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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半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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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云鎖瀟湘】 我的主神妹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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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17 11:29:22
第六十九章 唯一能夠為你做的事情

    「柳夢潮……」

    夕陽照在露易絲的臉上,似乎為這個少女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妝。明亮的茶褐色眸子在夕陽下顫動著,彷彿在沾著露珠的小花。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時候呢。」露易絲靠著柳夢潮的胸膛,看著遠處緩緩降落的夕陽,微笑著說道。

    「嗯。」

    柳夢潮輕輕點頭,卻沒有多說話。他已經知道了女孩子的心事,卻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騙了夏娜呢,說擔心你,所以才從地下掩體裡面跑出來。」露易絲轉過了頭,茶褐色的眸子裡面夾雜著小女孩特有的得意,還有更深地,掩藏在這絲得意下面的憂愁。

    「我就要贏了,你卻突然過來。」

    柳夢潮微笑著說道,像是在指責。只是聽到柳夢潮話的露易絲,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在騙人,柳夢潮。你自己都沒有把握。」露易絲說著,桃紅色波浪長髮在她的腦後輕輕地搖曳著,彷彿夜光下平靜而遼闊的海面一樣。

    「我沒有。」

    柳夢潮的回答有一些生硬,這讓露易絲的笑聲更大了。她越笑越大聲,彷彿從來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一樣。

    慢慢地,眼淚開始蠻不講理地從露易絲茶褐色的眸子邊緣探出頭來,晶瑩剔透的淚珠沾染著點點滴滴鮮艷的夕陽,彷彿將晚霞全部藏在了這滴眼淚裡面。

    「你看……我都笑出眼淚來了,柳夢潮。」

    露易絲轉過身,看著柳夢潮微笑著說道。她纖細地手指輕輕地劃過眼角。拭去了略顯沉重的淚珠。

    「嗯……」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卻覺得自己的喉嚨更加的乾枯起來,彷彿一眼漸漸乾涸的井,只有空洞的井口依舊存在於世界上。

    「那個呢……柳夢潮你是知道我的吧?」

    露易絲想起了什麼,突然弓起了身子。像是小貓一樣向著柳夢潮的懷裡輕輕地鑽了進去,再找一個相對舒服的位置之後,才再次將自己的頭從柳夢潮猩紅色的風衣裡面探出來。

    柳夢潮一動不動地坐在羅馬的許願池旁邊,靜靜地聽著自己懷中的少女說著心事。

    夕陽之下,羅馬城理所當然地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音。喪屍似乎隨著伊籐誠的心事,全部消失在了柳夢潮的視野中。

    只是柳夢潮知道,這些喪屍依舊存在著,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

    「嘿嘿,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成功過呢。」

    沒有感受到柳夢潮的情緒,露易絲只是緩緩地訴說著,茶褐色的雙眸微微地瞇著,彷彿在回憶著自己曾經的點點滴滴。

    自己第一次拿起魔杖時候的場景,自己第一次使用魔法時候的場景。自己……自己一次一次使用魔法時候的場景。

    全部……全部都失敗了呢。

    想到這。一抹笑容偷偷地出現在了露易絲的唇角。她微笑著,想要轉過身,卻又制止住了。桃紅色波浪長髮頑皮地搭在柳夢潮的雙肩上,不時搔動著柳夢潮的脖子。

    「那個……我什麼魔法都不會,所以都被人叫做零之使魔呢。」

    良久之後,露易絲突然感慨地說道。

    「這個我知道。」柳夢潮緩緩地答道,卻不由地歎了口氣。他已經知道露易絲想要說什麼,「不過……」

    「聽我說。」還沒有等柳夢潮說完,露易絲卻已經打斷了柳夢潮的話。她緩緩地閉上了自己茶褐色的眸子,在柳夢潮的懷中慢慢地側過了身來。

    桃紅色波浪長髮再次像是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灑落在少女棲息之地。她的呼吸漸漸地放緩,隨著柳夢潮胸口上跳動著的心臟一道,緩慢而堅定地跳動著。

    「柳夢潮……你知道嗎……我經常在想,如果我能夠在托裡斯汀見到你就好了。」露易絲說著,纖細白皙地手緊緊地貼著柳夢潮,一抹難以察覺的晚霞被輕輕塗抹在了露易絲的臉頰上,「我喜歡看到你在我身邊時候的樣子,我喜歡搶你東西時候,你生氣的樣子,我喜歡……」

    「喜歡的話,可以經常看,我不會亂走。」

    柳夢潮抬起了手,輕輕地拍著少女的肩膀。柳夢潮的話很輕,像是一首在晚間緩慢悠揚的樂曲,慢悠悠地來到了露易絲的身邊。

    「嗯嗯……」露易絲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我知道我和夏娜不一樣,我和齊筱筱不一樣,我和毒島冱子不一樣,我和她們都不一樣。」

    露易絲說著,抬起了自己的頭,茶褐色的眸子深深地映照進了柳夢潮黑色的眸子裡面,像是夜晚倒影在湖面中的月光,隨著緩緩流淌著的湖面,泛起點點漣漪。

    柳夢潮沒有說話,他安靜地環抱著露易絲,傾聽著這個少女的每一句話。

    「柳夢潮……你也發現了吧?我很沒有用呢。在托裡斯汀,我就不能夠施展任何的魔法,到了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好像……好像也是什麼用都沒有,就像是一個小孩一樣讓你照顧。」

    「你確實是一個小孩。」

    「才不是!」

    露易絲揚起了頭,嘟著嘴反駁著說道。只是話剛剛說出口,露易絲便反映了過來,笑容便這樣不經同意的,出現在了少女的嘴角。

    「我……我只是像是一個小孩一樣讓你照顧我而已,因為我什麼用都沒有。」還沒有注意到自己依舊在重複著對話的露易絲,輕輕皺起了自己柳葉般的眉梢,「但是柳夢潮,我知道……我知道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是錯的。」柳夢潮想也沒有想,直接否決了露易絲的話。他似乎知道露易絲想要說什麼,所以直接拒絕了少女的問題。

    「不……柳夢潮……你,你知道,這是唯一一件我能夠做的事情。」

    露易絲說著,那雙茶褐色的眸子中,閃起了明亮的光。這光線是如此的刺眼,連晚霞都被迫讓開了道路。

    「你做不到。」

    「我可以!」

    露易絲說著,猛地從柳夢潮的懷裡掙脫了出來。

    一柄小刀被露易絲握在了手中。

    像是在寒風中探出頭來的小花,嬌柔卻又驕傲地在寒風中顫抖著。

    「我不能夠殺死反叛的輪迴者,我甚至連和他們戰鬥都做不到。只能夠在他們的手中不斷地逃跑,逃跑,但是呢!但是呢!柳夢潮!」

    露易絲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她的手在顫抖,握在手中的刀也開始顫抖,一點點地向著少女纖細薄弱地頸子移動了過去。

    「我知道,我知道一件事情!」

    露易絲的臉被晚霞抹上了紅光,那是一種聖潔的光,似乎是殉道者黑暗前最後的微笑,淡然卻又溫暖。

    「只要我死了……只要我死了……他們就不能夠進入這個世界……毒島冱子的記憶就會恢復……」

    咕嘟……

    面對著死亡的恐懼,露易絲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只是握著刀的手卻更加堅定了起來。露易絲本就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只是再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躲在了柳夢潮這片碩大的芭蕉葉下,躲開了所有的風雨。

    現在……

    她來到了外面狂風暴雨的世界中,想要真正的……為保護自己的柳夢潮做出一件事情。一件自己真的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那就是……

    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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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那一抹紅光

    「噗!」

    鮮血飛濺,像是折翅的鳥兒,直接從空中墜落,跌落在了塵世間。

    茶褐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露易絲纖細白皙的手被人緊緊地握住,鮮血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在了這宛如冰雪的手背上,一抹鮮血像是在雪地中靜悄悄開放的梅花。

    一點紅點,一株梅花。

    露易絲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伴著藏在黑色披風下的身軀一起,緩慢而又艱難地顫抖了起來。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如蘭的呼吸輕輕地顫抖著。輕薄而紅潤的唇角,輕輕地顫抖著。

    那從修長纖細脖頸邊流瀉而下的桃紅色波浪長髮,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少女在顫抖,茶褐色眸子裡的眼淚,同樣在顫抖。

    她想要說出一句話來,話沒有說出口,卻已經飄散了空中。

    「為……為……為……為什麼……」

    露易絲想要讓自己的語氣變得盡量柔和,想要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的堅強,聽起來……真的有那麼一絲絲理直氣壯。

    「你想要自殺,我當然要阻止。」

    柳夢潮的聲音從露易絲的身後傳了過來。猩紅色的風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覆蓋在了少女顫抖的身軀上,嬌嫩白皙的身軀像是一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貓兒,她輕輕地咪咪叫著,躲在了那片芭蕉葉下。

    芭蕉葉外,儘是狂風暴雨。

    「我……不……不要管我……」

    露易絲下意識地掙扎著,鮮血啪嗒一聲滴落到了地面上,在貧瘠的地面上開出了一朵血色的小紅花。

    小花悄無聲息地綻放著,彷彿沒有人知道她曾經來過。露易絲茶褐色的眸子緊緊地閉著,假裝著從來沒有睜開來過。

    天邊的夕陽緩緩地下降,灑下暗紅色的光芒,光芒像是披著薄紗的少女,邁著自己光潔白皙的腳。駐足在了露易絲的身旁,輕輕地呼吸著,用自己如蘭的香氣染紅了少女的面頰。

    一抹難過的紅暈,出現在了露易絲的臉上。

    「怎麼能夠不管你?」

    柳夢潮微笑著回應著,他的話語平靜而堅定,是那麼的如此當然。彷彿在說著一件不變的真理,下雨了自然要打傘。天冷了自然要加衣。

    你要自殺,我自然要阻止你。

    柳夢潮的邏輯間斷而霸道,毫無理由地阻止了露易絲的動作。瑟縮在柳夢潮懷裡的少女下意識地顫抖著,桃紅色波浪長髮不斷地搔動著柳夢潮的臉頰,想要讓這個男人放開自己的雙手。

    柳夢潮沒有動,他像是一座雕像一樣出現在露易絲的身後。像是一座高山一樣守護在露易絲的身後,然後像是一個情人一樣,微笑著對著露易絲訴說。

    越是溫柔的話語,在露易絲聽來卻越是傷人。

    茶褐色眸子中的眼淚不知道怎麼地,突然變得滾燙了起來。燙的少女長長的睫毛不斷地顫抖著,沾上了晶瑩剔透的淚珠。

    「我……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柳夢潮……」

    斷斷續續地說著,露易絲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少女像是一片平靜的水面。藏在下面的卻是越來越洶湧的潮流。

    「我……我……我只要死掉……」

    「只要死掉會怎麼樣?這個世界並不會得到拯救,我也不會開心,同樣……」柳夢潮緩緩地說著,他能夠感受到懷中少女所特有的芬芳,那宛如人間四月天時開放的小花,在微風的戲弄下嬌羞地低頭,散發著那羞澀卻又典雅的香氣。

    「你為什麼還能夠這麼安靜……為什麼還能夠……這樣……」

    露易絲猛地回過了頭,鮮血順著少女的脖子畫了一個圈。順著纖細白皙的脖頸緩緩地向著下方流去。

    「柳夢潮……柳夢潮……柳夢潮……你這個大白癡!」

    「嗯……我就是。」

    柳夢潮微笑著答道,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他的嘴角翹著,手掌微微一翻,便緊緊地貼在了露易絲的脖子上面。

    噹啷一聲輕響,突然在這兩個人的身邊響了起來。這是小刀掉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同樣也是露易絲眼淚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放開!把你的臭手放開!柳夢潮!」

    露易絲大聲地叫喊著,然後柳夢潮左手更加用力地摟緊了懷中的少女。這力量是如此之大。幾乎讓露易絲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她努力地呼吸著,柳夢潮所獨有的男性氣息像是洶湧澎湃的大河,不斷地衝擊著這個少女嬌弱的身軀,一股熱流從最神秘的地帶緩緩升起。像是一股暖洋洋的暖風,一點點地吹拂著少女的身軀。

    好干……嘴唇好干……

    好熱……身體好熱……

    露易絲不安地在柳夢潮的懷裡面扭動著,想要掙脫柳夢潮的懷抱,想要做出自己最想要的選擇。只是這股乾燥而炎熱的潮流,讓這個少女不自覺地張開了自己小巧的嘴唇,像是一隻離了水的魚,拼了命地想要找到自己曾經熟悉的氧氣。

    柳夢潮看著自己懷中的露易絲,微笑了起來。只見這個男人理所當然地向前傾出了身子,雙唇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放……放開……放開我……我要自……嗚嗚嗚嗚……」

    話還沒說說完,一連串的嗚咽聲便已經在露易絲那完全封閉了的口腔中響了起來,她努力地掙扎著,想要擺脫面前男人的掌控。只是那股順著脊背,沿著神經,飛速狂奔的熱量,讓少女茶褐色的雙眸漸漸迷茫了起來,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柳夢潮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微笑。他只是用力地摟緊懷中的少女,用力地親吻著懷中的少女。

    霸道而沒有道理。

    從柳夢潮手掌上沁出的鮮血,順著露易絲纖細白皙的脖頸滑落下去,在微微凹陷的鎖骨上短暫停留,留下吻別的印記,緊跟著便迫不及待地走向了少女最不滿意的部位。

    那裡太小了,像是兩個小小的山丘。在那山丘之上,長著兩顆小小粉色櫻桃。櫻桃周邊沒有風吹過,卻在不知不覺間挺直了身子,硬了起來。

    現在,那抹帶著微涼氣息的血液來到了這兩粒小巧的櫻桃身邊,她們相互伸出手來,撫摩著對方的臉,撫摩著對方的唇。親吻著對方的眉間,親吻著對方的股間。每一寸如綢緞般的肌膚都被滋潤,淋上了清晨的露珠。每一絲呼吸都被糾纏,纏綿成了綿綿不斷地絲。

    摩擦著,挺立著,嬌喘著。然後徹底變了顏色。

    血一樣的殷紅,取代了原本挺立在兩座小小山丘上的櫻桃上,只是這兩株小巧的櫻桃又更加堅挺了起來。在這櫻桃周邊,原本淡粉色的草地,此刻卻被染成了紅色,微微凸起的肌膚,彷彿和她的主人一道。情不自禁地顫慄著,呻吟著,然後濕潤著。

    「柳柳柳夢潮……」

    露易絲的聲音只能夠在喉嚨裡面打轉,像是戀人扯起的一絲髮梢,小心翼翼地搔動著情人的臉頰,又像是情人嘟起了嘴巴,將自己帶著熱量與熱情的吐息,盤旋在耳邊。

    身體……被融化了……然後慢慢地軟了下來。

    露易絲艱難地抬起頭。想要再看一看柳夢潮的臉。她突然知道了,自己並不是那只躲在芭蕉葉下面的小貓,自己是一隻蝴蝶,一隻心甘情願陷入了蛛網間的蝴蝶。蜘蛛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一點點地將蛛絲吐出,纏繞上自己纖細白皙的腳踝,讓腳趾快活地呻吟翹起。雙腿開始痙攣。因為熱量,因為熱流。白皙的大腿相互絞著,似乎要把中間所有的空隙都填滿,只是那股熱流卻越來越炙熱。

    顯然。蛛絲的力量越來越大,被蛛絲纏繞著的少女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露易絲已經覺得自己不能夠再呼吸了,她努力地仰著頭,纖細白皙的脖頸上沁出了粉紅色的光澤,沾著芳香而甜蜜地汗水,彷彿綢緞一般。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抹明亮的月光從天空灑落下來。原本流連不去的夕陽,終於忍受不了自己孤單一人的現實,毫不留戀地一躍跳下了地平線,將這個世界留給了蜘蛛與被他纏繞起來的小小蝴蝶。

    露易絲輕輕地眨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蝴蝶在輕輕地扇動著自己的翅膀。

    柳夢潮手臂越摟越緊,那隻小小的蝴蝶窒息在了他的懷裡。

    「看……」

    柳夢潮手突然伸了出來,指向了懷中露易絲身後的光。

    懷中的蝴蝶應聲轉過了頭去,她依舊沉浸在身後蜘蛛編造的蛛網之間,呼吸急促,白皙纖細的手臂輕輕地舉起,勾住了柳夢潮的脖頸。

    「我什麼都不想看,吻我。」

    手臂輕輕一帶,溫潤的觸感開始緩慢地滋潤著少女泛著粉色的肌膚,像是雨水滋潤著沙漠,宛如晚霞滋潤天空。

    一抹紅光,在微仰著頭的露易絲眼前升起,她微瞇著雙眼,享受著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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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18 10:33:02
第七十一章 放衛星

    那是一抹紅色的光,漸漸地在地平線上升起。一雙白色的翅膀帶著紅色長髮的少女飛在空中,她纖細的腰肢被人懷抱著。那個人有著一雙銀色的眸子,在夜光下明亮地閃爍著。她們像是神話中從天而降的天使,現在又開始向著天堂而去。

    「齊筱筱!」

    夏娜對著自己身後的女孩喊道。

    「高度還不夠。」

    齊筱筱冷靜得說道。她左耳上帶著一個小巧的耳機,裡面滋滋地響著,不斷傳來高小宛的呼吸聲。

    「就是現在!」

    高小宛突然一吼,齊筱筱銀色的眸子猛地一張。

    就是現在!

    夏娜白色翅膀猛地在空中一扇,一片紅光從她的身下衝天而起,宛如火箭的助推器,將兩個少女升到了天空之上。

    似慢實快的上升著的少女,發現自己身下的世界慢慢地變小。龐大的羅馬城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亞平寧半島變成了一個翹起的靴子。

    長髮在空中呼咧咧地響著,隨著兩個少女向著蒼穹飛去。

    「靠你了!」

    夏娜回過頭,對著身後的齊筱筱微笑著說道。雙手猛地在齊筱筱的腳下用力一抬,齊筱筱瞇著自己銀色的眸子飛在了空中。

    銀色巨劍握在了齊筱筱的手中,她的眼眸是如此的冷酷,像是沒有感情的冰山,只是安靜地看著面前的被送上了天空的物品。

    「力道……一噸……不要多。」

    高小宛千叮嚀萬囑咐地在耳機中對齊筱筱說著,銀色眸子的少女只是微微翹起嘴角,然後雙手猛地向上一揮。

    彭!

    那個明亮的紅色光點,被齊筱筱擊打著飛向了天上的月亮。夏娜突然出現在了齊筱筱的身後,抱著這個比自己高得多的少女,看著眼前漸漸升高的紅色光點。

    紅色光點慢慢地上升著,像是一柄鋒利的長矛,刺破了保護著地球的大氣層,藉著高小宛精巧計算的速度。運行在了太空的軌道上。

    「就是現在……」

    黑暗的地下室中,高小宛蜷曲著身子,縮在小小的高背靠椅上。口腔中的糖果不斷地咀嚼著,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響。

    只是高小宛的目光卻早已經集中在了面前的屏幕上。

    那……並不是紅光。

    而是一個衛星,一個裝著改變世界一切的衛星。看著漸漸上升的衛星,直到用雙眼計算出衛星的軌道毫無偏差,高小宛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細汗直到這時候,才姍姍來遲地從高小宛的額頭上沁了出來。

    ————————————————————————————

    「柳夢潮……那是什麼!?」

    從難以言喻的快感中暫時抽出身來,露易絲仰著頭,看著面前越飛越高的星星,下意識地轉過頭對著柳夢潮問道。

    這顆星星是如此的奇特,就像是一顆倒著飛行的流星。她與眾不同。並不是飛向大地,而是回歸曾經的天際。

    「我們反敗為勝……不,應該說是我們一直準備的道具。」

    柳夢潮微笑著說道,看了眼自己還在流淌著鮮血的右手。在自己右手的無名指上,原本應該戴著的伊甸碎片紅寶石戒指,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是柳夢潮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他知道這枚戒指所藏秘的地方。這個地方並不隱秘,每個人只要抬抬頭,就能夠看到。

    因為,戒指就在天上。

    「你……這一切都計算好了嗎?」

    露易絲猛地轉過身,雙眼中儘是不可思議地神情。茶褐色的眸子不斷地顫抖著,正如其中不斷顫抖著的淚水一樣,顫抖著,然後漸漸發燙。啪嗒一聲滴落在柳夢潮的脖頸間,順著胸膛流下,彷彿少女用自己粉紅色小舌頭,緩緩地掃過。

    有些癢,更多的卻是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那只被自己束縛著的小蝴蝶,現在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膛上。那小山丘上兩點小巧的櫻桃,被順著自己手掌流下的鮮血染紅了,驕傲卻又害羞滴堅挺著,透過了白色胸衣。穿過了黑色披風,被夜晚的涼風撫摸著,親吻著,輕輕地,嬌羞地顫慄著。

    ——————————————————————————

    那顆紅色的衛星越飛越高,終於來到了他預定的位置。借助著光波的新號,高小宛微笑著瞇起了自己的眼睛。只見他緩緩地將手伸進了口袋裡面,取出了自己保存著的糖果。

    糖紙被小心翼翼地剝了開來,露出了藏在裡麵粉色的糖果。沒有絲毫的猶豫,高小宛將糖果扔進了自己的嘴裡,甜蜜立刻在口腔中擴散開來,像是在歡呼,像是在雀躍。

    高小宛一邊笑著,一邊瞇著眼睛轉動了自己的目光。

    就在屏幕的旁邊,有著一個透明的玻璃器皿。那是一個小巧的瓶子,只見在瓶子中間,有著一個不斷蠕動著的細胞,拼了命地撞擊著玻璃瓶,像是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小孩,不顧一切地想要向著自己的父母狂奔而去。

    「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高小宛微笑著看著瓶子中的病毒,手指噠噠地撞擊在玻璃瓶上。

    「如果……如果說科學便是伊籐誠最大依仗的話……」一抹嘲諷地笑容緩緩地出現在了高小宛的臉上,「我就是科學之神了吧?畢竟,所謂的喪屍病毒也不過如此啊!」

    高小宛說說著,自嘲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地下室中漆黑一片的光景,在這片黑暗之中,高小宛彷彿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冷漠的臉。

    這張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看著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知道面前的男人沒有絲毫的感情,但是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慄感,卻總是不可阻止地漫過自己的頭頂,讓人難以呼吸。

    「卡嚓!卡嚓!卡嚓!」

    高小宛加快了口中糖果咀嚼的速度。他感到恐懼,感到將要面對那個男人的時候,因為自己無力而產生的恐懼。

    「我會來的……我會來到你的面前的……我會……我會找到我們之間的差距……」高小宛說著,汗水早已經濕透了他的全身,「沒有任何的強化,只是單單靠我的智慧,我也要戰勝你一次,哪怕是失敗也好……讓我爬一次,爬上智慧的最高峰!」

    啪嗒!

    紅色的按鈕被高小宛按下,飛舞在太空中的衛星猛地張開了自己的翅膀,露出了藏在最中心的寶物。

    一枚閃爍著紅光的戒指。

    伊甸碎片。

    衛星開始繞著地球飛速轉動了起來,高小宛閉上了眼,緩緩地呼吸著。他所能夠做的,都已經做了,下面……就要看柳夢潮了。

    自己的同盟,自己所能夠想像出的,唯一戰勝「他」的同盟。

    「也許我們最後會輸……不過……」手指輕快地在桌面上一彈,高小宛微笑著說道,「能夠試一試,便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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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18 10:33:26
第七十二章 我為此而來

    喪屍行走在長街之中,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開始彎腰,然後咳嗽。早已經蒼白的皮膚開始緩慢地蠕動起來,像是皮膚下凸起的一股熱流,順著喪屍的皮膚緩慢地移動到了她的嘴邊。

    「噗!」

    一灘猩紅色的液體被喪屍直接吐了出來,這個原本有著一頭亮麗金髮的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看著面前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樹木,陌生的天空,還有陌生的自己,一時之間忘記了呼吸。

    便在這時,一聲接著一聲的嘔吐聲,開始在整個歐洲響了起來。

    一灘又一灘的猩紅色物質被喪屍們從嘴裡面吐了出來,他們有的人坐在地面上,呆滯不動,看看自己,看看自己身邊的人,然後再次呆滯。

    他們各不相同的雙眸,開始在自己的視野裡面搜尋,然後突然亮起來。他們相互擁抱著,痛苦著,嚎叫著,發洩著。

    這一幕,並不發生在劇院,也不發生在屏幕上,它只是正正經經地發生在世界上。

    相擁而泣,喜極而泣,失聲痛哭,開懷大笑。

    人們的表情各不相同,卻都在發洩著自己的恐懼。

    月亮早已經升到了天空,像是一面圓圓的玉盤,反射著從太陽折射而來的光線,灑下數不清的玉珠。

    叮叮噹噹,似乎使人們眼淚滴落的聲音,又似乎是那些掉落在地面上,不斷抽動。然後像是受驚了小獸一樣移動著的猩紅色液體的聲音。

    這些只有指甲蓋大小的液體,開始發了瘋一樣地蠕動起來,在地面上滾過,在水面上滾過。在草地上滾過,穿過橋樑,穿過房屋,穿過廢墟,向著同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這裡不是地獄……這裡不是地獄……」

    伊籐誠坐在殘破的城市邊緣,看著越來越多的紅色液體開始向著自己匯聚而來。這些液體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膽怯。一見到伊籐誠的身影,便似乎開始哀鳴了起來。

    咕嘟咕嘟的冒聲,從這些液體身上發出來,然後一點點地融入了伊籐誠的身體裡。他原本舒緩下來的眉頭重新皺了起來。原本翹起地嘴角重新撇了下來。原本明亮而期待的目光。重新開始黯淡了下來,即使是月光,也不能夠照亮伊籐誠所在的方位。喚醒他已經沉入了地底的心靈。

    「為什麼會這樣?」

    伊籐誠緩緩地伸出了手來,看著從地面上跳到手心裡的紅色液體,這些液體彷彿嬰兒一般,歡呼著,唆著手指鑽進了伊籐誠的身體裡。他破爛的衣服變了顏色,像是剛剛從血水中撈出來一樣,他黑色的短髮同樣變了顏色,除了紅色之外,再也見不到任何的色彩。

    伊籐誠皺著眉,想要從廢棄的碎石堆上站起來。

    只是轉過頭。伊籐誠便已經能夠看到自己剛剛坐的地方,已經被紅色的鮮血完全佔據了。

    都是血,只要自己看到的地方都是猩紅色的血。

    「為什麼……剛剛……明明還是那麼美好的世界……」

    伊籐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前走去。在他身前不遠處正有著一個少年,年輕不大,看上去倒是和伊籐誠處在同一個年齡段。

    短短的頭髮,微微有些清秀的面龐,還有一雙好看的藍色眼睛。

    「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少年猛地抬起了頭來,向著伊籐誠問道。

    手抬起,血管唰的一聲從伊籐誠的手臂裡面鑽出去,像是抽動著的巨蛇,直接纏住了這個站立在伊籐誠身前的少年。

    纏繞,然後鑽入。從少年的口中鑽入,從少年的耳朵裡面鑽入,從鼻孔,從雙眼,只要身上有著縫隙,那些不斷蠕動著的血管都會順從著他們主人的命令,前往該去的地方。

    只是……

    伊籐誠看著這個在自己血管包圍中不斷抽搐著的少年,彷彿在觀察著自己曾經被那些男人輪暴的夜晚,那個時候自己也是這樣掙扎著,痛苦著,抽動著,哀嚎著,然後……自己成功了,昇華了,自己永遠都變得不一樣了。

    可是……

    「你為什麼會這樣?」

    伊籐誠歪著頭,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不斷抽動著的少年,看著那些自己輸入進少年身體裡面的病毒,像是被鞭打的囚徒,慘叫著從少年的身體裡面跑出來。

    「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你為什麼要抵抗?你為什麼會……」伊籐誠看著在自己手中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少年,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擰出了一個極深的川字。

    「不受到干擾?」

    伊籐誠皺著眉,看著面前已經被折磨的不成 rén形的少年,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將少年從空中放了下來。

    只聽啪的一聲,少年便癱倒在了地面上,不斷地抽動著。渾身上下都已經被猩紅色的液體佈滿,從臉上,從胸上,從臀上,從任何可以看見的地方緩緩地流出來,一直流到地面上。只見他的身體猛地向上一抬,向上猛地一個挺動之後,整個人便已經癱倒在了草地上,再也動不了了。

    伊籐誠緩緩地從男屍的身邊走過,那些從少年屍體中流出的猩紅色液體,猛地開始在地面上流竄起來,直直地追著伊籐誠不放,來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邊。

    伊籐誠皺著眉,看著視野的盡頭越來越多的紅色液體,他微微地搖了搖頭。現狀便是最好的解釋,一切都已經沒有必要再多說了。

    月光緩慢地在整個世界揮灑著,終歸有一些落在了伊籐誠的身邊。即使星光如何的吝嗇,也終歸有一些灑落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伊籐誠皺著眉,卻像是一隻自己曾經創造的喪屍一樣,行走在街道上。街道上原本喪屍們的嚷嚷聲已經不見了,只是取而代之的聲音更加的嘈雜。不時能夠看到有人相互擁抱著,在樹下低聲哭泣,也有人相互擁抱著,即使彼此之間並不相識,卻依舊在激烈的擁吻著。

    「這哪裡是地獄……」

    伊籐誠皺著眉頭,向前走著。每走過一處,便會讓伊籐誠覺得無比的憤怒。自己所期待的,自己所喜愛的,自己……自己的一切……

    似乎隨著月光的降臨,全部都被毀掉了。

    便在這時,伊籐誠突然抬起了頭,在那雙已經被鮮血充滿了的雙眸中,有一個人影安安靜靜地出現在伊籐誠視野的盡頭。

    那是一個男人,穿著一件寬大的猩紅色風衣,在夜風下呼咧咧地作響,男人的臉型似乎很堅毅,嘴角卻在微微地上揚,露出一絲輕蔑地笑容。

    伊籐誠知道那個男人的笑容,就像那個男人曾經玩弄過自己時候笑出來的樣子一樣。

    「柳夢潮……」

    伊籐誠一字一句地說著面前男人的名字,緩緩地向前走去。他走的是如此的慢,身上的血管不斷地從伊籐誠脊背上刺出來,像是鑽出了冬眠洞窟的毒蛇,嘶嘶地吐著自己猩紅色的信子,一口一口地去吞噬著人類的生命。

    原本的笑聲停止了,原本的哭聲停止了,原本還在樹下的人,還在月光下的人,還在星光下的人,他們都站起來了。他們用手死死地摀住自己的嘴,他們雙手不斷地在空中揮舞,然後所有人都做出了一個相同的動作。

    轉身,發了瘋一樣的開始奔跑。他們越跑越開,越跑越恐懼,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莫名其妙粘在自己衣襟上的鮮血,還有那些隨著月光緩慢,而又堅定地湧現出來的記憶。

    他們終於想了起來,自己曾經是喪屍,自己曾經在陽光下追逐著血肉,自己曾經張開嘴,一口一口咬下愛人的喉嚨,咬掉親人的,撕碎朋友的心臟。

    他們都曾經做過同樣一件事情,把自己的愛人,親人,朋友,一口,一口,細細地咀嚼,緩緩地吃掉。

    嘔!

    嘔吐聲不可抑制地在世界每一個地方響了起來,每一個人都在嘔吐。他們有的已經白髮蒼蒼,有的青春靚麗,有的人到中年,卻開始邊嘔吐邊抱頭痛哭。

    在這一片充滿了嘔吐聲與胃酸氣味的世界中,星光依舊冷漠,冷漠地照耀著伊籐誠的臉,還有出現在伊籐誠面前的男人。

    「柳夢潮!你欠我一個答案。」

    伊籐誠聲音低沉,柳夢潮卻在微笑。

    因為雖然星光暗淡,但是月光依舊柔和,像是愛人的手,緩緩地拂過柳夢潮的臉龐,帶來夜風絲絲涼意。

    「我就是為此而來。」

    柳夢潮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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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伊籐誠的愛人

    「這……這一切都是你已經計劃好了的?」

    伊籐誠雖然在疑問,只是他緊緊皺起的眉頭卻分明在訴說著,他早已經知道這一切。沒有絲毫的意外,彷彿這樣的柳夢潮才是伊籐誠所認識的柳夢潮一般。

    不……

    伊籐誠緩緩地搖了搖頭,他那雙猩紅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柳夢潮,盯著柳夢潮每一寸肌膚,盯著柳夢潮在夜光下的鼻樑,在星光下的黑色雙眸,盯著柳夢潮不時被夜風吹拂而起的猩紅色風衣。

    他想要說話,卻只是微微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衝著柳夢潮緩慢地搖了搖頭。

    沒有等柳夢潮的答案,伊籐誠已經開始了自顧自的講述。

    「你讓我失望,柳夢潮。「

    伊籐誠微瞇著眼睛,那雙猩紅色的眼睛開始在夜色之下發光發亮,像是一蓬火焰,開始燃燒,開始發狂。

    「不要你說話,柳夢潮……不!你不是柳夢潮……」伊籐誠緩緩地搖著頭,向後退去。他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似乎在感受著這個世界,感受這個與伊籐誠想像完全不同的世界。沒有那麼多的悲慘,沒有那麼多的絕望,完全……

    完全就和自己的想像不同。

    「你完全欺騙了我,柳夢潮。」伊籐誠緊閉的雙眼重新睜開,盯著柳夢潮說道,「你說過曾經會為輪迴者們創造一個地獄。」

    「我有說過。」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說過的,但是卻沒有做到。他們重新復活。你卻沒有讓他們絕望,你沒有讓他們哀嚎,你甚至像是一隻老鼠一樣被他們追的到處亂竄!」

    「沒錯。」柳夢潮微笑著點了點頭。

    「為什麼!」

    篷的一聲巨響,伊籐誠脊背上的血管全部爆炸了開來。無數根血管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在這月色之下顯得如此瑰麗而恐怖。

    閃爍著螢光的螢火蟲扇動著翅膀從伊籐誠身邊飛過,這些血管立刻一擁而上,將這小小的亮光熄滅。

    一股讓人頭暈目眩的惡臭從伊籐誠的身上散發了出來,這種比屍臭還要濃烈一百倍的味道,像是恐懼一樣在這月光下蔓延開來,整個林間彷彿被掘開了所有墳墓的墳場,屍骨,腐肉,死屍。惡臭被完全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柳夢潮……你……欠我一個地獄。」

    對於伊籐誠的疑問。柳夢潮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不說話。柳夢潮!你為什麼不讓所有的輪迴者們絕望,你為什麼不殺掉全世界的人……反而,反而……」

    伊籐誠緩緩地伸出了手。直指柳夢潮。

    「反而像是救世主一樣,拯救了全世界的人?」

    柳夢潮眉毛輕佻,微笑著說道。

    「你!」

    「拯救全世界,還是毀滅全世界,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只要需要,我可以是惡魔,換句話說……」

    「你也可以是救世主?荒繆!」伊籐誠大聲地叫了起來,零碎的頭髮不斷地在夜空中晃動起來,他不是第一次。但是卻是最深的一次……覺得自己被……

    「感覺到自己被背叛了?」柳夢潮微笑著說道,「你曾經遭受過難以想像的痛苦,為了逃避這樣的記憶,你用自己的記憶虛構出了一個我來。」

    柳夢潮的聲音緩慢而又堅定地在夜空中傳播著,像是月光,卻比月光還要更加的冷漠。

    「你認為我是惡魔,因為只有這樣想,才能夠理解自己所遭遇到的待遇。只有這樣想,你才能夠欺騙自己,別的人也會遭遇到這樣的情景。所有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會被我毫不留情地拋棄,都會被我玩弄,都會被我利用,都會因為我……感受到痛苦。」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柳夢潮緩緩地攤開了手掌,看著在月光下掌心細細地紋路,笑容冷漠而嘲諷,「這只是你自己虛構出來的想法,你每回憶一次自己曾經的遭遇,這樣的想法便會在你自己的心中加深一次,然後……你便會在不知不覺中隨著自己的想法而動。」

    柳夢潮說著,緩緩向前走去,直接走到了伊籐誠的面前,

    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正對著伊籐誠那雙猩紅而凶殘的雙眼。

    「你把自己想像成了我,不,是想像成了你想像中的我。所以你在看到輪迴者們的計劃時,下意識地想要讓他們失望,想要讓他們失敗,想要讓他們遭受你曾經遇到過的一切。你看不得他們成功,看不得他們高興,你甚至看不得……他們擁有希望!」

    聽到柳夢潮的話,伊籐誠的頭卻抬得更加高了起來,他的下巴高高揚起,雙眼之中充滿了冷漠而又興奮的神情。兩種完全矛盾的眼神,像是火星一樣在伊籐誠的雙眼中碰撞了起來。

    「你……柳夢潮……你……本來就應該這樣做!讓所有的輪迴者們絕望,讓他們覺得自己勝券在握,讓他們覺得世界充滿了希望,然後一點點地捏碎一切,讓他們徹底絕望。」

    「不,我不需要。因為當我不這樣做的時候,你會不由自主地代替我。你會費勁心機的讓輪迴者們失敗,就像在紐約的時候故意放棄追蹤我;就像在台伯河上,你在輪迴者們最興奮最接近興奮的時候,袖手旁觀。因為你不願,你不願意自己曾經受到過的苦難就此結束,你不願意讓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此破滅。」

    「心理學……你cāo縱了我!」

    伊籐誠猛地大喊了起來。

    「沒有,真正cāo縱你的是你心中幻想出的我。你所描摹出來的我,你所設想中的我。所以你才會讓喪屍將我圍困,希望看著我絕望。因為在你內心最深處,你藏著自己都不知道的。」

    柳夢潮說著,緩緩地抬起手來。

    只聽鎖鏈的叮叮噹噹聲開始在夜空之下響起,清脆而歡快,就像柳夢潮此時臉上的笑容。

    「你渴望著自己失敗,渴望著自己在最後一刻完全絕望,渴望我完全摧毀你。你的心態從一開始就已經是變態而且畸形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渴望著完全的失敗。所以你會渴望著把自己變成一灘爛泥,被所有人踩在腳下。換一句話說……「

    柳夢潮眉毛微微地揚起,眉梢輕皺,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嘲諷。

    「你早已經按照我所設定的路線開始了病態的發展,就像是被人禁室培yu了的產物,在你的心底最深處,你將自己的那種恐懼與快感掩藏了起來。雖然這樣說有點噁心,但是我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柳夢潮緩緩地背過了身,看著月光下自己和伊籐誠兩個人交織在一起的yin影。

    「你從心底的最深處,愛上了那個你幻想中殘酷無情的我。你早已經開始,不自覺地按照幻想中的我的吩咐,開始了行動,伊籐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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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男人就該喜歡女人 1/2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柳夢潮的話,伊籐誠緩緩地低下了頭,他看著從自己身上滲出的鮮血,開始狂笑了起來。那張清秀的臉開始扭曲,鼻子眼睛粘到了一起,嘴唇恣意地開闔著,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

    「有趣!有趣!有趣!我愛上了你!?柳夢潮?」

    伊籐誠站直了身子,看著面前的柳夢潮,又笑著搖了搖頭。

    「你已經瘋了吧?心理學已經把你弄瘋了吧?心理上的壓力已經讓你絕望了吧?你……你……你完全是在放屁!」

    柳夢潮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伊籐誠,就像是看著一個執迷不悟的男人。柳夢潮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濃郁了起來,充滿了嘲諷地意味。

    「不管你嘴上怎麼說,你的心早已經在你說出來之前,幫你做了決定。」柳夢潮說著,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雖然我覺得很抱歉,但是這確實是現實。真正真正的現實。」

    「去死!去死!去死!死!」

    紅色血管猛地在伊籐誠的身上爆炸開來,數不清的血管像是盛開的玫瑰花,鋪天蓋地地向著柳夢潮壓了過去,隔絕了光,隔絕了空氣,隔絕了世界。

    「我要你死在這裡!死!」

    已經完全瘋狂的伊籐誠,像是一隻受驚了的野獸,狂吼著向著柳夢潮發起了攻擊。

    ——————————————————————————————

    「為什麼會這樣?」

    昏暗的地下室裡,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齊筱筱站在了高小宛的身後,看著他面前寬大的屏幕,不由地皺著眉頭輕聲問道。

    「嗯?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聽到身後齊筱筱的疑問,高小宛微笑著轉過了神來。他的手中握著剝好的糖果,緊接著一股腦的全部丟進了嘴裡,卡嚓卡嚓地咀嚼了起來。

    「我不懂。」

    齊筱筱緩緩搖了搖頭,伊籐誠所說的事情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首先,伊籐誠的強化是虐殺原型的強化,換一句話來說,這種強化是基於病毒產生的。」高小宛說著,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一按,一道碩大的屏幕便落了下來。

    只見上面寫滿了各種各樣的生物式子,密密麻麻的文字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伊籐誠通過病毒感染,控制了整個歐洲的人。人為的創造出喪屍潮流來。不過這也意味著伊籐誠犯了一個大錯誤。」高小宛說著,嘴角輕蔑地撇了起來,「喪屍的數量太多。終歸不可能每一個都照看到。」

    「即使是這樣也沒有關係吧?只要這些喪屍源源不斷地進攻……」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伊籐誠笑著瞇起了眼睛,「按照柳夢潮的說法,伊籐誠是絕對不會不顧一切進攻的,他只會像是一個石磨一樣慢慢地讓我們所有人都絕望。這就給了我時間。只要一天的時間,我就能夠研究出讓喪屍重新變成人的疫苗。」

    「這……」

    「這純粹就是我曾經見到過的場景再現。」高小宛說著,微微地瞇起了眼睛來,「我曾經見過一個男人,只是隨隨便便看了一眼,便能夠讓所有的喪屍在一天之內全部重新變成人。」

    「但是……」高小宛的話剛說完。齊筱筱的眉頭便已經皺了起來,「即使是這樣,你又怎麼……啊!我懂了!」

    「沒錯,你終於想明白了吧?就是柳夢潮得到的那枚伊甸碎片。聖殿騎士的人能夠通過將伊甸碎片當做衛星發射到太空中。讓全世界爆發喪屍潮流。對於我來說,這不就是理所當然的嗎?讓所有人都對喪屍的病毒產生抗體,進而……徹底解決伊籐誠最大的依仗!「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聽到高小宛的話,齊筱筱輕輕歎了口氣。一雙銀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面前的男人問道,「你和柳夢潮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時間來做這些事情,而且如果柳夢潮……」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默契嗎?屬於男人的默契。」

    高小宛直接制止了齊筱筱的話。微笑著看著屏幕中突然盛開的紅色玫瑰花。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柳夢潮的身影了,他整個人都被紅色的血管包圍在了其中。

    「男人的默契嗎……」

    齊筱筱聽著高小宛的話,微微搖了搖頭走出了昏暗的地下室。她走的很慢,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那麼……現在就要看你的了,柳夢潮。」

    高小宛聽著門帶起的聲音,整個人躺在了靠背椅上,微笑著看著屏幕中被包裹起來的柳夢潮。

    ————————————————————————————————————

    「我說過你捨不得。」

    鮮紅色血管從柳夢潮的臉邊滑過從柳夢潮的肩頭滑過,從柳夢潮的身邊滑過,柳夢潮便彷彿像是一個完全絕緣的橡膠,站在了雷電之中。

    「不過很可惜……」柳夢潮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抬起了手,鎖鏈清脆的叮叮噹噹聲響,一點點在這平靜的夜空裡面響了起來。柳夢潮的動作很慢,只是在伊籐誠開來卻很快。

    花朵最怕什麼?

    是火。

    一股突然燃燒起來,無情而且冷酷地火。

    「這不是火。」

    柳夢潮眼睛微微地瞇著,低伏下身。肌肉開始隆起,來自戰神奎托斯的力量一點點地在柳夢潮的身上顯現出來,纏繞著鎖鏈的流離之刃開始怒吼,開始咆哮,開始不斷地噴吐出火焰的舌頭。

    「茲啦!」

    第一根血管被從流離之刃上冒出來的火焰吞噬殆盡。

    「滋啦啦!」

    越來越多的紅色血管開始發出焦臭味,一股股濃烈的黑色煙霧向著天空飄去,遮住了月光,蓋住了星光。

    「此刻……花開!」

    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纏繞在雙臂上的流離之刃凌空發出一聲清鳴,彷彿一朵怒放的花朵,霎時間開滿了整個夜空。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了月光的溫柔,也沒有了星光的清洌,只有火,火焰一般的顏色充斥著整個夜空。

    手臂開始緩慢地灼燒了起來,伊籐誠感受到了久違的痛苦,他皺著眉頭,抿緊了雙唇,細細地品味著。似乎在這瞬間,這個男人已經忘記了疼痛的滋味,或者說,現在疼痛對於伊籐誠來說便是最好的補償。

    他的嘴角緩緩地乾癟了下來,火星不斷地舔舐著伊籐誠的嘴角,沾上一點點的火星。另一面,流離之刃帶來的火焰開始席捲伊籐誠的全身。他微微地弓起了身子,像是一隻被開水燙熟的蝦子,皮膚開始變得通紅,然後發臭,最後成為一堆焦炭。

    清秀的面容早已經看不出來,一雙鮮紅的雙眼也已經被火焰吞噬。只有笑聲,伊籐誠的笑聲終於慢悠悠地傳了過來。這笑聲聽上去是如此的滿足,又是如此的享受。

    伊籐誠,在享受著自己死亡的痛苦。

    流離之刃上傳來的火焰越是滾燙,伊籐誠的笑聲變越大。漸漸地,整個夜空之中都充斥著這個男人壓抑不住地笑聲,彷彿海嘯,彷彿鬼哭。

    「柳夢潮……這才是你……毫不留情地殺死我……利用我……毀了我……讓我絕望……讓我痛苦……這才是你啊……這才是你!」

    伊籐誠興奮地呻吟著,火焰開始穿過伊籐誠的胸膛,將這個男人的身軀完全燒成一堆焦炭。細小的病毒細胞痛苦地呻吟著,想要從伊籐誠的身上逃走。只是伊籐誠突然張開了嘴,數十根比頭髮絲還要纖細的血管捕捉到了每一粒想要逃離的病毒。

    「和我一起死吧!這才是我喜歡的結局!地獄,烈火,無比的痛苦!」

    伊籐誠在歡呼,柳夢潮微瞇著雙眼看著伊籐誠一點點地變成黑色的灰燼,然後被不知道從何處吹來的夜風一帶,飄揚在了空中。

    到處都是燒焦的刺鼻氣味,黑黢黢的骨灰在夜光下緩緩地飄動。

    柳夢潮握著手中的流離之刃,眉頭微皺,看著已經被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滅的伊籐誠,冷冷一笑轉過了身。

    「我從來不喜歡男人,以前是,現在也是。」

    柳夢潮嘴角輕蔑地一撇,便在這時,柳夢潮腦海中響起了系統提示音來。

    「殺死一名復活的輪迴者。

    武器使用時限增加,10秒。

    現在可用時:1分零50秒。

    滿足條件,可開啟下一把武器。

    現擁有武器,戰神奎托斯流離之刃。

    獲得1/5空位。

    總共獲得空位:2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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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結婚前的禁止事項 2/2

    「結束了?」

    桃紅色波浪長髮輕輕蕩漾在夜風之中,涼爽的夜風似乎也帶上了少女的芳香,淡然而優雅,卻又在其中藏著一絲俏皮。

    露易絲茶褐色的眸子盯著柳夢潮的雙眸,那雙眼睛之中倒映著少女的倩影,彷彿水面中的畫,微風拂過,便會泛起點點漣漪。

    柳夢潮微笑著點了點頭,坐在了露易絲的身邊,猩紅色風衣披散在地面上,蓋住了沾著露水的綠草。

    「你就沒有想要說的話嗎?」。

    露易絲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似乎在等待著柳夢潮的回答。柳夢潮依舊沒有說話,他只是在微笑,看著身前不遠處漸漸亮起的光芒。

    「是螢火蟲!」

    順著柳夢潮的目光,露易絲突然輕聲地歡呼了起來。只見星星點點的螢光,慢悠悠地從草叢中飛了起來,飛上了小草的梢頭,像是在眺望著露易絲這裡的風景。這些螢火蟲們相互碰了一個面,又嬉笑著飛散了開去。

    螢光漸漸升起,彷彿地面上飛起了無數小星星。

    茶褐色的眸子不知不覺間瞇成了一條細細的月亮,發著亮,透著光,像是笑容,又像是月光。

    露易絲重新轉過了身,看著坐在地面上的柳夢潮。這個男人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出現,那個時候的柳夢潮就是現在的樣子。微笑著,坐在草地上,看著自己。

    那個時候……自己……

    微微一笑,露易絲坐在了草地上。微涼的草地親吻著少女穿著黑色的雙腿,讓黑色的絲襪上沾上了點點露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喂!柳夢潮!不要裝傻!」

    露易絲嘟著嘴對柳夢潮說道,再把自己的小腦袋搭在膝蓋上之後,露易絲便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看著柳夢潮了。

    「快點回答我,你想要怎麼做?」

    「嗯?」

    柳夢潮終於做出了回應。他微笑著,然後挑起了自己黑色的眉梢。柳夢潮的眉梢看起來有些女性化,並不是兩條筆直鋒利的眉。他的眉毛有些彎,像是被人板直卻又倔強地彎曲的柳梢。

    「不要裝傻啊!」

    露易絲的嘴更加生氣地堵了起來,一雙茶褐色的眸子在夜空下閃閃發亮。纖細白皙的手指點在了柳夢潮猩紅色風衣上,不斷地戳著,彷彿這就是柳夢潮的臉。

    「喂……我說……我說……」

    露易絲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卻又迅速地低了下來。

    「我已經沒有用了吧?我現在……現在已經幫不了你了呢。」嘴上雖然這樣說這,露易絲的柳葉眉卻已經皺了起來,語氣中沒有一絲舒緩的氣味。反而有著一種淡淡的怨氣,「柳夢潮……你……你現在想要我嗎?」。

    「嗯?!」

    柳夢潮猛地抬起了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露易絲。看著這個把自己藏在黑色披風下的少女,少女的身材像是一朵還沒有開放的小花,充滿了青澀。

    「你的眼睛究竟在看哪裡!」

    露易絲猛地抱起了胸,桃紅色波浪長發生氣的在面前一閃而過,一雙茶褐色的眸子更加生氣地看著柳夢潮。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什麼意思?」

    柳夢潮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活像個喜愛惡作劇的小孩。

    「就是那個意思!」露易絲下意識地狡辯著,臉卻已經不知不覺見紅了起來。像是用人從天上偷了一抹晚霞,塗抹在了少女的臉頰上,「我我我!我是說說!」

    因為著急,露易絲的話有些結巴。

    所以柳夢潮不懷好意的笑了。他笑得前仰後合。雙手不斷地拍打在草地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柳夢潮!」

    露易絲猛地站了起來,一腳向著柳夢潮踹了過去。不過也許是因為個子的原因,也許是少女自己藏著心事。所以她的腳抬得有點太高了,直接從柳夢潮的頭頂飛了過去,整個人凌空劈了個叉。栽倒在了柳夢潮的身上。

    「是白色的……」

    柳夢潮無奈地聲音從黑色的披風下面傳了出來,緊接著便是露易絲穿破天際的尖叫聲。只見少女猛地向著身側一撲,整個人摔倒在了草地上。桃紅色波浪長髮瞬間凌亂在了草地上,像是此時跪坐在草地上的露易絲一樣,嬌羞不已。

    「柳夢潮……你這個……你這個變態!」

    纖細白皙的小手瞬間團成了拳,直接向著柳夢潮打了過去。啪的一聲捶在了柳夢潮的肩膀上,那縷在露易絲腦後飄蕩的桃紅色長髮猛地飛揚起來,似乎是在質問,又似乎是在掩飾。

    所以……露易絲的雙手打的速度更了。一雙粉嫩的小拳頭像是雨點一般,辟里啪啦地打在了柳夢潮的身上。只是這場雨並不是夏季的狂風暴雨,她是春雨。並不寒冷,反而帶著絲絲的暖意,讓柳夢潮舒服地瞇起了眼睛來。

    「大變態!大變態!大變態!我為什麼會有你來當我的使魔!」

    露易絲看著柳夢潮的表情,哼的一聲轉過了頭去,看也不看坐在自己身下的柳夢潮。這個姿勢有些羞人,少女雙腿跪坐在柳夢潮的腿上,黑色披風將少女的腿型完全掩蓋,似乎像是黑夜一般,默契地遮掩了將要發生的事情。

    「呼……」

    當發現自己整個人趴在了柳夢潮身上的時候,露易絲才感受到了一股熱流,像是一雙炙熱地手,順著自己雙腿一路往上。那股熱流並不熱烈,但是卻又是如此的堅強,似乎每一個毛孔,每一寸肌膚都不由自主地跑了個熱水澡,開始張開嘴,在煙霧繚繞地浴室裡輕聲呻吟了起來。

    「柳柳柳柳……」

    露易絲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渴了起來,身子開始僵硬了起來,那股不知名的熱流順著自己的脊背,討人厭的一路向上,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趨勢。

    小小的鼻翼開始撲哧撲哧地扇動著,小小的嘴巴開始微微地張開了,小小的舌頭下意識地舔動著粉色的唇。

    「你……討厭!」

    露易絲用力地把柳夢潮推了開來,藏在黑色披風下的身軀不斷地起伏起來,小小的蓓蕾還沒有開放,卻已經不住地在靜謐的夜色中顫抖起來。她傲然挺立,不是梅花,因為她比梅花更小,只是她又勝似梅花,因為她比梅花更加挺立,更加嬌羞。

    在這種怪異地情緒混雜之中,露易絲索性背過了身軀。藏在黑色披風下的嬌小身軀,開始顫抖,然後漸漸平靜。

    露易絲的呼吸也緩緩地平復了下來。

    「柳夢潮!你走遠一點!我不想要看到你!」

    露易絲說著,下意識地豎起了自己的耳朵,聽著身後的動作。柳夢潮沒有起身,他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坐在那裡,坐在有著月光的樹林之下,看著自己。

    一抹晚霞再次不請自來,偷偷溜上了露易絲的臉頰,晚霞悄悄地親吻著露易絲的面頰,讓她的臉更加的紅了起來。

    「柳夢潮!柳夢潮!柳夢潮!」

    茶褐色的眸子下意識地迷離了起來,她索性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任由微涼的夜風從自己纖細地脖頸便吹過,帶著髮梢絲絲的芳香。

    「嗯,我在這裡。」

    柳夢潮微笑著看著自己身前的少女,她的心在月光下悸動,小心翼翼地跳動著,卻又更加小心翼翼地和柳夢潮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本來就是少女的愛戀,在某些時刻因為那股莫名其妙的熱流而突然不能自抑,又在某些時刻突然陷入感傷之中。

    想到這,柳夢潮緩緩地微笑了起來,站起了身。

    小草在柳夢潮的腳下寂靜無聲,一雙用力的臂彎突然從身後摟住了露易絲。少女的身子突然僵硬了起來,只是隨後卻又放鬆了下來。

    她感受到的並不是那股讓人難以抑制地灼燒,而是一股暖洋洋的溫暖,像是在家裡面的壁爐邊,自己瞇著眼睡在粉紅色的床上。

    「喂!柳夢潮!你是我的使魔!怎麼能夠對我做那樣的事情!」

    露易絲微微發怒地說道,眉頭卻已經舒展了開來。只見她突然轉過了身,輕輕地皺著自己的小鼻子,用那雙茶褐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柳夢潮。

    「知道嗎……要……要等到結婚之後哦!」

    柳夢潮微笑著,沒有說話。

    至於露易絲會不會跟自己回到主神空間,這還有疑問嗎?

    柳夢潮還沒有來得及給出一個答案,便已經發現自己的嘴被露易絲封了起來。少女用自己的雙唇滋潤著她所愛的人,便像是溫柔的月光滋潤著那乾枯的靈魂。

    「唔……柳夢……唔……潮……你……唔……你……你是……我的……使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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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糖果的友誼

    「超電磁……炮!」

    閃電猛地滑過長空,短髮微微一揚,緊接著狂暴的閃電便已經一往無前的撞塌了面前參天的大樹。

    青銅靴踩在土地上,金黃色波浪短髮微微搖晃著,一抹冷漠而嘲諷的笑容出現在了男人的臉上。他的鼻樑堅鋌而微翹,嘴唇薄而直,一雙眉毛挑起,如同刺破蒼穹的利劍。

    「真是久違了的風景啊!」

    男人喃喃地自語著,緩緩地抬起了頭。頭頂是一望無際的蒼白,只是不時有著七彩的雲朵緩緩地飄動著,然後化作了七色的雨滴,滴落到地面上來。

    「真是熟悉啊……」

    男人緩緩地說著,雙手不由地撫摸在了面前參天大樹上。樹葉掩映,打下陰影,遮住了男人比太陽還要明亮的雙眸。

    他薄而直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聲音便緩緩地從這雙唇中飄蕩了出來。

    「真是久違了啊,曾經的主神空間。「

    話音落下,一縷火苗緩慢地在男人的手中燃燒起來。因果樹褐色的表皮開始突變,成為了一片慘烈的焦黑色。

    「吱……呀……」

    一聲近似於呻吟的呼痛聲,因果樹緩緩地在男人的面前倒了下來。

    「阿波羅!」

    隨著因果樹倒下的聲音,整個主神世界中突然傳來了暴喝聲。這是一個女人的暴喝聲,彷彿一個被人激怒了的母親,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憤怒。猶若整個世界都佈滿了雷聲。

    「真是……真是……真是懷念啊……」

    阿波羅微笑著抬了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在他的面前,原本應該佈滿了因果樹,卻因為御阪美琴的攻擊,開拓出了一條寬而筆直地道路。

    阿波羅白色長袍袍邊托在主神空間的地面上,拖出一條長長的溝壑。在這白色長袍的邊緣,火焰開始緩慢地升騰起來,一點點的燃燒著這個阿波羅曾經經歷過的世界。

    「真是有趣。有趣。」

    阿波羅嘴裡不斷地說著,托在地面上的白色長袍便開始不斷地燃燒了起來。這些火焰像是突然活轉了過來,歡呼雀躍著吞噬著目光所及之處的每一寸土地。無數的因果樹只是轉眼之間,便開始痛苦地呻吟起來,然後發出一聲悲鳴,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地上沒有泥土,只是一片慘白。而現在,這個純白的世界開始變了顏色,白色讓位給了黑色。黑色歡笑著帶著火焰的紅色,一點點地侵蝕著整個世界。

    「你為什麼還不出來見一見?」阿波羅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主神空間。笑著說道。「我想,對於久已不見的老朋友,你一定會不吝一見的,你從來都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

    「哥哥!哥哥!這麼說……露易絲也要和我們一起回到主神空間嗎?」

    喬安娜圍著柳夢潮直打轉,粉紅色頭髮隨著小女孩的步伐不斷地晃動著,像是一隻跳躍著的小兔。

    「嗯。」柳夢潮微笑著摸了摸喬安娜的頭。同時看向了自己的周圍。

    學園默示錄世界中的位面守護者毒島冱子,自己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齊筱筱,日在校園世界的並蒂蓮花……夏娜,還有……

    「看什麼看……我只是要跟著自己的使魔而已!」

    露易絲一邊說著,一邊揚起了自己的頭來。桃紅色波浪長髮立刻掩著嘴,在少女的身後晃動了起來。

    「真是一幅和諧有愛的場景啊。柳夢潮。」高小宛微笑著坐了下來,一個人又重新開始興致勃勃地剝起了自己的糖果來。紅色的糖紙被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地剝開來,有四四方方地放在茶几上,一口將手中的糖果全部吞進了自己的口中。

    「難道不是嗎?」

    柳夢潮微笑著看自己的智者,高小宛。

    這是自己第一次接觸到的和自己志趣相投之人,不也許這樣說並不準確。應該說自己與高小宛之間,有著共同的目標。在達到這個目標之前,兩個人都在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獲得勝利。

    這樣的感覺,確實很好。

    柳夢潮微笑著坐在了高小宛的身旁,伸出手,卻停在了高小宛的糖果之上。

    「你好像從來都沒有正式請我吃過你的糖果。」柳夢潮微笑著說道。

    「這個世界上值得我請客吃糖果的人並不多,」高小宛微笑著看著趴在柳夢潮背後的喬安娜,小女孩粉紅色的頭髮早已經悄無聲息地從柳夢潮的後背探出來了頭來,「我只請兩個人吃過糖果。」

    「兩個人?」

    柳夢潮眉頭微微地皺起了起來。說不好奇是假的,即使柳夢潮能夠一眼就看透一個人在想什麼,但是具體的內容有時候還是要別人親口說出來才行。

    比如說現在。

    所以柳夢潮微笑,然後側耳,傾聽。

    「有一個人,看到我遞出來的糖果,輕蔑地一笑直接轉過了身。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我幾乎永遠都企及不到的男人。」高小宛說著,目光不由地深邃了起來,彷彿穿過這雙黑色的眸子,能夠到達那被高小宛不斷探尋的過去,「還有一個人是一個女人。」

    「她也拒絕你了?」

    柳夢潮微笑著問道。

    「嗯。」高小宛說著,嘴角便不由地撇了起來,「有時候真的想不通,明明女人們都喜歡甜食,卻又在甜食來臨的時候號啕痛哭。「

    「安娜才不是這樣呢!」藏在柳夢潮身後的喬安娜突然跳了出來,一張小臉上滿是笑意地安慰起了高小宛來。「如果請安娜吃糖果的話,安娜一定會吃的啦!」

    「因為你還是小孩子……」

    高小宛微笑著說道。

    「安娜……安娜已經不小了!而且……而且……」喬安娜說著,小臉不由地低了下去,一抹紅暈悄無聲息地在小女孩的臉上綻放開來,「安娜長大以後,一定要當哥哥的妻子!」

    「你已經沒有機會了,」齊筱筱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喬安娜的身後,也不管喬安娜在她的懷中扭來扭去。一把抱起了小女孩,微笑著說道,「柳夢潮大哥哥在他三年級還尿床的時候,就已經和姐姐我約定了,妻子是我了。你來晚了哦,小妹妹。」

    聽到齊筱筱的話,安娜出乎齊筱筱意料的小臉一揚,一臉得意和自豪的說道。

    「沒有關係,安娜可以做哥哥的老婆!」

    喬安娜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陣笑聲便已經不可抑制地在眾人之間誕生開來。每一個女孩都在掩嘴笑著。

    「露露露易絲……才不在乎呢!柳夢潮永遠都是我的使魔!他已經答應過了!」

    「柳夢潮嗎……毒島家的女人……可是從來都是一心一意的。」已經恢復了記憶的毒島冱子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腕,袖劍從她的手腕下探出頭來,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柳夢潮……嘛……」夏娜直接轉過了身。一口咬下了自己手中的蜜瓜包。「哼!柳夢潮!」

    沒有多說話,但是緋紅色的紅暈已經從少女的脖頸向著臉頰蔓延了開來。

    「真是令人羨慕啊……」高小宛看著緩緩走出房間的女人們,感慨地對柳夢潮說道,「我原本還以為她們會不由分說地將你砍成碎片,然後各自稱量一袋帶回家呢。」

    聽到高小宛的話,柳夢潮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微微地瞇起了自己的眼睛。只聽他笑著說道,「比起把我打包帶走,我現在更加好奇一件事情。」

    「那個女人?」

    「就是那個女人。」

    「那是個……和他很像,卻又完全不像的女人。」高小宛說著,手指輕輕地點在了茶几上。「如果說我和他最相像的方面在於佈局以及高科技的運用上,那麼那個女人。可以說有著和他最為相似的資質。」

    「資質?」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我會請你吃一顆糖,柳夢潮。」高小宛微笑著說道,「這就是他和她的方式,數據化。」

    「數據化嗎……」柳夢潮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那麼那個女人拒絕你的理由,也是對你感到不屑嗎?」

    「不是。她倒似乎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除了有一點……冷漠奇怪以外。」高小宛說著,嘴角微微一翹,「她拒絕我糖果的原因很好理解。」

    「很好理解?」

    「因為要減肥。雖然我覺得她只是臉有一點點胖而已。」高小宛微笑著說道,「那麼,柳夢潮,這顆是我為你準備的糖果。」

    說著,高小宛攤開了自己的手心。

    「這算是入伙的儀式嗎?」

    柳夢潮眉毛微揚,將高小宛手中的糖果放進了自己的嘴裡,緩緩地咀嚼了起來,然後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一點都不甜。」

    「誰規定了糖果一定要是甜的?」高小宛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確實沒有人。」

    柳夢潮說著,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掛在了牆上的時鐘。

    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距離午夜只有一個小時了。

    「你在等人?」

    「嗯。」

    高小宛笑著問道:「女人?」

    「你猜對了。」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卻不由地歎了口氣。

    「今天……不……最近一直覺得有一點怪。」

    「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聽到高小宛的回答,柳夢潮突然笑了起來。

    「我現在有些後悔吃你的糖果了,你其實不是智者吧?」

    「我從來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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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歐若拉

    柳夢潮在等待,主神空間裡面的人也依舊在等待著。

    阿波羅白色長袍拖在地面上,無數的火焰從這個男人的身邊升騰而起,源源不斷地灼燒著他面前的世界。

    因果樹一棵接著一棵倒在了地面上,樹幹由於火焰不斷地發出辟里啪啦的呻吟聲。只是對於這樣的場面,阿波羅依舊不屑一顧,他只是瞇著眼,看著自己眼前越來越鮮紅的世界。

    「你還不出來嗎?」阿波羅微瞇著雙眼,手掌緩緩一揮,火焰立刻都小了下去,變成了一層紅色的薄紗,慢悠悠地在樹幹上燃燒了起來。

    「無論你出不出現,現在主神空間就要在你的面前毀滅了。」阿波羅微笑著說道,「神將因果樹還給你們,你們這群苟且偷生的人居然還把這些因果樹種在主神空間裡面,真是……真是可笑啊!」

    「阿波羅……」

    天空中的聲音更加憤怒了起來,只是她雖然憤怒,卻依舊是那麼的無力。既沒有雷霆從天而降,也沒有暴雨將火焰澆滅。只是長河一般的彩池微微有一些洶湧而已,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平靜如初。

    「你……應該不是密涅瓦。」聽到空中傳來的聲音,阿波羅冷笑著說道,「如果是密涅瓦那個膽小的女人,現在應該已經把自己連同整個世界都冰封了起來。」

    那個傳自空中的聲音依舊沉默著,只是微微有一些喘息。似乎這源源不斷燃燒著的火焰。帶給了她極大地痛苦。

    阿波羅聽到這樣的聲音,嘴角翹得更高了。

    「你現在的反應也實在是太平靜了,除非維納斯那個女人復活了之後,直接改變了性格否則的話,現在應該是一陣狂風暴雨襲來了吧?那個女人就是那麼愚蠢,明明應該是操控著輪迴者們感情的人,結果自己卻比輪迴者本身更容易受到感情的操控。簡直是主神之中的恥辱。」

    沉默,依舊是沉默。

    「算算時間。現在柳夢潮應該帶著他的小主神回到這個世界裡面來了,結果現在卻依舊是空無一人嗎?」阿波羅那長劍般的眉毛突然挑了起來,充滿了諷刺的意味,「他們真的想要像是老鼠一樣,一直逃竄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嗎?」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讓主神所有的努力全部化為了灰燼。「

    「她……不配叫做主神。一個有著感情,一個甚至好心腸的女人,憑什麼能夠叫做主神?」阿波羅說著,緩緩地伸出了手掌。看著在自己掌心中緩緩燃燒著的火苗,笑著說道,「只有『神』才是真正的神。沒有感情的神。完全理性的神,無情而且冰冷的神。」

    「你的神不是我的神,我也不願意追隨在這樣人的身後。向你們這樣做,總有一天……」

    「我們要的就是這一天!」阿波羅突然狂笑了起來,「你們以為讓已經死亡的人重新復活在主神空間,就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你們以為。阻止幻想世界和現實世界融合,就是偉大的事情?你們以為……讓輪迴者們……哈……讓那群人能夠經過努力,獲得一次復活的機會,就是仁慈的體現?」

    「我們並不這麼覺得,歸根到底。我們依舊在利用輪迴者。這件事作為副主神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讓輪迴者們在主神空間裡面產生感情波動。創造彩池點數。利用彩池點數織成的網。阻止現實世界與幻想世界相融合……這件事情……從一開始你就應該是知道的啊……」

    聲音從空中傳來,像是質問,只是漸漸地卻小了下去。有氣無力,楚楚可憐。只是在阿波羅看來,只有一抹冷笑,能夠代表著他現在的心情。

    「這就是你們和神的差距……他所期望的事情,是你們這群殘渣所不能夠理解的。」阿波羅冷漠地笑著,眼睛漸漸地亮起了光來。

    「直到現在,依舊在和我爭論著,楚楚可憐的女人啊……像是水一樣。」阿波羅冷笑著站起了身,走到了彩池的身邊。只見這個有著一雙猶如太陽般閃爍雙眸的男人,只是隨意地撇了一眼身前緩緩流動的小河,便微笑了起來。

    「現在已經有了將近三百萬點的彩池點數了嗎?還真是辛苦你了啊,幫助那個和白癡差不多的主神火種,東躲西藏,還能夠湊出這麼多的點數。」阿波羅說著,嘴角一撇,冷笑了起來,「不過……我想她留給你們的彩池點數已經完全沒有了吧?那個時候就要到來了,你們……你們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命運……你又不是命運女神,你又怎麼能夠看穿一切?」

    「這算什麼?無意義的口舌之爭而已。」阿波羅重新站了起來,看著遍佈自己周圍,緩緩燃燒著的因果樹,笑著說道,「即使柳夢潮沒有帶著他的小主神回到這個主神空間,命運的結局不是也已經被編好了嗎?彩池升上天空,成為雲彩,然後落到因果樹上,進而形成循環,再次產生新的彩池點數。這本來就是主神空間運行的方式。現在我將所有的因果樹全部燒燬……這個循環就被人攔腰截斷了。」

    阿波羅的話音剛剛落下,整個主神空間裡,立刻變成了紅色火焰的海洋。只是看著這樣的場景,阿波羅依舊在皺著眉頭。

    「你知道現在還不願意現身嗎,難道你在等待著自己和主神空間一起燒死嗎?」

    沒有回答,只有一聲冷哼,極為硬氣,卻又讓人絕望。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什麼事情都好像能夠顯出你一個人堅強似地……你說……她是不是就看到了你這樣的品質,才會將主神空間的火種留給你?」阿波羅說著,緩緩地穿過火焰,看著一棵又一棵因果樹倒在他的身邊。

    那雙如利劍一般的眉梢,重新皺了起來。

    「掌握著復活與生命的king級主神,歐若拉。」阿波羅說著,緩緩地抬起頭來,注視著被火焰映紅了的天空,「你直到現在都不願意和我一見嗎?」

    阿波羅的話音落下,一個人影漸漸地浮現了出來,浮現在了由彩池匯成河流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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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19 14:16:31
第七十八章 燃燒的主神空間

    在緩緩流動的彩池河流中,升上一個女人。她的長髮沾著露珠,黑色而柔順彷彿綢緞,眉眼之間無一處不似水,眼波流轉之間便有光影浮動。她嘴角紅而溫潤,身材修長。

    阿波羅站在岸上,看著這個女人浮出水面,向著自己走來。此刻沒有月光,也無星光。天地之間,彷彿都被這個女人奪去了神采。

    火焰在四周靜靜燃燒,因果樹發出辟里啪啦的輕響,正如一首歌的前奏,滴滴答答地響著。聲音並不大,只是有一些舒緩。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歐若拉。」阿波羅微笑著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笑著說道,「想要和你見一面,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說?以前不是常常見面嗎?」

    歐若拉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些跳躍,彷彿山澗清泉跳躍過小石,滴落在兩岸的芳草上。

    「因為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披在阿波羅身上的白色長袍無風自動起來,靜靜地飄揚起來。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微笑。他的笑容很冷,像是一座久久沒有人際往來的冰山。薄而直的唇角冷漠地翹了起來,得意而昂揚的笑意出現在了這個男人的臉上。

    「反叛者的頭領用奪去的因果樹作為坐標,將你們傳送到了主神空間裡面來。」歐若拉走上了岸,正對著白袍披身的阿波羅緩緩說道,「然後讓你這個叛徒攻陷曾經的家園。你就不感到羞愧嗎?阿波羅!」

    「一點也不。」

    阿波羅抬起了頭,看著一片慘白的主神空間天空,那裡既沒有雲,也沒有鳥飛過,只是寂靜無人,彷彿全世界都已經死了一般。

    「能為神做這種事情,本就是我最大的榮耀。他已經想好了一切,只等待著我去執行。所以我來到了這裡。然後毀滅這裡。這本就是神的旨意,一切都是他經過了計算之後,得出的結果。而你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接受。」

    阿波羅微側著頭,緩緩地伸出手。

    蓬!

    一縷極細微的小火苗在這個男人的手心裡面跳動了起來,這股火苗彷彿一隻剛剛睜開眼睛的小獸,等待著自己第一次品嚐血肉的機會。

    歐若拉沒有顫抖,只是安靜地看著這即將要來臨的攻擊。

    火焰開始圍著她旋轉起來,從黑色的長髮間穿越而過。匯聚在她修長的雙腿之間,又蔓延到挺拔而微翹的雙峰之間。

    阿波羅的眼中沒有疑問,沒有憐惜。他只是微笑著看著這一切。心中彷彿有一股熱流,緩緩地流淌,讓他想要大聲地狂笑。

    阿波羅抑制住了這樣的衝動,整個人顯得更加冷峻起來,甚至連呼吸的動作都已經在他的身上完全消失。

    「你都要死了,為什麼不留一點遺言?」阿波羅微笑著說道。「你死了之後,就會輪到柳夢潮的小主神了。」

    「你應該知道……主神大人當年的遺言。」

    「我並不相信,並且……她以為能夠扭轉一切的遺言,早已經被真正的神所知曉。」阿波羅緩緩地搖著頭,似乎在嘲諷著歐若拉的愚蠢。「你們所以為的,那個能夠真正敵過神的柳夢潮。只不過是你們這群人最後,也是最瘋狂的幻想而已。事情便是如此,面對神的天算……」

    阿波羅說著,環視著自己的周圍。

    火焰依舊在燃燒,因果樹一棵接著一棵倒下去,放眼望去,曾經參天的樹林早已經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黑色的碳化樹枝,還有緩緩冒氣的黑色煙氣。

    「柳夢潮最後的結果便是……死亡。」

    「那麼我就拭目以待了。」

    歐若拉的表情平靜,彷彿在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拭目以待?不,真正能夠看到結局的只有我,而不是你。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復活與生命之神歐若拉死於此,這才是你應該擁有的結局。」

    手猛地前插,像是一柄鋒利的矛,直接刺穿了歐若拉光潔平坦的小腹,從她的身後透了出來。鮮紅色的血液,一點點地暈染著歐若拉穿在身上的白色短衫,像是一朵緩緩開放的小花。

    「不知道柳夢潮回到主神空間,看到這一切,他又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即使隨便想一想,也會讓我覺得興奮。」

    阿波羅微笑著說道,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笑意。

    「不好說。」雖然小腹上被刺穿了一個大洞,但是歐若拉依舊在微笑著,正如她一開始的樣貌。宛如流水的雙眸中依舊平靜而安詳。

    「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阿波羅皺著眉,看著火苗緩慢地在自己的掌心中飄飛起來,一點點地吞噬著面前的女人,「你這樣平靜的表情,實在讓我覺得噁心,歐若拉。」

    「能夠噁心到你,真的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歐若拉微笑著說道,在阿波羅的注視下緩緩地燃燒起來。

    「那麼就請你安安穩穩地死去吧。柳夢潮……早晚有一天會來陪你的。」

    蓬!

    火焰猛地升騰而起,完全吞噬了歐若拉的身影。黑色的長髮只是眨眼間便已經飄忽不見,只留下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

    這笑聲在阿波羅聽來是如此的刺耳,彷彿是對自己的嘲笑一般。他那雙如劍般修長筆直地眉梢緊緊地皺了起來,目光開始在整個主神空間裡面巡視起來。

    一間小小的圖書館出現在阿波羅的面前。

    「主神的強化場所嘛……」阿波羅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手,火焰立刻歡呼著從他的手心裡面射了出去。只是在房頂邊緣微微一轉。這間圖書館便已經燃燒了起來。

    「真是懷念啊……再一次毀滅主神空間的感覺,總是讓人難以平靜心靈。」阿波羅一邊說著,一邊從強化圖書館旁邊走過。他走的很慢,彷彿每走一步,回憶都會湧上他的心頭,一點點地提示著這個背叛了主神的副主神,他曾經所做過的一切。

    「這不是馬爾斯的武器寶庫嗎?」

    站在窗明几淨的咖啡廳門口,阿波羅冷眼向著房間裡面張望著。一個金色頭髮的少女在裡面猛地抬起了頭來。一雙金色的眸子之中充滿了恐懼與顫抖。

    「阿……阿波羅!」

    馬爾斯緊張地尖叫了起來,金色的長髮猛地飄揚而起,似乎要抒發她全部的憤怒一樣。只見這個她猛地轉過身,隨手從身後抽出了一柄金色的長劍,便向著阿波羅衝了過去。

    「呆在裡面吧!以我副主神的名義!我宣佈……」阿波羅緩緩地抬起了手,直面馬爾斯的進攻,嘴角輕蔑地一撇,「關閉!」

    「彭!」

    一聲巨響,原本輕輕一推便能夠打開的玻璃門。就這樣被阿波羅輕輕巧巧地關閉了起來。門前隨著微風輕輕奏響的鈴鐺立刻沒有了聲音,像是一個孤寂的旅人,等待著自己即將來臨的命運。

    無論咖啡廳裡面的馬爾斯怎樣撞擊玻璃門。那扇看上去一撞就碎的玻璃門卻像是鋼鐵一樣堅硬頑強。紋絲不動。

    看到這樣的情景,阿波羅緩緩地笑了起來。他如劍般的雙眉緩緩舒展了開來,嘴角又緩緩地翹了起來,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滿足。

    「漏網之魚,這本來就應該是你的結局。」

    阿波羅瞇著眼睛,看著在玻璃門內拚命拍打著的馬爾斯。冷漠地說道。

    「現在,和歐若拉一起去死吧!」

    蓬!

    火苗猛地在阿波羅的手中心顫動起來,不可阻止地向著馬爾斯襲擊而去。這股火焰來的是如此之快,只是轉眼間,便已經完全包裹住了整個咖啡廳。

    「柳夢潮……不在這裡嗎……」

    看也不看在咖啡廳中煎熬的馬爾斯。阿波羅緩緩地轉過了身,看著遠處殘敗不堪的主神空間。輕輕搖了搖頭。

    隨著火焰在主神空間中緩緩地燃燒,主神空間的天空也緊跟著裂了開來。一道深邃的黑色裂縫出現在了慘白色的天空之上,彷彿一隻白色眼仁中的黑色瞳孔。

    此刻,這只黑色的眸子正冷漠地盯著出現在主神空間中的人,那個叫做阿波羅的主神。

    「神啊……」

    看到天空中出現的眼睛,阿波羅緩緩地跪倒在了地面上,整個人完全匍匐下來,將自己的額頭緊緊地貼在地面上。

    「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只是為了您……」

    阿波羅緩緩地說著,淡淡的金光開始在這位主神身上散發出來。

    漸漸地,阿波羅原本堅實偉岸的身體開始緩慢地消失,最後只留下用一個正在緩緩燃燒著的主神空間。

    依舊被封印在咖啡廳裡面的馬爾斯,有些呆滯地坐在地面上。

    剛剛阿波羅說到了復活與生命之神歐若拉的名字……

    但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她……

    一絲難以抑制地衝動,突然在馬爾斯的心裡高漲,她下意識地張開了嘴,想要試著喊出那個自己熟悉的名字。

    「白婭!」

    主神空間只有火焰在緩慢地燃燒,整個世界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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