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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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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20:38:35
第853章 古劍端倪

    “水晶?”水精和水晶同音,王觀和俞飛白自然聽岔了。

    不過,聽到錢老解釋,這是精氣神的精,王觀依然迷惑不解:“錢老,古代的水精,好像也是現代水晶的意思吧。”

    “這話倒是沒錯。”錢老點頭道:“畢竟根據現代詞匯解釋,不管是水精,還是水玉,或者水碧、玉瑛,都是指現代的水晶。”

    “哇,這麼多別稱。”俞飛白眨眼道:“我覺得水碧這名稱好像不錯。”

    “不僅是幾個別稱而已,另外還有黎難、晶玉、菩薩石、馬牙石、眼鏡石、放光石、千年冰、高山凍、魚腦凍等等名稱。”錢老科普起來。

    王觀微嘆之餘,也有些好奇道:“可是聽您老的意思,古代的水精,似乎與現代的水晶好像有什麼區別?”

    “大體還是相同的,但是確實有幾分細微的區分。”錢老笑道:“你們也知道,古人對於事物的認知比較含糊,或者說由於認知程度不夠,總是喜歡把類似的東西籠統地歸成一大類。大部分的水精,肯定是指水晶無疑,但是其中肯定有極少數的水精,與水晶不是一回事。”

    “五色筆的材料就是這樣?”俞飛白好奇道:“古人有這方面的記載?”

    “這是當然。”錢老笑道:“唐代詩人王建,曾經作過一首水精五絕詩。映水色不別,向月光還度。傾在荷葉中,有時看是露。在我看來,說的應該是這種東西了。”

    “有嗎?”俞飛白撓頭道:“我怎麼聽起來,還是在形容水晶。”

    “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錢老淡然笑道:“你覺得是在描述普通水晶,我卻覺得這是五色筆的材料,屬於古人說過的水玉精華,所以比水晶通透,又夾帶了玉的質感。”

    “水玉精華……”俞飛白琢磨起來,點頭笑道:“這個詞好,比水精好聽多了。”

    “名稱只是一個代號,也不用怎麼計較。”此時,錢老輕笑道:“關鍵還是這件東西承載的文化價值,分量太重了。將近兩千年的文化積累,直接使得這支筆成為了無價之寶。”

    “沒錯。”王觀深以為然,且不提東西本身的價值,單單是千古文人的寄託,足夠讓五色筆的經濟價值爆棚,難以估量。

    就好比大名鼎鼎的傳國璽,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塊寶玉雕刻的印章罷了。但是經過兩千多年的流傳,東西也逐漸的神化,被捧上了神壇,成為世人心目中的國寶神器。

    如果真有人把傳國璽拿出來賣,那麼成交價格高達幾十上百億,估計也沒人覺得誇張,或者還覺得賣便宜了呢。這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它的價值。

    “反正,你又揀了一個大便宜。”此時,俞飛白嘆氣道:“這事要讓龍虎山的人知道,肯定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互利互惠,互惠互利。”王觀笑逐顏開道:“如果不是我,五色筆估計還待在大筆之中明珠暗投,現在讓我發掘出來,也算是大功德吧。”

    “少賣乖。”俞飛白撇嘴道:“悶聲發大財就好,胡亂張揚會遭報應的。”

    “我肯定很低調,還特意請求張老不要傳揚出去呢。”王觀笑著說道:“不過這話在你嘴裡說出來,我怎麼聽著有幾分諷刺的意味。”

    “滾。”俞飛白沒好氣瞪眼,他當然能聽得出來,王觀這是在調侃自己。畢竟相對來說,他才是最張揚的那個,一但得到了什麼寶貝,恨不能敲鑼打鼓弄得天下皆知。

    “知道什麼叫做樂極生悲,物極必反嗎?”此時此刻,俞飛白氣呼呼道:“你得到了兩件寶物,按照事不過三的鐵律,那麼第三件東西肯定要悲摧。”

    “聽這話的意思……”錢老有幾分驚訝:“王觀你還帶別的東西來了?”

    “沒錯。”俞飛白直言不諱道:“在漢中的時候,他不僅收獲了熒光樹指而已,另外還買了一把漢代古劍,說是名劍赤霄。我覺得不像,他卻十分肯定。”

    “赤霄?”錢老又驚又喜:“真的?”

    “不好說。”既然已經說開了,王觀也不管什麼驚喜了,直接在行李袋中把古劍拿出來。由於古劍沒有劍鞘,而且由於劍銹還在,加上時間比較倉促,他也懶得去定做劍鞘了,直接用厚布把劍身纏起來就行。

    此時,王觀一邊解開纏繞的厚布,一邊解釋道:“我覺得這是赤霄,然而劍身的銹痕又太厚了些,飛白覺得這與他想像中的赤霄截然不同,所以堅決不承認。”

    “這當然了。”俞飛白振振有詞道:“你看看,無論是大夏龍省刀,或者龍鱗匕首,以及工布劍,品相都不差,哪裡有什麼銹痕。名劍之所以是名劍,那是由於它的品質超群,千年不朽是基本的能力……”

    俞飛白這話倒不是強詞奪理,相反還有幾分道理,畢竟古代的名刀名劍,絕對不是吹噓出來的,而是經得住考驗,才會留下諾大的威名。也就是說,質量肯定有保證,從這個觀點來看,充滿了銹痕的古劍,確實與傳說中的赤霄差別很大。

    “銹痕厚薄不是鑒別真偽的依據。”然而,錢老卻搖頭道:“不要把名劍神化了,質量再好的兵器,如果保存不當,置身於惡劣的環境之中,那麼嚴重腐朽也不奇怪。”

    “這倒也是……”俞飛白點頭之餘,也皺眉道:“可是這劍,銹痕太嚴重了……你看,一拿出來,就嘩啦啦的掉銹。”

    嘩啦啦這個形容詞,肯定是誇大其詞。不過王觀把古劍擱在桌子上的時候,劍身上確實掉了點兒紅黃色的銹屑。

    “我先看看。”適時,錢老認真打量,看清楚古劍的模樣,也有些理解俞飛白的心情。畢竟在史籍資料之中,關於赤霄劍的描述十分精妙絕倫。

    “繡有花紋、飾有七彩珠、九華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光采射人。”

    “劉邦在位十二年,以始皇三十四年,於南山得一寶劍,銘曰'赤霄',藉以斬白蛇,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諸如此類,等等或是傳說,或是演繹的文獻資料,完全可以把整個房間堆滿。就是這樣,大家對這劍的期望值,經過千百年來的積累,就好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現在看到這把不起眼的古劍,很有可能就是赤霄,自然有一種幻想破滅的感覺。

    在這樣的情況下,俞飛白選擇逃避現實,不承認這劍是赤霄,那也是十分正常的情況。

    至於錢老,畢竟已經經歷了許多大風大浪,心理承受能力十分堅強,看到這把古劍,也沒有多少失望的情緒,反而以旁觀者的心態,專心致志的研究起來。

    乍看之下,錢老點頭道:“劍的形態有譜,雖說赤霄是漢劍,實際上應該可以歸類於秦劍的樣式。畢竟在劉邦建立漢朝之前,他就得到赤霄劍了,所以嚴格來說,赤霄應該是秦劍。我們所說的漢劍,其實是在秦劍的基礎上加以改進,直到漢武帝時期才算是成型。”

    “如果說,這把劍是漢劍的形制,那麼也不需要我費勁了,完全可以斷定這不是赤霄。現在嘛,還需要繼續研究。”說話之間,錢老輕手把古劍拿起來,可能是打算觀看劍上的劍銘。然而左右觀看卻發現劍身上的劍銘,已經被厚厚的銹斑遮擋住了,什麼也看不清楚。

    “錢老,你也注意到了吧。”俞飛白連忙示意道:“這​​銹是不是超厚?”

    “我不是說了嗎,銹的厚薄不是問題。”錢老隨口道,手掌稍微掂量了下古劍的分量,然後取出高倍放大鏡,一寸一寸的觀察劍身銹斑。

    “奇怪……”打量片刻,錢老微微皺眉,好像遇到什麼難題了。

    “奇怪什麼?”俞飛白急忙追問起來:“錢老,是不是發現什麼端倪?”

    “嗯……”錢老若有所思,沒有急於回答,而是仔細研究銹斑。不僅是用眼看,另外還伸出手指頭,稍微捏了點銹屑摩挲。

    “錢老……”過了一會兒,俞飛白忍不住了,又開口催促道:“到底有什麼發現,好歹給個回復啊。這樣吊人胃口,那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別急呀,錢老還在研究,再等等……”王觀雖然比較淡定,不過也難免有幾分期待。畢竟如果錢老有什麼發現,可以證實這是真正的赤霄劍,那麼也讓他省去許多工夫。

    在王觀的勸說下,俞飛白只好繼續忍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俞飛白的耐性即將消磨殆盡的時候,錢老終於開口了,抬頭示意起來:“王觀,去倒杯熱開水來。”

    “……哦。”王觀一怔,又立即反應過來,連忙按照錢老的吩咐,飛快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回來。把開水擱在旁邊桌子之後,他也有幾分驚喜交集和迷惑不解:“錢老,您這是打算做什麼?”

    “難道說是用熱開水洗劍?”俞飛白也隨之猜測起來。

    “差不多吧。”錢老一笑,確不是在洗劍,而是在劍身上輕輕刮落一些銹屑灑到杯中。杯中是高溫熱水,銹屑灑落進去,瞬間就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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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20:38:53
揀寶 第854章 血銹

第854章血銹

“銹屑有什么問題嗎?”

看到錢老的動作,俞飛白十分機敏地詢問起來。

“不好說,先看看。”錢老隨意道,然后仔細觀察銹屑在熱水中的反應,只見銹屑很快就散化開了,將清澈的開水染成了黃紅的渾濁之色。

適時,俞飛白碰了碰王觀,悄聲問道:“這應該算是正常的情況吧?”

“不知道,我化學不好。”王觀茫然搖頭,也不太清楚銹屑融化在熱水中之后,是不是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文科生就是弱……”

注意到王觀瞥來的目光,俞飛白沒好氣道:“我沒說你,自嘲不行啊,我也是文科的。”

王觀忍不住笑了,也懶得理會俞飛白,而是轉頭問道:“錢老,這銹好像有些古怪。”

“哦。”

此時,錢老饒有興趣道:“有什么古怪?”

“您老又考我。”

王觀小心謹慎道:“我剛才看得十分清楚,您是把幾塊小銹片扔到熱水中的。一般來說,銹片應該含鐵,不至于融化得那么快。可是現在這些銹片一扔到杯中,好像很快就散開了。”

“咦。”

這個時候,俞飛白也醒悟道:“確實不對勁,劍上的銹斑我研究過,盡管有銹屑掉落,但是總體來說,應該十分堅固才對,怎么遇水就散化了?”

王觀微微點頭,認同俞飛白的話。畢竟他也檢查過了,銹斑確實是牢牢地依附在劍上,給人頑固污漬,清洗刮除不了的感覺。當初他還考慮著,是不是要打磨呢,沒有想到用高溫熱水就可以泡化了。

當然,發現這個情況之后,王觀也非常欣喜。畢竟打磨有風險,而且會在劍刃上留下一些磨痕。相對來說能夠不費力氣化解劍上的銹痕,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意外的驚喜。

果然在關鍵時刻,還是錢老靠得住啊。

“錢老,這銹可以能熱水洗干凈?”俞飛白十分驚喜,提起水壺就要去打水燒。

“沒那么簡單。”

然而,錢老卻輕輕搖頭:“這些銹斑至少凝固了千年以上,不可能輕易化散。高溫熱水也沒用,需要高溫烈酒才行。”

“烈酒?”

一瞬間,王觀和俞飛白都有幾分吃驚意外。

“錢老,這法子管用嗎?”俞飛白自然有些懷疑:“沒聽說用烈酒可以除銹的。”

“錢老怎么說,那就怎么做吧。”王觀沉吟道:“況且古劍上的銹斑,好像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銹,或者說與普通的銹有些區別。”

“你看出來了?”俞飛白錯愕道:“有什么區別?”

“不知道,你問錢老,我先去買烈酒。”

說話之間,王觀匆匆出去,在附近的商店購買了一箱高度白酒返回,卻發現在他出去的這段時間,錢老和俞飛白已經在宅院坪地架起了爐灶,又擱了一口大鍋,就等他的烈酒了。

見此情形,王觀有些驚訝:“這是要煮酒冇,還是把劍和酒一起煮?”

“先煮酒。”錢老想了想,微笑道:“用高溫烈酒擦劍,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像你說的,把劍放到鍋里煮。”

“別廢話了。”

適時,俞飛白有些興齤奮jī動,急忙催促道:“趕緊過來幫忙倒酒啊。”

說著,他把兩瓶白酒打開,一手抄起一瓶,然后對準大鍋稍微傾斜,瓶口就咕嘟的流出刺鼻的酒香,讓旁邊的人也忍不住動了動鼻翼。

王觀上去幫忙,不大的工夫,就把半箱白酒倒入鍋里了。然后再用猛火燒煮,才幾分鐘而已,絲絲縷縷的蒸氣就冒了出來,一時之間宅院可謂是酒香四溢,十分濃郁誘人。

酒香誘人是誘人了,不過這可是度數極高的白酒,非常傷身傷喉,一般人可承受不住。尤其是經過蒸煮以后,烈酒的特性更是完全發揮出來,恐怕更加容易醉人。

溫酒易醉,這也算是常識。不過大家現在煮酒,那可不是為了品嘗。看到鍋中白酒已經沸沸揚揚,錢老立即把準備好的白紗布浸到鍋中。

紗布浸透醮滿了烈酒,錢老又扯了出來,飛快折疊成塊狀,然后小心翼翼在劍身上拂過。輕輕地一抹,潔白的紗布馬上就染了大片紅黃銹屑。

這是十分正常的情況,王觀和俞飛白也不會在意,只是仔細觀察起來。只見在錢老的擦拭下,劍身上的hòu銹果然有融解的跡象,一點一點地剝離……

隨著時間的推進,錢老一連換了七八條白紗布,古劍身上的銹斑也越來越少少,只剩下了淺淺的一層。在這個過程之中,大家也親眼目睹這把古劍由斑駁不堪的模樣,慢慢地演變成為挺秀不拔,極具韻味的狀況。

如果說之前古劍還是古劍,那么現在清理了大部分銹斑,這劍怎么看都像是新劍被束之高閣置放十幾年的模樣。一把千年古劍,在短暫的時間之內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這絕對是極大的進步。

另外就是,清除hòu銹之后,劍身上的銘文也隨之漸露出來。

“劍銘是什么?”

此時,俞飛白十分jī動,連忙湊近觀看。不過十分可惜,盡管hòu銹沒有了,但是劍上還有一層bóbó的銹膜。

這層銹膜是擦拭不去的,就好像一件穿了幾年的衣服,哪怕是天天清洗,但是在衣領中還是殘留一些暗黃齤色污漬。這是最頑固的污漬,無論怎么揉搓也洗不去。

就是這層銹膜,使得銘文模糊不清,若隱若現,給人在霧里看花的感覺。

“這是篆字……”

俞飛白睜大眼睛努力觀察,甚至伸手用手指頭感觸。不過由于銘文比較淺顯,盡管覺得文字很像是赤霄,但是他又不敢肯定。

還是那句話,盡管古劍現在變了模樣,顯現出幾分不凡的氣質來。然而與傳說中的赤霄名劍還有很大的差距。

“這劍看起來挺不錯的,在以前說不定也是一把名劍,不過肯定不是赤霄,起碼兩個篆字不像……”俞飛白分析道,底氣卻有些不足。

“不要嘴硬了,這把劍絕對是赤霄無疑。”王觀反駁起來,又微微皺眉道:“不過這層銹膜確實比較礙眼。錢老,就沒辦法解決它嗎?難道真要打磨?”

“不能打磨。”錢老毫不猶豫搖頭:“一磨就破壞了劍的古韻美感,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呀,光芒內斂,樸實無華。現在是新去銹,等過一段時間,劍身適應四周的環境了,或許會有幽光浮現出來。”

所謂的適應環境,應該是指重新氧化的過程。又或者是指王觀經常把玩,那么劍身自然形成包漿。然而不管是哪個可能,都不符合他的心理預期。

當下,王觀目光一閃,遲疑道:“錢老,您說直接煮的話,能不能把銹膜化開?”

“或許能……”

錢老不確定道:“不過你也應該明白,烈酒本身就有一定的腐蝕性,雖然十分微量,但是經過高溫加熱以后,尤其是把劍擱到鍋里煮,可能對劍身產生一些影響。至于是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很有可能是把銹膜化開,也有可能破壞了劍身的穩定……”

錢老微笑提醒道:“你想清楚了,如果是前者,肯定是皆大歡喜。要是后者,我也不知道這劍會變成什么樣子。”

“冇錢老。”

王觀斟酌了下,干脆問道:“您老到底是怎么看的?還有就是,這銹斑又是怎么回事,我從來不知道,金屬銹痕居然也可能能用烈酒擦拭化去。”

“呵呵……”

適時,錢老輕輕一笑,居然不等王觀選擇,就直接把長劍擱到大鍋中,然后順手將鍋蓋給合上了,只剩下半截留在鍋外。

“錢老,您這是……”

霎時,王觀感到十分意外,隨即又有幾分欣喜道:“您老也覺得,這是赤霄劍?”

“不知道。”

錢老淡笑道:“一會兒才能夠知道結果。”

“錢老,您都這樣說了,那么結果肯定是十拿九穩。”一瞬間,俞飛白精神一振,密切關注道:“把銹膜煮開以后,是不是恢復赤霄劍光彩照人,刃若霜雪的模樣?”

“這個還真不好說。”錢老沉吟道:“我只是知道,劍上的銹斑確實有問題。那不是普通的金屬銹痕,而是血銹……”

“血銹?”

乍聽到這詞,王觀和俞飛白難免有些吃驚,有幾分驚悚的感覺。

“血銹是什么,血化成的銹?”俞飛白推測起來:“血液凝固在劍上,然后經過長時間的氧化,就成為一層銹斑?”

“沒錯。”錢老點頭道:“看情況應該是這樣。”

“血銹的依附力有這么強嗎?”俞飛白還是有些奇怪:“居然凝結得這么hòu……這該需要多少血……”

“等等!”

忽然之間,王觀回想起來了,表情古怪道:“錢老,您好像說過,赤霄之所以名為赤霄,似乎是由于劍紋的吸附力……”

工布劍的細微劍紋,能夠將清水牢牢吸附在劍身,久久不滴落。如果赤霄劍的吸附能力更勝一籌,把血液如附骨之疽一樣凝聚起來,這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與此同時,王觀也隱約明白,為什么一些文獻資料上會記載,赤霄劍需要十二年一加磨瑩了。磨瑩未必就是打磨,也有可能是清洗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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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20:39:11
揀寶 第855章 真正的赤霄

此時,王觀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鋒芒畢露的赤霄劍斬去,把敵人的鎧甲破開,直接刺進身體之中。熱血一下子噴灑出來,滴染到如霜雪般明亮的劍刃上。

劍刃表面看似光滑如波,實際上暗藏了許多細微而又隱秘的縫隙。血液渲染而過的時候,劍刃自然截留了少許。日積月累,積少成多,時間一長,暗紅色的血液凝固在劍上,自然使得雪白瑩亮的赤霄劍透出紅色光華。

或許寶劍本來無名,就是有了這樣的特性,看到紅色光芒沖霄,才有了赤霄這個名字吧。這也不是純粹瞎編,畢竟劍上銘文十分淺顯,看起來很像是寶劍鑄成以后,才添加上去的。

就在王觀思潮起伏的時候,俞飛白有些忍耐不住,想要揭開鍋蓋看看情況。

“不要急。”

錢老伸手阻攔道:“再等等……”

“我不急,就是看看,看看火候。”俞飛白笑嘻嘻道:“錢老,這火勢是不是有些小了,要不要調大火?”

“溫火就好,火勢太猛烈了,也不是好事。”錢老笑道:“說是煮,實際上是在燜。讓劍身受熱均勻,這樣才能夠把銹膜化開。”

“什么化開?”

就在這時,唐清華在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宅院的一口大鍋,頓時驚詫道:“你們這是在做什么?中秋已經過了,還打算煮粽子?”

“不是端午才煮粽子嗎?”俞飛白不答反問起來:“你們家中秋煮粽子呀?”

“對。”

唐清華點頭道:“家里老人想吃,就直接包粽子煮了。現在還剩下很多,滋味還算不錯。回頭送你們一些嘗嘗。”

“免了。”俞飛白嘀咕起來:“不做月餅包粽子,還真是稀奇。”

“你們不煮粽子,卻在煮一大鍋酒,我才覺得稀奇呢。”

在進來之前。唐清華也聞到了濃郁的酒香,進來以后,才發現酒香來源于鍋中,他自然感到十分奇怪:“好端端的煮酒做什么?”

“不是在煮酒。而是在煮劍……”王觀解釋起來。

“煮劍?”

適時,唐清華也注意到鍋蓋外頭的半截劍柄,肯定讓他感到更加驚奇:“怎么回事啊?這劍好像是金屬吧,也能拿來煮?”

“肯定是有需要才煮啊。”俞飛白擺手道:“少廢話。你又不了解情況,一邊待著看熱鬧就行,免得暴露你的無知。”

唐清華瞬間無語。以殺人般的目光瞪了俞飛白幾眼。但是以他厚臉皮的程度,區區的目光根本奈何不了他。

見此情形,唐清華無奈搖頭,直接向王觀打探情況。

王觀笑了笑,隨口解釋起來。

“赤霄!”

霎時,唐清華也有幾分驚嘆:“真的假的?”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在驗證啊。”

說話之間。俞飛白又打開揭開鍋蓋察看里面的情況。不過這一次,錢老卻沒有阻攔了。在俞飛白拿開鍋蓋的一瞬間,只見一蓬蘑菇云似的蒸氣立即升騰出來。

片刻之后,等到蒸氣散開,大家才看清楚鍋內的情況。

此時,鍋內的酒水還在沸騰,不過本來清澈透明的酒液,在這個時候卻多了幾分暗紅色。然而大家仔細打量,卻發現劍身的銹膜還在,沒有消退的跡象。

“看來是火候不夠啊。”

俞飛白皺起眉頭:“還要繼續煮下去才行。錢老,你覺得還要煮多久啊?”

“差不多了吧。”

錢老考慮了下,立即揮手道:“去打一桶清水來。”

“嗯?”

王觀一聽,立即笑道:“錢老,您這是打算淬火?”

“這法子有譜,冷熱交夾,應該管用。”俞飛白也想明白了,立即興沖沖地跑去打一桶清水回來。

與此同時,王觀也用厚毛巾所劍柄纏起來,然后順勢抽起長劍,再飛快浸泡到清水之中。一瞬間,大家就聽見咝咝聲響,又有陣陣熱氣升騰出來。

片刻之后,劍身快速冷卻下來了。隨即大家又清楚看到,在劍身上有細微的斑駁屑片脫離了出來,飄散在清水之中。

“成了,成了……”

見此情形,俞飛白驚喜交集,連忙催促道:“王觀,拿出來,把劍拿出來看看。”

俞飛白不說,王觀也打算這樣做了,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輕輕把劍抽了出來,然后先用毛巾小心翼翼把劍身水漬抹去,這才微舉起來打量。

此時此刻,薄薄的銹膜已經脫落了,劍刃自然恢復了最初形態。

在陽光的映照下,一抹雪亮又十分內斂的光澤透發浮現,充滿了華貴的氣息。赤霄兩字篆書劍銘,也十分清晰的呈現在大家眼前。

看到這個情況,俞飛白再也沒有半點懷疑,立即歡快道:“真是赤霄,絕對沒錯。”

“你翻臉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此時,王觀一邊欣賞赤霄劍的絕世風華,一邊調侃道:“剛才還態度堅決,死不承認,怎么現在一下子就變臉了。”

“我這是尊重事實。”

俞飛白沒有絲毫愧疚之色,反而理直氣壯道:“而且你都說了,那是剛才。剛才是什么情況,現在又是什么情況,怎么能夠混為一談?”

“行,怎么說都是你有理。”王觀一笑,也沒有計較的心思。

“我說的事實,當然有理。”俞飛白又辯解了一句,然后伸手索要道:“拿來看看。不要忘記了,當初你買這劍,還有我一份功勞呢。”

說到這里,俞飛白忍不住搖頭感嘆:“早知道,我自己買走算了。”

“當時你又不信這是赤霄……”王觀順手把劍柄遞了過去。

“誰知道這樣的絕世寶劍。居然布滿了銹痕。”俞飛白嘆惜不已,接過寶劍之后,仔細觀賞片刻,也忍不住伸手在劍脊上拂過。

“咦。”

俞飛白一怔:“這手感……好像沒有想象中的細膩潤滑。”

“不僅不光滑。另外還有少許粗糙的摩挲感。”王觀剛才也留意到了這個情況,聞聲點頭道:“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劍身的吸附力這么強悍,紋理稍微有點兒粗糙。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情況。說不過就是鑄劍師故意這樣處理,以便增加劍刃的殺傷力。”

“王觀說得很有道理。”

與此同時,錢老贊同道:“這樣的工藝處理,不僅是增加殺傷性而已。實際上也是一種裝飾,使得劍刃更加華麗美觀。”

“華麗美觀?”

俞飛白想了想,又揮了揮劍。察看劍刃波光流動的情況。最終點頭道:“確實比較美觀,特別是這些紋理,不僅能夠吸附血液,好像連陽光都能夠吸收,使得劍身沒有光芒反射,營造出一種寶光內蘊,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美感。”

“這不算什么。”

然而。錢老卻微微搖頭道:“說實在話,盡管赤霄劍恢復了本來面目,不過在我看來,還是有幾分殘缺不全。”

“殘缺不全?”

俞飛白錯愕道:“錢老,您說差了吧。劍身不用說了,刃若霜雪,根本沒有卷刃嘣口子的情況。而且鋒芒畢露,雖然沒有嘗試,但是我相信肯定能夠斬釘截鐵。另外還有劍柄,看起來確實有幾分陳舊,不過材質堅固,也沒有朽化的痕跡……呃,我好像明白了。”

說到劍柄,俞飛白自然觀看起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立即恍然大悟,明白錢老所說殘缺不全的意思。

“錢老你是想說七彩珠和九華玉吧。”

古書上記載得非常清楚,漢高帝斬蛇劍,劍上有七采珠、九華玉以為飾。這是赤霄劍的顯著特征,沒有珠玉的赤霄劍,確實有些殘缺不全。

這個時候,俞飛白撓頭道:“這兩件東西也是難得的珍寶,不知道遺失去哪里了。就算流傳下來,估計也被人珍藏在家中秘而不宣,想要收集恐怕……”

恐怕什么,俞飛白說不下去了。

因為在這個時候,王觀伸手在口袋中一摸,然后取出了兩枚珠子。珠子十分圓潤,托在他的手掌中,映著明媚陽光,陡然交織出一片璀璨絢爛的光華。

“靠!”

俞飛白瞪大了眼睛,他就站在王觀的旁邊,自然看得十分清楚。這兩枚珠子各有特色,其中一枚珠子上分布有幾個小孔,光線同時在孔中往復折射,才映照出無窮光華。

另外一枚珠子也不遜色,盡管只有兩個小孔,但是在陽光照耀下,卻呈半透明狀,并且在珠子的內部竟然有曲曲折折,蜿蜒如龍的縫隙。

毫無疑問,這兩枚珠子,就是七彩珠和九華玉了。

“這兩件東西……”

震驚之余,俞飛白也十分迷惑不解:“在買劍的時候,好像沒有的吧?”

“嗯,確實沒有。”

王觀笑道:“其實我是先得到了這兩枚珠子,才遇到了赤霄劍。”

“什么?”

且不提其他人的驚訝,反正俞飛白十分憤慨兼不解:“藏得好深啊,你是什么時候得到珠玉的,我怎么不知道?”

“這枚九華玉(九曲珠),那是別人送的禮物。”王觀輕笑解釋道:“你忘記了,在蜀都的時候,不是有人給我們送禮嗎。你得了一件玉如意,我得了一枚珠子……”

“不是吧。”

適時,俞飛白回憶起來了,忍不住驚嘆道:“那珠子不是養殖珍珠嗎?”

“我本來以為是,后來卻發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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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20:39:30
揀寶 第856章 洛陽行

在王觀的解釋下,俞飛白也有幾分明悟。

“難怪了。”

適時,俞飛白搖頭道:“一回來,你就莫明其妙的打聽什么九曲珠,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就知道珠的底細了?”

“差不多吧,不過當時珠兩端,卻被人堵塞起來。”王觀解釋道:“后來在陸崇明那里知道了軟玉法,才把堵塞的玉屑挑開。”

“難怪那天你向他要了一瓶軟玉汁……”俞飛白恍然大悟之余,又指著七彩珠問道:“這件東西呢?又是在哪里買到的?”

“澳門。”王觀微笑道:“還記得那個蔡少嗎,沒賭本了賣玉掛飾的那個。”

“那塊不是羊脂美玉嗎?”

俞飛白感覺自己要麻木了,說起來兩件東西都在他的眼前出現過,可惜他卻直接無視,現在才知道后悔,自然已經晚了。

“……你的好運氣,簡直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好久之后,俞飛白才憋出一句話,然后哼聲道:“最最最重要的是,得到了這樣的珍寶,居然一點口風也沒有透露,真是自私自利……”

“沒那么夸張吧。”王觀訕然道:“我只是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給你們一個驚喜,就好比現在這樣……”

“擦,聽你這樣說,好像料準自己肯定能夠找到赤霄劍一樣。”俞飛白撇嘴道,臉上充滿了各種羨慕嫉妒恨。

“事實勝于雄辯,人家現在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適時,唐清華有幾分感嘆,嘖嘖道:“這種運氣……簡直沒辦法形容。王觀,你真的不考慮買彩票?買的時候,一定要記得順便幫我買一張。”

“別扯了,正事要緊。”

俞飛白直接在王觀手中“奪”過兩枚寶珠。仔細觀賞片刻之后,立即交給了錢老,讓他老人家研究,應該怎么鑲嵌到劍柄上。

“鑲嵌固定比較簡單。”

此時,錢老沉吟道:“但是珠玉固定在哪一面,又該是什么樣的角,呈現出什么效果,這就需要仔細斟酌了。”

“實踐出真知,驗證一下就知道了。”

說話之間,俞飛白把赤霄劍舉起來。然后觀察對比劍柄上的鑲嵌位置。

盡管兩枚珠的體積看起來差不多大小,但是由于孔隙的多寡,鑲嵌的位置多少也有幾分細微的差別。有痕跡可以辨認,那么鑲嵌的過程就比較簡單了。

一珠一玉,各占一方,然后慢慢地調整角。

七彩珠、九華玉,本來就鑲嵌在赤霄劍柄上,只不過是在流傳的過程中,被人摳了下來而已。現在重新鑲嵌回去。只需要摸片刻,馬上就找到了契合的位置,嚴絲密合。

“好了,現在找東西固定下來就行。”

固定的辦法也不難。就是需要到比較濃密的生物粘膠而已。而且需要那種可逆膠,錢老家里也有,直接拿出來涂了少許在珠玉上,再固定在劍柄位置。片刻之后。等到膠質自然干透了,珠玉自然牢固的鑲嵌起來。

“哈哈,看我提尺劍。立不世之功……”

就在這時,俞飛白開始耍帥了,執拿赤霄劍一揮一舉,擺了一個威風凜凜的造型。

與此同時,一抹璀璨的光華突然在雪亮的劍刃上迸發出來,而且就好像是電影上常見的特效似的,光華出現了增幅的效果,就好像是扇屏似的擴散沖上云霄。

一時之間,本來寶光內蘊,光芒內斂的寶劍,頓時變得鋒芒畢露,光彩照人,給人一種十分危險凜冽的錯覺。

“怎么又變了一個模樣。”唐清華有些吃驚:“好像是電影、網絡游戲的特效畫面。”

“什么?”

俞飛白抬頭一看,也發現了劍刃光華直沖云霄的場景,頓時愣了一愣,然后喜出望外:“赤霄赤霄,原來這才是霄字的含意啊。”

說話之間,俞飛白若有所思道:“不知道寶劍染血之后,又會是什么樣的情景。”

看他的神情,似乎真打算找些血液來灑染到劍上,再觀看赤霄劍紅樂沖霄的場面。對此,錢老肯定是狠狠訓斥起來,評判他這種不成熟的思想。

“錢老,我是在開玩笑的。”俞飛白連忙陪笑道,眼珠卻骨碌碌轉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口是心非。不要懷疑,這么了解俞飛白,肯定是王觀和唐清華在拆臺。

“你們才口是心非。”俞飛白立時沒好氣道:“東西又不是我的,以王觀的脾性,得到了這樣的寶貝,肯定是趕緊收藏起來,根本不讓別人碰觸。現在我懷疑,他的寶庫之中肯定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珍寶。”

盡管明白,俞飛白這是轉移話題,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轉移得非常成功。

這個時刻,看到眾人瞥來的目光,王觀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得不解釋道:“你們別聽他瞎說,珍寶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以用許多來形容……”

“在我看來,你的寶貝也和大白菜差不多了,天天有得揀。”

俞飛白嘆氣道:“可憐我這么認真努力的人,手頭上就只有一塊碧犀……對了,還有松紋古劍,只有這兩件東西勉強拿得出手,真是蒼天沒眼啊。”

“這話假了吧。”王觀無奈道:“你好像漏了一大屋玉器吧。”

“唉,那些都是小玩意兒,根本不值得一提。”俞飛白擺手道:“玉石什么的,只要有錢,隨便都可以買得到。”

這話更加不假,王觀手上的一些東西,基本上是屬于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只要他不愿意出手,那么多少錢也買不了,自然讓俞飛白十分眼饞。

“差不多,差不多……”

感覺再說下去,自己就成為千夫所指的對象了,王觀也知機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對了,赤霄還少了個劍鞘,京城哪里有定制劍鞘的地方?”

“用什么劍鞘,直接買劍匣算了。”俞飛白比劃起來:“就是內部暗藏機關那種,一按機關寶劍就彈跳出來,然后抄起劍柄直刺……”

“你當是影視劇呀,還機關劍匣。”

話是這樣說,王觀卻琢磨起來:“有這樣的劍匣賣嗎?”

“據我所知,市場上肯定沒有賣。”俞飛白笑嘻嘻提議道:“要不,你打電話向侯老請教一下,問問他有沒有現成的,或者懂不懂制作。”

中國有種巧合,叫做說曹操,曹操就到。現在就是這樣,俞飛白的話才說完,王觀的手機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頓時驚愕道:“是侯老的電話……”

“你唬我?”俞飛白也愣了一愣,連忙湊過來打量,發現真是侯老來電,頓時撓頭道:“難道我是神算轉世,根本不用掐指一算,就能夠心血來潮。”

適時,王觀也沒有理會俞飛白的自戀,而且連忙接聽電話。

“侯老……”

王觀才開口,侯老就在手機中急切問道:“王觀,你現在有空嗎?”

“呃,有空啊,您老有事?”王觀自然有些迷惑。

“有空就好,那你能不能來洛陽一趟。”侯老語氣有幾分欣喜。

“洛陽?”王觀一怔。

“對,就是洛陽。”侯老肯定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盡快過來,這邊有點事情需要你幫忙……”

“哦。”王觀稍微遲疑,就應聲道:“那行,我明天就過去……”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侯老十分歡喜的結束了通訊。不過掛得有些急了,王觀還打算細問就聽到了陣陣電忙音。

“怎么,侯老讓你去洛陽?”

此時,俞飛白奇怪道:“讓你去洛陽做什么?”

“這個我也不清楚。”王觀搖頭道:“才想問呢,他就掛斷了,看來事情挺急的。”

“難道是找你破解機關?”俞飛白摸著下巴沉吟道:“我感覺和機關盒里的兩塊布有關系,要不然就是和金匱里頭的東西有關聯……”

揣測之余,俞飛白看向了錢老,臉上露出笑容:“錢老,您和侯老關系不淺,有沒有聽到什么風聲之類?”

“看我做什么,人家的工作本身帶有保密的性質,怎么可能隨便告訴我呀。”錢老十分淡定,表情更是和平時沒有兩樣,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然而,俞飛白卻敏銳察覺錢老的語氣變化,當機立斷道:“王觀,好巧啊,我也打算去洛陽游玩,一起吧。”

“……隨便你。”王觀想了想,覺得侯老沒說不準帶別人去,也無所謂道:“反正差旅費你自己負責。”

“小氣……”俞飛白鄙視起來。

不管侯老有什么事情,反正一個電話過來,也讓王觀臨時改變主意,在第二天早上捎帶上俞飛白,還有唐清華,人一起前往洛陽。

俞飛白那是好奇心旺盛,打算去看熱鬧,至于唐清華,卻是有正事要辦。

入秋了,各大拍賣公司又開始籌備秋拍事宜。春拍的時候,正雅軒沒有動靜,現在秋拍了肯定不能再錯過。根據公司高層領導磋商,最終決定舉行一個唐宋元明清瓷器拍賣專場。

“唐代的刑窯越窯,還有明清的官窯,這些東西已經收集妥當了。”

此時,唐清華解釋起來:“就是宋代名窯,以及元代瓷器比較少,洛陽作為十朝古都,歷史人底蘊非凡,或許有我要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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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寶 第857章 天子駕六,國色天香

洛陽,中國四大名都之一。

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謂陽,故名洛陽。地處中原,境內山川縱橫,西依秦嶺,東臨嵩岳,北靠太行山又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山,有河山拱戴,形勢甲于天下之說。

總而言之,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只看洛陽城。

反正在宋代以前,洛陽和長安一樣,屬于中原腹地,更是全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不過經過了兩三千年的開發,加上古人又不懂得可持續發展的道理,所以在宋代以后,這個地方就不太適合建立國都了。

當然,不管怎么說,作為中華文明發源地之一,更是一個曾經十分輝煌的城市,幾千年來在這個地方遺留下來的文化遺址太多了。多得猶如天上繁星,數不勝數。如果真要羅列出一個詳細的表格,估計要跟詞典一樣的厚度吧。

“我們又不是真來玩的,查這么多文化古跡的資料做什么?”

看到王觀拿手機當電腦搜索察看洛陽的資料,俞飛白頓時不以為然:“尤其是這些資料,大多數是經過修飾的,是有這么回事,不過也沒有你想象中的好。你也去過不少地方,旅游景點有什么貓膩,你還不清楚嗎?”

也不是名不副實,主要是經過經營開發之后,難免增加了許多商業元素。至于什么商業元素,只要有過旅游經驗的人。肯定不會陌生。

另外還有一個顯著特點,由于中國的人太多了。而且旅游的季節又比較固定,所以每個景點總會出現人流扎堆的現象。

“幸好我們是中秋之后過來,不然的話,現在看到的應該是熱火朝天的場面。”

在感嘆聲中,三人順利抵達洛陽,在城市之中找了一個較好的酒店落腳投宿,然后才打電話聯系侯老,打聽該去哪里找他。

片刻之后。王觀眉頭一皺,揚了揚手機示意道:“打不通。”

“是沒人接聽,還是沒有信號?”俞飛白有些意外。

“關機了。”

說話之間,王觀特意等了兩三分鐘,然后繼續撥打電話,卻得到同樣的結果。

“或許侯老在忙。”

適時,俞飛白猜測起來:“可能是關鍵時刻。不想外人打擾。”

“嗯。”

王觀點了點頭,隨口道:“那就等他忙完再給我電話了。”

“那也不能干等呀,總要做點什么。”俞飛白眼睛溜溜轉動,立即看向了唐清華:“你不是說要來買東西的嗎,有沒有什么目標?”

“肯定是有目標才來呀。”唐清華笑道:“其實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就等我過來拍板。”

“什么拍板。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俞飛白嗤笑道:“我看你分明是提款機似的角色,過來給錢而已。”

盡管這是事實,但是挑明的結果,往往是讓人不爽。一時之間,唐清華沒好氣道:“就知道拆臺。有本事別跟著來啊。”

“好了,別侃了。上車吧。”

與此同時,王觀已經招來了一輛出租車,隨口問道:“清華,去哪里?”

“天子駕六古玩城。”

唐清華上車報了地址,司機師傅一點頭,立即奔馳而去。

“天子駕六。”

此時,俞飛白琢磨道:“這名字有講究。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這個古玩城取天子駕六的名字,野心不小,要在業內稱雄啊。”

駕,就是馬車的意思。駕六,自然是指六匹馬拉著的馬車。天子出行,坐著由六匹馬拉著的車輛,這是中國古代最高的禮儀制度。至少在先秦以前,只有周天子,才有資格使用這樣的排場。

“知道你有文化,不過你好像猜錯了。”

這個時候,王觀注意到司機師傅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笑道:“人家古玩城的名稱來源,未必就是你說的意思。師傅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天子駕六古玩城在東周王城廣場附近。”

司機師傅笑著解釋起來:“在修建廣場的時候,施工隊挖出了一些大墓,另外還有一些馬坑,其中一個坑里有六匹馬和一輛車,專家說這是天子駕六的證明,后來干脆弄了一個天子駕博物館。古玩城就在博物館旁邊,也借光取了這樣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王觀等人這才恍然大悟。

“那里是東周王城遺址嗎?”俞飛白打聽起來,畢竟有天子駕六出土,肯定和王城脫離不了關系。況且司機師傅也說了,古玩城就在東周王城廣場,顧名思義,不算難猜。

“沒錯。”

司機也比較能聊,或者說出租車師傅都比較能聊。畢竟一天到晚都在開車,不聊聊天,那肯定是悶得慌。

在聊天的過程中,車子很快就在古玩城大門前停了下來。在王觀付錢下車的時候,司機師傅稍微猶豫,就好心提醒道:“小兄弟,聽我一句,里頭的東西,看看就好,千萬別較真。”

說罷,司機師傅一踩油門,慢慢地融入滾滾車流之中,轉眼消失不見。

“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王觀他們自然明白司機話里的意思,其實也不僅是這個天子駕六古玩城,全國各地古玩市場的情況都差不多,如果沒有什么把握,最好選擇遠觀而不要褻玩。

“清華,聽見沒有。”

與此同時,俞飛白警告道:“千萬不要栽了。”

“放心,肯定是有把握了,我才來走這一趟。”唐清華笑道:“況且有你們在,難道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坑我嗎?”

“會,說不定還會推波助瀾,把你推到坑里再踩上一腳。”俞飛白笑嘻嘻道,自然讓唐清華直翻白眼,大嘆交友不慎。

玩笑之余,三人也隨之走進了古玩城。進去之后,他們發現這里的人流不多,相對比較寬廣的古玩城來說,幾十上百個人分散四周,還真是不夠看。反正外人看到這個情形,肯定覺得這個古玩城十分冷清,沒生意可做。

實際上這也算是古玩市場的特性了,有生意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人頭攢動,每個店鋪都擠滿了人,連活動的余地都沒有。不過更多的時候,卻是門可羅雀的情況,早上開門直到晚上關門,一整天都沒有客人光顧。

所以說古玩這行,尤其是店鋪的掌柜,首先要沉得住氣,忍受得住寂寞。沒有耐性的人,那是吃不了這碗飯的。畢竟連續好幾天,十幾天,甚至幾個月無人問津,做不成一單生意。這種煩躁不安的壓力,可以輕易將初入行的新手壓垮。

可以說,這門生意就是一個大浪淘沙的過程,扛不住壓力的,早就關門了。那么堅持下來的店鋪,尤其是經營了多年的店鋪,那么肯定有自己的一套人脈關系和銷售渠道。這是長久的買賣,只要中途不出什么意外,生意肯定越來越好,打造成為百年老店也不是什么夢想。

天子駕六古玩城是新建的,里面肯定沒有百年老店,但是經營七八年的店鋪還是有的。現在唐清華要去的,就是這樣一家古玩店。

“博濟堂!”

來到目的地,俞飛白抬頭一看,頓時點頭道:“招牌不錯。”

招牌確實不錯,三個大字應該是請書法高手書寫的,字體磅礴大氣,墨色淋漓,讓人看了就感到有一股古樸古韻之氣撲面而來。

當然,對于古玩店來說,招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店里的東西。

此時,三人輕步走進了店中,只見店內空間也比較寬敞,大概有三四十平方。四周擺放高大的壁柜,在柜架上盡是瓶瓶罐罐之類的物件,琳瑯滿目。看得出來,這家店主要是經營瓷器,另外還有一些零散的唐三彩,佛陀造像,牡丹字畫物件。

牡丹是洛陽的市花,培始于隋,鼎盛于唐,宋時甲于天下。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等等詩句,足夠說明牡丹在洛陽的地位。

它雍容華貴、國色天香、富麗堂皇,寓意吉祥富貴、繁榮昌盛,是華夏民族興旺發達、美好幸福的象征。花開時節,洛陽城花海人潮,競睹牡丹倩姿芳容。

當然,不是誰都能夠趕上花開季節的。這種情況下,牡丹字畫自然應運而生。盡管這些作品談不上名畫之流,又沒有什么文物的氣息,但是對于普通游人來說,這是最合適的旅游紀念品了。只要價錢合適,前來旅行的客人都會略買一張。

雖說牡丹字畫沒有較大的收藏價值,但是拿回去掛在家里,欣賞絢爛的牡丹圖,心情多少也有幾分開朗舒暢。一篇愛蓮說把牡丹列為富貴之花,也道盡了世人的心理。對于平常百姓來說,富貴才是最高目標。

諸如什么菊、竹、蓮、梅等等君子花,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玩得起的。起碼歷史早就證明,喜歡這些君子花朵的人,生活往往比較凄慘。

反正王觀覺得牡丹真的不錯,看起來十分喜慶熱鬧,很符合他的審美觀。看到墻上懸掛的幾幅牡丹字畫,也動了購買的心思。

“唐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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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8 12:30:56
揀寶 第858章 鎮墓獸

“鄭老板。”

此時,唐清華也熱情回應:“讓你久等了。”

“好說好說……”

兩人寒暄起來,你來我往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然后鄭老板也注意到王觀和俞飛白,看他們隨意的模樣,就知道兩人絕對不是唐清華的跟班。

當下,鄭老板知機問道:“唐總,這兩位是?”

“我的朋友,他們到洛陽辦點事情,正好一塊過來。”唐清華隨口解釋,也引見了一番。

聽唐清華說兩人是自己的朋友,鄭老板立即意識到他們是潛在的大顧客,自然是更加熱情洋溢的招呼起來:“貴客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王觀和俞飛白也微笑說了幾句客套話,反正就是你好我好,以后多多關照之類。生活就是這樣,盡管知道說的是廢話,又不得不說。因為大家都在說,你不說就是不合群,成為了孤僻的異類,很容易受到排擠。

反正經過一番廢話以后,氣氛倒也有幾分其樂融融。鄭老板也發揮主人翁的風格,禮請三人來到店鋪茶室稍坐休息。期間肯定又是燒水徹茶待客,噓寒問暖,討論天氣、交通狀況。好不容易把這些客氣話扯完了,才算是順理成章的切入了正題。

“鄭老板,你說的那些東西在這里嗎?”唐清華問道,目光隨之游動起來。

“不在這里。”鄭老板連忙解釋:“東西的主人還是有些不放心,估計需要唐總親自出面和他談才會安心。”

“嗯。”

唐清華點頭道:“只要東西真的好,他有什么要求,我們都可以斟酌考慮答應下來。”

“唐總放心,我可以保證,那絕對是高品質的寶貝。”鄭老板拍胸口道,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開心笑容。他有理由高興。畢竟作為拉纖的中介,如果生意順利成交,肯定少不了他的好處。不然的話,他一個地頭蛇,怎么可能放著生意不做,專程等候唐清華過來。

“既然如此……”

適時,唐清華站了起來,微笑道:“鄭老板現在有空的話,不妨帶我們去看看。一切順利的話,直接可以敲定合同。中午就擺宴慶功。”

鄭老板一聽,當然不會猶豫,急忙在前面引路。能夠經營這么大一家店鋪,肯定不缺人手幫忙,隨口吩咐伙計看店,他就到附近停車場開車過來……

在這期間,王觀等人也難免聊了幾句。

“原來只是牽線搭橋的,我還以為直接在這里買呢。”俞飛白好奇道:“清華,你打聽清楚了沒有。東西的主人又是什么來頭?”

“本地的一個藏家。”唐清華笑道:“收藏古玩二十多年了,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急需一筆錢,就托鄭老板幫忙找下家。機緣巧合。就和我們正雅軒搭上關系了。”

“咦,這樣說,正雅軒的影響力也不小啊。”

俞飛白這話不是諷刺,而是由衷之言。畢竟與國內經營多年的大拍賣公司相比。正雅軒算是行業新秀,能夠這么快就打開局面,嶄露頭角。自然值得稱贊。

“什么影響力,這是用錢砸出來的。”唐清華卻比較有自知之明,苦笑解釋道:“現在呀,業內藏家都把正雅軒當成大凱子,想來撈一把占便宜。”

“這是好事啊。”俞飛白笑道:“人家覺得正雅軒人傻錢多好騙,肯定喜歡和你們做生意。一來二去的,生意自然興隆,也就慢慢形成好口碑。”

“嗯。”

唐清華點頭承認:“這個就是我們近期的經營策略。”

對于公司來說,所謂的近期,肯定不是指兩三個月,而是兩三年。幾年下來,如果成效顯著的話,肯定在這個基礎上穩步前進。要是沒有什么效果,那么可以考慮更變計劃,或者干脆直接放棄了,免得更多的錢打水漂。

但是王觀和俞飛白相信,以現在古玩收藏市場越來越火的大趨勢,只要正雅軒的經營方向不出差錯,不敢說成為行業內的龍頭,但是扭虧為盈肯定不成問題,起碼可以把現在投資的錢連本帶利賺回來。

對此,唐清華也很有信心。

“諸位上車吧。”

與此同時,鄭老板開車過來了。這是一輛加長型的轎車,雪白的車身在陽光映照下熠熠生輝,給人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

既然是加長型號,那么車內空間肯定比較寬敞。三人上車,一點也不覺得狹小,而且在鄭老板的示意下,在車內小冰箱中取出紅酒飲料,仔細的品嘗起來,倒也十分愜意。當他們把一杯飲料喝完,鄭老板也正好慢慢地停車了。

王觀立即擱下杯子,目光隨之向外探去,只見車子已經來到城郊。這里是一片比較清幽雅致的住宅區,有山有水,用開發商的話來說,那就是親近自然,天人合一的夢幻樓盤。

“就是這里了。”

此時,鄭老板下車示意起來:“覃老先生就住在那里。”

另外三人也下車了,順勢看了過去,只見鄭老板指的是一棟三層樓的精致小別墅。別墅院前用幾塊石頭擺塔了一座假山,還有泉水嘩啦啦的墜落下來,形成了一個小水池,然后順著暗渠流到附近的小河中。

這樣的設計,就是樓盤廣告詞中常說的貴海景房了。這不是笑話,連條臭水溝也敢夸大其詞宣稱是長江黃河,把一個小水池稱為海洋,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叮咚!”

這個時候,鄭老板上前按響了門鈴。

“誰呀?”

過了片刻,門鈴旁邊的儀器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覃老先生,是我呀,博濟堂的小鄭。”鄭老板十分客氣,畢竟做生意的人對于財神爺肯定是恭敬有加,不會和錢過不去。

“哦,稍等。”

話音才落,院外的鐵欄門消鎖了,鄭老板輕輕一推,柵欄無聲敞開。此時他也仿佛這里的主人似的,轉身微笑招呼道:“唐總,快請進來。”

三人欣然進去,才走了二十幾步就是別墅正門。

適時也不用鄭老板呼叫,正門咔嚓一聲就開了,走出來一個衣服干凈利索,短寸頭發花白相間的老人。他身材比較高大,卻有幾分不茍言笑,看到鄭老板帶人來了,目光一掃而過,臉上多了幾分迷惑。

“覃老先生,這位就是正雅軒的唐總,還有他的兩位朋友。”鄭老板連忙介紹起來:“三位是專程從京城趕過來,與您商量幾件東西的事情。”

“哦,歡迎。”

聽到這話,覃老先生臉上才多了兩分笑意,然后伸手引請道:“大家進去再談。”

王觀等人肯定沒意見,在覃老先生的招呼下,坦然走進別墅。不過才到廳門口,三人忽然看到了一件東西,沒有心理準備之下,紛紛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

俞飛白愕然止步,定了定神之后,卻發現那件東西是個獸像。一個略微有幾分驚悚氣息的獸像,人面蓋身,四肢做蹲狀,頭卻高昂起來,呲牙咧嘴瞪眼,乍看之下還真有點嚇人。

“呵呵,罪過罪過,忘記提醒諸位了。”

與此同時,鄭老板連忙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們洛陽的‘特產’,造型比較獨特,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也是嚇得差點撒腿往回跑。”

盡管鄭老板在賣關子,沒提東西這東西是什么來歷,但是打量片刻之后,王觀也隱約明白過來,微笑道:“這個應該是鎮墓獸吧。”

“對,就是鎮墓獸。”鄭老板稱贊起來:“王兄弟真是好眼力啊。”

“聽人說過……”

王觀一笑,也忍不住仔細觀看起來。

古人有視死如視生的觀念,導致他們追求厚葬的習俗。歷代帝王將相以及達官貴人死后都將自己身前之物埋入自己的墓穴,作為陪葬品。而這些陪葬品當中,有許多是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從而招來一批又一批的盜墓賊到此光顧。

墓葬主人為了使自己死后得以安息,不被盜墓賊所打擾,又在墓中設置了許多機關暗器。可謂是機關算盡,但是一樣抵擋不住盜墓賊的騷擾。

常規的辦法不管用,那么在制作各種機關暗器保衛墓室的同時,也想借助神靈的力量來看守自己的墓室。久而久之就產生了一種鎮墓神獸,也就是這種鎮墓獸。

《周禮》書中記載,有一種怪物叫魍象,好吃死人肝腦。另外又有一種神獸叫方相氏,有驅逐魍象的本領,所以家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側,以防怪物的侵擾。

根據學者考察研究,使用鎮墓獸的習俗,就是從方相氏的傳說演化而來。后來經過不斷的發展,又成為了鎮攝鬼怪、保護死者靈魂不受侵擾而設置的一種冥器。

這種東西最早見于戰國楚墓,流行于魏晉至隋唐時朗,五代以后逐步消失。

不過這樣的東西比較陰森恐怖,常人看見了知道是陪葬品肯定不會理睬,所以一般保管在專門的博物館之中,像覃老先生這樣直接收藏在家里的情況,確實比較少見。怎么說這也是冥器,出于避諱的心理,很少人愿意沾手。

“這純粹是心理作用。”

可能是察覺王觀等人的想法,覃老先生開口說道:“唐三彩一樣也是冥器,但是經過幾十年的開發經營之后,卻成為了送禮的佳品。說白了,就是一個觀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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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8 12:31:13
揀寶 第859章 福字碑,釉里紅

也要承認覃老先生說得有理,如果冥器真的晦氣,那么千百年來,盜墓賊為什么孜孜不倦地開挖歷代帝王將相達官貴人的陵墓?

說鎮墓獸晦氣,究其原因,肯定也有一定的歷史根源。

其實說實在話,從一開始的時候,盜墓在民間根本不成風氣口真正敢盜墓的,往往是亂世的軍閥、草頭王之類。比如說曹操,他設立的摸金校尉,直到現在還讓人“津津樂道”口至于普通百姓,根本沒有珍貴文物的觀念,而且心思十分純樸,根本不可能主動去挖墳掘墓。

只不過是在洪水沖刷時、溝塌時、挖窯取土時,偶然會在地里發現一些比較破舊的東西,鄉下人就把這些模樣古怪的舊東西帶回去,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處,三瓜倆棗地賣給了來鄉間收舊貨的人。然后發現這些東西居然真能賣錢,一來二去的,自然知道了地里有值錢的東西。

這種情況下,民間盜墓的風潮自然開始了,再經過長時間的發展,自然形成了一個行業。有了行業,肯定會誕生行業文化。

另外由于這個行業的獨特性,文化自然與鬼神之說聯系起來口就算人為財死久為食亡,敢于在夜里挖墳,但是心理肯定十分畏懼。特別是看到猙獰恐怖的鎮墓獸,不管是誰恐怕都要大罵一聲晦氣口久而久之,大家自然覺得這東西真晦氣。

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心理作用覃老先生不信晦氣更喜歡用這東西來鎮宅,別人也管不著。至少鎮定下來之后,王觀等人看了兩眼,也不覺得害怕,就直接繞過去進去廳中。

話說覃老先生的客廳,除了門口位置那個比較猙獰嚇人的石獸以外,廳里的布置卻十分雅致。大魚缸、常青樹,另外還有一些盆景。幾件東西井然有序,圍在茶幾四周錯落有致看起來十分養眼舒適。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墻壁上懸掛的書法字畫。圖畫比較大幅,占據了一整面墻壁,繪畫的是清山綠水的場景,水墨云霧相間,淋漓盡致,也有幾分恢弘氣勢。

至于書法,則是一個福字。這福字也不簡單,卻是天下第一福。能夠能夠天下第一福,說明這福字肯定不簡單。福是福、祿、壽、喜、財、吉六大吉祥之首過年貼個福字門心,是多年延續下來的傳統習俗,連皇帝也不能例外。

據說在康熙十二年,孝莊太后六十大壽將至,不料突染沉疴,太醫來手無策。百般無奈之時,康熙皇帝查知上古有承帝事請福續壽之說,意思是真命天子是萬福萬壽之人,可以向天父為自己請福續壽。

基于這個理由康熙皇帝決定為太后請福,沐浴齋戒三日后,一氣呵成了這幅傾注了對祖母摯愛的福字,并加蓋了康熙御筆之寶印璽,取意鴻運當頭、福星高照,鎮天下所有妖邪。世人就把這個福字,稱為天下冇第一福。

當然,也不是說皇帝寫的福字,就是天下第一福了。主要是這個福字的結構也不普通,在寫法上暗含子、田、才、壽、福五種字形寓意多子、多田、多才、多壽、多福。從書法角度看,將數個字合為一體卻流暢自然,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巧思。

書法結構取巧,再加上是出自康熙皇帝之手,這個福字肯定流傳開來,成為了唯一一個不用倒掛的福字。一般來說,福字倒掛,寓意為福到了。不過這個天下第一福字,則是五福合一,福壽合一,又是皇帝御筆,自然要掛得堂堂正正。

眼下墻壁上懸掛的天下第一福字,肯定不可能是康熙皇帝的真跡。康熙御筆真跡已經失傳了,倒是留下了一個福源碑,現在就在京冇城恭王府。游人到恭王府參觀,必然要去摸一摸福字碑請福,以便沾一沾福氣。

所以這個福字碑的拓帖賣得很好,也是恭王府管理單位的重要財源之一。其他人摸了福字碑有沒有福運不知道,反正這個管理單位托了福字碑的福,肯定是吃香喝辣,油水十足。不過懸掛墻上的福字卻不是拓本,而是書法高手臨摹的,字體十分舒展,自有一番韻味。

盡管不清楚是誰寫的,但是從字韻來看,作者應該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書法家。之所以說是小有名氣,而不是名家之作,可以從懸掛墻上的細節上半斷出來。畢竟作品真是名家之作,那么仔細珍藏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隨便擺出來懸掛,不怕沾了灰塵啊?

唯有稍微有些名氣,又不是大名家的作品,才方便擺出來懸掛。一是彰顯自己有品味,二是弄贓也不怕,反正不怎么值錢,不用擔憂心痛。

就在王觀欣賞字畫之時,覃老先生也沏好了茶,招呼大家品嘗。

與一般茶葉不同,覃老先生沏的是牡丹花茶,在熱水沖泡下,牡丹花香氣就飄逸出來,確實有幾分沁人心脾的清新感。

王觀稍微抿了口茶湯,也覺得花茶十分潤喉爽口,真正的唇齒留香口不過大家可不是來喝茶的,贊許了兩句就言歸正傳。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知道唐清華過來的目的,覃老先生也十分自覺,聊了幾句就主動起身返回房間拿東西出來了。王觀順勢看去,只見覃老先生捧著一個大托盤出來,盤上擱了幾件東西,確切的說是幾個瓶罐碗盤之類的器物。

元代的瓷器,不過沒有元青花,但是卻有青白瓷、卵白釉、釉里紅等珍貴品種。

青白瓷瓶,卵白釉碗,釉里紅盤,還有藍釉高腳杯。一件件東西,就算單獨拿出來,價格也不會低到哪里去,現在集中在一起,光芒閃爍的模樣,更加奪人眼球。

當然,真品才是寶貝,如果是質品,那么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東西都在這里了。”此時,覃老先生有幾分不舍,輕輕嘆聲道:“你們看看吧,如果覺得還行,那就拿走吧。”

“嗯。”

唐清華點了點頭,卻沒動那些東西,而是看向了王觀和俞飛白。其實決定親自來談這筆生意,他應該帶專職鑒定師過來的,但是想到與兩人同行,他也懶得多此一舉。

實際上看到唐清華沒帶鑒定師的時候,鄭老板心里還有幾分嘀咕,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他只在意買賣能不能成功,至于唐清華會不會上當受騙,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釉里紅,好東西啊。”

適時,俞飛白直接上手,把釉里紅盤子小心翼翼拿起來觀賞。

釉里紅是用氧化銅在坯胎上繪畫紋飾后罩透明釉,在還原氣氛中一次高溫燒出的白地紅花瓷器。這種工藝對于火候的要求極高,如果火候不行,那么直接能把釉里紅燒成釉里黑。

值得一提的是,盡管釉里紅創燒于元代,但數量極少,可謂鳳毛麟角。主要是元人尚白,漢人尚紅,民族認同感也有別,所以釉里紅產量一直很小。這樣的東西,動輒在百萬元以上,如果是品相極佳的珍品,那么達上千萬也不稀奇。

說起品相,這個盤子的品相確實稍微有幾分不盡如人意。說是釉里紅,實際上卻呈現出灰黑之色,顏色十分黯淡,不像是珍品釉里紅那樣明亮鮮艷。

然而也就是這個情況,卻使得俞飛白對這個盤子多了幾分信心。冇畢竟釉里紅在元代屬于創燒的階段,還在摸索煉制的工藝,真正色彩鮮艷的極為罕見。不是沒有,而是這樣的珍品屬于國寶級的物件,一般人想收藏也收藏不了。

比如說王觀,盡管手頭上的珍寶很多,但是卻沒有一件元青花、釉里紅。不是他買不起,而沒有這個機緣,所以一直沒能收藏。

機緣真的很重要,王觀入行以來,自然也見過釉里紅,有元代的、明代的,甚至有清代民國的。其中的品相也是有好有壞,好的品相可謂是鮮明艷麗,堪稱一絕,壞的品相燒得就好像是灰黑木炭一樣,不堪入目。

諸如此類,自然也是魚龍混雜。別目差的,就算是真品,王觀看不上眼,品相好的吧,又偏偏是贗品,他怎么可能買。就是這樣,細數歷代的珍品名瓷,拋開清代三代官窯不提,王觀手上只有一個北宋黑定而已。

這樣看來的話,王觀在瓷器上面的收藏真是不多,要知道這可是他的強項呀。當然,就是一件黑定名瓷,也足夠橫掃一大片了,一件東西能夠抵其他人幾百件。

“飛白,你看完了吧?”

與此同時,唐清華提醒道:“也給王觀看看啊。”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不信任俞飛白的眼力,覺得還是王觀比較可靠。對此俞飛白肯定要翻白眼,憤憤不平地瞪眼:“我看好了,而且可以肯定是真品。”

這不是氣話,俞飛白敢說這話,肯定是有幾分把握。

“肯定是真品啊。

一瞬間,鄭老板也在旁邊笑道:“這工藝,這紋飾,還有胎釉,完全符合元代的特征。這些年來,許多人開口向覃老先生求購這件寶貝,他都沒有松口。只不過是在最近相中了一件名珍,急需資金周轉,這才同意拿出來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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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寶 第860章 一個大收藏家

“什么名珍?”

聽到這話,王觀和俞飛白自然十分好奇。

然而覃老先生卻沒有回答,只是開口說道:“你們放心,東西絕對是真品,我覃某人在圈子里還是有幾分信譽的,不會壞了自己的聲名。”

“對對對,覃老先生德高望重,出了名的言行如一,從來不玩虛的。”鄭老板點頭附和起來,十分誠懇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水分。

當然,鄭老板話里有水分也不要緊,反正只要東西沒水分就行。想到這里,唐清華繼續看向王觀,請他幫忙掌眼鑒定。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不情愿地把釉里紅盤推了過去。看得出來,盡管他一口咬定東西是真品,實際上心里也有幾分忐忑,缺乏一錘定音的自信。

見此情形,鄭老板和覃老先生還是有幾分驚訝的。畢竟看王觀的年紀也不大,卻能夠讓另外兩人信服,應該有兩把刷子。不過真正的水平怎么樣,還要看他怎么鑒定評價。

適時,王觀喝了口牡丹花茶,這才拿起釉里紅盤子打量,同時問道:“飛白,你覺得這東西是真品,有什么理由嗎?”。

“當然有我的道理。”

俞飛白立即解釋起來:“首先是胎質,元代釉里紅的胎骨比較粗糙,有粗重笨拙的感覺。另外就是施釉的方法,早期的釉里紅采用涂抹的方法。在胎上刻劃紋飾后再在紋飾外填紅,形成紅地白花,也有的在刻劃的紋飾上填紅,形成白地紅花。”

“至于線描紋飾的釉里紅,那是后期作品,時間大約在元末。這些線描紋飾的釉里紅,技法也很單一。基本上是勾勒加簡單點染的方法。”

俞飛白侃侃而談:“從這個盤子的紋飾來看,明顯是后期的作品,屬于線描紋飾,所以顯得比較規整,自然符合時代的特征。”

王觀輕輕點頭,知道俞飛白說得沒錯。傳說釉里紅的出現,也據有一定的偶然性。那是一個制作瓷器的匠人,在塑坯胎的時候,無意中把圍裙上的銅屑沾染在胎面上,由于沒有留意就直接把坯胎送到窯里燒造。

等到熄火取瓷之時。忽然發現瓷器面上的那抹殷紅之色,經過一番追根溯源之后,才有了釉里紅的誕生。然而由于工藝的不成熟,開始的時候是直接涂釉,再慢慢發展成為簡單的勾勒點染,紋飾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簡單。

真正把釉里紅工藝發展到極致的,還是在明代時期。洪武皇帝朱元璋尚紅,不僅僅是因為他依靠紅巾軍起家,更重要的是他姓朱。對于紅色天生有好感。還好他不算偏執,不然的話或許會將明黃色的龍袍改成朱色紅。

盡管如此,稍微了解明代官員服飾的人都應該清楚。明廷的高官大臣,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夠穿著紅色的官袍。由此可見朱元璋對于紅色的偏愛,覺得自己穿不上,那么讓底下的官員披上,上朝的時候一眼望去。盡是絢爛的紅色,其實也蠻養眼的。

這樣的歷史環境下,釉里紅肯定受到朱元璋的器重。進而成為了國寶級別的東西。但是中國有一種比較特殊的情況,只要是好東西,總是喜歡山寨模仿。所以東西也未必就是現代的贗品,畢竟在清代民國也有仿品。

“盡管也有仿品,但是偽造的東西,肯定是盡量往色澤鮮艷,發色純正方面靠攏,不可能仿得像這種灰紅偏黑的顏色。”俞飛白補充起來,理由也十分充分:“仿制次品,不符合造假人利益最大化的訴求。”

“你怎么知道不是人家反其道而行之,蒼蠅再小也是肉,能賺多少是多少。”王觀輕笑反問起來,手上卻沒有閑下來,一邊小心掂量,一邊專注觀察。

“我不是說了么,看胎就知道了。”

俞飛白撇嘴道:“不要忘記了,錢老指點你的時候,我也在旁邊的。他老人家說過,盡管釉里紅的仿制品很多,但是如果是現代的仿品,那么由于現代化碾磨技術的提高,胎質如年糕般緊密。至于真品,卻粗松得好像是沒皮的饅頭一樣。”

“哦。”

聽到這話,覃老先生目光一閃,有幾分驚訝:“原來是有高人指點,難怪敢斷定真偽了。”

“那當然,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啊。”

俞飛白笑瞇瞇道:“現在市場上的釉里紅瓷器,大多數是來自瓷都。那是在七十年代末,全國開展了以縣級單位為基礎的文物收購保護工作,搶救劫后余生的民間流散文物。”

“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國家文物部門對館藏文物進行了多次調撥、調劑工作,一些研究價值高的珍貴文物由小館調劑到國家大館收藏。為了這項工作的順利進行,國家撥出專項經費,指令相關的科研單位進行被調文物的復制,以滿足被調單位展覽工作的需要。”

俞飛白娓娓而談:“毫無疑問,這項工作就落在瓷都各大瓷廠頭上,當時仿制一件瓷器,最少也得燒十件以上。出窯后挑一兩件給原調撥單位,余下的被一些精明好古商人高價買走,然后拿到海外出手。盡管是復制品,一樣拍出了高價,得到豐厚的利潤。”

“就是受到這樣的刺激,古陶瓷仿、復制業在瓷都全面復蘇。當年的復制品由于有專項資金扶持,對產品要求也高,加上已過去了二三十年的時間,很容易與真品混淆。”

說話之間,俞飛白得意笑道:“不過我在瓷都待了兩年,那段時間錢老專門把這種復制品和真品擺在一個房間,教我怎么辨認。別的東西就算了,就是囫圇吞棗記了一些,但是那時元青花和釉里紅最火,所以我格外留心,也學了幾分本事。”

“不敢說百分之百確定,但是也有七八成把握肯定這是真品。”

一時之間,俞飛白臉上露出自信笑容:“你覺得怎么樣?”

“我……”

王觀才打算開口,冷不防手機就響了。

聽到鈴聲,王觀有預感可能是侯老的電話,當下連忙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果然不出所料,確實就是侯老遲到的來電。

“不好意思!”

王觀稍微示意,連忙起身走到一旁接聽了:“侯老……”

“王觀,你來了,真是對不住了,剛才忙點事情,不方便開機。”侯老語氣有幾分歉意,又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欣喜。

“沒事,我們能理解。”王觀自然不會介意,同時詢問道:“侯老,您讓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啊?”

“就是……你現在在哪里?”

可能是出于保密的需要,侯老也沒有正面回應,只是避重就輕道:“如果方便的話,最好親自過來一趟。”

“到哪里?”王觀有些遲疑:“我現在在北郊……”

“北郊?”

侯老一怔:“好巧,我就是想讓你到北郊來,洛陽市北的北邙山,你應該知道吧?”

“北邙山!”

一瞬間,王觀愣了一愣,隱隱約約有幾分在意料之中的感覺。畢竟過來之前,大家已經猜測侯老叫他過來的目的,覺得應該是與機關盒里的東西有關。機關盒中的兩塊布,一幅是大墓的地宮圖,另外一幅則是墓地的地址,或者地址就是北邙山。

腦中思緒萬千,王觀卻沒有遲疑,一愣之后就直接問道:“北邙山哪里?”

“你先到翠云峰,然后我叫人去接你。”

“好,我馬上就去。”王觀點頭,隨即結束了通訊。

“怎么樣,侯老讓我們到北邙山?”

與此同時,俞飛白看了過來,眼中透出蠢蠢欲動,見獵心喜的模樣。

“沒錯。”

王觀微笑走了過來,低頭打量桌子上的幾件東西,卻是沒有忘記唐清華的囑托。在低頭的一瞬間,異能氣機隨之透發出來,剎那間可以看見寶光浮耀的場景。

俞飛白判斷對了,釉里紅盤子果然是真品。

當然,這件東西為真,并不意味著其他東西都是真的。至少王觀看得十分清楚,另外幾件東西之中,卻存在了魚目混珠的狀況。

這個時候,王觀也不打算探究魚目混珠的情形,到底是覃老先生打眼了,還是他懷了別的什么心思。反正直接彎腰伸手,晃動交錯之間,就把幾件東西分成兩部分。

適時,王觀隨口示意道:“清華,這些東西沒問題,至于剩下的兩三件,我有些看不好,你再慢慢研究研究。抱歉了,突然有事要忙,要先走了,大家多體諒。”

說話之間,王觀歉意一笑,轉身就向外面而去。

“等等我呀。”

俞飛白自然跟了上去,也不忘回頭招呼道:“清華,忙完了再給我們電話……”

“知道了。”

唐清華輕輕點頭,隨即微笑道:“覃老先生,我們現在可以談一談合約的事情了。”

“……呃!”

半響之后,覃老先生才算是從驚愣之中回過神來,眼中透出幾分復雜的神色,心中卻卷起了驚濤駭浪。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才看了幾眼,就精準的判斷出這些東西的真偽。這眼力……未免太駭人聽聞了吧。

想到這里,覃老先生忍不住問道:“唐總,你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他呀。”

唐清華想了想,認真說道:“一個大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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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寶 第861章 十墓九空

王觀沒有料到,在唐清華的口中,自己已經晉升成為大收藏家了。此時此刻,他和俞飛白出了住宅區之后,立即驅車向北邙山方向而去。

要說北邙山,那可是洛陽一大文人景觀。那里不僅風光優美,景色怡人,更有中國第一座古墓博物館。山上墳墓之多,有唐代詩人王建的古詩為證:北邙山頭無閑土,盡是洛陽人舊墓

。舊墓人家歸葬多,堆著黃金無買處。

從這首詩我們就可以知道,現代的天價墓地并不是首創,也有一定的歷史根源。反正在唐代的時候,北邙山的土地肯定是寸土寸金,有時連黃金也買不到。山上的墳墓扎堆涌現,一茬接著一茬,幾無臥牛之地。

這絕對不是夸張,仔細想想就知道了。作為十三朝古都,洛陽的歷史非常悠久,所以自東周開始,一直到明清各朝代,數不勝數的王侯將相、才士名流,都可以在山上找到墳墓。

生居蘇杭,死葬北邙。

這句話在民間廣為流傳,但是只有到了邙山,王觀才知道這話的含義和分量。

按照侯老的指示,兩人來到了翠云峰,站在高處朝四周打量,只見在在北邙山土嶺上,數百座高大巍峨的覆斗形古墓冢,星羅棋布,或是錯落有致,或是集中出現,顯得十分壯觀。

見此情形,王觀自然忍不住感嘆起來:“不愧是中國之最。”

邙山是中國最大的陵墓群遺址、全國最大的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之一,其分布之密集,數量之眾多,延續年代之長久,自然堪稱中國之最。

據史料記載,劉秀、元宏等十數位君臨天下的帝王,張儀、樊噲、班超、狄仁杰等數千位將相名流。扶余王、泉男生等眾多外邦國王,乃至劉禪、李煜等亡國之君,都安息在洛陽城北這幾十里的土嶺上。至于一般富貴人家的墓葬,更是不計其數。

從漢代到清代,洛陽北邙一帶一直是人們向往的長眠之地,歷代達官貴人、富商巨賈都以能得到邙山一塊墓地而自豪。一代又一代的洛陽人,還有數不清的異鄉、異國人,把邙山當成了自己人生的終點。

究其原因,主要是邙山這塊地方,山勢雄偉。水深土厚,伊、洛之水自西而東貫洛陽城而過。立墓于此,十分符合古人所崇尚的枕山蹬河的風水之說。

說白了,這里就是世人眼中的風水寶地。在風水理論中,葬地講究生氣凝聚、風吹不到,并且有水流可以界止生氣。也就是所謂的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的意思。邙山一帶,可謂是北枕邙山,南蹬洛水。正是靠山面水,藏風聚氣的理想風水福地。

加上世人都有一種從眾的心理,覺得既然歷代帝王將相都葬在這里,那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直接證實了這里確實是風水寶地的說法。

這個觀念又經過了千百年的積累,自然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甚至根深蒂固。在這種情況下,邙山上集中了如此眾多的帝陵和古墓群也就不難理解了。

就在王觀感嘆之時。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客氣問道:“請問是王觀先生吧?”

“對,我是。”

適時。王觀也顧不上感慨了,連忙點頭道:“是侯老讓你來接我們的嗎?”

“嗯。”

年輕人微笑點頭:“侯老有事要忙,不方便過來,所以讓我過來帶你們去見他。”

在解釋的時候,年輕人也招呼兩人上車,隨即徐徐開車而去,在邙山上繞行起來。值得一提的是,邙山并不是單純的一座山頭而已。地理學意義上的邙山范圍很廣,它西接秦嶺,向東沿黃河南岸綿延至鄭州市北的廣武山,長達一百多公里。

就算是狹義的邙山也不小,大概的范圍在洛陽市北側孟津至偃師東西一線的黃河與洛河交匯處,東西約五十公里,南北約二十公里。地方肯定比較寬闊,不然的話也容納不了幾千年來諸多王侯將相、布衣百姓的陵墓。

不過車子就在邙山中穿行,而且越走越偏僻了。如果不是提前打了招呼,王觀和俞飛白真有些懷疑,年輕人是不是打算綁票。

不管怎么說,在年輕人的接送下,車子拐彎抹角,過了二十來分鐘之后,最終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山腳營地下停了下來。

“到了。”

適時,年輕人開門下車,微笑招呼道:“侯老就在帳蓬里,我帶我們過去……”

“這里是……考古營地?”

兩人自然也跟著下車,有些驚訝地打量四周的情況。只見營地比較大,駐扎了十向個野營帳蓬,另外還搭建了不少灶臺。

此時此刻,營地中有不少人在淘米擇菜,看來打算是做午餐了。不過更多的人卻是集中在地勢較高的位置,拿著鋤鏟之類的工具挖掘。邙山是陵墓比較集中的地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挖掘的,要么是耕田的農民,要么就是考古隊了。

“沒錯,就是考古隊。”年輕人也有些意外,畢竟在他看來,侯老找人過來,應該知道怎么回事才對,不過看情形他們好像不知情的樣子。

盡管心里有疑問,年輕人卻是沒多說什么,直接引領兩人向營地中間一個帳蓬走去。

“侯老,我接人回來了。”

走近帳蓬之后,年輕人沒有急著進去,反而高聲提醒起來。

“……進來吧。”

侯老的聲音傳了出來,然后就有人在帳蓬里面掀開了門簾。

“咦!”

看到掀開門簾的人,王觀和俞飛白感到十分驚奇意外:“方老板,你怎么也在?”

“不僅是我在,還有曾老也在。”這人正是方明升,只見他笑容可掬,好像主人似的引手道:“進來吧,就等你們了。”

“曾老也在呀。”

一瞬間,王觀和俞飛白對視了一眼。更加肯定他們之前的推測。事情絕對與機關盒子的東西脫不了干系,不然的話曾老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在潮州趕過來。

“侯老、曾老……”

當然,這個時候兩人也不多想了,反正待會肯定知道答案,當下直接走進寬敞的帳蓬,果然看見兩位老人家正在喝茶聊天。

“你們來了……”

此時,侯老微笑招手,一點也看不出著急的模樣。

“來,坐下喝茶。”與此同時,曾老也笑著說道:“這是我從潮州帶過來的正宗烏龍茶。你們也過來嘗嘗。”

看到兩人這樣淡定,王觀和俞飛白也沉得住氣,直接走過去安坐下來,再舉杯品嘗用烏龍茶葉沖泡的工夫茶。

一輪下來,連喝了幾口茶湯,王觀精神也隨之振奮,神態自若的品味。就是俞飛白有些按捺不住,終于開口詢問:“侯老,這里有機關盒中地宮設計圖里的大墓嗎?”

“猜出來了?”

顯而易見的事情。侯老也沒打算隱瞞,直接點頭笑道:“就是這里,估計你們也應該料到了,機關盒中有兩塊布。一塊布是地宮設計圖,另外一塊布就是具體的位置了。根據我們的研究推算,這個大墓應該就在附近。”

“挖出來了嗎?”俞飛白關切追問起來。

“差不多了吧。”侯老笑了笑,并沒有透露具體的細節。

“哦。”俞飛白有些失望。不過也十分高興:“挖到最好,畢竟聽說邙山上的陵墓,可謂是十墓有九墓空。就怕這里也被盜挖,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不僅是十墓九空,甚至十墓十空的情況也有。”說到這個話題,侯老臉上的笑容一斂,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憂愁。

十墓十空,這并不是夸大其詞。畢竟從漢代開始,王侯陵墓被盜挖的情況就屢見不鮮了。據說東漢光武帝劉秀,就是在長安附近拜謁西漢先帝諸陵時,目睹了厚葬成風的西漢帝陵被盜掘的慘狀,于是詔令天下,實行簡葬。

直到后來,劉秀坐穩了江山,開始修筑自己陵墓之時,仍然擔心若營建的帝陵過于招搖,難逃后世盜掘的厄運。實際上劉秀很有先見之明,他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

東漢末年,三國之前,作為一方霸主的曹操為了籌措軍費物資,直接在古代的王公陵墓上動腦筋。也不僅是他,當時的諸侯,董卓、袁紹等人,還包括黃巾軍、黑山軍之類的,或多或少都干過這種缺德事。

在曹操沒有成為北方霸方之前,洛陽一帶是西涼軍閥的地盤。武夫出身的軍閥,吃相可沒有曹操那么講究,示意手下秘密行動,要注意影響。對于西涼軍來說,面子禮節都是虛的,實際的好處才最重要。

董卓西撒長安的時候,直接把洛陽毀于一炬,那么他的手下撈不到好處,自然把目標落在邙山中的陵墓之中,這應該是邙山墓群第一次受到嚴重的破壞。

然而歷史總是在不斷的重復上演,由亂歸治之后,帝王將相也不吸取教訓,又繼續在邙山上修陵結墓,然后到了亂世又被盜挖。就是這樣循環往復,沒有休止。

但是真正使墓群遭受嚴重破壞的盜墓行為,卻發生在近代,是由汴洛鐵路的修建引發的。二十世紀初,清政府向比利時一公司借款修筑汴洛鐵路,鐵路通過邙山南麓,就地取土時不斷挖出了古墓,引起在場外國技師的極大興趣,他們大量收集古物寄回歐美。

聽說墓里的東西能賣錢,當時的中國經濟凋敝,國家混亂,很多貪圖暴利的人開始到處搜尋、挖掘古墓,邙山之上從此打破千古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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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地宮機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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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地宮機關門

開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聽聽書也不錯哦!

二十世紀初,到邙山挖墳掘墓,應該是一種流行。

一開始的時候,洛陽附近的村民揀到古墓里的東西,都視為不祥之物,直接放到村里的寺廟安放。可是知道這些東西能夠賣錢之后,邙山各村廟里以前存放的古物,一夜之間就全部沒了蹤影。

在盜墓分子發財的示范效應之下,邙山上幾十個村莊互相效法,競相盜挖古墓,視為發財的捷徑。大量的文物被從邙山地下挖了出來,流向全國各地,甚至“傾銷”海外。

根據一些文獻資料記載,當時每年秋莊稼收完之后,邙山上盜墓的像趕會一樣,成群的人刨紅薯般挖古墓。挖出來的玉器、銅器用籮筐裝、馬車拉,到底挖出多少誰也不知道。

尤其是在軍閥混戰的時期,洛陽四郊成立民團、紅槍會等武裝組織,當地豪紳依靠槍支,驅使窮人,變夜間盜墓為有組織的白天公開挖掘。

一時之間,邙山上很多地方不再種地,專門挖墓。而且這也不算什么,還有過分的。洛陽駐軍為搜刮財物,以籌措經費為名,勒令古玩商人交納百分之二十的稅金,開了古玩業征稅的先例。

甚至有軍閥成立“古玩特稅局”,大量發行經營許可證性質的行貼,等于把盜墓行為合法化了,自此盜掘買賣之風嚴重。

這種情況下,盜掘之風隨之愈刮愈烈。邙山上以盜墓為生的多達一萬多人。可以說在那個時期,屬于全民盜墓的時代。另外在利益的驅使之下。洛陽盜墓者挖掘古墓的技巧也越來越精,大名鼎鼎的洛陽鏟就是這個時候發明的。

不得不說,發明洛陽鏟的人真是天才。

要知道由于古墓年代久遠,很少保留著封土堆,在地面上已看不出任何痕跡,一般人要找出古墓的準確位置非常艱難,只能胡亂挖掘碰運氣。

但是在洛陽鏟發明以后,這件東西簡單就是盜墓的上法寶。一桿子打下去。從鏟頭帶出來的泥土顏色,就可以判斷出來底下有沒有古墓。

有了這樣便利的工具,許多深藏地下的大墓肯定沒少遭殃。直到建國以后,政府嚴令禁止盜墓的行為,加上沒有了買賣,沿襲近半個世紀的盜墓之風自然終止了。

然而到了十年代,隨著古玩市場的復蘇。對于古董的需求量日益增長,一些人又開始打邙山墓群的主意,再次重復歷史的怪圈。也就是知道盜墓之風猖獗,俞飛白才感嘆這里的大墓沒被盜挖,也算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確實很幸運。”

此時,侯老也有幾分感嘆:“當初確定地圖是北邙山之后。我的心里就涼了大半,只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讓人過來察看情況。沒有想到,這大墓隱藏極深,而且位置處于比較偏僻的地方。居然沒有被盜挖過,真是上天保佑啊。”

“不是上天保佑。而是這座山的功勞。”

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頭掀開門簾走了進來。那也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頭發染滿了風霜之色,身材比較枯瘦,眼睛卻十分明亮,充滿了干練的氣息。

“文兄,這么忙完了。”

看到這人,侯老立即笑逐顏開,連忙招呼道:“辛苦了,過來喝杯熱茶歇一歇。”

“好。”

那人也不客氣,直接在侯老旁邊坐了下來,端杯喝了口茶以后,隨手一抹嘴巴,目光就在王觀和俞飛白身上掠過,然后笑問道:“侯兄,這兩位就是你搬來的救兵?是不是年輕了點兒,怕是壓不住陣腳啊。”

“文兄放心,我既然敢叫他過來,肯定是對他有信心。”侯老嘆聲道:“如果這樣也不行,那么就隨你怎么安排了。”

“侯老,我知道是你愛惜那件東西,但是你也應該清楚,就是那件東西成了攔路虎,如果不把它搬開,我們就沒辦法進入地宮。”那人表情奈道:“這里有大墓的消息已經傳開了,許多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我們要速戰速決,免得節外生枝。”

“我就是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才叫人過來做最后的努力。”

侯老微微點頭,卻是讓王觀和俞飛白兩個人聽得稀里糊涂,好像有些明白,實際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侯老。”

適時,俞飛白滿頭霧水道:“你叫王觀來,到底是做什么呀,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先不急。”

侯老笑了笑,引見道:“文兄,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個是王觀,別看他年輕,卻是破解機關的一把好手,這個是他的朋友俞飛白,青年鑒賞家……”

說話之間,侯老又給兩人介紹姓文的老人:“這位是洛陽古墓博物院的專家,是洛陽大學考古研究院的教授,也是這次考古挖掘工作的負責人。”

“文教授。”

王觀和俞飛白自然問候起來。

“你們好。”文教授點了點頭,隨即鄭重其事道:“聽侯兄說,機關盒是你們打開的,也知道地宮的事情,所以我才答應讓他們參與進來。”

“不過我也要事先聲明,你們在這里看到或者聽到的情況,在國家沒有對外公布的時候,不能夠向外透露半句。不然的話,要追究你們責任的。”

文教授告誡起來,像是在叮囑。王觀和俞飛白也識趣點頭,表示會遵守紀律,沒得到允許之前,絕對是守口如瓶。

文教授有幾分滿意,不過還是不怎么放心,所以又補充道:“你們知道怎么回事之后,恐怕要待要事情了結,才能夠離開營地。如果你們覺得這樣做,是限制了你們的人身自由,那么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可以當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文教授這樣說,反而成功地挑起了俞飛白的好奇心。現在別說讓他離開,估計就是趕他,他也打算賴著不走了。

“文教授放心,既然到了您的地盤,我們肯定是按照您的規矩行事。”俞飛白誓言旦旦道:“您說一,我們不說二,您讓我們往東,我們絕對不往走西……”

以王觀對于俞飛白的了解,完全可以肯定,這話聽聽就算了,不是不能當真,而是不能全部當真。如果發現事情沒有想象中的有趣,他肯定想方設法走人。

然而文教授不知道哇,所以自然相信了,然后贊許道:“你明白事理就好,其實也不用等多久的,最多幾天時間,就可以解決這事了。”

“當然,前提是……”

適時,文教授看向王觀:“前提是他能夠幫忙破解一道機關門。不然的話,也要費一番手腳,多拖延兩三天。”

“機關門?”

一瞬間,俞飛白恍然大悟:“機關門擋過了地宮的入口?”

“沒錯,就是這樣。”

已經說開了,文教授也不再隱瞞,繼續解釋道:“我們通過布上的地圖,找到這片山頭之后,立即用洛陽鏟打了幾個探洞,通過泥土的顏色深淺情況,確定這里確實有大墓的存在。之后我們組織人手發掘,很就發現了地宮。”

需要說明的是,洛陽鏟不僅是盜墓賊的專利而已,發現這東西好用之后,成為了考古人員專用設備。而且一些專家使用洛陽鏟的本事是一絕,而且通過眼觀鼻聞手搓,從土的顏色、結構、包含物,就能知道有沒有墓葬、是什么年代的墓、墓穴有多大。

這一份本事,比某些盜墓大賊厲害多了。

“不過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地宮入口居然有機關門。”

此時,文教授搖頭道:“如果是一般的石門,就算擱了斷龍石,我們可以可以直接切割,或者用其它蠻力破壞打開。但是侯兄卻覺得,機關門也是十分珍貴的文物,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所以希望通過最溫和的方法自然破解……”

“難道不是嗎?”侯老認真說道:“這樣的東西可不比其他,一但破壞掉了,就算能夠修復回來,也沒有那種韻味,是對它的一種傷害。”

“我知道,所以才允許你搬救兵。”

文教授贊同之余,也有幾分嘆聲道:“不過侯兄你也要明白我們的難處,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但是洛陽這個地方,別的事情還好,就是我們這個行業……不太平啊。”

“真的有這么嚴重嗎?”

俞飛白皺眉道:“外頭不是有警察守著嗎,難道還怕有人來搶?”

“單純是搶就算了,至少還能把人轟走。”文教授苦笑道:“但是有些人喪心病狂,夜里敢直接拿炸藥幫你爆破,然后趁亂渾水摸魚……”

“不至于這么夸張吧。”王觀與俞飛白面面相覷,自然充滿了懷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文教授奈苦笑道:“一些人已經利欲熏心,完全喪失理智了,不要用你們的善心來衡量他們的下限。我們不能賭,也不敢賭啊。”

“一直風聞這里的盜墓賊非常猖獗,原來已經猖獗到這種地步了。”俞飛白喃喃自語,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考古也是一件很有風險的事情。

“某些人不作為,甚至包庇縱容,才導致了這樣的情況屢禁不止,已經形成毒瘤了。”文教授十分激動,一臉的憤怒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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