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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節:所謂的道德和感情 
 
一直到傍晚時分,斗蠱大會這才將將結束。 
 
會盟坡上,蠱師們的三大家族陣營,已經再不像之前那般涇渭分明。蠱師們布滿了整個山坡,只是隱隱殘留著三個較為密集的人群。 
 
斗蠱切磋,是一種發泄,亦是一種妥協。 
 
在這個以力量為第一價值觀的世界里,有了力量就能得到尊重,才有合作的基礎。 
 
自從熊力挑戰過方源之后,就再也沒有蠱師來找他。 
 
方源只是個新人,還沒有和其他兩家的蠱師產生多少交接,更沒有什麼恩怨情仇。至于本寨子里的蠱師,在這樣的場合下,也從不會挑戰同族之人。 
 
尤其是,方源主動認輸,更讓其他的蠱師失去了對他的興趣。這樣的一個“憊懶”、“懦弱”的對手,就算是戰勝了又有什麼值得吹噓的呢? 
 
不想被人踩,有兩個途徑。一個是變成強者,強大到讓任何人都不敢踩。第二個是變成狗屎,讓其他人都不屑踩。 
 
方源並不在乎什麼狗屎、強者的名譽,他向來行事不擇手段,並且只在乎結果。沒有人來約斗他,這讓他甚是輕松。 
 
周圍人鄙視、輕蔑的目光,他更是視若無睹。若是連這些目光都承受不了,他還談什麼道追求? 
 
會盟成功地結束了,古月一族、白家、熊家暫時達成了盟約。 
 
第一,頒布法令。三族暫時拋去過往恩怨,共同對抗狼潮。危急時必須相互援助。同時嚴禁內部殘殺,設立調查督戰組,一經發現,殺人者首先被驅逐家族,同時三家聯手制裁,殺人者必須償命。若殺人者逃亡在外,將以其親屬抵命。 
 
就算是蠱師死亡。從屍體上回收的蠱蟲也必須上繳,私自吞沒使用,一律以殺人罪處理。蠱蟲上繳之后。可兌換戰功。 
 
第二,設立戰功榜。以小組為單位,時刻顯示三大家族各個小組的戰績排名。一顆電狼眼珠兌換十點戰功。戰功可兌換蠱蟲、元石等等物資。 
 
戰功榜的出現,自然激發了蠱師們無以倫比的熱情。 
 
斗蠱切磋的結果,並不能說明雙方真正戰斗起來的結果。就拿熊姜和白病已來說,除了水鉆蠱之外,白病已自然還有其他的進攻手段。而熊姜的影殤蠱的有效范圍,卻只有十米。 
 
並且任何的一場戰斗,對于結果的影響因素都會很多。 
 
斗蠱切磋缺乏一定的說服力,但是戰功榜卻提供了一個更為公平的競爭舞臺。 
 
三大家族的蠱師們,無不奮力狩獵電狼,爭取戰功榜上更好的名次。 
 
這不僅關乎自身的榮耀。更關系著家族的臉面。 
 
尤其是戰功榜的前三名,呈現出空前激烈的競爭景象。幾乎每隔一天,前三位的名次都會有所變化。 
 
很快,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冬去春來,萬物萌發。 
 
一場戰斗之后。 
 
方源踩著地上的殘雪。鼻息微喘,環顧著身邊的戰場。 
 
戰場上,倒著十多頭電狼,都已經死了。狼血和碎屍隨處可見,空氣中亦是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味。 
 
嗷嗚……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又傳來狼嚎之聲。 
 
方源面微微一變。憑借著經驗,他知道有一支狼群正在迅速接近這里。 
 
若換做其他蠱師,歷經一場激戰,空竅中真元不足,恐怕已經打起了退堂鼓。但方源卻不管這些,仍舊蹲下身子,采集狼屍中的眼珠子。 
 
他動作熟練,極有效率,但即使如此,當他采集完畢之后,已經顯了狼群的半包圍當中。 
 
這是一支中型狼群,足有上百只的殘狼,綠瑩瑩的狼眼流出兇殘的氣息,緊緊地盯住方源毫不放松。 
 
方源將狼眼收好,微笑著站起來,然后身影如水蕩漾了一下,緩緩地消失在了原地。 
 
奔襲而來的狼群,頓時騷動了一陣。不少殘狼,腳步都頓住,都出疑猶豫之態。 
 
畢竟都是野獸,對于這樣的神奇一幕,難以理。 
 
“不過,這也是因為電狼主要利用一雙狼眼觀察,而並非是利用鼻子。電狼是這個世界的奇妙生物,它們的視力有如蒼般銳利,但是嗅覺卻不比人類好到哪里去。我的隱鱗蠱恰好克制電狼這種野獸,但是卻瞞不過一只狗的鼻子。”方源心中有數的很。 
 
隱鱗蠱是他在斗蠱會之前,就已經合煉成功。它就像是一塊鯉魚化石,灰撲撲的,躺在方源的真元海中,任由真元之水在它表面栩栩如生的魚鱗上流過。 
 
而方源先前缺少的魚鱗蠱,自然是用黒豕蠱和青書兌換而來的。 
 
有著這只隱鱗蠱,方源在狼群的眼皮子底下安然遠去。 
 
這種情形,在這些天里,已經發生了許多次了。 
 
一般的狼或者犬,嗅覺都會很靈敏。但是電狼不同,它的速度很快,沒有銳利的視線,是會撞到樹木和山石上的。 
 
不過大自然是公平的,在賦予了它們銳利的狼瞳的同時,剝奪了它們的靈敏的嗅覺。 
 
然而,雷冠頭狼又不同。 
 
方源有了隱鱗蠱,完全能在普通的狼潮中游刃有余。但是在雷冠頭狼這樣的萬獸王的面前,卻是無所遁跡。 
 
皆因雷冠頭狼的雙眼中,往往寄居著電眼蠱,此蠱能窺破隱行之身。 
 
除了電眼蠱之外,其實還有其他的許多蠱蟲,能察覺到隱去身形的方源。 
 
就比如說蛇信蠱,可以感知熱量。獸語蠱,能讓蠱師從和野獸的對話中得到訊息。順風耳蠱,能使蠱師的聽覺能力變得極其靈敏。 
 
所以。有了隱鱗蠱,並不代表方源就能安全無恙,頂多是有了一個小小的保命手段。 
 
回到山寨時,還是晌午。 
 
春日明媚,山寨前人來人往。和往年不同,路上的行人多數都是蠱師,只有極少數的凡人。 
 
在狼潮的影響下。野外並不安全。獵戶們完全不敢上山狩獵,農田也都荒廢了。 
 
街道上,蠱師們卻是士氣高漲。一個個血跡斑斑地從外歸來,或者神煥發地出發。 
 
他們或是談論著戰功榜上的名次,或是探討著獵殺電狼的經驗心得。或是議論著其他寨子的優秀蠱師。 
 
方源夾雜在人群中入山寨,來到家主閣前的廣場。 
 
廣場上已經搭上了臺子,兌換戰功就在此處。 
 
大量的蠱師匯集在這里,一轉蠱師們記錄著。一部分二轉蠱師則相互擁擠著,用沾著血跡的狼眼換取戰功。 
 
還有一部分,則在消去戰功,用來兌換元石或者蠱蟲,食料等等。 
 
廣場中央,一根巨幡豎立起來,幡面上游動著這個世界的文字。時時刻刻地變化著。 
 
這是戰功榜,上面寄托著十多只游字蠱。 
 
一轉的游字蠱,被一轉的后勤蠱師們操縱著,能在幡面上隨心所地轉化成文字內容。 
 
“哼,第一名怎麼還是白家的白病已小組?”有人望著戰功榜。皺起眉頭。 
 
“我看看,白病已是第一,我族的青書小組是第二,熊力小組是第三……我的小組,是第一百三十七位。”有的蠱師則默數著。 
 
這時忽然有人叫道:“變了,變了!青書小組上了第一位次。將白家的病秧子擠下去了!” 
 
戰功榜上,標志著第二位青書小組的文字,忽然由靜化動,向上攀登。將第一名的白病已小組一“手”扯了下來,然后自己登上第一位,同時還用“腳”踩了踩。 
 
文字上這種人化的動作,當然是操縱游字蠱的蠱師所為。 
 
看到這番有趣的變化,廣場中的蠱師都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對在場的青書小組豎起了大拇指,交口稱贊不絕。那位操縱游字蠱的一轉蠱師更是滿面紅光,帶著興奮的神。 
 
“青書大人,您真不愧是我們二轉蠱師的第一人!” 
 
“青書大人,您真是好樣的。” 
 
古月青書在人群中,微笑以待。身后的古月方正則握緊雙拳,亦步亦趨,神中流出激動的情懷。 
 
周圍的贊譽撲面而來,充斥了少年渴望榮耀的火熱心田。這讓方正覺得自己正在光明的坦途上,無形中他對家族的認同更加深了一步。 
 
“哥哥……”他意外地瞥見人群中默默站立,抱臂旁觀的方源。 
 
“哥哥,你還是形單影只,獨自一人啊。難怪你的小組從一開始,就在戰功榜上墊底呢。只有自己主動敞開心扉,融入集體,才能感覺到家族的溫暖和快樂啊。”方正心中嘆息一聲,忽然覺得方源有些可憐可悲。 
 
像方源這樣,獨自一人打拼,身邊沒有同伴,根本就感覺不到那種家族中的親情,戰場中的戰友情。 
 
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一切,不僅危險,更是無趣。 
 
一個人活著,若沒有友情、愛情、親情,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方源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著高高豎立著的戰功榜。毫無疑問,在戰功榜最后一位,寫著“方源小組”四個大字。 
 
別的蠱師,看到這里,都以為恥辱。但方源目光平淡得很,不以為意。 
 
他被古月博提拔為組長之后,就從未打算過招攬其他組員。他是光桿組長,青茅山三大家族中,最特殊的小組。 
 
只有他一人,當然每天狩獵的成果就沒有其他小組的多。當然,依方源目前的個人實力,真正爆發出來,排位絕非是最后一位。 
 
但這對方源來講毫無意義。 
 
他不是太需要戰功的,生活物資、蠱蟲的食料,他都有所囤積。先前打算用戰功兌換一只魚鱗蠱,但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了。 
 
他現在每天狩獵電狼,一個是應景兒,做做樣子,第二個就是積累一些戰功,用來換取月蘭瓣。 
 
畢竟,他的月芒蠱還需要這種食物。 
 
大半個月的時間一晃即逝,春意漸濃。 
 
樹木抽出新綠,路邊野盛開。 
 
溫暖的春風醺醺醉,蠱師們在戰斗中凱歌高唱,戰局形勢越來越好。 
 
方源在街道上,看到的都是眾人洋溢的笑臉,聽到的都是相互誇贊,標榜勇武的話。 
 
當然,也有一些蠱師憂心忡忡,愁眉不展。這樣的蠱師,大多都是老者,人生經驗豐富,知道真正的狼潮還在夏秋兩季。 
 
方源心中一片了然。 
 
“造成這樣的情形,一個是因為三寨聯盟,降低了相互間的防備,因此有更多的蠱師投入到了抵抗狼潮的事情中。第二個原因,是剿滅的電狼,只是殘狼。第三是春天到了,狼潮中電狼群忙著交配繁衍。等到了夏季,真正的壯狼群將如潮水般從四處涌來。對三家山寨都將造成巨大的傷亡。” 
 
想到這里,方源眼中寒芒一閃。 
 
今年的狼潮厲害程度,將超越歷史,達到空前的地步。就算是家族高層,也大大低估了狼潮的嚴重程度。 
 
記憶中,大部分的蠱師都將死去。三大家族積累出的底蘊,都幾乎將消耗一空。 
 
方源從未想過去提醒家族高層。一來就算是提醒了,家族也未必重視他的這個建議。重視了更麻煩,他釋不清楚這個消息的來源。二來提醒了也沒用,這是實力差距。三者,也是最關鍵的原因,提醒家族並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 
 
寧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什麼親情、友情、愛情,不過是人生中的一些點綴,能和男人的大業相比麼? 
 
地球上,項羽要烹了劉邦的父親,漢太祖劉邦笑著說:烹吧,不要忘了到時候分我一塊。 
 
唐太宗李世民玄武殺兄弟,曹操的軍隊沒有軍糧了,殺人煮成人干,當做口糧。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 
 
高層宣揚鼓吹的價值觀、道德觀,都不過是維護統治的工具罷了。 
 
真要被這些束縛住,還能成什麼大事? 
 
只是成功者,大多矯飾遮掩了過往的不堪。被成功者的自傳騙住的人才是蠢材。 
 
“這些蠢材比比皆是,被感情和道德框住,活該被統治被愚被擺布。更可悲的是,見到其他人沒有被框住,往往就會跳出來,不斷指責和批評,想要將這樣的價值觀灌輸給自由者,見不得其他人比他們自由。並且在這個過程中,還享受著一種莫名其妙的道德優越感、幸福感。” 
 
方源想到這里,望著在身邊的蠱師們。 
 
這些人,空有一身本領,有的人修為比他都要高。但又有什麼用? 
 
都不過是些棋子,被框住的奴犬罷了。 
 
其實真正禁錮一個人成就的,往往不是天資,而是思想。 
 
任何一個組織,人一生下來,就被不斷地灌輸價值觀,不斷地洗腦。要想有超凡脫俗的成就,就得打破思想上的項圈。可惜大多數人,都被項圈牢牢套著,驅策著奮力前進,並且還把這項圈當做一個榮耀的標志。 
 
方源暗想著,不由地冷笑幾聲。 
 
出了山寨大后,他將散漫的思緒收回來。 
 
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準備再入石縫秘! 
 
 
 
 
第一百二十八節: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 
 
山體石林仍舊充斥著一片晦暗的赤光。根根石柱從洞頂垂下,如倒長的參天巨木,蔚為壯觀。 
 
“距離上一次進入這里,已經是一個多月了吧。“”方源心中想著,有些無奈。 
 
自三寨聯盟之后,不斷掃蕩周邊的狼群,以至于石縫秘洞附近,總是不斷地有蠱師出沒。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方源有隱鱗蠱隱身,也有暴露的危險。 
 
方源做事謹慎,五百年的生涯也孕養了足夠的耐心,這段時間就一直克制著欲望,沒有過來這邊。 
 
直到冬去春來,殘狼被掃蕩干凈,蠱師進出的少了,方源這才在外門繞了一個大圈,然后動用了隱鱗蠱,一路隱身來到此處。 
 
一個多月過去,曾經打通的通路上,又有一些石猴群遷徙過來。 
 
不過慶幸的是,猴群的數量較為稀少。 
 
方源花費了一些功夫,斬殺猴群一路挺進,終于再次抵擋石林的最中央。 
 
巨大的石柱陰影下,一個明顯是人工開辟的洞口,出現在他的眼前。 
 
洞口中,粗糙的石階一直通往黑暗的地下。 
 
方源催動白玉蠱,渾身上下罩住一層微亮的玉光,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下。 
 
他的左手高舉著一只火把,右手掌心則亮著盈盈的月光——月芒蠱已經蓄勢待發。 
 
周圍一片黑暗,就算是有火把,也只能照亮周圍五步遠的距離。 
 
這種情況下,若是有一只照明的蠱蟲就好多了。可惜方源身家還沒有如此豐厚。 
 
一步一探。走了半晌,他這才走到石階的盡頭。 
 
一扇做工粗糙的石門出現在方源的面前。 
 
“金蜈洞中殺身禍,可用地聽避兇災。”方源舉起火把,發現石門上刻著一些字。 
 
地聽…… 
 
金蜈…… 
 
方源瞇起雙眼,精光閃爍一陣,隱有所悟。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蹲下身子,用手撫摸地面。很快就在石門前摸到一處濕潤的土地。 
 
“有了。”他心中微微一喜,用手挖開這片泥土,果真發現了一朵地藏花。 
 
小心翼翼地撥開花瓣。他從花心中取出一只蠱蟲。 
 
這只蠱相當特別。 
 
它就像是一只人的耳朵,只是更小一些,通體都是土黃色澤。干癟且暗啞 
 
捏在手中,有些干癟,就像是腌制的蘿卜干,帶著一點微微的溫熱。 
 
耳朵周邊上,向外延伸出根莖。這些細長的根須,足有數十根,像是人參的參須。 
 
這是一棵二轉的草蠱,人們稱之為——地聽肉耳草。 
 
看著手中的地聽肉耳草,方源目光閃了幾閃。 
 
這地聽肉耳草來的及時,可用于偵察。正適合他用。 
 
地聽肉耳草有一大優點,就是偵察距離遠達三百步,這個距離在二轉偵察蠱蟲中,相當的出類拔萃。 
 
而且地聽肉耳草又容易喂養。 
 
它的食料,便是人參的參須。 
 
這世界的南疆多是深山老林。人參比地球上要多得多。獵戶上山狩獵,時不時地就會采到一些。 
 
尤其是人參很容易貯藏,只要確實是干透了的,密封之后常溫之下,就能存儲很久。 
 
月蘭花瓣幾天內就會枯萎,但參須卻能長久儲藏。 
 
“蠱蟲養、用、煉。這三個方面博大精深,奧妙非凡。地聽肉耳草雖然容易養,但是用起來卻比較麻煩。”方源暗忖。他手捏著這棵地聽肉耳草,真元暗暗一催,頃刻間就煉化了它。 
 
地聽肉耳草十分優秀,在偵察的距離上簡直可以媲美許多三轉蠱蟲。但上天是公平的,要使用地聽肉耳草,並非煉化了就行,還需要付出某些代價。 
 
就像是僵屍蠱、木魅蠱,必須搭配一些其他的蠱蟲一齊使用。否則單個用久了的話,蠱師的身軀就會受到侵蝕,變成真正的僵屍或者樹人。 
 
“很多蠱蟲,單單煉化成功,卻也不能使用,還需要一些特殊條件。這棵地聽肉耳草就是如此。我若是有了這蠱,就能探聽虛實,真正在狼潮中做到游刃有余,甚至能利用這場狼潮,達到一些目的……” 
 
方源思索了一下,就決定采用這棵地聽肉耳草。 
 
收益已經大于損失,因此哪怕是要付出那個代價,為了未來,也算不了什麼。 
 
“不論哪個世界,沒有付出,哪來收獲?”方源心中冷笑一聲,將地聽肉耳草收入空竅之內。 
 
他深深地望了石門一眼,轉身離開。 
 
如果所料不差,石門的另一側將有一番兇險。需要用地聽肉耳草,才可避過。 
 
方源退出秘洞,卻不忙回轉山寨,而是在外轉了幾圈,獵殺了幾頭孤狼后,得了幾對狼眼珠子,這才回去。 
 
戰功榜上他仍舊是最后一名,走在街道上,一些認識他的蠱師,都對他投來隱隱嬉笑、輕視的目光。 
 
方源也不在意,仍舊我行我素。 
 
其后幾天,他用微薄的戰功兌了參須,好生喂養了那棵地聽肉耳草,讓它恢復到生機飽滿的狀態。 
 
家族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狼潮所牽扯,無人關注方源。若是以前,興許舅父舅母那邊還會有所糾纏,但自從方源將家產轉賣過去后,那邊就再無動靜了。 
 
明事難成,暗事好作。 
 
很快,方源低調且順利地完成了一些準備工作。 
 
這一夜,月明星稀。 
 
月亮如玉盤高高懸掛,溫柔夜幕如紗,罩住青茅山。 
 
時不時地,就有一陣狼嚎聲從遠方隱約傳來。 
 
方源將門窗關緊,赤身裸體地站在租房的地板上。在他面前的小桌上。擺著一張盛滿溫水的面盆,面盆上旁是一張白色的巾布,白棉布上擺著一把鋒銳的匕首。 
 
就連他站著的這塊地板上,都鋪了一層厚布。 
 
一縷縷的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映照在桌子上。 
 
方源面色淡漠,伸手抓住匕首。雪亮的刀刃上。透著寒芒,能當做鏡子照。 
 
在微光下,少年的眉目映在匕首上。透著一種冰冷。 
 
就在此刻,方源不由想到地球上的一部武學秘籍《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第一頁第一句話,即是“欲練此功。揮刀自宮”。 
 
要獲得速成的力量,就必有舍棄和付出! 
 
自宮又如何? 
 
沒有這種近乎殘酷的決斷和割舍,如何能成就野望,實現霸業? 
 
想要不付出,就得到,那都是欺騙小孩子的童話。 
 
換到方源如今的狀況,為了能用這地聽肉耳草,付出點代價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里,方源忽的一聲冷笑。 
 
他用手指指腹,輕輕地撫摸著冰冷的刀刃。輕吟出聲—— 
 
月如霜滿夜,刀光尤冷寒。 
 
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 
 
話音剛落,他閃電般出手。 
 
手起刀落,血光迸現。 
 
一塊肉就掉在了桌上—— 
 
方源整個的右耳都被切掉。血液噴涌而出。 
 
霎時間,他先是感到耳朵一涼,然后是一股強烈的劇痛猛地襲來。 
 
他咬著牙關,微微倒抽一口冷氣,強忍住痛楚,從空竅中召出地聽肉耳草。 
 
這棵地聽肉耳草被他養得生機勃勃。已經和剛取出來的並不相同。 
 
剛從地藏花中取出時,它色澤暗啞且干癟,如今卻是溫潤肉呼,又肥又大,漲到成年人的巴掌大小。 
 
摸在手中,富有彈性,像是地球上佛像的垂下的耳朵。 
 
方源將地聽肉耳草按到頭側的傷口上,一股赤鐵真元緊隨著灌注而入。 
 
地聽肉耳草的根須頓時得到了一股動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扎根到了方源的傷口處。 
 
這又是一股疼痛! 
 
方源仿佛感到,有數十根蚯蚓從傷口處向自己的腦袋中鉆進來。 
 
這種感覺不僅痛楚,更有一種惡心。 
 
一般而言,進行這個過程,蠱師都會利用一些其他的蠱蟲麻痹自己的神經。但是方源卻無這種條件,只能靠著自身鋼鐵般的意志力,硬生生地扛起。 
 
到底是少年的身軀,方源承受著這樣的劇痛,身體也不由地開始晃動。 
 
越來越多的根須,延伸進傷口當中。慢慢的,地聽肉耳草和血淋淋的傷口黏合起來,成了方源新的右耳。 
 
到最后,傷口處不再流血,甚至就連疤痕都沒有。 
 
但是方源臉色慘白,劇痛只是稍減,仍舊折磨著他。 
 
他頭冒青筋,心臟咚咚的急速跳動。 
 
到此處,已經成功大半,但方源的身軀仍舊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地聽肉耳草。 
 
他先取出鏡子,借著微微的月光,照了照。 
 
只見鏡子中,自己面色蒼白,眉頭微微皺著。左邊的耳朵小,右邊的耳朵卻是肥大了兩倍不止,有些畸形。 
 
方源也不意外,反而照了片刻后,沒有發現問題,感到一陣滿意。 
 
他放下鏡子,又取布巾,沾上盆中的溫水開始擦拭身上的血跡。 
 
他沒有穿衣服,血跡清理得極為方便。一些血跡流到腳邊,也都被地板上事先鋪著的棉布吸收住。 
 
方源將血跡清除干凈,最后拿起桌上自己原先的右耳。 
 
他冷哼一聲,手掌心中月芒蠱一催。就將自己的右耳,絞成了碎肉末兒,來個毀屍滅跡。 
 
剩下的滿盆的血水,則被方源端到床底下,又投了一塊煤石進去。 
 
做完這一切,方源這才躺倒床上。 
 
疼痛已經削弱大半,但是仍舊折磨著他。 
 
方源感到自己的頭一陣陣的痛,隨著心跳,突突突。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沉沉地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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