭,沒有把握道:「可是,這東西老到什麼時候,我真的很難確定。」

  「呵呵,東西是真的就好。」

  俞飛白笑道:「至於年代嘛,又不是讓德叔你精確到幾年,說個大概的年份就可以了。墨塊上不是有漆衣斷紋嗎?看紋線的密集程度,應該可以判斷出來吧。」

  「飛白,這塊墨沒有漆衣。」

  高德全吐了口氣,鄭重其事道:「而且,墨錠上的紋路,不是斷紋,而是墨錠成型時候就形成的。你看仔細看,這些紋理,到底像什麼?」

  王觀與俞飛白認真打量,紛紛搖頭。沒有一個確定的參照物,他們真想不出來,紋理到底像什麼東西。

  看他們說不出所以然來,高德全也不在意,手掌托著墨,慢聲誦道:「古代,有一種墨,被人稱讚為其堅如玉,其紋如犀,其色如漆!號稱天下第一品,那是什麼墨,你們知道嗎?」

  「天下第一品。」俞飛白聞聲,眼睛發亮,驚喜叫道:「難道這個,就是老頭子時常掛在嘴邊的李廷珪墨?」

  「所以我才說,很難確定啊。」

  高德全歎聲道:「我國用墨的歷史很長久,有人估計至少要四五千年了。早期的墨都是天然石墨,書寫後極易脫落。人工制墨大約始於西周。大規模制墨則是在漢代以後。到唐朝時制墨技術已臻於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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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發表於 2013-9-5 00:14:12 |只看該作者
第37章 真假難辨的寶貝

「唐代的時候,有個人叫奚鼐,是當時的制墨名家。他製作的易水墨,聞名天下。而後祖孫三代延綿經營,且技術不斷改進,更是深受世人讚譽。」

  高德全娓娓而談道:「不過後來,由於唐末戰亂,奚家舉家遷至安/徽/歙/州。當時的奚家有一個叫奚廷珪的人,在繼承祖輩技術的同時,努力創新,終於發明了一種新墨。這種新墨膠不變質、墨不變形,質量大大超過了祖輩,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後來,這種墨得到了南唐李後主李煜的高度讚揚,並對奚鼐家族恩賜了自己的國姓。從此以後,奚廷珪就改姓而為李廷珪了,他的墨,也就被人稱為李廷珪墨,或者李墨。」

  高德全估算道:「再之後,過了幾十上百年,歙/州改名為徽州。而李廷珪,也就被後人譽為徽墨的奠基人。」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興致勃勃道:「傳說,李廷珪制墨,用料非常講究,要松煙、珍珠、玉屑、龍腦,和以生漆、鹿角膠、犀角、麝香等等名貴物品,搗十萬次之後,才製作成型。」

  「所以,這樣的墨,堅硬如石,豐肌膩理,光澤如漆,甚至於可以當刀來使,削木裁紙。」

  俞飛白非常好奇,看著高德全手裡的墨錠,蠢蠢欲動。

  「如果,這塊墨錠真是李墨,的確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高德全沉吟道:「史書上有記載,南唐的一個名臣徐鉉,幼年的時候,得到了一塊李墨。然後和他弟弟一同讀書使用,一天研墨寫五千個字,卻整整用了十年之久。」

  「還有一個傳說就是,北宋一個大官不小心把一塊李墨掉到池塘裡了。可能是這大官太有錢,覺得下水撈墨太費事,乾脆不理會。等到第二年的時候,他又掉了一件比較重要的東西到池塘裡面,立即派人打撈,並把李墨也撈了出來。」

  「然而,經過一年時間的池水浸泡,那塊李墨卻仍然堅硬如初,表裡如一,光澤如新。這個時候,那個大官才意識到李墨的珍貴,視為珍寶而妥加收藏起來。」

  說到這裡,高德全歎聲道:「早在北宋年間,就有人感歎,黃金易得,李墨難求。由此可見李廷珪墨的稀罕可貴。」

  「德叔,說了那麼多,那這塊墨錠,到底是真是假。」俞飛白急不可耐道。

  「人家王觀還沒說話呢,你著急什麼。」

  高德全恨鐵不成鋼道:「又忘記了,凡事要冷靜。」

  王觀躺著也中槍,只好摸摸鼻子乾笑起來。他不是不急,主要是已經知道東西的真偽,自然顯得從容不迫。

  「我不是說過了麼,東西太珍貴了,捏拿不準啊。」

  訓了句,高德全皺眉道:「你們知不知道,真品的李廷珪墨,有多麼的可貴。當時奚家遷徙到歙/州(徽州),那裡有漫山遍野的黃山老松樹,是制墨最好的原材料。可是,再多的松樹也經不住幾百的砍伐。」

  「所以,在李廷珪之後,經過一百多年,黃山老松樹差不多絕跡了。那些制墨名家只好又重新改變了制墨的工藝。再加上李家的子孫後代,很多人步入仕途,無人再承祖業。從此以後,李墨失傳,越用越少,才會那麼珍貴。」

  高德全苦笑道:「一直到了清代,據說乾隆皇帝得了一塊李墨,由於心愛一直沒捨得用,所以留下來了。現在,這塊墨,就保存在台北的故宮博物院。這也是世界上公認的唯一的一枚真品李廷珪墨。」

  「可是現在,這裡又突然冒出來一塊,你說叫我怎麼叫草率確定。」

  高德全又歎氣起來,手指輕撫墨錠,臉上泛出絲絲紅潮。如果這塊墨真是李墨,那麼第一個鑒別之人,肯定會在收藏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德叔,是真是假,難道就沒有確切的辦法鑒別麼?」王觀也忍不住問道。畢竟,別人沒他的能力,總不能他說東西是真的就是真的,要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出來才行。

  「色澤紋理,包括蟠龍圖與模糊鈐印,包括後面的文字,看起來都沒有什麼問題。」

  高德全評點道:「特別是文字,顯德六年,仲秋,圭。顯德六年,那是後周世宗柴榮的年號。這年號是從後周太祖郭威一直沿用下來的,直到柴榮兒子恭帝柴宗訓繼位,還繼續沿用下去。也就是說,後週三代皇帝,一共七年,一直在使用顯德這個年號。直到後來,宋太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奪了後周江山,才改元為建隆。」

  聽到這裡,王觀敏銳察覺其中有問題,驚訝道:「德叔,既然李廷珪是南唐人,那這塊墨錠,怎麼會用後周的年號?」

  「對呀。」俞飛白反應過來,點頭道:「這是一個明顯的破綻,所以德叔你才會懷疑,這塊墨不是李廷珪墨。」

  「不是破綻。」

  高德全輕笑道:「以後,你們兩個,要多讀些書才行。早在顯德五年的時候,南唐就被後周打得俯首稱臣,盡獻江北之地,以求劃江為界。

  「那時,南唐在位的還不是大名鼎鼎的李後主李煜,是他的父親李璟。被後周打敗之後,不僅稱臣去年號,為北周的避鋒芒,甚至遷/都到洪州,從此南唐國/力大損,埋下了亡/國/之禍。」

  「也就是說,顯德六年的時候,南唐已經沒有年號了,用的是北周的年號。一直到宋太祖奪/位,改元建隆,南唐也要跟著使用同樣的年號。這也是為什麼,史學家稱李煜為李後主的原因,因為嚴格來說,他並不算是皇帝,而是北周北宋的臣子。」

  高德全笑道:「所以說,顯德六年並沒有什麼問題。仲秋更不用說了,應該是墨錠製作的時間。至於這個圭,就有意思了。」

  「如果,不瞭解李墨的話,看到這個圭字,一般人肯定會覺得,這是最大的破綻。或者乾脆覺得這墨不是李廷珪墨,而是其他人的作品。」

  「然而,據人考評,李廷珪墨上,留下的款識。不僅有李廷珪三字全名,也有廷珪兩字,或者單獨一個珪字。當然,也包括了這個圭!」

  高德全解釋道:「古代嘛,珪與圭,可能是相通的兩個字。也就是所謂的通假字,絕對不是什麼錯字。」

  「那就是說,這東西是真的。」俞飛白驚喜道。

  「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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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發表於 2013-9-5 00:15:08 |只看該作者
第38章 要去向高人請教

「如果可以肯定,我何必這麼猶豫不決。」

  高德全苦惱道:「我畢竟不是鑒墨的專家,只能判斷這東西的年份夠老,至於是李廷珪墨的珍品,還是後人仿製的,我就鑒別不出來了。」

  畢竟,東西是對的還好,若是錯了,就算不會給他造成什麼實質的損失。但是看走了眼,在心理上卻是不小的打擊。

  況且,這東西太稀罕了,全世界就現存了一塊,現在又冒出一塊來,就算是王觀自己,也有些懷疑,會不會是某個制墨名家仿造的李廷珪墨。

  名家仿前人的東西,那是常有的事情。有的高手,能夠仿得登峰造極,假以亂真的地步。甚至有時候,仿的比真的還要值錢。比如說,張大千仿石濤的畫就是這樣。

  不過,李廷珪的墨卻不同,李墨的名氣太大了,天下第一墨,徽墨的奠基人,開山鼻祖,已經成為傳奇。後人無論怎麼仿,製作的墨再出色,也達不到他的高度了。

  儘管,王觀可以在墨錠身上,看到一層燦爛的紫金寶光,但是沒有具體的參照,他也不敢肯定,這塊墨錠,有沒有一千年的歷史。

  王觀依稀記得,北宋是在公元960年建國的,而顯德是後周的年號,肯定要比北宋早,距今已經超過一千年了。

  一千年的時間,如果是普通的東西,恐怕已經化成塵埃。但是現在這塊墨錠,依然光澤鮮明,堅硬如玉,紋理細膩,難免讓人心有疑慮。

  「明代的墨,已經十分稀罕少見了,更加不用說,這塊北宋之前的李廷珪墨,千年下來,只存了一塊在台北故宮博物院。」

  高德全歎氣道:「誰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塊也是真品。」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俞飛白問道。

  「有。」

  高德全點頭,又搖頭道:「不過,那就最直接,也是最野蠻的辦法。」

  「德叔的意思是,把這墨研磨使用。」王觀聽明白了,下意識的皺眉。

  「那怎麼行。」

  俞飛白叫道:「這東西要是真的,簡單就是稀罕珍寶,價值連城。別說用了,就是磨了一點兒,也讓人心痛。」

  「說得沒錯。」高德全說道:「傳說中的李墨,能夠削木裁紙。不過,那是要把墨錠磨出邊鋒之後,才可以做到。」

  「唉……那就一點辦法也沒了。」俞飛白長長歎氣。

  王觀也有些無奈,心裡感覺這東西九成九是真品李墨,可惜墨錠又不會開口說話,別人懷疑也沒有辦法辯解。也就是說,這樣的寶物,只有自己獨賞了。

  「咦,對呀。」

  這時,王觀忽然醒悟過來,這樣的好東西,他可捨不得賣。所以東西是真是假,也就無所謂了,自己心裡清楚不就行了嘛。

  王觀想通了,立即笑道:「德叔,你不要煩了。反正我也不想轉讓,就算這東西是假的,我也把它當成真的收藏。」

  「嗯……」

  高德全驚訝抬頭,好半響才搖頭吁氣道:「真是糊塗了,還沒有你看得清楚。所以才說看走眼不是能力問題,而是心態問題。其實,我有九成把握,肯定這東西是李墨。不過由於東西太新太好,總是放不下那一成擔心。」

  「德叔,你不是常說,有些物件看似假,其實是真的。」俞飛白樂觀道:「我相信這東西是真品李墨。哎呀,王觀,你的運氣要逆天了,居然又揀了一個大漏。」

  「沒錯。」高德全臉上也有一絲羨慕之色,含笑道:「王觀,恭喜你了。看這墨錠的份量神韻,就算沒有千年歷史,恐怕也有五六百年的歲月沉澱。哪怕不是李廷珪墨,也是明代,或者明代以上的墨。

  「這樣的佳品好墨,就算突破不了乾隆御題西湖十景彩墨的四百多萬天價,但是也差不到哪裡去。」俞飛白笑道:「要是讓一些藏墨的行家,知道你有這樣的好東西,肯定蜂擁而來。」

  「一切都是運氣,巧合。」

  王觀笑道:「我決定了,這塊墨錠,就是我的第一個藏,誰來也不賣。」

  「如果是錢老要買呢。」

  俞飛白忽然說道:「你賣,還是送?」

  「這個……」

  王觀一怔,有些遲疑了。

  畢竟,這可不是影青小碗,存世量很多,送了,還可以再淘一個。然而,李廷珪墨世間罕見,除了台北故宮博物院那塊,就剩下自己手中的這一塊了。

  這樣堪稱孤品的寶物,王觀還沒有大方到說送就送的地步。

  「飛白,你把錢老當成什麼人了。」

  這時,高德全有些不滿,也不想王觀為難,開口打斷了俞飛白的問話,淡聲道:「可惜錢老前兩天受邀,去參加一個寶物交流會了。不然,就可以拿墨去,請錢老鑒賞了。他老人家的眼力,要比我高明多了。應該能夠鑒別,這東西的來歷。」

  俞飛白說說而已,並沒有較真的意思,反而一聽到寶物交流會,立刻來了精神,追問道:「德叔,快說說看,這個寶物交流會,究竟是怎麼回事。」

  「收藏可不能閉門造車,交流學習是古玩收藏中非常重要的環節。」高德全說道:「所以,這個寶物交流會,是我們各地一些知根知底的藏家,每年不定期舉行的聚會。大家在聚會中,相互交流學習,共同提高。」

  俞飛白非常感興趣,然後埋怨道:「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德叔你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高德全笑道:「都說了,這是寶物交流會,你又沒有寶物,自然沒有參加的資格。真去了,恐怕連大門都進不了。」

  「我可以借啊。」俞飛白嘀咕道,就算他本身沒有寶物,但是以他的能力,借一兩件寶貝肯定不成問題。

  「好了,去年舉行聚會的時候,你什麼都不懂,帶你去了也是丟人現眼。」

  高德全擺了擺手,轉身對王觀說道:「對了,王觀,交流會上,有許多收藏大師行家,說不定可以精確鑒定,你這塊墨錠的年代。」

  「德叔的意思是……」王觀試問道。

  高德全笑道:「每個參與者,按照規矩,能夠帶兩人進場,你願不願意同去?」

  「當然!」王觀連忙點頭。

  就算鑒定不出墨錠年代也無所謂,那個交流會上,肯定是藏品雲集,他不僅可以從中吸取寶物氣息,還能夠學習更多的收藏經驗知識。

  一舉兩得的好事,他沒有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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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5 00:15:57 |只看該作者
第39章 龍虎山

「謝謝德叔。」

  旁邊的俞飛白也興奮不已。他當然也聽得出來,高德全能帶兩人去,除了王觀,剩下一個就是他自己了。

  「別高興太早,交流會在一周後舉行,錢老是提前去,和老朋友聚會了。」

  高德全哼聲道:「接下來的幾天,你們給我好好的看書。臨時抱佛腳也好,免得到時候犯了最粗淺的常識錯誤,讓我臉上無光。」

  「德叔放心,我肯定認真學習,不會給你丟人的。」俞飛白拍胸叫道,心裡卻想,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手機網路嘛。

  不知道俞飛白的小心思,高德全滿意點頭,忽然問道:「王觀,你這些清墨,相對來說,也是上品佳墨,你打算怎麼處理?」

  「呃……」

  王觀微微皺眉,沉吟了下,最終歎氣道:「出手了吧。」

  說起來,王觀只是初涉收藏而已,在瓷都的房屋還是租的,把古墨帶回去,不僅不安全,而且也佔地方。最重要的是,回家一趟,他的賬戶嚴重縮水,只剩下十萬存款,急需把古墨賣了,回籠資金。

  「不然,再遇到什麼好寶物,卻沒錢買,那就欲哭無淚了。」王觀考慮清楚,更加堅定了出手古墨的心思。

  「嗯!」

  高德全點頭道:「正好,交流會上有不少拍賣行、古玩店的老闆,以及收藏古墨的行家,他們對這些東西,應該會感興趣的。」

  「哈哈,不僅他們感興趣,我也有興趣啊。」

  這時,俞飛白也笑嘻嘻道:「王觀,既然你想出手,不如轉讓給我得了。不過,我也不貪心,只要清代四大名家的名品就成。一樣一塊,四個墨錠,與魁星影石硯恰好配對。」

  「行。」

  王觀爽快的點頭,也沒談價錢,相信以俞飛白的脾性,不會佔自己便宜的。

  果然,俞飛白在地上那筆古墨中,挑出四塊品相完好的墨錠後,稍微沉吟,就開了張十五萬的支票,遞給了王觀。

  王觀一看,立時遲疑道:「有些多了。」

  「不多,反而是優惠價。」

  俞飛白笑道:「剛才,我也查了點資料。四大名家的佳墨,保存這麼完好的,一塊至少要四五萬。況且,還是四家齊全的,算是一套。拿去拍賣的話,應該能夠增值不少。」

  「王觀,別介意。還是承你的情,他最近闊綽起來了,不在乎這點小錢。」高德全笑道:「現在他已經算是小氣了,要是在兩年前,買這些東西,他非再加一倍的錢不可。」

  「德叔,我年少輕狂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提了。」俞飛白無奈苦笑道:「往事不堪回首,我現在可是窮怕了。不像你們兩個,才是真正腰纏萬貫的富翁。」

  「特別是王觀,真是鴻運當頭。回家買點東西而已,一轉眼又揀了個漏。」俞飛白羨慕道:「可憐我,幾年來,盡吃虧了,怎麼就沒遇到這種好事。」

  「這是一個意外。」王觀只能乾笑了。

  高德全趁機說道:「好了,揀漏不僅需要運氣,也要看眼力的。與其羨慕別人,不如潛心的學習。遲早有一天,也會輪到你的。」

  俞飛白並沒有被激起雄心壯志,反而嘀咕道:「沒有運氣,眼力再好,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揀漏。」

  這下子高德全無語了,不得不承認,對於他們這些頗有眼力的人來說,想要揀漏,運氣才是第一要素。

  看見兩人鬱悶,王觀只能表示愛莫能助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儘管運氣之類,十分虛無飄渺,但是你也要承認它的存在。

  感歎了會,高德全的心智,終歸是比較成熟穩重,很快就恢復過來,笑道:「行了,你們兩個,回去各自準備一下,過兩天,我們就起程。」

  「去哪?」俞飛白問道。

  「龍虎山!」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此時,王觀等人,已經踏上了前往龍虎山的車內。

  在火車軟臥之中,王觀安靜的拿了本旅遊雜誌,翻看龍虎山的簡介。

  龍虎山,位於鷹潭貴/溪市境內,是道教正一派的祖庭。說起正一派,一些對道教不太瞭解的人,可能就捉瞎了。但要是提起張天師,相信大部分人都會恍然大悟。

  龍虎山原名雲錦山,據說在東漢時候,正一派的創始人,第一代張天師張道陵,在龍虎山煉丹。丹成而龍虎現,這山就取名為龍虎山了。

  話說龍虎山的大名,王觀就早如雷貫耳了。只不過,一直沒有這份閒心與金錢去看看。不料現在卻無心插柳,得償夙願了。

  至於為什麼寶物交流會,會在龍虎山舉行?這十分容易理解,君不見現在什麼研究會、討論會、告別會之類的,哪個不是在名山風景區召開。

  想必對很多人來說,開什麼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哪裡開會。

  當然,參加寶物交流會的人,肯定沒有那麼膚淺。但是這個交流會,本來就不是什麼嚴肅的主題,大家輕輕鬆鬆,鑒賞寶物之餘,又能兼顧欣賞風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最重要的是,今屆交流會的主辦人,就住在鷹潭。」

  高德全笑道:「有這樣的地頭蛇,而且放出話來,食宿全包。天時地利人和全部佔了,不定在龍虎山召開交流會,好像都對不住自己。」

  「聽這話,德叔好像和他的關係不錯。」俞飛白好奇道:「你的朋友?」

  「一個附庸風雅的暴發戶。」高德全笑道:「明明沒那個能力,卻偏學人玩收藏。前些年來沒少被坑,他卻渾然不知,反而沾沾自喜。每年都要買一大堆垃圾,被很多人視為財神爺。」

  「原來是個冤大頭。」俞飛白笑道。

  「不過,誰也不是白癡,上當次數多了,他也吸取教訓。反正不差錢,乾脆請了一幫專家團隊為自己服務。這兩年,也收藏了不少好東西。」高德全微笑道。

  「聽起來很有意思。」王觀笑道:「德叔,那人恐怕也曾想聘請你為他服務吧。」

  「呵呵,沒錯。不僅是我,幾乎省內的行家,都收到過他的邀請。不過,大多數人都拒絕了。」高德全笑道:儘管,他也沒有以前好忽悠了,但是怎麼說,也是個大金主。今年,他毛遂自薦,想做東道主,大家也給他面子,順水推舟答應了。大家私下裡猜測,他肯定是得了什麼好東西,想趁機向大家炫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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