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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何昊遠]大宋私生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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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1 09:26:12
第669章 江山誰與爭明媚

    清晨的陽光灑在鏤花的窗扉上,窗扉上還凝結著晶瑩的露珠,簷下的鳥籠子裡,小翠正在晨風中梳理著一身漂亮的羽毛,葉子落盡後的柳絲在窗邊裊裊地輕拂著。

    清娘就像一隻溫順可人的小白兔,捲縮在楊逸懷裡,她一向習慣早起讀書弄墨的,今早卻是甜睡未醒。

    昨夜楊逸雖極盡溫柔,但為了給她初夜一個美好的記憶,也是使盡了手段,幾次將少女送上雲端,只怕她是累壞了。

    她玉臂粉腿纏在楊逸身上,很難想像這個詩畫般的人兒,會有這樣的睡姿。

    想起昨夜作弄她的情景,楊逸又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壞笑來,昨宵良辰美景,每當少女快要攀上雲端之時,他便慢下來,讓少女吟詩。

    清娘正當懸在半空之時,只得依他吟了,「昨夜風狂雨驟………」在婉轉的吟誦聲中夾雜著醉人的嬌啼,讓人如聞仙音雅樂,著實是銷人魂蝕人骨……

    楊逸將目光從晨光初透的軒窗外收回,看到少女一抹圓潤的香肩露在外面,這深秋的清晨,天氣有些寒涼,楊逸連忙扯過羅衾幫她蓋上,結果少女順勢輕輕翻轉了一下身體,玉臂向下一壓,反而讓她整個上身都露了出來。

    那對形狀動人的椒乳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著,雪白的肌膚如同透明一般,令人幾乎移不開目光。

    她的小蠻腰真的好纖細,擺動起來時彷彿楊柳的枝條般柔弱,配上這對盈盈椒乳,身體的曲線被勾勒得美不勝收。

    微微的涼意讓少女悠悠醒來,剛睜開雙眼,就發覺自己胸前有一雙大手在輕輕撫動,羞得她不由得輕呼了一聲:「楊大哥………」

    「清娘,累了吧?乖乖聽話!再睡一會兒吧。」

    「你…………人家不睡了,你快放手。」

    「昨夜風狂雨驟,濃睡不消殘酒………」

    「呀!!你還說,你還說,不許你說!」清娘羞得像隻受驚的兔子,直往他懷裡鑽,昨夜的情景再度浮現腦海,讓她不由得渾身發燙,在那個時候,被他逼著吟詩,這羞人的事兒只怕是下輩子也忘不了了。

    楊逸見她窘迫難擋,不忍心再逗她,輕撫著她的粉背說道:「清娘放心吧!這事兒楊大哥不會說出去的,不過以後你得答應我,還吟詩給我聽。」

    「才不呢,羞死人了,楊大哥壞死了。」清娘將自己捂在羅衾下,說話甕聲甕氣的,楊逸能感覺到她身體越來越燙,彷彿一支燃燒的紅燭。

    「清娘,妳知道嗎?其實夫妻床第之間需要一些情趣,這樣才更…………」

    「我不聽,我不聽………」

    楊逸嘿嘿一笑,輕撫著她不再說話,倆人又溫存了一會兒,楊逸才抱她起來穿衣梳妝。

    清娘碧玉新破瓜,行動難免有些不便,楊逸將她抱到妝台前,體貼地為她梳起妝來,驚鵠髻、墜馬髻什麼的他不會梳,但梳個馬尾扎是難不倒楊大官人的。

    清娘見他又梳這個,今個兒卻是不答應了,嬌態微嗔地說道:「楊大哥,今天可不許梳成這樣了!你要幫人家梳一個同心髻才行!」

    「可我不會梳同心髻啊!」楊逸兩手一攤,一臉無辜。

    清娘展顏一笑道:「那你就學嘛!你來梳,我教你怎麼做。」

    「好吧!寶貝兒妳說說這第一步該怎麼辦?」

    清娘甜甜地說道:「其實同心髻很簡單呀!你先把人家的頭髮梳順了,然後全部攏到頭頂,綰成一個圓形髮髻就可以了,不過………」

    清娘說來輕巧,但楊逸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另一回事,長長的青絲要攏到頭頂不難,但要綰成圓髻卻是個精細活,弄不圓還叫同心髻嗎?

    光是這一步楊逸就有些手忙腳亂了,只聽清娘還有「不過」在後頭,不禁停下手,小心翼翼地詢問起來:「不過什麼?」

    清娘見百萬軍前也敢橫刀立馬的楊大哥竟被一個同心髻難住,忍不住嘻嘻笑了幾聲,一時春花盡妍,明媚不可芳物。

    「楊大哥你聽好了!除了要梳圓髻外,今天你還要另外在兩則各垂下一縷發綹,一指粗細,作流蘇狀垂至兩肩,然後各打一個小的同心結,嗯,就這樣了,楊大哥快梳。」

    「哎呀呀!清娘,這不對啊!頭上一個大的同心髻,兩肩再垂下兩個小的同心結,這不成三顆心了嘛,這三心二意的怎麼成?不妥不妥!實在不妥!」

    楊逸好似一個老深究在品評學生的課業,口中唸唸有詞,左手托著右手的肘部,右手豎起一根食指一晃一晃的。

    「楊大哥你淨胡說!什麼三心二意!上面一個同心髻,下面兩個是同心結,髻跟結能一樣嗎?上面的髻代表一心一意,下面兩個結代表心心相印,明白了嗎?快梳啦!不許再胡說。」

    滿滿的幸福感讓清娘不覺間盡露少女嬌憨之態,同時又帶著一分新承雨露所特有的動人韻致,唇不點而紅,媚不畫而翠,眼波中帶著盈盈的春潮,雙頰的梨渦隱現便如芍葯含煙。

    「好吧清娘,今天楊大哥若不能把這同心髻梳好,我就不下這妝樓。」

    「那可不行!你不下樓人家還得下呢,快梳啦。」

    「哦哦,娘子請耐心稍等片刻,小生這就動手。」

    楊逸說幹就幹,步驟很簡單,關鍵之處就是怎麼把髮髻弄圓,他一次次地把清娘的青絲盤起,又一次次地打散重試,不厭其煩地嘗試著,完善著,努力把這個髮髻梳得完美無缺。

    清娘一邊輕聲指點,一邊看著他,臉上始終掛著甜美的微笑。

    有些事很細小,但要看為誰做,若是為心愛的人,哪怕再小的事也會變得很有意義,至少楊逸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足足花了一柱香時間,楊逸才停下手來,像工藝師審視自己的第一件作品一樣審視著清娘頭上的同心髻,覺得滿意之後,才將玉釵、金鈿、步搖一一插上。

    漂亮的頭釵鈿插好之後,楊逸接著幫她描眉,這事難度不大,楊逸以前經常幫清娘畫眉,已是輕車駕熟,一邊細畫娥眉,一邊輕吟道:

    紫陌沉沉青瑣脆。

    雪瀉京華,千里飛紅墜。

    春到長城寒未退,東風窣地芳菲睡。

    落曰飛霞融鏡水,晚起梳頭,慵手描眉翠。

    妝罷游魚飛雁醉,江山誰與爭明媚?

    清娘本就人美人詩,再經這翻細心妝扮,鏡中少女婉麗清揚,溫潤如玉,恍若芍葯籠煙、梨花潤雨,豈不真個能令游魚飛雁迷醉?

    清娘聽著這詩,看著這有著不同尋常意義的同心髻,一時竟是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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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2 10:00:02
第670章 將相和?

    楊逸坐著馬車,來到首相府門前,曾經他是這裡的常客,但今天,望著巍峨的大門,楊逸突然感覺有些陌生。

    不知為什麼,楊逸恍惚間又想起了紹聖元年,那個飄著杏花春雨的清晨,欸乃一聲,一條不大的船悄然離開了杭州的碼頭,駛入迷濛的細雨中,沒有驚動任何人,除了船尾的盪開的那串清波。

    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這條船會將大宋帶向何方,會帶給大宋一段溫和如水的澹澹風情?或是,像那隻蝴蝶翅膀扇出的一縷氣流,在不斷的放大中,最終帶給大宋一場滔天巨浪?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是後者了。

    這些年來,在每一場風暴中,楊逸一直是和章惇站在一起,兩人彷彿從未下船過,一直同舟共濟。

    但當風暴過去了,一起同舟共濟過的人是否就要分道揚鑣了呢?

    從文昌元年楊逸決定豎起自己的山頭開始,似乎與章惇分道揚鑣就已不可避免。

    而兩人真正出現分歧是在去年是否對黑汗開戰的事情上,那件事說不上誰對誰錯,只不過是觀點不同而已。

    其實直到現在,章惇也沒有故意拖過楊逸後腿、或故意為難他過,但彼此之間多了一份隔膜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次楊逸班師回朝,趙捷繞開眾臣,自己出城迎接,這實際上等於是太后繞開了朝中大臣,選擇了支持楊逸,作為首相的章惇,說心裡沒有一絲不快那是不可能的。

    緊接著楊逸劍履上殿,挾大功而逼滿朝官員,太后還是選擇了支持楊逸,三十多名官員說是外放,其實就是貶謫,而空出來的這些位置,大半落到了楊逸一系官員手中。

    隨楊逸出征的那批官員有能力,有功勞,朝廷根本沒理由阻止他們的陞遷。

    實際上楊逸劍履上殿,絕非只是出一時之氣,他根本就是要清空位置,讓他這一系的官員來頂上。

    一次劍履上殿,使得楊逸在朝堂上的勢力已不下於章惇,加上他爵受太傅,又是帝師,可以說在朝堂上已隱隱壓章惇一頭。

    隨著雙方位置的掉換,兩人還可能像以前一樣合作無間嗎?

    章惇的宴席是設下了,但兩人這場聚會將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

    楊逸沒有像以前一樣,當這兒當自己家似的,來了就直接往裡闖,而是按正常程序遞上了自己的名貼,很快,章惇就親自迎出了大門來,從兩人的這些舉動中,也清晰地反映出了中間的那道隔膜。

    楊逸上前,含笑一揖說道:「楊逸率軍出征,幸有章相公在京鼎力支持,便軍資不缺,糧草充足,方有今日之大勝,章相公勞苦功高,實非他人之所能及,論及之些我心中實在慚愧。」

    章惇稍稍頓了一下,才說道:「任之不必客氣!舍下已備下水酒,難得任之還肯賞臉登門,老夫是三生有幸啊!任之請!」

    「章相公請!」

    章惇雖然仍以楊逸的字相稱,但口氣還是明顯的生分了許多,兩人寒暄了幾句,便一同進府而去。

    宴席設在正堂西側的花廳之中,美酒佳餚極為豐盛,除了章惇與楊逸之外,還有章瑤也侍候在廳中,令楊逸意外的是,章惇竟然把宜露坊的蘇鳴佩給請來了。

    富貴人家宴客時,請歌舞記來活躍氣氛,裝點宴席是普遍現象,但京中有誰不知道楊逸和蘇鳴佩關係不同尋常呢,章惇將她請來,是否有其它用意在內,就很耐人尋味了。

    蘇鳴佩梳著俏皮的墜馬髻,身著雲雁紋錦滾寬黛青令口對襟上衣,配一條蔥白底繡紅梅花八幅湘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風姿較以前越發綽約了。

    楊逸含笑和她打過招呼,便舉杯對章惇說道:「我先借花獻佛,敬章相公一杯,章相公請。」

    章惇淡然一笑,舉杯與他共飲之後,對蘇鳴佩說道:「老夫聽說鳴佩姑娘一向只唱楊李二人詩詞,老夫今天有耳福了,就請鳴佩姑娘唱一曲寧國公在環州時所作的《破陣子》如何?」

    蘇鳴佩盈盈一拜,婉聲答道:「章相公但有所命,奴家豈敢不從,只望奴家這陋質俗音,莫污了章相公尊耳,奴家就倍加慶幸了。」

    楊逸含笑不語,一邊與章惇暢飲,一邊看鳴佩帶來的樂師調琴鼓瑟,然後蘇鳴佩就在樂曲聲中,翩躚起舞,揚首作歌: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彈劍笑此生。

    蘇鳴佩歌罷,章惇慨然歎道:「好個了卻君王天下事,彈劍笑此生。任之好豪情!真性情!數年來南征北戰,戰功彪柄,為大宋開疆拓土難計其數。如今放眼四海,已無一國足以與我大宋匹敵,四夷皆已俯首稱臣,豈不正是了卻了當初任之的宏志偉願。」

    章惇剛點這一曲《破陣子》時,楊逸便料到他別有用意,聽了他這話,楊逸暗道果然來了。

    章惇這段話極為耐人尋味,按常理,替君王了卻天下事後,也就應該退隱了。

    楊逸班師回朝之後,實在是太強勢了,加上劉太后孤兒寡母的,誰又不擔心他也來個黃袍加身呢?章惇有這樣的顧慮一點也不奇怪。

    楊逸哈哈一笑道:「章相公謬讚了!對於一個國家而言,軍事只是皮毛,政治才是骨肉,皮毛雖重要,但若無骨肉,皮毛焉附?而論為政治世,誰能望章相公項背?大宋有今日繁華盛世,章相公當居首功啊!」

    旁邊侍候的章瑤和蘇鳴佩聽了二人的對答,都不禁暗驚。

    楊逸與章惇這番答對鋒芒不露,但卻隱含殺伐之聲:

    章惇問,如今了卻君王天下事了,你楊逸還不隱退,還想幹什麼?

    楊逸立即巧妙的封打回去,了卻君王天下事的應該是你章惇,我不過是在台面上舞舞大刀,真正執牛耳的是你章惇啊,要隱退也應該是你章惇隱退才對。

    如今章楊二人就像是支撐大宋的兩根頂樑柱,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倆人若是成水火不相容之勢,則會給這天下再來怎樣的驚天巨瀾,誰能想像?

    憑心而論,楊逸也不希望與章惇鬧僵,所以他不等章惇答話,隨即舉杯向章惇邀飲,一杯醇酒傾盡。

    楊逸一拂大袖,慨然吟哦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輟?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章惇豈是易予之輩,聽完楊逸的吟誦,他不論周公,而是極為尖銳地說道:「聽得出來,任之對魏武帝甚是推崇。」

    唐末五代,城上大王旗變幻不莫測,多為武人擁立主將背主求榮,入宋之後,文壇人物為了重塑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的儒家思想,對這種背主求榮的行為進行了猛烈的批判。

    而魏武帝曹操在宋人心中,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被打上了奸佞的烙印,章惇這句話說出來確實是夠誅心的。

    楊逸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地笑道:「劉備自稱繼承漢室法統,試問是少帝傳位於他呢,還是獻帝傳位於他?」

    章惇並不答他,端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楊逸接著說道:「使天下無曹孟德,不知當時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劉備稱帝了,孫權稱帝了,曹孟德卻沒有稱帝!」

    「但他的長子稱帝了!」章惇沉聲應道。

    「方今大宋,國勢鼎盛,江山社稷固若金湯,豈是漢末亂世可比?章相公誅心之言既出,我也不妨袒露心跡,此番征戰歸來,楊某願一心為聖上授業。餘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章相公不妨試目以待。」

    楊逸也明白,就算說得天花亂墜,想立即打消他人的疑慮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沒有多說,若是章惇再苦苦相逼,他也不介意以最劇烈的手段反擊。

    彼此的性格,對方都很瞭解。

    章惇自然也明白,楊逸這種人,你施加在他身上的壓力有多大,就會有多大的反彈,對楊逸這種性格,或許真的只有施以恩德,讓其感念,方為恰當。

    細論來,劉太后厚待楊逸,未必不是可行的辦法。

    章惇適可而止,轉而問道:「如今大理戰事如火如荼,段氏有大理百姓擁戴,兵鋒越愈來愈盛,不知任之對此作何看法?」

    楊逸非常乾脆地答道:「楊某願一心為聖上授業。」

    這個回答大出章惇意料之外,當初大理之事,是由楊逸一手策劃的,現在聽他的意思,倒是要甩手不理了,他是真的不願再涉足軍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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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4 03:13:14
第671章 我只想自保你信嗎?

    乍聽起來,章惇與楊逸的談話很普通,涉及了兩首詩詞和幾個歷史人物而已。

    但一旁的章瑤和蘇鳴佩動聽得心驚肉跳。

    特別是蘇鳴佩,作為京中花魁娘子,平時往來皆公卿,一向長袖善舞,答對巧妙,善於調和大人物之間的矛盾,然而今天楊逸和章惇這番對話在,她一句也沒敢插嘴,只是心中暗暗為楊逸擔心不已。

    章惇問及大理之事,楊逸避而不答,似是不願再插手軍事。

    楊逸已是功高震主,回京後為了安插自己的黨羽,又來了個劍履上殿,一舉貶謫了二三十名官員,懷疑他有心謀朝篡位的人不知凡幾,只不過因為劉太后的態度,使得朝中官員暫時沒人再敢出來彈劾他而已。

    實際上,楊逸是想通過放棄插手軍事,來完成一次轉型,從令人忌憚的武將轉型為「人畜無害」的文官。

    他雖然沒有退隱,但卻希望能過此舉表明自己無心謀逆,以減輕百官對他的忌憚和敵視。

    至於別人信不信,一切只有靠時間來說話了,反正楊逸現在不會真的退隱,現在的他早已無路可退,這時放棄手中權力的話,絕對會死得很慘。

    比如周公,如果幹了三兩年,便放棄手中大權回魯國封地的話,會有後世的美名嗎?絕對不會!只會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楊逸接受了樞密院副使的官職,卻不去插手軍事,這看似很矛盾,實際上一點也不矛盾。

    權力必須有,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權力在手而不用,這才顯得更加高尚,更有誠意,不是嗎?就像周公有能力坐上那張龍椅而沒坐,這才更為萬世稱崇。

    這些心思,章惇一時猜不透,見問大理之事楊逸避而不答,他便再請蘇鳴佩唱了一曲竹枝詞,楊逸也不提朝政之事,靜聽蘇鳴佩唱曲兒。

    和章惇之間的隔膜已成定局,但楊逸還希望保持一個相對正常的關係,至少大家不要鬧得太僵,那樣的話,對自己,對朝局都沒有什麼好處,希望章惇也能放正這種心態吧。

    蘇鳴佩一首竹枝詞唱到一半,章惇卻又突然說道:「老夫聽說在碎葉之時,任之曾與敵烈殘軍合作,才一舉覆滅哈桑數萬大軍的,此事不假吧?」

    這事瞞不了人,楊逸也沒打算瞞人,章惇這回問得很有分寸,楊逸也答得很隨和:「當時我只有一萬人馬,而哈桑足足有四萬勁旅,為保萬全,所以選擇與敵古烈合作。

    至於支持敵古烈征伐大食之事,我已有奏章呈予太后,想來是因為這兩天事忙,既要準備太廟獻俘,又要犒賞出征將士,以及撫恤殉國士卒的家屬,太后才沒有急於提起此事。」

    章惇聽了這話,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楊逸有奏疏呈予劉太后,此事他竟是不知。

    楊逸注意到了他神情的變化,心中不由得好笑,我好歹也是翰林大學士了,而且論爵位現在比你還高,我的奏疏有必要非經過你尚書省嗎?

    章惇,你必須明白,你獨攬大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必須適應兩強鼎立的新形勢。

    「任之支持敵古烈征伐大食,是出於何種考慮?」

    「大食目前是天方教的天下,與我大宋完全是兩種意態形式,我希望儒教能盛行天下,而不是天方教,相信這也是章相公希望看到的;我支持敵古烈西征,提出了幾個條件:

    一必須向大宋稱臣,並使用大宋的年號、文字,服飾禮儀方面也必須盡量與我大宋保持一致。最重要一點,不能改變他們現在的信仰,並且他們所建立的國家內,除了儒佛道三家之外,不能讓民眾再信奉其他教派。」

    「任之以為他們會一一照做嗎?又能做得到嗎?」

    「這個誰也不敢肯定,不過,我敢肯定,敵古烈真能入主大食的話,對大宋而言,情況總不會比現在更差。」

    「敵古烈與我大宋有殺父之仇,任之就不擔心他有一天真的稱霸大食之後,回頭反咬我大宋一口?」

    「章相公,我只知道,大宋不自強的話,有沒有殺父之仇,別人都會咬你一口,更甚者,一口吞掉。反之,若是大宋自強不息,別人就是想咬,最終也只能匍匐在地,舔你的腳趾頭。」

    章瑤在一旁聽了楊逸這番話,心覺有理的同時,又不禁好笑,這個比喻……讓這涉世未深的小子忍得好不艱難。

    但實際上,章惇在乎的並不是大食由誰來入主,他在意的是楊逸和別人私下和達成這麼重大的交易,事前並沒有請示過朝廷,這無疑又是一種僭越行為。

    此事在朝中還沒有傳開,若是傳開,只怕又是一場大風波。

    楊逸誠懇地說道:「章相公,此事並非不想先請示朝,然碎葉與東京相隔千山萬水,一來一回要將近一年時間,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當時作為大軍主帥征戰在外,若是沒有一些臨機決斷之權,章相公認為能有今日之大勝嗎?

    我支持敵古烈西征大食,對大宋有利無害,而且大宋並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至於今後是否繼續支持敵古烈,全由朝廷決斷,若是決定繼續支持,如何與敵古烈聯繫,也全由朝廷來處理,我將不再過問此事。」

    楊逸把話說到這份上,章惇暗暗鬆了一口氣,楊逸的奏疏已經呈上去,也就是說劉太后已經知道此事,但她這兩天什麼也沒提,由此可見,在這件事情上劉太后大概又選擇了支持楊逸。

    有了劉太后的支持,楊逸就有了與別人叫板的能力,但他選擇了退讓,光是這個態度的變化,就讓章惇心中輕鬆了不少。

    此時蘇鳴佩也知機的插進話來,在她連珠妙語之下,席中氣氛慢慢變得融洽起來,楊逸也有意避開政事,轉以青雲道長這位共同的朋友作為切入點,和章惇敘起了往日情誼來。

    章惇臉上漸漸有了笑意,至少表面上,楊逸和他之間基本又恢復了往日相處的那種輕鬆氛圍。

    這一桌酒席進行了一個時辰,楊逸向章惇傳遞了一個信息:我不想再插手軍事,更不想謀逆,只想一心為皇帝授業,這不過是為了自保。

    不管章惇信不信,但楊逸一開始時強硬的態度讓他明白,不能逼楊逸過甚,這是雙方一個試探的過程,一下子想重建信任不可能,這需要時間來慢慢調和才行。

    宴罷楊逸攜蘇鳴佩告辭而出。

    上馬車後,蘇鳴佩不禁撫著自己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爺,今天這場宴席可把奴奴嚇死了。」

    「章相公之所以讓妳留在席上,是因為知道妳是我的人,今日我與他說過的話,妳萬莫洩漏半句。」

    「爺放心吧!這點輕重奴奴還是知道的。爺,奴奴想你了。」

    「爺今個兒還有事,過陣子再去看妳。」

    蘇鳴佩玉體如蛇地纏上來說道:「爺有意不問軍事,是想消除別人的忌憚之心,奴奴是看出來了。爺這時候正該多找奴奴,作出流連花叢的樣子,才能更好的消除別人的忌憚之心。爺,奴說得在理嗎?」

    楊逸本想帶著清娘去度蜜月,隱居一段時間,聽了蘇鳴佩這番話,感覺頗為有理。這個時候你越是隱匿,別人越覺得你神秘,還真不如蘇鳴佩說的這樣,詩酒當歌,流連花叢來得好。

    「嗯!多謝美人提醒,讓爺怎麼謝妳呢。」楊逸說著探手進她的羅衣內,握住那對碩乳輕輕撫弄起來。

    蘇鳴佩嚶嚀一聲,那如蛇的玉體纏得更緊,媚惑眾生地說道:「爺您知道的,奴奴想爺了………」

    「妖精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妳。」楊逸用力握了一下,把蘇鳴佩弄得渾身發酥,才探頭出車窗外,對隨行的侍衛吩咐道,「去把趙小王爺請到宜露訪,還有,讓他把他那些狐朋狗友都叫上,有多少叫多少。」

    「喏!」侍衛應了一聲,立即打馬而去。

    蘇鳴佩卻不由嗔道:「爺!你請那麼多人,就不怕我宜露訪變成菜市場嗎?」

    楊逸知道蘇嗚佩是怕沒單獨相處的機會,才這般說,楊逸輕啄了一口她那紅潤的櫻唇說道:「本太傅是不會辜負美人心意的,我這是一箭雙雕,既不誤行樂,又順便揚名。」

    「哼!!爺一點也不疼奴奴!」

    「哈哈哈,鳴佩放心吧!又不要你去招待他們,咱們到時卿卿我我咱們的,讓別人來招呼他們就行了。」

    「爺想讓誰來招呼他們?」

    「你馬上就會知道的。」楊逸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再次伸頭出車外,對侍衛吩咐道:「拿我的名帖,把京中上些檔次的青樓頭牌姑娘都請到宜露坊來。」

    隨行的侍衛聽了硬是愣了許久沒反應過來。

    老天爺啊!京城的青樓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上些檔次的至少也有幾百家吧,這一次請幾百頭牌姑娘到宜露訪來…………天啊!除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楊大學士、寧國公,誰有這麼大的手筆?

    不光他們愣住了,就連車內的蘇鳴佩聽了,也是呆若木雞,這位爺啊,算不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

    楊逸見車外的侍衛愣著沒動,不由得斥道:「沒聽到本國公的話嗎?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亮出的我名號,哪家的老鴇敢不放人,就讓她捲好鋪蓋準備滾出東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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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5 06:55:38
第672章 三千美嬌娘

    東京城某家報館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只見報館主編彷彿奸情敗露,被人放狗狂追一般,衣衫不整的衝進報館,一把拎住報探甲的衣領大吼道:「快……快………」

    不知是剛才跑得太急,還是吼得太大聲岔了氣,他兩眼一翻,眼看就要暈厥過去。

    報探乙眼疾手快,抄起茶壺含了一口茶水,噗的一聲,噴了主編一臉茶水,然後把勞壺嘴往那主編嘴裡一塞,壺底一傾,那主編的喉結上下動個不停,硬是將半壺茶水灌了下去。

    報探乙小心翼翼地問道:「主編,您老沒事了吧?瞧您也真是的,如今天下太平,能有什麼事把您老急成這樣子………」

    「什麼?沒事?什麼叫沒事!」那主編緩過一口氣來,再次火上房地大吼道:「我告訴你們,這回出大事了!你,快去打探消息。」

    報探甲一直被擒著衣領,好生無辜地答道:「主編,到底出了什麼事,您也說清楚些嘛!小人也好順籐摸瓜………」

    「摸你娘的瓜!還不快去!楊大學士宴客,還不快去打探詳細情況!」

    「嗨!我說主編啊,這事有什麼好打探的,楊大學士家哪天不宴客啊。」

    「你懂個屁!這回可不一樣!楊大學士把京城裡各家青樓的頭牌姑娘全請到宜露坊去了,大手筆啊!千古未聞啊!快去!快去!」

    「哦哦!」報探甲作為資深的金牌報探,立即意識到這消息的含金量有多高,飛一般衝出了報館。

    剩下報探乙還在傻傻地數著手指頭,城京有多少家青樓呢?反正報探乙怎麼數也數不過來,這真是大手筆啊,怕不得有三千美嬌娘吧………

    「主編,您是從哪裡得到這個消息的,準確嗎?」這事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報探乙顯然還有些懷疑其真實姓。

    結果主編大人一聽他竟然懷疑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一手消息,不禁脫口斥道:「這還能有假嗎?當時我剛爬上翠花的床,抱月樓裡就有人對老鴇大喊……」

    主編大人突然發覺報探乙眼神怪怪的,不由得停下話頭,往自己身上一看,天啊,衣帶忘了繫了,鞋也只穿了一隻,懷裡還露出半個紅肚兜,呃,這大概是剛才急著回來,拿錯翠花姑娘的了。

    「主編,您真敬業!」報探乙由衷的感歎道。

    那主編不禁惱羞成怒,再次大吼起來:「敬個屁業!你也給我去宜露坊守著,漏了半點消息這個月你別想拿薪金………」

    京城裡有十多家小報,此時無不亂成一團,各路報探紛紛趕往舊曹門街宜露坊,後世的狗仔隊都以比擬。

    而此時,宜露坊前寶馬香車已經排出一里遠,京中各家衙內在趙小王爺緊急搜集之下,個個興高采烈地奔宜露坊而來。

    當朝太傅、寧國公、翰林大學士、樞密院副使楊逸請客,能來赴宴這得有多大的面子啊!

    與他們幾乎同一時間到達的,還有京城各大青樓的頭牌姑娘,楊逸劍履上殿,一日之間貶謫數十名京官,他出面請姑娘們去宴客,誰敢不從?

    除非你家開的青樓比大宋的金鑾殿還莊嚴神聖。

    顯然這種可能為零,於是乎,各家青樓的頭牌姑娘紛紛點唇畫媚,沐浴更衣,盛妝打扮,乘上香車朝宜露坊趕來。

    趙偌和王熙這些公子哥兒能得到楊逸宴請,已經非常興奮了,一進舊門街,就見香風陣陣,群雌粥粥,眼兒媚,花兒俏,鶯喃燕語動聽如歌,牡丹芍葯爭奇鬥艷。

    「哎哎,那不是擷芳樓的暗香姑娘嗎?」

    「這邊,這邊,這是抱月樓的凝玉姑娘。」

    「奇了怪了!這是分明是異香院蘭英姑娘嘛,怎麼都跑舊曹門街來了。」

    「不對呀!瞧瞧她們這不是往宜露坊去嗎?難道是…………」

    「啊!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大哥,一定是我大哥請來的,兄弟們,快走!快走!」

    眼瞧三千美嬌娘盡朝宜露坊而去,這東京城裡,能一次把全城的頭牌姑娘集到一起來的,估計也只有楊逸能做得到了。

    趙偌、王熙等人荷爾蒙大量分泌,導致他們興奮得彷彿打了雞血一般嗷嗷亂叫。

    如此多美嬌娘匯聚在一起,組成了東京城裡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可不止讓趙偌他們興奮難抑,城中的好事之徒奔走相告,百姓們紛紛湧向舊曹門街一睹為快,弄得舊曹門街交通幾乎癱瘓。

    那些報探一邊拚命的往人群裡擠,還不時停下來,從懷裡掏出小本子,從領口扯出毛筆,筆頭往嘴裡飛快地沾些口水,然後在小本子上迅速做好記錄。反正這麼多美嬌娘,看得他們口水不停往外淌,倒是不愁沒有口水可用。

    楊逸在來宜露坊之前,特意跑了一趟開封府,把蘇東坡給請來了,如此盛事,怎麼能少了老蘇呢?

    遙想當年,蘇大學士可不比楊逸差多少,他在杭州為官時,一次攜上千青樓女子游西湖,那是慣常事,只不過杭州畢竟只是一府之地,難以比擬京城的影響力。

    在杭州時老蘇最大,要集合上千青樓女子不難,在但這東京城,每家青樓能生存下來,背後肯定有它強力的靠山,想集起這麼多青樓女子要幾乎不可能,但今天,楊逸做到了。

    他和老蘇先到宜露坊,正在裡面品茶評詩,忽聞坊外人聲如潮,近兩百名公子哥兒加上幾百盛妝麗人一齊湧進宜露坊,那感覺就像天花亂墜,群鶯亂飛,放望去環肥燕瘦,吳娃越艷,趙姬秦娥,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那些公子哥兒能參加這樣的盛會,倍覺有面子,有的裝斯文,有的顯武威,有的就一禽獸,因為他們已經摟著相熟的姑娘上下其手了。

    這群人一齊走進宜露坊,可不得了,本來寬敞如王侯府的宜露坊頓時顯得擁擠異常,連假山上都站滿了人,那些公子哥兒可樂了,和姑娘們擠來擠去,一時間嬌呼媚笑不斷,也不知道誰摸了誰的香臀,誰摸了誰的酥胸……

    鶯燕的呢喃,無羈的暢笑,匯聚在一起,吵得楊逸一個頭兩個大。

    天啊!楊逸一時興起,鬧這麼一出,當時還真沒考慮到來這麼多人,宜露坊能不能容得到,瞧這情形,這回真是失算了。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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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滿城詩書聲

    東京城再一次沸騰了,京中的貴公子個個意氣風發,騎著高大神駿、毛色發亮的阿拉伯駿馬,如同禁軍龍衛一般排成兩列整齊的隊形,從舊曹門街開出。

    他們鮮衣怒馬,華服雕鞍,有的腰配寶劍,有的手拿描金摺扇,裝束雖各異,但卻是同聲高吟著李白的《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一時間,滿城詩書聲,狂放不覊之風在大街小巷迴蕩,引來無數百姓爭相圍觀,歡呼如潮。

    令百姓們如此興奮的,可不止這些公子哥兒的特立獨行,他們中間還有數百輛香車;

    香車翠簾高卷,平時難得一見的青樓名妓各坐車上,爭奇鬥艷,竟放芬芳,有的吹簫,有的撫琴,香車轆轆而行,琴簫悠悠傳揚,和應著公子哥兒的高聲吟誦,這番盛景,真個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見多識廣的東京百姓尚且激動如斯,那些遠來的各國胡商更別提了;

    如今大宋之繁盛已不下於開遠盛世,四方來朝,各國商賈雲集東京,東京之繁華已遠勝盛唐長安,城裡住不下這麼多人,許多人就在城外建房起舍,逼得朝廷不得不再次把擴建東京城提上了議事日程。

    這些遠來的異國之人第一次遇上這等盛事,紛紛感嘆上國衣冠,人物風流,舉世難及,無不為之心馳神往、目眩神迷,激動之情更是東京百姓難以比擬;

    無數的花綢拋到香車上,如同天花亂墜,圍觀的人群隨著車隊緩緩前行,隨著那一兩百公子哥兒齊聲高誦著李白的《將進酒》,詩香瀰漫。書聲入雲,盛況筆墨難以描述。

    車上那些青樓姑娘個個展顏而笑,盡情地向滿城百姓展示著自己最美的一面;

    此刻她們終於意識到,楊逸雖然不貶強迫手段,但有幸參予到這場必將為世人傳誦的盛事中來。將是她們莫大的榮幸。今日過後,她們的身價必將有一個質的飛躍。

    因為能得到寧國公的邀請,這本身就能提高她們的身價。

    車隊最前頭的一輛馬車上,坐著蘇東坡和楊逸。楊逸去請蘇東坡時,蘇東坡還以為他是單請自己赴宴呢,現在才知道,楊逸根本就是拉他來做“孩子頭”的,不禁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現在他是想下船也難了。楊逸剛剛大勝回朝,總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二來嘛,老蘇自己何嘗不是個風流人物,這樣的事他在杭州時也沒少幹,只是檔次上差了些而已,今日既然來了,又何妨聊發少年狂呢?

    這時車外那些公子哥兒吟誦的詩詞變成了蘇東坡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蘇東坡撫著花白的鬚子苦笑道:“任之啊!看來我這把老骨頭,今日要被你折騰散了呀!”

    楊逸哈哈大笑道:“遙想學士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哈哈哈,誰說來著,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

    蘇東坡見自己的兩首詞被他折成這樣,既有種交朋不慎的感覺,又忍俊不禁,撫鬚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趙偌和王熙如同斥侯兵一樣,從前面的人群中打馬而來,迎到楊逸車前秉報導:“大哥,花船都準備好了。”

    楊逸頷首道:“可供姑娘們表演歌舞的台榭呢?”

    趙偌得意地答道:“大哥放心,台榭也搭好了。“

    “這麼快?“

    “大哥,瞧您說的,您也不看是誰去辦的事,大哥有令,小弟能不操辦得乾淨俐落嗎?其實也不難,就是將些小船合在一起,鋪上木板,再打幾根木樁紮緊就行了,現在小弟正著人往台榭四周擺鮮花,大哥到時,必定滿意。”

    “好,這回我請客,倒是辛苦你們二人了,放心,大哥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快到前面開路去。”

    “末將遵令。”

    趙小王爺,王大衙內本就是東京城內兩大淨街虎,此時前來圍觀的百姓已是人山人海,車隊行進極為緩慢,正所謂人盡其才,物盡所用,讓這兩大淨街虎去開路再適合不過。

    景明坊,寧國公司府上,一向沒什麼心機的禛子和黎芳、黎姿這對雙胞胎姐妹提著裙裾,一臉興奮地往前廳跑;

    禛子是典型的童顏巨乳,這一路奔跑起來,胸前那對大木瓜上下起伏,波濤洶湧,簡直令人噴血。

    只是她興奮之下,根本沒發現她這樣子秒殺了多少前院的小廝,只不過這樣的美景誰也不敢多看,最多悄悄瞄上兩眼,便作眼觀鼻,鼻觀心狀。

    禛子跑到前廳大門,扶著門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大家快出去看啊,街…….街上好不熱鬧,滿……….滿城百姓都湧往城南風池看熱鬧去了。”

    廳裡李湘弦在逗女兒,阿黛拉在跟木婉靈學綉帕子,十三娘正根據楊逸的建議,在設計一個座鐘,茗兒在一旁磨墨鋪紙打下手,禛子這一嗓子喊出來,大夥的目光立即齊刷刷地投到她身上。

    “禛子,到底什麼事讓你們跑成這樣子。”

    禛子輕拍著自己的胸脯,順了一口氣,答十三娘道:“大姐,老爺他把東京城所有青樓的頭牌姑娘都請到了宜露坊,還有各府的公子衙內,上千人呢;

    宜露坊擠不下這麼多人,便又改到風池去,聽說老爺把風池上所有的花船都租了下來,還在池上搭起了台榭,準備讓青樓姑娘表演歌舞;

    我還聽說,蘇大學士也去了,哎呀,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好多人啊,人山人海的。他們還一邊吟詩,一邊……………反正熱鬧死了,咱們快去看吧!”

    禛子邊珠炮似的把話說完,突然發現廳裡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到了十三娘身上,都想看看夫君在外頭花天酒地。弄出這麼大的排場。這位一品夫人會作何反應。

    禛子後知後覺,發現眾人齊齊望向十三娘後,才意識到這件事很可能在家裡也會引起一場“熱鬧”,她不禁吐了吐小舌頭。脖子一縮乖乖的收聲了。

    一向有些刁蠻的茗兒不幹了,先就替十三娘打抱不平道:“娘子,你也不管管姑父他,他每次出征…………..”

    說到這茗兒望瞭望阿黛拉這位香香公主,她本來想說楊逸每次出征。總是公主妃子的往家裡帶,這也就罷了,現在剛回京,又去尋花問柳,鬧出這麼大聲勢,可不能由著他再胡鬧了。

    好在她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番話及時收住了,儘管如此,還是遭到了十三娘的喝斥:“茗兒。給你我住嘴,官人的事,輪到你來管嗎?”

    茗兒委曲地答道:“婢子不敢,可是娘子,姑父他…………”

    “我讓你住嘴沒聽到嗎?你大概沒弄清楚。這個家裡誰才是一家一主吧。”

    十三娘再次喝斥了一聲,茗兒這丫頭從小跟她一起長大,是個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楊逸如今位高權重。戰功赫赫,府裡的人到了外頭。人人都要高看一眼,處處敬著;

    像茗兒這樣的大丫頭出去,比普通的官宦之女還高上一等,難免會助長的傲氣。

    另外就是自從成親以來,楊逸在家裡總是處處讓著十三娘,把十三娘捧得高高的,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這個家裡是由十三娘說了算;

    尤其是茗兒這個陪嫁過來的通房丫頭,這種錯覺會更加強烈。所以十三娘才藉機敲打她一下。

    一品夫人一發威,不光茗兒噤若寒蟬,就連李湘弦他們都是一臉忐忑,不敢出聲。

    十三娘展顏一笑道:“各位妹妹別多心,這丫頭被我慣壞了,沒大沒小的,不敲打一下是不行了。官人他長年征戰在外,每日都要面對生生死死,勞心費神,辛苦萬分;

    如今回京了,難免會放縱些,各位妹妹莫太在意就是,官人他想鬧騰都由他鬧去吧,鬧夠了他總會回來的,各位妹妹若是想看熱鬧,去瞧瞧也無妨。”

    十三娘這番話聽得眾女一愣一愣的,不過細想來,那位爺以往在外頭如何鬧騰,家裡這位一品夫人還真沒管過,更沒有一吵二鬧三上吊的情形發生過;

    呃,最多是繡花針扎兩下,夫妻間鬧些無傷大雅的小彆扭,就算這樣,十三娘一向也很有分寸,讓那位爺痛並快樂著……..

    禛子不由得嘆道:“姐姐這胸懷真是無人能及。”

    十三娘詭異的笑道:“論胸懷,家裡可沒人比得上你這妮子,能不能把官人的心拴住可就指望你了。”

    誰也沒料到這位一品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恍惚間,大家不由得想起楊逸常叫這位一品夫人妖女的事情來。

    眾女愣了愣,也不知誰先忍俊不禁,剎時間個個笑得腰兒彎,腳兒軟,花枝亂顫。

    禛子被笑得一臉羞紅,她年紀本不大,相貌看上去也像個未長成的純真少女,偏偏胸前雙峰豐碩無比,傲視群倫,往時大家一起在後院納涼,她就常被楊逸抓來枕著歇息。

    “你們到底去不去看熱鬧嘛?”羞極的禛子只得轉移話題。

    眾女異口同聲地答道:“去,怎麼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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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悲摧的黃侍郎

    明殿坊,黃侍郎府。

    黃侍郎將書房門關了個嚴嚴實實,才從書架後面拿出一個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從瓷瓶裡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和水服下,然後又仔細地把瓷瓶收回書架後。

    不仔細不成啊,若是被家裡那頭母老虎發現了,非要去黃侍郎半條命不可,此藥名為“公主夜夜叫”,乃西域一個胡商進獻給黃侍郎的。

    黃侍郎今年快六十歲了,一向懼內,被家中那頭母老虎管得死死的,別人做這麼大的官,誰不是小妾一大群?黃侍郎別說小妾了,連青樓都難得上一回。

    這回張郎中求他辦事,在黃侍郎多番暗示之下,張郎中在自家設下宴席,到時再把麗春院的媚兒姑娘請到府上招待黃侍郎,這樣就能避開家中那頭母老虎的盤查了。

    這“公主夜夜叫”藥性慢些,得有半個時辰以上才能發揮出來,但黃侍郎服下後,卻頓時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黃侍郎心裡那叫一個美啊,想起麗春院頭牌媚兒姑娘那妖嬈的身體,心裡更是被貓抓一般。

    黃侍郎收拾妥當之後,打開書房門,正準備出門赴宴,就見家裡的老管家匆匆跑進來秉報:“老爺,張郎中府上剛剛派人來告知,因為出了點小意外,要改在明天再宴請老爺,希望老爺能海涵一二……………”

    “什麼?改到明天?”黃侍郎像被踏了尾巴的貓,驚得跳了起來,拎住老管家的衣領大吼道:“我藥都服下了,你才來告訴我宴席改到明天!”

    那老管家好奇地問道:“老爺,您服什麼藥了?”

    “你管得著嗎?說,宴席為什麼要改到明天?那張郎中出爾反爾,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豈有此理……..”

    那管家伏到黃侍郎耳邊小聲說道:“老爺,是這樣,媚兒姑娘臨時被人請了去。張郎中無法可想,只好把宴席改到明天,老奴想想這也無妨,便回了張郎中的管家。”

    “誰,到底是誰。竟敢半道上劫人。看本官怎麼收拾……….”

    “老爺慎言,把媚兒姑娘請去的是寧國公,不光媚兒姑娘,京中但凡上叫得上號的姑娘都被寧國公請去了。張郎中想另請姑娘都不行,這才改期的。”

    “天啊,寧國公他一次請這麼多姑娘去,他就不怕從此萎靡不振…….太沒有天理了。”

    “老爺,人家寧國公還真不怕。他不但把青樓裡入得眼的姑娘都請去了,還把各府的公子衙內也都請了去,咱們家大公子也在受邀之列呢。”

    黃侍郎絶望之下,忍不住再次大吼起來:“反了,反了,那個不孝子竟敢跟老子搶食……….”

    “搶什麼食啊?”侍郎夫人被他的大吼聲驚動,適時出現在迴廊轉角處,她由於太胖,走路有些不穩。得四個丫頭扶著,臉上的粉噗噗往下直掉。

    見到她到來,黃侍郎神色不由得一慘,小心地答道:“夫人……..沒搶食,沒搶食。呃,夫人吶,您先歇著吧,為夫這就要出門赴宴……….”

    “赴什麼宴?張郎中不是派來說今日的宴席取消了嗎?你還赴什麼宴?你給我進來!”

    “啊!”

    隨著書房門呯的一聲關上。裡面頓時傳出一聲慘叫,老管家和幾個丫頭對望一眼。瞬間作鳥獸散,一個二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同為明殿坊,戶部尚書府上。

    老管家輕步進了房書,向正在揮毫潑墨的蔡尚書秉報導:“老爺,楊逸………….”

    “嗯,知道了。”

    “老爺,您和楊逸一向交好,這回楊逸請了蘇東坡,卻沒請老爺您,他楊逸也太沒把老爺放在眼裡了吧。”

    蔡尚書停下筆,橫了一眼那老管家說道:“你懂什麼,蘇東坡算個屁,就是因為他無足輕重,又有幾分臭名,楊逸才會請他,我敢斷定,這回楊逸絶不會請一個朝中大員,誰真被請去了,也就成了楊逸眼中無足輕重的人了,明白了嗎?”

    “老爺,這是為何?”

    “這個你無須多問,退下吧。”

    “是。”

    興國坊,首相府。

    老管家快步進了書房,對正在看書的首相章大人秉報導:“相公,楊逸…………”

    “嗯,知道了,不過是彫蟲小技,欲蓋彌彰耳。”

    “相公……”

    “此事無須理會,由他鬧騰去吧。”

    “是。”

    興國坊,次相府。

    老管家快步進了書房,對正在品茶的次相李大人秉報導:“老爺,楊大學士………”

    “嗯,知道了,雖說此舉在朝中那些老狐狸看來,不過彫蟲小技、欲蓋彌彰,不過總能混淆一下視聽,讓不少人減輕對他的忌憚之心。”

    “老爺………”

    “此事無須理會,由他鬧騰去吧。”

    “是。”

    不管各府作何反應,此刻城南風池上,已是畫船雲集,湖邊人山人海,把百來畝寬的風池圍得水洩不通,熱鬧程度甚至超過了往年的花魁大賽。

    一個離岸邊不過一兩丈遠的舞台被鮮花裝點得美輪美奐;

    各艘畫舫上,美酒飄香,佳餚滿席,麗影雙雙,香風陣陣,歡聲笑語隨波蕩漾,琴簫悠悠惠風和暢。

    蘇鳴佩依在楊逸身邊,看著這浩大的場面,忍不住湊到楊逸身邊輕聲說道:“國公爺,也就您捨得,請個宴弄成這樣的排場,怕得花個幾萬貫才行哩。”

    宜露坊本也是京城中最有名的銷金窩,蘇鳴佩同樣是日進斗金的主兒,但面對這等場面,還是禁不住暗暗乍舌。

    楊逸哈哈一笑,輕聲對她說道:“美人兒放心吧,本國公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你瞧這些公子哥兒的熱情,為了抱得美人歸,為了在同伴面前爭面子,讓他們砸個千兒八百貫的,他們肯不肯?”

    蘇鳴佩笑道:“再多些也肯。”

    “你再看看湖邊的百姓熱情有多高……..呃,還有不少國際友人呢,國際友人就是用來宰的,不宰白不宰啊,你說,本國公給個機會,讓他們參與進這場盛會來,再向他們拉些贊助,他們願不願意?”

    “贊助?”

    “嘿嘿,鳴佩不必理會贊不讚助的,你只要知道,本國公不會虧了自己就是了,當然了,更不會虧了美人兒,這主意算是你給我想出來的,等賺了錢,本國公定會分你一半,當然了,主要是等下要好好疼你。”楊逸說著,一手從桌下伸到她的羅裙下,輕靈的沿著那雙玉腿探上去。

    蘇鳴佩眼中頓時蕩起一汪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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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狐狸滿天飛

    “姑娘們!”

    楊大學士站在船頭大喊一聲,各艘畫舫上的青樓姑娘立即熱烈回應,這讓楊大學士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自己有點像妓院的老鴇在喊姑娘們接客呢?

    楊大學士不禁嚥了嚥口水,為了把幾萬貫賺回來,老鴇就老鴇吧,客串一回又何妨,就當是在體驗生活得了。

    “姑娘們,常言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東京百姓傾城相隨,這份盛情咱們不能視而不見啊,姑娘們看到那美輪美奐的台榭了嗎?

    等下便請各位姑娘到台上,表演各自拿手的才藝,你們放心,本國公不會讓你們白來的,姑娘們請看,這位便是名動天下的蘇大學士………..”

    楊逸喊到這,回頭對坐在上首蘇東坡長身一揖。

    各艘花舫上頓時傳出陣陣的嬌呼聲,姑娘們如同約好了一般,齊齊向蘇東坡斂衽作拜,如西子抱心,楚腰纖纖欲折,這景緻可謂是美不勝收啊。

    蘇東坡坐不住了,只得起身向大家致意,心中卻暗道不妙,果然,老蘇的預感立即就得到了印證。

    只聽楊大學士再次喊道:“姑娘們!等下你們到台上表演才藝,贏得花綢最多的前三名,將會得到蘇大學士為其賦詩一首;

    姑娘們,拿出你們最佳的狀態來吧,拿出你們最精湛的才藝來吧!盡情的表演吧!今夜,這東京城將為你們而瘋狂,百萬市民將為你們盡情的喝采!

    你們,今夜將成為東京城的主角,耀眼無比、動人無比的主角!

    你們要知道,不光今晚你們將成為東京城的主角,有蘇大學士的贊詩,你們必將名揚天下,必將留名萬世,成為不朽的傳奇。為世人代代傳頌!

    姑娘們,請你們相信,對你們每一個人來說,今晚將是奇蹟產生的一刻,來吧。就讓咱們今夜一同見證奇蹟的發生吧!”

    楊大學士極盡煽動之能。加上有蘇東坡賦詩稱讚的話,確實能讓她們身價百倍,留名後世,這等誘惑根本不是她們所能抵擋得了的。楊逸話聲剛落,各艘畫舫上立即傳出綿綿不絶的歡呼聲,姑娘們的熱情瞬間被引爆了,有的甚至激動得出現了間歇性昏厥的症狀。

    很快,激動萬分的姑娘們便有人反應過來。不對啊,論文治武功,蘇東坡差楊逸不是一點半點,就是詩詞歌賦方面,楊逸的名聲也不差蘇東坡多少了,世人已有“蘇楊”的並稱;

    聽楊大學士這番話,似乎只有蘇大學士為大家賦詩,這怎麼行?

    有的姑娘想通了這一點,頓時隔船高呼起來:“楊大學士。您也要為奴等賦詩才行,你也要賦詩才行…………楊大學士同是才高八斗,您要藏拙奴家等人可不答應哩……………..”

    一人提醒,各船上的姑娘全部回應起來,弄得風池又是鶯啼陣陣。燕語處處;

    楊大學士還想掐住這股“歪風”,他站在船頭大聲喊道:“哎哎,姑娘們,蘇大學士是我大宋的驕傲。有他的詩作在,本官這微末之光若是也拿出來獻醜。這不是給大宋臉上抹黑嘛,不妥,不妥啊!”

    “不行,不行,楊大學士說上天去也不行,奴家等人定是要聽到楊大學士的佳作,不然定是不答應哩,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

    姑娘們異口同聲地回答,清脆的聲音很容易讓人春心爭與花共發;

    便是湖邊的百姓聽了,也無不跟著大聲附和起來,真個是群情洶湧、黑雲壓城城欲摧啊;

    就連蘇東坡撫著長鬚的手,也飄逸了許多,很顯然,姑娘們把楊逸拉下水,在老蘇看來,這是讓人很舒坦的事情。

    楊大學士露出一抹苦笑,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好吧,為了賺回幾萬貫,老鴇都客串了,湊兩首詩也就勉為其難吧。

    他一答應下來,姑娘們頓時又是歡呼不絶,這回有好幾個姑娘激動得昏厥了過去,沒關係,大把公子哥兒在旁邊等著給她們做人工呼吸呢,一個不行,來十個,保管讓你很快清醒過來。

    楊大學士覺得自己這回虧大了,又要掏錢請客,又要賦詩,不行,必須狠狠地賺回來!

    他先回船艙,拎住趙偌問道:“小偌子,花綢準備好了嗎?”

    趙偌掏出一朵紅色的花綢嘿嘿笑道:“大哥,您就放心吧,小弟都讓人準備好了,您瞧!”

    “什麼,這就是你們準備的花綢?”楊大學士彷彿吃對了一隻蒼蠅似的。

    “大哥,這有什麼不對嗎?”

    “對個屁,咱們買紅布不要錢嗎?你把花綢做得這麼大,真是個敗家仔,十足的敗家子。”

    真要論敗家,還有人比你更敗家嗎?請個客弄出這樣的排場。

    趙小王爺一臉無辜地答道:“大哥,歷次花魁大賽不都是準備這麼大的花綢嗎?我可是讓人按著以前花魁大賽的模樣做的,一點都不差呀!”

    “這是本國公辦的宴會,不是花魁大賽,一切由本國公說了算,你說本國公一次請這麼多人赴宴,得花多少銀子,你說我容易嘛,你這敗家仔,要節約成本知道嗎?”

    “大哥,怎麼節約?您老母雞都殺了,還在乎放塊姜嗎?”

    “屁,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別磨蹭了,照我說的做,你趕緊讓人把花綢剪小些,一剪五……..不,一剪十。”

    “一剪十?”趙小王爺大吃一驚,這毛撥得也太狠了吧。

    “不錯,快去。”

    “末將遵令。”

    光鼓動姑娘們的熱情還不行,雖然姑娘們的熱情能帶動大家的熱情,但楊大學士覺得這樣遠遠不夠,必須讓大家瘋狂起來,這樣才會不顧一切的砸錢。

    楊大學士很快又跑到湖邊的舞台上,對岸上的人山人海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我楊逸今日宴客,驚動了大家,我心裡甚為不安。在此向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致歉了。”

    楊逸說到這,對岸上的人山人海長身一揖,非常誠摯地施了一禮。

    結果岸上頓時像割麥一般,人群紛紛躬身回禮。

    寧國公是什麼身份,誰敢大咧咧地站著受他的大禮啊?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無須回禮。你們就受我一拜吧,不如此,我楊逸於心難安啊!”楊逸又是長身一揖。

    “寧國公不必如此,我等生受不起來啊!”岸上的人群又是齊齊躬身回禮。開什麼玩笑?寧國公知禮,客氣一句,你就不回禮,不怕折煞了嗎?

    楊逸一看這架勢,兩拜都拜了。乾脆就拜夠三拜吧,這樣也顯得真誠些,等下還指望人家掏錢呢。

    於是呼,他又非常真誠地拜了一拜,岸上的人群又齊齊…………..呃,這回不齊齊了,還真有幾個人站著沒回禮的;

    大家都躬身下拜了,只剩下他們幾個直著身,不免顯得非常突兀。如鶴立雞群。

    楊大學士先發現了這個異常情況,仔細一看,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這幾個都穿著士子的儒衫,個個綽而不群。俊得一塌糊塗,每個人手上手拿著一把描金摺扇,不時搧動兩下,讓人不由得想起了小宋和小潘來。

    這幾個人站得比較靠前。台上的楊大學士看得真切,他分明看到其中一個俊俏書生的袖口有繡花針的寒光閃現。楊大學士件反射一般,渾身打了個激靈。

    那俊俏書生見了楊逸的反應,又得意地揚了揚袖口,然後以扇掩臉,想是在偷笑呢。

    楊大學士艱難地嚥了嚥口水,心中大嘆狐狸滿天飛。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退是無路可退,賺不到銀子,回去後更沒法交代,那就豁出去吧。

    他正準備繼續進行自己的鼓動事業,岸上卻出現在意外情況;

    不知是誰也發現了那幾個俊得一塌糊塗的書生沒有回楊大學士的禮,於是立即嚷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竟敢生受楊大學士的大禮,也不怕折了壽?太沒禮貌了,知道台上站的是誰嗎?此乃我大宋開疆拓土無數的楊太傅,寧國公,翰林大學士,樞密院副使……”

    “對對對,真是不知死活,竟敢生受寧國公的大禮…..”

    “這是哪來的狂妄之徒………..”

    面對越來越多的譴責聲,那幾個俊俏書生鎮定自若,其中一個袖口再次向台上的楊大學士揚了揚,辯解道:“誰說我沒有回禮的,我早就回過楊大學士的禮,三拜我都隨他拜了的。”

    立即有人反駁道:“你們還想狡辯,我分明看到你們沒有回禮,你們太狂妄、太無禮了。”

    “我才沒狡辯呢,楊大學士在台上看得真切,你們若是不信,儘管問楊大學士,我們有沒有回他的禮。”

    岸上的百姓頓時齊刷刷地向舞台上望來;

    楊大學士暗暗苦笑,回了,她倒是回過了,拜堂成親的時候她就回過禮了!

    這個妖女,分明是故意來找茬的,苦也!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我楊逸本來就希望大家不要回禮的,不過我還得說明一下,這幾位小哥剛才確實回禮了,只是他們動作快,福度稍為小了一點點,大夥可能沒看清楚而已,大夥不必在這件事情上較真,以免壞了興緻。”

    岸上那幾個俊俏書生頓時得意洋洋地將臉揚到上天,一副打了大勝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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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9 02:10:10
第676章 詭異的十三娘

    楊逸站在湖邊的舞台上,因為家裡那些妖精突然出現在岸邊,讓他的演講進程被打斷了一下。

    這接著發表聲情並茂的演說吧,十三娘那妖女一臉帶笑地看著,總讓他感覺有些彆扭。

    楊大學士嘴巴張了幾次,愣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連岸邊側著耳朵準備傾聽他演說的人群都為他噎得難受,大夥還以為楊大學士是因為這麼多人來捧場,激動過頭了呢。

    十三娘那個妖女以扇掩面,為此偷笑不已。

    好吧,賺錢要緊,回去再收拾這妖女。

    楊大學士把心一橫,輕咳了兩下,接著對岸上的人山人海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的愛護之情,我楊逸感激不盡,還是那句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大家既然來了,我楊逸也不能置之不理,等下我讓船上的姑娘上來為大家表演才藝,為了讓大家也能參與進來,等下會有人準備好花綢,大家若是覺得哪位姑娘才藝好,便可以按例買些花綢支持心儀的姑娘………….”

    楊逸說到這裡,不由得停頓了下來,因為他覺得這話說得很失敗,聽起來沒什麼鼓動性,岸邊的人群更沒有歡欣鼓舞,狀若瘋狂的傾向,失敗啊!

    這怎麼行?這樣會血本無歸的!

    妖女,都是十三娘那個妖女來打岔,回去非皮鞭蠟燭伺候她不可……………呃,這個還是算了吧,小心繡花針。

    楊大學士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覺得有必要把事情提高到愛國的高度才行。

    他一揚大袖,放聲大吼道:“東京城的百姓們,你們中間不乏來自他國的商人、學子,今夜讓我們共攘盛舉,用行動告訴各國慕名而來的朋友,告訴他們什麼是上國衣冠,人物風流。什麼是泱泱大宋,盛世華夏;

    東京城的百姓們,拿出你們的熱情來吧!支持你們喜歡的姑娘吧!讓我們一起歡呼,一起喝采,讓紅花飛滿天。讓綵帶當空舞。讓我們徹底狂歡,讓我們今夜不眠;

    讓我們用實實在在的行動,告訴遠來的人們,我們的東京是不夜之城。是歡樂的海洋,這裡有最絢爛的詩篇,最美麗的姑娘,最香醇的美酒,最熱情的百姓。告訴他們,這裡是大宋,這裡是東京——帝國之都!”

    楊逸聲情並茂,一邊沿著舞台遊走,一邊放聲大喊,大袖不時揮動,加上充滿了鼓動性的語言,讓岸邊的人山人海一下子變得洶湧澎湃,歡呼聲直上雲霄。人們熱烈地回應著他,揮舞著衣袖,揮舞著綵帶;

    有些人激動之下,落到湖邊的淺水裡,就在水是拍擊著水花。彷彿不如此不足以發洩他們的熱情似的。

    楊逸讓人潮發洩了一下,等他們漸漸平靜下來,才接著大喊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來自各國的朋友們。本國公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來到了這裡。帶來了友好的微笑,你們就是我們的朋友,就是我們的一員!

    歡迎你們來到大宋,歡迎你們來到東京,歡迎你們加入這片歡樂的海洋1

    今夜人不分男女老幼,地不分南北東西,來了都希望你們能盡情的加入進來,本國公很想與各位異國他鄉遠來的朋友共謀一醉吶!

    各位聽好了,等下姑娘們上台獻藝,不管是誰,所投的花綢最多的前十名,將可以到船上,與蘇大學士、與心儀的姑娘共飲,當然了,也包括與本國公暢飲;

    各位,拿出你們的熱情來吧,讓我們把東京變成歡樂的海洋,讓紅花飛滿天,讓綵綢當空舞,讓我們見證盛世繁華的一刻吧!”

    楊逸死不忘紅花綵綢,喊得面紅耳赤,聲嘶力竭,好不煽情!

    岸邊的數萬人熱烈地回應著,姑娘們還沒上台表演,風池邊已經被楊逸鼓動成了澎湃的海洋;

    也難怪他的話有如此大的魔力,他連滅數國,剛剛大捷歸來,在百姓中已經被傳成了神一般的人物,相對於後世的明星,楊逸在東京百姓中的人氣絶對高出無數倍;

    他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傳奇人物,是無數人心目中的榜樣,現在他就站在大家面前,要與大家一起狂歡,東京的百姓豈能不激動萬分?

    當然了,也有人沒有被楊大學士鼓動起來,打扮成俊俏書生的十三娘幾女見自家夫君這番賣力的表演,只覺得十分有趣,以扇掩面偷笑不停。

    等楊大學士說完,十三娘這個一品夫人妖性又發了,對身邊的李湘弦、阿黛拉、禛子、木婉靈、黎家姐妹等人說道:“你們想不想到船上去和官人暢飲一番?”

    “想!”眾女異口同聲地應著,應完了又笑個不停。

    想想吧,若是現在幾人到船上,成了寧國公、楊大學士的座上賓,他會是什麼表情呢?想想就有趣。

    十三娘手上的摺扇唰的一下收起,往左掌上一擊,瀟灑地說道:“既然大家都想上船,那這回咱們就給官人一個驚喜吧,茗兒,你回家多拉幾袋錢來,等下咱們多買些花綢,狠狠的砸!我要讓官人他好看。”

    楊家很有錢,富可敵國,但也不至於玩鬧一下就砸幾袋錢吧?十三娘這是要幹什麼?她這是一品夫人嗎?天啊,這分明就是妖女嘛!

    十三娘豪氣干雲,李湘弦幾女聽了卻暗暗乍舌,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台上那位國公爺請個客,弄出這空前絶後的排場,已經夠敗家的了;

    台下這位再來個夫唱婦隨,比賽著砸錢,這樣下去,韓碧兒就算天天用大車往家里拉錢,也不夠這夫妻倆給敗的呀!

    敗就敗吧,反正餓不著,這些大家可以不管,但幾人還有別的擔憂,李湘弦就忍不住勸道:“夫人,這樣不太好吧,咱們來玩玩也就是了,真上了船,肯定會被人認出來的,到時國公爺他只怕就難下台了,別人也會說咱們………”

    不守婦道的話,李湘弦畢竟沒敢說出來。

    十三娘聽了詭異的一笑,那摺扇又往手上拍了兩下,嘻嘻地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們儘管放心的砸,官人要是生氣,讓他衝著我來好了,哼哼,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休了我。”

    十三娘就像只驕傲的長頸鶴,渾然沒把這當一回事。

    若非親見,誰會相信這就是出身相府,貴為一品的國公夫人?怎麼橫看豎看不像呢,夫君往常叫他妖女還真是一點不差。

    不管李湘弦幾女怎麼想,茗兒早已忠實的執行十三娘的命令,回家找麻袋裝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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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1 11:24:05
第677章 盛世繁華

    台上的楊大學士不知道自家夫人要用錢砸昏自己,正為鼓動起萬千圍觀者澎湃的熱情暗自心喜呢。

    岸上歡呼如潮,人頭聳動,望也望不到邊,而且還不斷有人趕來,楊逸粗略估計了一下,岸邊的百姓至少也將近十萬人了。

    嗯,哪怕每人只砸一貫錢,也有十萬貫了,那些有錢的商人、貴公子哥兒,為了爭得上船與偶像、與美人親近的機會,可能只砸一貫嗎?

    他們上酒樓吃個飯,花個幾百貫跟玩兒似的,東京城裡有近百家高檔酒樓,家家生意那麼火爆,可見他們是不會將幾個小錢放在眼裡的。

    眼看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嘩啦啦地往自己的口袋裏流,楊大學士心裡那叫一個美啊,又向岸邊的人潮長身一揖,才邁著四方步回到畫舫上去。

    畫舫上的姑娘們已經躍躍欲試,她們已派人回自己所在的青樓,請老鴇派來最強的陣容,助她們上台表演,這不光關係到她們的未來,對所在的青樓而言,樓裡的姑娘出名了,也會跟著受益匪淺的。

    姑娘們很清楚,誰能先上台表演,就能占到不小的便宜,若是排在後面,岸上的百姓看多了,難免會出現審美疲勞,除非才藝特別出色,才可能贏得大家的支持。

    於是呼,楊大學士剛回到畫舫上,姑娘們便坐不住了,紛紛爭著先上台表演,面對幾百位美人你爭我搶的局面,楊大學士頭一下子又大了,怎麼辦呢,讓誰先上台這可不好決定啊。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採取抽籤的形式,來決定誰先上台,先一船一船的抽籤,抽出船的序列後,各船的姑娘再自己抽一回簽。最終決定誰先上台。

    這一通忙活,花去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此時已是日薄西山,紅霞滿天,眼看夜色便來降臨了;

    不用楊逸吩咐。趙偌等人已經差人在舞台四周的竹竿上點上了許多風燈。保證即便入夜後,整個舞台仍是燈火通明,不礙表演。

    楊大學士沒什麼可做的了,一心只等著數錢。蘇嗚佩不知道岸上某位一品夫人正瞧著,猶是小鳥依人地往楊大學士身邊靠,媚眼如絲,春情蕩漾。

    楊大學士心裡那叫一個苦啊,美人就在身邊。任君採摘,卻不敢再有越軌行為,造孽啊!

    這也罷了,更讓他痛不欲生的是,第一個姑娘剛剛上台表演綠腰舞,樂起剛起,那姑娘還沒開始跳呢,就見岸邊幾個俊俏的書生猛往舞台上砸花綢,那情景正如他剛才鼓動的那樣:紅花飛滿天。綵綢當空舞。

    楊大學士看得真切,這不就是十三娘那幾個妖女嘛,他痛苦得直呻吟:天啊!你們怎麼能這樣?為夫我機關算盡,就想賺幾個小錢養家,你們倒好。把家裡的積蓄都砸台上來了。

    楊大學士看著那漫空飛舞的花綢,簡直是痛不欲生,真是遇人不淑啊,當初怎麼就娶了這麼個敗家的老婆呢?我不活了我!

    咦。先別忙著上吊,先容我想想:老婆砸錢。老公收錢,這肥水似乎沒落外人田,我幹嘛要上吊啊我?

    …………….

    楊家業產無數,光是往來各國的大商船就有二十多艘了,加上這幾年易安葡萄灑奇貨可居,有的一瓶酒賣到幾千貫,賺了個鉢滿盤溢;

    韓狐狸還嫌不夠,還到處見縫插針,楊逸仗打到哪裡,後面通常少不了楊家商隊跟著發財的身影;

    楊家的女人一向也還算節斂,楊逸、蘇晴、楊氏、清娘幾人都有俸祿,加起來已足夠平日開銷了,加上楊逸每次凱旋歸來,朝廷都有大量的賞賜,這些家里根本用不完;

    韓狐狸賺回來的錢,除去一些生意上的投資外,都積攢了下來,家裡都放不下了。

    十三娘這回為了玩個盡興,讓茗兒回家足足拉了一麻袋的紙幣過來,到底有多少不得知,但瞧她們那弱裊裊的柳腰兒,別說用來買花綢了,估計直接用紙幣往台上砸,她們也砸不完;

    第一個上台表演的姑娘興奮得差點當場暈過去,她舞還沒開始跳呢,就見無數的花綢凌空飛舞而來,舞台上彷彿下起了一場花雨,滿天繽紛。

    岸上的那些公子衙內,巨商富賈一見十三娘她們向台上猛砸花綢,立即就明白今天遇上惡性競爭對手了,看來想上船與蘇楊二位大學士、以及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同樂的可不止自己一個啊!

    必須,馬上,回家再多拿出錢來,否則這個一舉名揚天下的機會就白白送給人家了。

    十三娘幾人換上男裝後,少了顧忌,砸了起花綢來那動作花樣繁多,神出鬼沒,玩得歡天喜地,一朵朵紅色的花綢在她們玉臂揮舞間,如天女散花,紛紛揚揚;

    岸邊人群的熱情一下子就被她們帶動起來了,紛紛到岸邊爭購花綢投到舞台上,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營造出一個夢幻般的盛世繁華景象。

    那些來自各國的商人、留學生,被這空前絶後盛景深深地震撼了,若不親見,誰能想像世間竟有這天堂一般的盛世景象?不知多少人暗暗發誓,一定要留在東京,要老死在這人間天堂裡。

    砸花綢吧,讓我們也融入東京城,融入這片歡樂的海洋中。

    胡商是很有錢的,不管他們是不是打算居留東京城,但能與楊逸攀上交情,這是各個胡商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楊逸把大宋的邊境線向外擴展了數倍,現在邊境線上幾乎都是他的嫡系軍隊在駐守,就算不是楊逸一系的將領,只要能和楊逸攀上交情,打出他的名號,那也必定是通行無阻。

    所以為了爭得上船與楊逸接觸的機會,這些胡商哪怕是傾盡身上所有,也在所不惜,一大筐一大筐的花買下來,然後不要錢似的往台上砸。

    與胡商有著同樣心裡的宋商絶不在少數,他們近水樓台,更清楚楊逸的能量有多大,楊逸絶不止在軍方能夠呼風喚雨。在政界也已隱隱壓首相章惇一頭;

    年初次相蘇頌告老還鄉,他多年來自然形成的人脈關係,幾乎都轉投到了楊逸這位女婿的門下,加上楊逸這些年自己拉攏起來的嫡系官員,很容易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派系。

    另外就是楊家的商隊。和江南的商會已隱隱結成一體。有楊逸的勢力護航,再有東南商人的財力支撐,其中的能量讓其他商人想想都為之發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無論是楊家。還是江南商會,在楊逸有意的引導下,其發展方向主要是海上貿易,不斷地向外拓展著新的航線,新的市場。並沒有過多的搶奪國內的市場;

    否則大宋的其他商人要嘛也抱成團,找到強力的靠山,否則根本沒有他們生存的餘地。

    但楊逸以江南商會為基礎,有意發展成後世“東印度公司”那樣的商業集團的心思,國內的商人不知道啊!

    現在江南商會的勢力之龐大,讓他們想起來就心中打顫,誰知道他會不會回過頭來吞併國內的其他商家呢?

    真到那時,誰能避免被吞併的命運?

    最好的辦法就是攀上楊逸這根高枝,加入到這艘商業巨無霸當中去。這樣既可避免被吞併,而且還能成為吞併者。

    商人都不傻,楊逸不缺錢,這樣撈錢或許只是玩玩,那咱們何妨陪他玩玩呢。或許就像楊逸所說的一樣,今夜是奇蹟產生的時刻,是他們一飛衝天的機會;

    他們紛紛讓人回家拉錢,準備等下鋪天蓋地地砸個痛快。怎麼著也要贏得上船與楊太傅、寧國公、楊大學士、樞密院副使接觸的機會!

    聽聽這些頭銜吧,等閒人等能混到其中一個。便足以榮華一世的了,寧國公年紀輕輕,卻贏得了這麼多頭銜,豈是凡夫俗子所以望其項背,不行,得多拉錢來,一定要多多多拉錢來…………..

    楊逸確實只是想玩玩,給世人一個玩世不恭的形象,希望能藉此減少百官的猜忌之心,根本沒料到大宋的商人心思如此靈活,見縫插針,拼了老命也不放過一絲攀附他的機會。

    開始看到花綢的空前的暢銷,他還心喜不已。

    哈哈,讓花綢來得更猛烈些吧!

    特別是看到十三娘幾人賣力地往舞台上砸花綢,個個玩得一臉潮紅,樂不可支,楊大學士自以為得計,也跟著樂不可支呢。

    各位娘子啊,你們管情的砸吧,就算把家裡的積蓄全砸光了也不要緊,只要你們高興,把兩棟房子都拿去抵押,然後拿錢來砸也無所謂,只要你們不閃了小蠻腰就行了。

    你們砸多少,為夫都接著,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房子抵押了,俺明天去贖回來就是,玩吧,玩吧,儘管玩個痛快。

    楊大學士滿懷舒暢,和蘇東坡暢飲了一陣,眼看夕陽落下山去,天色暗了下來,便抽了個空,悄悄拉著蘇鳴佩這位千嬌百媚的花魁娘子到二層船艙;

    這是要幹什麼還用說吧,一進二層艙內,蘇鳴佩體兒也酥了,腳兒也軟了,渾身軟得像一泫春水,楊大學士興緻勃勃,直接掀起她的羅裙,便騎乘上去,好一番雲雨渡巫山,直把這位千嬌百媚的花魁娘子殺得魂飛天外,要生要死…………

    足有一炷香時間,楊大學士才神清氣爽的下到一層來,剛剛坐下,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對,就是不對,岸那些妖女砸多少錢都沒關係,反正自己接著就是,可楊家富可敵國,論砸錢有幾個人砸得過她們?

    按剛才自己定下的規矩,砸花綢最多的前十名可以上船來與自己同席暢飲。

    照此算來,等下能上船來的豈不全是自家這些妖精。

    天啊!必須,馬上,阻止她們,不能讓她們再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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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2 02:20:44
第678章 這樣的一品夫人你見過嗎

    楊逸突然想到,十三娘那幾個妖女砸花綢砸得這麼歡快,而且按自家的財力,她們進入前十名一點問題都沒有;想想吧,夫君在這兒玩樂一下,等下家裡的一品夫人帶著一群小妾上船來捉姦,那事情可就鬧大發了;

    蘇鳴佩被他一番殺伐,現在還渾身酥軟的躺在二層船艙裡呢,到時瞞得了十三娘那個妖女嗎?

    想到這些,楊大學士渾身又是一激靈,連忙找來趙偌,指著岸邊的十三娘等人說道:“小偌子,看到了嗎?”

    趙偌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說道:“大哥,小弟這雙眼睛又沒瞎,早就看到了,大嫂她們愛玩就讓她們玩個痛快唄,反正等下大哥把這些錢收回去就行了。”

    楊大學士彷彿被人戳了一下尾榷,跳起來喝道:“你懂個屁,你瞧瞧她們砸得多歡,瞧見沒,吶吶吶,又是一大撂花綢飛上來了,天啊,要是讓她們這樣砸下去,最後能上船來參加宴席的非她們莫屬,真到那時成何體統啊!這不是想我這老命嘛,太不像話了。”

    “那……….大哥為何不下去阻止嫂子他們呢?”

    “小偌子,你裝傻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

    “不敢,不敢,大哥有何吩咐,盡情道來,赴湯蹈火,小弟也在所不辭。”

    “少他娘的囉嗦,你立即下去阻止她們,不能再讓他們這樣砸下去了,阻止不了,我讓你在這風池游上三圈………..”

    “別別別………大哥等著,小弟這就去,一定阻止嫂子她們。”

    岸邊的十三娘幾人砸花綢砸得正歡呢,她們也不管台上的姑娘才藝好壞,反正只要有人上台表演,她們就使勁地往台上砸花綢;

    李湘弦幾女也想明白了,反正花掉的錢最終都流入船上那位國公爺的口袋。終歸是自家的,砸再多也不心疼了。

    只不過什麼遊戲玩久了,總會玩膩的,禛子雙峰太巍峨了,砸起花綢來她要比其他人耗費更多的體力。最先撐不住了;

    她揉著自己發酸的胳臂。喘著粗氣兒說道:“夫人,咱們歇會兒吧,我可累壞了。”

    十三娘經常打驢球,身體鍛鍊得還不錯。一邊抹著香汗,一邊對禛子說道:“嗯,那你歇會兒,等下可要接著來。”

    禛子那雙卡通似的大眼睛一翻,可憐兮兮地說道:“夫人。我可真的不行了,你就饒了我吧。”

    十三娘啐了她一口,哼哼道:“死妮子少裝可憐,你要撒嬌啊,等回家了再找那位國公爺撒去,哼哼,今天不把這錢砸完,咱們就不回去。”

    木婉靈也比較柔弱,她那嬌小玲瓏的身體平時根本沒法一個人侍候得了楊大官人。每當楊大官人宿在她房中的話,她都得把黎家姐妹拉來才行;

    這回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會兒她也是有氣無力的說道:“夫人,反正這錢花得再多。也是進國公爺的口袋裏,咱們氣也氣不到他,還是不玩了吧。”

    旁邊的黎芳和黎姿聽了,也連連點頭稱是。

    十三娘手上的摺扇輕快地在她們頭上各敲了一記。復又哼哼道:“你們這些死妮子知道什麼,誰要氣他了?我才懶得跟他嘔氣哩。”

    “可是夫人您也累得不輕了。幹嘛還非要玩下去呢?”禛子不解地問道。

    十三娘詭異一笑:“你們以為我是為了玩啊,咱們這是為了給家裡賺錢,懂了嗎?”

    “不懂。”禛子答得很乾脆。

    “你個傻丫頭,你看看四周的情形,嘻嘻,誰都想上船去和你那位國公爺暢飲美酒,共品佳人,可能上船的名額只有十個,咱們砸得越多,他們就得砸更多,否則能輪到他們上船嗎?”

    “啊!我明白了………”

    “小聲點,你個小妮子瞎喊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嗎?”十三娘手上的摺扇在禛子頭上又敲了一記,敲得她連忙抱頭鼠竄。

    一直沒出聲的李湘弦和阿黛拉這兩個異域美人兒,不由得對望了一眼,心裡感嘆不已,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

    船上那位國公爺變著法子撈錢,這倒好,岸邊這位一品夫人配合默契,狠狠的砸錢,故意製造惡性競爭,她們砸多少錢都是進自家的口袋,可別人想上船,就必須砸得比她們更多才行。

    天啊!照這麼玩下去,光這一夜賺的,國公府這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好吧,既然砸錢是為了賺錢,作為楊家的一分子,賺錢人人有責,那就繼續砸吧!

    七位俊俏書生從新打起精神,準備繼續狠狠的砸花綢………呃不,應該是狠狠地賺錢!

    趙偌得了楊逸吩咐,匆匆趕下船來,見幾位“紈褲子弟”剛剛消停沒一會兒,又要狠砸花綢了,連忙上去勸阻。

    趙偌認楊逸為兄,楊逸在家時,他總是隔三差五的往楊家跑,不知在楊家蹭了多少回飯了,平時就對十三娘一口一個嫂子的叫著,自是熟悉。

    如今夜色已臨,四周歡聲如潮,趙偌趁別人不注意,湊到十三娘近前勸道:“嫂子,您高抬貴手,放楊大哥一馬吧,楊大哥他就是為了賺幾個小錢,沒別的意思,嫂子大可不必為此跟他鬧彆扭……….”

    “誰跟他鬧彆扭了,這可是我們的私房錢,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他管得著嗎?”十三娘唰的一聲打開摺扇,玉樹臨風地扇著,對趙偌直接選擇了無視。

    趙偌沒想到一來就碰了個釘子,只得一臉苦色地說道:“嫂子,您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吧,大哥他可說了,要是勸不住你們,就讓我在這風池上游上三圈,嫂子啊,你就高抬貴手一回吧,我可不識水性啊!”

    “少來,他還真能把你扔湖裡不成?你回去告訴他,他玩他的,我們玩我們的,咱們各不相干,誰也別管誰,仙兒禛子,還不多扔點,快快快,再多扔點,台上姑娘這舞跳得真是絶了……….”

    十三娘乾脆撂下趙偌,自己也跑去狠砸花綢,趙偌來的時候已經向楊逸打下保鏢,一定要勸住十三娘的,這下可好,十三娘根本不理會他。

    遇上這樣一個一品夫人,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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