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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eic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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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雲墨月] 劍訣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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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34:4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百章 珞珈山

天蠶仙娘立刻跪拜道:“弟子不敢!這幾年弟子一直謹記師父教導,一心向道,閉門苦修,從來不肯懈怠。這一次前來也是想念師父,又自忖修為有些進境,未曾辜負師父,才敢前來拜見!”

    蠱仙玄婆一開始看見天蠶仙娘,就覺天蠶仙娘的氣息精臻,只是久別相見,也沒怎麼在意,此時聽天蠶仙娘一提起,不由定睛一看,這才猛然發現,天蠶仙娘的身上竟有一種她前所未見的異樣氣息。

    因為蠱仙玄婆已經達到煉神境界,修為遠比紅雲仙娘高出不知多少倍,剛才紅雲仙娘雖然也看出天蠶仙娘修為大進,但是其中一些細節之處,仍然不能感知,轉是蠱仙玄婆,用眼略微一看,便已瞧出幾分端倪。

    蠱仙玄婆不禁吃了一驚,心說:“我家這個老二,天生資質愚鈍,全仗幾分刻苦才有原來的修為,怎麼才幾年不見,竟忽然突飛猛進,已經隱隱要攆上大丫頭了?”

    蠱仙玄婆一面心中狐疑,一面又仔細打量了天蠶仙娘一番,卻忽然大驚失色,頓時眉梢一揚,再也不復笑容,厲聲就要斥責,唯獨顧忌還有那位林公子在場,這才沒立刻發作,只狠狠瞪了一眼,隨即好整以暇與那林公子道:“賢侄見笑了!我們師徒久別重逢,正有些體己的私事要說,貧道就不留賢侄敘話了。”

    林公子沒有想到,剛才還好好的,蠱仙玄婆卻忽然態度巨變,對他下逐客令了,心下甚是不喜,暗說:“玄婆這老貨,莫非真以為修成煉神境界,就可一步登天,可以堂而皇之,不把我放在眼裡了?等我來日功行大成,必有你這老貨好看!”

    這位林公子出身高貴,從小嬌生慣養,又因資質頗佳,加之他家族長輩賜下許多靈丹法寶,令他修為一直超出同濟甚多,更使他漸漸養成了目空一切的性格,雖然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骨子裡面,最是瞧不起人。

    不過蠱仙玄婆畢竟是煉神境界的高手,要論修為比林公子的不少師長還要高出一籌,林公子固然十分傲氣,卻也不敢輕易撒野,聽得蠱仙玄婆吩咐,表面也不動怒,只是淡淡笑道:“如此小侄就不打擾前輩與二位師妹了,只是此前之約,還請前輩考慮,家父與小侄還待敬候佳音。”

    說罷亦是風度翩翩,對著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二人點了點頭,尤其饒有深意的看了天蠶仙娘一眼,然後邁了幾步走出洞外,忽將身後寶劍一拍,頓時噴出一溜白光,往他身上一卷,已經沖天而起,轉眼消失不見。

    張桐因為天蠶仙娘還沒來得及介紹,只能落在後面,正好回頭看見,那位林公子最後御劍而去,頓時使他大吃一驚,心說:“這小白臉到底是什麼來頭,看他年紀應該也不太大,修為也跟姑姑仿佛,居然就有一口飛劍!而且帶在身上,絲毫也不顧及,有人窺見會殺人奪寶。尤其剛才難道白光,劍氣純正,寒意凜凜,似乎品質還在師父那口青魚劍之上。”

    張桐心下吃驚之餘,不禁對那林公子的來頭更加好奇,眼見蠱仙玄婆怒氣衝衝的把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帶入旁邊的偏廳問話,轉眼這間大廳就只剩下了張桐一人。

    張桐不禁有些忐忑,不知蠱仙玄婆究竟看出了什麼,忽然心情大怒把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全都給叫到了裡面去,不過他也不敢上前偷聽,只能心裡胡思亂想,這時見林公子飛走,身邊也無旁人,便又眼珠一轉,心說:“我不知道那林公子是什麼跟腳,門外那兩名童子定然曉得,看那架勢姑姑的師父把她們叫去說話,一時半會也顧不上別的,正好去套套近乎,跟他們打聽打聽。”

    張桐內心略一思忖,就已拿定主意,往後退到門外,卻見那兩名童子之中,剛才搶著說話的廉春已經不知幹什麼去了,只剩另一名童子,臉色有些木訥的,仍然呆立在門柱前面。

    張桐原本有些厭惡那個廉春,見他此時不在,轉是正合心意,立刻笑道:“這位師兄請了,在下張桐有禮了,敢問師兄如何稱呼?”

    那名童子的性格似乎非常冷漠,聽見張桐拜見,也只點了點頭,自報名叫鄭旺,然後就不再說話了。張桐為了打探消息,倒也不甚在意,繼續笑著問道:“師兄久在洞府司職,剛才我見那位公子非但英俊瀟灑,還能御劍飛行,心裡好生羡慕,不知師兄可知那人是誰?可否賜教小弟?”

    其實鄭旺也並非像表面那樣木訥,轉是頗有幾分心機,不過鄭旺一心修行,早知廉春內心險惡,二人整日混在一起,為了免去勾心鬥角的麻煩,他才會故意裝作這個模樣

    剛才張桐來時,鄭旺就已看出,張桐雖然跟在後面,但是臉上不卑不亢,根本不像是天蠶仙娘的跟班,轉是天蠶仙娘,時而眼光回顧,似乎還以張桐為主心骨。

    鄭旺臉上沒動聲色,心裡早已大吃一驚,這時遇見張桐詢問,更也不敢怠慢,生恐稍有不敬,便要得罪了人,只不過他這些年木訥慣了,一時也改不過來,只得冷冷答道:“你說的是林公子吧!”

    張桐故作不知道:“哦?原來那位公子姓林呀!不知是什麼家世,看他年紀也不大,就隨身帶著一口飛劍,說起來不怕師兄笑話,我入道這些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飛劍呢!”

    鄭旺哪還不知張桐在套他的話,心想:“這張桐一看也非等閒,卻不問師尊如何,反去打聽林公子,也不知到底是什麼用意?不過那林公子看似翩翩風度,實則也不是什麼好人,要是張桐打聽別的,我還不敢亂說,轉是這林公子,我卻不吝透透他的底細。”

    鄭旺略一思忖,心裡已經有了定計,故意裝作胸無城府的樣子,答道:“一口飛劍算什麼!這位林公子可是珞珈山的內門弟子,據說家族之中,還有一位長輩,乃是珞珈山的執事長老,非但修為奇高,權利也非常大,此等名門貴子,豈是我等尋常散修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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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4 18:14:2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百零一回 打聽消息

   張桐聽得鄭旺一說珞珈山,登時也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說他入道的年限不多,算不上多麼博聞強識,但是珞珈山的名號,卻早不是頭次聽見。

    自從數百年前,魔教破滅之後,引導這天下群倫的就是道家四派和佛門三宗這七家巨擎,然而除這七家之外,還有不少強橫的門派,實力仍然不可小覷。

    這個珞珈山便是其中之一,尤其最近這二百年,在這西南一帶,更是如日中天,門下弟子不下千人,而且個個修為不弱,絕非是禾山道那種烏合之眾,掌教真人梁中書據說修為已經達到煉神境界的巔峰,只需最後一步,就能勘破桎梏,向上達到返虛之境。

    要是其他一些小門小派,張桐還有可能不知道,但是珞珈山乃是西南一地的小霸,張桐如何會不知道,心中震驚之餘,亦是恍然大悟,暗暗想道:“難怪那林公子敢明目張膽的把飛劍背在身後呢!原來是珞珈山的內門弟子,有他這一層身份,至少在西南一帶,應該無人敢打他的主意了。”

    張桐連忙又問:“哎?鄭師兄,不知那位林公子上咱們疊雲洞幹什麼來了?”

    鄭旺看了看他,露出幾分狐疑,反問道:“你是跟天蠶師姐來的,莫非不知這些由來?”

    張桐愣了一下,聽這話說那林公子跟天蠶仙娘似乎還有什麼關係,不禁皺了皺眉,暗暗有些不快,心說:“這姓林的小白臉,摸樣俊俏,出身名門,怎麼會跟姑姑牽扯上關係了?”

    張桐一面思忖,一面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立即笑著問道:“這我還真不清楚,還請鄭師兄解惑!”

    鄭旺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便說:“其實也沒什麼,原本好幾年前,師尊就想跟林家結親,只是那時林家那邊不大瞧得上咱們疊雲洞,但是現在師尊已經達到煉神境界,地位自與原來不同,林家也要拉攏咱們,這次前來就為舊事重提,想要求娶天蠶師姐為妾。”

    張桐聽罷,頓時驚道:“什麼!他要娶姑姑為妾!”

    雖然張桐剛才就已猜出,那位林公子跟天蠶仙娘之間頗有牽扯,但是張桐做夢沒有想到,他們二人竟然早有婚約,而且林公子娶的不是妻而是妾,這更讓張桐心裡萬分不快。

    不過轉念一想,那林家本就是名門大族,林公子又是珞珈山的內門弟子,而天蠶仙娘僅是一介散修女子,能夠人家做妾,都算是高攀了。

    霎時之間,張桐心情一下跌倒了谷底,轉又想起剛才蠱仙玄婆忽然發怒,便也不難猜出,多半是看出來,天蠶仙娘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這才藉故把林公子支走,叫天蠶仙娘到內室問話。

    張桐眉頭緊鎖,不禁有些後悔,原想上門跟蠱仙玄婆求救來著,這回倒好,求救不成,反而惹出來一個情敵,一時之間不禁越想越覺得鬱悶,一臉陰郁之色,暗暗思忖對策。

    而與此同時,在那偏廳內,蠱仙玄婆的臉色還要更難看,剛一坐下便把手邊的茶几狠狠拍的一響,冷冷看著天蠶仙娘喝道:“你這個孽障,真是要氣死我呀!說!你究竟何時失了紅丸?”

    天蠶仙娘剛才一見那林公子,便知難於善了,只是始料不及,蠱仙玄婆竟會發這麼大脾氣,她自知師父素來歆慕溫厚端莊的儀態,極少在人前發怒,這回全不顧矜持,卻把她給嚇了一跳。

    不過天蠶仙娘也不是善茬,雖然不敢當面回嘴,可是氣勢一點不弱,既不低頭認錯,也不出聲求情,只是面無表情與蠱仙玄婆對視。

    直至半晌之後,還是蠱仙玄婆先敗下陣來,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罷了!你這個倔丫頭!師父想讓你嫁入林家,不也是為了你好麼!哎!師父也不怕你不愛聽,你心裡又不是不知,你跟紅雲丫頭不同,以你資質,窮這一生,想達到煉神境界也希望渺茫,只有嫁入林家,藉助他們幫襯,或許還有幾分可能,否則百年之後你可怎麼辦好啊?”

    當初就是因為跟林家結親這事,惹得天蠶仙娘十分牴觸,才會離開疊雲洞,轉去九仙寨定居,後來還是因為林家那邊,覺得蠱仙玄婆分量不夠,沒有同意才就此罷休。

    這回再次舊事重提,頓時又把天蠶仙娘當初的委屈怨怒全都引了出來,只是她原來卻沒有想到,蠱仙玄婆竟是這樣想的,還以為只是為了攀附珞珈山,才會逼她嫁給那位林公子的。

    其實憑那林公子的相貌和家世,當初天蠶仙娘初見林公子時,也並非全然沒有動心,不過她素來心高氣傲,後來知曉那林公子娶她竟不是為妻而是做妾,頓時勃然大怒,再也不肯答應。

    本來修真之人,互為雙修道侶,也非一定一夫一妻,有些修為高深之人,不拘男女同時擁有幾個道侶也再正常不過,但是這些道侶之間,皆是夫妻身份,並無高下之分,轉是另外還有一些人,為了修煉一些功法,專門納妾雙修,名義雖是道侶,實則卻是專供采補的爐鼎居多。

    天蠶仙娘明白師父也是為了她好,總算心裡覺得稍好,深深吸了一口氣,好整以暇道:“我知道師父的用意,但是讓我給人做妾,此事萬萬不能,別說是他林飛,便是比他再強十倍,我也絕不稀罕攀附!”

    蠱仙玄婆無奈嘆道:“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不聽話呢!難道為師還會害你不成!如今為師已是煉神之境,即使入了珞珈山,也能做個執事長老,他林家看在為師面子,定也不敢慢待了你。再過一兩年後,等你懷了孩子,自然會升為正妻,可你現在卻失了紅丸,那林家定然不肯接受!莫非定要讓為師和你師姐眼看你老死不成!”

    說話之間,眼圈已是微紅,恨恨的等著天蠶仙娘,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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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4 18:14: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百零二回 十年之約

本來紅雲仙娘還沒發現天蠶仙娘已經不是處子之身,這時聽得盅仙玄婆逼問,才猛地大吃了一驚,尤其她的心思玲瓏,立時回想起來剛才這一路上,張桐和天蠶仙娘隱隱眉來眼去,當時她也沒有在意,此時仔細一想,卻是非同尋常,紅雲仙娘立刻驚道:“師妹!是外面那個小子是不是!”

    盅仙玄婆微微一愣,這才想起剛才跟在天蠶仙娘身後的俊逸少年,當時沒甚注意,這時一經提醒,立刻也發現一些古怪,臉色悚然一遍,對天蠶仙娘,冷冷喝道:“真是那個小子?”天蠶仙娘本來還想隱瞞她跟張桐的關係,卻沒想到剛一回來,就給盅仙玄婆看破,她已經失去了處子之身,索性把心一橫,點了點頭,算是認了。

    盅仙玄婆立刻眉頭緊鎖,問道:“那小子什麼來頭,值得你託付終身?”天蠶仙娘知道隱瞞不住,若等盅仙玄婆把張桐叫進來盤問轉倒不好,便也不去多想,直接答道:“桐兒是我大兄家的弟子,原本我也沒想跟他結成道侶,只是大兄那邊有些急事,我需祭練一顆玄陰珠,正需男女陰陽交泰之氣,就臨時起意跟他雙修了一回。”

    天蠶仙娘心知自家師父,早就因為紅雲仙娘之事,對甄遠道懷有成見,才故意輕描淡寫,只說二人雙修一回,並未提及結成道侶,就是想要淡化張桐的存在,免得盅仙玄婆一時著惱遷怒於他。

    誰知盅仙玄婆精明無比,內心略一思付,便已猜出實情,不禁厲聲怒道:“好哇!居然又是甄遠道那廝,上回想騙紅雲不說,這回居然派來弟子,又想二次騙我徒兒!”說罷稍微喘一口氣,一指紅雲仙娘又道:“你去!把那個小孽障給我擒來,看我非要把他煉成盅糧不可!”

    其實平日裡,盅仙玄婆的性情還算平和,也極少動怒,但是這一次,把天蠶仙娘嫁入珞珈山的林家,卻被張桐搶先一步,把她全部計劃攪亂,頓時令她怒不可遏。

    盅仙玄婆想把天蠶仙娘嫁給林公子,說是全為了天蠶仙娘,實則也未嘗沒有私心,希望藉此拉近與林家的關係,好在日後尋個時機加入珞珈山謀個執事長婁的位置。

    因為盅仙玄婆得了文蛛的火靈珠,煉成第二元神,單論法力修為,比尋常煉神境界的修真還要高出一籌,但是第二元神的修煉方法也有缺陷,使她日後再想提升變得非常困難,除非還有高深法門能夠另闢蹊徑。

    而盅仙玄婆只是一介散修,哪有什麼厲害精妙的功法,這才迫不得已,想了這個辦法,一來給天蠶仙娘尋一個歸宿,二來也是為她自己更進一步打開一個契機,但是現在由於張桐全都落空,再加當年甄遠道和紅雲仙娘之事,新仇舊恨,合在一塊,如何叫她不怒!

    盅仙玄婆怒喝一聲,就叫紅雲仙娘,去拿張桐過來,但是紅雲仙娘卻並非是一個應聲蟲,心知此時師父盛怒,說出這些話來,未必出自真心,索性也不聽從,轉是輕聲勸道:“師父!您先別急,不如聽聽師妹如何解釋再說!”

    盅仙玄婆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盯著紅雲仙娘,二曰望來,冷冷喝道:“怎麼!難道你這丫頭也要不聽為師的話了!”

    紅雲仙娘卻不慌不忙道:“師父息怒,弟子非是不聽師父命令,只是師父請想,天蠶師妹,自小傲氣,就連林家公子那般人品,她都不放在眼裡,卻偏偏選中了,外面那個小子,這其中定然有些緣故,師父何不聽聽師妹解釋再做定奪?、,盅仙玄婆本來不是等閒之人,剛才只是一時氣昏頭了,這時聽得紅雲仙娘提醒,立時轉念過來,看著天蠶仙娘,皺了皺眉,冷冷喝道:“哼!能有什麼緣故,我看你這個死丫頭是讓男人給迷昏頭了!不過既然你師姐幫你說清,那你就說說,外面那小子,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值得讓你以身相許的?”

    天蠶仙娘心知,如果把張桐有葫蘆劍訣的事和盤托出,必定能讓盅仙玄婆和紅雲仙娘全都大吃一驚,立即對張桐另眼相看,只是此事干係重大,她卻不敢擅自泄露,只得硬著頭皮道:“跟著桐兒至少不用給人做妾,平白低人一等,看人臉色過活,況且桐兒待我極好,我二人雙修之後,通力相濟,將來之時,未必不能破除壁障,一同達到煉神境界,又何必非要低聲下氣去求林家施捨!”盅仙玄婆冷笑一聲道:“哼!你這丫頭,都活了四十多年,竟然還這麼天真!你以為煉神境界是那麼簡單的?就憑你們兩個小輩,尚且自顧不*,還談什麼,通力相濟!”

    說罷之後,盅仙玄婆也漸漸冷靜下來,想了一想之後,對紅雲仙娘道:“罷了,看來這死丫頭對外面那小子十分死心塌地,如果現在我把他給弄死了,非得讓這丫頭恨上一輩子,不過我無論如何不能答應他們結為道侶,你出去跟那小子說一下,然後賜些東西,直接禮送出去,命他日後不可再來糾纏,否則必不輕饒!”紅雲仙娘心知這已經是盅仙玄婆做出的最大讓步,再也不敢怠慢,連忙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去,卻哪知正在這時,天蠶仙娘反而不肯罷休了,還沒等她到門外,就把她手拽住道:“師姐!等等!”雖說紅雲仙娘的資質高出天蠶仙娘許多,加之盅仙玄婆頗為偏愛,令天蠶仙娘甚是幽怨,但是兩個人自小一同長大,感情十分深厚,尤其紅雲仙娘,總覺對師妹有些虧欠。

    這時一見天蠶仙娘還要不依不饒,頓時又驚又急,不等她再多說,立刻叫道:“師妹!不要再胡鬧了!難道你非要惹得師父震怒,非要害死那張小郎不成!”

    天蠶仙娘不由得神色微微一震,隨即皺了皺眉,淡淡說道:“師姐放心,婁自有計較!”說話之間,便又把眼光落在了盅仙玄婆的身上,然後沉默片刻,終於把心一橫,猛的從腰下的寶囊之中取出一個網兜。

    盅仙玄婆和紅雲仙娘一看,不由驀然一愣,只見網兜裡面,正趴伏著一隻碩大的蟾蜍形的怪物,尤其盅仙玄婆震驚之餘,一眼就認出此物,禁不住大聲叫道:“嗯?竟是上回逃走那隻文蛛,怎麼會落到你的手裡去了?”

    天蠶仙娘好整以暇道:“這隻文蛛上回被師父奪了火靈珠,大概是重傷未愈,就藏在附近山中,剛才我跟桐兒來時,忽見異光閃動,便去查看一番,正好遇見此物捕獵,就碰巧將其檎住了。如果師父肯答應我跟桐兒的事,我情願把這隻文蛛,獻給師父,以作賠罪。”

    這一迴天蠶仙娘也真豁出去,她雖然得了張桐傳授劍訣,但是能否練成,還在再可之間,她便打算萬一不成,再煉化這隻文蛛成為第二元神,仍有可能達到煉神之境。

    但是剛才盅仙玄婆已經下令,天蠶仙娘就知再也沒有迴旋餘地,這些年來她早已了解盅仙玄婆的脾氣,若無充足理由,斷無轉圜可能,雖然十分不捨,但是為了張桐,她也只好把這隻文蛛拿了出來。

    然而盅仙玄婆見那文蛛,卻並未如天蠶仙娘所想,露出多少驚喜,僅是微微動容,隨即便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你這個死丫頭,把為師想成什麼人了!這隻文蛛既然從我手中跑掉,現在被你得到,就是你的東西,難道為師還會覷覦你的東西不成!何況此物腹中所生的火靈珠早已被我煉化,剩下這具軀殼,雖然有些珍貴,卻也無甚大用,即使當初逮來,也是賜給你,或者你師姐。如果此物是為師得來,念及你師姐的資質高於你,多半會將其給你師姐使用。但是現在你已得了此物,難道為師還會厚此薄彼,將此物討來轉給你師姐不成!”

    天蠶仙娘驀地一愣,本打算用文蛛換取師父的諒解,卻沒想到盅仙玄婆竟油鹽不進,唯一令天蠶仙娘有些欣慰的,盅仙玄婆終歸還不算太偏心。

    這一下,天蠶仙娘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悶頭盤算半天,也沒想出辦法,最後索性胡攪蠻纏起來,咬了咬下脣,挺著脖子道:“師父!無論如何,現在我都已經是桐兒的人了,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反正就這樣了!”

    盅仙玄婆和紅雲仙娘還從沒見過天蠶仙娘這樣耍賴,頓時全是一愕,尤其盅仙玄婆,更被氣得哭笑不得,指著天蠶仙娘,有些無奈罵道:“你這個死丫頭,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想不到跑出去幾年,居然學會跟為師耍起橫來了!”

    天蠶仙娘一見盅仙玄婆的神色,竟沒露出怒色,轉有幾分笑容,

    不禁暗暗一喜,忙問:“師父!這麼說您是答應了!”

    豈料這話音沒落,盅仙玄婆的臉色竟忽又一變,突然把手一張,揚出一道光圈,乍見金光擎動,瞬間就把天蠶仙娘死死套住,然後冷冷喝道:……哼!我答應什麼了!我盅仙玄婆的弟子是那麼好娶的嗎?你現在給我老實在這,再敢不守規矩,看我怎麼制你!”說罷又是一點紅雲仙娘,繼續淡淡說道:“你去外邊,跟那個小

    子說,要想娶你師妹,就在十年之內打通全身穴竅,達到練氣境界的巔峰,如他有些擔當,就該答應下來,若他不敢應諾,就是心意不誠,休要多說直接給我打出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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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回 琉璃眼

  天蠶仙娘沒有想到蠱仙玄婆會突然臉色一變,提出這個要求,頓時吃了一驚,但是她的心底卻升起一絲竊喜,心說:“師父還不知道桐兒的底細,就憑桐兒修煉的葫蘆劍訣,別說十年時間,只怕不用三年,就能打通全身穴竅,達到練氣巔峰的境界,甚至一鼓作氣直接晉至煉神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天蠶仙娘一面心想,一面不由得露出少許笑意,卻被剛說完話的蠱仙玄婆看了一個正著,原本蠱仙玄婆是想以此要求,令張桐知難而退,但是她卻沒想到,天蠶仙娘居然不驚飯喜,立時使她內心存疑,不由得暗暗想道:“這個傻丫頭是怎麼了?難道聽不出來,我是故意刁難?還是甄遠道那個徒弟,真有什麼奇異之處,值得讓她信心十足?”

    蠱仙玄婆越想越覺得張桐身上定有古怪,內心略一轉念,忽然微微一笑,等紅雲仙娘奉命出去之後,又對天蠶仙娘說道:“我知道,你這丫頭一直怨我偏心你師姐,但是有些事情,你也應該明白,你師姐乃是為師選作繼承咱們疊雲洞一脈的頂門大弟子,而你卻不能擔待這個責任,原本為師想另外給你尋個歸宿,誰想你這個妮子居然還不頜情!難道外面那個臭小子,真有什麼了不起好處?”

    天蠶仙娘心說:“哼!師父,這一次你可看走眼了!你怎知曉桐兒身懷上古太白劍宗的絕世劍術,將來一旦煉成豈是區區珞蜘山之流可比!”

    只是天蠶仙娘早就打定主意,不把葫蘆劍訣的秘密泄露出去,因此這些想法也只能藏在她的心裡,聽她師父說完,也僅淡淡答道:“師父就別問了,這一切都是弟子自己選的,即便日後有何不測,也絕不怨怒旁人。只是師父莫要忘記剛才所說,只要桐兒十年之內,打通全身棄竅,達到練氣圓滿,您就要答應我們結成道侶,可不能到時出爾反爾!”

    蠱仙玄婆立時聽出,天蠶仙娘另有隱情瞞她,不過她身為煉神境界的高手,心胸自與等閒不同,見天蠶仙娘不想多事,索性也就不問,轉是打定主意,要拭目以待看張桐如何在十年之內達到她的要求。

    蠱仙玄婆笑道:“罷了,既然你不願說,為師也不強求,不過唯一還有一樣,作為對你的懲罰,在這期限之內,你可不能見他,否則一切約定全部取消,為師立刻出手將他打殺,到時你可休怪為師不講情面!”

    天蠶仙娘心知,自家這位師父,雖然辦事不緊不慢,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是有些時候,偏又說一不二,見她言之鑿鑿,便料定無從商量,只好訕訕的點了點頭。

    蠱仙玄婆見天蠶仙娘屈從,終於露出喜色,一面欣然一笑,一面把她叫來跟前,說了好些關心安慰的話。

    而同一時間,紅雲仙娘剛才得了命令,心裡亦是暗暗竊喜,蠱仙玄婆並未真怒,隨她松一口氣,退到偏殿外邊,方一回頭就見張桐正在大店門外跟鄭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原本紅雲仙娘對張桐的印象也談不上多好,又因剛才天蠶仙娘在裡面,頂著壓力,據理力爭,而張桐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頓時令她心裡涌起一股怒氣,內心暗暗恨道:“哼!也不知這個小子,灌了什麼**湯,竟然叫師妹對他死心塌地,如今師妹為了他,險些跟師父反目,他還有閒心在這跟人胡扯!真是氣死人了!”

    紅雲仙娘心裡越想越氣,原本嘴角之間,還稍有些笑意,這一下全都隱去不見,轉是雙眸之中隱隱閃過一抹寒光,盯住張桐,冷冷喝道:“那張桐,你且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講!”

    這時張桐剛從鄭旺口中打聽出一些林公子的底細,心中還在籌謀如何應對,忽聽有人叫他,不禁微微一愣,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想著想著,竟沒注意紅雲仙娘已經從偏殿走了出來。

    因為已在路上提前遇見,張桐見紅雲仙娘跟天蠶仙娘相談甚歡,對她印象不錯,這時見她出來,立時笑著迎了上去,問道:“不知大姑姑有什麼吩咐?”

    紅雲仙娘卻絲毫沒有給張桐好臉色,冷冷喝道:“什麼大姑姑的,你可別亂叫了!剛才當著師父的面,師妹已經承認了和你的關係,現在我奉命前來問你。你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現在轉身離開,可以保你安然無恙。第二與我家師妹結成道侶,但是前提必須在十年之內,達到練氣圓滿的境界,否則不需師父出手,我自會要你性命。不知這兩項,你選擇哪,)刁”

    張桐微微一驚,不禁暗暗忖道:“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怎麼剛才還好好的,忽然之間,就翻臉了?還讓我二選一個,真是莫名其妙!”

    張桐不知內情,只覺十分古怪,但是紅雲仙娘問話他又不能不說,所幸這個問題不難回答,第一種選擇,根本不能選,只剩第二種選擇,張桐不用多想,立刻應承下來。

    至於紅雲仙娘最後的威脅,張桐全然都沒放在心上,雖說紅雲仙娘的修為,比天蠶仙娘高出不少,但是張桐經由五蘊之火重新煉化體冇內的劍氣,使他丹田之中凝成一道金色劍氣。

    此時張桐的真正實力,已經不在紅雲仙娘之下,相當於尋常練成七八重小周天的修為,再加上那一套**飛刀,融入葫蘆劍氣之後,分量奇重無比,一旦施展出來,即使練成九重小周天的高手,若無一兩件趁手法寶護身,也都不是張桐的對手。

    紅雲仙娘沒有見過張桐的厲害,原本蠱仙玄婆給出兩個條件,其中第二條並沒有,十年之內,若不成功,會對張桐怎樣,只是紅雲仙娘見他清閒,不禁心中暗惱,這才私自加上,想嚇唬嚇唬張桐。

    卻沒想到,張桐居然一口答應,不禁令紅雲仙娘對他告目相看,暗暗忖道:“這小子看似不怎麼樣,倒還算有些擔當,我本想咔一嚇他,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

    紅雲仙娘徵微有些意外,隨即饒有深意的看了看張桐,淡淡笑道:“總算還有些膽量!看你的信心很足,只是不知本領如何,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張桐見那紅雲仙娘,說話之間,神色睥睨,仿佛居高臨下,原本有些好感,也都蕩然無存,聽她說罷之後,不禁暗暗冷笑,心說:“哼!區區一個沒有見識的女人,也敢來我面前指手畫腳!豈不知,我有葫蘆劍訣,若說十年之內,別說達到練氣圓滿,就算直接突破天地玄關,晉級煉神之境,也是順理成章,到了那時看你還有何說!”

    不過張桐還算有些城府,心中這些想法,表面卻不流露,轉是一臉正色,煞有其事的賭咒發誓了一番,連紅雲仙娘都微微被他誠心打動了,略微安想了他幾句,然後將他引入偏廳。

    這時蠱仙玄婆跟天蠶仙娘之間,也已把話說完,見到張桐進來,二人亦是一同望來,蠱仙玄婆二次見到張桐不禁又仔細打量了一番。

    只見眼前一名十多歲大的少年,穿著一襲藍布道袍,身姿挺拔如松,容貌也甚不錯,來到近前之後,立刻撲身拜倒:“弟子張桐,拜見祖師!”

    蠱仙玄婆聽他聲音清亮,摸樣也是周正,若非原有舊隙,轉是有些喜愛。其實蠱仙玄婆本就不是什麼貞潔烈婦,早年也曾專擅采補之術,只不過後來修為漸長,才慢慢開始自恃身冇份。尤其在她得了火靈珠,煉成第二元神,更是脫胎換骨,從此潔身自好。只是原來那些習慣,仍然隱隱還在,見到俊俏少年,總要偷偷多瞅幾眼。

    這時蠱仙玄婆受了張桐一記大禮,一面喚他起來,一面心中暗想:“剛才還沒太注意,想不到這個小子的氣息居然十分精純,似乎比紅雲丫頭還要高出一籌!可是他入道修行才幾年,又是跟隨甄遠道那個廢材,怎麼練出如此純正的真氣?”

    蠱仙玄婆眉梢一揚,不由十分震驚,再待定睛一看,想要運用法力,直接窺破張桐體冇內的真氣運行情況,卻忽然發現在張桐腹下丹田的位置,竟蘊有一團金光,灼灼生輝,不能逼視。

    通常修為到了煉神境界,就會開始凝聚三魂七魄,漸漸形成元神,比之練氣境界,平添許多神通。原本蠱仙玄婆自忖,張桐入道不久,修為必定不深,把法力運在雙目之間,定也不難看透他的底細。可是令蠱仙玄婆始料不及,居然只瞧出張桐的肚內藏有一團金光,其他竟然什麼也沒看出來!

    蠱仙玄婆登時大吃一驚,心說:“怎麼回事?這小子肚子裡怎麼會有一團金光?那金光究竟是什麼東西,莫非是一件法寶?不對!不對!感覺那股氣息,應該不是法寶,轉倒更像真氣,不知究竟有什麼古怪?”

    蠱仙玄婆內心愈發狐疑,忙又催動法力涌冇入雙目,頓時瞳仁全都變為綠色,好像兩顆琉璃珠子,隨即眼眸之中,射冇出兩道青光,直向張桐身上罩去。

    這個法術還有一個名目,叫做琉璃眼,練到高深時,能夠上窺蒼穹下見九幽,雙眼一眨就能直視千里之外。

    蠱仙玄婆也是機緣巧合,得到琉璃眼的修煉口訣,只是原來因為修為不夠,一直不曾修煉,直至煉神境界,才開始參悟修煉此法,到了近日總算稍有進境,正好直接用在了張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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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回 大能之人

  琉璃眼又有假瞳與真瞳之分,所謂假瞳就是把法力注入眼中,形成一團青氣罩住瞳孔,而真瞳則是直接把兩個眼球煉成法寶一樣,用層層禁制包裹,一旦催動起來,從兩個瞳孔內,放出兩道青光,不論修為多高,只要被那青光照住,登時絞碎神魂而死。

    蠱仙玄婆得這一篇口訣,乃是假瞳的修煉之法,而且剛剛入門,威力並不甚大,只能窺破一些簡單的幻術禁制。

    不過蠱仙玄婆自恃此法高深,又欺張桐年幼,並沒放在眼裡,本待使出此法,還不立時就把張桐裡裡外外看個通透。豈料凝注雙目之後,剛放出兩道光芒,往張桐身上一掃,就發現張桐腹下那團金光之內,居然隱隱顯出一團火焰,正是被張桐的劍氣,困住那團五蘊之火。

    但是蠱仙玄婆並不知道底細,忽見那團火焰跳動,還以為張桐〖體〗內,藏了什麼法寶,頓時又是一驚,忙又運轉法力,將那琉璃雙瞳催動到了極限,只見兩道青光,猶如實質一般。

    卻沒想到,恰在這時,張桐〖體〗內的葫蘆劍氣,吃那琉璃雙瞳的牽引,兩道青光還未臨身,蠱仙玄婆就見,張桐丹田之內,那團金色光芒陡然往外一脹,隨即一道閃光利劍似的反射回來,直刺入蠱仙玄婆的雙眼之中。

    蠱仙玄婆根本沒有想到,張桐居然不懼她的琉璃雙瞳,受那金光一閃,立時雙目刺痛,哎呀一聲,涕淚之流尤其那金光之中還有一股灼熱無比的氣息,侵入她的眼珠竟然驅不出去,只能運用法力煉化!

    這下蠱仙玄婆削心裡再也不能平靜,厲聲叫道:“呀!你這小賊身體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隨即話音沒落,便已含怒出手快速把手一甩,對準張桐就打出一團玄色精光。

    在場之人誰也沒想到竟會出此驚變,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全都目胳口呆,唯獨張桐首當其衝,被蠱仙玄婆打出那團精光的銳氣一衝,最先反應過來,卻來不及分辯,眼看丈許之間那團精光已經到了面前,張桐急忙把身體往後一坐,同時放出**飛刀忙在身前織成一道光網。

    若是旁人,蠱仙玄婆含怒出手這麼近的距離,被那精光一衝,便要骨消肉摧而死了,但是張桐卻非同尋常,尤其他的葫蘆劍訣已經摸到了第三重虎嘯雷音的境界,使他催動**飛刀更覺得心應手頃刻之間見那六道刀光同時一閃,立時施放出去,圍那精光,上下一絞,當即就聽“咔”的一聲,好像打碎了雞蛋殼的聲音,就在當場將那團精光給打成了無數熒光碎屑。

    那團精光本是蠱仙玄婆的法力凝砧而成,雖然不是什麼法寶,但由蠱仙玄婆打出,其中所含威力卻比普通祭煉了十重禁制的法寶還要厲害。

    剛才蠱仙玄婆被張桐腹內的金光一閃,眼睛又熱又疼,驚駭之餘,想也沒想,揮手便已打了出去,但是緊跟她就醒悟過來,心知並非是張桐有意想要害她,但是倉促之間,暮然再想住手,卻已來不及了。

    蠱仙玄婆頓時心下一沉,不禁暗惱自己大意,這下要把張桐打死,日後也不要指望天蠶仙娘再原諒她了,而且更令她覺得惴惴不安的是,張桐小小年紀,又非名門傳人,〖體〗內蘊藏那團古怪的金光又是從何而來?

    若僅是意外得了什麼福緣還好說,萬一是被哪家隱世的前輩高手看重,故意在張桐〖體〗內做了手腳,留待日後再有大用,這下卻被壞了謀算,屆時定要降罪下來。

    蠱仙玄婆甚有自知之明,雖然已經達到了煉神的境界,但是她卻絲毫不敢妄自尊大,心知在真正的仙家高手眼中,她仍是螻蟻一樣弱小,只憑一時喜怒,隨意便可打殺,如果真的惹上了哪位隱世高手,即使她再多十條命,也決計吃罪不起。

    就在這一剎那之間,蠱仙玄婆已經追悔莫及,忙叫一聲“小心。”然後把手一探,就想把那團精光再強行收攝回來,誰知她這一出手,轉不如張桐更快,忽見六道金光,略一擎動之間,隨即一閃一繞,就已將那精光滅去。

    蠱仙玄婆暗暗慶幸之餘,不禁更加震驚,內心也更篤定,張桐的底細定非尋常,絕非只是甄遠道的徒弟那麼簡單。

    與此同時,張桐催動刀光,把蠱仙玄婆打出的那團精光打滅,但是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令他也不好受,幸虧**飛刀,本身奇重無比,又是天外精金打造,已經吸收化去大半威力,不然只憑張桐這點修為,遭受那股反震之力,即使不死也要重傷。

    張桐急忙趁勢向後退出丈許,卻仍心有餘悸,不禁暗暗想道:“好傢伙!果真不愧是煉神境界的高手,隨意把手一揮的威力,就比鬼道人全力出手,起碼超出三倍不止!”

    至於蠱仙玄婆為什麼會突然對他出手,張桐也是心知肚明,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蠱仙玄婆運用琉璃雙瞳看他之時,他就已經有所感應,之時沒有想到,隨那青光照來,〖體〗內的葫蘆劍訣和五蘊之火會同時反擊。

    這時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也都回過神來,卻不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尤其天蠶仙娘,先是暮地一愣,然後急忙上前護在張桐身前,生恐蠱仙玄婆還要二次出手。

    紅雲仙娘也大吃了一驚,卻生恐蠱仙玄婆一怒之下,連天蠶仙娘也要被牽累到,連忙搶到天蠶仙娘的身前,叫道:“師父暫且息怒!”

    然而此時,蠱仙玄婆的臉上卻未見多少怒色,只是有些驚異的看著張桐,沉吟半晌才慢慢問道:“剛才我在你〖體〗內看見一團熾熱金光,你且說說,那是何物?”

    原本張桐初見蠱仙玄婆,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此時露出底細,反倒是他如釋重負一般,稍微撥開天蠶仙娘,上前一步答道:“祖師婆婆,神通廣大,想必早已知曉,何必多此一舉再來問我?”

    盅仙玄婆微微一愣,沒料到張桐會這樣回答,其實她剛吃了一個暗虧,眼睛還在刺痛,哪會知道什麼,只是張桐這樣一說,她若不肯承認,豈非落了面皮!

    而且剛才被張桐〖體〗內那團金光破去琉璃雙瞳,更使蠱仙玄婆料定,張桐身後另有大能,雖然她修為高出張桐許多,卻也不敢把張桐逼得太急。

    蠱仙玄婆索性也不置可否,直拖點了點頭,然後模稜兩可,淡淡嘆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有此等奇遇,得承前輩恩澤,日後修行更需不可懈怠!”

    其實張桐也不知蠱仙玄婆到底有多厲害,剛才那樣一說,也是稍作試探,又聽蠱仙玄婆說罷,內心亦是微微一驚,暗暗思忖道:“姑姑這師父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剛才那一下,她就已經看出來,我修煉的是葫蘆劍訣?”

    張桐內心竹疑不定,更恐懷璧遭災,立刻當機立斷,道:“祖師婆婆若是有意,弟子甘願獻送出來,將其奉與祖師婆婆!”

    其實張桐是怕萬一蠱仙玄婆已經發現他修煉的劍訣非比尋常,與其等她討要,不如主動一些,只是心底還存有最後一絲僥倖,這才下意識的沒有直接說出葫蘆劍訣的名字。

    豈料張桐此舉卻讓蠱仙玄婆誤會了,還以為他有恃無恐,心裡不由更加忐忑,瞬息之間在腦海之中轉過無數個念頭,心說:“這張桐到底是什麼意思,又想把什麼東西給我?莫非因我剛才出手,已經惹他記恨在心,想要引我誤入歧途,去惹他背後那位大能之人?”

    蠱仙玄婆本就非常精明,又是女子,心細如發,忽然想到此節,內心愈發篤定,張桐的背後定是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不由得對張桐更加生出幾分忌憚,心說:“這個小子渾身透著古怪,我可不能著了他的算計!”

    蠱仙玄婆內心略一思忖,立刻打定了主意,隨即微微笑道:“你這小子,胡說什麼!我是你的長輩,今日頭一次見面,沒有賜你禮物已是不該,又豈能再要你的東西!此事休要再說,我且問你一句,剛才我的意思紅雲丫頭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

    張桐頓時一愣,這一次他本已做好準備,要割肉出血了,即使舍出劍訣,也是在所不惜,卻沒想到峰迴路轉,蠱仙玄婆竟忽然不再提及此事了。

    張桐頓時暗喜,索性也不去想蠱仙玄婆到底是什麼用意,連忙答道:“是!剛才紅雲大姑姑已經都跟我說了,須得十年之內達到練氣圓滿之境,祖師婆婆才能答應,我與姑姑結為道侶。祖師婆婆放心,我必不辱使命,在十年之內定要達能練氣圓滿的境界!”

    蠱仙玄婆卻暗暗冷笑,心說:“如我所料不差,你已經被某位大能之人看重,傳授法訣法寶,別說十年之內,達到練氣圓滿,就是直接突破煉神境界也未可知!只不過那些大能之人的恩賜豈是那麼容易受用的,一旦將來用到之時,定是九死一生之局,甚至你能否活過十年還不一定呢!”

    盅仙玄婆越想越覺得應該如此,殊不知張桐的身後哪有什麼大能之人,只是練那葫蘆劍訣實在精妙無比,已經超出尋常,才能令她誤會,同時也使張桐在無形之中免去一劫,否則依蠱仙玄婆的性情,即使顧念天蠶仙娘,不去殺人奪寶,也要捉住張桐,敲骨吸髓好好壓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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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五回 百毒金蠶蠱

  張桐不知蠱仙玄婆心中所想,見她似乎無意追究,總算暗暗松一口氣。

    不過天蠶仙娘對於自家師父的秉性可是十分了解,剛才一出變故,她就心中一沉,唯恐蠱仙玄婆揪住不放,沒想到居然輕描淡寫就過去了。

    天蠶仙娘內心頓生疑竇,又恐蠱仙玄婆還有什麼伎倆,不想繼續糾纏於此,連忙搶先接過話茬,就把此番前來要懇求蠱仙玄婆,去救援甄遠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為懷疑張桐身後另有大能之人,蠱仙玄婆本就不想跟張桐多有糾纏,恰逢天蠶仙娘另說他事,立刻趁機順了過去,可一聽事關甄遠道,轉又勾起胸中舊恨,把臉一沉,冷冷笑道:“想不到甄遠道那廝,這一次居然惹出這麼大動靜來,不過這也是他罪有應得,天蠶丫頭你不要再說了,為師是絕不會幫他的!”

    天蠶仙娘早就料到蠱仙玄婆不會輕易答應,聽她一口回絕,倒也不甚驚詫,轉是早就想好了一番說辭,繼續勸道:“師父!這一次我想請您出手,固然是懷有私心,但是那玄北老祖,也實在欺人太甚了!或許旁人不知,但他盤踞西南已久,豈會不知大兄與您有我這一層關係,卻事先招呼也不打,就發下一道什麼法諭,令人不許幫助大兄,這分明是另有所指,知道您剛入煉神之境,想要給您一個下馬威呢!”

    其實蠱仙玄婆哪仁不知天蠶仙娘的意圖,只不過這些話卻是直接說在了她的心坎上,自從數年之前,她藉助火靈珠,煉成第二元神達到煉神境界之後那飛蝗山的玄北老祖,一直仗著資歷較老,總想處處壓她一籌,這一次玄北老祖力挺陰陽叟聯絡眾人,一同圍攻甄遠道的九陽山靈犀觀,其中也未嘗沒有做給蠱仙玄婆看的因素。

    蠱仙玄婆內心略一思忖,便己想通原委,不禁心中暗恨:“好一個玄北老狗!居然屢次三番尋我的晦氣莫非真當我蠱仙玄婆是泥捏的不成!”

    蠱仙玄婆越想越覺得羞惱,內心不由得把玄北老祖罵了百遍,但是她畢竟不是莽撞之人,僅憑天蠶仙娘三言兩語,就去橫衝直撞找玄北老祖拼命。閃神hkmn7水印蠱仙玄婆內心思忖片刻,仔細權衡一番才淡淡說道:“讓我甘心去助甄遠道那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不過玄北老祖此番亦是不懷好意,若不給他一個教訓,我也無從立威,定要叫人看輕!”

    天不仙娘一聽,頓時暗暗欣喜,原本她也沒有指望蠱仙玄婆能夠親自去幫助甄遠道,只要能對玄北老祖形成一些威脅就等於幫甄遠道化去許多壓力口天蠶仙娘心知,如此已是萬幸,不敢得隴望蜀連忙拜道:“弟子多謝師父成全!”

    蠱仙玄婆卻面沉似水,淡淡說道:“你先不忙道謝,為師此番可不是為了助那甄遠道,實是玄北老祖欺人太甚,我便藉此與他周旋一陣,至於甄遠道是死是活最後還要看他造化,別到時候等他死了,你又轉來埋怨為師!”

    天蠶仙娘連道不敢,心巾不禁有些忐忑,不知蠱仙玄婆,將要如何安排,只是她已因張桐已經惹了蠱仙玄婆不快,又為了救甄遠道一再苦求,若還得寸進尺,確實不大妥當。

    直至過了片刻,蠱仙玄婆思忖一陣,才繼續道:“此番玄北老祖有意落了我的面子,我也不能叫他好過,不過他未親自出手,我也不好直接出面。”說罷又是略一沉吟,然後好整以暇,對紅雲仙娘道:“為師知你一直對甄遠道那廝都放不下,這一次就由你帶為師的百毒金蠶蠱前去助他一回,一來全了你師妹的跟他的兄妹之情,二來也可了卻你與那廝的夙緣。”

    說話之旬,蠱仙玄婆已從寶囊之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銅爐,然後對準紅雲仙娘輕輕一晃,頓時從銅爐裡,噴出一股白煙,緊隨其後又飛出三道金光。

    紅雲仙娘一見蠱仙玄婆取出那隻銅爐,知那裡面所存的乃是蠱仙玄婆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才煉成的十隻百毒金蠶蠱。

    雖然名為金蠶蠱,但是實則這種百毒金蠶蠱,經由無數猛毒祭練,早與原來不同,非但毒性更烈,本身外殼毒整,也更堅固鋒銳,比尋常祭煉了十多重禁制的飛劍還要厲害。

    紅雲仙娘頓時露出喜色,連忙雙手一張,撐開一道光網,往那三道金色上面一兜,已經將那三隻百毒金蠶蠱接收過來。

    再待定睛一看,只見那三道金光化作三隻金色甲蟲,每一隻皆有半尺來長,但是落在光網之中,卻如死物一般,既不鳴叫,也不掙扎。

    紅雲仙娘頓時吃了一驚,她也是練蠱的行家,不用仔細去看,便知這三隻蠱蟲,已是死了許久,只剩一具軀殼,可是網才蠱仙玄婆明明將其催出三道金光,又要怎麼解釋?

    不止紅雲仙娘,連一旁的天蠶仙娘也看出了古怪,只有張桐對蠱術全然不知,只覺那三隻大蟲,看起來金光閃閃,還頗有幾分氣勢。

    紅雲仙娘愈發不解,忙又試了幾個操縱金蠶蠱的法訣,想要將那三隻蠱蟲催動起來,卻是全無反應,那三隻蠱蟲,連動也不動,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這時蠱仙玄婆已經將那銅爐收了起來,見她再次施為,轉是微微笑道:“丫頭,不要白費力氣啦!這三隻百毒金蠶蠱,皆已被我下了禁制,任你如何催動也是無用。”

    紅雲仙娘登時吃了一驚,忙問:“師父這時為何呀?”

    蠱仙玄婆笑道:“你當這百毒今蠶蠱是那麼好駕馭的嗎?別看它也是由金蠶蠱煉制而來,但是凶猛厲害遠超金蠶蠱十倍,以你現在修為,根本制不住它,轉要一不小心就要被它害了。為師所下禁制,判其靈智,猶如死物,自可保你不受這凶物反噬。

    紅雲仙娘這才恍然大悟,但是心申疑竇仍在,忙又問道:“可是如此一來,又要如何使用?”

    蠱仙玄婆擺了擺手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為師已經將一絲神念打入這三隻百毒金蠶蠱之申,等你需要用時,為師在洞府申,只需神念一動,就可化去禁制,如此一來這三隻百毒金蠶蠱也相當於為師的三具分身,屆時即使玄北老祖親至,也可藉此護住你和天蠶丫頭,保你二人性命無礙。”

    紅雲仙娘沒想到蠱仙玄婆想的如此周到,心中又是驚詫百毒金蠶蠱的威力,連蠱仙玄婆都要如此小心謹慎。

    而天蠶仙娘亦是非常聰明,心知危機時候,保她二人性命,有兩隻百毒金蠶蠱已經足夠,偏偏蠱仙玄婆要賜下三隻蠱蟲口以蠱仙玄婆對甄遠道的印象,多出這一隻百毒金蠶蠱,自然不會是為了甄遠道,那麼所剩的就只有張桐了。

    天蠶仙娘頓時心中一污,只當蠱仙玄婆是顧念著她,才會對張桐另眼相待,連忙拉著張桐,一同上前道謝,卻不知道蠱仙玄婆實是另有顧忌,才會順便照顧一下張桐,免得一時怠慢,便要招來大禍。

    蠱仙玄婆見她會意錯了,也不覺得有愧,直接欣然受下,然後淡淡的道:“好啦!事不宜遲,你們這就去吧!只是切記,萬事小心,一旦事不可為就趕緊回來!”

    這時紅雲仙娘的心裡仍然有些念著甄遠道的舊情,天蠶仙娘和張桐此來更是只為求援,聽見蠱仙玄婆應允,三人頓時大喜,連忙道一聲謝,同時跪拜行了大禮,然後轉身便匆匆出了洞府。

    到了疊雲洞外,天蠶仙娘剛要放出虎皮飛蟒,卻被紅雲仙娘把手按住,道:“師妹先別忙,現在時旬緊急,你那虎皮飛蟒速度太慢,還是用我的穿雲梭吧!”

    說話之旬,紅雲仙娘已經從她的寶囊之中,取出了一隻約有尺長的青色飛梭,又往空中一拋,灑下一片青光,將他三人卷住,隨即擎動之旬,已經化作青霞竄入雲霄之中,那速度之快竟比虎皮飛蟒超出三倍不止。

    張桐還從沒乘過這樣快的遁光,他只覺眼前一昏,被一團青光罩住,轉眼之間已經飛出疊雲洞周圍的雲霧之外,然後僅是微微一頓,就對準九陽山方向,拖著一溜匹練似的遁光急速飛掠過去。

    天蠶仙娘不禁微微吃了一驚,原來紅雲仙娘的坐騎也是一頭虎皮飛蟒,卻不知何時競得了這一隻飛梭,連忙問道:“師姐!你這飛梭竟是從何得來,飛行起來這速度竟能堪比飛劍了!”

    紅雲仙娘笑答:“師妹不知,我得這隻穿雲梭的時日也不長,乃是上一次在山外遇見一個西域妖僧,欲要擒我做他雙修爐鼎,被我用金蠶蠱,反將他給殺了,又奪了他的寶囊。可惜那名妖僧本身也無甚家底,只有這隻飛梭算是有些奇異,雖然只煉有九重禁制,但是煉制手法頗為古怪,飛行起來,速度奇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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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六回 一道青芒

  天蠶仙娘一聽,這隻飛梭是紅雲仙娘殺人奪來,心中亦是了然,不禁暗暗羡慕,正想繼續追問,紅雲仙娘是否悟出這隻飛梭的煉制方法,卻在這時,忽見前面,一座險峰之巔,突然飛起六七道遁光。

    天蠶仙娘還沒來得及繼續說話,看見那數道遁光,氣勢洶洶,同時飛來,不由得“咦”了一聲,連忙提醒紅雲仙娘道:“師姐!從哪一下來了這麼多修士?看他們的方向,好像直衝這來,恐怕來者不善,我們多加小心!

    紅雲仙娘亦是看出不妙,連忙將那穿雲梭的方嚮往旁邊轉了一點,一來不想節外生枝,平白與人發生衝突,二來也是試探一下,如果只是碰巧撞上,便直接讓過去也就罷了。

    卻不料,對面那數道遁光,居然還不依不饒,發現紅雲仙娘轉變方向,立刻也跟隨了過來,紅雲仙娘立刻便知,這班人是針對他們而來。

    紅雲仙娘本來急著去救甄遠道,不想額外耽誤時間,卻沒有想到,剛出疊雲洞,還沒飛出多遠,就突然遇上了這麼多遁光。也不知道從何而來,似乎專要與她為難。即使紅雲仙娘涵養再好,也差點兒就要破口大罵!

    與此同時,張桐和天蠶仙娘也已看出對方懷有敵意,尤其天蠶仙娘,內心更是焦急,不由得問道:“師姐,這幾道遁光好像專門在此設伏攔截,我們該怎麼辦?”

    紅雲仙娘絲毫不懼,淡淡笑道:“師妹無須擔心,我這隻穿雲梭的速度還未發揮到極致,等一會到了近前,我們直接衝過去量他們也追不上來!”

    說話之間就要催那穿雲梭加快速度,但是紅雲仙娘卻沒想到,恰在這時竟從對面那數道遁光之中,陡然射出一道青色利芒,速度居然奇快無比,眨眼之間,驀地一閃,好似牧野流星似的已經打在穿雲梭的遁光上。

    紅雲仙娘頓時覺得一震,好像一柄巨錘砸來,那道青芒,力道之大,一下打個正著,居然差一點把穿雲梭的遁光給擊散了。

    幸虧紅雲仙娘的反應也不慢趕緊催動真氣,將那飛梭穩住,但是緊隨其後,又從對面飛來數道寶光,已經紛至殺來,其中三道烏光,速度雖然不及剛才那道青芒但勝在力道極大,幾乎每一道烏光都能堪比張桐全力催出一把**飛刀的威力。

    紅雲仙娘見勢不好,不敢與之硬碰,連忙止住遁光另外催出一道白色光帳,將那襲來的三道烏光抵住,同時把張桐和天蠶仙娘全都從飛梭之中放了出來。

    本來紅雲仙娘修為高強,放出那道光帳,亦是她的法寶,名為九雲凌光帳妙用亦是不少,對那三道烏光即使不能速生,也足可拼個勢均力敵。

    紅雲仙娘也自信滿滿,見那三道烏光襲來,便想運用羌帳,一下將其兜住,豈料她剛一放出九雲凌光帳,還沒完全展開,此前那道青芒,居然再次一閃,突然之間威力暴漲十倍,電光火石似的往那光帳上面一掃。

    登時“噗呲”一聲,如同打中敗革,隨即又見,精光一閃,那道青芒竟然直接將那光帳打出一個窟窿。

    紅雲仙娘頓時吃了一驚,所幸她這九雲凌光帳也是非凡,破開之後瞬間便又彌合,只是經此一下,寶光受損不少,再去抵擋那三道烏光已要落入下風。

    張桐和天蠶仙娘看出不好,唯恐紅妄仙娘**難支,連忙交換一個眼色,隨即心有靈犀,各自放出法寶,繞過紅雲仙娘的九雲凌光帳,直接往那三道烏光斬殺過去。

    尤其張桐,催動劍訣,發出六道刀光,轉瞬之間已經結成刀陣,趁那三道烏光剛被紅雲仙娘的光帳一阻,緊跟又給天蠶仙娘發出一團蟲雲罩住,正待來勢有些不濟,恰被**刀陣罩住。

    然後隨著刀陣快速轉動起來,只見六道刀光,同時往內一收,將那三道烏光制住,然後左右同時一挫,立刻從刀陣之內,發出一陣“咔咔”聲,猶如玻璃碎裂,生生把那三道烏光全都挫碎。

    這還是自從上煉化了天精古鼎之後,機緣巧合把〖體〗內的葫蘆劍氣全都煉成金色,並且摸到劍訣第三重虎嘯雷音的境界之後,張桐第一次全力出手,他雖然自知,修為暴漲許多,但是這回施展出來,仍然令他大吃了一驚。

    剛才張桐結成刀陣,也只打算將那三道烏光擊退,卻沒想到,這一下子,居然直接將其絞滅。

    張桐不由得大喜過望,心說:“想不到劍氣轉為金色之後,再來催動**飛刀,居然更覺得心應手,轉折迴旋之間,全都運如臂使,絲毫沒有半點滯澀之感,可惜現在我手上沒有一口飛劍,不然施展出來威力還要更大。”

    然而就在這時,張桐還在竊喜,轉又心弦一顫,發現剛才一下穿透紅雲仙娘的九雲凌光帳的那道青芒,忽然電也似的直向他這邊射殺過來。

    張桐吃了一驚,剛才一見那道青芒,他心裡就隱隱感覺到,一股鋒利無比的銳氣,已經暗自加了提防,這時那道青光襲來,雖然令他微微一驚,卻也並非全無防備,連忙手疾眼快,又把刀陣一轉,趁著三道烏光全被絞碎之後,立刻又向那道青芒籠罩過去。

    霎時之間,一道青芒,一團金光,兩者絞在一塊,立時“叮叮噹當”發出一陣金鐵交鳴,竟是拼了一個平分秋色。

    由於剛才,張桐轉動**刀陣,一下將那三道烏光全都絞碎,立時使他信心大漲,雖然知那青芒厲害,卻仍暗暗打定主意,非要將其擊退不可,好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誰知那道青芒之利,居然超出他的預料,若非他這套**飛刀早就融入了葫蘆劍氣,本身又是天外隕鐵煉制,恐怕還要吃受不住,那青芒的全力一擊。

    張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這道青芒,好大的力道,好鋒利的銳氣!如果我沒有被那團火蓮侵入〖體〗內,把握〖體〗內的劍氣全部煉成金色,使我的修為暴漲,只怕此刻這一擊,就要直接被那青芒破去**刀陣了!”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百忙之中,順那青芒後面望去,只見那數道遁光飛至近前,已經顯出六個人的身影,其中為首一名少年,也是那道青芒主人,此時也微微露出一絲驚詫之色,居然就是剛從疊雲洞離開的那位林公子!

    林公子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還公然對他們出手,卻讓張桐沒有想到。按照道理,這林公子,已經上門求親,又要拉攏蠱仙玄婆,與他林家互相結為盟友,怎麼一轉臉又在此地與人設伏截擊?

    與此同時,就在張桐心中存疑之際,紅雲仙娘和天蠶仙娘也已看清了對面來人,二人全都面容驚容,尤其天蠶仙娘,一雙美眸之中,已是閃出灼灼殺機,抬手一指,厲聲喝道:“林飛!我與師姐還有急事,你帶人在此攔截,到底是什麼用意,難道要跟我疊雲洞反目成仇嗎?”

    此刻林飛剛與張桐硬碰了一記,本來在他設想,張桐區區螻蟻,只要一劍過去,便可直接斬殺。但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張桐的修為居然出奇的強,尤其那六道金色刀光,結成一座刀陣,同時轉動起來,威力比他那口飛劍也絲毫不弱。而且那刀光之中,還藏有一股熱氣,每每一撞便要趁機侵入他的劍光之中,猶如附骨之毒,根本不能祛除,只能耗費大量真氣直接煉化。

    林飛心中暗惱,更已經拒張桐給恨之入骨了,他自小生於大家,又得長輩的寵愛,早就養成說一不二的性格,從來不把一些門派之外的散修放在眼裡。

    這一次奉他家族長輩之命,親自來疊雲洞求親,已是讓他不甚樂意,更沒想到最後事情還沒定下來,就讓蠱仙玄婆給打發出來了。

    那蠱仙玄婆乃是煉神境界的高手,即使林公子的父親在此,也要竟讓三分,他雖心高氣傲,但也不敢當場撒野,只好故作風度,裝作翩然而去,實則卻守在疊雲洞外,等那廉春出來給他通風報信。

    那個廉春本來心術不正,跟隨蠱仙玄婆時日雖已不短,但為人貪財卑鄙,早就被林家收買,對此蠱仙玄婆也心知肚明,只不過她也另有謀算,對廉春只是裝作不知,甚至時而還要故意縱容廉春去吃裡爬外。

    這一次同樣也是,廉春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在那間偏廳之內布設了傳音靈符,剛才蠱仙玄婆把天蠶仙娘叫進裡面問話,所說所講,一點不漏,全都被那廉春給偷聽了去,隨後一轉臉就報告給了等在洞外的林公子。

    其實林公子並不喜歡天蠶仙娘,然而家中給他定下這門親事,他又已經上門來求,如今被人捷足先登,他卻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一口氣,立刻傳訊叫來幾個幫手,暗暗打定了主意,非要廢了張桐,出這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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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七回 連山五子

   這一次林公子不但打定主意,要把張桐弄死,還要趁此機會,連天蠶仙娘也給擄去,狠狠折磨羞辱,以泄心頭之恨。

    不過這林公子出自大家,卻並非酒囊飯袋,轉是家學淵源,心機非常之深,他知道蠱仙玄婆已經見過張桐,等於默認了張桐與天蠶仙娘的關係,他要親自動手殺死;張桐,定要惹得蠱仙玄婆不快。

    這才另外又叫來五個平素經常攀附巴結他的散修,如果張桐死在他們手上,跟珞蜘山沒有半點干係,而且張桐死後他還可趁機再次上門求親,到時蠱仙玄婆顧及兩家關係,自然會令天蠶仙娘下嫁。

    林公子心中暗暗盤算,聽得天蠶仙娘厲聲喝問,想到日後將她壓在身下狠狠蹂躪,心中也不覺如何怨怒了,轉是哈哈笑道:“師妹這是什麼話?我珞蜘山與令師素來友好,怎會反目成仇呢!只是這幾位道友,跟那位張桐道友,有些私人恩怨要解決,在下只是恰逢其會看個熱鬧罷了。”

    天蠶仙娘哪還不知他的用意,頓時又氣又急,暗暗用眼一掃,跟在林飛身後那五個人,年紀全都不小,均是面容沉穩,目光凌厲,通身真氣,凝練到了極致,一看便知個個修為不弱,至少也有**重小周天的修為。

    如果單獨一個人,歹兩個人聯手,張桐憑藉葫蘆劍訣的凌厲,加上**刀陣威力強橫倒也不懼,但是五個人同力相濟,恐怕張桐也不好對付。

    唯一所幸,這五個人並非是珞珈山的弟子,只是一些無門無派的散修,他們本身跟腳並不太深,也不會有太厲害的法寶。如果是珞蜘山的弟子,修為到了這種地步,門派早已賜下法寶。

    而且一般散修,除非福緣深厚,能夠撞到仙緣,獲得一些厲害功法的殘篇傳承,否則修煉的功法多是平淡無奇,即使苦苦修煉數十年,練到**重小周天,實則真要動起手來,還比不上一些名門大派,只有五六重小周天的弟子。

    要不然這幾名散修,實力不在林飛之下,仍要如此低聲下氣,處心積慮的來討好林飛,所求的也僅是一個進入珞蜘山的機會。

    與此同時,隨那林飛說罷,已經故作風度,示意此事與他無關口而那一同跟來的五名散修得他暗示,皆是面露凶光,盯住張桐,氣勢洶洶,逼近過來。

    這一次,來之前,林飛已經對他們許諾,只要殺了張桐就賞給他們五人一人一部珞蜘山秘傳的功法,因此這五個人已經把張桐視作日後晉身的墊腳石,早已打定圭意,將他置於死;地。

    天蠶仙娘見那林飛一三置身事外的樣子,卻暗中催那五人動手,就明白今日難於善了,索性也不繼續去跟林飛廢話,直接銀牙緊咬,陰惴惴道:“林飛!你是鐵了心,非要與我疊雲洞為敵了!”

    那林公子又是一陣大笑,隨即嗤之以鼻道:“本公子就算與你為敵又能怎樣!你還真把自個當成一盤菜了!實話告訴你,今天本公子不但要殺了那張桐小兒,還要把你迎娶過門,然後狠狠折磨羞辱,屆時我倒看看,那蠱仙玄婆,能夠奈我何!”

    此話一出,已是把最後一點面子也撕破了,頓時就把天蠶仙娘氣的臉色發青,連紅雲仙娘素來性格溫雅,也不由得動了真怒,指那林飛,厲聲罵道:“狗賊!竟敢辱我師門,今日叫你好死!”

    隨即話音沒落,陡然把手一揚,對準林飛便打出一道丈許來長的青光。這道青光原是紅雲仙娘取用無數毒障晦氣,凝煉成的一道毒光,本身雖然不及飛劍,但是勝在劇毒無比,不拘敵人修為多高,只要讓這毒光纏上,立時就要毒氣入體,不需一時三刻,定要斃命身亡。

    平素紅雲仙娘忌憚此物太過凶戾,如非遇上大敵,從來不肯輕動,今天也是讓那林公子給氣壞了,方一出手就用上了殺招。

    同一時刻,就在一旁的天蠶仙娘,一見自家師姐已經出手,更也不肯落後,隨那毒光一展,亦是見她取出一個檀木小盒,用手在底下輕輕一拍,登時發出“嗡”的一聲,緊跟只見得,一溜金光,匹練飛出,正是前番因為吸收血丐神陀的精血,肋生八翅的那隻金蠶蠱。

    雖然天蠶仙娘這隻金蠶蠱,比之蠱仙玄婆特殊煉制的百毒金蠶蠱還有不如,卻也差不了多少,轉是百毒金蠶蠱,因為使用猛毒祭練,使之靈智喪失,凶猛無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其反噬,倒是不如天蠶仙娘自己培育的金蠶蠱用的得心應手。

    眼見天蠶仙娘放出這隻金蠶蠱,連紅雲仙娘都不禁“咦”了一聲,有心問問天蠶仙娘,這隻蠱蟲從何而來,只是礙於此處不是講話之所,才勉強按捺下來,心裡卻暗暗記下,留待事後定要問個明白。

    而那林公子見她二人攻來,也無驚詫之色,轉是正中下懷,心申暗暗冷笑:“這兩個蠢女人,果然三言兩語,就被我引逗過來!等我命人將那張桐制死,到時候木已成舟,看你們還能怎樣!”

    林飛一面心想,柑面暗暗跟那另外五個人傳遞眼色,原來網才故意jī怒紅雲仙娘和天蠶仙娘,也是他的詭計,想要利用自身,牽制住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二人,然後趁機命那另外五人合力擊殺張桐。

    別看林飛嘴上張狂,其實他也不敢真把蠱仙玄婆給惹惱了,畢竟一個煉神境界的高手,即使在珞蜘山這種大門派,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而且珞蜘山內部,也並非林家獨大,如果真的開罪了蠱仙玄婆,把他們師徒推到家族的對頭那邊,到時不用別人來找麻煩,僅是林家那幾位長老,就絕饒不了這位林公子。

    但是紅雲仙娘和天蠶仙娘也都不傻,就在岡才林飛自以為得計,故作姿態,口出惡語,想要極怒他們二人時,紅雲仙娘和天蠶仙娘就已察覺不對。

    只不過要論詭計多端,那林公子仍是差了紅雲仙娘和天蠶仙娘一籌,他們二人明知林飛圖謀,正好將計就計,來個擒賊擒王,只要張桐能夠抵擋片刻,他們就能合力先把林飛擊退,然後回頭再幫張桐脫險。

    由於兩邊皆是別有用心,因此乍一出手,全都使出全力,林飛見那紅雲仙娘的毒光和天蠶仙娘的金蠶蠱,一前一後,同時打來,立刻放出劍光抵擋還擊。

    同一小刻,另外那五名散修,也已經各自上前,隱隱把張桐圍住。其中為首一個花白長髯的儒服老者,上下打量了張桐幾眼,然後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冷冷笑道:“你這個小娃娃倒也有幾分靈根,小小年紀就已頗有成就,可惜自不量力,得罪了林公子,活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張共J瞅他一眼,內心卻暗笑道:“這個老傢伙,已經這把年紀,仍沒突破煉神之境,想必也該時日無多了!居然還敢在我面前,倚老賣老,指手畫腳,說不得今日就要提前送他一程!”

    張共J一面心想,一面偷偷打量對面這幾個人,除那為首的老者,餘下四人皆是中年,其中三男一女,那名女子,還算美貌,一身狐裘長袍,顯得十分雍容華貴,只是比之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仍遜色一籌,就更不要說,比他們二人還要成熟美艷的蠱仙玄婆了。

    在那女子身旁,則是一名儒雅文士,面色十分淨白,也是一身儒服,卻比那名老者多出幾分清淨自然的氣度。與此同時,另外一邊,還有兩個扎髯大漢,二人面目十分相像,全都長的豹頭環眼,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看就是親兄弟倆。

    尤其其中一名黑臉大漢,脾氣最為火爆,聽那老者說罷,立刻哇哇叫道:“大哥!都這時候了,還跟他費什麼話,反正這小子也活不成了,我們趕快把他打死,好跟林公子討賞去”,豈料那名老者,對此卻不以為然,不等那個漢子把話說完,便冷哼一聲,把他打斷,然後喝道:“四弟住嘴!我等連山五子,雖然不是什麼名流高士,但是自有一番風骨,並非什麼宵小之徒!這一次我等應邀前來幫忙,卻不是什麼人的走狗,連這一點都弄不明白,即使得了什麼高深法門,也終究不能達到煉神之境!”

    那名黑臉大漢看似對那老者極為尊敬,立刻應諾一聲,再也不敢多言,唯獨一雙環眼之中,目光灼灼,似有若無,總有一些不大服氣。

    而那老者喝了一聲之後,轉又望向張桐,仍沒急著動手,依然不疾不徐的說道:“小娃娃!老夫平生最能識人,剛才一見到你,就覺頗有靈性,若非受人之託,今日便是收你為徒也不無可能!可惜你福緣將近,終歸難逃一死,念在相見一場,老夫就允你自盡,並且答應不傷你的魂魄口等你轉世之後,仍能入道重修,不知你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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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八回 虞美霞

張桐聽完頓時哈哈大笑,然後順勢將那六道金色刀光收回身邊,結成圓環,緩緩縈繞,一臉睥睨之色,望著那名老者。

    那老者本來自恃身份修為,認為給張桐一個自盡的機會,已是莫大恩典,可他卻沒想到,張桐非但不領情,反而大笑起來,當即惹他大怒,厲聲斥道:“小娃娃!你笑什麼!莫非真要落個魂飛魄散才甘心麼!”

    張桐陡然止住笑聲,冷冷答道:“好個不知廉恥的老東西!你竟問我笑什麼?我笑你白活了一世,居然這樣愚蠢天真!我張桐年紀雖然不大,倒也見過幾個狂妄自大之人,但是像你這樣異想天開的還是頭一次遇見。憑你們這幾個人,也敢大言不慚,逼我自盡,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那老者本來涵養不錯,但是一聽張桐說完,已是氣得渾身發顫,伸手指點張桐,咬牙切齒,驚聲罵道:“你!你好大膽!老夫本是好意,你卻如此羞辱,今日老夫若不親手將你碎屍萬段,老夫誓不為人!”

    那老者說罷之後,卻仍嫌不能解恨,轉又對他身邊四人說道:“這小畜生實在乖張,你們誰都不要插手!老夫非要親手擒他,然後將他煉成傀儡,時時心火焚身,永世不得超生!”

    說話之間,也不等那四人答應,直接把手一抖,對準張桐頭頂,就給灑出一片火星。那些火星每一顆皆有豆粒大笑,乍一看去好像油燈的燈芯,但是落在空中之後,居然見風就長,瞬息之間,連成一片,形成一團巨大火雲。

    張桐見那火雲襲來,鋪天蓋地,氣勢洶洶,也是微微一驚。但是旋即又是暗暗發笑,心說:“這個老貨居然想用火攻,可惜他不知道。前番在我來時,〖體〗內劍氣早已被那一團火蓮重新煉化一遍,如果他用別的攻我,憑他修為不弱。我還忌憚幾分,偏偏用這火雲豈非正好中我下懷!”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心中竊喜,見那火雲傾軋過來,想也無須多想。直接並指一點,口中“疾”了一聲,便從他身邊的**飛刀之中分出一道金光,化作一道兩丈多長的刀刃,對那火雲,當空斬下。

    那老者早就看見,剛才張桐使用**刀陣,跟林公子的飛劍硬碰了一擊。心知那六道刀光合璧之後。結成刀陣,威力奇大,未曾出手之前,就已加了小心。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張桐迎他那團火雲,居然只動了一道刀光。簡直就是打臉,就是看不起人。絕對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老者素來自傲,頓時心頭大怒。心說:“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豈不知我這烈火星沙乃是專用火山口沉積的萬年積沙煉成,每一顆皆有無限熱毒磷火,一旦沾到身上,根本不能熄滅,只能活活燒盡血肉而死。別說是你一個小娃娃,就算你師父甄遠道在此,也絕不敢這樣託大應對。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老者怒極而笑,暗地卻已打定了主意,將那火雲全力傾軋下去,非但要把張桐那道刀光燒化,還要趁勢直接把張桐燒死不可。

    誰知他那一團火雲,剛要往下一壓,就遇張桐刀光斬來,兩者驟然一遇,頓時如中魯縞,只見張桐那道刀光快如飛矢,略一擎動之間,圍那火雲一繞,立時發出“呲呲”之聲,好像水入烹油,隨那劍光掠過,那一團火雲居然直像一塊豆腐似的已經從中分開兩半。

    那老者做夢沒有想到,張桐的**飛刀竟然專能克制他的烈火星沙,尤其那刀光之中隱含一股灼熱無比的氣息,竟然比他的火雲還要炙熱!

    那老者當即大吃一驚,這才了解張桐的厲害,心知憑他一人,定難制住張桐,轉要一個不好,要被張桐害了,慌忙叫了一聲“不好”然後急忙抽身後撤,想要與他另外幾個同伴會合。

    心裡更是後悔莫及,剛才不該逞強耍橫,誇下海口單獨擒殺張桐,這一下非但不曾露臉,反而顏面盡失,落得狼狽不堪。

    同時張桐見那火雲被刀光斬開,亦是早有所料,不禁冷冷一笑,卻早已暗地準備好了另外一把飛刀,趁那老者驚詫之際,陡然飛射出去,快如閃電一般,對那老者,分心便刺。

    那名老者方始驚魂未定,忽又發現另外一道刀光,忙也顧不得那被切成兩半的火雲,趕緊從腰間的寶囊之中,取出一面銅鏡,用手一推,橫在身前,展開一道青色光幕。

    卻不防張桐那道刀光,經由劍訣催動起來,竟是鋒銳無比,他這一面銅鏡,雖然已經煉制了十重禁制,頗有不少妙用,但是倉促之間,未能完全發動,又兼張桐的刀光又重又急,不等那名老者防備,已經“呯”的一聲,將那光幕,擊的粉碎。

    那老者驚呼一聲,再也來不及躲避。與此同時,張桐眼中,亦是閃過一絲狠色,盯著那名老者,手掌猛的一合,剛才被他放出那兩道刀光,立刻隨之微微擎動,一併向中間碾過來,轉瞬之間就要將那老者絞殺。

    張桐看在眼裡,不由心頭一亮,他心知這名老者修為不弱,若非剛才輕敵,稍微有些大意,也不會這樣輕易就被他逼入絕境。

    機會一縱而逝,張桐無論如何也不肯輕易放棄,面露凜冽之色,絲毫也無憐憫,轉是將那葫蘆劍訣催動到了極致,正想一鼓作氣,將那老者斬殺。

    卻不料想,恰在這時,即將得手之際,忽然從那老者的身後傳來一聲淡淡的嬌喝:“小子!安敢行凶,還不給我住手!”

    然後隨那話音沒落,已有一片皎潔如雪的白光從上籠罩下來,正好將那老者護住,幾乎同一時間,那兩道刀光,受張桐催動,也已斬殺過來,與那白光撞上,頓時發出兩聲金鐵鐘鳴,而後那道白光,僅是晃晃一晃,居然沒有破碎。

    張桐微微一驚,也沒看出那白光究竟是什麼名堂,而那老者經這略一耽擱,已經趁機退出數丈之外,跟後面趕來那四個人會合,張桐再想追擊,已經來不及了。

    本是十拿九穩,能夠斬殺那名老者,卻被人橫插一手,到最後功虧一簣,頓時就令張桐又驚又怒,再待定睛一看,只見眾人之中,唯一一個中年美婦,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出一桿白色長幡,剛才護住那名老者的白光就是此中發射出來。

    此時這名中年美婦,剛與張桐硬碰了一記,卻仍面色淡然,一副雍容架勢,仿佛不帶一絲煙火色,即使那名老者險死還生,與她道謝之時,也僅點了點頭,沒有吐露一個字。

    張桐乍一見此,不禁又是一驚,原本他還以為那名老者才是連山五子的首領,但是此時看來,卻是估計有誤,恐怕這個女人才是其中最難纏的角色。

    張桐一面暗暗盤算,一面不禁皺了皺眉,再次把眼光落在了那名中年美婦的身上,心說:“這個女人好厲害的手段,尤其剛才那道白光,所含真氣之強,比之那名老者,還要超出倍余。只是這個女人修為如此高強,又為何會屈居那老者之後,在救人之後,也惜言如金。”

    張桐越想越覺得古怪,其實他卻不知,那中年美婦,名叫虞美霞,原本並非散修,乃是道家四派之一的天池劍宗的入門弟子,後來因為犯了戒律,才被革除門墻,流落到西南來,後因跟連山四子之一的蔣林山結為雙修道侶,這才湊了一個連山五子出來。

    由於虞美霞本身不屬連山一脈,又是一個外來女子,雖然修為高出旁人,但她也不可能成為連山五子的首領,況且她出自天池劍宗,即使只是個外門弟子,卻也曾見過大世面,倒也不屑為了區區一個連山五子的排名大動干戈。

    張桐不知其中關竅,內心還在狐疑,卻在同一時刻,那名老者脫險之後,稍稍回過神來,更是惱羞成怒,也不再提**擒殺張桐,直接厲聲喝道:“大家小心,這個小畜生那幾道刀光非常厲害,連我的烈火星沙和祁門鏡都抵擋不住,只有虞師妹的雲霞幡可堪抵擋!我們不要跟他硬拼,直接布陣,將他圍殺!”

    那老者不愧是活了將近百年,早就人老成精,絲毫不顧臉面,發現張桐不好對付,立刻捨棄了先前的風度,直接召喚眾人,打算以多取勝。

    而且二次出手之時,他也吃一塹長一智,對待張桐再也不敢輕敵,剛一開始就使出了全力,放出一隻祭煉了十三重禁制的紫金大刀,霎時間只見一道紫霞,刀光爍爍,呼嘯而出,狠狠向張桐的身上劈殺過去。

    隨之在他身後的四人,也都同氣連枝,放出各色寶光,隱隱站住五個方向,結成一座陣法,狠狠催動真氣,同時殺向張桐。

    尤其那虞美霞,非但修為最高,且真氣極為精純,雖然比不了張桐凝練的葫蘆劍氣,但比尋常修士,仍要超出許多,連山五子其他四人,連同剛才逞強不成的那名老者,都在不自覺之間陷入被動,把整個陣法的主導歸入到了虞美霞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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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九回 要殺雞儆猴

    虞美霞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臉上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笑容,然後脣齒輕吐,嬌吒一聲:“五緒真靈,結為陣法!”

    隨她的話音一起,另外那四個人,立時順勢應變,霎時間剛被他們放出的五道寶光,好像受到一股異力牽引,按照一種精妙的詭計,接連狠狠的朝張桐打去。

    頓時“當!當!當!當!當!”幾乎不分先後,一連五聲巨響,全都打上護在張桐周圍的**飛刀。

    連山五子除了虞美霞之外,其餘四人的修為與天蠶仙娘相比,也僅在伯仲之間,比之紅雲仙娘,還要遜色幾分,但是這五人聯合起來,結成一座陣法,立時威力倍增。

    剛才同時發力,打出五道寶光,各自互有感應,又有虞美霞居中策應,將法寶運用的十分精妙,借力打力,同力相濟。

    若非張桐見機得快,發現那五人站住方位,結成陣法,就知不善,再也不敢託大,連忙把那兩道刀光收攏回來,然後催動**刀陣,全力發動起來。

    也是張桐凝成金色真氣之後,感悟出一絲虎嘯雷音的境界,使用葫蘆劍訣,益發得心應手,連帶著運轉**刀陣,威力也要更勝原來一籌。受那連山五子使用陣法攻來,聲勢雖然不小,但是劈殺過來,也只能撞得**刀陣微微搖曳幾下,想要直接破陣,卻根本不可能。

    張桐故意試了兩下,心裡已經有底。不禁暗暗冷笑:“哼!這什麼連山五子,果然活的不耐煩了!為了巴結那個林公子,偏要與我為敵,作為晉身之資。可惜你們全都打錯了如意算盤!”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冷笑一聲,眼色陰寒,殺機陡顯。因為那個林公子是珞珈山的弟子。背景深厚,不能擅殺,否則惹來珞珈山的高手報復。到時任何人也保不住他。

    轉是連山五子,只是一介散修,即使將其殺絕。也不會惹來多少麻煩,反而能夠震懾一下那個林公子,令其以後不敢再輕舉妄動。

    張桐雖然生性謹慎,但是一旦下定決心,卻也不會拖泥帶水。剛才他在內心略一思忖,便已打定了主意,要拿連山五子,殺雞儆猴,不留活口,全部擊殺。

    隨即眼珠一轉。暗暗瞟了一眼另外一邊,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正在與那林公子盡力纏鬥,看那架勢一時半會也難分出勝負。

    張桐心中了然,已經計上心來。突然把體內的葫蘆劍氣催動起來,驅那**飛刀散去陣法,然後分為五道刀光,各自對準一個方向,作勢直朝連山五子斬殺過去。

    此前為首那名老者,剛剛在張桐手上吃了一個大虧。這時正在不忿,想要尋機復仇,發現張桐放棄刀陣,分出五道刀光,立刻冷冷笑道:“哼!豎子果然無知!憑你這點修為,對付我等一人尚且不濟,竟然異想天開,還要各個擊破!可惜我們連山五子同氣連枝,乃是同宗同源,所修陣法,更已通玄,能夠將法寶真氣融為一體,任你機巧百出,也難逃出生天!”

    那老者越說越是興奮,到了後來已經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同時驅那陣法轉動,再次聯合五人之力,居然使那五道寶光凝成一道光柱,匹練似的直向張桐砸去。

    殊不知,張桐等的就是這一下!見那光柱飛來,登時眼睛一亮,隨即從他嘴角牽出一絲詭笑,忽然叫道:“姑姑動手!”

    與此同時,虞美霞因為剛才那名老者擅自出手,已經有些不快,只是這座陣法,使他五人同氣連枝,只要有人稍稍一動,便要牽一發而動全身,其他人也不得不一同出手。

    虞美霞因為出身大家,雖在天池劍宗,只是外門弟子,但是經驗見地也遠非尋常散修可比,從剛才張桐一出手,她就感覺有些古怪,仿佛張桐體內有一股銳利無比的氣息,這種感覺她只在原來一些修為高深的師兄身上曾經見過。

    虞美霞不禁心中存疑,暗暗想道:“這個張桐的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氣息,難道他也修煉了什麼高深的劍訣不成?當初門中的傳功長老,還有幾位師姐都曾說過,這種劍氣衝涌的感覺,非得極其厲害的劍訣,而且修煉到相當高深的境界才能漸漸隱現。而這張桐看似年紀不大,又非名門出身,居然有此異象,難道在他身上還另有隱情?”

    虞美霞越想越覺得可疑,原本她對林公子就不大信任,這時心存疑慮,更加小心戒備。剛才忽見那名老者,不顧一切使出絕招,就使她的內心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緊跟又聽張桐大喊,頓時覺出不妙,連忙叫道:“大哥不可!”

    豈料這邊話音剛起,另外一邊的天蠶仙娘已經應聲而起,暫時舍了那林公子,劈手打出一道光網,對準被那老者運用陣法,催出那道光柱,兜頭就罩了去。

    這也是剛才張桐算計好的,看出那林公子修為紮實,又有飛劍之利,單憑紅雲仙娘,與天蠶仙娘二人,一時半刻,絕難取勝。

    張桐便暗中給天蠶仙娘使了一個眼色,加之二人心有靈犀,不用過多交流,就已心領神會,隨即聽到張桐一叫,天蠶仙娘立刻放出法寶,牽住連山五子的攻擊。

    但是那道光柱,終究是連山五子合力施為,威力自然不同凡響,天蠶仙娘雖然盡力,但是她那一道光網,也只在前阻滯一下便即告破。

    不過張桐要得,就是這一瞬間,眼見那道光柱微微一頓,張桐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住將要飛出的五道刀光,然後陡然一轉,再次結成刀陣,快速飛旋起來,絞成一個三丈多長,一尺來粗的金光大柱,對準先前那名老者就發射了過去。

    這時連山五子的陣法,正在舊力耗盡,新力未生之際,五人全力發出的攻擊,被天蠶仙娘那道光網一阻,雖然將其擊破,但是速度銳減,乍見張桐催動那金光大柱打來,再想折返攔截,已是追之不及。

    那名老者登時大吃一驚,做夢也沒想到,張桐這樣狡詐,而且與天蠶仙娘的配合如此默契,忙想再使別的法寶抵擋,卻已讓那道金光大柱及至胸前,護身氣勁,瞬間破滅,隨後金光一閃,那道金光大柱已經透胸而過。

    張桐見他伏誅,仍恐還沒死透,立刻催那金光大柱往外一散,那道金光大柱本是由六把飛刀合成,此時一面旋轉,一面四散分開,好像孔雀開屏,瞬息之間已將那名老者絞成了肉泥血雨。

    這一下頓時令在場之人,全都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想到,張桐居然能夠在連山五子的合力威逼之下,非但沒有被殺,轉是反咬一口,直接把連山五子變回了連山四子。

    然而事已至此,張桐似乎還嫌不夠,自他之前在疊雲洞遇見林公子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雖然他暗懷葫蘆劍氣,比之等閒之輩,平白勝出一籌,但是在那林公子的面前,卻立刻顯出根底淺薄的弱點。

    林公子見他不順眼,便可遣人設伏,直接前來圍殺,而他只能應變卻不能反擊,因為一旦傷了那林公子,就是得罪了珞珈山和整個林家,別說張桐現在的身份,就算禾山道的掌教,或是蠱仙玄婆,也都吃罪不起。

    因此張桐才需要殺雞儆猴,他現在還得罪不起那林公子,只好拿連山五子來出氣,讓那林公子見一見他的雷霆手段,下次再來尋仇,也好有些顧忌。

    張桐原本不是嗜殺之人,不過經這兩年修行,見慣了修真之人,互相之間,攻殺爭鬥,也漸漸磨練出幾分心狠手辣的性格。尤其那連山五子,對他先起殺機,又是助紂為虐,此時要殺他們,更覺心安理得。

    瞬息之間,張桐擊殺那名老者之後,已經把眼光掃向連山五子之中剩下那四個人,因為事出突然,除虞美霞之外,另外那三個人皆已方寸打亂,各自驚呼一聲,就要搶上前去,為那老者報仇。

    尤其那兩個面貌粗獷的黑臉漢子,當即怒恨欲絕,雖然他們之間,時而也有齷蹉,但是畢竟數十年形影不離,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見那老者慘死,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撲奔上來,就要跟張桐拼命。

    而另外那個名叫蔣林山的中年文士,也是虞美霞的雙修道侶,雖然悲痛萬分,但是比那二人,還要冷靜一些,發現二人失去理智,連忙叫道:“那小賊的刀陣厲害,二位哥哥不可魯莽,趕快回來與我合力禦敵!”

    怎奈那兩個人根本不聽,一心只顧殺死張桐,給那老者報仇。蔣林山見呼叫無用,又恐那二人再遭不測,連忙也想上去幫忙。卻在這時又被來到他身邊的虞美霞拽住,壓低聲音,對他喝道:“蔣林山!你要幹什麼去,為救那兩個蠢貨,難道你不要命了!還不跟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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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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