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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eic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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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雲墨月] 劍訣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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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09:46:0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十回 新始承歡

    張桐心中越想越喜,只是剛才天蠶仙娘給他的雙修之法,因為葫蘆劍訣有異尋常,卻是似是而非,唯獨最後結果,還算差強人意,他與天蠶仙娘都得了許多好處,這點細枝末節也就不需去深究了。

    過了好一會,張桐又隨那一道剛剛凝成的劍氣,在體內運行了數個周天,才緩緩催動劍訣,將其收回氣海,隨即回過神來,只覺身下又軟又香,才想起自己還在跟天蠶仙娘合籍雙修。

    張桐興起,不由動了一下,頓時就從下身傳來一股**的感覺。天蠶仙娘剛才被張桐的葫蘆劍氣把全身真氣都煉化一遍,又借雙修之機,得了不少元陽,雖然不及張桐所得好處,卻也同樣受益匪淺。

    這時正想收斂真氣,利用剛才陰陽交泰之氣,去祭練藏在她體內的那顆玄陰珠,不料此時張桐忽又動了起來,頂著那顆玄陰珠直撞到她身體的深處,偏那玄陰珠本身十分陰涼,而那肉杵又灼熱無比,那股滋味簡直難以言表。

    天蠶仙娘本就初經人事,經那一涼一熱,兩種感覺刺激,立刻忍不住呻吟出來,那聲音又柔又媚,直叫人**濁骨,張桐頓覺心神一蕩,也顧不得什麼憐香惜玉了,直把渾身解數都使了出來,把天蠶仙娘騎在身下,任意馳騁,狠狠鞭撻。

    其實張桐本也不是天賦異稟,他穿越之前,雖有些經驗,但所占這具肉身,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童身少年,若是尋常,初經房事,不用折騰幾下,早就繳槍投降了。

    然而張桐所練的葫蘆劍氣卻並非等閒,專修金銳之氣,凝成劍氣,存於丹田,自然而然使張桐生具一股劍勢,連對付女人時也遠比常人凌厲凶猛。

    天蠶仙娘勉勵支撐一陣,就已不堪鞭撻,不禁嚶嚶而泣,一會如上雲霄,一會又如跌下了深谷,不由自主從口中說出許多**浪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桐才把**發泄出去,這時天蠶仙娘已經泄了三回身子,幾乎要支撐不住了,見他停歇下來,總算松一口氣,隨即更覺又羞又惱,心中恨恨道:“這沒良心的小賊,莫非天生就是女人的剋星?明明小小年紀,還是童子之身,就把人家弄得險些死了幾回,這次被他給得去了身子,以後還不知怎麼被他欺負呢!”

    天蠶仙娘一面心想,一面又不禁生出幾分回味,活了這四十多年,她還從沒體會過,這樣刺激美妙的感覺,但她畢竟不是尋常女子,沉浸肉慾,不能自拔,只是片刻就恢復了清明。

    緊跟著想起剛才運行雙修口訣時,張桐注入她體內的那一道葫蘆劍氣,竟是全所未見,心中更難釋疑,忙搖了搖張桐的手,張嘴就想叫他小賊,卻猛然想起二人關係已經非是尋常,不禁臉色一紅,想了一想,還是改口,叫了一聲“夫君”,然後問道:“剛才雙修,你那真氣怎麼十分古怪,據我所知禾山道的功法可不是這樣的,你到底修煉的什麼功法?”

    張桐赤身露背,輕輕翻了個身,順勢把天蠶仙娘摟在臂彎裡,還意猶未盡正想接著使壞,忽聽天蠶仙娘一問,不禁驀地一愣,卻不太好回答。

    葫蘆劍訣是張桐最大的秘密,事關生死,非同小可,天蠶仙娘雖然剛與張桐魚水歡愛,但是張桐卻不會天真的認為,從此天蠶仙娘就對他死心塌地了,一旦關係到修真長生,即使是至親愛人,反目成仇的,也比比皆是。

    張桐一聽,立刻就想想隨便編個理由,暫時搪塞過去,可是話到嘴邊,他卻又一轉念,心想:“這天蠶仙娘心地不惡,人又美貌漂亮,又是處子之身,我也難找比她更好的雙修道侶了,若想做個長久夫妻,定也不能叫她心寒。”

    張桐快速想了一想,隨即正色說道:“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你也不要多問了,等日後時機一到,我自會跟你說明,只是你需切記,萬勿與旁人說起,否則你我皆有性命之危!”

    其實天蠶仙娘聰明過人,早就料定張桐暗藏秘辛,故意一問也是為了探探張桐會否隨意搪塞。張桐回答雖然不令她滿意,但也算差強人意了,至少張桐沒有騙她。而且她轉又一想,如果張桐色迷心竅,被她一問就和盤托出,如此心性反而難成大器,這樣沒有城府又如何做得她的道侶。

    天蠶仙娘隨即釋然,乖巧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說了,我也定不會與旁人提起的。如今我已經是你的人了,自會處處為你打算,只是希望你,不要負了我,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張桐本當還要再解釋一番,卻沒想到天蠶仙娘如此通情達理,不由得對她更多出幾分喜愛,笑說:“你是我的姑姑,小侄怎敢負了姑姑,那豈不是要被姑姑的家法處置了!”

    天蠶仙娘微微一愣,還待狐疑,心說:“我哪來的什麼家法啊?”

    張桐見她神色,嫵媚之中又添幾分嬌俏,心裡更愛煞了,不覺興致再起,淫笑道:“姑姑想什麼呢?莫非在想那家法麼?”

    天蠶仙娘見他故意調笑,心裡更加氣惱,嗔道:“你這小賊,就會使壞,我那來的什麼家法制你!”

    張桐一面壞笑,一面用手輕輕往天蠶仙娘的身下摸去,道:“姑姑的家法,不就是這兩腿之間的妙處,只要小侄不聽話,姑姑就用這法寶,把我收去不就得了!”說話之間,順勢又把天蠶仙娘按住,翻身攀摸了上去。

    天蠶仙娘又羞又氣,有心不讓張桐得逞,卻又新始承歡,留戀那種,男歡女愛,**的滋味,只是略一遲疑,便被張桐猛一挺身再次攻入體內。

    天蠶仙娘雖是新婦,但多年修真練氣,體質遠非常人,張桐梅開二度,絲毫也無需顧忌,轉比第一次更加肆無忌憚,一陣疾風暴雨似的征伐,直把天蠶仙娘搗弄得人事不知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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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09:46:3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十一回 寶訣

過了一會,天蠶仙娘才醒過來,只覺渾身酸軟無力,懶洋洋的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不由得暗恨張桐荒淫,又著惱自己立場不堅,竟半推半就的從了他。

    隨即又想起,剛才只顧歡愛,竟把玄陰珠給忘了,此前二人雙修,陰陽之氣,交泰互生,正好催那玄陰珠內陰陽調和,只需趁勢把其中最後一道禁制祭練完滿,就可煉成這件法寶。

    這顆玄陰珠原是天蠶仙娘的師父,蠱仙玄婆傳給她的,早已歷經多年,煉成一件胚胎,否則只憑天蠶仙娘的修為,也不可能輕易煉成這顆寶珠。

    正因如此,這顆玄陰珠才有十四重禁制,遠比尋常法寶厲害,天蠶仙娘得了此寶,也是準備了多年才敢繼續煉制,卻剛巧竟被張桐撞個正著,憑他二人雙修所生的陰陽交泰之氣,被玄陰珠吸收了,此時已臻至圓滿。

    天蠶仙娘猛然想起,霎時間精神一振,顧不上身子酸軟,忙把那顆玄陰珠取了出來。

    這時玄陰珠吸足陰陽交泰之氣,比剛才還要瑩潤透亮,只是那股馨香之氣,在清新之餘又平添了一股**的氣息,讓天蠶仙娘一聞,立刻心猿意馬,竟然不知不覺,生出許多幻象。

    幸虧天蠶仙娘修為不弱,心志十分堅韌,稍微覺察出來,立刻精神一振,從那幻象之中掙脫出來,卻是又驚又喜,不禁暗暗忖道:“師父說的不錯,這顆玄陰珠果然非同尋常,還沒完全煉成,就能生出幻象,險些讓我都著了道,如果煉成之後,威力還要暴漲,一旦施展起來,大概比大兄得來那口飛劍也弱不了多少。”

    天蠶仙娘一面心想,一面迫不及待,立刻運轉真氣,將她獨門的煉寶法訣催動起來,索性也不在意自己還在赤身露體,將那顆玄陰珠一拋,然後雙手十指彈動,好像憑空彈琴一般,立時飛出道道神紋快速印入其中。

    玄陰珠懸在天蠶仙娘頭上,受那寶訣一催,頓時寶光爍爍,滴溜溜轉動起來,隨著天蠶仙娘雙手彈動,轉速越來越快,直到最後,飛旋起來,竟然形成了一個一尺大小的白色光球。

    這時張桐也被這邊動靜吸引過來,他剛才在天蠶仙娘身上馳騁數陣,又雙修了一回,身子雖不疲憊,精神卻難免有些懈怠,正想小憩一會,忽見天蠶仙娘,雙臂舞動如飛,立刻眼睛一亮,被吸引了過來。

    因為張桐入道時日太短,得了葫蘆劍訣之後,又一意專修劍術,對於煉器,並不精通,身上幾件法寶,不是甄遠道給的,就是直接從旁人手中奪來,此番一見天蠶仙娘運用寶訣煉那玄陰珠更覺十分新奇。

    只是施展寶訣,本就極耗真氣,即使天蠶仙娘修為精深,又與張桐雙修,得了許多裨益,也仍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不到片刻就已累得流汗如漿。

    幸虧天蠶仙娘早有心理準備,陡然叫了一聲,猛又打起精神,催那寶訣畫出最後一個奇形神紋打入玄陰珠,隨即咬破中指,逼出一滴心血。玄陰珠似有感應,立刻寶光一動,化出一股吸力,把天蠶仙娘指尖那一滴血液吸附過去,隨即又是一轉,便已融入其中。

    直至此時,天蠶仙娘才終於放下心來,收去煉寶法訣,然後把手一招,將那玄陰珠攝入掌中。只見那玄陰珠光色更加瑩潤,表面時隱時現無數神紋,曝光內斂,靈氣十足。

    天蠶仙娘將那寶珠托在手心,只覺萬般玄妙盡入其中,更加愛不釋手,仔細把玩半天,才意猶未盡將那寶珠遞到張桐面前,道:“你也擠出一滴精血,把這顆寶珠祭練一下,到時除我之外就只有你能用它了。”

    張桐驀地一愣,深知這顆玄陰珠的重要,卻沒想到天蠶仙娘居然肯與他分享,頓時驚道:“姑姑,這怎使得,這顆玄陰珠非同小可,千萬不要兒戲了!”

    天蠶仙娘卻嗔道:“你這小賊,少給我裝模作樣的,我整個人都已是你的了,還在乎這一件法寶麼!況且你也說了,這顆寶珠,非同小可,由你我二人共同執掌,一旦有一人出了意外,另一人也可收住法寶,免叫外人得了便宜去。”

    張桐聽她說的理所當然,不由得十分愧疚,心中暗想:“姑姑實心實意待我,可我卻百般顧忌,連葫蘆劍訣的秘密,都不願跟她分享,真是不該啊!”

    不過張桐心性極為堅毅,雖然內心愧疚,但是事關命脈,他卻不會因為一時衝動,改變了先前的主意,只是暗暗打定主意,日後好好對待天蠶仙娘。

    想把之後,張桐索性也不再矯情,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點在玄陰珠上,隨即轉動劍氣,就想催動寶訣,煉化這顆寶珠。

    然而這時,張桐忽然靈機一動,心說:“這顆玄陰珠非是尋常之物,用禾山道那些粗淺寶訣祭練,實在暴殮天物,而且耗時太久,轉不如用吞金葫蘆裡面那篇寶訣試一試,雖說那篇寶訣,許多關鍵之處,都是專門針對吞金葫蘆的,卻也未嘗不能用在其他法寶上!”

    張桐越想越覺得可行,立刻換了一個起手式,催動寶訣把玄陰珠攝住,然後按照祭練吞金葫蘆的方法,不過剛一開始,他也不敢冒進,只能一點一點試探著來。

    卻沒想到,玄陰珠居然出奇的乖順,被張桐寶訣一催,立刻生出感應,張桐不禁一喜,心想:“果然不出所料,這篇寶訣也能用於其他法寶,而且十分得心應手,並無半點掛礙!”

    其實張桐並不知道,吞金葫蘆裡面所載的那篇寶訣,原是太白劍宗的煉寶總訣,別說這顆玄陰珠只有十四重禁制,就是那些祭煉了三四十重禁制的上品法寶,運用這篇寶訣,一樣能催得動。

    張桐由於見識有限,又因自他得了葫蘆劍訣之後,一意專修劍術,未曾得出閒暇,仔細鑽研這篇寶訣,也看不出其中玄妙。

    此刻用那寶訣祭練玄陰珠,更如水到渠成,而且這篇寶訣,出自太白劍宗,天生就帶有一股劍氣鋒銳,運轉起來,霸道無比,若非張桐刻意壓製,連此前被天蠶仙娘祭煉出的印記,都險些被抹消下去了。

    張桐完全沒想到,這篇寶訣居然如此厲害,如果以後得了誰的法寶,只需寶訣一轉,便可消去印記,收為己用,豈不痛快!

    張桐一面暗自竊喜,一面催動寶訣煉那玄陰珠,不到片刻便已與他心神相連,隨他心意一動,陡然寶光綻放,竟比剛才天蠶仙娘所發寶光還要明亮,只見一團白光,猶如昊日一般,讓人不能直視。

    天蠶仙娘亦是大吃一驚,依她本意把玄陰珠給張桐祭練,一來新婦出嫁,為了討好夫君,這顆玄陰珠也算得是一件嫁妝,二來她自恃修為高出張桐許多,又精通諸般煉器手段,即使讓張桐祭練一遍,她也有自信,能掌控主動,誰知張桐的寶訣居然遠出她的預料,比她所用手法還要高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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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回 蠱仙玄婆

  天蠶仙娘震驚之餘,不禁有些患得患失,心中暗暗忖道:“這小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這祭練法寶的手段,竟比師父傳我的寶訣還要精妙十倍,萬一他起了貪心,想把玄陰珠奪取,我豈非半點也奈何不得他了!”

    天蠶仙娘一面心想,一面暗暗後悔,居然鬼迷心竅,把自己性命攸關的法寶拱手奉上,現在唯有指望,張桐有點良心,不要見利忘義,將這寶珠搶奪了去,那可真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此時張桐還不知,天蠶仙娘已經後悔了,催那玄陰珠轉動片刻之後,便隨心念一動,將那寶珠收來,卻絲毫也不留戀,轉手就還了回去。

    天蠶仙娘心中訝然,原本她還有些擔心,萬一張桐仗著寶訣,想要強占了玄陰珠該怎麼辦,殊不知張桐早就下定決心,心無旁騖,專修劍術,對於其他法寶法術,全都不曾放在心上。

    天蠶仙娘不知張桐志向,接過玄陰珠後,不禁臉頰發熱,暗惱自己不該疑神疑鬼,幸虧並沒表露出來,否則讓張桐察覺,難免生出芥蒂。

    原本按照天蠶仙娘的性格,既然決定跟張桐雙修,就沒打算三心二意,況且她又發現,張桐頗非尋常,非但所練功法前所未見,連煉器寶訣也比她高出許多,更讓她認定張桐就是她的良配。

    張桐還不知道,這一瞬間天蠶仙娘的心裡,已經轉過了許多念頭,把那顆玄陰珠還回去之後,因為此前剛借雙修之機,一鼓作氣打通十數個穴竅,練成了第三重小周天,又運用寶訣,煉化玄陰珠,終是精力不濟,索性抱住天蠶仙娘,順勢往後面一躺,就這樣沉沉睡去。

    其實天蠶仙娘還不睏倦,只是被張桐強行抱住,剛又心存愧疚,索性由得張桐,跟著倒在床上,眯著眼睛十分乖巧的依偎著,一雙眼眸只默默看著張桐的側臉,卻是越看越覺得喜愛,直至一個多時辰之後,張桐睡足醒來,居然還看不夠。

    張桐見她痴纏,心中也是喜歡,又溫存了一陣,才從床上起來,略微舒展一下身軀,只覺神清氣爽,體內氣息鼓脹,遠非原來可比,不禁暗暗欣喜:“難怪師父曾說,第三重小周天,乃是練氣境界最重要的一道險關,一旦跨越過去,就是另一番天地,師父之言,果然不虛!”

    張桐美人在懷,又是修為大漲,心裡正覺歡欣,卻險些忘了甄遠道還在翹首等候,這時猛然想起,不禁暗暗愧疚,連忙穿戴起來,掙脫出溫柔鄉,對天蠶仙娘道:“姑姑,趕緊別耽擱了,師父那邊早已久等,既然玄陰珠已經煉成,咱們也趕緊走吧!別萬一遲了,再節外生枝,可就來不及了!”

    天蠶仙娘初為新婦,滿心都是愛郎,正在柔情蜜意,早把甄遠道這個兄長給拋到腦後去了。這時一聽張桐提醒,才猛回過神來,卻是惱羞成怒,全都不講理的賴在了張桐身上,狠狠白了他一眼,嬌嗔道:“哼!還不都怪你這冤家,剛才不顧死活的折騰人家,險些都把正事給耽誤了!”

    張桐知她嬌羞,也不跟她較真,只顧嘿嘿一笑,算是應承下來。

    天蠶仙娘見張桐沒有反駁,總算出了口氣,卻也不敢耽擱,急忙將那顆玄陰珠收納起來,然後穿戴梳洗,過了不大一會,就已換了一身淡色道袍,巧笑盼兮的出現在了張桐面前。

    原本初次看到天蠶仙娘,見她一身露腰的彩色衣裙,甚有異域風情,這時換了道袍,卻是大相庭徑,張桐微微一愣,不禁問了一句:“怎麼換衣服了?”

    天蠶仙娘立時臉頰微紅,答說:“那件衣服有些太露了,現在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哪能在人前袒露身體,如果你喜歡看,等你我無人時,我再穿給你看。”

    其實在張桐眼裡,天蠶仙娘那身苗族花衣,也算不上多麼暴露,但天蠶仙娘願意如此,他也正好順水推舟,笑著點了點頭,便不執著於此,轉又問道:“還有什麼需準備的麼?”

    天蠶仙娘能在危難之際,被甄遠道引為強援,本就非是尋常之輩。剛才跟張桐溫純許久,這時好整以暇,已是恢復睿智,略微想了一想,立刻搖了搖頭道:“咱們先別急著走,剛才我聽你說了,這回大兄惹的麻煩可非同小可。陰陽叟那邊又有玄牝老祖在背後支持,即使九宮山青雲觀的王道源和青峽山二龍洞的馮家兄弟都去幫忙,大兄這邊也難有多少勝算,咱們還得另想些辦法才行!”

    張桐一聽,也不由得露出凝重之色,一直以來他雖知敵人勢大,但是見過甄遠道施展那口青魚劍的威力,心裡一直認為,未必不能一拼,尤其斬殺金刀太歲王展之後,愈發志得意滿,覺得信心十足。

    可是這次出來,先是遇到鬼道人喬瘦滕,緊跟又險些被靈機上人一道寒冰真氣傷了性命,才令他猛然警醒,不敢小覷了敵人,此刻又聽天蠶仙娘的論調,更令他心頭一沉,連忙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如今天蠶仙娘跟張桐結成道侶,關係比甄遠道還要親近一分,說話也無需顧忌,想了一想,立刻答道:“現在離五月初五還有兩天,時間還算充裕,咱們先別回去,等我去跟我師父討個主意再說。”

    張桐早曾聽甄遠道提起過,天蠶仙娘的師父號稱蠱仙,卻不知那蠱仙玄婆到底有多厲害,內心不禁有些狐疑道:“姑姑師父能管得了此事?”

    天蠶仙娘一聽,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嗔道:“你這沒見識的臭小賊!只知那飛蝗山的玄牝老祖是煉神境界的高手,不知我家師父,也已洞破玄關,達到煉神之境了麼!”

    張桐聞聽,頓時大吃一驚,沒想到那蠱仙玄婆,居然也是煉神境界的高手!可是轉念一想,又覺有些奇怪,天蠶仙娘還是經由甄遠道引薦,才拜入蠱仙玄婆的門下,甄遠道不會不知玄婆的修為,又為何不直接請出玄婆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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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回 虎皮飛蟒

張桐心中狐疑,又不把天蠶仙娘當做外人,立刻問了出來,天蠶仙娘苦笑,答道:“這個你卻不知,原本大兄與我大師姐早年相識,幾乎結成道侶,卻因師父阻隔,最後才沒成其好事。大兄心中含恨,立誓不相往來,已經有二十多年了。而且師父也是最近才突破天地玄關,達到煉神境界的,大兄還不知道,仍以舊觀看人,想必求之無用,怎肯拋下臉面去請師父!”

    張桐這才恍然大悟,心說:“想不到,師父那副尊容,居然也有這風花雪月的韻事!”隨後忙又問道:“姑姑,既然早有前怨,你師父能肯幫助咱們嗎?”

    天蠶仙娘笑答:“這個你不用擔心,當初之事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師父棒打鴛鴦,乃是另有原因,其實對大兄並無惡意,況且這次事關生死存亡,我去苦苦相求師父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天蠶仙娘說罷,又使勁的點了點頭,刻意加重了語氣,不過在張桐看來,天蠶仙娘這樣實在有些底氣不足,但是他也沒有什麼別的法子,只好應道:“如此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吧!”

    天蠶仙娘卻道:“你先別急嘛!師父住在百蠻山疊雲洞,我已有些時候沒去拜訪,等我先去備些禮物,況且你初次上門取,怎也不好空著手去。”

    說話間就把張桐按坐在床上,然後轉身出去,只過不大一會,就見她提著兩隻木匣回來,道:“這兩份禮物,一份送給師父,一份給紅雲師姐。紅雲師姐跟隨師父最早,甚得師父喜愛,比我還要受寵,又與大兄曾有夙緣,如果她肯幫忙說話,必定十拿九穩能請動師父出山!”

    張桐接過兩隻木匣,心知天蠶仙娘這是有意,假他的手把禮物送出去,好給蠱仙玄婆留個好印象。

    張桐了解天蠶仙娘的心意,不禁暗暗感激,更不故作矯情,直接將那兩隻木匣收入五陰袋中,然後應了一聲,就要準備出發。

    因為馬上就去拜見蠱仙玄婆,張桐也不禁有些興奮,自他入道這兩年多,早就如雷貫耳,數次聽人說起,煉神境界的高手如何神通廣大,達到煉神境界如何困難重重。

    這回有緣拜見,頓時急切不已,尤其張桐借與天蠶仙娘雙修之機,練成了第三重小周天,自忖修為再次暴漲,驅那烏靈遁光定然速度更快,同天蠶仙娘出了屋外,立刻放出遁光,便要騰空而起。

    誰知天蠶仙娘卻連忙把他止住,叫道:“你先別忙!由此去百蠻山不下三四千里,你那烏靈遁光何時能到,還是乘我這條飛蟒,既能節省一些時間,路上我也跟你講些拜見師父時的忌諱規矩。”

    說話間就把手腕一抖,頓時先前張桐曾見過那條虎皮大蟒就顯化出來,落在地上猛的一挺身子,就從肋下支出一雙翅翼。

    張桐沒想到這條虎皮大蟒還有此等妙處,不禁大吃一驚道:“姑姑!這大蟒雙翼能飛,莫非是上古應龍的血脈!”

    天蠶仙娘一面拉著張桐上前,一面笑著答道:“這條虎皮飛蟒,原是我在百蠻山的一道山縫中,尋得一枚巨卵孵化而生。確實有些應龍血脈,可惜傳承太久,血統非常稀薄,早就失了靈性。還是我運用秘法,才令它生出雙翼,別的用處沒有,全仗皮糙肉厚,速度又頗不慢,正好當個坐騎使用。”

    說話間,拉著張桐來到近前,在此之前張桐就曾見過這條虎皮大蟒,足有七八張長,這時生出雙翼,更顯威風凜凜。

    可那虎皮飛蟒對張桐卻不大友好,發現一股陌生的氣味,立刻揚起頭,對著張桐,“索索”吐信,惡狠狠的盯了過來。

    隨之,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熏得張桐一昏,險些閉過氣去。幸虧天蠶仙娘手疾眼快,知那飛蟒毒性甚大,忙把張桐向後一拽,狠狠瞪那虎皮大蟒一眼,然後帶著張桐飛身一躍,已經落在那大蟒的頭上。

    這頭虎皮飛蟒早就懾於天蠶仙娘的淫威,頓時嚇的一縮,再也不敢逞凶,隨即得了天蠶仙娘的指令,猛把尾巴一甩,好像彈簧似的,陡然彈到空中,隨後雙翼一震,抖開兩道勁風,已是衝到了雲霄之上。

    霎時之間,張桐只覺天旋地轉,雖然他也能催動烏靈遁光飛行,但那最多隻能飛起百來丈高,連高一點的山峰都要繞行,卻從不曾到過雲上,這時乘蛇而飛,甚是有些新奇。

    那虎皮飛蟒到了空中,立即從口中噴出一股白氣,把它身軀連同天蠶仙娘和張桐,全都包裹進去,形成一個梭形,將高空的罡風阻力化去,之後不斷扇動雙翅,快速破空飛行,下方山川河岳,猶如浮光掠影向後掠去,速度竟比張桐全力催動遁光還要快過倍余。

    張桐一面向下望去,一面內心暗暗思忖:“原來我只聽說,駕馭飛劍能夠出入青冥,沒想到姑姑這頭虎皮大蟒居然也能飛到雲上!不知何時我才能有一口飛劍,憑我一己之力,飛到天宵之上!”

    天蠶仙娘的心思玲瓏,一見張桐神色,立刻猜出幾分。只是張桐所想飛劍,畢竟不是尋常之物,即使蠱仙玄婆苦修百年,已至煉神境界,算得家底頗豐,也沒存下一口飛劍。天蠶仙娘即使有心,也幫不上張桐,只好默默不語。

    所幸張桐也非自怨自艾之人,只片刻只好便收拾心情,重新振奮起來,乘那虎皮飛蟒,飛了兩個多時辰,多極山九仙寨早已遠去。張桐估計已經到了兩三千里之外,遠遠只見群山之中,一座峰巒高出於眾的大山,突兀聳峙其中,怪石嶙峋,十分險要。

    張桐雖沒來過百蠻山,卻看過一些地理雜記,百蠻山是西南腹地,最有名的一座大山,又是不少散修門派的山門所在,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百蠻山陰風的辛辰子。

    據說那辛辰子原是魔教一位老祖的棄徒,修為早已步入煉神之境,與飛蝗山的玄牝老祖並列,乃是西南旁門散修,為數不多的幾名高手。

    張桐遠遠一見,便料定此地多半就是百蠻山無疑,不過這百蠻山占地極廣,南北縱貫,不下千里,蠱仙玄婆的疊雲洞,處在百蠻山的北邊,大略離此還有五六百里。

    天蠶仙娘早就不是第一次來,不過這百蠻山凶人頗多,天蠶仙娘恐怕惹人忌諱,不願節外生枝,連忙驅那飛蟒,降下高度,輕車熟路,繞過幾道山梁,直向疊雲洞飛去,卻在經過一道深邃的山澗時,忽然發現底下,仿佛隱隱約約,有一絲霞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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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回 文蛛

    自從上次被靈機上人一道寒冰真氣逼得險象環生,更使張桐自知修為淺薄,一時一刻也不肯懈怠修煉,這時有天蠶仙娘操縱虎皮飛蟒,也不用他多費心,便凝神靜修起來,並沒注意下面霞光閃動,忽然聽天蠶仙娘“咦”了一聲,才連忙收斂劍訣,問道:“怎麼了?”

    天蠶仙娘按住飛蟒向下觀望,但那霞光一閃而滅,這時再找卻不見了,不禁面露狐疑,喃喃自語:“難道真是那個凶物躲在這裡療傷?”又聽張桐一問,才回過神來,好整以暇道:“剛才飛過此地,忽見有光閃動,頗為不同尋常,我們下去看看,耽誤不了多久,別萬一錯過了什麼寶物就可惜了!”

    張桐一聽有寶,亦是眼睛一亮,立刻打起精神點頭應允。不過天蠶仙娘猜那下面非是善類,卻也不敢大意,驅那飛蟒,緩緩降下,直至離地五六丈高,忽然聞到空氣之中有一股淡淡的腥鹹味。

    這股味道十分稀薄,與那雨林濕氣混合幾乎分辨不出,若非天蠶仙娘曾經見過此物,對那氣味印象非常深,也不會輕易嗅得出來。

    天蠶仙娘頓時又驚又喜,拽住張桐,不禁叫道:“是了!是了!這股腥氣,加上剛才那道霞光,定是那毒物無疑了!”

    張桐不知是什麼東西,竟讓天蠶仙娘如此失態,反而更糊塗了,忙問:“姑姑快說,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

    天蠶仙娘嗔道:“什麼叫大驚小怪的!你這沒見識的小賊,你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又可知道我師父是如何達到煉神境界的?”

    張桐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驚道:“莫非下面那東西,竟能令人打破天地玄關,達到煉神境界不成!”

    天蠶仙娘答道:“如我所料不差,此地定是藏了一隻文蛛,這種文蛛原是由千年老蝎與一種火蜘蛛交合而生,本身劇毒無比,而且刀劍難傷,一旦長成幾乎仙佛難制!尤其它腹內還生有一顆火靈珠,更是一件至寶,噴吐出來,吞雲帶霧,不拘修為多高,只要稍一碰上,定要燒成灰燼而死!上一次,我師父,就是機緣巧合,在這附近遇見一隻將要成形的文蛛幼蟲,奪了它的火靈珠,煉成本命法寶,才能突破桎梏,達到煉神之境。”

    天蠶仙娘說到這時,不禁喜色更甚,跟著又繼續道:“可惜當時情非得已,師父奪下那顆火靈珠,已經受了重傷,無暇再去追尋,讓那文蛛給跑了。後來師父傷好,又去找了幾回,也都無果而終,卻沒想到今天居然讓咱們倆給撞見了!那隻文蛛本就沒長成形,又被師父奪去了火靈珠,輕易之間,定難復原。若能將其逮住,正好給我煉成第二元神,等我練氣圓滿之後,藉此突破煉神境界。你我合籍雙修,藉著真氣交泰,必也能帶你達到煉神之境!”

    張桐沒想到竟是事關能否步入煉神境界的機緣,立刻叫道:“快!這是難得的奇遇,咱們趕緊動手,別叫旁人發現,撿了這個便宜!”

    天蠶仙娘忙說:“你先別急!等我先看看再說,那文蛛雖說失了火靈珠,可是本身毒氣仍然致命,我倆修為有限,還得多加小心,免得拘不住它,反把自己性命給搭了進去。”

    說話之間,天蠶仙娘已經將那體型龐大的虎皮飛蟒收了起來,尋了一塊突兀的礫岩,跟張桐一同降落下去,向剛才閃光的地方定睛一看。

    只見百餘丈外,密林樹叢之中,隱有一個七八尺見方的洞口,就在洞口旁邊正趴伏著一隻,足有一丈來長,外形好像蟾蜍,通身全是青癩的醜陋怪物。

    天蠶仙娘一眼認出,那個怪物就是文蛛,心頭不禁一緊,連忙鼓起真氣,一面催出一道青色光網,一面快速對張桐低聲道:“桐兒,那文蛛十分機警,萬一一有動靜,定要躲到裡面。為保萬無一失,一會你我同時出手,你先用飛刀封住洞口,截斷它的退路,我再把它兜住。不過你需切記,此物毒氣極惡,稍微沾上一點,就要骨消肉融而死。因我自小練蠱,文蛛毒性雖烈,卻傷不到我性命,但你絕不可擅自靠近。萬一我制不住它,你也不要插手,放它離開便是,無論如何安全第一!”

    張桐自知不精於用毒,便不一味逞強鬥狠,立即點頭答應下來。與此同時那文蛛還不知大難臨頭,自它上回被蠱仙玄婆奪了火靈珠之後,一直躲在這裡養傷,每隔幾天,才會出洞,放出閃光,引誘附近野獸過來捕食。

    由於最近兩年傷勢漸好,食量也日日增大,尤其最近幾天,每日不捕食三五回便不能安睡,卻正逢張桐和天蠶仙娘經過,這才發現了它的行蹤。

    文蛛原是天生異種,若待長成之後,憑一顆火靈珠,即使煉神境界的高手,也不是它的對手。天蠶仙娘深知,此乃天賜良機,否則以她的資質,窮極一生也恐怕難突煉神境界的關隘。

    尤其這隻文蛛,先已被蠱仙玄婆奪去了火靈珠,等於失去最厲害的手段,不然僅憑她跟張桐,別說捕拿文蛛,只怕稍不注意,轉要成了文蛛的腹中之食了。

    天蠶仙娘心知此次千載難逢,再也不肯耽擱,見到張桐點頭,立刻稍事準備,瞅準文蛛引來一隻山狸,噴出一口毒氣,將那獵物熏倒,伸出舌頭一卷,就要將那山狸吞去,忽然喝了一聲“動手”,然後對準文蛛,拋出那道綠網,兜頭就罩了過去。

    與此同時,張桐也甚不慢,剛才一見那文蛛,他就催起劍氣,暗暗戒備起來,忽聽天蠶仙娘一叫,立刻就把**飛刀打了出去。

    這六把飛刀早已被張桐祭練得純熟無比,此番又經與天蠶仙娘合籍雙修,催那**飛刀,威力再次大漲,霎時之間六道金光飛射出去,風馳電掣似的,端是奇快無比。

    那文蛛原是天生惡性,只知吞食生靈,覺出一絲異動,還以為又有獵物上門,沒等將那山狸吞下,就想再次放出毒煙,將那獵物熏倒,卻沒想到,恰在這時,突然心生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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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07:2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十五回 血紅砂

  那文蛛雖然靈智未開,但是本能十分機敏,發現張桐飛刀到來,頓時從心中生出一股警兆,立刻叫了起來,好像一聲破鑼,忙把卷攝獵物的舌頭收了回去,然後噴出一股毒煙,就向襲來的六道刀光迎了上去。

    那毒煙原是文蛛天生的晦氣凝成,等閒法寶,稍一碰上,便要污穢寶光,失去一切妙用,文蛛本就凶戾,又有毒煙自恃,雖然察覺危險,卻並不趕快退回洞中,轉是噴出毒煙,想要害死張桐。

    卻不知曉,那**飛刀本是天外精金煉制而成,又被融入數道葫蘆劍氣,寶光凝實,鋒銳無比,專是各種毒煙毒障的剋星,見那文蛛噴出毒煙,張桐微微一笑,催那刀光一轉,瞬息之間就將那團毒煙破去,然後順勢繞過文蛛,在它後面一攪,登時土石迸濺,將那洞口轟塌。

    天蠶仙娘見到張桐得手,忙把青色光網往下一按,這道光網原是千年蛛絲煉制,又經數十種毒液浸泡祭練,尋常修真只被一罩,便要中毒身亡,端的厲害非常。

    那文蛛雖是異種,天生不怕劇毒,但是體型臃腫,移動並不靈便,這時退路被封,再被天蠶仙娘的毒網罩住,只需一兜一收,便可大功告成。

    天蠶仙娘不禁一喜,連忙催動真氣,想把光網罩下,將那文蛛擒住,誰知就在這時,竟又突生異變,忽從北面的一塊山石後面射出一道紅光,趁著天蠶仙娘猝不及防,竟然一下將那光網撞開。

    天蠶仙娘登時大吃一驚,沒想到居然還有旁人藏在暗處,連忙穩住光網,隨即叫道:“桐兒小心!有人想來壞事!”

    張桐剛才見那紅光一閃便知不好,又聽天蠶仙娘提醒,立刻答道:“姑姑別慌!先把文蛛拿住,我去抵擋一陣!”

    剛才那一瞬間,天蠶仙娘對文蛛已是抱著志在必得的信心,卻沒想到會突遭變故,幸虧有張桐在,使她心中大定,連忙動作飛快,提起全身真氣,催那青色光網,再次對準文蛛籠罩下去。

    卻在這時,自那山岩後面,猛又傳出一聲暴叫:“賤人!豈敢來撿便宜!”隨之一道黑影猛然躍起,天蠶仙娘只覺一股暴戾氣息,猶如地獄惡鬼,陡然爆發出來,竟使她氣息為之一滯。

    虧得天蠶仙娘也不是善茬,見慣生死殺戮,僅是微微一瞬,就已恢復過來,一面催那光網捕捉文蛛,一面急忙叫道:“桐兒小心,此人不凡!”

    反觀張桐修為雖然不及天蠶仙娘,但他所修的葫蘆劍氣,乃是天地之間,最為鋒芒銳利,剛猛中正的功法,不用刻意催動就能克制諸般邪祟。

    那來人氣勢雖強,卻正好為張桐所克,那股暴戾之氣剛要侵入,便被劍氣驅出體外,然後**飛刀,順勢向上一展,趁那來人衝出,一飛擊殺過去,與那人影剛要撞個正著。

    那來人出手之前就看出,天蠶仙娘修為頗高,轉是張桐不甚厲害,本擬先聲奪人把天蠶仙娘擊退,至於張桐一念之間便可斷定生死。

    卻沒想到,張桐居然不受他氣勢震懾,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冷冷喝道:“哼!不知死活的東西!既然趕著前來送死,貧道就先送你一程!”

    說話之間,居然也不忙收回先前所發那道紅色寶光,只見人影略一擎動,然後探手一按一抓,竟要用手去拿張桐刀光!

    張桐暗喜那人託大,立刻催那刀光,結成**刀陣,轉瞬繞那來人一卷,暗中運起十層力道,便想一下結果了那人性命。

    不過那人敢用雙手硬接張桐刀光,卻也非同尋常,發現刀光一轉,結成一座陣法,立刻覺出不妙,心中警兆一生,連忙身形急退,如影隨行,快如鬼魅,在空中連連閃動,眨眼已經脫出刀陣範圍,隨即凌空一掌二次打出一道紅光。

    頓時“噗”的一聲,正與**刀陣撞上,張桐只覺猛的一震,那力道竟比鬼道人喬瘦滕也不弱幾分,不過這回張桐跟天蠶仙娘雙修之後,再次修為大漲,對那來人卻也不懼,催動刀光,轉動刀陣,順勢將那紅光困住。

    豈料那來人居然速度極快,發現錯估了張桐的實力,立刻當機立斷,一個轉折,捨棄張桐,向天蠶仙娘撲去。

    這時天蠶仙娘剛把文蛛罩住,尚未成擒,一旦受阻,定要前功盡棄,張桐怎肯讓他如願,忙喝一聲:“狂徒休走!”然後催那**刀陣,急速旋轉起來,中間那道紅光,瞬息就被絞碎,隨即流星趕月,好像一道光輪急追那道人影。

    張桐料定此人修為還在天蠶仙娘之上,偏又速度極快,出手更為凶悍,恐怕天蠶仙娘萬一有失,已是毫無保留把**刀陣催動到了極致。

    誰知那人竟是聲東擊西,剛往天蠶仙娘那邊一闖,瞬間又調轉方向,雙手連續彈動,打出數道紅光,每一道皆有兩丈來長,匹練似的全往張桐飛射而來。

    張桐還不待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就感覺滿眼盡是紅光,緊跟耳邊,鬼哭狼嚎,仿佛要使他陷入幻境,就連操縱刀陣的精力也要有些不濟。

    虧得就在這一瞬間,張桐體內那一道葫蘆劍氣猛然一震,葫蘆劍訣自動運轉起來,一股凌厲氣勢,充斥張桐全身,隨那紅光顯現的一切古怪動靜,瞬息之間,全部泯滅。

    張桐的精神登時為之一振,卻暗暗心有餘悸:“這人好詭異的手段,不知什麼來頭,我才稍沒注意,居然險些著了他的道!”

    不過張桐到底練成了葫蘆劍訣,乃是上古太白劍宗的鎮教之法,其中種種玄妙,更也難以言喻,非是等閒之輩能夠企及,即便對方有些邪異手段他也斷然不懼。

    就在張桐受那來人邪法一侵之後,葫蘆劍氣運轉起來,催那**刀陣,轉是威力更大,迎那數道紅光上去,頓時陣勢一散一合,就把那人放出紅光全數收入陣中,然後刀陣金光一滾,好像一方巨大磨盤,生生把那些紅光全都滅去。

    那來人不料張桐的**刀陣,居然能夠發出這麼強大的威力,那些紅光原是他採集冤魂血氣,煉成的一種邪法,名為血紅砂,這十多年來,他跑遍許多邊關戰場,花費了無數心血,一共才煉成九顆,沒想到這次居然全都毀在了張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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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07:5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十六回 血丐神陀任峰

  那來人原本對血紅砂寄予厚望,沒想到居然一下就被張桐盡數毀去,頓時又驚又怒,不禁身形一滯,這才顯出身形,卻是一個年紀極老的襤褸駝背乞丐,鬍鬚頭髮都結在一塊,臉上油漬麻花的,只有一雙眼睛,目露凶光,灼灼滲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乾貫殺人奪命的勾當。

    這老乞丐微微一頓,臉上凶光更甚,盯著張桐,猙獰笑道:“好個小賊!老夫苦守在此三日,就等這文蛛露出蹤跡,出手將它收服,卻沒想到,一時懈怠,剛剛眯了一覺,居然讓你們給搶了先,還敢壞了老夫法寶,實在死不足惜!”

    隨即不等話音落下,已經展開身形,化做一道烏光,再次向張桐撲殺過來,同時把那雙枯如雞爪的老手,猛又向後一抓,竟是分心二用,從掌心打出一團白光。

    那白光也不知是什麼法術,從那老乞丐手中打出,旋即向外一脹,顏色由白變黑,化為了一隻足有七八尺大的鬼爪,對準剛被天蠶仙娘困住的文蛛狠狠就抓過去。

    霎時之間,只聽“噗”的一聲,吃那鬼爪力道極大,偏偏速度又快,驟然猝不及防,天蠶仙娘的那道青色光網登時就給破去。

    乍一失去束縛,文蛛還以為脫去困境,剛尖叫一聲,蹬動後退,就要跳起,逃入附近密林之中,卻順勢被那鬼爪狠狠一抓,然後猛又提起,竟然凌空飛起,想要直接將那文蛛攝走。

    天蠶仙娘對那文蛛志在必得,怎肯容他得逞,忙叫一聲:“老賊休走!”

    因為天蠶仙娘剛吃了一個小虧,知那老乞丐修為不弱,料定尋常手段,必也奈何不得,索性把心一橫,直接取出檀木小盒,對那老乞丐的身後一晃,頓時金蠶蠱化作一道金光,已是振翅飛出。

    同一時間,張桐發現那老乞丐攻向他時,居然還有餘力去奪文蛛,內心震驚之餘,更也勃然大怒,暗暗恨道:“好個不知死活的老賊丐!跟我動手還敢分心旁騖,莫非真當我的刀光不利!”

    張桐想罷,立刻打定主意,非要給他來一下狠的,讓那老乞丐知道厲害不可,趁著那人身形未至,不聲不響,暗運劍訣,將那六道刀光催動到了極致,然後突然化為螺旋,好像一個尖錐,狠狠鑽了出來,只對那老乞丐所化烏光就撞了過去。

    這一招乃是**刀陣之中威力最大的殺技,專為對付修為高出本身的大敵,六刀合一,威力奇大,原本張桐修為不到,使出這招之後,便要氣力不濟,但是這次跟天蠶仙娘雙修之後,使他修為大漲,正好施展此招。

    而那老乞丐不知其中厲害,自恃烏光護身,見那金光大錐打來,居然哈哈大笑:“小賊區區這點本領,也敢與老夫正面相碰,剛才老夫一時大意,讓你撿個便宜,壞了一件法寶,這回若不讓你以命相賠,老夫如何稱得血丐神陀任峰!”

    就在這說話間,那護身烏光速度猛又提升,好像一道流星,隨即“呯”的一聲,跟張桐那**刀陣凝成的金光大錐撞在一起,頓時就把**刀陣撞得金光四散,險些維持不住陣法。

    不過那駝背老丐也未討到好處,那道護身烏光幾乎完全散去,在空中被震得連連後退,直至將近百丈,才堪堪止住。

    血丐任峰這才大吃一驚,沒想到張桐的**刀陣居然如此強橫,雖然他剛才分心奪那文蛛,沒使出全力,但是他自恃,修為比張桐高出數個層次,居然一招毫無花俏,被張桐正面擊退了!

    血丐神陀任峰更覺驚異,心說:“這小賊到底什麼來頭,也不知練得什麼功法,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厲害,如果再等幾年豈非無人能夠制他!難道是哪家名門大派的真傳弟子在外歷練?”

    任峰心念一動,不禁有些畏懼,他為人雖然凶橫,修為也甚不弱,但是無門無派,只是一介散修,在那些名門大派的眼中,無異於螻蟻一般,隨手就能制死,真要結下仇怨,必是傾天大禍。

    任峰略一思忖,便已萌生退意,只是那文蛛乃是關係到,他將來能否晉級煉神境界的關鍵,讓他就此捨棄,實也有些不甘。卻不料他這稍微猶豫,天蠶仙娘那隻金蠶蠱,已經隨即趕到,趁他分神之際,只見金光一閃,一雙毒螯直衝他後心蟄去。

    倏忽之間,血丐神陀任峰只覺身後一寒,心中陡然升起一絲警兆,卻已不及回頭,連忙急中生智,伸手往後一擋,頓時掌心一陣刺痛,緊跟半條手臂已經失去了知覺。

    血丐神陀任峰原來也是用毒行家,後來因為與赤銅山九仙洞的飛廉真人杜山,一同得了血神經的殘篇,才開始轉修其中的魔門法術。

    這時被金蠶蠱打中,立刻心知不妙,虧他練毒多年,體內已有抗性,不過即便如此,也頂受不住金蠶蠱的毒性,轉眼間半條手臂已經變成了紫黑色,從傷口傳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而且那條黑線還在向他上臂延伸,不需一時半刻,便要毒氣攻心,。

    任峰見多識廣,立刻認出是金蠶蠱的毒,不禁又是一驚,望向天蠶仙娘,厲聲叫道:“小賤人!你是蠱仙玄婆的門下!”同時再也顧不得去搶奪文蛛,當機立斷,催動真氣,直接把那條受傷的手臂齊肩震斷。

    任峰早年曾與蠱仙玄婆有過一些齷蹉,深知那金蠶蠱毒性厲害,只要稍微遲疑,毒性一入髒腑,便是神仙也就不回來了。

    天蠶仙娘一擊得手,立刻笑了一聲,冷冷喝道:“哼!我當時誰,剛才見你藏頭露尾,一時卻沒認出,什麼血丐神陀,原來是師父手下敗將,居然還敢來百蠻山撒野!”隨即又對張桐喊道:“桐兒,你先把這老東西拖住,等我收了文蛛,再來聯手戰他,定要廢了他這條老命!”

    說話間,忙又催那毒網向上一兜,連那文蛛和血丐神陀任峰此前發出的鬼爪,一股腦的全給罩住,然後猛地網內一收。因那任峰身中劇毒,又自斷去一臂,早已後力不及,那鬼爪被毒網罩住,頓時維持不住,化作精光,絲絲潰散。

    天蠶仙娘頓時一喜,忙想收住毒網把文蛛擒住,熟料這時,忽又發現,那落入網中的文蛛,死氣怏怏的總似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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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26:0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十七回 李代桃僵

  天蠶仙娘覺得十分古怪,定睛一看,才猛發現,那隻文蛛被毒網籠住,卻是紋絲不動,居然已經死了!

    天蠶仙娘不禁暗自生疑,心說:“難道這文蛛竟被那鬼爪一下給抓死了?可是這也不對啊!文蛛天生異種,生命極為頑強,上次被師父奪去火靈珠都沒有死,這回怎會輕易就給抓死了?”

    天蠶仙娘心中正想,卻是不查那血丐神陀任峰此時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笑,隨即用手一抹,封住肩上傷口,故作驚慌之色道:“小賤人!你果然是那老虔婆的弟子,此次中你暗算,等到來日,必要討還!”說罷之後,身上烏光再起,轉身便要遁走。

    這時天蠶仙娘才反應過來,頓時大叫:“桐兒!文蛛讓那老駝子給調了包,千萬別讓他跑了!”

    張桐早就注意任峰的動靜,又見他中了金蠶蠱的暗算,便已打定主意要斬草除根,聽得天蠶仙娘喊叫,立刻應道:“姑姑放心!哼哼,這點雕蟲小技,也敢拿來獻醜,還不給我把命留下!”

    張桐一面冷笑一聲,一面已經轉動**刀陣,將那血丐神陀的去路截住,六道金光,旋轉起來,時而上下翻飛,時而左右劈刺。任峰本已受了重傷,又被刀陣困住,只見片片金光,舞得密不透風,一時之間直把他逼得險象環生。

    眨眼之間,剛才還來勢洶洶,號稱血丐神陀的任峰,就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護身那道烏光搖搖欲墜,好像隨時要被打散了似的。

    任峰那護身烏光本是他一件得意的法寶,平素護身飛行皆堪使用,只是本身材質所限,最是受不住重擊,偏偏張桐這套**飛刀,融入葫蘆劍氣之後,每一口飛刀,都有兩千多斤,一旦飛旋起來,力道不下萬斤,專能克制任峰的護身寶光。

    任峰自知短處,一旦寶光破去,被張桐飛刀一絞,連一具全屍都留不下來,又恐天蠶仙娘合圍上來,到時腹背受敵,兩廂抵擋,更難脫身,數次想要突圍,怎奈張桐的**刀陣非常精妙,陣法轉動起來,刀勢綿綿不絕,令他左支右拙,心裡越來越急,不禁暗暗大罵:“這該死的小賊!究竟是什麼來頭,這刀法怎麼這麼精妙!看來我再不快走,今日定然無幸了!”

    任峰被刀陣困住,立刻覺出不妙,再也不肯強撐,猛的把牙一咬,催動自身修煉的血神魔功,立時渾身皮膚赤紅,仿佛被火燒過似的,同時發出一聲狂吼,突然把全身真氣爆發出來。

    霎時之間,猶如驚雷炸裂,使他修為暴漲數倍,化作一道血光,趁勢沖天而起。同時從那血光之中,分出兩道光箭,對準張桐和天蠶仙娘狠狠刺殺過去,自己卻一個轉折,一溜匹練似的,直向遠方遁去。

    張桐沒想到這駝背老丐,受傷之後竟會突然爆發,震驚之後連忙轉動刀陣將那血箭絞碎,然後正要追擊,誰知恰在這時,卻被天蠶仙娘阻住,不慌不忙道:“桐兒,窮寇莫追!這老駝子修為不弱,早年還曾與我師父為敵,你我不要中了他的埋伏。而且剛才他用那功法,乃是一門魔教秘法,一旦危機時候,定要自爆真氣,玉石俱焚,同歸於盡,我們不要逼他狗急跳墻。”

    張桐雖然看出最後任峰化作血光似是不凡,卻沒想到竟是魔教秘法,聽見天蠶仙娘一說,亦是吃了一驚,可是轉念一想,那隻文蛛事關天蠶仙娘將來能否晉級煉神境界,實在有些於心不甘。

    偏偏天蠶仙娘卻不著急,早就胸有成竹,攬住張桐手臂,笑道:“你先別急,那老駝子自以為跑得快,殊不知被我的金蠶蠱咬了,豈是那麼容易就逃得性命的!剛才金蠶蠱嘗過他的血,已經記住他的氣味,即使逃到千里之外,我也能找到他的蹤跡。我們稍後循蹤過去,等他用那魔功之後,血氣平復下去,必有一段虛弱。我們再找到他的老巢,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屆時非但那隻文蛛回到你我手中,還可趁機除去一個大敵,免他日後再來尋仇。”

    張桐頓時吃了一驚,沒想到天蠶仙娘還有此等心機,不由得暗暗嘆道,果然最毒婦人心。不過張桐也不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妥,反而眼睛一亮,立刻轉憂為喜,笑道:“好!姑姑此計甚好!而且那老乞丐修為不弱,定有幾件拿得出手的法寶,我倆正好順便全都奪來!”

    但是說罷之後,張桐忽又想到,自家這邊算計的挺好,別到時候遇上對方還有同黨,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再把自己性命搭進去,忙又問道:“姑姑,剛才聽你說話的意思,好像認識那老駝子,不知他是什麼來頭?待會咱們打上門去,別再遇上什麼麻煩。”

    天蠶仙娘微微一笑,信心滿滿道:“說起來這老駝子在百蠻山一帶還算有些名氣,原來也是專修毒蠱之術,還曾一度厚顏無恥,想跟師父結成道侶,後被師父教訓一頓,才終於收起非分之想。自從前些年,不知從哪得了一部魔教功法的殘篇,讓他練出不少邪門法術,還放出話要找師父報仇。後來得知師父已經突破瓶頸,達到煉神境界,才偃旗息鼓,再不敢呱噪。此人十分怪癖,素愛獨來獨往,平生只有一兩個朋友,也都是自私自利之人,決然不會為他雪中送炭。況且此地離我師父的疊雲洞已經不遠,萬一出了意外,也可就近求援。只不過如此一來,就不能獨吞那老駝子的法寶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驚動別人。”

    張桐看出天蠶仙娘心裡全都為他著想,連原來的師父都被當做外人,不禁暗暗感動,反手把她抱住,輕輕吻了一下,笑道:“姑姑待我真好!”

    天蠶仙娘對這些親昵的事,在閨房中還能放得開,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卻難免有些忸怩了,不由得臉頰緋紅,嗔了張桐一眼道:“哼!你這小賊才知我的好呢!如今我都是你的人了,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雖說師父對我也不惡,但是最為寵愛的還是紅雲師姐,如果今天師父在場,即使得了那隻文蛛,多半也要賜給大師姐,哪還會落到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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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26:2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十八回 靈蟲

見天蠶仙娘自怨自艾的說道,張桐便知她大概在蠱仙玄婆身前也是不太受寵,否則也不會被打發到九仙寨去守著。

    張桐內心了然,不禁嘿嘿一笑,抱住天蠶仙娘道:“姑姑說這些做什麼,不過是區區一個文蛛罷了,能算得了什麼,姑姑日後跟我,別說煉神境界,就是修煉到返虛、合道的境界,也未必沒有希望。”

    其實天蠶仙娘原是隨口感嘆一聲罷了,卻沒想到竟引出張桐的豪言壯語,以往在她的心目中,煉神境界已是遙不可及,不要說更高的兩重境界,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此刻竟在張桐口中隨意說了出來。

    雖然天蠶仙娘早在此前雙修之時,就知張桐所修功法與眾不同,只是此事干係重大,張桐諱莫如深,天蠶仙娘也知忌憚,所以並未深究,轉是沒有想到,張桐的心氣居然高到了沒邊。

    不過天蠶仙娘心思慎密,微微震驚之後,立即露出喜色,心說:“我這小夫婿果然另外大有來頭,聽他言外之意,仿佛煉神境界,全都不在話下,我這輩子跟他,只要死心塌地,日後機緣豈非受用無窮!”

    天蠶仙娘一面思忖,一面暗自竊喜,不由喜上眉梢,忙把張桐抱得更緊。而張桐還不知,他隨意一句話,就讓天蠶仙娘的心情生出許多變化,轉又想到那隻文蛛,立即好整以暇道:“姑姑,事不宜遲,剛才那個老駝子十分陰險狡猾,姑姑的金蠶蠱雖然厲害,也得多加小心,別再一時大意,讓他想法子跑了!”

    天蠶仙娘不由得更是乖巧,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們這就動身!剛才跟那老賊鬥了一陣,弄出的動靜不小,這百蠻山之中,住有不少凶人,其中頗有幾個修為了得的高手,就連師父也不願輕易招惹。”

    張桐自然之道其中的厲害,甚是不敢怠慢,面露嚴峻之色,立刻應了一聲,隨同天蠶仙娘再次放出虎皮飛蟒,卻向另外一個方向快速飛起,足足費了三四百里才止住去勢,找了一座突兀光滑的山峰降落下去。

    原來那血丐神陀竟然非常狡猾,明著是向西逃去,實則卻南轅北轍,若非天蠶仙娘早用金蠶蠱索定了他的去向,還真要讓他給欺騙過去了。

    這時收去虎皮飛蟒,落在山峰頂上,再往四下一望,只見方圓十幾裡,怪石嶙峋,十分荒涼,怎看也不像是修真之人的洞府山門。

    張桐不禁皺了皺眉,問道:“姑姑不會弄錯了吧!此地窮山惡水,全無半點靈秀,那老駝子成名多年,竟會把此地作為老巢?”

    天蠶仙娘心裡也有些狐疑,但是隨即想到,金蠶蠱循蹤追來,斷然不會弄錯,立刻搖了搖頭,答道:“桐兒別急,也許這正是那老賊狡猾之處,故意選在這裡,才好掩人耳目,等我先放些靈蟲探查一下。”

    說話之間,天蠶仙娘已經收回了那隻帶路來此的金蠶蠱,然後從腰間解下一個青色的小皮囊,打開袋口,向下一抖,頓時就從中飄出一股輕煙,瞬息之間,散去不見。

    這些靈蟲每一隻都如灰塵一般,成千上萬,聚成一團,乍做一看好像一縷輕煙,實則卻是天蠶仙娘煉制的一種蠱術,毒性雖然不強,但是肉眼難辨,且勝在無聲無息,正好用來偵查敵情。

    因為金蠶蠱煉制非常繁瑣,雖能直接循蹤找到那駝背老丐,卻因天蠶仙娘修為有限,傾盡全力也只煉成一隻,如果此地真是血丐神陀任峰的巢穴,裡面定有許多陣法,天蠶仙娘唯恐萬一,實在不捨金蠶蠱去探路,才放出這些靈蟲,即使死了,也不心疼。

    隨那一縷輕煙散去,張桐發現天蠶仙娘的神色微微一滯,然後沒過一會,就已露出喜色,嬌聲笑道:“不錯!這裡正是那任峰老賊的巢穴,我已發現他的行蹤了!”

    張桐驀地一愣,沒想到那些小蟲居然十分好用,連忙問道:“在哪呢?”

    天蠶仙娘好整以暇,抬手往南面一片十分險峻的山崖之處一指,離此大約三四十里遠,冷冷笑道:“那老賊倒是有些心機,居然把洞府建在了山崖底下,只有一條入口,從那崖壁入內,卻給他用巨石和幻術掩住。要不是我這袋靈蟲無孔不入,又不受他幻術限制,即使明知他在附近,也難找到具體位置。等他把傷養好,煉化那隻文蛛,咱們可真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說罷又從懷中取出兩道隱身靈符,一道自己拍上,一道遞給張桐,把身形隱匿起來。這種隱身符張桐只曾聽過,還是頭一次見,因為此種靈符,需要許多特殊材料,煉制一枚,價值不菲,尤其一種石光粉,乃是石髓之精十分難得。

    天蠶仙娘這回也真舍出了血本,隱藏好行跡之後,立刻跟張桐道:“任峰那老賊雖得了文蛛,但斷了一條手臂,他自恃此地隱秘,料定你我找不過來,必會急著療傷,不會多加防備。剛才我放靈蟲,已經把洞內的陣法摸清,並沒什麼厲害手段。有這兩道隱身靈符,等下你我稍加注意,便可潛行進去,打他一個,出其不意。”

    天蠶仙娘自覺萬無一失,一面說出計劃,一面拉住張桐,就要往那山崖潛隱過去。三四十里不過一蹴而就,轉眼二人已經來到崖壁下面的一條岩縫外面,因為早有天蠶仙娘提醒,張桐心知此處布有幻術,立刻運起葫蘆劍氣,把意念凝在雙眼。

    瞬息之間張桐只覺眼前好像湖面蕩起一陣微波,隨即那條岩縫裡面,驀地景象一變,只見一個洞口,約有兩丈見方,一條長長的台階向裡面延伸下去,陰森森的也不知到底深有幾許。

    張桐還在往下探看,天蠶仙娘已經拽了他一下,低聲道:“快走!這洞府門前,原本還有一道陣法,可惜任峰那老賊回來匆忙,竟沒來得及發動起來,算是讓咱們撿了個便宜。”

    然後話音沒落,天蠶仙娘已經搶先闖了進去,卻因那隱身靈符,張桐也看不見她,只能手牽著手,忙也跟了進去。

    只見那洞口裡面,非常昏暗,陰森森的,還有一股刺鼻的潮氣,隱隱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內行人用鼻子輕輕一嗅,便能料定,此間主人,必定是一個窮凶極惡之徒,不知修煉什麼邪門法術,居然用了許多男嬰的精血。

    因為初生的男嬰,如果施以秘法,屏蔽濁氣侵蝕,便可保留一絲先天純陽。雖然這一絲純陽之氣十分微弱,然而積少成多,卻是非同小可,尤其修煉一些魔功更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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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26:5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十九回 天精古鼎

張桐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所在的禾山道,也不是名門正派,為了修煉法術也經常肆無忌憚的使用人獸精魂,但是對嬰兒下手,如此喪心病狂,他卻不禁動容。

    而且時移世易,自從張桐得了葫蘆劍訣之後,開始修煉之後,心胸更是不同,轉有一種勇猛精進,一往無前的氣勢,這些鬼蜮伎倆,早已不入眼內。

    尤其發現這血丐神陀,居然肆無忌憚,使用男嬰,提煉真陽,更使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怒氣,暗暗下了決心,這回無論如何,非要讓那老賊伏誅不可。

    張桐一面打定主意,一面跟隨天蠶仙娘,往那台階下面走去,足有半晌才在前面看見一絲亮光。二人頓時一喜,連忙緊了幾步,向那亮光闖去。誰知剛一靠近,就覺眼前一黑,隨即精光閃爍,竟仿佛到了另外一處世界。只見竹林之間,輕霧繚繞,彩蝶飛舞,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馨香,恍如人間仙境一般。

    張桐頓時大吃一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說道:“姑姑!看來我們有些低估了血丐神陀這個老賊,看他這座地下洞府,竟布置出如此氣象,手段亦是非同小可呀!”

    天蠶仙娘卻不以為然道:“桐兒不用擔心,那老賊哪有那麼高深的本領,我看此地多半是他撞了大運,得了前輩仙人遺留的福澤,正好我們把他制死,連這洞府一併占了。”

    隨後拉著張桐,順著竹林中間的一條青石小路,直往裡面的一座紅木大殿走了過去。因為這個地方深處山腹之中,雖被幻術遮蔽,但是實際面積,也只有方圓二三百畝。

    張桐二人行進不久,就來到那大殿前面,天蠶仙娘略微打量一下,立刻低聲道:“此地乃是這座洞府的中心,不知那老賊使了什麼法術,裡面懸有一股黑氣,我的靈蟲一入內,便被那黑氣翦滅。不過也沒關係,現在已經確定,那老賊就在裡面療傷,你用**飛刀直接把門轟開,然後咱們一鼓作氣衝進去也就是了!”

    張桐也是此意應了一聲“好”,立刻運足劍氣,催那刀陣,一同擊出,六道金光攪在一塊,形成一個金光大柱,狠狠朝那高閣大門猛烈撞去。

    霎時之間,只聽“轟隆”一聲,這一下張桐那**刀陣已經催動到了極限,打在那座大殿外面,卻被一道光帳隔住。然而張桐這一擊的力道極大,那光帳雖有一些妙處,但也抵受不住,轉是一陣顫動,蕩起一圈一圈波紋,登時就給從中戳出一個窟窿。而那金光大柱,仍然去勢不止,直接將那大殿正門狠狠撞毀,

    緊跟就聽裡面有人怒喝一聲:“什麼人!竟然趕來老夫洞府撒野!莫非不想活了!”

    張桐聽出那聲音正是在此之前,將文蛛奪走的血丐神陀任峰,只是此時喝那一聲,雖然調門不低,卻難掩受傷後,有些中氣不足。

    張桐心中冷笑一聲,早在剛才進入洞口時,發現空氣之中存有嬰兒血氣,張桐就打定了主意,非要除去任峰不可,這時更加不會手下留情,順那聲音方向,催動刀陣運轉,驅那金光大柱狠狠擊殺過去。

    血丐神陀剛才負傷遁走,雖然得了文蛛,可是斷去一臂,他也損失不小,回來之後立刻迫不及待開始療傷,卻沒想到稍把傷勢穩住,就被人殺上門了,這才猛然想起,剛才匆忙之中,只顧急著療傷,竟忘了發動護山陣法。

    血丐神陀不禁後悔莫及,又因他此時還在療傷,不敢擅自輕動,只能寄予希望,這間大殿外面的禁制能夠抵擋一陣,豈料事與願違,居然片刻之間,就被從外攻破。

    血丐神陀登時大驚,忙又定睛一看,雖然沒見人影,但見那道**飛刀結成的金光大柱,便也不難猜出是張桐和天蠶仙娘二人,頓時厲聲喝道:“啊!你們兩個,陰魂不散,居然找到這來!”

    張桐一下轟破大門,聽那裡面色厲內荏的叫聲,心中更加篤定血丐神陀定是無暇他顧,不禁冷笑一聲,索性也不搭話,直接催那刀陣繼續攻去。

    卻不料那血丐神陀也非等閒,發現那道金光大柱打來,居然不退反進,隨他雙肩一晃,頓時從他體內綻開一團金光,隨即凝成一個鼎形虛影,正好把他自己罩在當中。

    張桐心知那血丐神陀修行多年,到了關鍵時候,必有保命手段,見他放出寶光,心裡也不覺得多麼驚駭,只定睛一看,張桐就發現,此刻那血丐神陀面容蒼白,正盤膝坐在一個黃布蒲團上,頭頂三尺之上懸浮一隻金燦燦的古鼎。

    只見這口古鼎口徑約有一尺,通身金光燦燦,造型十分古拙,周圍寶氣繚繞,也不知用什麼金屬鑄成,隱隱有一股強大的真氣波動,從那金鼎裡面傳出,仿佛暗藏驚雷,隨時都要爆發。

    張桐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血丐神陀竟還藏了這樣一件法寶,雖然張桐入道不久眼力有限,看不出那寶鼎到底有什麼名堂,但是他腰間的吞金葫蘆卻不會騙人。

    就在剛才那口古鼎放出寶光的一剎那,張桐立時就感覺到吞金葫蘆劇烈的顫動起來,好像發現了獵物的猛獸,直欲把那古鼎吞了似的。

    張桐眼睛一亮,自從得了這個吞金葫蘆之後,他還首次感到吞金葫蘆反應如此激烈,不由得又驚又喜,心說:“我這吞金葫蘆專能煉化精金之氣,定是這口古鼎之中,蘊有什麼異種金屬,如果我能將其奪來,更不知會對我的葫蘆劍訣有多少裨益!”

    然而就在這時,張桐僅是略一轉念之間,卻聽天蠶仙娘忽然叫道:“不好!桐兒快走!這口天精古鼎原來落在這個老賊手中,那文蛛我們不要了。快走!快走!”說話之間,急急忙忙,就要拉住張桐往外退去。

    可是張桐已經將那古鼎視為禁臠,怎肯輕易放棄,連忙叫道:“什麼天精古鼎,自有我來對付!姑姑不用擔心,只管稍微糾纏片刻,我自有辦法收那寶鼎!”

    天蠶仙娘沒想到張桐這般執拗,不禁又急又怒,厲聲叫道:“你懂什麼!什麼寶貝及得上性命重要!這口天精古鼎原是前朝真人張勉的遺寶,已經練有二十重禁制,別說是咱們倆個,就算我師父親至,也未必奪得過來。十多年前有人無意之中在波若山中,發現張勉遺蛻,帶出這口寶鼎,不知驚動了多少人爭奪。當時幾乎血流成河,此寶卻豁然飛走,從此之後,不知所蹤,沒想到居然被這老賊得了便宜。他有這口古鼎護身,我倆斷然奈何不得,還是快些離開此地,回去找我師父前來。屆時師父得了這口寶鼎,念及我倆功勞,定也不會虧待。別等他緩過氣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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