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何昊遠]大宋私生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731
匿名  發表於 2014-6-23 20:05:34
第729章 大公雞的兩條腿在哪?

     楊逸回城後,還真立即上了一份奏疏,彈劾朝廷某些官員強徵土地,險些引發大規模流血衝突的惡劣行徑。

    章惇看了他這份奏疏,不禁哭笑不得,楊逸一副為民請命的樣子,可怎麼看都像是賊喊捉賊啊!

    章惇稍一想想,就明白楊逸的意思了,楊逸這是在怪他這個首相思慮不周詳,安排不當,引起如此大的風波,所以故意火上澆油,氣氣他來了。

    現在案子正在開封府鬧得不可開交,開封府尹胡宗愈接到案子後,瞬間就氣病了,也不知他氣什麼,反正現在是臥床難起。

    案子的審理就落到了開封府少尹蘇軾頭上。

    那些權貴家奴在楊逸勸告下回城告狀時,還只是有人受些輕傷,可回城這一路上,許多人的傷勢突然變得嚴重起來,案子遞到開封府後,第二天竟然還有兩個人因傷勢過重死了。

    這些權貴家奴一口咬定是官軍打人,將人打成重傷致死的。

    此事涉及到上百權貴之家,如今再出了人命,就變成驚天大案了。

    蘇東坡被弄得焦頭爛額,公堂之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向執一詞。

    負責丈量土地的官吏聲稱自己沒有下令打人,相反,自己還被打了。

    不錯,當時有些官吏確實被打了,但那些家奴下手很有講究,打的位置多在肚子這些地方,既讓你痛得要死,卻又沒留下什麼傷痕,如今到公堂之上,你說被人打了,卻找不出證據來。

    而那些家奴的傷卻是真真切切的,血淋淋的,而且還真死兩個人了,這一對比,對負責丈量土地的官吏就極為不利。

    好在他們保留住了丈量土地的尺子,朝廷一對比之下,便能確實他們的尺子沒問題。

    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能贏得官司了,那些權貴家奴到大堂上之後,口風一變,他們不說是因畝數出入引發衝突了,而是直接咬定丈量土地的官員向他們索賄。

    比如蘇東坡問到安陸郡王府的康啟時,康啟在大堂上聲淚俱下地說道:「蘇大人,您可要為我等作主啊,我安陸郡王府上計有四千零二十一畝三厘的土地,昨曰丈量出來後,

    那些貪官污吏就對小人說,若是孝敬他們五百貫,就把我府上的畝數變成四千七百二十一畝,若是不孝敬他們銀子,他們就要重新丈量過,還威脅說重新丈量得多少畝就難說了,

    小人不肯做這等有違國法之事,便與他們理論,結果他們竟然招來禁軍毆打小人等,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啊!」

    安陸郡王府的上百家丁也都眾口一詞的執此說法,讓人難辨真假。

    蘇東坡遇上這麼難纏的案子,一籌莫展。

    蘇東坡想想除了雙方當事人之外,此事唯一的第三方證人就是楊逸了。

    當然了,當時看到事情經過的大概不止楊逸一個人,但誰敢來趟這渾水?目前除了找楊逸作證,蘇東坡別無他法。

    蘇軾派人到禮部的擴建提舉司去請,沈清直稱楊逸去學士院處理日常院務去了。

    開封府的吏員連忙跑去學士院,結果學士院的人又說楊逸去樞密院去了。

    好吧,算咱們命苦,人家楊太傅還兼著一個樞密院副使的差遣呢,去樞密院不奇怪。

    誰讓這位爺是唯一證人呢,那咱們就再跑一趟樞密院吧,結果到了樞密院,卻被告知楊逸確實來過樞密院,不過已經離開,前往邇英殿給皇帝授課去了。

    邇英殿是什麼地方?豈是誰想進的就進的?

    這下好了,各個衙門轉了一圈,累得兩腳發軟,最後還只能望洋興歎!

    開封府那吏員差點沒當場大哭一場,楊太傅啊楊太傅,你沒事兼這麼多官職幹嘛!

    對楊逸來是,邇英殿可是一方淨土,在這裡教教兒子,誰也沒法來打擾,昨天他剛在城外賺了兩千貫,今天還給長子買了個製作精巧的船隻模型。

    這船模有三尺高,三尺長,是用金銀鉑紙做的,船體為金色,船帆為銀色,連船上的小人樣都做得栩栩如生。

    趙捷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他乾巴巴地望著那船模說道:「恩師,這船能送給我嗎?」

    「陛下喜歡船嗎?」楊逸笑吟吟地問道。

    「喜歡,恩師,今年端午節時,我還去金明池大閱水軍過呢,那時坐的就是大龍船,可是我覺得那大龍船沒有恩師這艘船好看,我的大龍船都沒有這麼漂亮的風帆的。」

    「陛下,你的大龍船嚴格來說,不能算是船,只是舟。真正的船就應該揚起風帆,遠航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經得起狂風巨浪的吹打,

    乘載得起一個國家的夢想,讓這個國家的腳步永無止境,這樣的船,才能稱之為船。」

    趙捷或許一時聽不懂楊逸這番話的含義,便他很認真地聽著,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楊逸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說道:「陛下要記住,這個世界很大,我大宋的疆域只佔世界的很小一部分,如果把大宋比作一艘大船,而陛下就是那個掌舵的人,

    陛下是想讓這船爛在避風港裡,還是希望讓它駛向無邊無際的海洋呢?」

    趙捷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是讓它駛向無邊無際的海洋。」

    「為什麼?」

    「因為恩師剛才說了,不駛向大海的船,便算不得真正的船。」

    「沒錯,陛下要記住自己今天說過的話,不駛向大海的船就算不得真正的船,同理,一個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的國家,也算不得一個好國家,《呂氏春秋.盡數》有言: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動也。』陛下,一個國家也是一樣的的,必須不斷的進取才能保住生機,才不會消亡,你記住了嗎?」

    「恩師,我記住了。」

    一直以來,楊逸總是不遺餘力地給自己的幾個兒子灌輸這種思想,不管他們是否真聽得懂,總之就是要將這種進取精神從小烙進他們的腦海裡。

    現在趙捷不再是一個人讀書,除了楊睿外,還有蔡卞的長孫蔡琳、鄭王潘美的四世孫潘越、武惠王曹彬五世孫曹參、吳王趙佖之子趙有奕,計五人侍讀。

    雖然五人中最大的不過七歲,但都是出身高門大族,家教嚴謹,楊逸和趙捷說話,五個人老老實實地在後邊站著,皆不敢胡亂插嘴。

    和趙捷提到有關船的話題後,楊逸臨時決定,今天暫不授《論語》,改上一堂地理課。

    楊逸走到自己的教案前,俏美可人的茉莉連忙上來幫著磨墨,這些小事本來是無需她親自來做了的。

    茉莉現在是待令尚宮,專司貼身等候御令,負責劉清菁及趙捷寢殿的起居生活,在皇宮地位與小菊相差無幾,但每次有機會給楊逸侍墨,她還是堅持親自來做。

    等茉莉把縻好墨之後,楊逸對她微微一頷首,然後提筆在紙上畫起地圖來。

    「陛下,你們一起來看看吧。」

    趙捷五人立即高興地圍上來,孩子總是好動的,對他們來說,只要不用呆坐在位子上聽課,就是件開心的事情。

    楊逸畫好後,含笑問道:「有誰知道我畫的這是什麼嗎?」

    「是地圖。」五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不錯,這是地圖,這就是大宋,這是高麗、這南洋、這是印度、還有這邊是大食、拜占庭、地中海…」

    楊逸一點指著地圖,一邊給他們講述,五個小傢伙聽得津津有味,楊逸笑著問道:「大家看出來了嗎?我大宋的地圖像什麼?」

    「像隻大公雞。」

    「呵呵,那這是什麼?」楊逸指著大興安嶺的位置問道。

    「這是雞冠。」

    「這呢?」楊逸再指西域的位置。

    「這是公雞的尾巴。」

    「這裡呢?」楊逸指著台灣島和海南島問道。

    「是公雞的兩隻腳。」

    這回趙捷沒有出聲。他歪著小腦袋又看了一下說道:「恩師,我覺得這不像大公雞的兩隻腳。」

    「那陛下覺得它們像什麼?」楊逸倒奇怪了。

    「恩師,反正我覺得它們不像大公雞的腳,上次恩師帶我出宮…」

    「噓!陛下慎言,陛下何時出過宮?」

    「哦哦,沒出過,沒出過,呵呵。」趙捷一臉傻笑的樣子分明是欲蓋彌彰,茉莉和幾個宮女忍不住別過頭去偷笑不已。

    「咱們接著說,陛下為什麼覺得它不像大公雞的腳呢?」

    「恩師,我見過大公雞,大公雞的腳好長的,恩師你看,它們那麼短小,根本不像大公雞的腳,大公雞的腳這麼大,這腳這麼小,那大公雞能站得穩嗎?」

    聽了趙捷的話,楊逸怔住了,在後世都說台灣和海南島是公雞的兩隻腳,楊逸記得自己上小學時老師就是這麼說的。

    但仔細審視世界地圖的話,卻不得不承認趙捷這番童言是至理。

    中國那麼大,台灣和海南島那麼小,作為公雞的兩隻腳在比例上確實嚴重失衡,直觀看上去,它們確實支撐不起公雞那龐大的身體。

    至少也要加上越南和菲律賓,把這兩個地方看作大公雞的兩隻腳,才更合比例。

    從國家政治、軍事的角度來說,公雞的兩隻腳太短,確實如趙捷所說會讓中國站不穩。

    楊逸滿帶著期望地問道:「那陛下覺得,哪裡才像是大公雞的腳呢?」

    趙捷的小手往中南半島和菲律賓諸島上一指,高興地說道:「恩師,我覺得這裡才是大公雞的腳。」

    「陛下說得很對,非常對,你一定要記住今天自己的話,大公雞沒有這兩條長腿的話,是站不穩的,更走不了路。」

    楊逸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匿名
狀態︰ 離線
732
匿名  發表於 2014-6-24 01:52:06
第730章 只緣身在此山中

    楊逸回到家時,蘇東坡已經在前廳等著,不管蕭憶如何安撫,蘇東坡還是無法安坐,在廳中來回踱著步,神情著急萬分,楊逸進廳時還差點被他撞上了。

    「哎喲,任之啊,你可回來了。」蘇東坡就像看到了救星,竟然上來抓著楊逸的衣袖不撒手,可見他被征地的案子折騰得不輕啊。

    楊逸笑吟吟地說道:「蘇大學士可是稀客啊!楊某招呼不周,實在失禮!」

    「任之,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我為何而來你心裡明白,人是你讓到開封府來的,案發當時也只有你在場,你是唯一的證人,明曰你可得到公堂上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這回我要被你害死了。」

    「蘇大學士,冷靜,冷靜,天塌不下來。」

    蘇東坡眉頭不展地說道:「天是塌不下來,但老夫卻要被折騰得散架了。任之啊,此事你無論如何不能袖手旁觀啊!」

    蘇東坡這回是真的火燒眉毛了,一百多家皇親國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也不想去惹。

    但事情又很清楚,朝廷連內城牆都拆了,征地擴建的事情又必定進行下去。

    老蘇夾在朝廷和一百多家皇親國戚中間,若是楊逸不出手相救,這回他恐怕非被夾扁不可。

    「蘇大學士稍安勿躁,咱們坐下慢慢說。」楊逸一邊安撫他,一邊對廳中侍候的丫環吩咐道,「來啊,給蘇大學士換茶。」

    蘇東坡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在客位上落坐後慨然一歎:「蘇某這回是真沒辦法了,不知任之何以教我?實在不行,蘇某也只好乞骨還鄉了。」

    楊逸笑道:「蘇大學士何必如此灰心呢,此案涉及到眾多官員,以及皇親國戚,蘇大學士何不把此案移交大理寺審理呢。」

    「若是能移交給大理寺,蘇某還用得著任之來教嗎?蘇某已經試過了,移交大理寺的奏疏已經被撥回了;此案發生在城外,本就是開封府管轄範圍,

    按審案流程,也確實是先由開封府審理、裁決,若雙方不服,才可以移交大理寺再審。」

    楊逸微微頷了頷一首,這一點其實和後世是一樣的,案情受理由當地法院受理初審,若是涉案雙方不服一審判決,才能向中院上訴,案情也才能移交中院。

    國有國法,若是所案件都直接交到大理寺審理,先不論大理寺審不審得過來,就算審得過來,那麼還有賦予州縣司法權的必要嗎?

    程序是沒錯,問題是蘇東坡他敢給出初審判決嗎?

    判徵地的官吏和禁軍打人有罪,至少就把司農寺、戶部、三衙、甚至是樞密院和尚書省都得罪了。

    特別是首相章惇,當初是他一錘定音決定徵地事宜的,出事了,章惇自然少不得擔上責任。

    判那些權貴家奴有罪吧,這些人有死有傷,目前的證據對他們更有利,怎麼判?

    再說了,這些家奴身後站著的是一百多皇親國戚,在證據對他們有利的情況下,你判他有罪,會有好果子給你吃嗎?

    總之一句話,此案蘇東坡不能判。

    但不判在程序上又無法將案子移交大理寺。

    想必大理寺也恨不得推掉這燙手的山芋呢。

    楊逸好整以暇地接過家中丫環遞上來的茶,輕呷一口,學著人家輕撫著長髯的動作,雖然他沒有長髯,但沉浸在意境中的楊大官人絲毫未覺。

    楊逸徐徐吟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好詩,蘇大學士這詩寓意實在是深遠啊,佩服,佩服。」

    蘇東坡等了半天,結果楊逸竟和他論起了詩作來,他第一反應是楊逸準備扯開話題,左右而言他。

    不過很快他又反應過來,楊逸在這時候吟這首詩,似乎是別有所指。

    「任之有話不妨直言,蘇某如此心緒不寧,實在是難以靜心揣摩任之言內之意了,這大概就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吧,蘇某也不能脫出凡俗啊。」

    楊逸目光從蕭憶臉上掃過,見他也是笑吟吟的,便知他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的。

    楊逸稍稍一示意,蕭憶便接口道:「蘇大學士看來真是身陷廬山之中了,一心只想著怎麼盡快走出眼前的困境,只是廬山風景如畫,蘇大學士何不暫且歇歇,先坐下來看看風景呢?」

    蘇東坡是個典型的文人,滿懷浪漫,但真論起來,在軍政方面他並不是很出色,玩陰謀詭計更不行。

    蘇軾以前所做的事,多是憑書生意氣,反對王安石新政時他衝在前面當急先鋒,用的方法根本沒有任何策略可言,最多只是會些小把戲。

    比如王安石去世了,他幫皇帝寫敕書時用些模稜兩可的詞語,稱王安石是「希世之異人」。

    「異人」這種字眼用在對一個宰相蓋棺定論的敕書上,你不能說不對,但卻又難免讓人從中品出些別樣的味道來。

    什麼是「異人」?你可以理解為才華異常出眾的人,也可以理解為怪物、不合常理的人。

    這種小把戲,在真正的陰謀家看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只能博人一笑。

    也正因為蘇東坡不會玩陰謀,又憑著書生意氣到處想表現自己的不同,說難聽點就是很愛現,很招搖。

    以致所有舊黨還沒事,他先就差點姓命不保了,在後面一次次的政治風浪中,他也從未能倖免過。

    對蘇軾,楊逸真不知說什麼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用在他身上還是挺合適的。

    瞧見蘇軾這番可憐樣,念及他光耀千古的文才,可謂是華夏一塊不可多得的瑰寶,又不免有些心軟,所以才讓蕭憶指點他一下。

    聽了蕭憶的話,蘇東坡似有所得,沉思不語。

    楊逸淡淡地笑道:「蘇大學士,此案涉及兩條人命,傷者數十人,何其重大,自當慎重審理,仔細調查取證,再三剖析案情,避免任何錯漏,只有這樣才能還雙方一個公道啊。」

    「只是…」蘇東坡只是什麼?無非是雙方都在逼他盡快給個說法,逼他結案,被雙方逼著,所以他才急成這樣子。

    楊逸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別人急,是因為別人等不了,可蘇大學士有什麼等不了的呢?你仔細調查取證,慎重審理,這本是你該做的事情,誰能說你什麼不是呢?」

    這下子蘇東坡再不明白,那就是傻瓜了,但很顯然,蘇東坡不會是傻瓜。

    他心中豁然開朗,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由衷的笑意。
匿名
狀態︰ 離線
733
匿名  發表於 2014-6-25 01:32:19
第731章 薑還是老的辣

    幾百倭寇在南洋諸島上肆虐,別看他們只有幾百人,但殺出了威名,往往幾十人就能將上千土著殺得屁滾尿流,半個月時間就抓到了近兩千青壯男女。

    目前南洋諸島上有不少小國,小的只有幾百人,實際只是個小部族。

    大部分小國生產力都非常落後,武器也極為簡陋,一兩千人的小國,田中平七郎帶幾百人直接就能滅掉。

    一時間,南洋諸島皆是談寇色變。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大的國家,其中實力最強的要數三佛齊。當然了,就算是三佛齊,一時也難以奈何得了這群裝備精良,而又出沒無常的倭寇。

    三佛齊在唐高中永徽元年建國,國祚已經延續五百年,曾一度統治金洲(蘇門答臘島)、馬來半島,以及爪哇島、婆羅洲(加裡曼丹島)各一部分。

    控制著馬六甲海峽,以及水陸咽喉——克拉地峽。其國都設在勃林邦城(即後世巨港市)。

    不過,現在的三佛齊國力已大不如前,宋真宗天禧元年(1017年),三佛齊遭到來自南印度的注輦國的襲擊。

    到仁宗天聖三年(1025年),注輦國大舉進犯三佛齊本土及其在蘇門答臘和馬來半島的各屬邦,三佛齊國力從此大受削弱。

    同時三佛齊還要不斷與爪哇島上的塔鉭納國、馬打蘭國交戰,也極大地消耗著三佛齊的國力,使得三佛齊民生很是凋弊。

    田中平七郎帶著四百嘍囉,橫渡馬六甲海峽,他們看上的正是三佛齊,準確地說,是他們背後的僱主看上了三佛齊。

    三佛齊畢竟是個有幾百年歷史的大國,民眾的素質相對而言比那些蒙昧的部族高些,用來耕作和紡織比較合適。

    當然了,田中平七郎一夥有也樂意去搶三佛齊,三佛齊的百姓爬樹的能力退化得比較嚴重,抓起來省力些,至少不用鑽山林了。財物以及花姑娘也多些。

    今天他們看上的是一個叫安羅的小鎮,幾百戶人家,近兩千人口,主要以農耕為業,也有一部分以打漁為生。

    重要的是,這裡沒有駐軍,三佛齊的軍隊大多集中在金洲東面的都城勃林邦城附近,因為那邊與一道海峽之隔的塔鉭納國、馬打蘭國還處於戰爭狀態。

    其實就算三佛齊與塔鉭納國、馬打蘭國沒有戰爭,也不可能處處駐軍,這一點任何一個國家也做不到。

    情況田中平七郎都派人打聽清楚了。清晨的薄霧中,六艘船乘風破浪向安羅小鎮駛去,其中兩艘比較大,有六百料,主要是考慮到田中等人要用來裝豬仔,所以給他們配了這兩艘較大的船。

    從海上望去,整座小鎮都籠罩在淡淡的輕煙中,由於天剛濛濛亮,鎮上的人大部分還沒起床,顯得靜悄悄的,高大的椰樹被晨風吹得嘩嘩作響,田中平七郎選擇了離安羅鎮約一里遠的地方靠岸。

    四百倭寇除了留五十人守船之外,其餘的都跟著田中平七郎上岸,順著岸邊的椰林向小鎮衝去。

    很快,鎮上少數早起的人就看到一群穿著花花綠綠,舉著武士刀滿口怪叫的人衝進小鎮。

    「倭寇來了!」

    「倭寇來了!」

    一串驚慌失措的大喊聲頓時劃破了清晨的寧靜,田中平七郎將手下的嘍囉分成十來人一股,像撒網一般兜過去,一個個柴門被踢開,尖叫聲此起彼伏。

    田中等人衝進去見人就抓,見好東西就拿,但凡敢反抗的,武士刀伺候。

    不到一個時辰時間,全鎮的人都被趕到海邊來,很多人還光著身子,蹲在地上抱成一團。

    田中平七郎幹這行是越來越老練,下令迅速將青壯男女選出來,讓這些人負責扛搶來的財物,然後將人趕上船去,升帆起錨,快速撤離。

    每次有了收穫,田中平七郎只需派人去蒲羅中說一聲,海上就會有船來接走這些青壯男女,同時收購搶來的財物。

    今天收穫很大,讓田中等人極為興奮,將掠來的青壯男女關入底艙之後,大伙在甲板上飲酒慶賀,少不得要拉些花姑娘來侍候。

    田中平七郎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現在的生活,這些天來無往而不利,武器補給有人供應,放開手腳去搶就是,掠來的男女可以賣錢,財物也是自己的。

    這種無本生意可比在日本強多了。

    吉野小四郎如今算是二當家了,見買賣這麼好做,他便起了別樣的心思。

    吉野小四郎把田中平七郎拉到船頭無人處,小聲地說道:「田中君,依我看咱們根本無需再依賴那位蔣先生,如今搶來的東西多是賤賣給他,這些青壯也賺不到幾個錢,咱們不如自己幹吧!」

    田中平七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位姓蔣的雖然神神秘秘,但來歷絕不會簡單,咱們沒有摸清他的底細之前,想繞開他,很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吉野小四郎不以為然地說道:「南洋這麼大,咱們隨便往哪兒一躲,他還能找到咱們不成?」

    「你能躲得了多久,搶來的東西你找誰出手?你還想回日本嗎?你日本的家人怎麼辦?」田中平七郎這幾個問題把吉野問得啞口無言。

    船上這四百人幾乎都是有家室的人,大概願意一輩子留在南洋做海盜的沒幾個,大多數人都是打來發筆橫財,然後衣錦還鄉的。

    現在雖然沒有明顯證據,但田中隱隱能猜到雇他們來的那位蔣先生,與主宰日本的那夥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若是背叛,日本的家人必定沒有好下場。

    見吉野無話可說,田中平七郎輕聲說道:「咱們剛出來,對那位蔣先生還一無所知,現在就想著脫離他的控制,這是愚蠢的行為,現在也不錯,不過是時間長些,

    幹上一兩年,咱們同樣可以賺到足夠的錢了,沒必要去冒那個險。」

    「嗨!」

    東京城裡的征地案還在開封府拖著,蘇東坡學乖了,他不坐堂,而是帶人出城勘查案發現場去了。

    據說蘇大人盤問得極為認真仔細,你被人打傷了,好,當時在場的的禁軍都帶來,你來指證是誰把你打傷的,當時打人的動作如何,周圍有何人看見,都一一說清楚。

    當然了,為免雙方再聚眾鬧事,這人證是一個個的傳的,這個沒辦法,雖然時間會久些,但鑒於案情重大,蘇大人慎重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蘇東坡玩這拖字訣,就是料定有人等不了,朝廷連內城都拆了,幾萬勞力也已經招募來了,若是徵地的事情僵持不下,難道先讓幾萬勞力先回家,等案情處理好後再征地,徵地好後再招募?

    這肯定不行。

    朝廷等不得,那麼就必然得有人出面解決此事。

    確實,蘇東坡玩這拖字訣之後,朝中真有人跳出來了,這人就是章惇。

    這並不出乎大家的意料,當初是章惇一錘定音,定下徵地方案的,現在出事了,他不出來擦屁股,誰出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章惇並沒有直接過問這件案子,而是讓御使台、戶部、司農寺、以及軍方另派人組成徵地工作組,所用的尺子先當著朝廷百官驗明無誤,再拿出城丈量。

    而且這次出動的人數達到了四千人,這些人直接被從衙門內拉出去,到了城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別磨蹭,來了就趕緊工作,這回要快,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土地丈量完畢。

    這意思很明白,那些權貴之家並不是反對徵地,至少嘴上沒這麼說。

    好,你們只是不滿徵地的官吏敲詐勒索才鬧起來的。

    現在好了,我重新派些正直的官員去丈量,還派御使看著,這下沒人敢對你們敲詐勒索了。你們再拿這個理由來說事,那就明擺著你們要與朝廷作對,故意阻撓政令了。

    至於那天打人的事,嗯,你們不用擔心,開封府不是正審著嘛!

    蘇少尹審得這麼仔細,再三求證,反覆分析,遲早會把案情查清的,到時若真是官軍打人了,蘇少尹自然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章惇這一招使出,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許多權貴之家還沒來得及作出進一步反應,田地已經被丈量完了,甚至連補償款都送到了各府上。

    這種情況下,就不再是一百多家的問題了,你不收錢,那麼就是你一家的事了,徵地擴建京城是通過了朝廷決議,詔令是蓋了御璽的,你要抗旨嗎?

    哪怕是親王,只要你敢抗旨,章扒皮也不介意扒你幾層皮的。

    楊逸第一時間聽說了此事,也不由得暗暗佩服章老頭的手段,他沒有和你在案子上糾纏,這麼做有些無賴,但又挑不出毛病來。

    那些權貴之家之所以能對抗朝廷,關鍵就在於聯合,現在章老頭狂風驟雨般,把事情給辦完了,讓那些權貴之家失去了聯手的機會,現在木已成舟,你單門獨戶還能抗旨不成?

    這個方法連楊逸自己也沒想到,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734
匿名  發表於 2014-6-26 01:31:06
第732章 送你一頂大帽

    章惇金蟬脫殼了,這下又輪到蘇東坡著急了。

    楊逸原先支的那一招,本就是逼章惇出來解決事情的,好了,現在章惇竟然繞過此案,把徵地的事情給搞定了,那此案拖多久,章惇都無所謂了。

    章惇不急,自然就輪到蘇東坡急了,於是他再次找到楊逸幫出主意。

    去年春節前,楊逸曾帶清娘去蘇府作客過,因為覺得王朝云從十歲開始與老蘇甘苦與共,任勞任怨,而老蘇的第二任正妻又過世好些年了,楊逸便拿那首《蝶戀花.春景》來勸蘇東坡將王朝云扶正。

    結果一年過去了,老蘇並沒有將王朝云扶正的意思。楊逸懷疑他是顧慮王朝云的出身,所以不願將王朝云扶正。

    楊逸雖然不能說、也不能強迫他,但心裡難免覺得他沒擔當,看他有些不爽,所以這次懶得再幫他,至於到開封府作證什麼的,更是堅決不去。

    楊逸先是讓禛子出來跳了一支能樂,慢悠悠的,看得老蘇差點吐血。

    然後再讓阿黛拉出來跳了一支胡旋舞,那千旋百轉,熱烈奔放的舞步又把老蘇轉得眩暈。

    蘇軾喜歡藝術不錯,但這些要看什麼時候,此刻他都火燒眉毛了,哪裡還靜得下心來欣賞這些?

    等阿黛拉退下去,楊逸笑吟吟地問他:「蘇大學士,您覺得是日本的能樂看好呢,還是西域的胡旋舞好看?」

    「蘇某覺得,都沒蘇某上竄下跳來得好看。」

    「哈哈哈。」楊逸忍不住大笑起來。

    蘇東坡一向機巧善辯,即便心急如焚的情況下,他這回答仍不失機智幽默,讓人一笑之餘,又頗為同情他的遭遇。

    等楊逸笑聲停下來,蘇東坡一嘆道:「任之想必再清楚不過,現在恐怕全東京的人都在看蘇某的笑話呢,任之啊,幫人幫到底,當時在場的只有任之可為證人。」

    「不瞞蘇大學士,讓我上堂作證,我實在幫不了你,我到的時候,兩股人已經擠成一團,糾纏不清;當時有沒有官員下令打人我確實不知,不過我帶兵多年,以我的經驗,

    要下令打人的話,肯定不會讓禁軍士卒與之糾纏不清了;不過戶部官員沒領兵經驗,不排除他們有胡亂下令的可能,當時兩股人亂糟糟的擠在一起,雙方手上都少不了有些動作;

    但可以確定一點,禁軍沒有使用刀槍武器,也就是說禁軍還是很克制的,那麼蘇大學士就可以依此分析,戶部官員有沒有下令禁軍打人了。」

    蘇東坡聽了眉頭皺得更緊,楊逸說了這麼多,似乎說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說,讓他更加零亂。

    「實在不行,蘇大學士便各打五十大板,誰不服就讓他告到大理寺去吧。」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蘇東坡怏怏地離開了。

    楊逸笑了笑,問自己的幕僚蕭憶道:「若是由蕭先生來審理這件案子,蕭先生會怎麼處理?」

    蕭憶不自覺地搖了搖頭說道:「這確實很棘手,死的兩個人你明知其中有蹊蹺,但卻不能把真相揭示出來。」

    「這一點我不敢苟同蕭先生的看法,真相不是不能揭示出來,而是不能全部揭示出來。」

    「大人的意思是把子落在康啟這些管事身上?」

    楊逸微笑道:「蕭先生請繼續。」

    「把案情查清,擺出不惜魚死網破的姿態,讓背後主子主動放棄家奴,然後把涉及主子的證據煙滅,這樣一來,既可給無辜的官員一個公道,又可以博得那些家奴背後的主子的感激。」

    「呵呵,蕭先生所言大善,實際上,案情並不難查清,近兩千人,不可能個個是硬骨頭,稍稍使些手段詐一詐,就能把真相弄清;那些權貴當初憑藉的是朝廷不敢一下子動他們這一百多家,

    手段並不算高明,要是我來查此案,不但要把案情迅速查清,而且要給他們套上一頂抗旨不遵,私結黨羽,圖謀篡逆的大帽;當然了,這頂大帽只要讓戴的人感到壓力就行了,

    只要弄些證據隱隱指向這方面,別說他一百多家,就是一萬家也得乖乖的俯首帖耳。」

    蕭憶聽了楊逸的話,沒笑,反而陷入了苦苦的思索當中。

    很快他出門察看了一番,確定沒人偷聽後,回來附到楊逸耳邊輕聲說道:「大人這番話使僚下有了另一番想法,大人,咱們何不趁此機會,真弄這樣一頂帽子給這些人戴戴呢?

    胡宗愈的命脈如今被大人掌握在手裡,讓他來接過這樁案子,大人就可以在背後操控了。」

    蕭憶的話很輕,很輕,但卻像一聲響雷在楊逸腦海中炸響,極為震撼。

    此事一但成功,就等於拿住了一百多家權貴的死穴,將他們控制在手,好處不言而喻。

    但是,一但操作不好,必然引來激烈的反噬,恐怕就是楊逸也承受不起。

    天大的好處,伴隨著天大的風險,此事還真讓楊逸一時難以取決啊!

    楊逸不由得起身來回踱起步來,整整一盞茶功夫之後,他才輕聲問道:「蕭先生不妨詳細說說。」

    蕭憶心中何嘗不是七上八下,他甚至有些後悔說出此事了,因為其中的風險太大,關鍵是楊逸現在冒個這風險值不值得?

    「大人,此事還需三思才行。」

    楊逸明白他的意思,但蕭憶雖然是他的心腹幕僚,不過許多事蕭憶也是不知道的。

    蕭憶所知道的,只是涉及官場方面的秘密,馬漢卿也知道一部分,而有關楊家的核心機密,只有韓碧兒知道的最多。

    正因為對楊逸今後的佈局蕭憶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仔細考慮之後,覺得楊逸不值得去冒這個險了。

    但楊逸卻不這麼認為,因為此事對他今後的佈局太有利了,放棄這個機會,楊逸感覺自己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見楊逸久久不語,蕭憶暗暗一嘆,說道:「大人,想一次控制住一百多家肯定不行,這反噬力太大,實在難以控制,大人實在想做的話,就從中挑選一些目標,選擇性的控制一些人,這樣或者還是可以的。」

    「嗯,蕭先生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給蕭先生了,蕭先生只要做到一點,真遇到強烈反噬時,就讓胡宗愈…」

    「大人放心,僚下明白。」

    明白什麼?自然是提前布好局,真遇到無法承受的反噬時,讓胡宗愈來頂缸。
匿名
狀態︰ 離線
735
匿名  發表於 2014-6-26 01:31:35
第733章 風雲突變

    開封府尹胡宗愈的病終於好了,正式接過了蘇東坡手上的徵地一案。

    他和蘇東坡拖沓的做法截然相反,無視一切干擾,雷厲風行,該抓的抓,該打的打,這年頭審案可沒有不許用刑的說法。

    第一個被帶上堂來的就是安陸郡王府的管事康啟,胡宗愈二話不說,驚堂木一拍,令箭一扔,按例先上刑再說,誰讓你以民告官呢?

    一番大刑下來,血淋淋的康啟重新被拖到大堂上時,還待嘴硬,胡宗愈先冷冷地說道:「康啟,你抗旨不遵,聚眾生事,毆打朝廷命官,傷及禁軍士卒,形同謀反,你可知罪吶?」

    康啟神情為之劇變,胡宗愈這口氣與之前蘇東坡審案的口氣截然不同,在他猜想,極有可能朝廷對此案重新定調了,真那樣的話,那可就完了。

    康啟心裡非常清楚,他們當時的行為細算來確實足夠定個謀反大罪了,但這不能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打死也不能認。

    「大人,冤枉啊!小民冤枉啊!是那些不法官吏下令禁軍打我們的。」

    胡宗愈不等他說完,便冷靜笑道:「大膽康啟,你滿口胡言,卻沒弄清一件事,禁軍雖然出城參與徵地事宜,但只是負責維護秩序,無論是戶部還是司農寺的官員都無權命令這些禁軍。

    你說不法官員下令禁軍打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你既然不老實交待,妄圖狡辯,那就怪不得本官了,來啊!拉下去,大刑伺候!」

    「大人,大人,小人說錯了,是禁軍將領下令打人的,大人,您不能屈打成招啊,大人。」

    「哦,照你這麼說,既是禁軍將領下令打人,那打人之事就與戶部及司農寺的官員無關嘍?」

    「這…」

    「這什麼?說!是不是戶部和司農寺官員下令打人的。」

    胡宗愈猛拍驚堂木,凝視著康啟暴喝,嚇得康啟心驚肉跳。

    剛才康啟被胡宗愈一詐,倉促之下改口說是禁軍將領下令打人,現在勢必不能再改口,要不然在這公堂之上出爾反爾,那是找死。

    「大大人,是禁軍將令下令打人沒錯,不過……」

    胡宗愈再次打斷他道:「既然不是戶部和司農寺官員下令打人的,那你們先圍攻朝廷命官,這便是造反了。康啟,你帶人最先圍攻戶部官員,而且,

    就是你最先動手將戶部員外郎丁凡推倒在地,還踢了一腳,此事當時有許多運土出城的勞力看見,皆可為證。

    再者,康啟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安陸郡王府的家丁王二為了將功贖罪,已經招供了,本官倒要看看,你這刁奴還能狡辯到什麼時候。」

    「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沒有推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他向小民索賄在先倒是真的。」

    「康啟,你先動手毆打朝廷命官,此事本官有諸多人證,容不得你抵賴,至於戶部官員有沒有向你索賄,光憑你空口白牙說了不算,須有贓銀為證才行。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戶部官員真有索賄行為,你們只需到本府來告發就是,朝廷如何處治不法官員自有陛下、有太后定奪,豈容爾等越俎代庖?

    爾等聚起幾千之眾,於京畿重地鬧事,毆打朝廷命官,抗旨抵制朝廷徵地,這不是謀反是什麼?康啟,你招還是不招?」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絕沒有謀反之心…」

    「來人啊,拉下去,大刑伺候,本官倒要看看,這惡奴嘴硬到什麼時候,十八般大刑讓他一一嘗遍再說。」

    開封府的案件看上去與楊逸毫無關聯,因為沒人知道胡宗愈是他的人,當初他使盡手段控制胡宗愈,為的就是更好地控制京城,現在這枚棋子的價值終於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當初趙佶被他拿住死穴,到現在還乖乖的聽他擺佈,若這次能多掌握一些京中權貴的把柄,將來會有莫大的用處,所以楊逸才決定走這步棋。

    但整件事他不會直接參與,所以每天他還是在忙著擴建京城的事情。

    章惇用了一招金蟬脫殼迅速完成了徵地工作,為楊逸主持的擴建工程掃清了主要的障礙。

    楊逸也不含糊,他以挖寶的怪招,六天時間就扒平了周長二十里的內城牆,這絕對是一個驚人的速度。

    然後就是將扒下的磚土運往城外東北角堆放,由於路程短,進展也非常快,幾萬人齊齊努力,花幾天時間就將原東、北兩面的廢磚土運完了。

    另一方面,城外十里一個山包出動了一營禁軍,用炸藥將岩石炸開,然後由將作監的工匠鑿成條石,用來普路,由於鑿石比較費事,楊逸決定大磚青石混用。

    具體來說,就是路中間行車馬的地方用石條來鋪路,兩邊則採用專門燒製的大磚來鋪,比如寬五十米的道路,中間的二十米舖青石條供日常車馬行走,兩邊再各鋪15米寬的大磚。

    反正大夥都喜歡走中間,二十米寬足夠十輛馬車並行了。擁塞時,駛上兩邊大磚鋪就的路面也無妨。

    這種大磚比砌城牆用的城磚還要大,長約60釐米、寬約30釐米、厚度約為15釐米,試燒一批出來後,楊逸讓人先將下層的土夯實,然後用大磚鋪出四五丈長的路面,以試驗這種大磚的承重強度。

    他讓載重兩三千斤的大車在上面反覆碾壓,期間還不停地往上潑水,模仿雨天的環境。

    幾天試驗下來,這種大磚無斷裂、無下沉,地面始終能保持原有的平整,順利通過了驗收。

    於是楊逸上表,請求朝廷加開磚窯,專司燒製這種大磚。

    用這種大磚鋪路好處有幾個:

    一是這種大磚比鑿石容易,可以加快工程進度;

    二是這種大磚規格一致,鋪出來的路面更平整,更美觀,將來路面壞了,更換起來也更方便;

    三是青石條鋪的路面走多了會變滑,特別是雨天人馬行走其上容易滑倒,而用大磚鋪成的路面不管你走多久,都不用擔心路面變滑。

    四是在酷熱天氣時,青石板路面極為燙熱,若是全鋪成青石板路面的話,加上城中人口眾多,會進一步加劇城內高溫。而這種大磚有一定的吸水性,天氣再熱,它也不會顯得太燙人。

    楊逸把鋪大磚的好處一一羅列在奏疏上,朝廷很快就通過了他的申請,派人到城外加開磚窯燒製。

    城內的第一環道在加緊夯實下層路基,因為一環的道路是沿原來的內城護城河建的。

    護城河兩側各有六十米寬的路面,沿河一側有五米寬的牙道,還要加砌一道護欄,以保行人安全,現在護欄也在加緊砌著。

    擴建提舉司裡,沈清直、司馬伯方、蘇秀、韋德等人一起走進楊逸的簽押房,眾人各有分工,但今天卻異口同聲地向楊逸提出一個問題:人力不夠用。

    沈清直當先開口道:「大人,咱們手上只有六萬勞力,目前有四萬人集中在第一環道的鋪設工作上,只有兩萬人用於外城牆的地基挖掘,由於人數太少,進度極為緩慢;將來外城牆修築時,

    牆基的大石條要人運、牆磚、三合土的運送、砌磚、夯土都需要都大量人力,光這幾萬人,這工期要誤多久?再說了,現在農閒時節還好,一但三月過後進入農忙時節,

    恐怕這幾萬勞力也無法保證,這麼大的一項工程,就給咱們幾萬人,真是處處缺人,處處受掣肘,工期拖得越久,耗費的銀子越多,以對民生影響也越大。」

    司馬伯方接著轟道:「大人,現在正值冬季農閒時節,京畿周邊人口密集,就算再徵調一二十萬人也不成問題。

    大人,下官不求二十萬,你再給個六萬就行了。否則這麼多情事,下官真是無從下手啊。」

    楊逸想了想說道:「這事就由我去政事堂磨嘴皮吧,具體能要來多少人力,現在我也不敢保證。不過,你們也自己想想辦法,看看如何節省人力,而又能把事情辦好。

    比如本官覺得,外城的牆基挖掘可以放到後面,先把外城的護城河挖出來,這樣一來,今後許多物資就可以用船從汴河、五丈河、蔡河、惠民河直接運到外城的每一個點上,

    這樣肯定可以節省很多人力,不過先挖護城河會不會影響到城牆的穩固,將來挖牆基挖出來的土如何處理,這些事情我就不清楚了,都需要你們仔細論證實踐過才行,

    我只是打個比方,提醒你們,各項工作的先後順序非常關鍵,你們一定要在保證質量的情況下,合理安排工作次序。」

    「是,大人。」

    「還有,工具方面也要儘量想法改進,一樣好的工具,可以極大了節省功力。」

    楊逸想到了後世經常使用的手拉式葫蘆吊,這東西結構不算複雜,而且不受場地限制,支起個鐵架便能用了。

    將來牆基要鋪大量的大石條,若是有這種手拉式葫蘆吊,無疑會大大地減低功勞強度,加快施進度,節省功力。

    楊逸拿來紙筆,刷刷地畫下手拉葫蘆吊的構造圖。

    手拉葫蘆是通過曳動手鏈條、手鏈輪轉動,將摩擦片棘輪、制動器座壓成一體共同旋轉,5齒長軸便轉動片齒輪、4齒短軸和花鍵孔齒輪。

    這樣,裝置在花鍵孔齒輪上的起重鏈輪就帶動起重鏈條,從而平穩地提升重物。採用棘輪摩擦片式單向制動器,在載荷下能自行制動,棘爪在彈簧的作用下與棘輪齧合,保證制動器安全工作。

    其結構並不算複雜,以將作監的能力,製造出來絕對不成問題。

    楊逸畫好大致的結構圖後,再用文字標註其原理,然後交給蘇秀道:「你是將作監主簿,此事就給你去辦了,讓將作監盡快研製出這種葫蘆吊來,今後它在建城時有大用。」
匿名
狀態︰ 離線
736
匿名  發表於 2014-6-26 01:32:00
第734章 東京炒房團

    楊逸到政事堂去打擂,終於又讓朝廷通過了再徵調七萬勞力的決議,京畿一帶人口密度非常大,如果是強徵的話,徵調二十萬人都不成問題。

    現在朝廷給的待遇是包吃住一天給錢一百八十文,在這冬季農閒時節,百姓在家閒著也是閒著,若是以前,百姓還會把這看作一件好事,爭著來呢。

    畢竟一個冬季下來,能給家裡增添二十貫左右的收入呢。

    但現在卻不是這麼回事,現在京畿附近的百姓生活都比較好了,這大冷天的讓他們來做苦力,一天一百八十文工錢,還真沒有多少人願來,能再招募到七萬人,已經是極限了。

    七萬就七萬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從免役法實施以來,大宋全面取消了勞役,這免役法才實施幾年,朝廷總不能又去破壞自己制定出來的法令。

    可以說百姓富起來了,這是也大宋勞力缺乏的一個重要原因。

    就像許家村那樣的生活條件,每家的資產都已接近千貫,一個冬季才二十貫的苦力工他們也肯定不會來幹的,像這樣的百姓多了,自然就造成了勞力來源的群體的縮減。

    經此一事,朝廷對勞力缺乏的問題更加重視,鼓勵生育的政策迅速出台了。

    在全國範圍內但凡下戶人家,生育超過三胎的,也就是從每四胎算起,每胎每月給米二十升,錢二十文,可領到孩子滿十歲。

    目前司農寺義倉對那些無子女而失去勞動能力的孤老,或是衣食無著的百姓發放救濟的標準是每月給米三十升,每年給絹布一匹。

    現在考慮到孩子食量少,每月給米二十升,約合每天一斤米左右,加上每月二十文的油鹽錢,生活標準是低些,但用來養活孩子是沒問題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一般而言,無論男女,到了十歲也能幫大人做些事了,至少不會再是純粹的消費者,而且前面三胎的孩子基本也都長大的,可以成為家中的勞力了,所以朝廷定下的補助期限是十歲。

    這樣下來,大宋一年必定會多增加不少人口,而朝廷的花費也將不少,但為了鼓勵百姓多生育,朝廷這次是下了非常大的決心,這項政令在朝堂上沒有一個人反對,推行起來非常順利。

    這天楊逸回到家,蕭憶遞上來十多張名帖,都是一些大商家宴請的帖子,其中就包括上次能上船與楊逸同桌暢飲的幾個大商家,其中三個是加入了西印度洋貿易商社了的。

    一般而言,由於身份懸殊,這些人很少直接給楊逸送帖子。

    楊逸見一下子來了十幾張大商人的帖子,不由得好奇地問道:「蕭先生知道他們宴請我所為何事嗎?」

    蕭憶笑道:「大人竟然沒猜到這些人的用意嗎?」

    楊逸不由得搖了搖頭,這時韓碧兒和青葉也剛好回來,她看了那些帖子後,隨即笑道:「我的提舉大人,奴奴也想宴請提舉大人呢。」」

    碧兒也猜到這些人的用意了?

    「快說說。」楊逸突然覺得自己很笨。為什麼自己就沒猜到這些人的用意呢。

    「我的提舉大人,您現在手上可掌握著新城十多萬畝宅地,奴奴準備了兩百萬貫,正想讓您通融通融,劃些好的地段給奴奴呢,比如汴河兩岸,或者五丈河北面濱臨景龍江淤積湖等地段。

    提舉大人,奴奴出三千貫一畝,您就賣七百畝給奴奴吧。」

    韓碧兒這一翻怪腔怪調的話說完,楊逸不禁啞然失笑,這分明是後世的溫州炒房團嘛,嗯,現在應該叫東京炒房團。

    「提舉大人,您若是能將述地段以三千貫的價格賣七百畝給奴家,奴家每畝給提舉大人五百費的回扣,七五就是三十五萬貫,大人您看可好?」

    蕭憶和青葉在一旁竊笑不已,楊逸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行,不行,至少一畝一千貫回扣,上述地段可是黃金寶地,轉手賣五千貫一畝只怕都不成問題吶。」

    這下連韓碧兒也忍不住掩嘴輕笑了,楊逸在太師椅上安坐下來,接過丫環遞上來的茗茶呷了一口,這才正色地說道:「碧兒,妳不會真準備了兩百萬貫,用來置地吧。」」

    韓碧兒笑得一臉妖異:「難道不行嗎?若不是剛在商社投下六百萬貫,奴奴肯定把這筆錢一起用來置地,而且光置地賺不了多少,奴奴要請來能工巧匠將豪宅園林建起來,

    這樣翻倍的嫌回來當不成問題,這樣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什麼不做呢?」

    「胡鬧,我雖然主管擴建事宜,但將來的宅地出售卻是另一回事,這不歸我管。」

    韓碧兒這回倒是不怕他,猶自一臉帶笑地說道:「這些奴奴知道,可別人不知道呀,所以別人還不爭著宴請提舉大人?」

    「我說妳呢,少去扯別人。」

    「嘻嘻,正因為宅地出售的事情不歸提舉大人管,奴奴這才準備錢呢,要是歸您管,奴奴反而不好摻和了,免得別人彈劾您假公濟私,中飽私囊,那就不好了。」

    楊逸有些哭不得,看來韓碧兒是真的盯死這塊肥肉了,其實就算宅地出售的事不歸楊逸管,韓碧兒想弄到些好的地段也不是什麼難事。

    韓碧兒接著笑道:「奴知道爺在擔心什麼?其實爺的擔心有些多餘了,這些好的地段奴奴不去搶,也絕對輪不到普通百姓頭上。讓奴奴等把這些好地段的價格炒起來,朝廷反而能多賺到不少錢。

    再者,這次一下子增加了十幾萬畝宅地,無論這些好地段的價格被炒得多高,對那些普通地段的地價影響都不會太大的;

    畢竟普通地段這幾年內空閒的必定不少,朝廷完全可以用一個合理的價格賣給需要的普通百姓。」

    楊逸不得不承認韓碧兒的話非常有理,城中好地段的宅地,不管什麼時代,基本都輪不到普通百姓來享受,幾番轉手之後,這種好地段總是會落到那些有權有勢或是富有的人手中。

    既然如此,如韓碧兒所說,為什麼不把它的價格炒高一些呢?
匿名
狀態︰ 離線
737
匿名  發表於 2014-6-27 07:29:33
第735章 雙喜臨門

    十一月底,琴操順利產下一子。這可把楊氏樂壞了,如今家裡總算有三個大孫子,一個長孫女,有些人丁興盛的跡象了,當然,在楊氏看來,這還遠遠不夠。

    一家人正喜歡,楊逸想起朝廷新頒佈的鼓勵生育政策,突然來了一句:「三郎算是咱們家的第四胎了,明天我就向朝廷申請扶養費去,每月二十斗米,每年一匹布呢,咱們家三郎可是趕上好時光了。」

    結果這話一說完,他就被楊氏狠狠地訓了一頓,理由是:琴操辛辛苦苦誕下一子,你說這種話對不起琴操。

    細想來似乎確實容易讓人產生這種誤會,誤以為他不想撫養這個兒子。這不,連清娘都加入了對他的聲討之中,一時之間,楊家竟無他的立足之地。

    好吧,楊大官人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只得老老實實站著受訓,接受思想改造,徹底屏棄這種挖社會牆腳的低俗思想。

    剛出生的楊三郎也因此避免了被列入下戶人家的悲慘命運。

    楊大官人來到琴操床前,準備再次認罪伏法,但琴操那一臉幸福的微笑讓他說不出一句玩笑話來。

    「琴兒,對不起。」

    琴操抬手,五指輕輕壓在他的嘴唇上,臉上的微笑淡雅如蘭,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那幸福感似乎快要從她眼中盈溢出來了。

    楊逸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輕撫著那纖纖玉指說道:「琴兒,妳飽讀詩書。才思敏捷,為表達為夫的歉意。三郎的名字就讓妳來取好了。」

    「取名是父親的事,奴一個婦道人家,哪有讓奴來取名的?」琴操有些心動,但仍堅持著本份。

    「沒錯,取名是做父親的權力,現在,我就將這個權力授予你。這樣吧,琴兒想好了,再悄悄告訴我,然後表面上仍由我來命名好了。」

    給自己的孩子冠名,這是每一個做父母的都希望的事,許多人在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想了許多名字,在心裡反覆比較,琴操大概也是這樣。

    聽了楊逸的話,琴操忍不住說道:「楊郎,你覺得『墨』和『軒』二字之中,哪個字更好?」

    這顯然是她早就想好了的,此時脫口說出,琴操立即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她盜竊了楊逸的冠名權似的,因為這是她在沒有得到楊逸授權之前就想好的。

    「楊墨、楊軒…」楊逸側著腦袋仔細想了一會兒說道:「為夫覺得『軒』字更好一些,軒者。有軒昂之意,同時又有高尚,溫文爾雅之意。

    另在佛學中,軒者有清淨無染,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之說。琴兒說呢?」

    「嗯,奴也覺得『軒』字更好呢!」這回琴操的笑容再也止不住了,其實她本就屬意軒字,只是擔心楊逸不喜歡,是以加了一個墨字供他選。

    「好,既然琴兒也這麼認為,那就用軒字了。為夫慚愧啊,瞧瞧我給二郎起的名字,一聽就比琴兒起的差遠了,琴兒之才,為夫不及也!」

    「楊郎,你別這麼說,奴承受不起。」

    楊逸正等安撫她兩句,門外就傳來李憐兒的聲音,這丫頭不是說年底出閣嗎?

    李憐兒隨著引路的丫環走進來,她梳著驚鵠髻,狐皮小襖,拽地百褶裙,倒也是婷婷玉立,一見楊逸立即笑道:「恭喜四哥,賀喜四哥,小侄兒呢,快讓我抱抱。」

    楊逸翻翻白眼說道:「這出閣的時間快到了,還到處亂跑,像話嗎?」

    李憐兒俏臉上頓時紅得像塊紅布似的,但稍一回味,又覺得楊逸這話儘是兄長的口氣,心裡又不免高興起來。

    「四哥,人家聽說又多一個侄兒了,心裡高興嘛!」

    楊逸也就那麼一說,才懶得管她往哪兒跑呢,他留下李憐兒陪琴操說話,自己出屋來了。

    李憐兒未來的夫君是曹彬的五世孫曹毅,曹家除了曹彬因戰功追贈王爵外,還出過一個皇后,就是慈聖光獻皇后。

    曹家雖然十分顯赫,但家中子弟一向很守本份,象慈聖光獻皇后的親弟弟曹佾等人,生前就有賢名,是得到朝野一至讚揚的。

    曹毅就是曹佾的孫子,和李憐兒倒也門當戶對。

    李憐兒的父親李樂然已經得到朝廷從新啟用,現在幽州東面的石城縣任知縣,李樂然原來就是新舊黨爭的犧牲品之一。

    朝廷收復燕雲和西域之後,急需大量官員前去治理,期間啟用了不少類似李樂然一樣的官員。

    實際上到目前為止,楊逸還沒見過李樂然,也不想看到。這次李憐兒出閣,不知道李樂然會不會進京,但楊逸是堅決不會去湊這個熱鬧的。

    楊逸走到書房,就見清娘欣然而來,一下子拉過他的衣袖說道:「楊大哥,快去看看,晴兒姐姐的水力紡車研製出來了,你快去瞧瞧。」

    清娘大概是小跑而來,臉上紅撲撲的,那婉麗清揚之姿越發動人了。

    楊逸攬住清娘的小蠻腰笑道:「清娘,妳不去踏雪尋詩,怎麼和妳晴兒姐姐湊起熱鬧來了?」

    「現在又沒雪,再說了,詩又不是想尋就尋得著的,人家這兩天懶得出門,看晴兒姐姐研製紡車怪好玩的。」清娘仰起俏臉,一臉三月陽春的明麗之色。

    「好玩?好,咱們就去瞧瞧妳晴兒姐姐的傑作。清娘,如果妳喜歡,我讓妳晴兒姐姐把冠名權讓給妳,不叫蘇晴紡車了,咱們叫清娘紡車可好?」

    「才不要呢,這可是晴兒姐姐辛苦了好些時日才研製出來的,自然是用晴兒姐姐的名字。」

    楊逸和清娘說說笑笑,來到前院。

    楊家前院引有活水進來,買下這宅子時,楊逸就讓人在前院建了一座大水車。現在十三娘的水力紡車的動力就來自這架大水車。

    兩人到來時,前院已經圍滿了人。

    家裡的丫環小廝,還有楊家在田莊新創建的「楊氏科學院」的幾名能工巧匠也在,蘇晴這次這麼快把水車紡車研製出來,少不了這些能工巧匠的協助。

    楊逸的到來,一副男裝打扮的十三娘頓時露出溫和的笑容來。楊逸上前笑道:「娘子辛苦了,成了嗎?」

    「官人您瞧瞧!」

    「嗯,我來瞧瞧。」

    楊逸說著走到那部大紡車前,這部水力紡車長足有二丈多、寬約五尺。先造地拊,木框四角立柱各高五尺。中穿橫桄,上架枋木,其枋木兩頭山口,臥受卷、長柱、鐵軸。

    次於前地拊上,立長木座,座上列臼,以承軾底鐵箕,用木車成筒子,長一尺二寸,圍長一尺二寸,計三十二枚。內受紗纏,車上俱用杖頭鐵環,以拘車黨軸。

    又於額枋前排置小鐵叉分勒紡條,轉上長駐,仍就左右別架車輪兩座,通絡皮弦。下經列車上拶轉駐旋鼓。

    整架大紡車由水車帶動軸承,將轉力傳導到紡車機架左側導輪上。左側導輪的轉動通過皮弦與右側的導輪相連,左右兩個導輪形成週而復始的圓周運動。

    下皮弦直接爪在錠桿,通過摩擦帶動錠桿,從而帶動錠予旋轉。上皮弦則通過摩擦帶動紗框鐵軸上的旋鼓,進而使紗框轉動。

    紗框的轉動。則依靠一對裝置相交的木輪、旋鼓、與繩弦的作用。因此,紗框鐵州軸上的木輪與壓在上皮弦下軸承的木輪的轉動方向是反向的。

    而且這種水力紡車若是去掉提供原動的水車,可用人力或畜力轉動左邊大輪,照樣能紡紗。

    這樣一樣,就不必要非在有水力的地方才能工作了,大大方便了在北方一些缺少水源的地方建廠。

    這紡車說來複雜,楊逸看到的實物其實還是比較簡單的,最大的不同是它的錠子,現在大宋使用的小紡車只有一綻子,也就是說一次只能紡一根紗線,海南島帶回來的那架紡車也不過三錠。

    而這加水力紡車的錠子足有三十二個之多,也就是說它一次能紡三十二根線。它的錠子不像後世的紡機那樣是豎的,而是臥式的,均勻地分佈在一根長軸上;

    如果水車提供的動力促夠強的話,這跟軸還可以再加長了些,那它所能容納的錠子就不止三十二個,完全可以成倍的增加。

    據楊逸所知,所謂的珍妮紡車,初時一次只能紡八根線,而它已經被喻為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標誌了。

    那麼蘇晴研製的這部一次能紡三十二根紗的水力紡車,能否成為大宋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標誌呢?

    楊逸相信,西印度洋貿易商社只還在自己控制之下,這個目標一定能達到。

    楊逸看完之後,問十三娘道:「娘子,大致計算出來了嗎?你這水力紡車一天能紡多少紗?」

    十三娘欣然道:「這還要再等等,等妾身算一下才行。」

    「怎麼算?」

    「官人來算好了,現在半個時辰能紡四斤半的紡,官人算算一天能紡多少,嘻嘻。」

    「一百斤左右。」楊逸的數學還可以。

    「平常的紡車,一般一天能紡紗三斤左右,官人,一天一百斤的效率,官人滿意了嗎?」十三娘頗有些邀功的味道。

    嗯,楊家很窮,十三娘都沒錢買珠釵頭面了,人家還指望著這項改進能賺些私房錢呢。

    卻聽楊逸說道:「當然不滿意,我希望有一天,娘子能把它改進成一百錠,甚至更多。」
匿名
狀態︰ 離線
738
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01:21:06
第736章 萬國來朝

    臨近年關,各國賀歲使紛紛趕到東京,準備參加正旦賀歲大禮。.

     如今大宋威加海內,四夷莫不臣服,遠到河中的桃花石汗國、南印度的注輦國等,都派來了使者,仔細數下來,今年來賀歲的使團多達一百二十六個,真可謂是萬國來朝。

    一時間,京中各驛館全部住滿,穿著各色各樣的奇裝異服的使臣滿街走,東京城彷彿成了萬國衣冠的秀場。

    來自阿爾泰山的乃蠻部使者罕不花慌慌忙忙地遞上表章,請為大宋附庸,朝廷商議之後,准許乃蠻部歸附,同時設立金山節度府,封乃蠻部首領巴特木為金山節度使。

    名義上乃蠻部屬於大宋的了,但實際上這就是羈縻州的性質,除了每年朝貢之外,允許乃蠻部自治。

    至此,被楊逸俘虜回京的脫裡罕才重獲自由,而他父親巴特木為是表達誠意,讓脫裡罕長期滯留東京,這相當於是讓脫裡罕在東京做人質,朝廷也同意了,還給脫裡罕賜了一棟宅子。

    現在種建中已經接替劉武鎮守碎葉,碎葉北邊的夷播海一帶已經被劉武剿平。

    種建中接手碎葉後,仍會有軍事行動,目標主要是西南方向的河中地區,控制怛邏斯、白水城、撒馬爾罕這些戰略要地。

    這樣一來,種建中的兵力就顯得單薄了些,朝廷這次同意乃蠻部歸附,並善待脫裡罕,就是要求乃蠻部出兵聽令於種建中,準備來年一起攻打怛邏斯、撒馬爾罕等地。

    現在這些城池被桃花石汗國控制,桃花石汗國就是西黑汗國,桃花石一詞有東方、中國之意,西黑汗國為了強調自己是正宗,乾脆改叫桃花石汗國。

    桃花石汗國的基博拉伊爾汗現在不好受,他的軍隊被敵古烈滅了一半,連國都撒馬爾罕都被攻陷了。

    基博拉伊爾汗帶著殘部躲到東南方向的忒耳迷城,惶惶不可終日。

    好在敵古烈按照當初與楊逸的約定,並沒有長期霸佔河中地區的意思,很快又率部繼續西征去了,基博拉伊爾汗得以重新奪回自己的都城撒馬爾罕。

    敵古烈向西攻打呼羅珊去了,但桃花石汗國已經元氣大傷,甚至可用奄奄一息來形容,這時候搞好與大宋的關係就顯得極為重要了。

    以前東西兩個黑汗國是以藥殺水(錫爾河)中下游的河道為界,東黑汗國領有藥殺水以東地區,包括怛邏斯、白水城這些城池在內。

    西黑汗國則佔有藥殺水以西的河中地區,只是楊逸打下碎葉後,匆匆回師疏勒,還沒來得及攻打怛邏斯、白水城這些靠近西黑汗國的城池,結果這些城池的守將大多投靠西黑汗國去了。

    基博拉伊爾汗得到這些地方時,還高興了一陣子,被西征的敵古烈弄得元氣大傷之後,再探到種建中秣馬厲兵,磨刀霍霍,基博拉伊爾汗慌了。

    這次派使者緊趕慢趕前來東京,表示願意以藥殺水為界,將之前佔領的怛邏斯、白水城還給大宋,以求得大宋諒解。

    大宋有意控制河中地區,對基博拉伊爾汗的求和自然不會輕易同意,現在桃花石汗國的使者被晾在驛館裡,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還有一個國家的使者也不好受,那就是高麗。

    高麗僭越禮制,效仿天朝的皇室制度。首都稱為「皇都」;王宮被稱為「皇城」;國王的命令稱為「詔」;國王的繼任人稱為「太子」;國王的母親稱為「太后」。

    這是嚴重的僭越行為,楊逸在遼陽城時,曾派萬世芳和李處溫出使高麗,警告高麗王。

    那次他是打算把高麗玩個半殘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西域危急使得楊逸不得不先放過高麗。

    接到警告的高麗同樣是驚慌失措,連忙停止了一切僭越行為,同時派使前來請罪。

    現在西印度洋貿易商社以及許多大宋商人正蜂擁至高麗招募勞力,為了配合他們,朝廷也暫時晾著高麗使者。

    而正在爭戰不休的大理,這回來了兩位賀歲使,分屬高家和段氏。

    現在兩家在大理城下鏖戰,曠日持久,僵持不下,誰都希望得到大宋的支持,毫無疑問,哪一方得到大宋實質的支持,就必然能勝出。

    特別是高家實際控制了大理國二十年,高昇泰曾取代段氏做過兩年大理國主,國號大中國。

    高昇泰臨死前讓兒子高泰明將國主的位子還給了段氏,高泰明自己做宰相,但整個大理仍實際控制在高家手中,高泰明生前仍被國人稱為高國主。

    可以說,這回高家陷入困境,除了家主高泰明突然病死的原因外,就是因為得不到大宋的支持,在大義上既缺少名份,軍事物資方面也得不到絲毫支持。

    而高家的對手段氏,卻得到了大宋的鼎力支持,這才有了與高家一拼的實力。現在兩家都派來使者,爭相獻地,高家甚至提出了割讓三郡之地的代價,以求得大宋支持。

    可惜大宋想要的不止是三郡之地,而是整個大理國。

    朝中大臣此時可就舒心了,四周小國個個得看大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討好,作為天朝上國的優越感尤其明顯,心中無比的酣暢淋漓,走起路來腰桿都挺直了幾分。

    在各國使臣中,這次受大宋接待規格最高的是漠北遼國、以及海東日本國。

    遼國不用說,它實際上被大宋牢牢控制著,是目前大宋最忠實的附屬國,而且由於遼國實行漢化比較積極,很得大宋君臣的好感。

    日本也不賴,這兩年來每歲必來進貢,同時請賜儒家經典,改用漢字,推行漢語,一切向大宋看齊,現在又應大宋要求,輸入大量勞力,可以說比乖寶寶還乖。

    而且由於沒有後世的侵略史,大宋上下對日本並無仇視,見日本這麼乖,就更有好感了,因此日本使臣得到了高規格的接待。

    其餘還有三佛齊、真臘、占城、馬打蘭,塔魯納、諫義裡,以及南洋諸島上的小國都派來了使者。

    楊逸這回瞧上了馬打蘭,塔魯納、諫義裡這三國的使者,這三個國家都處在瓜哇島上,與一水之隔的三佛齊還處在戰爭狀態。

    楊逸覺得,其中很有些文章可做。

    三佛齊是不能留了,誰讓它控制著馬六甲海峽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匿名
狀態︰ 離線
739
匿名  發表於 2014-6-30 00:48:26
第737章 鬼市遇刺

    各國來朝的使者,最希望會晤的大宋高官自然是楊逸了,可惜楊逸是不輕易見客的,前來拜望的使節大都是失望而回。

    不過遼國和日本的使者楊逸肯定是要見的。另外,他還在戴樓門張八家園宅正店悄悄會見了塔魯納國、馬打蘭、諫義裡三國使者。

    這三國同處爪哇島上,塔魯納國在西部,馬打蘭在中部,諫義裡在東部。

    三佛齊比較強大,曾大敗塔魯納國,已經侵吞了爪哇島西端一部分地區,爪哇島上的這三個國家實力比較弱小,所以三國一向守望相助,聯合起來對抗三佛齊,以免被各個吞併。

    楊逸私下會見這三國使者,用意不言自明,無非就是想利用這三國進一步削弱三佛齊,就目前而言,大宋無暇顧及南洋,楊逸也不希望朝廷過早的插手南洋事務。

    可以說南洋是楊逸用來餵養大宋資本成長的初乳,朝廷過早的插手南洋,大宋的資本家就失去了初期發展壯大的空間。

    所以楊逸會見這三國使者,談的主要是西印度洋貿易商社與三國合作的事情,由商社提供一些資金援助,以換取各國的自由貿易權。

    同時還給三國提供鐵器、牛筋等用於製造武器的東西,這些東西在大宋也屬於違禁品,但現在商社在很多官員加入,憑商社的能量,要販運出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了,這些東西肯定不會是無償援助的,這可是這個時代的軍火生意,不但不會無常援助,價格還奇高。

    這些小國冶煉水平低下,鐵器奇缺,而鐵器在各國大都是官營,禁止出境,這些小國想從別國得到鐵器也相當困難。

    現在楊逸同意給他們提供一些鐵器,儘管價格高些,三國使者仍是喜出望外。

    開封府的徵地一案,在胡宗愈的大刑之下,許多家奴開始招供了,兩個死去的家奴並非禁軍打死,而是有人為了把事情鬧大,使出嫁禍江東的詭計。

    這事是誰在主使,是康啟這些管事呢,還是他們背後的主子,他們聚眾鬧事是純粹為了阻撓朝徵地呢,還是別有深意?

    這都需要進一步調查。

    隨著胡宗愈手上掌握的東西越來越多,得到的證據慢慢指向『私下串聯,意圖謀逆』這八個字眼。

    許多權貴之家開始坐不住了,私下裡向胡宗愈送錢送物,也有放狠話加以威脅的,各家反應不盡相同。

    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一切是楊逸在背後操控,他們放狠話也好,行賄也好,都不足以動搖胡宗愈繼續深查下去。

    這天胡宗愈接受同僚宴請,從豐樂樓喝了個半醉出來,暮色已臨,豐樂樓前華燈溢彩,街面繁華無比,熙熙攘攘的人聲比白天還要熱鬧。

    胡宗愈坐著馬車,自豐樂樓沿趙萬街南行,到舊曹門街時折道向西,經過惠和坊鬼市子。

    鬼市子這名稱有些嚇人,其實它是夜市的意思,商家小販每到五更點燈博易,買賣衣物、圖畫、花環、領抹之類,至曉即散,謂之鬼市子。

    當然,這鬼市子也常有一些鬼怪的傳言,比如有傳說治平年間,東京甘泉坊有一婦人,每天一大早就肩負著舊衣到市場上出售。有一林文叔者,貧苦無衣,這位婦人便贈衣給他。

    兩人日久生情,結為伉儷,後生一子,這位婦人化為鬼與林文叔訣別了……

    就連歐陽修這樣的大文豪也有關於鬼市的敘述,在漢江野岸中,一天晚上,歐陽修聽見歌笑語言,男女老幼特別多,其中就有交易評議,及叫賣果餌之聲,好像市井似的,待天亮了才停止。

    第二天,歐陽修走上岸去,只見四野無人,荒草迷離,遠望有一城基,一問才知是古代隋朝的城市。

    這些傳說無疑讓鬼市增添了一件神秘的外衣,鬼市有一個特點,它並不是入夜後就開市,而是到五更天時才開市。

    胡宗愈的馬車經過鬼市時才是入夜時分,鬼市上人跡稀少,光線幽暗,微醉的他正靠在車壁上養著神,鬼市的瓦子裡突然衝出六個黑衣人,手上的刀映著寒光,向胡宗愈的馬車疾撲而來。

    胡宗愈的隨從驚得厲聲大喊起來:「有刺客,來人啊,來人啊,快保護大人」他們一邊喊,一邊硬著頭皮迎上去。

    胡宗愈驚而不亂,大對車伕大吼道:「快!快駕車離開,快!」

    那些黑衣人包著頭面,來速極快,其中一個手上的匕首飛射而出,正在抽打馬匹企圖遠逃的車伕慘叫了一聲,頓時墜落馬下。

    馬車失去了控制,向路邊的牙道上衝去,隨即傳來哢嚓一聲,大概是車軸斷了,馬車再也動不了。

    鬼市邊的街道上有少量行人,此時無不驚叫著逃離,六個黑衣人被胡宗愈的隨從一阻,雖然穩佔了上風,一時卻過不來。

    就在這時,鬼市的瓦子裡又沖出幾個黑衣人,胡宗愈的隨從不由得肝膽俱裂,他們應付前頭這六個黑衣人已經是手忙腳亂,險象環生了,現在又沖出幾個黑衣人,絕難再應付了。

    「老爺,快逃啊!小的們頂不住了,老爺快逃啊!」胡宗愈的隨從失聲大喊著。

    然而意外就在此時發生了,後面衝來的那些黑衣人不但沒有加入對他們的剿殺,反而與前面那六名黑衣人劇烈的廝殺起來。

    後面來的這批黑衣人個個武功了得,身手極為矯健,幾個照面便將前面那六個黑衣人擊倒,他們也不管胡宗愈的這些隨從,背起前面那六個黑衣人,兔起鶻落之間便消失在黑乎乎的瓦子裡。

    這一切來得快,結束得也快,快得讓胡宗愈的隨從愣是沒反應過來。

    胡宗愈雖然面色蒼白,但人卻還算鎮定,他爬下車來,讓兩個隨從看著現場,然後自己帶著另外四人疾奔南衙而去。

    這天子腳下,開封府尹在自己的地頭上遭人刺殺,這事瞬間就傳遍了全城,楊逸更是第一時間就聽到了這件事的經過。

    這事讓他十分驚詫,這陣子胡宗愈審理徵地一案,是得罪了不少權貴之家,但楊逸很難相信這些權貴之家會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來。

    胡宗愈畢竟是堂堂的三品開封府尹,在京城被刺的話,朝廷無論如何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而且盤查的方向首先就會指向這些權貴之家。

    因此就算這些權貴對胡宗愈極為不滿,也不大可能選擇這種手段來對付胡宗愈,這種手段只是萬不得以才用的下下之策,官場上的人一般不到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之時,是不會選擇這種手段的。

    這一夜,開封府、五城兵馬司出動大量兵丁捕快,大索匪人行蹤,但那兩伙黑衣人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除了明面上的兵丁捕快之外,這一夜暗地裡同樣是暗流洶湧,許多權貴之家也發動各方勢力,在暗暗盤查這兩股人的行蹤。

    原因很簡單,胡宗愈被刺,等於是將他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對他們極為不利,人們第一個就會懷疑到他們頭上,這個時候若能掌握行刺者的行蹤,才最合這些權貴之家的利益。

    二更時分,蕭憶匆匆敲開楊逸的書房。

    「蕭先生,情況怎麼樣了?」

    「大人,六人中有一個是康啟的弟弟康五郎,康五郎平日以關撲為業,常拉幫結夥打架鬥毆,偷雞摸狗,闖過不少禍事,都是康啟替他擦屁股,如今康啟被關在開封府大獄,

    康五郎每日去探視,皆不得見,用錢買通獄卒得到康啟眼下屢經大刑,並極有可能被判謀逆大罪後,康五郎是以才行此險著。」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康啟這些人背後的主子豈會出此昏招,不過經康五郎這麼一攪和,事情對咱們更加有利,關鍵是不能讓康五郎這六個行刺者的身份被識破,

    這種事,找不到行刺者,人們才更相信行刺者背景不凡。」

    「大人說的是,大人放心,現在六人皆在咱們控制之中,已經安置好了。」

    楊逸仔細思索了一下,淡然說道:「此事蕭先生可有後繼安排?」

    「已經在案發現場不遠處扔下了一塊安陸郡王府的腰牌,雖然不能憑此認定此案是安陸郡王府幹的,但總有個隱約的物證。」

    「光這些還不夠,咱們選定的十一家都必須讓他們牽涉進來,這可是難得的一步棋。」

    「是,大人,僚下會妥善安排的。」

    「等風聲稍稍平靜下來,康五郎六人就先安排到嶺南那邊去吧,切記不可讓此六人的行蹤再洩露,將來運作得好的話,此六人將是咱們手上極為重要的棋子。」

    「大人放心。」蕭憶長揖一下,退了出去。

    楊逸想想此事,不由得再次露出了笑容。

    楊逸派人跟蹤胡宗愈,保護還是其次,其實主要是監視,畢竟胡宗愈現在太關鍵了,他的一舉一動楊逸覺得都有必要掌握。

    只是沒想到派去監視的人,竟然撿到了這個便宜,康五郎等人突然行刺,只要從此失蹤,是個人都會聯想到安陸郡王這些權貴身上,這對楊逸今後進一步控制這些人頗為有利,好事,好事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740
匿名  發表於 2014-7-1 01:21:09
第738章 我也想要個孩子

    擴建東京把南青城北面佔去了一里多,不過對整個南青城皇家園林的格局影響不是很大,秦國大長公主所住的紅葉館位於南青城南面,更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紅葉館是秦國大長公主給自己的住處取的名字,因為她住的地方有半山楓林,每當秋日便是紅葉如火,美景難描。

    同時,秦國大長公主將自己的住處命名為紅葉館,還有另一層意思:

    據說唐僖宗年間,宮女韓翠屏十分厭倦宮裡的寂寞生活,嚮往宮外的自由天地,就在一枚紅葉上題詩一首:「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日閒。慇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

    寫完後,韓翠異將紅葉放入宮中水溝飄到護城河,有個名叫于佑的書生發現了這枚紅葉,他對韓翠屏寂寞苦悶的宮廷生活深表同情,於是也在紅葉上題詩兩句,從水的上游讓它票進宮中。

    無巧不成書,于佑題詩的紅葉恰好被常在水邊深思的韓翠屏撿到了,只見上面寫道:「曾聞葉上題紅顏,葉上題詩寄阿誰?」

    韓翠屏得到這兩句詩後,既高興,又傷感,滿懷思緒難遣,又在紅葉上題了一首詩:「獨步天溝岸,臨流得葉時。此情誰會得?斷腸一聯詩。」

    就這樣,一對男女常用葉紅作信紙,以御溝為信使,來回傳詩。

    這件事被其他宮女知道後,在宮中傳開。

    此時,韓翠屏和于佑雖為高牆深宮所隔,但雙方都已暗生愛慕之心。後來,紅葉傳詩這件事終於傳到唐僖宗耳裡,他甚覺有趣,並沒有為難這兩個有情人,還下旨成全了兩個年輕人的婚事。

    秦國大長公主本是居於深宮之人,當初將南青城的住處命名為紅葉館,也有企盼自己能像韓翠屏一樣,有情人終成眷屬之意。

    現在,雖然沒有正式嫁入楊家,但對她而言,也算是得償所願了,這陣子楊逸主持京城擴建工程,卻是很閒,出城查看工程進度時,時常會來陪她半天。

    身心得到滋潤的秦國大長公主愈發清麗動人了,而且她身上那種皇家雍容爾雅的氣質自小養成,別人想模仿都是模仿不來的,舉手投足之間,自有尊貴氣態自然流露。

    這天楊逸陪她在雪地上蹴踘,趙倩髮髻高挽,身著紅色繡羅鑲金邊寬衫,下著湖藍撒花長裙,腳穿金縷鞋。

    那繡球在趙倩足上來回跳動,如有靈性,球不離足,足不離球,各種花巧的動作眼得人眼花繚亂。

    恍惚間,楊逸彷彿又看到了初見的那片綠茵場上,那如花間舞蝶般的俏嬌娘,不禁隨口輕吟道:「錦局平鋪界縈庭,裙衫風度壓騁婷。總立昭陽花樹邊,韶光婉媚屬清明。」

    好巧不巧,秦國公主正將球傳來,神情恍惚的楊逸不及反應,那球已一下子砸在他腦門上,把他砸得不知東西南北,旁邊侍候的柳兒和婉兒兩個宮女不由得掩嘴直笑。

    秦國長公主卻沒有當初的「囂張」,連忙跑過來幫楊逸輕撫著額頭,一臉的憐惜地問道:「你想什麼呢?人家傳球給你,你竟然不看,你沒事吧?」

    「公主殿下,這可是妳第二次砸我腦袋了,妳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不行了,我腦袋暈,怕是砸壞了,要是我得了失憶症,妳可得養我一輩子。」

    楊逸雙眼毫無焦點,看上去正處在極度眩暈之中。

    「本公主才懶得養你呢,你這人吃得多,一個人的飯量比我和柳兒婉兒三個人加起來還大。」

    「公主殿下既然知道我飯量大,就不應該砸我才是。」

    柳兒和婉兒忍不住在旁邊插了一句:「公主殿下若不砸,哪來的金龜婿。」

    「你們兩個臭丫頭作死啊!」秦國長公主被說得紅顏如醉,追著柳兒、婉兒戲鬧不已。

    現在趙倩的性格越來越開朗,慢慢恢復著曾經活潑的個性,只是經歷了這麼多事,心性上終究成熟了許多,不復當初的刁蠻任性。

    和柳兒、婉兒打鬧一下,她便停下來,將楊逸拉回屋,讓人取來熱水幫他擦臉,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能學會侍候人著實難為她了。

    洗完臉她噘了噘嘴問道:「你不是說讓人家去向百姓推薦棉花種植嗎?事情過去這麼久,也不見你給人家安排。」

    楊逸摟住她那柔軟的腰肢含笑說道:「公主殿下急什麼,是不是在這兒住著耐不住寂寞了?」

    「倒也不是,只是你提起了這件事,人家便想著出去走走。」秦國長公主一對玉臂環著他的脖子,細膩如玉的香腮貼著他的臉頰,輕輕廝磨著。

    楊逸撫著她那曼妙的嬌軀,口中含著她左邊的耳珠輕輕撩撥,含糊不清地答道:「公主殿下別急,這隆冬天氣,讓妳四處奔波我怎麼放心得下,等來年春和景明,氣象更新之後,

    我自會安排公主殿下出京的。」

    秦國長公主的耳珠很是敏感,被楊逸含在口中撩撥,呼吸很快就變得急促起來,那賁起的酥胸上下起伏著,很快就落到了楊逸手中,雖然隔著衣物,仍能感覺到那柔軟而不失彈性的美好。

    在細碎的嬌惴聲中,趙秦國長公主突然說道:「我也想要個孩子。」

    楊逸怔了怔,正色地說道:「倩兒,皇家體面總是保存的,妳若是突然有了個孩子,到時只怕朝野難免非議。」

    秦國長公主俏然笑道:「這有什麼,你不是讓人家出去走走嗎?人家先收養一兩個孤兒,等咱們有了孩子,到時也向外間宣佈是本公主收養的孤兒好了。」

    「這樣不好吧,這樣一樣,孩子豈不是沒有父親,倩兒,不如這樣,真有了孩子的話,讓我帶回家中撫養。」

    秦國長公主不等他說完,立即否定道:「才不呢,人家要親自來撫養,到時你常來看看就是了,不然人家一輩子豈不是要孤零零一個人?若能有個孩子,你不來,我也好有個寄托,你放心吧,我仍讓孩子姓楊就是。」

    憑楊逸的能耐,將來給孩子弄個假身份不是什麼難事,而且趙倩剛才的提議也很好,先收養一兩個孤兒,外界習慣了她收養孤兒的舉動,將來再突然冒出個孩子來,別人也就習以為常了。

    這輩子趙倩以長公主之尊是不大可能光明正大的進入楊家了,楊逸覺得自己給不了她名份,給她一個孩子,這也算是一份補償吧。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15:4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