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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藏筆之仙]無限盜墓[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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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16:21:07
第二百零九回 意料之外

  眾人越過斷橋,終於走過了這條地底大江,到了對岸才發現,這邊的地形地貌與原來那邊完全不同,前方的石壁上,分佈著大大小小的洞口,這些洞口深邃陰暗,顯然都是隧洞,只是這些隧洞的數量實在是太多,順著江道延綿得不見首尾,難以估測其數。我仔細觀察著這些黑乎乎的洞口,忽然覺得它們的排列似乎是按照九宮易數來佈置的,隱約瞧出些規律,但其中太過複雜,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什麼具體名堂。

  隊伍停在石壁前,大夥的腦袋轉來轉去,所見這些洞口密密麻麻地分佈各處,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均是禁不住一陣頭暈目眩,這些隧洞如此之多,究竟該往哪處進去才是對的?我轉頭看看身邊的人,發現大家都是一臉迷茫,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唯獨馬沖對著石壁仔細觀察良久,對眾人說道:“這些隧洞的格局看樣子是按照一種極其深奧的易數來排列的,只是數量太多,想要完全參透其中奧秘,過程十分繁雜艱難,如果劉全勝在此,說不定還能看破此中玄機,光憑咱們這些人,恐怕不行。”

  我想再試試老年,便對他問道:“老年前輩,不知你可否瞧出了什麼奧秘?”

  老年搖頭不語,兀自思索著什麼,眉頭皺得十分厲害,張繼擔心劉全勝的安危,見這些隧洞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進那一個好,此時見老年一言不發,當即就有些不耐煩:“我說年老頭,你要是知道該進哪個洞口就快些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別浪費我們時間啊,趕緊的,要是你也不知道,大夥就挨個挨個鑽進去瞧瞧。”

  我攔住張繼讓他別說話,老年行事沉穩,知識淵博,遠非一些沽名釣譽之輩可及,雖然他先前說他對於陣法的推演不在行,可我還是不相信他這點能耐都沒有,這老頭也不知道走南闖北多少年了,沒准大家都看不出來的東西,他能一眼識出玄機。

  老王見隧洞中有許多未知的所在,忍不住又掛念起了凶嬰邪鎖,想必是擔心那個寶貝就藏在石壁上的某個隧洞中,忙拉住老年問道:“怎麼樣,瞧出些什麼沒有?咱們該從哪兒進去?”

  老年擺擺手道:“二當家不忙,容我想想…”

  他說完又開始陷入沉思,眾人均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卻發現過了許久他都想不出什麼。我見老年如此,無意再打擾,就地坐下休息。張繼見我坐下也不願乾站著,坐到了我的身邊,撿起地上的石塊就往地江裏扔,似是無聊得緊。

  我坐著坐著,不知不覺也學著張繼往江裏扔石頭。就這麼發呆了一陣子,忽然想起了那個神秘的“八指人”。在來此之前,曾有個神秘人悄悄遞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說“天罰”裏潛伏著一個“八指人”,這個人是我們的盟友。雖然不知道那張紙條的可信度有多高,但一路行到現在,也不見有什麼“八指人”現身。在營地裏時,我曾在某個角度看到阿鐵有八根手指,可這種事情的巧合性太大了,況且阿鐵這個人雖說沉默寡言,但卻對老王表現得十分忠誠,說一不二,實在是無從得知他究竟是不是那張紙條裏所說的“八指人”。

  如今形勢險惡,除了四大禁地本身的危險之外,還有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神秘人潛伏在暗處。眼下已經有一個人喪命了,劉全勝也不見蹤影,倘若真有“八指人”欲要相助於我們,此時就應該給我傳遞暗號了,來個裏應外合先收拾掉“天罰”再一起對付那個神秘人有何不可?

  這個時候馬沖也坐到了我和張繼的身邊,他故作眺望江面,口中卻輕聲對我們說道:“要是真有內應,現在時機已經到了,若那‘八指人’還不出現,只能說明咱們被擺了一道。”

  我見馬沖也是如此認為,更加肯定我的推測,此處地形地貌非常古怪,若是“八指人”在此亮相,和我們一起對付“天罰”,即便不成功,也可立即逃入隧洞中與之周旋,到那時,刻意走在我們前頭隱藏行蹤的劉全勝,說不定還會突然冒出來向“天罰”發難,不敢說有十成的勝算,可也能占得七八分的優勢。

  想罷我便對馬沖和張繼說道:“既然如此,咱們也別幹坐著了,我隨意走走,你們裝作閒聊,咱們悄悄觀察觀察那幫人,看看有沒有‘八指人’露面。”

  說完我當即站起身來,假意百無聊賴地走動,儘量離得遠一些,以免讓那夥人警覺。暗中將目光投向“天罰”等人。而張繼和馬沖也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天。此時誰的精神都有些懈怠,而老年又在思考出路,似乎都沒留意到我正在觀察他們,我見此,更是大膽地放眼去瞧。

  我始終很在意阿鐵這個人,想要趁此機會好好觀察他,誰知我剛一轉頭去瞧,卻發現阿鐵也正盯著我看,我冷不防跟他四目相對,委實嚇了一跳,正要裝作自然地別過臉去,忽見阿鐵輕輕朝我眨了眨眼睛!

  這個眼神飽含深意,我當下就猶如被磁鐵吸住一般,再也移不開目光,而是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動作。此時阿鐵轉了一下身體的角度,眼睛往下翻了翻,示意我看他的手。我移下目光,只見阿鐵雙手持槍,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兩根大拇指正好被遮擋,只露出了八根手指。我的心臟開始砰砰亂跳,毫無疑問,“八指人”正是阿鐵!

  見阿鐵已經表現得如此明顯,我再不遲疑,狠狠瞪了他一下,旋即揚揚眉毛,做出了詢問神態。阿鐵見狀,嘴角微微朝上牽了牽,隨後低頭看看他的槍口方向,再看看我。我循他眼神所指,發現他手裏的槍對準了石壁上的一個洞窟。那個洞窟落在地面上,不需要攀爬,可直接走入其中,忽然明白過來,阿鐵的意思是讓我們事發後往那個隧洞裏逃跑。

  我還是信不過這個神秘的“八指人”,皺著眉頭一直盯著阿鐵看,心裏卻在思索著對策,忽見阿鐵微微伸出了五根手指,隨後壓下一根,過了一秒後,再壓下一根,我登時緊張起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五秒過後,我就得往那個隧洞裏逃跑!

  這下子我再也沉不住氣,登時轉過身去朝張繼二人說了一個唇語:“跟著我,現在!”同時我取出腰間的瓶子槍,扭開了蓋子。

  他們二人一直在注意我這邊,見我突然說出這句唇語,當下就雙雙站起身來,我再回頭去看阿鐵,卻發現他已經不再看我,而是凝神盯著地面,而他的手指,此時已經壓下了最後一根。就在這一瞬間,阿鐵忽然舉起機槍,毫無預兆地一扣扳機,只聽“砰砰砰”地一陣槍響,阿鐵前方的阿金被子彈射中腦袋,登時腦漿迸射,翻身倒下,眼看是不活了。

  情況如此戲劇性的轉變,我險些沒呆住,阿鐵趁大家愣神之際,又舉槍對準阿銀開槍,阿銀親眼見到阿金被殺,此時已經有了準備,翻身一滾閃過了阿鐵的子彈,同時開槍還擊。老王不想會發生這樣的局面,始料不及,當下也顧不得遲疑,抽槍速射,我還沒看清楚他的動作,阿鐵的手臂已經中彈,機槍脫手摔落在地。

  阿銀見狀,就要朝阿鐵扣動扳機,阿鐵動作敏捷,就地一滾撲向阿銀,同他扭打在一處,我看老王甩手又要朝阿鐵射擊,正要利用瓶子槍出手相救,忽見老年也拔出了手槍,槍口竟是朝我指來。我心中暗道不妙,本以為阿鐵有萬全的把握,誰知他第一槍不打威脅最大的老年,而是先打死阿金,現在這情況,我們如何能脫得了身。

  想歸想,我手上的動作不敢遲疑,正要朝老年壓下瓶子槍的按鈕,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局面再次發生。

  老年原本掏槍指著我,此時忽然方向一轉,竟一下子抵住了老王的太陽穴,老王的身手也比我想像中的要厲害,他發覺情況不對,當下一矮身,只聽“砰”地一聲槍響,子彈竟被他躲過了,而且就在這一瞬間,老王的手槍一抬,也準備朝老年還擊。老年不敢遲疑,一把抓住老王的手,將槍口拉開,也險險地躲過了一發子彈。

  從阿鐵開槍射殺阿金,到老年和老王的貼身槍戰,這一切只不過持續了短短幾秒的時間,可局勢已經亂成一團,隨時就要有一個人喪命。

  老王的手段太出乎我的意料,本以為他沒什麼本領,只是“天罰”的一個領頭人,但從他拔槍速射阿鐵,以及和老年的貼身槍戰來看,此次“天罰”等人中最厲害的竟然就是這個二當家!

  老王和老年二人一瞬間過了十多招,均不分高下,他們二人纏鬥在一處,我們也不敢胡亂開槍,而且這種貼身槍鬥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介入的,站在他們周圍都有可能被亂槍打中。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顯了,阿鐵和老年都是在“天罰”中潛伏的“八指人”,此時內鬥正式展開,老王那邊阿金已經喪命了,只剩他和阿銀兩人,倘若我們一起動手,說不定就能在這裏把他們收拾了!

  想罷我正要招呼張繼二人沖上去幫忙,忽覺左邊的濃霧中有一股淩厲的殺氣破風而來,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抹銀光已經從我的眼前呼嘯而過,竟是那種殺了裂縫怪獸的飛刀!這柄飛刀從濃霧中射出來,特意在我臉前滑過,顯然是在警告我別出手。

  那個投擲飛刀的神秘人不知敵我,之前在地底裂縫下暗中救了我,此刻又阻止我對付“天罰”,也搞不清楚此人的身份,所見老年他們在前邊鬥得不分高下,暗處又有一個神秘人構成威脅,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忽想起阿鐵先前讓我們躲進他指的隧洞裏,當下打算信任他一回,轉過身來就招呼張繼二人快跟我躲進去。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濃霧中嘯聲又起,兩柄銀白色的飛刀徑直朝我們射來,竟是直指張繼和馬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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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回 “八指人”組織

  我料想不到那個躲在濃濃水霧中的神秘人會對張繼二人下手,待呼嘯聲一起,兩道銀光已經朝二人的脖子飛射而來。我親眼見識過這種飛刀的威力,當時在地底裂縫的岩壁上,那龐大無比的怪物都給切斷了半個脖子,這兩柄飛刀要是落在人的脖子上,估計整個腦袋就給削沒了,斷斷沒有任何活路。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腦中已經轉過了好幾種救人的對策,或把張繼二人撲倒,或把飛刀踢開。可眼下這兩柄利刃猶如閃電一般,瞬間飛速抹來,我距離二人還有好幾步的距離,縱然我動作再快上十倍,只怕也無法將二人成功救下。張繼和馬沖也始料不及,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竟是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飛刀射來。

  一瞬間的閃念,我心中陡然一亮,當下拉出腰間的“西域老蠶錦”,順勢使了歐陽家的一招蜘蛛羅幕,運氣將老蠶錦彈射而出。此錦乃西域老蠶絲編織淬煉而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當年鷂子倒鬥時隨身帶的一個救命寶貝,如今鷂子把它送給我,情急間竟忘了它的功用,此刻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老蠶錦同兩抹銀光均是指向二人的脖子,就好比一場競速賽跑,飛刀速度極快,卻從遠處射來,老蠶錦雖慢,但卻距張繼和馬沖近在咫尺,灰濛濛的景象中,也不知道這場生與死的較量,究竟誰勝誰敗。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變數再次發生,老王同老年的貼身槍鬥,其中一發子彈正好射在老蠶錦的首端。子彈的速度比老蠶錦和飛刀都要快上許多倍,老蠶錦被子彈帶動,瞬間飛射而出,竟先一步攔在了張繼和馬沖的脖子前方。兩柄飛刀尾隨而至,只聽噌噌兩聲,飛刀撞在老蠶錦上,厲勢驟減,帶著老蠶錦噗噗兩聲打在二人的肩頭,雙雙掉落在地。

  老年見我們這邊終於無事,當下大喊道:“快走!”

  我再不遲疑,帶著張繼和馬沖一貓腰沖進了那個隧洞中。我一進到洞穴裏,當下轉身往洞外觀察此刻的情況,只見阿鐵一拳將阿銀打翻,正要一腳廢掉他的脖子,忽然又有一把飛刀射出,阿鐵不敢再戰,翻身躲過飛刀,就地滾進了我們所在的隧洞裏。

  眾人將阿鐵扶起,還沒來得及發問,阿鐵已經拉起了我們,一轉身就要往隧洞深處跑,我忙攔住他,對他說咱們得先想辦法幫老年脫身,此刻外邊除了老王和阿銀之外,還有那個躲在暗處扔飛刀的人,如果就此逃命,老年怕是要凶多吉少。

  阿鐵搖搖頭說別擔心,老年雖然打不過外邊的三個人,但逃命還是有餘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追上咱們。

  我們雖然將信將疑,但此時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幫上忙,只得跟著阿鐵往深處逃跑。進來此處大家才發現,原來這些隧洞四通八達,彎彎曲曲,就好似一個巨大的迷宮。阿鐵每走一段,就在石壁上噴一些無色無味的液體,聽他解釋,我們才知道這些液體是留給老年的路標,老年戴著特製的隱形眼鏡,能看到這些液體發出的光線,四人且走且說,我們從阿鐵口中慢慢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老年的身份不是別人,正是那本該在二十多年前死在凶嬰護屍墓的郭明笑,至於老年的知識為何會變得如此淵博,心性也為何由過去的魯莽焦躁變成了現在的沉穩冷靜,阿鐵也說不出原因。阿鐵告訴我們,他原名叫刑萬斌,自小就在郭明笑的山寨裏長大,阿鐵的父親就是那個在鬼火焚屍墓裏拼死救了郭明笑的大猿,自從大猿死後,郭明笑就把他收做了乾孫子,當成自己的親孫子來撫養。

  二十多年前,郭明笑帶著一夥盜眾前來此處倒鬥,進入之後就再也沒出來,當時阿鐵就在那些留在外面守候的群盜之中,群盜在外邊紮了營地,足足等了十多天也不見郭明笑一夥人出來。郭明笑曾留下話語,如果他沒能出來,山寨就由他的義弟來主持大局,眾人又在外邊等了三天,無果之後,也知道郭明笑一夥人是凶多吉少了,無奈地決定明天就啟程返回。

  阿鐵當時眼淚都快哭乾了,他父親死後,就只有郭明笑這麼一個親人,雖然郭明笑的一眾手下還會繼續撫養他,但郭明笑走了,他和無依無靠的孤兒又有什麼分別。當天晚上,他趁大家熟睡的時候,竟偷偷跑出營地,進入凶嬰護屍墓去找郭明笑。

  也許是當時他才十多歲,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許是他自小就生活在匪窩裏,膽大包天,總之他當時真的從洞窟中一路尋了進去。意外的是,還真讓他找著郭明笑了。郭明笑就在距離古墓出口不遠的地方,當時他見到郭明笑時,郭明笑全身都是血,身上還中了兩槍,郭明笑說那是自己人打的,不過不能怪他們,當時誰都迷失了心智。他再往深處詢問,郭明笑卻再不發一言。

  最後他要把郭明笑帶回營地,郭明笑卻拉住了他說,過去的郭明笑已經死了,從現在開始,他要隱姓埋名,去完成一件使命。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郭明笑就像變了一個人。雖然對他還是親如骨肉,但過去的郭明笑真的不復存在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跟著郭明笑隱姓埋名,四處奔走,郭明笑想要完成的使命,他從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從今晚後這個乾爺爺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郭明笑先後又找了六個誓死跟隨他的部眾,他們八個人組成了一個團體,名為“八指人”。

  我聽到這才明白,原來“八指人”並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可郭明笑創立的這個組織的目的是什麼,為何會潛伏在“天罰”中,這些都還不清楚。所見隧洞雖然錯綜複雜,但裏邊似乎沒有什麼危險,我便放下心來,讓阿鐵接著說下去。

  阿鐵一邊噴著隱形路標,一邊繼續對我們說著事情的經過。郭明笑口中所說的使命是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郭明笑一直在試圖打入“天罰”內部。聽郭明笑說,“天罰”這個組織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唐朝,其根基非常牢固,在世界的各個領域都有他們的成員。這個組織存在的原因,阿鐵並不知情,恐怕就只有“天罰”的歷代老大和郭明笑知道。據阿鐵所知,“天罰”是一個家族性質的組織,其核心人員都傳承自一個神秘的家族。

  這個家族千百年來一直在追尋四大禁地的秘密,曾經在倒鬥界卷起過不小的風波,但沒過多久,這個家族就在倒鬥界消失了蹤跡,曇花一現的背後究竟有什麼秘密誰也不清楚,阿鐵只從郭明笑的口中得知,“天罰”就是這個家族隱匿之後開始創立的。奇怪的是,這個家族創立了“天罰”這個非官非民的倒鬥組織,卻並沒有從事任何的倒鬥行動,而是潛伏在各個朝代興衰的盲點,再不露出任何音訊。直到最近,“天罰”才放棄了一切低調,大肆作為,通過威逼利誘網羅各種各樣的精英,矛頭依然直指四大禁地。

  郭明笑的“八指人”也正是在“天罰”露出蹤跡開始,試圖潛入“天罰”,阻止“天罰”對四大禁地的窺探。阿鐵起先認為阻止“天罰”就是郭明笑的使命,可後來他才感覺到,這只是完成使命的過程,郭明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目前還不清楚。

  聽阿鐵說到這,我真是猶如文盲去看戲——才明白過來,又不知道接著在唱哪出了。阿鐵對我們說了這麼多,一些謎團被揭開的同時,又有更多的謎團湧入,著實讓我納悶得不輕。其中最為遺憾的,那就是“天罰”與四大禁地的秘密沒有得到任何答案,還有為何郭明笑會在凶嬰護屍墓中大難不死,反倒變了一個人,傾盡一生也要去完成一個所謂的使命,這個使命又是什麼,跟“天罰”又有怎樣的關係。

  我此刻恨不得在脖子上多長出十個腦袋,四大禁地牽扯如此之廣,秘密之玄奧,我始終不得參破,先是知更女,後又有歐陽倒鬥世家第一代祖師爺玄陰子,接著是“天罰”和郭明笑的組織“八指人”,還有空度禪師傳給我的能打開四大禁地中的兩個寶箱的玉佛像。千百年來,這些秘密都圍繞著四大禁地存在著,而我就像一隻撞入龍捲風中的蒼蠅,被卷到其中後,除了暈頭轉向之外,什麼也不知道。

  也許這些秘密只有老年,也就是郭明笑才能解開,此刻我們已經留下了路標,就等他擺脫外邊的麻煩,進來找我們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失蹤的劉全勝,忙問道:“阿鐵,劉全勝到底怎樣了,你真不知道他的下落?”

  阿鐵說:“其實劉全勝一走在我們前邊,當時大家在斜坡上滾落下來,我瞧準時機,抱起阿銅就往裂縫這邊跑,想趁機殺掉阿銅,順便躲在暗處悄悄跟著隊伍。誰知道劉全勝發現了我的行蹤,跟在我後邊。等我把阿銅掐死之後,劉全勝才突然出現,問我為什麼這麼做,我沒有辦法,只能提前跟他透露了事情的經過。本來我打算讓劉全勝找個機會回歸隊伍,讓他把事情告訴你,他是你帶來的人,你們談話不會讓‘天罰’警覺,但我和爺爺都沒料到,那個人居然也進入了古墓,潛伏在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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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16:22:01
第二百一十一回 “天罰”首腦

  我聽阿鐵說得蹊蹺,似乎還有什麼驚人之秘,忙對他問道:“那個人?你是指那個在暗處射飛刀的人嗎?他是誰?”

  阿鐵說:“就是那個人,原本我和劉全勝剛合計好,由他找機會回歸隊伍,將情況告訴你,誰知那個人突然出現。不,應該是說他的飛刀突然出現,此人躲在暗處,我和劉全勝被他的飛刀追殺,途中又遇到那種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怪獸。我讓劉全勝先往前跑,由我拖住神秘人。還好這古墓裏地形險要,我設計引地底怪獸出來,攔在了我和那個人之間,他才沒有成功殺掉我,而反被地底怪獸追殺。而我擔心地底怪獸不只一頭,就躲到了地質堅硬的隕石坑裏,然後便遇上了你們。”

  馬沖聽完,不由得想起了剛才險些被飛刀削掉腦袋,後怕地摸了摸脖子,對阿鐵問道:“剛才聽你的語氣,你似乎知道這個神秘人是誰,先前你在營地裏被竹箭偷襲,也是這個人搞的鬼嗎?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手段這麼厲害?”

  阿鐵說:“在營地的事情是我自己弄的,目的是想虛擬一個殺手出來,讓“天罰”二當家疑神疑鬼,打亂他的陣腳。誰知道古墓裏還真有一個神秘人,而且還如此厲害。如果在營地的偷襲事件是他所為,我早死就了,哪還有命進來此處。不過你倒是猜對了一點,眼下我的確知道那個神秘人是什麼身份了。”

  眾人聞說,忙問這人是誰,阿鐵沉吟一陣,才抬起頭對我們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從沒露過面的‘天罰’老大。”

  我們三人聽完均是渾身一震,全然料想不到神秘人居然是這個身份,而後又感到有些奇怪,如果神秘人是“天罰”的老大,為何他不同老王等人一起進來,而是孤身一人藏在暗處?我不知阿鐵為何如此猜測,忙問他是從哪里看出來那個人的身份。

  阿鐵摸摸下巴道:“我雖然沒見過‘天罰’的首腦,但見他殺過人。當時在‘天罰’總部選金牌護衛,我當時已經混進天罰裏了,但為了當上“天罰”首腦的貼身護衛,就去參加了這個選拔會。當時有八名選手,‘天罰’讓我們拿刀子互相搏殺,而‘天罰’的首腦就坐在一個高臺上看,他前邊拉著蚊帳一樣的簾布,我看不清他的模樣。其他七個人都是‘天罰’的走狗,我見有如此好的機會能殺掉這個組織的人,所以我當時下手非常狠,後來,場地裏只剩下我和另外一個選手還站著…”

  我聽他說到這,頓時不寒而慄,沒想到“天罰”殘酷到了這種地步,為了選出保護首腦的高手,居然讓手下的人自相殘殺。

  張繼聽了這個事情,也感到有些心寒,問候了一下天罰的祖宗八代,然後示意阿鐵接著說下去。

  阿鐵說:“後來我和另外一個選手角逐,雙方身上都掛了彩,還好我是爺爺一手帶大的,別的不敢說,論生死搏殺,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沒過幾個回合,那個人就被我挑斷了一根手筋,誰勝誰敗已經很明顯了。我本想給他脖子上最後一刀,沒想到‘天罰’老大竟在這個時候先出了手,簾布裏射出一把水果刀,那個選手的腦袋就整個飛起來了。”

  阿鐵頓了頓,又對我說道:“據我所知,能用飛刀斷敵頭顱的,除了‘天罰’首腦之外,再無他人。你想想,剛才在外邊打鬥時,為什麼那個神秘人不殺了你,反對朝張繼和馬沖下手?”

  我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大概,對阿鐵問道:“你的意思是,‘天罰’首腦在拿到寶物之前,不會取我性命?我對此究竟有何利用價值,為什麼老王先前也讓你們金銀銅鐵保護我的周全?”

  阿鐵搖搖頭說:“這我也不知道,總之在拿到最後一件寶貝之前,你比任何人都要安全。不過,‘天罰’這樣心狠手辣的組織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心軟,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倘若真給他們收集齊了四件寶貝,恐怕你和你爺爺,還有我們這些人,都會被他們趕盡殺絕。為了永絕後患,他們恐怕還會殺了鷂子前輩和他收養的那個女孩,甚至連跟你們進入三世血屍墓的那個老人,都會寫在他們的必殺名單上。”

  我皺皺眉頭說:“這些我早料到了,本來還覺得這事難辦,誰知道那個幕後首腦居然也進來了,現在好了,只要殺了這個人,那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說得輕巧。”阿鐵苦笑道:“‘天罰’首腦從不在外人跟前露面,甚至在‘天罰’高層中,也鮮有人見過他的面目。此人行事如此隱秘,又手段奇絕,心狠手辣。我猜他多半是料到老王手下有間諜,不放心之下才會秘密跟著隊伍進來,此人心性和手段如此了得,就連爺爺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剛才我引地底怪獸追殺他,不僅沒成功,還讓他趕上了隊伍,如此厲害的人,咱們如何殺得了他?”

  張繼見阿鐵如此說,頗為不屑,冷哼道:“奶奶的,他的飛刀吃肉飲血,咱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別說我吹牛,如果再讓我遇到他,看我不把這王八蛋的脖子給擰下來!”

  我點點頭說:“繼子說的沒錯,事到如今,咱們唯有越戰越勇,不能稍有洩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況且這四大禁地中到處都是殺人奪命的東西,變數極大,此中局勢非常人所能左右,他把咱們逼急了,那就看誰更狠了。”

  阿鐵此刻倒是哈哈大笑起來:“本以為自爺爺之後,倒鬥之王一代不如一代,現在看來,爾等也並非沽名釣譽之輩。”

  眾人說著話,也不知走了多深,所見前方依然是錯綜複雜的隧洞,紛紛咋舌,此處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所在,在這種迷宮式的隧洞裏,如何才能走得到頭?先前在外邊觀看,這些隧洞的排列隱隱透出易數玄機,指不定這裏又是什麼奇門大陣。
  大夥擔心再這麼走下去會越陷越深,均是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合計著暫且在此處歇息片刻,等郭明笑循著路標跟我們會和,再做打算。

  我就地坐下,點了一支煙,隨後觀察四周情況。此處屬隧洞深處,附近有許多通道穿插在一起,其中灰濛濛黑漆漆,也不知道更深遠的地方是個什麼所在。馬沖很肯定此處是個包涵易數玄機的大陣,兀自坐下來仔細尋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舉起手電筒往來路照探,依然沒見到郭明笑跟過來,不由得暗自擔心他能否脫身。

  奇怪的是,阿鐵神情非常鎮定,似乎他對郭明笑很有信心,我知曉郭明笑的厲害,可那躲在暗處的“天罰”首腦也是個手段通天之輩,倘若郭明笑再外頭稍有差池,只怕也難逃一死。我雖心中著急,但如今我們被困在隧洞中寸步難行,為今也只有安下心來等郭明笑的消息了。

  我們三人還算信得過阿鐵,可是眼下情形何等地叵測,那簡直是一道接著一道的“鐵人渡”,最為兇險的,除了古墓中的諸多詭情之外,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天罰”首腦。他的存在,就好比在我們的腦袋上蒙上了一層死亡的陰影,一個不小心被他暗算到,那可就是橫死的結局,郭明笑縱然有一身非凡的手段,只怕也沒有萬全的把握脫身。

  越是等下去,我們心裏越是忐忑不安,眾人面面相覷,誰都知道眼下只能暫且等待,可究竟要等多久?如果郭明笑再也回不來,我們接下來又該如何行動?按理說,阿鐵不會無故對郭明笑抱著如此之大的信心,他如此淡定,可能是郭明笑手上還有必勝的籌碼。

  我在心中兀自權衡了一下輕重,認為就算沒什麼希望,也應該一同商量接下來的對策,不能這麼乾等下去。至少得想辦法找到劉全勝,或是讓他找到我們,此地的格局誰也不知,要是劉全勝在場,說不定能帶我們走出這些隧洞,進入更深處的空間,找到凶嬰邪鎖。

  於是我起身建議眾人往內繼續尋探,計較一下咱們接下來的前行路線。其他的人沒有反對意見,我們各自整理一下裝備,尋找相對寬闊平緩的區域前行,遇到不對勁之處立刻繞開,推敲著可能是出路的隧洞,穿過一層層的薄霧,竟走到了一個奇特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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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16:22:22
第二百一十二回 匣子墳

  所見前方重重隧洞,我們四人且思且走,憑感覺避開死路,忽覺視線陡然開闊,進入了一個極大的空間。這個空間正正方方,像是一個巨大匣子的內部,長寬高都超過了二十米。空間的四壁都為巨石堆砌,頂部是一塊被磨平的大型山岩。

  我們站在門口,不敢貿然闖入,打著手電筒仔細查看各處。所見這個大石室的內部空空蕩蕩,並無任何東西,我兀自在心中仔細琢磨,這個地方到處都是錯綜複雜的隧洞,唯獨此處與眾不同,難說不是一個出路。只是這間大石室除了我們所站的這個洞門,再無其他出口,倘若這裏也是死路,那麼這間石室安設在此處,究竟有何作用?

  馬沖跟我想到了一塊,他沉吟片刻,隨後對眾人說道:“這間大石室出現在這裏好生突兀,總感覺其中有詐,咱們不可貿進。”

  張繼說:“那該怎麼辦?要不咱就待在門口,等那年老頭過來?”

  我雖對郭明笑追上我們不抱多大希望,但看了看阿鐵,也不想明著說喪氣話,只對眾人說道:“我看他一時半會還趕不過來,我們眼下應該先探探路,即使不進去前邊這個地方,也得另尋出口。”

  說罷我讓其餘三人留在外邊,由我獨自入內查探,一旦發現裏邊有危險,外面的人可以立即出手援助,不至於陷入全軍覆沒危局。我舉著手電筒輕手輕腳走入其中,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凝神戒備身周的情況。

  大石室的內部空曠寂然,裏邊靜悄悄陰森森,隱約透著一抹蹊蹺詭異,我心中暗自思索著這間石室被造在此處的目的,同時順著石壁一邊走,一邊仔細打量著整個空間。四大禁地極其注重自然造化,各種格局無不是利用五行陰陽之理來安排,先前走過的隧洞就是如此,只不過眾人對易數的造詣不深,無法窺其核心奧秘,此刻又發現了這間古怪的大石室,造墓者的用意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了。

  石室內壁非常粗糙,由許多塊巨石壘成,有點類似於埃及金字塔中的墓室。不過所謂墓室,至少得有口棺材,並且規模不能太大,否則無法聚氣,這間石室空空蕩蕩,既沒有棺材,裏邊又寬廣非常,沒有一分墓室的樣子。

  我隱約覺得不妙,此處怎麼越看越像個大匣子,它的位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獨自處在隧洞深處的山體中,倘若要把人困死在這,那真是太容易了。我越想越是覺得這大石室會把人關死在其中,再不敢隨意走動,打算慢慢退出去再做計較。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輕微地一陣抖動,我嚇了一跳,正要拔腿回逃,卻見四面石壁均有一道石門升起,每道門的內部,分別立著一具古屍。這四具古屍已經脫水變幹,成了四具乾屍。我見這石室並非是無斷龍石之類的機關,好奇心便被那四具古屍吸引過去。

  門外的三人也瞧見了這幅場景,均覺得詫異萬分,這間偌大的石室突然出現四具古屍,究竟有搞什麼名堂?眾人不清楚其中古怪,忙喊我先退回來再說,免得有兇險。我忽想起《玄機冊》中的記載,暗自覺得似乎在冊中見過這種佈局,忙靜下心來思索。

  三人見我遲遲為動,頓時有些焦急,張繼把在門口,探進半個身子朝我喊道:“老逸,你發什麼呆呢,還不趕快出來,當心粽子咬你!”

  我想到關鍵處,擺擺手示意張繼別急,突然腦海一亮——這佈局,莫不是那種護氣藏寶的“匣子墳”?

  當下我示意眾人進來,張繼現在看見古屍就發怵,戰戰兢兢問我:“沒問題吧?裏邊這四個仁兄一會跳出來怎麼辦?我看這地方處處透著古怪,我看咱還是先撤為妙。”

  我說:“你們別擔心,這地方不是個殺人佈局,而是一個護寶之地,這種地方在《玄機冊》裏有記載,名為‘匣子墳’,是利用屍氣製造出引導地氣迴圈的氣場,護住古墓寶氣的佈局。”

  三人將信將疑,慢慢走了進來,四下看看那幾具古屍,沒發現什麼問題,這才都放下了心。馬沖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地方,他見這四具古屍分別立於石室的牆壁中,感到好生奇怪,便問我道:“逸兄弟,我生平還沒見過這樣的地方,可否具體跟大夥說說?”

  我點點頭,隨後看了看那四具古屍,對三人說道:“這種佈局名為‘匣子墳’,是一種很古老的陣術,屬奇門遁甲中的‘奇門’之術。此術在各種機局中,處在‘兵局’之外,是一種以陣護寶的術法。《玄機冊》中記載,此陣術最早由秦始皇手下的一名方士發明,據傳秦皇陵裏的重寶均由這種陣術護住寶氣。”

  我又說道:“龍脈的脈眼中生氣最盛,若將這種大石室安設在脈眼上,再分別在四象方位豎葬四具陰時出生,陽時死亡的屍體,屍體兩兩相對分立各處,屍氣便會形成一種氣場,這種氣場引導脈眼周圍的地氣迴圈不散,使得整座山脈成為一個絕佳的護寶場所。埋在這座山裏的寶物,千百年來被這些聚攏不散的地氣養護,就可千年不毀。”

  馬沖聽罷,點點頭說:“難怪母子山上有那麼多僵屍,原來是因為脈眼出安設了匣子墳,地氣凝聚不散,使得此山的土壤可以養屍。如此說來,咱們此刻就站在龍脈的脈眼之上,難怪一路走過來這麼安全,龍脈的脈眼不可有‘刀兵’之凶,否則就會破了此脈的風水,建造這座墓塚的人想必很清楚這點。”

  張繼問道:“按照你們這麼說,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安全咯?”

  馬沖說沒錯,如果我們哪兒都不去,就好好地待在這裏,一時半會是不會有性命之虞的。只是咱們也不可能總是杵在這裏,既然脈眼上有“匣子墳”,它的作用多半就是護住凶嬰邪鎖的寶氣,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寶貝一定就在附近,即使不在這間石室中,也會在某處,咱們要是能先“天罰”那幫兔崽子一步拿到寶貝,就什麼都好辦了。

  阿鐵不太同意馬沖的看法,他認為外邊的隧洞多如牛毛,大家一時半會又參透不了隧洞的奧秘,就算凶嬰邪鎖藏在附近,也並非那麼容易尋得。而且四大禁地的寶貝哪個不是被埋在重重機關殺局之下,建墓者定不會把此物放在脈眼的範圍內,而是再脈眼邊上另建一處所在,外邊佈置了一大堆兇險機局,倘若我們貿然去尋,說不定會著了此道,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還是先在這裏耐心等待郭明笑的消息,再一起商量如何行動,如此豈不穩妥?

  我也不贊同隨隨便便去闖那些隧洞,而且也不打算幹在這等著郭明笑追來,寶物固然重要,可目前劉全勝還生死未蔔,如若不儘快把他找到,總歸放心不下。我們剛才一路行將上來,很清楚這附近並沒有什麼危險,劉全勝若是也到了這兒,憑他的手段,就算獨自一人也應該應付得來。於是對眾人說我們眼下當是先去尋找劉全勝。

  張繼十分同意我說的話,也在一邊幫腔:“老馬你就先別惦記著寶物了,老鐵也是,既然你對年老頭那麼有信心,那麼咱們一路噴著路標,他肯定也能追上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去找那劉黃瓜,他是我和老逸最重要的夥伴,也是最重要的戰友,再說,既然寶貝在這些隧洞中,咱肯定不能沒他帶路。”

  他的這番話倒是讓大夥都沒了意見,四人打定主意,便都貓著腰一個個再次鑽回了隧洞裏,我們讓阿鐵噴著特殊記號的隱形路標,隨後便順著通道搜尋那些沒有走過的隧洞。一路下來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眾人已經逐漸疲憊,我沒有辦法,只得招呼大夥先停下來休息,等體力恢復了點,再繼續尋找。

  四人靠著洞壁坐下,阿鐵取出壓縮餅乾發給我們,讓大家吃點東西。我們也不扭捏,反正填飽肚子好辦事兒,不吃東西腦子都不好使了。

  我吃著餅乾,忽然覺得馬沖很久不吭聲了,便朝他望去。只見他低頭皺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我頗為好奇,便對他問道:“馬大哥,你怎麼了?”

  馬沖這個時候忽然抬起頭來對我們三人說:“我們可能中計了,凶嬰邪鎖根本就不在這些隧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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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回 凶嬰

  張繼奇道:“我說老馬,剛才你們商量了半天,不都說那凶嬰邪鎖就藏在附近嗎?現在你又說那寶貝不在這裏,說大夥中計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咱中了哪門子計?”

  馬沖舉起手電筒照向石壁:“你們看,這石壁上的痕跡…”

  我先前認為此處情況雖安全,但周圍漆黑一片,地形又十分複雜,擔心會有不測發生,所以始終保持戒備,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那些洞壁,此時聽馬沖一說,才立刻凝神查看,只見石壁水蝕斑駁,坑坑窪窪,不像是因水氣侵蝕出來的,倒像是被水流長年沖刷所致。

  眾人又發現石壁上還殘留著一些乾枯的水草,放鼻子去聞,頓時就嗅到淡淡的鹹腥味道。

  馬沖告訴眾人,有些洞窟坐落在水邊,當漲潮的時候,大水會往洞內灌入,水流會順著洞窟一直傾瀉到另外一條水脈,或是被地表吸收。許多年過去,洞窟的內壁就會留下這樣的痕跡。現在看來,外邊那條黃胎湧同樣會有漲潮現象,而每當潮水上漲,定會灌入這些隧洞中。我們現在已經走得如此深入內部,還能發現洞壁上乾枯的水草,這只能說明,這些隧洞一到漲潮的時候,定然會被淹沒大半。

  張繼問道:“這洞窟長在水邊,漲潮的時候被水淹沒很正常,它與凶嬰邪鎖有什麼關係?”

  馬沖說:“都說地淵三湧自古已有,從天地之初流至永恆,可見這漲潮現象必然也是自遠古時期就從未斷過,倘若凶嬰邪鎖藏在這,根本就不可能護得了它的寶氣。就算這寶氣能暫時凝聚不散,可一到黃胎湧漲潮時分,任地氣如何周轉,如何護它,它的寶氣也會被黃胎湧的水流給沖得絲毫不剩。這是一種水煞,在風水學中,這樣的地方斷斷不能藏寶。”

  我從發現石壁經常被水流沖刷開始,就已經知道馬沖想表達的意思,此刻聽他說罷,也覺得我們似乎被擺了一道,心中頗為無奈:“剛開始見到那‘匣子墳’,滿以為凶嬰邪鎖就藏在這些隧洞中,誰知竟被耍了一出空城計,也虧我們能想得那麼簡單,既然這裏是四大禁地,那其中的寶貝又怎會如此輕易能讓我們取得?”

  想罷我便對眾人說道:“看來那寶貝還在更深處的地方,如此說來,咱還需儘快將劉全勝找到,不可耽擱,否則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刻,就絕無逃生的可能了。不過咱們對此處所知甚少,凡事要小心為上。”

  我們根據石壁上的痕跡加以推測。這黃胎湧的漲潮週期不會超過一年,漲潮原因暫時不明,不過也無非是地磁地脈的變動導致,這處地底世界恐怕幾千萬年前就已經形成,後又經四大禁地的建造者所改造,其格局之古怪,已非常人所能參透。而且不確定漲潮的日子,最近又是滿月,倘若黃胎湧趕在這時候漲起大潮,江水灌入洞裏,眾人就兇險了。

  眾人倍感焦躁不安,現在的情況顯然就是在懸崖邊上走鋼絲,一旦稍有差池,就得墜入無底深淵,萬劫不復。此刻劉全勝還不見蹤影,郭明笑也遲遲沒有追上我們,如果此刻又有什麼變故,眾人難免要吃虧。特別是江邊的情況,郭明笑獨自對付三名“天罰”高手,倘若他有什麼不測,“天罰”等人追將上來,那在我們的暗處又會多了一個極其危險的隱患。

  四大禁地手筆不凡,其中機巧佈局神乎其神,又甚多猛惡怪物,而此處雖說還沒發現什麼兇險,可這隧洞又似迷宮一般,虛虛實實讓人難以捉摸,我們順著隱形標記倒是可以安然退出,可要想繼續朝裏前進,還需領悟其中奧妙。可這隧洞的排列太過繁雜,其中包涵的易數絕非尋常人所能破解,若是劉全勝才場,或許才有可能出現轉機。

  阿鐵不以為然:“要照你們這麼說,如果不能破解這些洞窟的奧秘,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到頭了,可咱們先前隨意走走,也不是找到了一個什麼‘匣子墳’,要是繼續嘗試,指不定就能走出這些洞窟,到達古墓的最深處。”

  張繼說:“這種古墓最大的特點就是困人,你以前沒闖過四大禁地,就別亂發言了,我和老逸可算是資深的四大禁地探險家了,還不是次次都被困上幾回,我感覺這地方沒准就是一個迷宮,咱們就是把你那瓶隱形路標噴完了,恐怕也走不出去。”

  阿鐵身懷絕技,又沒真正領略過四大禁地的陣術,此刻聽張繼這麼說,頓時搖搖頭道:“別信那個邪,咱再試著走走看不就全清楚了嗎?”

  馬沖點頭說:“雖然此處格局太過玄奧,可我們找尋劉全勝的過程中也能試著研究一下,也未必就是絕路,我覺得那是一種我們不曾瞭解過的機局,雖然複雜,可這些隧洞的分佈及排列還是有規則可循的,所以此行值得一試。”

  我此行雖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絕不等於悶著頭一條道走到黑。我心下暗自思索了我們所走過的路線,只覺得這些隧洞疑路重重,內部又漆黑一片,長久下來手電筒也難免會罷工,就決定讓眾人只開一個手電筒,然後再點三支蠟燭,此行不求快但求穩,先細細研究這些隧洞如何交織,再推測劉全勝可能會走的方向。或許是因為顧忌到“天罰”暗處潛伏的高手,劉全勝不敢多留標記,能否找到他,完全指望我們四人的造化了。

  張繼心生不安之感,低聲對我說:“老逸,我看這地方古裏古怪,而且離那‘匣子墳’也有些距離了,不見得就完全沒有危險,還是讓我打頭陣,你們跟在我後邊,你是領頭的,我出事沒關係,可你不能有事。”

  馬沖插言道:“張兄弟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好歹先弄清楚,凡事都得齊心協力,最好誰都別出事,天塌下來得一起擔著。”

  阿鐵不相信這些隧洞走不到頭,又聽眾人婆婆媽媽起來沒完,就索性走在了第一個。我攔住阿鐵說:“咱們走慢點,按原計劃行事,我們在此之前闖過三個凶地,這種探陣尋路的事情也沒少做,若是謹慎行事,把握會大上幾分。想來這隧洞還能把我們吃了不成?如有兇險憑我們的手段未必不可脫身。”

  說罷我便當先開拔,往隧洞深處繼續前進。

  眾人這一走又走了許多工夫,所見前方依然是大洞套小洞,小洞繞大洞,層層疊疊不見盡頭,心中逐漸有些發毛,都說世上有無底洞,難不成我們真的已經陷入沒有盡頭的隧洞裏?永遠都沒穿過這些通道的可能了?

  這時我已經有些煩悶了,總覺得再這麼走下去,我非得患上幽閉症不可,正要跟大夥說什麼,忽聽有響動。我不敢大意,忙示意大夥停下來別說話,其餘的人都沒聽到什麼,但也不敢隨意出聲。我放緩呼吸,凝神側耳去聽,只覺得前方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是什麼人在走路。

  張繼以為是劉全勝,正要放聲去喊,忽聽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一聲怪叫。這叫聲“哇哇”作響,就好似一個嬰兒在哭,但是聲音奇大,還伴著沙啞,我們聽得頭皮發麻,均不知究竟是什麼怪物。

  頓時,四人都齊刷刷地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前方,同時慢慢後退。

  來路的隱形標記只有阿鐵看得見,我舉著瓶子槍緊緊盯著前方,讓阿鐵退到最後邊,一旦有險,也好馬上有人引路撤退。

  前邊那東西叫得越來越凶,我們聽得毛骨皆豎,都不知道是什麼怪物。我舉著手電筒照向聲音來處,可那裏的隧洞七拐八拐,周圍又有許多岔路,也不知道怪物隱在什麼地方。只是這聲音越來越接近,顯然是沖著我們來的。

  眾人都不敢托大,紛紛一步步地後退,我心道此時敵暗我明,當真不宜硬拼,倘若出來的東西是個凶厲無比的傢伙,大夥縱然有千萬手段,在這狹窄的通道裏也絕對施展不開,實在不行,唯有退回那“匣子墳”裏,把住門關隘口,或許才可一戰。

  想罷我正要招呼眾人立刻撤退,忽然就望見前方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從一處路口躲進了另外一處路口。這東西不過小豬大小,但速度卻是奇快,我好奇心起,忙捏穩手電筒緊緊盯著前方。不一會,那東西又在燈光下跑過,我這下看得真切,直教我頭皮發麻。這個跑來跑去的身影,竟是一個小孩兒!

  大夥也瞧清楚了那東西,均是倒吸一口涼氣,都說此地凶嬰護屍,我們就正在子母凶墳的墓墳裏,而這深不見底的古墓中,哪里會有什麼小孩兒,唯一的解釋,那就是子墳裏死在娘胎裏的那個凶嬰要來母墳殺人了!我們前邊哪兒有什麼怪物,分明就是一隻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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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回 困境

  這下誰的心中都發毛了,本以為前方那東西又是什麼潛伏在洞窟中的史前怪物,卻沒想到竟是一個小孩兒,都說打擾母墳安寧會被凶嬰的厲鬼纏上,我們起先以為這多半只是傳說,況且倒鬥的手藝人只敬鬼神而不懼鬼神,我們只道憑藉自身手段進入古墓闖上一闖,卻不料還真給眾人遇見了這個厲鬼凶嬰。

  凶嬰的速度極快,不斷地從一面隧洞口閃進另一面隨洞口,它借著隧洞口作掩護,正慢慢朝我們逼近過來。

  眾人不清楚這厲鬼凶嬰有多厲害的手段,不敢冒然迎敵,只是一步步地後退,始終與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張繼神色驚疑不定,皺著眉頭看著前方那竄來竄去的凶嬰,對我問道:“老逸,你說這小鬼究竟是鬼魂呢,還是粽子?”

  我搖搖頭說:“你問我我又問誰去?不過我看它來無影去無蹤速度極快,又無腳步風聲,我看多半是一隻鬼魂!”

  阿鐵聽我們說得玄乎,不免渾身膽氣又被激了起來,他舉起手槍指著前方對眾人說道:“管他是什麼東西,先斃了再說。”

  我也想試試這東西究竟有沒有實體,便也不阻攔阿鐵,只見他凝神注目,緊緊地盯著前方那竄來竄去的黑影,暮地食指一勾就扣動了扳機。他的手槍裝有消聲器,黑暗中只聽“噗噗”兩聲,子彈呼嘯而出,卻不知道有沒有打中那個東西。所見前方那小孩兒依然閃來閃去,似乎還更加興奮了,明顯更加快速地接近我們。
  “你可打中他了?”我慌忙中拉住阿鐵問。

  阿鐵臉色很奇怪,一邊後退一邊對我們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憑我的槍法,即使它速度這麼快,也不應該失手才對…”

  張繼對阿鐵呸了一聲:“這麼說就是打中了?被打中了還活蹦亂跳的,那不就是鬼?他奶奶的,大夥別怪我老張臨陣開溜啊,我先跑一步!”說罷他已經轉身撒開丫子準備撤退。

  軍心一散,眾人僅剩的一點膽氣再也發揮不了作用,紛紛跟著張繼轉身就跑。我怕大夥在這裏迷路,趕緊讓阿鐵跑在前邊看路標,此刻窮途亡命,倘若再在此中迷失方位,那就會陷入更加危險更加絕望的境地,倒不如先順著路標退回那座“匣子墳”裏,把住門關隘口,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

  只聽身後嬰兒啼哭般的“哇哇”聲不絕於耳,那東西似乎發現我們要逃跑,突然就發了狂一般緊追不捨。此處道路狹隘,又處於古墓深處不見天日,我們被身後的東西追著,哪敢再回頭去看上一眼,紛紛跟著阿鐵悶頭往前跑。馬沖邊跑邊擰開瓶子槍的蓋子,又朝身後開了數槍,這幾槍匆匆發射,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更不知道打中了又有沒有效果。總之我們均是恨不得在腳上再加上個輪子,那怪物“哇哇”亂叫,聽聲音就在我們身後不遠,我正心中焦急,忽聽阿鐵說道:“快,前面就是‘匣子墳’了!”

  我聞言大喜,忙抬頭去看,果見那“匣子墳”的門口就在前方,當即喊眾人快些沖進去。眼看洞門越來越近,身後的凶嬰也“哇哇”怪叫地緊隨其後,我只覺得背後一陣陰氣猛地襲來,直讓我寒毛倒豎,那“匣子墳”的門洞就在跟前,我望去裏邊,忽有一絲不祥之感。定睛一看,竟發現裏邊那些古屍不翼而飛,只留下了空蕩蕩的凹棺陷在牆壁裏。

  這下我真是有點害怕了,他娘的這些古屍都幹得只剩一層皮了,還能屍起跑出來不成?這古墓千奇百怪的,到處都邪門無比,此刻這“匣子墳”就在我們跟前,到底是進還是不進?我此刻心裏雖然是這麼尋思,可眼下正被那凶嬰追殺,就算裏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進去了。

  眾人也看見裏邊那些屍體失蹤了,但都同我一樣,依然悶頭往前沖,穿過“匣子墳”的門洞,蜂擁而入。我們也顧不上觀看“匣子墳”中是否安全,而是紛紛轉過身去朝身後開槍。雖然不清楚子彈對那東西有沒有作用,但槍畢竟是殺人的東西,帶著戾氣,就算是鬼魂也應該懼怕三分,實在不行,我們還可掏出護身符對付一番。這裏只有一個門洞,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東西未必就能沖進來。

  豈料我們剛一轉身,忽見前方轟隆一聲落下一道厚重的石門,當即就把我們和外邊那只東西隔開了。愣神間,只聽外邊的東西停在石門外邊“哇哇”大鬧,似乎很不甘心,還聽到了它撞擊石門的“砰砰”聲,許久都沒有消停。

  我們均是擦了一把汗,這種鬼東西如此凶厲,倘若被它追上了,恐怕就得賠上一條性命,可眼下眾人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境,“匣子墳”封死,不僅那東西進不來,眾人也出不去了。我心下感到非常奇怪,怎麼之前看這“匣子墳”好端端的沒有任何異常,此刻卻為何突然變成了一個機關?

  這時我又想起之前看見“匣子墳”中的古屍不翼而飛,我怕此中有變,忙舉著手電筒照向匣子墳的各個角落。所見整間石室已是空空蕩蕩,再沒任何東西。起先在門外只看見一面石壁中的古屍消失了,此次再看,果不出我們所料,之前那四具立在豎棺中的古屍,已經全數消失,再也看不見任何蹤影。

  張繼瞧遍了所有的角落,奇道:“他奶奶的,那些粽子都跑哪兒去了?”

  我對他說:“沒准又讓機關給弄沒了,屍體不在了也好,不然咱們站在這裏讓四隻粽子盯著,那感覺鐵定比現在更難受,只要不是屍變,就沒必要害怕。”

  我又說:“現在該擔心的,是這間‘匣子墳’,也不知道這裏的機關怎麼打開,如果不及時想辦法,咱都得被困死在裏邊。當初老劉總結四大禁地的特點的時候就有說,這四座古墓都是以困為主,以殺為輔,我怕現在咱們被困住,很快就會有殺人機關…”

  話沒說完已經被馬沖打斷,他擺擺手說道:“既然這裏是迴圈地氣的佈局,那應該不會有害人性命的機關,因為這裏是整個山脈的脈眼所在,脈眼之處怎會有‘刀兵’之凶,這不是得壞了母子山的風水了嗎,還談何聚氣護寶?”

  我對馬沖說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不過四大禁地的佈局極其玄奧,非常人所能理解,及時此處是理論上較為安全的脈眼,咱們也不能疏忽大意,否則粗心之下又著了什麼道,那就得吃不了兜著走,絕沒半分好下場。大夥還是暫且將招子放亮點,想想接下來的對策,否則時間拖延得越久,形勢對咱們就越不利。

  張繼問道:“老逸你這話大夥都明白,可接下來咱該怎麼辦?這石門很明顯就是要把我們關起來才落下的,你還指望它會給你打開不成?”

  我說:“四大禁地沒有完全的死路,我認為這個地方必然也不是一個絕陣。倘若咱們能破解其中奧秘,要逃出去想來也不是難事,大夥先繞著這地方好好瞧瞧,說不定會有暗門機關。”

  於是大家都打起了手電筒,開始分頭尋找機關暗道,每人口中隨時都叼著一個哨子,一有緊急情況必須立刻吹哨示警,以免會被暗處的不知名東西各個擊破。

  黑暗中,眾人只能根據各自的手電筒燈光來確定每個人的位置,我們分成四個方向分別搜尋石室的四個面。很奇怪,大夥都不約而同地先查看起了石壁上的豎棺,或許是因為這些豎棺是整塊牆面上唯一一個特殊的地方,我仔細查看了豎棺內部,發現其中並沒有任何東西,內壁平平整整,用手敲擊還響著實心的聲音。裏邊不像是有什麼機關的樣子。

  心下裏思索一陣,又不禁回想起了這間石室的古怪。我第一次進來這裏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古怪,當時只是在石壁上突然打開了四道小門,門內分別有一口豎棺,豎棺內立著一具古代乾屍。可這本就是“匣子墳”內應該有的。而真正的古怪,那就是在我們剛才被凶嬰追殺,躲進來時開始。先是發現石壁裏的古屍消失,而後當我們全部沖進來時,斷龍石的機關突然發動,把我們四人都關在其中。為什麼前一次我進來的時候這些機關沒有發動,而等到全部人進來的時候才把大家都關死在裏邊,難不成是進來的人數問題?

  想罷我正要招呼眾人過來一同商討,忽聽身後的馬沖對我們說道:“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機關,是那個凶嬰想要殺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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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8 16:28:57
第二百一十五回 七星墜

  我們闖進“匣子墳”,舉起手電筒一照,只見這件偌大石室中的四具古屍果真消失得無影無蹤,門洞處斷龍石落下,後路也被封死了,凶嬰進不來,我們四人也出不去。我隱隱覺得這“匣子墳”被封死應該是因為進入的人數問題,機關才被啟動,回身正要招呼大夥來商討一下,忽聽馬沖對我們說道:“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機關,是那個凶嬰想要殺死我們!”

  眾人一聽就奇了,難不成這“匣子墳”出入口處的斷龍石還是這凶嬰放的?可眼下的情況,那凶嬰見斷龍石阻在我們與它之間,很明顯心有不甘,還想要撞開斷龍石沖進來,這斷龍石又怎麼可能是那凶嬰放下來的?忙問馬沖何出此言。

  馬沖指著他跟前的那口陷入石壁中的豎棺,讓我們過去看。眾人連忙圍上前去,這才發現這口豎棺中描繪著幾幅壁畫。這些壁畫的刻畫形式有些簡易,有多處因年頭久了,脫落了痕跡,加上氧化得極其嚴重,根本就沒了色彩,個別小的局部更是面目全非,我們四個人借著燈光,仔細觀察了許久才看懂了大概。

  壁畫上描繪的應該是這座“匣子墳”建造的全過程,可以看出當時的工匠為了在這個洞窟內開鑿出這座石室,費了很大的功夫,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壁畫上描繪了“匣子墳”的內部,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處在壁畫中的“匣子墳”中央,有一口很小的棺材,這口棺材擺放在四具古屍目光的交匯處,上邊刻有一張古怪的臉,看起來非常詭異。奇怪的是,這間石室我前後進來了兩回,並沒有發現壁畫中所描繪的小棺材,石室中央空空蕩蕩,那裏只有嚴整的地面,並不見任何東西。

  馬沖對我們說:“這壁畫中那口棺材很明顯是一口‘稚棺’,只可葬三歲以下的孩童,這座子母凶墳裏,除了那凶嬰之外,哪里還有其他稚童的屍體?看壁畫中的描繪,我覺得這間‘匣子墳’,恐怕就是那凶嬰的墓室!”

  我自看懂壁畫後,已經明白了馬沖的意思,聽他說完,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左思右想了半天,也猜不出這其中的正解,張繼有些事情還是想不明白,抓抓腦袋對馬沖問道:“老馬,不對呀,那娃娃的屍體應該被葬在子墳,應該是另外一座山峰的地底下,怎麼會在這裏?”

  阿鐵也附道:“就是,小孩的屍體應該在子墳裏,不可能會出現在這兒,我看這幾幅壁畫多半是裝神弄鬼,畫出來嚇唬人的。”

  我說:“馬大哥的意思是,這‘匣子墳’是那凶嬰的命靈虛墳!”

  張繼說道:“命靈虛墳?他奶奶的這命靈虛墳又是什麼東西?老逸你都去哪兒看的這些專業名詞,是不是你杜撰的?”

  我說:“我吃飽沒事幹杜撰這些名詞做什麼,你要給錢給我啊?古書上有明確的記載,命靈虛墳是一中借位聚靈的佈局,其中葬的並不是死者的屍體,而是死者的魂魄。馬大哥的話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這間‘匣子墳’同時又是一種命靈虛墳,它利用四具古屍的屍氣和脈眼處的地氣,將葬在子墳的凶嬰魂魄引導到這兒,這裏才是子母凶墳中真正的子墳!”

  到底是大意,我早該想到這間“匣子墳”沒那麼簡單,從沒聽過“匣子墳”裏的四具古屍還帶失蹤的,現在看來,定是造墓者為了將子墳中的凶嬰魂魄引導過來,而做出的改造,四具古屍站在豎棺裏的時候,四象方位的屍氣相沖,子墳中的凶嬰過不來,一旦這四具屍體離開原來的位置,凶嬰的魂魄便會被引到這命靈虛墳中。

  張繼和阿鐵聽我說得這麼玄乎,也不禁開始疑神疑鬼,四下裏瞧了瞧身周,對我說既然這個什麼命靈虛墳已經打開,那這地方不就變成了那小娃娃的墓室了?它恨不得吃了我們所有人,如果咱們繼續呆在這裏,那豈不是兇險得緊?
  阿鐵又疑惑道:“不對呀,如果這裏是那小孩的墓室,它怎麼會被斷龍石困住?聽過有人回不了家的,可從沒聽過鬼回不了自己的墳啊!”

  馬沖答道:“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照理來說,那小鬼如此凶厲,又被招到了母墳,怎麼還會被阻隔在外?唯一的解釋,或許是這‘匣子墳’的格局剛剛改變,地氣的變化也才剛剛開始,或許還暫時發揮不出大效果,如果時間長了,說不定那小鬼會被招進來,到時候怕是…”

  馬沖說得大夥的心都涼了半截,剛才被那凶嬰追殺得心有餘悸,本以為斷龍石落下,眾人終於逃過了一劫,誰想接下來還不得消停,情況一直不見好轉,我們都快被逼瘋了,當下開始商量對策。馬沖覺得大家應該儘快找到出口退出這間石室,命靈虛墳的佈局不會是死的,造墓者敢在門口安置斷龍石,那麼此處必然會有其他出口,否則凶嬰的魂魄也得被困在母墳裏,沒有屍身寄託,最後也只能是魂飛魄散的結果。

  眾人均覺得馬沖說的有理,又合計了一會兒,隨後便一致認為當由我來解決,歐陽家族素來對機巧關局的佈置和破解造詣頗高,如果連我也找不出辦法,那大夥怕是都出不去了,收拾好傢伙準備同那凶嬰搏命吧。

  我見他們都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暗自感歎道這回壓力大了,忙示意大夥不忙,這裏的格局沒那麼簡單,得容我好好想想。

  一時間石室裏又陷入了沉默,我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托著下巴開始對這個“匣子墳”的情況仔細推敲。先前我已經想到那斷龍石落下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墓室裏站了四個人,既然是因進來的人數而啟動的機關,那麼這個機關必然運用到了重力。我一個人獨自進來時,重量不足以達到觸發機關的條件,而當我們四人都闖進來後,四個人的重量才引得那塊斷龍石落下來,由此可見,主要問題在於地面的承重。

  這類利用重力的機關很多,因為此地屬於四大禁地深處,我儘量把這類機關中的一些簡單的給排除了,隨後又在這些剩餘選項中,樂觀地把沒有逃生暗道的一類機關也給排除了,最後便留下了三種機關供我思考,我仔細思索片刻,在這三個選擇中又權衡一陣,最終認定,恐怕只有一種機關才符合眼下這個“匣子墳”的佈局。

  這種機關名叫“七星墜”,乃是一種融合了陣法的機關,如果情況跟我想像的一致,那麼此刻我們的腳底下,就踩著這種“七星墜”。在地面之下,一共有七個位置,呈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這七個位置,分別設置了一種重力感應裝置,說白了,這七個位置上的重力只要發生變化,那麼地下的機簧就會發生變動,從而機關也就跟著變化。而“匣子墳”的入口處還有另外一個位置,這個位置就是限定進入人數的機關,通過機械來調整好變數,一旦超重,斷龍石便會落下,人被困在其中。

  而要想破解機關,打開暗門,就得安排特定的人站在特定的北斗七星的位置上,通過壓下特定的機簧,才能打開隱藏的暗門通道。而究竟如何安排人數和站位,那就是另外一門學問了,但也不外乎陰陽五行之變。

  又兀自琢磨了片刻,我當下把大夥喊過來,跟他們說了這種“七星墜”,他們聽得雲裏霧裏,均覺得這其中太過複雜,一個弄不好,萬一人數錯誤或是站錯位置,引發了別的什麼殺人機關,那大夥可就都懸了。

  我說,你們別忘了這裏的佈局還有護寶聚氣的作用,造墓者不會笨到在脈眼處安設“刀兵之局”來破壞風水,站錯了頂多不起作用,冒出殺人機關倒是不至於。張繼聽我說得牢靠,當下也不再遲疑,揮揮手道:“那趕緊找人站位啊,反正試試又不花錢,老逸,全憑你給指揮了。”

  這種七星位中的機簧多設置磁石,我大概用指南針試了一下,找到了一處,行不數步,又發現另外一處。待我把七個位置全找出來,發現這七個位置果然呈北斗七星的形狀來排列,而且相隔只丈許距離。我說咱們還不確定究竟是兩個人的重量還是幾個人的重量引落那斷龍石,所以試陣就得先從兩個人的站位開始,大夥放心,既然斷龍石已經落下來了,那麼咱們這四個人一定足夠站位要求的人數。

  說罷我挑選重量比較大的張繼和阿鐵二人,先掐五行方位,算好了21種方案,便讓他們開始根據這21個方案來一一試過。見不成功,又把馬沖也加進去,他們三人的站位方案比兩人的多了許多種,等他們三人試完,依然不見有生門打開,我此刻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推斷了,當下也不再顧及什麼,把我自己也加了進去,倘若四個人試過之後依然不見效果,那再想其他辦法也不遲。

  當下我讓他們三人站著別動,而我則是挑了一個最為可能的位置,站了上去。誰知我才剛往那位置上這麼一站,地面忽然就響起了隆隆聲,大夥嚇了一跳,忙四下觀望,忽然就看見石室的中央部位的地面上,緩緩打開了一道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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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回 雁愁塔

  見機關將暗道打開,眾人紛紛大喜,走到暗道邊上往下觀察,發現這底下又是一條長長的石階。我們慢慢行下,舉起手電筒一照,只見四面儘是石磚,這條通道搭建得十分嚴整平實,雖稍被水氣侵蝕,但仍可見其昔日舊貌。只是這條石階徑直往下延伸不知多遠,一時間眾人也分辨不出底下是個什麼所在。

  阿鐵忽想起什麼,忙取出隱形路標噴霧機,走回入口處,將剛才我們打開機關所站的位置全數噴上了標記,想必是為了讓郭明笑能知道大夥的行蹤。他走回石階,我們慢慢行下數步,忽聽轟隆一聲巨響,頂上的暗門又合上了,我暗自慶倖,還好阿鐵多了個心眼,否則等郭明笑跟蹤到這“匣子墳”中,未必能知道我們接下來的行進路線。

  張繼走在最前邊,聽到身後的動靜,問我是不是退路斷了,我說那地方算是什麼退路,咱們還得繼續前進,等拿到那凶嬰邪鎖,再考慮退路的事兒。面對這種情況,我們四人倒是不會再徒增煩躁,這四大禁地均是置於死地而後生的格局,生門多半不在來路,還得繼續往裏探尋。

  不過大夥心裏也都沒底,眼下這石階一直往下延伸,黑乎乎地沒個盡頭,也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另有出口,雖然心中知曉生門就在古墓的最深處,但裏邊有什麼東西誰都不清楚,倘若最終無法逃脫此地,我們的人生必然以失敗告終。

  我爺爺以前在倒鬥界闖蕩過數年,曾經聽他講過,盜墓賊死在生門門口的例子很多,大型殺塚古墓的生門附近,往往都會有無法預知的危險存在,盜墓賊幹的都是“鐵人渡”,沒有哪個不是提著顆心,吊著顆膽,謹慎得恨不得全身都長心眼的,可即使是再小心的盜墓賊,只要命數不再,縱然出口就在眼前,他也跨不出最後一步,意外,是導致盜墓賊身死古墓最大的一個原因。

  不過倒鬥的手藝人中,有一些手段通天的人,能根據占星觀月來突破命數,度過本該絕命的一關,可這樣的人也往往都活不長,逆天改命要遭天譴,即使躲得過一時,最終也逃不了慘死的下場。現在想來,那郭明笑定是在這座古墓中得到了什麼奇遇,使得他超脫了本該死於屍怨魔咒的命數,而活到現在,裝扮成這神鬼莫測的老年,也不知道當年他在此墓中究竟遇到什麼事情,現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大夥一路走到這裏,主墓室的影子沒見著,倒是經歷了許多生死波折,此時望著前方那深不見底的石階,不免有些深色暗淡。我心想這古墓真他娘的深,再走不到盡頭,恐怕隊伍的鬥志就全給消磨沒了,得趕緊找個話題,鼓勵鼓勵大夥。當下對三人說道:“怎麼說我和繼子都是經歷過幾番四大禁地的人了,既然前幾回沒交代在古墓裏,我看這次也能夠逃出去,大家暫且打起精神,等老劉和老年都回歸隊伍,一切還都好辦的。”

  張繼聽了我的話,倒是找著個機會充了一回行家,對我們說:“老逸這話說得透徹,有些事情你別看它好像已經沒有轉折的餘地,可古人都說了,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古人還說了,車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沒准咱到時候走著走著,一不留神就出去了。”

  我聽著有點樂,想不到這小子還是有點出口成章的資質的,正要誇他一番,忽瞥見前方不遠處的石壁上有什麼東西,忙招呼大夥走下去看。我們順著階梯行下七八步,就照見石壁上的一個符號。這個符號像是一顆彎彎的獠牙,是用刀子刻出來的。我摸了摸上邊的痕跡,發現這似乎才剛刻上去不久,邊緣棱角鋒利,倘若是古跡,那當早已鈍化才是,如果是剛刻上去的,那又是誰刻的?

  馬沖思維敏捷,摸摸下巴,對我們說道:“我看這符號像是摸金符…劉全勝!”

  我聞言心中一震,暗道這定是劉全勝刻下的記號,他多半也以某種方式進入了這條階梯,指不定就在這底下等著我們,當即招呼眾人接著往下前進,四人見有線索,也顯得很興奮,一路慢慢探下階梯,約莫走了四五十步,就到了盡頭。

  所見眼前是個很大的空間,應該又是一處被埋在地底的史前遺跡,此處亂石林立,有許多隆起的土包,頂部收攏成巨大的弧形,地面接近正方,應該是後來工匠對這個地方加以改造,做成這種“天圓地方”的格局。整個空間的面積十分廣闊,憑我們手電筒的強大穿透力,也無法照見全貌。距我們兩百多米開外,有個高高的事物聳立著,像是一塊拔地而起的巨石,呈尖筍形,高度怕是有二十米以上,鶴立雞群般地處在這個陰暗的地底空間,顯得十分突兀。

  我呼喊著劉全勝的名字,聲音消逝在遠方,卻聽不見任何回應,眾人相互對視,旋即不約而同地往前方那個聳立的高大黑影行去。走到近處,這才發現原來這個東西是一座塔。這座塔由一整塊巨石雕琢而成,風格古樸,造型肅穆,形體卻非常龐大。我見這塔如此古怪,不禁暗自想道,我見過竹塔,磚塔,石塔,鐵塔,玉塔,沙塔,可一般的塔都是用料多樣,從沒見過由一整塊巨石雕琢而成的巨塔,這莫不是天王李靖的七竅玲瓏塔,怎地如此巧奪天工。

  阿鐵說:“這古塔設在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麼名堂,不過像這樣由一整塊巨岩雕琢而成,這工程量也太大了,古人耗盡心力造出這麼一個東西,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張繼說道:“管它是用來做什麼的,反正這四大禁地裏的東西沒一個能用常理去解釋,我看這多半又是什麼裝神弄鬼的東西,誒,我說,那劉黃瓜該不會就躲在裏邊吧?”

  我覺得這塔絕對不簡單,但一時間又看不出其中古怪,只得對眾人說:“如果按照這座古墓的年代來推測,照例來說西漢還不會出現寶塔這種建築,塔是東漢時期才自古印度傳入中國的,所以我覺得,眼前這東西與其說是塔,倒不如說是重樓更貼切。重樓也就是樓閣,這東西先秦時期就有了,唐代之後的寶塔,就是印度古塔結合中式重樓的產物。不過,從它的外形上看,倒還是有幾分塔的樣子,設計眼前這座建築的人,恐怕曾去過古印度,見識過印度的佛塔。”

  張繼對這些知識一無所知,不知我所言是真是假,但看我說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禁對眼前這個造化咋舌:“你這是塔不是塔的,說得我頭都暈了,按你這麼說,那知更女老妖怪是不是還去過古印度?他奶奶的,之前就聽鷂子那老頭說知更女去過南洋,我起先還不太相信…”

  馬沖舉著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憂心忡忡地說:“眼下這地方太廣闊了,四周地形又很複雜,根本分不清該往哪兒走。”

  我揉著困倦的腦袋瞧了瞧四周,也分不清東西南北,肯定沒路,否則劉全勝不會不留下其他標記,沒准就像張繼說的,劉全勝就躲在這座塔里,反正眼下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行動方案,唯有進入塔中搜索一下,看看裏邊有沒有什麼線索。

  再往前靠近些,眾人便發現石塔周圍有許多石頭,這些亂石呈放射狀分佈,看起來隱隱有些規律,像是某種陣法,但這些石頭大小不一,形態各異,一時間還瞧不出其中奧妙,只是越看這塔,越覺得不對勁,可具體哪兒不對勁,我也想不出來。

  張繼一看就說你們可別怪我平時看電影看多了,我覺得這恐怕是一種結界,如果不破了這些石陣,我們怕是走不進這座塔。

  我不理會他的胡說八道,帶著眾人走到塔門前,塔門有兩米多高,上方掛著一塊大石匾,刻著“雁愁塔”三個大字,塔門的門扇也是石頭材質,邊緣有縫隙,但四人推了半天也推不開。張繼不甘心,抽出匕首插進門縫裏,想看看裏邊是不是鎖住了,可那匕首才插入一寸就再也進不得半分,他揉揉發酸的肩膀喃喃道:“他奶奶的不給力啊…”

  阿鐵說這塔門會不會只是個擺設,實際上根本推不開。我說這倒不至於,既然它有縫隙,應該就可以打開,只不過裏邊讓什麼東西給鎖住了。

  張繼氣得咬牙切齒:“我看這多半就是有結界擋著,咱們得先破了外邊這些石陣。”

  馬沖搖搖頭說:“這天底下不會有什麼結界,不過我看這石陣到像是某種幻陣,說不定這裏根本沒有什麼石門,咱們都被這幻陣騙了。”

  張繼揉完肩膀,就靠在了石門上,很肯定地說這一定是結界。而阿鐵則是掏出折疊鏟,打算用外力試試看能不能破開。就在眾人各執己見的時候,忽聽嘩地一聲,那石門居然在這時突然打開,張繼背部失去支撐,突然就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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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回 通天寶塔

  我們見石塔的門打不開,正各自思忖著對策,忽聽轟隆一聲響,那原本緊閉的石門,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開來,靠在門上發呆的張繼失去支撐,當即伴著一聲驚呼跌落進去。只聽他在裏邊磕碰了幾下,“唉喲”了好幾聲,才摔到實地上,我門吃驚於這突然打開的塔門,又擔心張繼這小子摔壞了,紛紛沖進塔中。

  原來塔底低於外邊的地面,塔門一打開,張繼順著一道臺階直滾到內部,我們一沖進去,便看到他死豬般趴著,罵聲不斷,看樣子是摔了個狗啃泥。見他還能駡街,我便知道他沒事,扶起他替他拍去身上的塵土,同時環顧四周。

  “我剛撞到一個人…”張繼擔心給摔破相了,摸了摸自己的臉對我們說道。

  他話才說了一半,就聽見前方的角落響起一聲悶哼,我忙舉起手電筒去照,頓時又驚又喜,只見劉全勝四仰八叉地倒在前邊的神壇底下,不住揉著胸口,同時伸手擋在眼睛前方道:“別緊張,是我,快把手電筒拿開,這狼眼能把人照瞎。”

  張繼一見自己撞到的人居然是劉全勝,頓時就激動起來,跑上前扶起他,罵道:“你他奶奶的這段時間跑哪兒去了?急死人了知不知道?沒有你這麼沒組織沒紀律的!下次倒鬥不帶你來了!今天你不把事情給組織上交代清楚,我不讓你出這座塔你信不信?”

  我知道張繼表面上一大堆埋怨,但實際上他比誰都擔心劉全勝,見這老劉剛從摔倒中起身就遭他劈頭蓋罵,便撥開張繼,對他問道:“老劉,你怎麼會在這裏?”

  劉全勝很不好意思,估計也知道我們擔心他,低聲跟我們說了他失蹤的經過,前邊說的倒是同阿鐵說的差不多,後來他和阿鐵遭遇“天罰”首腦,他無法返回找我們,只得獨自前進,由阿鐵拖住那個神秘人。一路上時常遇到地底怪物,險象環生,好在他身手不錯,手裏還有瓶子槍,利用飛虎爪越過斷橋,還特意把繩子留在橋上,好讓我們來找他。他半打半逃地對付著怪物,很快就跑到了隧洞裏。他思維向來很敏捷,料定我們必然會利用機會跟“天罰”分開,他打算先摸清這些隧洞,再找機會跟我們會和,然後利用地理優勢阻擊“天罰”。一開始他和我們一樣,也在隧洞裏迷了路,我們跟“天罰”打鬥的聲音他都聽得見,但就是走出不來。直到打鬥聲停了,他依然沒找到這些隧洞的規律。

  本來他是打算先摸清這些隧洞,然後再找到我們會和,誰知道這隧洞還沒來得及看出奧秘,半路就碰到了那只凶嬰厲鬼,無奈之下只得慌不擇路地在隧洞裏四處逃竄,最後不知怎麼就跑到了這裏。那只凶嬰似乎對這個地底空間很忌憚,不敢再追進來。劉全勝雖說一路上苦不堪言,終於擺脫了凶嬰的追殺,但到了此處,依然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在石階上刻下摸金符的記號,旋即慢慢往裏探,進入了這座石塔中,發現塔門內部有栓鎖,立刻就把自己關在裏面,一是查探這座奇怪的石塔,二是暫且安身在這座建築物中,等著我們跟上來。

  我們來的時候,他便聽到外面的聲音,但是石門隔絕了大部分聲波,他分辨不出外面的幾個人的身份,不敢輕易開門,直到張繼靠在門上說話,他確認了外邊的人是自己人,這才把石門打開,卻不想外面的張繼重心不穩,跌落下來,把他也撞得夠嗆。

  眾人聽完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難怪劉全勝在隧洞中不來找我們會和,原來他也遭遇了凶嬰,被迫跑到了這裏。估計又是那五行梅花挪移陣,他從隧洞中進入此處,我們卻是利用七星墜從“匣子墳”中的暗道進來,但大家進入這個空間後都首先抵達那條石階,否則我們也無法看到那石壁上的摸金符記號。

  劉全勝說完他一路的經歷,旋即問我們這邊的情況,我大致同他解釋了一番,他這才知道原來“八指人”已經跟那“天罰”撕破臉皮了,現在這狀況雙方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也不知道那扮成老年的郭明笑情況怎麼樣了,倘若他落得下風,怕是再沒有命來跟眾人會和了。

  阿鐵始終相信郭明笑有手段脫身,對此他從來不予擔心,所以我們也不好在他面前說太多喪氣話。

  好歹我這邊的隊伍已經整合了,見阿鐵也不擔心郭明笑,我便對眾人說:“我贊同老劉的做法,咱們須暫時藏身在這裏,先瞧瞧這座塔中的名堂,等著前輩來跟我們會和。”

  劉全勝這時候皺著眉頭對我們說:“大夥,這塔很古怪…”

  我當然知道這石塔裏邊有名堂,可看劉全勝的神情,似乎他所說的古怪裏還包含了許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他早我們一步進入此中,想必是另有發現,而且這個發現還非比尋常。劉全勝見識頗廣,能讓他表現出這種神情的東西,想必是離奇到了極致。

  眾人也覺得他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發現,紛紛轉過頭去看著他。劉全勝抬起腦袋望瞭望頭頂,隨後深色古怪地對我們問道:“你們猜猜這塔有多少層?”

  我原先在外邊觀察石塔的時候,對這塔的層數未曾仔細數過,但憑直觀感覺也大概能說出來,聽他這麼一問,我當下回答:“差不多十層吧,挺高的。”

  劉全勝聞言嘿嘿一笑,微微搖了搖頭,但卻沒在接著我的話說,而是對眾人道:“跟我走,咱們登塔,看看你們就知道這塔怎麼個古怪法了。”

  四人聽劉全勝賣關子,相互對視了一下,暗想也對,多說無用,還是待我們親眼上塔看看,一切就明瞭了。於是眾人稍作整理,開始順著石階登塔。這座古塔內部沒有什麼擺設,再加上面積奇大,所以顯得有些單調。塔內所有東西皆由石料製成,唯獨地面上鋪著許多稻草,估計是當年的工匠墊來睡覺的。整座石塔呈中軸對稱來佈置,看上去非常莊嚴穩重,若不是裝飾簡陋,只怕將是世界上氣勢最為恢弘的寶塔了。由於它以中軸對稱為風格,所以登塔的石階也分成左右兩道,九階所過,就到了上一層塔間。

  前七層的佈置和底層相差無幾,但自第八層開始就有了變化。第八層塔間的佈置很明顯人性化了一些,不再是渾然一體的石質色調,多了許多木材做的香案和柱子,還有圓桌,椅子,甚至牆上還掛著字畫。

  張繼覺得這八層與前七層的佈置差異如此之大,不免有些疑惑,對我問道:“老逸,你說這些塔間怎麼底下的都一樣,這一層卻佈置了這麼多東西?你看,茶几上還擺著一套茶具。奶奶的,弄得我想喝茶了,不滿你說,鷂子那老頭家的茶真不是蓋的,不僅品種多,而且每種都是上品,要不是忙著四大禁地的事兒,我都想天天上他那兒喝茶。星期一喝龍井,星期二鐵觀音,星期三普洱,星期四碧螺春…奶奶的,每天換樣喝都不嫌膩,我看這老頭能成天悶在他那與世隔絕的小竹樓裏,就是因為有茶喝。”

  也許是前七層的裝飾單調乏味,人處在其中顯得很壓抑,張繼這貨就是渾身的嘴巴,憋到第八層終於忍不住,一講就沒完沒了了。我聽他嘰嘰喳喳跟打機關槍似地,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他:“行了行了,你還沒老呢就一大堆廢話,說得我耳朵都要吐血了。我看這層塔間雖然與前七層的差別很大,但這些裝飾很正常,反倒是前七層不正常。這座怪塔一看就不是佛塔,至於是建來做什麼的只有天知道,咱們想要看出名堂,怕是還要繼續登塔,看看上邊的塔間又有什麼變化。”

  阿鐵一路上都噴了隱形路標,他認准郭明笑定能從“天罰”中脫身來尋找我們會和,所以也不著急,抬起頭來看看頂上,喃喃道:“再上一層想必差不多該到頂了吧?”

  我聞說,也兀自點了點頭,估摸著先前從外部目測的高度,這座塔估計在二十五米到三十米左右,絕對不超過三十米,每層塔間大約三米,上到第九層的話,多半是見頂了。劉全勝這個時候又是古怪地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帶著我們繼續登塔。

  等我們上到第九層的時候,卻見這層塔間的左右兩邊依然分別有一道石階,九層之上還有一層。雖然疑惑,但也並沒有多大的吃驚,也許是之前目測有誤差,存在第十層的話高度應該在三十米以上。第九層的佈置不僅沒有前七層那樣單調,反倒比第八層更加華麗,甚至擺放著青銅做的香爐,牆上更是繪了許多飛仙的壁畫。我們無心觀察,繼續登塔,想看看上面一層究竟是不是頂層。

  誰知登上第十層後,竟發現第十層的塔間中依然有石階,還能往上走。這回大夥已經發覺不對勁了,怎麼從內部看,這塔居然他娘的比從外部目測要高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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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回 斛棺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劉全勝神情古怪,原來這塔的名堂出在這兒,恐怕我們再登一層,在那一層塔間裏仍然能看到通往上方的階梯。這就是為什麼劉全勝剛才登塔之前要問我們認為這座石塔有多少層,我本以為這塔從外邊看二十幾米左右,內部也定不會超過十層,誰知眾人登到第十層的時候,卻發現還有第十一層。至於十一層之上會不會還有第十二、第十三乃至更多層,這就得問劉全勝了。

  張繼也明白了劉全勝的意思,拍他的肩問:“我說劉黃瓜,這塔到底有幾層啊,怎麼走起來覺得他娘的沒有盡頭似的?”

  劉全勝這時皺起了眉頭,對我們說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說出來還怕你們不信,我剛才上到三十層,仍然看不到頭!”

  “三…三十層?”眾人聞言大吃一驚,再也沉不住氣。馬沖臉上儘是疑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連連擺手道:“剛才在外面看這塔可沒那麼高,如果有三十層,那得超過九十米,這還是塔嗎?”

  劉全勝苦笑說:“怪就怪在這兒,我寧願是我看錯了,真往上走,你就會這塔的高度還真高過九十米了。而且從第九層開始,越往上你們就會發現塔間裏邊的佈置會越來越豪華,不,這已經不能用豪華來形容了,這簡直是…簡直是仙境!”

  “仙境?”我微微皺眉,上面的塔間究竟得豪華到什麼地步,才讓劉全勝用“仙境”這個辭彙來描述。從剛見到這座石塔開始,越深入其中越是覺得玄妙無比,從外面觀察,這石塔是由一整塊巨岩鑿刻而成,各個部分渾然一體,簡直就是巧奪天工的手筆,然後就是石塔的高度問題,從外邊目測,差不多就二十幾米到三十米的高度,然而真正攀登上來,才發現這石塔根本就沒有目測的那麼矮,聽劉全勝說他登到三十層也看不到盡頭,而且上面的佈置恍如仙境,難不成這真的是一座仙人遺留下來的通天寶塔,真能順著這座石塔一直爬到天上去?

  顯然這種推測並不能說服眾人,神仙說白了只是古代的神話傳說裏的人物,古代人相信,我們接受過科學教育的現代人能相信嗎?就算相信,也會相信這是一種超出現代科學解釋範疇的超自然力量,而不會認為天上真的有一座天宮,天宮裏真的住著許多超脫世俗,沒有七情六欲,不食人間五穀的神魔仙佛。

  雖然知道這座寶塔盡頭不會通著天上仙宮,但通道地面上是完全有可能的,倘若如此,那就等於我們已經找著了退路,不會沒日沒夜地永遠被困在這個地底深淵。聽劉全勝說石塔超過三十層,我們便都抱著好奇的心理跟他繼續往上走。

  這一走,也證實了劉全勝的話,這座石塔的確要比目測的高度高上好幾倍,而且其中佈置也越來越豪華,甚至還有仙鶴的銅雕,長明燈奴,美輪美奐的驚世壁畫,到了二十層的時候,內壁還被塗成了金色,整個塔間金光閃閃,紗簾龍柱盡布各處,在手電筒的光亮中影影錯錯,竟真如仙境一般,奢華程度就連人間的皇宮寶殿都比不上。

  張繼一路下來看得眼都直了,要不是裏邊的器物龐大笨重,再加上我們此刻勞累奔波,裝備得一切從簡,他早就抱起這些值錢的冥器裝進背包裏了。其實不只是他,我們幾個人看著這一塔的寶貝都食指大動,眾人帶著些許遺憾,一路上到了三十層,我見這一層的塔間兩邊依然有石階通向上方,心道這座石塔果真如劉全勝所說,到了三十層還看不見頭,也不知道頂部通向個什麼所在。

  劉全勝說:“我剛才就上到這裏,也不知道有多少層才能走到頭,就沒敢再繼續往上走了。”

  走到這兒,大夥已經是累得不行,我順著石階往上方看了看,也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但這座塔的狀況不容我們不去打探清楚,如果真是通往地面的,不要說三十層,就是三百層也得爬。至少倘若確定了這是一條生路,我們在古墓中尋寶就再無後顧之憂。

  想罷我便對眾人說道:“我們還是要弄清楚這塔究竟通往哪里的,就算它頂部是封死的石頭,也得看一看這塔頂有什麼東西,四大禁地裏什麼東西都有名堂,不可能平白無故建了這麼一座石塔擺在地底。不過咱們現在都沒什麼力氣了,還是先坐下來休息休息。”

  於是我們都席地而坐,這第三十層塔間中雖然有椅子,但為了把危險性減到最小,還是儘量不去碰塔中的東西,誰知道裏邊有沒有暗藏什麼殺人奪命的機關?倒鬥的人大多都是練家子,身體素質非常好,約莫坐了五分鐘左右,五人便再次動身,往更高的地方登去。

  又爬了十層,到了四十層塔間裏,我們稍微緩口氣,同時觀察這個地方。塔間的兩邊依然有石階延伸上去,看樣子還沒到頭,張繼累得不行,對我們說咱下去得了,再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別他奶奶的還沒爬到頂,咱就升天了。我算是知道了,讓人走到升天的寶塔,就叫做通天寶塔。

  別看張繼個子高大又渾身蠻力,他卻是我們這些人中最吃不了苦的一個,也是最沒耐性的一個,走到這裏累得夠嗆,當下就要打退堂鼓。我說你還是耐心點,說不定第四十一層就走到頭了。

  張繼說:“你看著架勢像是到頭的嗎?我看這塔就被結界護著,怎麼走恐怕都走不到頂。”

  我一看他又把那套結界理論搬出來,忙讓他打住,對他說再上幾層看看,實在不行咱再作理會,到時再商量著要不要下去也不遲。其實我這完全就是緩兵之計,這座石塔太過古怪,不攀到頭必然誓不甘休。張繼無奈沒人贊同他撤退,只得妥協。於是眾人再次走上石階,進入了第四十一層。

  意想不到的情況就在這時發生了,劉全勝走在大夥的最前邊,一進入第四十一層塔間,忽然就驚喜起來,大呼小叫地對我們喊道:“快看,沒階梯了!到頂了!”

  眾人聞言當下三步並作兩步沖了上來,我往塔間四面反復看了看,果真沒再見到石階,這個地方,看來就是石塔的最頂層!

  張繼哈哈大笑:“還真讓你個混小子說中了,第四十一層,還真他奶奶的走到頭了!”

  我雖吃驚,但也得強裝淡定地告訴他,這就是鍥而不捨的例子,凡事不能三心二意,而是要認准道路勇往直前,剛才如果我們就此下了塔,沒有登上這一層,那得有多遺憾,就好比你挖一口井,本來挖下三十米就有水了,可卻在二十九米的時候放棄,一步之遙啊。

  他這次被我有理有據地教訓了一回,無從自辯,只得不住點頭言是。我舉起手電筒開始仔細觀察這最上層的塔間,只見整個去處就猶如一座金玉雕琢的殿堂,可算是所有塔間中最為宏偉壯觀的所在,四壁乃至半圓形的穹頂都繪有仙鶴騰雲、神佛駕霧的景象。不過穹頂的最中央卻有點古怪,那處畫著一個黑色的實心圓圈,圓圈的中心連著一條繩子,繩子上掛著一口鑲著金邊的水桶一樣的事物,看顏色是青銅材質,兩邊分別有耳,應該是某種盛放東西的器皿。

  眾人也都注意到了這個“大水桶”,紛紛仰頭觀望,張繼覺得這裏邊說不定裝著什麼寶貝,當下就問我要不要取下來看看。我兀自沉吟著拿捏不定,禁不住想到了當年鷂子他們遇到的那個掛在洞窟頂部的巨大頭顱,這裏邊說不定有什麼危險!

  阿鐵倒是絲毫不懼,舉起手槍射斷繩索,只聽哐當一聲響,那個“大水桶”當即掉落在地,滾了幾滾,首端正好對著我們。我低頭去看,卻發現這個“大水桶”上邊還蓋著蓋子。當下稍稍放心,招呼張繼跟我一起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大水桶”扶起,五人圍上來仔細觀察。張繼將耳朵貼了上去,用手敲打著聽聲音,只聽他試了幾下後,就抬起頭對我們說道:“這裏邊有東西,而且個頭不小!”

  馬沖摸著下巴繞著“水桶”瞧了個遍,忽想到什麼,驚道:“大夥當心,這是斛棺,此物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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