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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靖] 五年後拉她上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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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7 15:52: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本帖最後由 闇焰 於 2013-11-7 16:03 編輯

【書名】五年後拉她上床


【作者】安靖


【內容簡介】

女人的溫柔,羞澀性情,接受摯愛;
男人的強勢,不准抵抗,霸道索愛!

男人長得帥不稀奇,丁震不只帥,他還能文擅字,
男人有些錢又如何,丁震不只有錢,還很喜歡灑錢,
更重要的是,丁震不花心,不玩女人,因為,
他對情愛根本從來都不屑一顧!可是,這個教未婚女人追着跑,
已婚女人乾瞪眼的鑽石級單身漢,竟然一改平日的溫文儒雅,
當着好友婚禮,將他等了五年的田蜜兒給強行帶走。
田蜜兒不懂,五年前那個說不喜歡她的丁震,五年後竟然像發情男,
不只將她擄去開房間,押着她直接撲上床拆吃入腹不說,
還食髓知味地,半哄帶逼要她同居。床上,她不從一次,他便要一次,
只是對丁震這過多的情慾,膽小的田蜜兒,被嚇得像顆軟綿綿的小麻糬,
總是由得他搓揉捻壓,讓他一口接一口,啃個不停……
誰知道,他夜夜的熱情,她竟還懷疑他有餘力養小三,
很好,非常好!面對這個五年來情商一直不高的她,
丁震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先娶回家再繼續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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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7 15:53: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田蜜兒,你還要彆彆扭扭到什麼時候才肯出來?」美麗的新娘子,一張上了精緻妝容的小臉,卻帶著兇狠表情,站着三七步,一隻腳還很不耐煩地打拍子,「你已經在裡頭半個小時了,我的婚宴來不及,你是不是要負起全部責任?」

  「我沒有那個意思……」被兇到的膽小女人馬上打開門,連忙解釋。

  「嗯,我的目光果然不錯,挑對了衣服。」看著好友豐滿的身段,在小禮服的包裹下,顯得格外妖嬈的曲線,以及那白皙無瑕,猶如白玉似的白滑肌膚,身為女人的她,也快要忍不住流下口水了。

  「小,小穗……口水……」

  文清穗沒想到自己真的流下了口水,連忙抽過一張面紙,小心翼翼地擦着唇嘴,以免弄花了上了一整個小時的新娘妝。

  「小穗,我穿成這個樣子真的好嗎?感覺有點冷。」從未穿成這樣子的田蜜兒,忍不住地想拿過自己的外套,遮去裸露太多的肌膚。

  「不准穿!」兇惡的新娘子大聲地命令,順手抽過田蜜兒手上的外套,一把扔得遠遠的,遠到讓她連勾也勾不到,「田蜜兒,如果你敢穿上外套的話,我就讓你露得更多,懂了沒有?」

  田蜜兒連連點頭,不過她沒想到,自高中過後,就一直沒見過的她們,感情依舊,就好像中間她們都不曾分開過似的。

  一想到今天這個好朋友就要結婚,就要開始人生另一個階段,田蜜兒的眼眶就忍不住地落淚。

  「好端端,你哭個什麼?」猜到她在想些什麼的文清穗,也是一陣的熱淚盈眶,可是為了不想再坐上一個小時,讓那個龜毛得令人想開揍的化妝師,再給她上一次妝,所以她絶對不能哭。

  「小穗,我好想你。」再也忍不住了,田蜜兒撲上前,抱住這個視她為親姊妹的好朋友。

  「哼,你還敢說,明明到了美國後就醒了,如果不是我三不五時打電話過去煩着蓮姨,我還不知道你已經醒了,而且還好得不得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到美國,一切都變了,明明我還以為自己得一輩子都躺在床上,當植物人呢。」世事奇妙,連她也搞不清。

  「算了,現在你人好好的就好了。」回抱住好友軟綿綿的身子,「你這身的皮膚是怎麼保養的,為什麼這麼滑?還跟當年一樣,一等一的優質麻糬。」色色的小手,在白滑滑的肌膚上大吃豆腐,「還有,你胸前這對是怎麼回事?起碼有D吧?」

  「小穗!」田蜜兒大驚失色地捉住這隻「祿山之爪」,不讓她真的按上自己胸前的豐盈,上下其手。

  「開個玩笑而已,瞧你多緊張。」

  「可你的表情,好像很惋惜……」這句,田蜜兒是含在口裡咕嚕的,「好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阿揚應該差不多上來接你下去了吧?」她們現在正身處於某知名飯店的總裁套房,而文清穗與邵志揚的婚宴,就在這飯店裡舉行。

  「沒想到,你最終還是跟阿揚在一起了。」想起好友的情路波折,田蜜兒就難掩對文清穗終於得償所願的喜悅。

  「如果不是他當那麼多人的面,逼着我答應他的求婚,我才不想這麼早就嫁人呢!」

  雖然她嘴上是這樣說,但田蜜兒可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那抺幸福,那很美,也讓田蜜兒很羡慕。

  「小穗,你要很幸福喔!」握起好友的雙手,她說著,語氣中全然的是祝福。

  「謝謝。」文清穗大方地接受,「蜜兒,你也會很幸福的。」

  田蜜兒輕笑出聲,「有誰會喜歡像我這樣只會做甜點,不聰明、膽小又長得平凡的女人。」

  「蜜兒。」文清穗不悅地沉下臉,不喜歡她這樣貶低自己。

  「沒的事沒的事。」田蜜兒揚起笑,直覺不要跟文清穗反駁,只是,她心底還是覺得她既不聰明、膽小又平凡是事實,她並沒有刻意地貶低自己。

  「蜜兒,這次回來,留下來好不好?反正,你都已經辭了職,不要再回去美國吧!」趁機開出條件,「你不是一直想自己開一家甜點屋嗎,你留下來開一家好不好?我出資給你開,不夠的話還有阿揚。」

  「其實我也有想過,這些年來我也存了點,而且我有一個認識了很久的網友,她也想找人合資開一家甜點屋,這次回來我就是想順道跟她談一下這件事。」

  一想到自己的夢想很快就可以實現,田蜜兒綻開一抹好甜、好可愛的笑,讓她的臉好像被魔法點綴了似的,瞬間發出了美麗的光芒。

  「先說好,我也要當老闆娘,不過我可不會幫忙,我只會出資而已。」要她去甜點屋幫忙,只會幫倒忙而已,文清穗十分清楚自己的能耐。

  「好。」田蜜兒點點頭,一點異議也沒有。

  兩人相視而笑,正想閒話家常時,門板被人打開,其他的伴娘們魚貫走了進來。

  「穗姊,姊夫到了!」譚依然穿著可愛的裙子,一臉興奮俏皮地說:「啊,蜜兒,你好美喔!還有你是怎麼保養皮膚的,好白好滑喔。」小手又伸過了。

  田蜜兒有點尷尬地開口:「阿揚不是到了嗎?我們快點出去,不要讓他等太久。」她可一點都不習慣被人摸來摸去的。

  有些惋惜地收回手,譚依然恭敬地跑到今日的主角兒身邊,像個忠心的小婢女一樣,遞上自己的小手,讓穿著厚重婚紗的文清穗搭着她的手站起來。

  田蜜兒身為主伴娘,馬上就整理一下文清穗的頭紗跟裙襬,務求讓新娘子以最美的一面見新郎,雖然他們在今早接新娘時已經見過了,但她想讓邵志揚每見到文清穗一次,就更愛文清穗一分,所以不厭其煩地一整再整。

  當她看到邵志揚再次見到文清穗時,那驚艷的模樣,她的心,就泛起一陣的滿足,還有,淡淡的羡慕,什麼時候,她才能遇上一個真心對她的男人,跟他一起步進教堂,一起生兒育女呢?

  怕是,沒有可能吧?

  ××××××  

  做伴娘,絶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還很累人。

  跟着文清穗一個又一個的跟人家打招呼,有許多的人她根本就不認識,但為了禮貌,她還是揚起微笑,有禮的應對。

  沒想到,居然有人對她問長問短,甚至問起她的電話號碼起來。

  她驚訝極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變得這麼受歡迎,但驚訝的感覺,在感覺到對方色眯眯地看著自己胸部時,好感頓時消失,而那種想抓東西遮住自己胸前的衝動,又回來了。

  「陳先生……」她想打斷眼前,這個自大男滔滔不絶的自我介紹,可是對方卻一點也不理她,自顧自地繼續下去。

  老天,她剛剛是不是聽到,這男人在跟她談婚後要生幾個孩子?是她思考落伍了,還是世界變得太快?他們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就已經在談生孩子的事了?

  她為難地尋找着文清穗,可是卻找不到文清穗的下落,她急得想哭。

  「我……」她再嘗試開口,可是這一回,眼前的自大男突然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陳先生,請你放……」

  「蜜兒,原來你在這裡。」她拒絶之辭,忽然地被人打斷了,而下一刻,她被人從陳先生的手上解救,卻又被一雙手臂摟進一具溫暖的胸膛前。

  這嗓音,似曾相識。

  她抬起頭來,看向身旁高過自己一整個頭的男人,她很快便認出了摟住自己的男人是誰,而認出他的同時,一陣的澀意以及尷尬,也隨之而來。

  「你是誰?」見對方以這麼親昵的姿態,摟住自己心儀的女人,陳先生雖然很想維持良好的風度,但卻做不到。

  「我?」丁震笑開,一抹溫文的淺笑便浮現在唇邊,讓他看起來整個就溫文爾雅得很,活脫脫就像是漫畫裡頭的優雅貴公子一樣,「我,是蜜兒的未婚夫,敝姓丁,是『盛朝出版社』的編輯,你好。」

  未婚夫!

  田蜜兒瞪大眼兒,不敢相信他居然會撒下這麼大的謊言。

  可隨即,她從陳先生的反應中,瞭解到他為什麼要撒這個謊。

  陳先生不滿的表情馬上換為驚訝,他伸出手,「原來『盛朝』的總編輯居然是這麼年輕,你好,我是你的忠實讀者,你寫得每篇文章我都有看,你對股市的分析極有見地,我佩服萬分。」

  「謝謝,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是大家過獎罷了。」溫文的笑依舊不變,丁震伸手跟他牢牢一握,然後放開。

  「剛才不好意思,不知田小姐是你的未婚妻,田小姐真幸運,有一個這麼有才華的未婚夫。」陳先生眼中有着惋惜,不過馬上都充滿了祝福,「好了,我剛看見了熟人,我也不妨礙兩位了。」

  「慢走。」目送着陳先生離開,丁震俯下首,看著眼前這張想念了很久很久的小臉,「蜜兒,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他問着,溫和的語氣是那麼的輕柔。

  他,一如記憶中的一樣。

  鼻頭一陣的泛酸,田蜜兒努力地逼自己擠出一抹笑,要自己不要去回想,兩人在多年前分離時,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我也記得不太清楚,總之就是很久沒見了。」她說得輕鬆,卻不知道自己笑得僵硬。

  「我卻記得清清楚楚。」看著那抹的僵笑,他緩緩地俯下首,靠在她的耳邊,像情人間的低喃似的:「清清楚楚的,每一天我都在數着。」

  「你……」她不懂他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兩人此刻實在是靠得太近,不像兩個久未見面的朋友。

  不自在地往後退着,怎料他的手臂不知什麼時候環上了她的腰,阻隔了她的退路。

  她的眸,染上驚慌,不明就裡地望向他,只見溫文的臉龐上淺笑依舊,就好像現在做着「色狼」舉動的人不是他一樣。

  她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跟他拉拉扯扯,那太難看了,所以試着先跟他溝通:「這樣不好看,你先……先放開我。」他這個姿勢就好像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一樣,眼見越來越多的人,被他們現在的姿勢引來注意力,尤其她今天是身為主伴娘,這樣更加引來旁人的側目。

  「放開你,你就會馬上逃走,我猜得沒錯吧?」看到她臉上心虛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猜錯,「蜜兒,我不想放開,我已經等了很久,你知道嗎?」

  心跳猛然地加速,她不想去細想他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她好害怕,她會想太多、想太遠,只是,他現在的態度,卻又如此的曖昧,讓人無法不誤會。

  他們親昵的姿勢,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包括邵家的一對新婚夫婦。

  「丁震?」文清穗一見到摟住好友不放的男人,美麗的小臉馬上被怒氣籠罩。

  她上前想將緊緊摟抱住好友的男人推開,可是邵志揚卻阻止了她。

  「是你叫丁震來的,是不是?」除了邵志揚,她想不到其他的人選。

  「對。」邵志揚也不打算隱瞞,「那麼多年了,你不覺得該給他們兩個人一個機會嗎?你想想,蜜兒這麼久都沒有交過男朋友,難道她就不可以因為還喜歡阿震,所以才不交男朋友的嗎?」

  文清穗一滯,其實她也感覺到,好友的心隱隱還有着這個男人,但,這男人曾經做過的事,教她忘卻不了。

  「我不管,總之我不要再看見他纏着蜜兒,你現在將他趕走,不然就我帶著蜜兒走!」她憤怒地說著。

  新娘子公然說要走,這詞引來更大的迴響,這下子,賓客們更加好奇這對引起這事的男女,到底是誰。

  田蜜兒也察覺到因為自己與丁震,掀起了多大的風波,她歉疚地看向好友,然後開始掙扎。

  誰知道,她才掙扎不過那麼一下,丁震卻冷不防將她攔腰抱起,她驚呼出聲,雙手忙不迭的環上他的頸項,以免自己不小心會摔到地上去。

  「丁震!」文清穗眼見他這麼大膽,再也忍不住地撩起裙襬,衝向他,準備解救自己的好友。

  邵志揚在她行動時,也學着丁震,一把將暴走中的女人攔腰抱起,先使了個眼色要丁震先離開,再由他自己來殿後,解決他們引起的事端。

  「各位,我先安撫一下新娘子,各位不用客氣,今晚就盡興點吧!」

  丁震抱著田蜜兒,一步一步地離開宴會場地,搭着電梯來到飯店裡的一間房間。

  這一天,他佈署了很久,房間也是他一早預訂好的。

  今晚,是他們分別多年後的重聚,而他,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就放過她。

  這是她要他等了那麼多年的代價。

  ××××××  

  一進了房間,丁震一放田蜜兒下地,還沒有說上半句的話,就吻住她了。

  他的吻,與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的吻,霸道得很,沒有半點試探地就直驅侵入,勾住她的小舌,使勁的吸吮。

  他吻得很用力,吻得她的唇兒也泛着隱隱的疼,田蜜兒瞪大了眼,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怎麼可能?丁震,怎麼可能會吻她?

  可她唇上傳來的陣陣麻意,卻無法解釋代表着什麼。

  「蜜兒,專心點,嗯?」察覺她的遲疑,他輕咬了下她的小舌,逼着她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他的身上,不准她想其他的人,包括男人或女人。

  「嗯……」微疼引來一陣的酥麻,她忍不住地輕吟出聲,下一刻,她漲紅了臉,想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發出這麼曖昧的聲音。

  他輕笑出聲,「我差點就忘了,你這身子,極為敏感。」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他這句話,有點危險的意味,就好像,她有什麼要害或把柄被他捉住了似的。

  「你……丁震,你放開我。」那抵住她的男性軀體太過炙熱,而那未曾體驗過的感覺,教她感到不自在,還有更多的是……害羞。

  她的心,跳得很快,跳得好像要從她的喉間蹦出來似的。

  「到這個時候,你怎麼還天真的以為,我會放開你?」他們進房間,他並沒有打開燈,房間裡只有着幾盞暗黃的牆燈亮着。

  在昏暗的光線下,那張斯文的俊臉,竟然染上了幾分的邪氣。

  她呼吸一滯,心跳更快了,「你……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很奇怪。」她還很鴕鳥的,不想去細想現在的狀況。

  或許是她天真,因為她還真的想要他放開她。

  「哪裡奇怪?蜜兒,我早就應該這樣做了,不是嗎?」寵愛地在嫣紅的唇上,吻了一遍又一遍,低柔的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喚着她的名,丁震忍不住收緊了手臂的力道,也一併收窄了彼此的距離。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別過臉,躲開他的唇、他的吻。

  「別想逃。」唇,遊走在她的耳邊,「你不懂不要緊,我把話說明白,就可以了?」

  「我不要聽,你放開我。」下意識地,她的心抗拒着他即將說出口的話,因為她不信,也不敢相信。

  小手抵在他的胸前,使勁地推着,奈何她的力量在他眼中,猶如螳臂擋車,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別遑論動搖他半分。

  「為什麼不要聽?」他的舌,舔上小巧的耳珠,極纏人地吸吮着。

  「啊,不……」她耳珠上的神經末梢極為敏感,平日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就已經受不了,更何況是像他這樣地吸吮?

  當下,她雙腿一陣的無力,如果不是有他撐着、抱著,她早就滑到地上去了。

  「原來,這是你的敏感點之一,真可憐,現在就已經忍耐不住了,那待會,你該怎麼辦?」他口中雖然說著可憐,但他的神情卻半點可憐她的意思也沒有,相反地,他似乎很滿意她敏感的反應,更似乎蠢蠢欲動地,想挖出她身上其他的敏感點在哪裡。

  大掌緩緩地撫上她胸前的柔軟,長指在裸露的肌膚上來迴遊走,像是眷戀萬分。

  「蜜兒,你這樣穿是很美不錯,但……」大掌突地撕開她身上的小禮服,真絲的質料,讓他極為容易地就將小禮服變成破布。

  她驚呼出聲,被他的舉動嚇得驚慌失措,連忙伸手想摀住自己,只剩下內衣褲的身子,可是他人抵在那,她根本連遮都不能遮。

  整張小臉像打翻了紅色顏料似的紅,她很想抓起地上的破布遮住身子,輕薄的內衣褲,什麼都遮不住,她身上的軟肉全都被他看在眼裡,可是他握住她的手,始終不讓她如願以償。

  她急得紅了眼眶,太過專注於自己身上的肉會被人看到,倒是忘了自己有被拆吞進腹的危機。

  只用單手就將她兩隻想反抗的小手,握在她的頭頂,看著她無助的小臉,他一字一句,一字一吻地輕語:「不准你在別的男人面前穿成這樣子,否則我會懲罰你,知道了嗎?」

  這樣的情況下,即使她再天真、再蠢,也不會不清楚他口中的「懲罰」,是怎麼樣的懲罰。

  背後抵着,是冰冷的門板,身前卻是他炙熾的身軀,屬於他的體溫,透過他的衣衫,染上她的身子。

  看著他,田蜜兒的身子因為驚慌而輕顫着,她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一件教他們倆都無法回頭的事。

  可是,縱使這樣,她的心,卻隱隱地浮起期待。

  她的身子,在等着他似的發熱、發燙,胸前的乳尖在未經任何的撫摸下,緩緩立起,抵着內衣的衣料,隨着她的呼吸而磨蹭着衣料。

  老天,眼前的男人明明就不愛她,但她居然還期待着跟他發生點什麼事,她真的有那麼淫蕩嗎?而且,眼前的男人也不太像是她記憶中的他。

  眼前的男人太過陌生,如果不是那張教她唸唸不忘的臉,她會以為眼前的他是另一個人,而不是她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大男生。

  想起了記憶中的大男生,一直深埋在她大腦深處的記憶,就好像被潘朵拉打開了盒子似的,一一地浮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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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7 15:54: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偷偷地躲在書架後方,田蜜兒那雙眯眯眼,一再的小心翼翼地、不着痕跡地瞧向那端坐在座位上,專心看著書本的高大少年。

  他,五官俊秀,白晳斯文的臉上總是掛着一抹淺淺的淡笑;一身濃濃的書卷味兒,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實在令人很難想像,他在籃球場上的爆炸力是如此地驚人。

  就是因為如此奇特的組合,讓她從起初的不以為然,變成如此的偷偷愛戀。

  她永遠都忘記不了,這個高大的少年,唇角勾着一抹淡淡淺淺的溫文笑容,將她不小心掉落在地的書本交還給她。

  「學妹,你自己一個人拿這麼多的東西?」他一邊拿過比她高過一整個頭的世界大地圖,一邊疑惑地問:「為什麼不找班上的男生幫你?」

  那時,她被他的笑容迷住了,好半晌後才吶吶地回答:「我是地理課的小老師,所以借還教材都是由我自己做的。」

  「下次要找班上的男生幫忙,不然一不小心就會發生意外的。」他不像班上那些男生一樣怕跟她走在一起,會被其他人嘲笑他們在交往,逕自輕鬆而自在地告訴她。

  自那天開始,她就不知不覺地探查着有關他的事,才發現,原來斯文好看的他,是學校籃球隊的後衛。在他不知情下,她時常偷偷地去看他比賽,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裡,替他加油打氣,看著他與長相不一的爆炸力。

  不過,她也知道,身為籃球隊後衛的他,受歡迎的程度,絶對不亞於他們的隊長。

  一想到自己根本就沒有「本錢」跟其他喜歡他的女生比較,一陣無法忽視的自卑感,又徐徐冒上心頭,讓微眯的眼兒染上失落。

  「蜜兒,你躲在這裡做什麼?」見好朋友鬼鬼祟祟地躲在一角,不知在偷看什麼,自問對校內的事情瞭如指掌的文清穗,重重地往她肩膀上拍去。

  「啊!」毫無心理準備卻被人狠狠一嚇的田蜜兒驚呼出聲,在靜悄悄的圖書館裡格外響亮,引來為數不少的人注視,也包括了,原來那個專心看書的少年。

  他總是平淡的眼中,此刻有着淺淺的笑意,那是嘲笑還是什麼?

  田蜜兒漲紅了一張圓圓的臉,白嫩嫩的臉兒染上嫣紅,彷彿一個香甜可口的紅豆麻糬。

  「蜜兒,你的臉好紅喔!」文清穗掐了掐充滿彈性的麻糬臉,一時忘了將聲浪收小的大聲發問。

  田蜜兒咬了咬唇,被好友的大嗓子弄得又羞又無措,不敢貪戀再看少年一眼,連忙將這個遲鈍的好友給拖出圖書館。

  「慢……慢點,蜜……蜜兒。」被拖得一頭霧水的文清穗,一邊要好友走慢點,一邊跟遇到的朋友打招呼。

  田蜜兒將她拉至校園裡的後花園,那兒平常都沒什麼人去,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她們談心的秘密地方。

  「小穗,剛才你害人家好糗!」氣呼呼地坐到綠油油的草地上,田蜜兒瞪着她,指控地道。

  文清穗眨眨眼,瞧了瞧好友那張一點怒氣也沒看見的圓圓臉,以及那永遠都眯起來彷彿笑得很甜的彎彎眼,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蜜兒,你這樣令人很難相信你在生氣。」她無奈地告訴這個好友。

  唔,這應該是她第一百零九回這樣對她講了吧?

  「我……我很生氣耶!」紅潤潤的唇兒一嘟,外加同樣是圓圓的小腳,重重地往地上一跺,她這樣跟一個三歲小孩兒耍賴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很有良心地將到了嘴邊的大笑聲壓回喉頭,文清穗輕咳幾聲後,才討好地靠在她的身旁坐下,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上,友好地撒着嬌,也笑得好甜好甜地哄道:「蜜兒,是我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好。」沒啥脾氣的人,很快就因這句沒什麼誠意的道歉而消氣。

  「你剛剛在看什麼?」好了,麻糬消氣了,她就開始進行逼供大會,非要那張紅艷艷的小嘴吐出原因不可。

  「我……那個……」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田蜜兒好半晌後緩緩地撒了個小謊:「我剛剛在找國文參考書。」

  老天會原諒她撒謊的,是吧?

  「我不信!」沒有像她一樣支支吾吾個半天,文清穗很快就否定了好友的藉口:「那個架子明明是擺西洋歷史的參考書,怎麼可能找到國文參考書?蜜兒,你撒謊!你撒謊!」她大聲地反駁兼指控着,生氣得就連青蔥的長指,也忍不住地掐了掐麻糬臉好幾下,狠狠地蹂躪她。

  「別掐,別掐了。」痛意跟心虛同時襲上她,田蜜兒急急地求饒,在魔掌下救回自己可憐的臉。

  「還不快從實招來,你剛才在看什麼?」瞧她一副心虛的樣子,可疑,實在可疑得很。

  「我……」一個「我」字含在口中良久,久到文清穗也快要忍不住吼她時,才吶吶地道出自己方才的怪異行為:「我剛剛在看丁震。」

  「丁震,那個籃球隊的後衛?」文清穗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好友,「蜜兒,你押意他喔?」

  麻糬仔的春天也到了嗎?

  「我我我……」再一次的結結巴巴,連話也說不好,都在偷偷看人家了,現在才來說否認喜歡人家,會不會太過矯情?

  「不用講了,我明白了。」文清穗重重地拍向她的肩頭,既然小麻糬頭一回親口承認喜歡人家,她這個好友當然不可以坐視不理。

  「蜜兒,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為了你的幸福而拚命的,我會找邵志揚幫忙。」邵志揚是她的青梅竹馬,也是籃球隊裡頭的前鋒。

  「不要,小穗,不要告訴他!」這一回,田蜜兒卻很快地回絶,圓圓的小臉上有着可憐兮兮的哀求:「真的不要……」

  若是丁震不喜歡她,那她不就成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了?而且,丁震也不可能會喜歡像她一樣的女孩……

  略略低頭,看了看自己豐腴的身段,頓時,一陣陰霾冒上她愛笑的眼中。

  「蜜兒……」見好友又為自己的身材而傷心,文清穗無奈地輕喚她的名。

  「傻蜜兒,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就不會介意你的身材是瘦還是胖,更何況,你圓圓的好可愛呀!連邵志揚那張毒嘴也破天荒的說你可愛,你還在擔心什麼?」

  「邵志揚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當然會幫着你說話,而且,我也不知道丁震會不會喜歡我……」田蜜兒搖搖頭,「總之,你不要告訴他這件事,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喔!」她佯裝生氣地威脅。

  「蜜兒,你真傻。」被她的話堵得無法反駁,文清穗最終也只是無奈地嘆息,祈求上天能夠眷顧一下,這個善良卻一點自信也沒有的好友。

  田蜜兒回以一個苦苦的澀笑,她不是傻,她只是不想連偷偷看他的機會也沒有了。

  她不敢妄想丁震會喜歡她,所以,她只求能夠在遠遠的角落,偷偷地看他就可以了。

  她只求這樣而已。

  ××××××  

  「小穗,你要拉我到什麼地方?」才一下課,就被文清穗拖着走,連桌上的書本跟文具也是被粗暴地掃進背包裡,看得田蜜兒心疼極了。

  「給你一個光明正大可以見夢中情人的機會。」文清穗毫不理會好友上氣不接下氣,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逕自將她拖向她們的目的地……籃球隊的休息室。

  正因這支球隊常常在對外的比賽中屢屢獲勝,讓學校的名字在學界裡響亮得很,以致校長龍心大悅地,特別賞了一間休息室給籃球隊,希望他們能繼續替他,喔不,是替「學校」增光。

  「那不是,那不是……」遠遠見到籃球隊的休息室,田蜜兒結結巴巴地想阻止住好友急匆匆的步伐,可惜不但沒有阻止住她蠻牛似的步伐,反而是讓自己重心不穩,往前摔去。

  「哇啊……」兩隻白白胖胖的手臂,努力地像小鳥一樣地拍動着,想要阻住自己摔個狗吃屎,只可惜她不是小鳥,這個動作救不了她,她還是快速地往前跌落。

  在以為自己會與大地做一次最親密的「接觸」,準備承受那巨大的痛楚時,一雙手臂恰恰好地接住了她,讓她逃過一劫。

  「沒事了。」溫文好聽的嗓子在她的頭頂響起,柔聲地安撫着她,手臂仍給予最安穩的支撐。

  聞聲,以為自己會摔得四腳朝天的田蜜兒,急急的抬起頭來,驚訝地瞪着那個自己只敢遠遠看著的高大男生。

  「站得穩嗎?」他再次淺笑,有禮地詢問。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靠在人家的懷裡,她胡亂地點頭、站穩,阻止自己花痴似的繼續靠在他的懷裡,卻無法阻止那陣可怕的燥熱湧上臉頰。

  老天,她的臉一定紅爆了。

  田蜜兒羞赧地低下頭,沒臉見人似的想躲到文清穗身後,不料,文清穗已經被邵志揚拉到一邊不知道說什麼去了,害她只能用頭頂白白的髮旋面對,他以及他身後的一大堆男生。

  「阿震,你瞧你多面目猙獰,嚇得人家小女生不敢抬頭看人了。」男生堆中,有人打趣地道,引來男生們的大笑聲。

  田蜜兒很想替他解釋,可是卻怕自己越說越錯,只好窘困地看向他。

 「好了好了,各位,我的好朋友臉皮比面紙還要薄,禁不起各位大哥的揶揄。」所幸,暫時擺脫邵志揚的文清穗,及時替她解圍。

  「好啦好啦,小穗都開口了,我們不敢再放肆。」男生們嘻嘻哈哈地說著。

  「算你們識相。」文清穗提高小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說,然後,她笑咪咪地轉向一臉冷漠的籃球隊隊長,十足十像一隻黃鼠狼向雞拜年的樣子,說:「好了,巫少易,人我替你找來了,還不趕快感謝我的大恩大德?」

  巫少易冷冷地撇了撇薄唇,雙眼直盯那圓圓的小身子,「就是她?」同樣是冷淡的語氣,從薄唇中逸出。

  「對對對,就是她。」將好友推至他臉前,文清穗笑呵呵地道:「她叫做田蜜兒,雖然才高一,膽子還超級小,只比螞蟻大上一點點,但擅長洗衣、記錄以及做大小事項,保證包君滿意,不滿意的話還可以馬上退貨,不會花費閣下太多的時間。」流利地推銷。

  什……什麼?她什麼時候說要當籃球部的經理了?田蜜兒錯愕地瞪住好友,此時才知道自己快要被好友給賣了!

  一群大男生也聽得一傻一愣的,對她的推銷技巧甘拜下風,果然是未來的行銷女王,他們受教了,受教了!

  「你把她說得跟一個女傭沒什麼分別。」不否認,巫少易被她的話打動了。

  一堆大男生,家裡的家務都是家裡人做的,除了打籃球、讀書以外,個個十指不沾陽春水,要他們洗一件衣服,比要了他們的命,甚至是要他們沿著操場跑三十圈還要嚴重。

  但偏偏每次穿過的練習服跟球衣都必須清洗,不得己,只好找一個球隊經理回來做女傭。

  「籃球隊的經理不就是女傭?還有,我保證,她不像其他花痴女生一樣,一天到晚就只懂得追着你們球員跑,正事卻一樣也不做。」因為給她那個膽子,田蜜兒也做不出那種倒追男人的事。

  「好,就她吧!」得到這個重要的資訊,巫少易馬上答應了。

  因為最近每一個,來毛遂自薦要當籃球隊經理的女生,統統都一如文清穗所說的一樣,只會倒追着球員,正事樣樣不通。

  交易成功!文清穗呵呵地笑了兩聲,只差沒狗腿地彎腰說聲:「謝謝,下次再光顧。」

  轉身將田蜜兒推得更前,她伸一手抬起好友垂得低低的頭,「來來來,大家瞧清楚她喔,她就是你們的經理,以後要好好對待她,正如我剛剛說了,蜜兒的膽子很小很小,只比螞蟻大一點點而已,你們千萬不要欺負她,腦殘地跟她玩些什麼比大膽的遊戲!」

  她被賣了!她真的被賣了!

  腦袋當機的田蜜兒,跟一眾男生們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後,在文清穗鼓勵外加威脅的恐怖目光下,投降似地抬起白嫩嫩的小手,揮了揮,「嗨……嗨,大家好,我是田蜜兒。」不忘結巴。

  「哎呀呀呀,她她她……好圓喔!」不知哪個白目的傢伙,直指着她的小臉叫。

  田蜜兒受傷地看著大聲嚷出來的男生,她也知道自己很圓,可是……可是他也不必要這麼大聲的指着她說她圓吧?

  尤其……還在丁震面前,眯眯眼兒浮上一抹難堪,只想逃走。

  「別理阿勤,他是個沒大腦的人。」就在她想掙開文清穗的手,一雙大掌卻放在她的肩膀上,壓下她想逃走衝動。

  「阿震,你別乘機吃人家女孩子的嫩豆腐。」被指沒大腦的杜希勤不服氣的嘲弄出聲,一掌拍開他放在田蜜兒肩膀上的大掌。

  直覺丁震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被嘲弄,田蜜兒咬咬唇,出聲想替他解釋:「他……他不是……」

  「他不是無意的?所以我就說他是故意的囉!阿震,你聽聽,你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真差!」完全是欲加之罪,杜希勤自個兒說得high爆,一點臉色也不會看。

  「我不是……」自己的意思被曲解成這樣,田蜜兒着急得紅了臉兒跟眼眶。

  「該死的杜希勤,你在找死?」眼見好友被作弄得這麼可憐,文清穗馬上一拳揍向這個腦殘的男生,她剛剛說不要跟蜜兒玩腦殘的遊戲,這小子馬上就犯了,「好,老娘給你死個痛快!」真欠揍!

  被揍了一拳的杜希勤,可憐兮兮地按着被打的「痛處」,向人家的「青梅竹馬」道:「阿揚,我同情你,跟這麼一個的蠻女加番婆從小一起長大,如果換作是我,我可能早就去投胎了。」

  「好呀,你不用等,我現在馬上就讓你直接去投胎!」再揍了他一拳的文清穗,瞪着他,就說他腦殘兼嘴賤!

  「嗚嗚嗚……我就知道你們嫉妒我的可愛跟天真,所以才會常常被你欺凌。」戲劇性地摀住臉,杜希勤衝往休息室,扔下一群對眼前這一幕司空見慣的大男生。

  見沒啥好看了,留下來的大男生們先向他們的女傭……唉,是球隊經理點頭、打個招呼後,也陸陸續續地往休息室走去,換過衣服後可得開始練習了。

  上一場比賽,他們僅以一分之差贏了對手,這讓教練火大得很,放話說,若這次沒有大比數地拋離對手,他就會要他們生不如死。

  教練說到做到的殘暴個性,他們個個都有目共睹,並不太想去挑戰他的「權威」,所以一下課就趕到球場練習。

  見所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田蜜兒低下頭,小小聲地對著無辜受害的丁震道:「那個……剛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會這樣說的,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真的!」

  「沒關係,阿勤那傢伙只是嘴壞,你也別介意。」丁震朝她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的,跟着大夥兒一起休息室走去。

  他果然忘了她呢,有點失望的田蜜兒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也對,像她這麼渺小的人,他怎麼會記得?不過,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很多的時間看見他,她的心,就期待地怦怦跳起來。

  當球隊經理似乎不賴,她得好好地感謝小穗。

  粉色的唇兒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她好期待接下來的日子喔!

  ××××××  

  籃球隊的經理一職,非常人可為也!

  不但平日得為一眾球員為奴、為婢,在眾家學子們都在家裡那張軟綿綿、暖呼呼的大床上,睡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星期六早上,還得回來學校處理球隊事項。

  看著一大堆小山似的酸臭衣褲,田蜜兒再一次地輕嘆。

  其實在這之前,籃球隊的球衣、球褲全都是讓隊員們帶回家清洗的,但誰知道各家媽媽將衣褲掛到門外曬乾的代價,就是球衣、球褲全都被隊員們的粉絲給悄悄撿了去。時間一久了,常常為隊員們購置新球衣、球褲的校長,終於忍無可忍,下達命令要球員在練球後,自己清洗髒掉的練習衣,以省下其中一項鉅額開支。

  可平日眼裡、腦裡只有籃球的大男生們,又怎麼會做洗衣工作?到後來只好由學校出資採購了一台自動洗衣機,再由球隊經理,也就是她,將髒衣褲一件件地,扔進大型的洗衣機裡清洗好,再扛到學校頂樓的空地曬乾。

  好不容易待衣褲洗好了,將另一堆待洗的髒衣褲扔進去,她兩手提着重重的濕衣褲,往頂樓走去。

  今天的陽光這麼好,衣褲在下午時候,也差不多該乾透了吧?

  從小她就有幫媽媽做家務,所以洗衣、煮飯等等一類的雜務,根本就難不倒她,可是她個頭嬌小,扛着一籃重重的濕衣服,走在熱辣辣的太陽底下,還未爬上樓梯,她早就汗流峽背,一臉狼狽了。

  汗珠一顆顆的流了下來,她卻沒空去擦拭,只好都着嘴兒,將快要滑到眼睛的汗珠吹走,前額瀏海因而飄啊飄的,拂過額頭滑嫩嫩的肌膚,帶來搔癢的感覺。

  好不容易來到樓梯,可是一想到自己得扛着這些衣服,走上六層的樓梯,而且還不只走一趟,而是三、四趟時,她的腳突然就覺得沒力得很。

  面對如此情形,她該謝謝文清穗,還是怨她好呢?罷了,罷了,就當是做做運動吧,免得身上的肉肉越來越多,越來越像顆麻糬。

  「咦?」手上沉甸甸的籃子突然往上飛起,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不翼而飛的籃子,嚇了一大跳地回過身。

  「啊!」這一回,真的尖叫出聲了。

  「怎麼了,我長得這麼可怕嗎?讓你一見到我就尖叫出聲。」雙手輕輕鬆鬆地拿着她扛得辛苦萬分的籃子,丁震笑問着這個可愛的小經理。

  沒想到,星期六的一早,她居然可以在這裡看到自己的心儀對象,嗚嗚嗚……小穗,謝謝你。

  「蜜兒?」見她傻傻呆呆的,丁震再喚她一聲。

  他叫她蜜兒,他叫她蜜兒,他叫她蜜兒!

  腦中熱烘烘的,只剩下「他叫她蜜兒」這幾個字。

  「你該不會是中暑了吧?」反應遲遲頓頓的,還有那張圓圓的小臉,紅得跟番茄有得拼,標準中暑的反應。

  這回,田蜜兒終於聽到他的問題了,她連忙搖着頭,「沒有沒有,我沒有中暑。」

  「來,先擦擦汗。」從口袋裏拿出手帕,丁震溫文的笑意,沒有因她的異樣而減少半分。

  接過手帕,田蜜兒才驚覺現在自己狼狽的樣子,當下拿着手帕用力地擦了擦,將滿臉的汗水擦去,「唉,謝謝你,手帕我會洗乾淨再還你的。」好半晌後,她才慢半拍地道謝。

  「不用謝,反而是我得謝謝你,一大早就回來替我們洗髒的練習衣,要拿上頂樓嗎?」他指了指手上的衣服。

  「對,要拿上去曬乾。」

  「那走吧。」他拿着籃子,大步地走上樓梯。

  他在幫她!

  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的田蜜兒,急急地跟在他的後方,「唉,你今天怎麼回來學校?」

  「蜜兒,你是球隊的經理,你忘了今天我們要回來練球嗎?」他回頭看她,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中揶俞的笑意。

  「啊!」她真的忘了,這個星期太過忙了,忙得她都忘了大夥兒在今天也得回來練習,以應付下星期的比賽,「糟了糟了,我忘了準備青草茶跟點心……」

  有一回心血來潮,她煮了點青草茶跟烤了點小餅乾,給隊員們跟教練在練習後享用,誰知道大家一吃之下驚艷不已,從此她身為球隊經理的責任,又多了一項,就是在球員練習時準備飲料跟點心,費用從教練那裡請款。

  「蜜兒,冷靜點。」丁震回眸,看著像隻受驚小兔似的小經理,她果然就是這麼可愛,讓球隊上的人常常都想作弄她,「忘記一、兩次沒啥關係,要是有人敢吱吱喳喳,你就威脅他們說,以後不給他們準備吃喝的就行了。」

  眨眨眯眯眼,「這樣可以嗎?」

  以那群有得吃就天下太平,沒得吃就如無間地獄的惡質男生,有可能嗎?

  「相信我。」

  「好。」他那麼認真的說這句話,她怎麼可能說不呢?田蜜兒感到臉兒一燙,連忙又低下頭去,不教他看見自己臉紅紅的樣子,「啊,你不是要練習嗎?為什麼還不去換衣服?」瞧他還是一身輕便的衣服,她狐疑地問。

  雖然說,只穿著簡單襯衫跟牛仔褲,他也看起來好帥,這就是高個兒的好處吧?高二的他就已經有一百七十八公分了,比起嬌小的她,足足高了二十五公分。

  「蜜兒,練習在十點才開始,我提早回來。」輕嘆一聲,丁震緩緩地道。

  「噢……」摸摸鼻頭,田蜜兒有點心虛地再低下頭,她也不想當一個不稱職的經理的,可是……可是她就是迷糊啊。

  原本六層的樓梯,不知是不是有他相伴的緣故,很快就到達了。

  拿起曬衣的竹竿,俐落地將濕衣服一件件地串起,架到架子上,動作快速得讓丁震萬分佩服,想他可是連一件小小的家務,也會做得七零八落,連自家的老媽都不忍睹之。

  而這個小小的球隊經理,可以迅速而正確地將這些事做好,真教他不得不驚嘆出聲:「蜜兒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太太。」

  「啊!痛痛痛……」沒想到他突然會冒出這句,原本因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工作,而非常緊張的田蜜兒,當下鬆了握住竹竿的小手,任硬度極高的竹竿敲上她的腳背。

  丁震忍住滾到唇邊的大笑,現在的她必定不知道,她抱著小腳亂跳的姿勢有多可笑。

  他好像被傳染上大夥兒的惡習,喜歡上逗她的感覺了。

  「你沒事吧?」不經意瞄見了她紅紅的眼兒,當下所有的笑意都消失了,只剩下純粹的關心,「鞋子脫下來,我瞧瞧。」

  「我沒事。」她搖頭,只是從小到大她都不耐疼,一點點的小疼痛,也足以讓她大呼小叫,「不用脫鞋子了,我真的沒事,真的!」

  「你很怕痛?」見她再三保證,而且還用力地跺着腳,證明給他看,他才相信了,隨後,他又提出這疑問。

  被曬衣竿敲到,雖然會痛,但不至於會痛到會掉眼淚的程度,除非,就是她本身的末梢神經特別敏感。

  「唉……」她難以啟齒的表情,給了他真實的答案。

  「我明白了。」他轉身,倣傚她方才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將濕衣服套到竹竿上。

  她得求老天保佑,他不會喜歡上作弄她的感覺,否則,他會好好利用她敏感的末梢神經的,屆時,就不要怪他了。

  一陣寒意襲上她,可是她來不及去細想,因為丁震曬衣的手勢,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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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7 15:54:5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田蜜兒就當了籃球隊的經理近三個月,也當了三個月的女傭,說真的,雖然是當女傭,但她還是很喜歡籃球隊的隊員們,除了偶然的逗弄跟開玩笑外,他們待她好極了。

  「麻糬麻糬,我的餅乾呢?」最喜歡逗她的大男生之一,杜希勤一看見她,就忙不迭衝上前討點心吃。

  「不要叫我麻糬……」田蜜兒氣勢微弱的反抗,可是對方鳥也不鳥她。

  「有什麼關係?你圓圓的、白白的,跟一顆麻糬沒有分別啊!」任他左看右看,再也想不到有什麼東西,比麻糬更適合來形容她了。

  「我才不是麻糬!」她也只想白白的,但不想圓圓的,可是……可是她的臉天生就長成這樣,不管她多努力,兩頰上的軟肉就是減不走,「阿勤,我以後不弄餅乾給你吃了!」軟綿綿沒啥威脅性的恐嚇脫口而出。

  「什麼?麻糬你敢不弄餅乾給我吃!」沒想到,原本還一臉開玩笑的男生,因為沒有點心吃而尖叫出聲,嚇到了在附近的籃球隊員。

  「對嘛對嘛,蜜兒你就不用分餅乾給阿勤這個嘴殘的人。」因為這樣他們才可以多吃一點,旁觀的人舉起雙手贊成。

  「田家麻糬,你敢!」長指用力地掐起一小團白白嫩嫩的「麻糬肉」,猙獰的臉威脅性地逼近,非常符合蜜兒口中「有得吃就天下太平,沒得吃就如無間地獄的惡質男生」的標準。

  「痛……」就在小麻糬的眼淚快要飆出來時,一把彷彿如天籟的男音適時響起,一道解救了她的小臉。

  「阿勤,你又在欺負蜜兒了?」丁震一手拍開杜希勤肆虐的手指,將田蜜兒護在身後。

  啊啊啊……此情此景,丁震真像是來拯救,被惡龍欺負的公主的英勇王子,他好帥好帥,帥斃了!

  田蜜兒躲在心儀對象的背後,不禁悄悄地想著。

  當上籃球隊的經理,除了賺了一堆友情外,還有可以讓她跟丁震更加靠近,雖然不是男女朋友之間的靠近,但也足夠讓她開心許久了。

  以前總是想著他,烤了一大堆香口酥脆的餅乾,打算偷偷的放在他的儲物櫃裡,可是她的膽子真的太小了,還沒有靠近他的儲物櫃就匆匆地逃走,最後那些餅乾都讓文清穗吃光光。

  現在,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將餅乾送給他吃,看他一塊接一塊的吃著她烤的餅乾,她的心就怦怦怦的亂跳着,亂幸福一把的。

  她知道,丁震喜歡吃有果仁的餅乾,不喜歡太甜的點心,還有巧克力是那種很苦、很澀的他才會吃,這些她都有記在小記事本裡頭,有空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然後又喜滋滋的傻笑一番。

  「阿震,我跟田家麻糬在打情罵俏、培養感情,你在那邊搞亂,算什麼意思?」狗嘴吐不出象牙,說得應該是杜希勤這種人。

  田蜜兒震驚地瞪住他,白嫩嫩的指頭指住他顫抖個不停,「你你你……杜希勤,你……」喜歡她,是她聽錯了嗎?

  不單單是她震驚,連丁震也驚訝。

  「我我我……田家麻糬你想到哪邊去了?我可當你是我的好麻吉,你別想歪了!」想他可是有了純純單戀的對象,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上這顆麻糬仔,杜希勤沒好氣地解釋,見她鬆了口氣,一副「謝天謝地」的解除樣子,怒氣又熊熊地燒起來。

  「你這顆麻糬,你這是啥鬼表情,被我喜歡上會死嗎?」挽起袖子,他一副想將她從丁震身後拖出來狠狠蹂躪一番的兄狠樣子。

  「沒有沒有,被杜家大爺您喜歡上是天大的祝福,必定是上輩子不斷做好事,救濟世人,普渡眾生修來的果。」努力保命的田家麻糬用力地搖着頭,躲在丁震後方胡言亂語。

  「明天點心我要黑森林蛋糕,沒有乖乖呈上來的話,你就會死得,很、難、看!」看著她這副孬種樣,再大的火也會消得乾乾淨淨,杜希勤擺出一臉的猙獰,這個表情必定會讓這顆麻糬仔連忙點頭答應的。

  「是是是,小的明天必定會準時將蛋糕呈上給大爺您!」田蜜兒馬上答允,不敢推辭。

  「阿勤,方才教練到處找你,你最好過去看看什麼事。」被當成擋箭牌的丁震,冷不防開口。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會死人的!」明明方才還一臉兄相的杜希勤,一聽到教練在找他,馬上「花容失色」地跑開,輪到他到處找教練。

  看他跑遠後,田蜜兒才緩緩地從丁震背後走出來。

  果然一物治一物,只有常常像隻肚子餓的兇悍大熊教練,才可以讓杜希勤像耗子看見貓那樣四處亂竄。

  「活該!」膽小的她只敢在他背後嘲笑他,幸災樂禍,白白圓圓的小臉上,掛着一抹小小奸的笑容。

  「臉不痛了?」

  直到身旁的人出聲發問,田蜜兒回過頭來,小臉漲紅,他沒有看見她那抹奸笑吧?沒有聽到她那句幸災樂禍的「活該」吧?沒有吧,沒有吧?

  「嗯,臉還挺紅的,他捏得很用力,很痛嗎?」丁震伸手輕撫過那泛着紅印的臉頰。

  終於,他明了為什麼阿勤會叫她麻糬,只因她的臉除了看上去白白、軟軟外,摸起來的手感還真的綿綿軟軟,真像上了甜粉的紅豆麻糬。

  眯眯眼瞪大,雖然只比平常大上那一點點,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丁震他……在摸她的臉!田蜜兒不敢置信,只能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傻住了?」漾着笑意的眸瞳閃過一抹難懂的情緒,丁震改拍拍她的頭頂,喚回某人四散的神魂。

  「沒沒沒……」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胡思亂想,他一定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純粹關心她這個球隊經理而已,田蜜兒搖着頭,告訴自己。

  「蜜兒,明天的黑森林蛋糕,我也有份嗎?」明明不太愛吃甜膩的巧克力,但他還是開口。

  田蜜兒有點狐疑,他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巧克力嗎?

  不過最後她還是點點頭,「當然呀,明天大夥兒都會有份的。」否則會患起公憤的。

  「大夥兒都有份?」不知為何的,這句話聽在他的耳中,竟跟剛剛阿勤說的那句「培養感情」一樣刺耳,丁震低頭看著那張無辜的白皙臉兒,一股不知名的衝動讓他伸出長指,捏住了她另一邊的臉頰。

  田蜜兒瞪住他,嚇了一跳,「你……」

  為什麼?為什麼連丁震都捏她的臉?難道她的臉真的與阿勤說的一樣,像麻糬一樣好捏嗎?

  好半晌後,丁震鬆開手,「不好意思,剛剛犯傻了,會不會太大力了,會痛嗎?」語氣中,有着愧疚。

  她怎麼可能可以狠下心去怪他?他可是她最崇拜也最喜歡的丁震!

  「沒有沒有,我不會痛。」雖說細緻的臉頰傳來微疼,但她還是撒了謊。

  「是嗎?」他半垂下眼簾,恰好遮去眸中閃過的一抹精光,「那我們明天見了,我會好好期待你的蛋糕的,蜜兒。」

  「好好好,明天見。」揮着手向他道別,田蜜兒樂陶陶的,下定決心回去要比以前更加用心地製作這個蛋糕。

  ××××××  

  雖然手上提着兩個一大一小的紙盒,但田蜜兒心情還是很好地,往籃球隊專用的休息室走去。

  昨天晚上弄好了阿勤指名要甜到膩死人的黑森林蛋糕後,她想了好久好久,才下定主意再做一個小小的,用濃度足足有八十度的純黑巧克力做的黑森林蛋糕。

  因為,丁震他喜歡這一種苦苦澀澀的巧克力。

  一想到待會兒他會吃下她特意為他做的蛋糕,就好像是男朋友品嚐女朋友所做的愛心食物一樣,她的臉就忍不住熱燙起來,心兒跳動的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議。

  啊,真的好羞好羞,她怎麼會這樣想的呢?不過,她的心情真的很好,真的好期待丁震在吃下這個巧克力蛋糕後,會稱讚她的手藝很好,情不自禁地,她哼起歌來,步伐更顯俐落地走着。

  「站住!」又嗆又無禮的呼喝聲,在田蜜兒拐過一個轉角時響起。

  田蜜兒先是一頓,可是她不敢回過頭,因為今天是星期六,平常學生根本就不可能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學校裡,而要回來練球的球員們,更不會早過約定時間一個小時回來,而這女性的嗓音,更不可能是屬於那群大男生的。

  所以……該不會是校園怨靈吧?

  一想到小穗上個星期說的校園鬼故事,田蜜兒不禁頭皮發麻,想要假裝聽不見地繼續往前走。

  可是,她的手被人……唉唉唉……是被「東西」拉住了,她走不了啊……

  「我叫你站住,你沒聽見是不是?」同一把聲音,同樣又嗆又無禮的語氣,再一次在田蜜兒的耳邊響起,伴着屬於人類的熱熱氣息。

  這下,她鬆了口氣,綳得緊緊的神經也鬆懈下來,教她差點就像一坨融掉的棉花糖一樣癱坐在地上。

  抬起眼兒一瞧,好一個青春無敵的美少女!長相可愛得連身為女性的她,也忍不住想讚歎一聲「卡哇伊」,不過,如果現在她那雙美美的、大大的水眸,不要瞪得那麼大,那麼兄狠的話,她會很更高興遇到美女的。

  「請問,有事嗎?」她很肯定,這美少女的脾氣絶對不會跟她甜美的外表一樣。

  「你就是田蜜兒,籃球隊的經理?」美少女神情依然不悅,語氣依舊嗆得很。

  哪裡來的惡煞?她今天出門忘了拜拜是不是?

  緩緩地吞了口口水,田蜜兒顫着嗓回答:「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林伊雲,二年三班的班代。」

  咦?二年三班?丁震的同班同學?

  「林學姊好,請問有何指教?」好心點,快點放過她吧!她只是一個小小小小小的籃球隊經理而已。

  「幫我將這封信交給巫少易。」林伊雲從口袋裏掏出一封粉紅色的信封,封口還是一枚紅紅大大的愛心,很明顯地,這是一封情書。

  田蜜兒傻了眼,她就為了這個而像個惡霸一樣截住她?

  「學姊,隊長不是您的同學嗎?」她疑惑地問着,怎麼不自己交給他?

  出乎她意料之外,酷酷的美少女居然緋紅了雙頰。

  她是不是在害羞,她該不會是煞到冷冰冰的冰棒隊長吧?

  「你管我這麼多!叫你轉交就轉交,問那麼多做什麼,你欠揍是嗎?」被她瞭然目光看得羞窘的林伊雲,兄巴巴地逼近她,以比她高上一整個頭的高度來威逼她就範。

  「學姊冷靜,我交我交,我替您轉交給隊長。」沒膽的田蜜兒,當美少女的臉變成母夜叉逼近,她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很好很好,事成之後,我會好好報答你。」母夜叉的兄樣,在瞬間變回剛剛那副冷淡的模樣,「不過……」

  「不過?」田蜜兒聽得提心吊膽的。

  「如果沒有事成,你給我小心一點,我告訴你,我可是柔道高手,輕輕一甩,也足夠將你摔過半場,知道了嗎?」語末,還輕輕拍了拍白白嫩嫩的麻糬臉,加強「說服力」。

  「知道了!知道了!」冷汗直飆地保證得很用力。

  「很好很好,你現在可以走了!」美少女大人心情很好地放她走。

  謝主隆恩!

  田蜜兒不敢有所遲緩,馬上轉身就跑,彷彿有幾十隻野獸在追捕她似的,跑了好一會兒,確定學姊再也看不到自己後,她停下步伐,低下頭看向手中拿着的信封。

  雖然學姊威脅她,不過她卻很羡慕學姊,至少,面對喜歡的人,學姊有勇氣寫信告白,不像她,沒種沒膽的只能遠遠地看著丁震,偶而做些小點心,以讓大夥兒一起吃為藉口。

  好,為了學姊的勇氣,她決定幫學姊送信!

  慎重地將信放進裙子口袋裏,她繼續往球員休息室走去。

  可當她氣喘吁吁地到達球員休息室,還來不及卸下身上的大包小包,不知打從哪兒來的另一隻手冷不防搭上她的右肩,害她着着實實地嚇得跳起,外加贈送尖叫一聲。

  「蜜兒,是我。」顯然被她的尖叫反嚇一跳的大男生連忙出聲,止住她那猶如魔音的尖叫。

  田蜜兒紅着眼眶,可憐兮兮地轉過身,抬頭看向那害她嚇得快掉眼淚的大男生,「隊長,你嚇死我了。」

  「不好意思,我是瞧見你臉色不大好,想問你發生什麼事,沒想到反而嚇了你一跳。」巫少易臉色也不是很好地解釋。

  果然,一如文清穗所說的,這個經理膽子真的小得有點過分。

  「沒關係沒關係。」她咬咬唇,想起裙袋裏的信,她先放下手中的紙盒,然後深吸口氣,顫着聲輕喚:「隊……隊長……」

  巫少易挑眉,此情此景,而她又紅着雙頰,欲言又止的模樣,很難令人不會往某方面想去……尤其,她真的從裙子口袋裏掏出一封「貌似」情書的東西。

  「這是……」

  「這是你加入籃球隊的目的?」巫少易冷下臉,沒想到他還是看走了眼,以為這個隊員個個都稱讚的經理跟其他女生不一樣,沒想到她的心機更重!

  「啊,這個不是我的,這是學姊要我轉交給你的!」沒想到他會誤會,田蜜兒緊張地解釋。

  「什麼學姊?」他皺起的眉沒有放鬆半分。

  「是……唉……隊長,不如你自己看?」她小小聲地建議。

  「扔了它。」巫少易看也不看那封情書,不留情地回答。

  「不要!」見他這麼冷酷,心底不由來湧起一股怒氣,田蜜兒居然敢當着他的臉拒絶,「隊長,你必需收下它!」

  「為什麼?」沒料到膽小的她竟然會反抗,巫少易難得有興趣聽聽她的理由,換成其他人,他可能早就扭頭走開。

  「對女孩子來說,必需要累積許久許久的勇氣,才能累積到足夠的勇氣,跟她們喜歡的男生告白。」

  「顯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一樣。」想起那些熱情萬分的女粉絲,巫少易只覺得煩厭。

  「至少我覺得學姊是不一樣的!你可以不回應學姊的感情,但不代表你可以扔掉學姊的心意,所以,請你必需收下這封信。」將粉色的信封送到他的面前,田蜜兒無比嚴肅地道。

  巫少易看著她認真的小臉好半晌,「蜜兒,只有這一次,下不為例。」他收下了那封信。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田蜜兒笑得很滿足,彷彿得到了一份天大的恩賜似的。

  「如果你可以將你的勇氣放在阿震身上,我想你現在已經可以大大方方地,牽着他的手出雙入對了。」

  她的眼眸在下一刻瞪得老大,她以為她自己隱藏得很好,除了文清穗外,不會有人知道她喜歡丁震這一事,原來,隊長一早就知道了。

  「那麼,丁震呢?」她不自覺地問出口。

  「放心,那小子還不知道。」丁震那條感情神經,似乎也不見得很靈光。

  「我……我……」

  「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什麼,我只是要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下一次你再替任何女生送情書給我,你就給我滾出籃球隊,清楚了嗎?」冷漠的俊臉一片森冷。

  田蜜兒馬上點頭,不敢去惹這個冰塊隊長。

  ××××××  

  「噓,阿震,過來瞧!」壓底嗓子,杜希勤向好友招着手,邀請他一齊來看天下奇觀,「是麻糬跟隊長。」

  聽見是田蜜兒跟另一個男人獨處,丁震下意識地皺起兩道劍眉,與杜希勤靠近休息室的窗邊,但因為開了冷氣的緣故,窗子全都關上,所以聽不見裡頭的人正在說些什麼。

  「啊……麻糬拿了一封情書給隊長呀,原來麻糬喜歡隊長啊!」

  丁震瞪住那一封粉色的書信,只覺一陣莫名奇妙的怒氣充斥全身。

  田蜜兒喜歡巫少易?

  「嘖嘖嘖,隊長接過了信耶,隊長從來不收女孩子的情信的,阿震,這樣是不是代表隊長對麻糬動心了?」猶不知身旁的人怒火中燒,杜希勤繼續白目地問着他:「可惜瞧不見隊長的表情,你說隊長會不會一臉感動,還是傻笑兮兮?」

  為什麼?好友有喜歡的對象,他應該替他感到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彷彿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丁震沒有理會杜希勤那三八似的問話,自顧自地離開休息室的範圍,獨自去球場練習。

  「啊,麻糬怎麼會怕成這樣?該不會那封信不是她的,是代人轉送的吧?唔,有可能,麻糬膽子那麼小,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冷冰冰的隊長,不怕會被凍成冰麻糬嗎?你說對……咦,阿震那小子呢?」自言自語好半晌後,才發現自己被扔下的杜希勤,終於閉上了嘴,一臉委屈地找回隊友。

  啊,怎麼最近阿震都變得怪里怪氣的?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哼哼哼,他一定會逼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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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躍起,投籃,可惜沒有命中,籃球撞到了框架,彈出。

  雙腳重新踩在地上,看著那滾到遠遠的籃球,丁震有片刻的失神。

  練球的時間早已經結束,大部分的隊員都已經離開了,只剩下的一小部分,也差不多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只有他一個,繼續留在場上。

  田蜜兒拿信給少易的那一幕,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重複又重複地浮現,一整個下午,不只是隊員,甚至連他自己也知道他有多麼心不在焉。

  杜希勤那小子還在逼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他一笑置之,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沒有。」他只是……因為看到那一幕而變得失常而已,他從不以為自己會為了這麼的一件小事而變得失常,卻偏偏事實擱在眼前,他沒有辦法去否認。

  那個圓圓、甜甜的女孩,讓他放多了些心機在她身上,會仔細地留意她,會刻意地聽她的事,會吃著他不喜歡的甜點,雖然,田蜜兒所做的蛋糕很合他的口味。

  但,田蜜兒喜歡的是,巫少易。

  他知道,巫少易不是輕易言愛的男人,但他一旦愛了,卻不會與其他男人分享應屬於他的東西,巫少易就是一個如此小氣的男人。

  田蜜兒屬於巫少易的嗎?

  一股悶氣再度襲來,教他忍不住地抓來另一個籃球,再次躍起投籃,可再一次地,籃球撞到了框架,沒中。

  「球技退步了。」在他身後留意了他很久的巫少易,終於忍不住出口嘲弄:「怎了?」一看到是好友的臉,破天荒地第一次,丁震的心竟然湧上一股想揍他一頓的衝動。

  「來一場?」他不想用拳頭來消氣,所以選了最直接,而彼此實力又旗鼓相當的運動來解決,渾身的細胞都在吶喊,想好好地跟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來一場熱烈的較勁。

  「真難得你會主動跟我打一場。」挑起一個籃球,在指尖上轉動,巫少易勾起一記冷笑,問:「吃醋了?」

  丁震一怔,「吃醋,吃誰的醋,為誰吃醋?」沒頭沒腦的話,教人莫名其妙。

  「你知道嗎?蜜兒今天交了封情書給我。」帶了點故意,巫少易說得不清不楚,決心要讓人誤會。

  丁震別過臉,再抓來一個籃球,往地上拍了幾下,「所以?」在這裡跟他耀武揚威?

  「蜜兒很可愛,你也同意吧!」他那個善於掩飾自己情緒的兄弟,為了一個膽小的女生,居然破戒了,他應該驚訝田蜜兒的影響力,還是愛情的魔力?

  丁震沒有回答,他當然知道田蜜兒有多可愛,尤其那甜甜的,教人一見就心喜的甜蜜笑容,身上總是帶著甜點的香氣,可巫少易來跟他講這個幹什麼?

  「只可惜,我不喜歡她那型的,太膽小,太過怯懦,久了我會受不了。」巫少易不喜歡柔柔弱弱的女生,更討厭那些裝柔弱的虛偽女人。

  「她並不怯懦。」丁震反駁,並不喜歡聽到田蜜兒如此被人批評,「她只是太過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

  「阿震,你喜歡蜜兒?」

  「當然喜歡,她就像是小妹妹一樣。」

  「居然還沒有開竅。」巫少易只想仰天長嘯,還以為這小子有點進步,誰知道他還是遲鈍得看不透,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

  丁震老爸風流成性,身邊女人數之不盡,怎麼他的兒子卻遲鈍成這樣子?這是老天對丁爸的懲罰嗎?

  「開什麼竅?巫少易,你到底想說什麼?」被他故弄玄虛,以及田蜜兒喜歡他一事,弄得煩躁不已的丁震,怒吼出聲。

  只是,被吼的人沒有半絲驚訝或害怕的樣子,反而詭異地勾起一抹開玩笑的笑,「阿震,好久沒見你失控了。」

  身為好友,他再提點一次,若丁震還是沒有開竅,他也無能為力了,「你為了什麼而生氣?」的確,怒吼過後的丁震也錯愕不已。

  他自小性子便壓抑,總是以溫文的淺笑化去所有的怒氣,即使發現爸爸外遇,媽媽哭喊着要離婚之時,他也沒有大吵大鬧過半次,這次,他居然對於好友暴怒出聲。

  他為了什麼而生氣?

  「好好想一下,我先回去了。」提起背包,巫少易揮揮手,扔下丁震獨自沉思。

  好好想想?巫少易那渾蛋說得容易,如果他真的是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生氣,他會這麼狼狽嗎?

  生着悶氣,丁震也不想練習了,他一一將籃球撿回架裡,推回用具儲藏室,回到球員休息室,已經很晚了,他沒想到休息室裡遺有人,而且還是那個令人鬱悶了一整個下午的女孩。

  「啊,丁震。」一瞧見他進入休息室,田蜜兒禁不住地羞紅了臉。

  見到她,下午她送巫少易情書的那一幕情景,就不請自來地閃過,胸口的那道悶火更熾,使他別過臉。

  他的動作讓她一怔,「丁震,你不舒服嗎?」不然怎麼怪怪的?

  「沒有。」淡淡地回應她,他拿了自己的衣服,走進更衣室裡。

  怎麼了?為什麼他不像以往一樣對她笑?為什麼還一臉的冷淡,難道她做錯了什麼嗎?田蜜兒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太明了為什麼他的態度會變得那麼突然。

  一個念頭像閃光一樣劈進她的腦袋裏,該不會……該不會他知道了她喜歡他,所以才會這樣?

  可……隊長說他還不知道的啊,那會不會是隊長告訴他了?

  隊長跟他是好朋友,所以,隊長告訴他了嗎,所以他知道了嗎?

  是這樣嗎?

  「你怎麼還沒有回家?」換好衣服的丁震,一走出更衣室便看見她一副傻呆呆的樣子,站在原地,不禁出聲問。

  「丁……丁震……隊長他……」她想問,可是一個問題卻哽在喉間,如果隊長沒有告訴他,那不就等於是她跟丁震直接告白?她不敢冒這個險。

  她真的好珍惜現在能夠像這樣與他聊天的時間,不是隔着幾個書架,遠遠地在書架的後方偷偷看他。

  聽到她提起巫少易,丁震的眉頭不禁一皺,她提巫少易做什麼,難不成是想問巫少易對她是怎麼想的?

  想起巫少易那決絶的話,若被田蜜兒知道,她會有多傷心?可,若不給她知道,她會一直喜歡巫少易嗎?

  心中掙扎着,無法決定是否該讓她知道而心生怒氣,教丁震的臉看起來更冷漠。

  他臉上的冷漠讓田蜜兒心頭一顫,她從未見過他有着淺笑以外的表情,就算是在球場上被對方球員故意撞倒,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不曾露過什麼怒容或是冷峻的表情。

  只是,她現在看到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丁震,你真的沒有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再問。

  那怯怯的語調,讓丁震驚覺自己竟然對她如此冷漠,他連忙擠出一抹淺笑「我沒事,真的。」但那抹笑,卻如此地僵硬。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他如此不自然的態度,加深了田蜜兒心中的驚惶,還來不及深思,問句便衝口而出:「隊長他有沒有告訴你,我喜歡……」接下來的字句,被她自己用手心搗住。

  不行不行,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前,她絶對不可以親口承認,絶對不可以!

  喜歡?

  她一直別彆扭扭的,欲言又止,就是想問巫少易是不是喜歡她?她就這麼在乎巫少易對她的想法嗎?

  胸口的悶火熊熊地燒起來,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淺笑再度消失,「你想問什麼?少易通通告訴我了,你想知道些什麼?」還沒有經過大腦的話,便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

  夠了!他不想看她這麼期待,卻又不敢問出口的樣子,若他現在沒有直接告訴她,待她越陷越深的時候,她會更加傷心吧?

  他雖然很不想看見她哭,更不想她為了巫少易而傷心,只不過若他不告訴她,以後她哭的機會會更多。

  所以,問吧!他會將巫少易的意思完完整整的告訴她,讓她哭過一回,傷心過這一次後,不再為巫少易落任何一顆的淚。

  田蜜兒傻住了,驚訝巫少易居然是一個不懂得守秘密的大三八,她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沒想到的是兩人在事件的認知上,根本就大相逕庭。

  不過在一瞬間,她有了決定,既然他已經知道她喜歡他這件事了,那她也想知道他的回覆。

  於是,鼓起勇氣,豉起存了十六年的勇氣,她努力地說服自己開口:「那,那……喜歡……嗎?」只是,一句問句零零落落,但最重要的是,少了「你」跟「我」兩個重要字眼。

  她太害羞了,果然,要她問出這種讓人害羞的問題,她還是做不到,不過,他應該明白的,對吧?

  她既緊張又害羞地低着頭,不敢去看他的反應,心中卻又不禁偷偷地期盼他,會給予她夢寐以求的回答。

  「不喜歡。」丁震快速地吐出三個字。

  一直都在誤會田蜜兒喜歡對象的他,道出了巫少易的心態。

  可田蜜兒卻以為,這是他的回應,所有的期盼和鼓起的勇氣,連同那顆有着青澀感情的脆弱芳心,在瞬間粉碎,難堪的眼淚湧上了眼眶。

  不喜歡!

  那三字就像三支鋭利的箭矢一樣,穿過她的心頭。

  「我就知道,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我那麼平凡,怎麼會,怎麼會……」她後退着,口中喃喃地低語着,豆大的淚珠兒一顆顆的往下掉。

  「蜜兒……」她傷心的樣子讓丁震心疼極了,他上前想要安慰她,但田蜜兒的動作比他更陝!

  擠出一抹笑容,她嚅嚅地道:「我,我家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抓過背包,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她衝出了休息室。

  反應不及的丁震錯愕地瞪着她逃難似的背影,他想要追上前,但她離去時淚濕的雙眼卻止住了他的腳步,她不想在他眼前哭,所以才跑得那麼快?

  也對,他不是巫少易,追上前也無法安慰她吧!

  自嘲地癱坐在沙發上,他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嘆息出聲,他還是頭一遭,為了一個女孩而感到無能為力,也是頭一遭,替巫少易拒絶女孩而感到愧疚。

  不過,她會明白的吧?明白巫少易不值她為他而傷心,會找過另一個更好的對象喜歡吧,對吧?

  再嘆了口氣,好半晌後,他放下手臂,卻瞥見了她遺留在桌上的蛋糕。

  他打開紙盒,是一個精緻小巧的黑森林蛋糕,大小剛好適合一人的份量,是田蜜兒特意做給巫少易的?

  帶著一點故意的成分,他拿起放在盒子內的叉子,狠狠地挖丁一大塊塞進嘴裡,苦澀的巧克力味道染上味蕾,讓他有着片刻的怔忡。

  因為,鮮少人知道,看似冷淡的巫少易最喜歡的,是甜到膩人的甜點,而每天為球員準備點心的田蜜兒,應該很清楚知道每個球員的喜好。

  他猶記得,當她知道巫少易喜歡甜膩膩的甜點時,小臉上那不可思議的表情,是多麼的可愛,多麼的令人想揉揉捏捏她臉上那白嫩嫩的頰肉,而若他沒有記錯,球隊裡唯一喜歡這種會苦巧克力的人……只有他。

  緩緩地再挖了一口蛋糕進口,裡頭香脆的果仁讓他可以肯定。

  這蛋糕,是田蜜兒特意為他做的!

  過去許多他沒有仔細去想的一些細節,突然變得分明起來。

  她特意用苦巧克力做蛋糕給他;他分到的餅乾,上頭的果仁永遠都比其他人來得來;他的仙草茶,總有着比旁人多了一分甘甜;她面對他時,白白嫩嫩的臉頰上,給是會染上一層紼色,但面對巫少易時,她總是一臉驚慌……田蜜兒喜歡的是他,不是巫少易!

  一陣欣喜湧上心頭,教他不禁勾起一抹笑,他不理解這種奇異的威覺代表什麼,只知道他現在很高興,高興得只想向巫少易炫耀。

  田蜜兒喜歡的人是他!

  他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將剩下的蛋糕全都通通吃進嘴裡,據杜希勤的說法,這是苦死人的巧克力,但,在他口中嘗來,卻有着一分甘甜。

  愉快地吃光蛋糕,他難得地整理着桌面,免得明天田蜜兒一回來,便要收拾他弄亂的休息蜜兒……

  ××××××  

  田蜜兒沒有回來!

  整整一個星期,田蜜兒都沒有回來!

  少了田蜜兒的籃球部,這一個星期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當中,而最令人不可思議的,居然是平日總是帶著笑意的丁震,不但沒有掛着他那招牌笑容,反而陰沉得讓人望而生畏。

  巫少易看著老友的窩囊樣,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看來是開竅了啊,只可惜女主角一個星期都沒有回來。否則應該會有好戲看。

  「阿揚,文清穗今天會過來嗎?」抬頭,看著另一個這個星期也是垂頭喪氣,彷彿被拋棄了的隊友。

  「我怎麼知道,她整個星期沒有出現過了。」邵志揚被他戳中了痛處,冷聲地回答。

  不僅是隊長,連丁震也戳了他的痛處戳了一個星期!每天都會來問他文清穗的下落,若不是很清楚他的性格,他還會以為丁震喜歡上文清穗了。

  「他等的是蜜兒,不是文清穗。」為免隊員內鬨,身為隊長的巫少易好心地替好友解釋。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丁震每天都來問文清穗的下落了,因為她們兩個常常就黏在一起,連邵志揚也吃醋了。

  「可是,丁震喜歡田蜜兒?」

  「對。」巫少易小聲地回答,他下意識問出口的問題:「不過那小子遲鈍,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人家。」

  「媽媽咪呀!遲鈍到這個程度?」邵志揚不禁以可憐的目光看向丁震,但他更加可憐田蜜兒,太可憐了。

  丁震煩躁地坐在休息室裡,像整整一個星期,都見不到老婆回來的老公一樣,盼着田蜜兒回來,連球都沒有練,甚至大熊教練來揪他也沒有用。

  田蜜兒沒有回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一個星期,她連學校也沒有回來;打電話到她手機,電話處於關機狀態:到她家裡找人,卻沒有人在家;就連最後可以找到田蜜兒的線索……文清穗也沒有回過學校,所有可以找到她的方法都用過了,可,他還是找不到田蜜兒。

  一片沉重的氣氛下,驀地,一聲夾着嗚咽的叫聲響起:「邵……邵志揚……」那彷彿被拋棄了一個星期的大男生,就像是聽到主人呼喚聲的忠犬似地衝起,剛好將那軟軟倒向他的身子接個正着,他臉色一白,但是還沒有做出反應,手上的文清穗就被人搶走了。

  「蜜兒在哪裡?」丁震無視文清穗臉上縱橫的淚痕,他只知道找到文清穗,就等於找到了田蜜兒,「告訴我,蜜兒現在在哪裡?」

  「阿震,你失禮了!」沒想到田蜜兒的失蹤對丁震會有這麼大的打擊,巫少易連忙兩手按着丁震肩膀,要他冷靜點。

  一聽到好姊妹的名字,文清穗的眼淚落得更狠,她將臉埋入邵志揚的胸前,嗚嗚地哭過不停。

  心底不由來泛起一陣驚惶,丁震想追問清楚,卻被巫少易箝制着,「放開我!」他回身一拳揍向巫少易。

  「阿震!」巫少易吃了一拳,但沒有放開手,反手回以一拳,讓痛覺拉回這個快要失去理智的人的冷靜。

  見狀,邵志揚知道現在沒有時間讓女朋友好好哭泣,因為若她再不說出田蜜兒的下落,下一刻,不難保丁震不會一拳揍向她,「小穗,乖,先別哭。」他抬起她的臉,小聲地問着:「告訴我們,蜜兒人在哪裡?」文清穗也感到現場緊繃的氣氛,她吞下喉中的嗚咽,「蜜兒……蜜兒遇上車禍了,醫生說蜜兒腦袋受創,會變成植物人……」彷如核子彈爆發似的,炸得眾人頭暈目眩,尤其是丁震首當其衝。

  心臟彷彿被擰碎了似的,丁震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只能困難地問:「蜜兒在醫院裡,是嗎?」他想要見蜜兒。

  「沒有,她被接到美國去了,蜜兒的媽媽不信蜜兒會就這樣變成植物人,所以安排蜜兒到美國接受治療,她今天就去美國了。」丁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連最後見她的機會也沒有了嗎?

  「阿震?」巫少易擔憂地喚着他。

  「什麼時候,她什麼時候過上車禍的?」喉頭乾澀得連話也幾乎說不出,丁震問着文清穗。

  「上星期五晚上……」上星期五晚上!他讓蜜兒哭着逃走的那一天!

  全身的血液像被全數抽走似的,丁震瞼上連一點血色也沒有。

  如果他可以追上去,如果他不讓她獨自離開,如果他沒有誤會她喜歡巫少易,而對她說出那種殘忍的話來……蜜兒就不會遇上車禍。

  是他造成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那反常的反應讓文清穗停止了哭泣,腦袋回覆了平日的聰穎敏捷。

  「丁震,你知道什麼?」她冷冷的問。

  丁震抬頭,看向她,是他害了蜜兒……巫少易使了個眼色給邵志揚,示意他帶走文清穗,然而,文清穗不是省油的燈,她冷不防衝上前,抓起丁震的衣領,兇狠的逼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丁震說了,原原本本地將那晚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文清穗聽完後,二話不說地給了他好幾拳,「丁震你這個混蛋,蜜兒喜歡的人是你!是你害蜜兒過上車禍,是你害她變成植物人的!」他知道了,但太遲了……丁震毫不反抗地承受文清穗的拳頭以及設罵,對,全都是他的錯,她沒有說錯,是他害了蜜兒。

  如果可以,他願意拿所有的一切,甚至用他的命來換回那一刻,他絶不會讓蜜兒走的……絶不會!

  他被文清穗的一記右勾拳打倒,跌坐在地上,接下來,文清穗什麼時候被帶走,什麼時候休息室裡只剩下他跟巫少易,他全然不以為意。

  他的心中,只有後悔與內疚。

  「阿震,那是意外,沒有人想發生這種事的。」巫少易任由他自我封閉了好一會兒後,才緩緩地道。

  「不,這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

  「阿震,不是全然你的錯。」巫少易打斷他的話,「蜜兒不會想看到她喜歡的你是這個樣子的。」

  「蜜兒……」他的蜜兒……他的?為什麼他會說,蜜兒是他的?

  巫少易在那一晚問的問題,冷不防劈進他的腦袋。

  他為了什麼而生氣?他為了蜜兒送情書給少易而生氣。

  困擾他許久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原來,他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喜歡上蜜兒。

  所以,當她說大夥兒都會有得吃她做的甜點的份兒,他會生悶氣。

  所以,當她送情書給巫少易,他會失去平常的冷靜,如此的生氣。

  「我喜歡……蜜兒……」他沙啞地道,雙頰傳來了濡濕的感覺,「少易,我喜歡蜜兒……」

  巫少易輕嘆,「對,你喜歡蜜兒。」巫少易是想阿震想通,但並非想他在這種情況下開竅的。

  為什麼老天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讓他發現這個事實?如果早一點的話,他的蜜兒是不是就會安然無恙,不會遇上那可怕的車禍,不會像現在那樣動彈不得地躺在床上?

  丁震茫然地瞪着地上,久久無法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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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是一個沉痛的回憶,丁震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個夜,從那可怕的夢魘中驚醒過來,然後一直無法再次入睡的等待天亮。

  田蜜兒剛剛去到美國的那段日子,他更是夜夜坐著等待天亮,任由家人跟朋友怎麼勸也沒有用。

  他在懲罰自己,懲罰自己的遲鈍,懲罸自己傷了她,更懲罰自己竟然害她……一個正值萱蔻年華的可愛女孩,遇上這樣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內疚,又或者是因為誤會了田蜜兒而後悔,他分不清,更沒有那個心思去想去分。

  直到,邵志揚也看不過去,從文清穗身上挖來田蜜兒的消息,還有一張近照。

  看著那張近照,照片上的人兒臉色雖然蒼白,但顯然這次的傷害,並沒有帶給她太大的影響,那鑲在小臉上的羞澀淺笑,教他忍耐已久的淚,再次奪眶而出。

  她醒了,沒有像醫生說的那樣變成植物人,他欣喜若狂,但同一時間,他很想見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靠着巫少易的幫忙,他在最短的時間裡拿到了到美國的簽證,風塵僕仆地趕到她所在的那家醫院,可是,站在她病房的門外,他居然猶豫了,無法鼓起勇氣轉開那門鎖。

  他在門外站了很久,直到,田蜜兒的媽媽,田喻蓮,發現了這個一臉憔悴的少年。

  一問之下,她雖然很感動這個少年追到了美國,但卻無法原諒這個少年,害她最疼愛、最乖巧的女兒,差點就成為了植物人,所以,她不允許丁震去見田蜜兒。

  「身為蜜兒的母親,我無法原諒你,如果不是你,蜜兒不會遇上這種事的,我的蜜兒從小就很乖,乖到過馬路也會好好地遵守交通規則,絶不會胡亂地越過馬路。」丁震永遠都不會忘記,田喻蓮臉上的那抹堅定。

  「我知道,是因為我的緣故,蜜兒才會躺在床上,但我希望您能夠明白,我對蜜兒絶對不只有愧疚,我喜歡蜜兒,真心的喜歡她。」對著喜歡的女孩的母親,丁震對她說出自己的情感。

  在這前往美國的路途上,他不下一次質問自己來美國的原因,最終他待到的答案,便是他喜歡田蜜兒,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如果沒了她,他不知道應怎麼做。

  年輕的臉龐上,竟然有着一抹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認真以及堅毅,這樣的男人,田喻蓮見過,那就是田蜜兒很早就因病逝世的父親,她的丈夫,她不得不承認,要當着對方家長說出喜歡他們女兒,必須擁有很大的勇氣。

  這少年的勇氣,她很欣賞,女兒能夠擁有一個這樣的男朋友,會很幸福,但,年輕的心很容易會被外界的美好所迷惑,她無法確定,丁震的心會不會像她丈夫的那樣,到死也只愛着她一個。

  「丁震,你年紀還小,可能你對蜜兒的只是一時的喜歡,也有可能是因為愧疚,不管是哪一樣,我都不想冒着讓蜜兒有再次受傷的危險。」

  他沉默地聽著田喻蓮的話,好半晌後,才以沉穩以及無比真摯的語氣道:「請您相信我,我對蜜兒,絶對不會是一時的喜歡,或許是有點愧疚,畢竟我是害她受了傷的罪魁禍首,但這卻絶不是我千里迢迢追過來的主要原因,我來,是因為我喜歡她,而這樣的喜歡,是絶不會因為時間而改變的。」

  或許是因為父親風流成性的緣故,自小丁震就不會輕易跟一個人親近,更違論喜歡,難以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在母親要跟父親吵着離婚開始,他便習慣地以溫文的笑去掩飾自己的真心,看似跟任何人都親近的他,但實際上將把所有的人拒於心房之外。

  田蜜兒是第一個能夠進入他的心房的女孩,她是特別的存在,對丁震而言更是重要的存在。

  任誰的父母聽到這番的話,都不會不被動搖的,田喻蓮差一點就被他說服了,但她還是擔心,就怕對方年紀太小,還弄不清什麼是真正的喜歡,所以,她特意地給了他一個考驗。

  「丁震,請原諒我無法現在就相信你,我很威激你特意來這裡看蜜兒,但現在我不能讓你見蜜兒。」丁震忍住反駁的話,等着她將話說完。

  「丁震,如果你是真心喜歡蜜兒,你對蜜兒的喜歡是不會改變的話,那麼我請你先回去,待有一天蜜兒回去的時候,你可以重新去追求蜜兒,屆時我絶對不會阻止你的。」她有算過,田蜜兒至少會在美國這邊待上五年以上。

  五年的時間,足夠考驗他的情感。

  他能等,他的喜歡就是真的,也一如他所說的,不會因時間而改變:他不能等,今天他到這裡的事,拋也會永遠地對女兒保密。

  她是一個想要好好保護女兒、守衛女兒的母親,能預見的傷害,她都會為女兒一一地剷除。

  「我願意等。」田喻蓮看著他,沒有再說話。

  等不等,不是應由嘴來說的,而是讓時間來見證。

  她會一直看守着女兒,然而,她的心底,卻隱隱地希望,丁震會等她的女兒。

  這樣的少年,當他長大成人後,必定能夠為女兒撐起一邊的天,好好地保護女兒,在他的羽翼之下,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她,只是一個自私的母親而已。

  ××××××  

  他知道,這次田喻蓮讓田蜜兒回來,為的就是想驗收他當年許下的承諾。

  他俯下首,看著失神着的女人。

  他等了!也等到了!

  胸口湧起一陣沸騰的情感,教他忍不住地以炙熱的吻,喚回失神中的女人,既然被他等到了,那麼就別想要他再放開。

  田蜜兒是他的,整個完完全全的,全是他一人的,他不容許其他人的覬覦。

  炙熱得教人快要窒息的吻,教田蜜兒從那漫長的回憶裡,回過神來,她還是想掙扎,可是她的手腕仍被他狠狠地箝制住,他箝制的力道雖然不至於弄疼了她,但卻教她不能擺脫。

  她無法去否認,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著他。

  她想他,即使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其實不多,兩人一起擁有的回憶甚至更少,但她卻無時無刻地想著他,想他在圖書館溫習時的模樣,想他在球場上奔馳衝刺的模樣,想他吃著自己親手做的蛋糕時,那滿足的模樣,她停止不了想這樣的他。

  有人曾說過,初戀總是特別地難忘,或許她該稍稍修正,初次的暗戀,更加是教人難忘,尤其是對情感特別遲鈍的她。

  胸前的束縛冷不防地鬆開,她驚訝地張嘴想要驚呼,可是他的舌卻在這時勾住她的,讓她的驚呼,封在彼此糾纏不清的唇舌裡。

  將失去保護作用的胸罩抽開,扔到地上,大掌隨即撫上她柔軟的胸前,那一掌無法掌握的飽滿讓他嘆息出聲,「我的蜜兒,真美、真誘人。」她驚喘出聲,感覺他開始揉搓自己的胸部,細緻的感覺從被他玩弄的地方傳來,她扭動着身子,還妄想著要掙開他。

  「還想要逃嗎?」大掌摸遍她柔軟的上半身,下滑到挺翹的臀兒,而後一使力,要她雙腿的秘處緊緊地抵住自己勃發的下半身,「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讓你走呢?對吧,蜜兒?」她難以置信地瞪着他,無法相信面對平凡又胖的她,他居然會起了這麼大的反應。

  「你……你瞧清楚,我……我很胖……」她顫着音說著,怎知道他的反應,是摸上她腰間最自卑的軟肉,壞壞地一捏,「啊!」

  「你不胖,很剛好,我很喜歡。」手中滑如凝脂的肌膚,軟軟的,還帶著甜甜香氣的身子,簡直是讓他愛不釋手,只想將她當成一道美味的甜品,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她的臉漲得更紅,可是又忍不住的偷偷竊喜,他喜歡她身上的軟肉。

  丁震稍稍地抬腰,讓他動情的男性陷入她雙腿間最細緻的地方,佔據着不放。

  感覺到那蠢蠢欲動的慾望,田蜜兒的反應是僵硬着身子,動也不敢動。

  「乖蜜兒,給我好不好?」他的唇,靠在她的耳邊,以誘惑的語氣,伴隨着一下一下的輕舔與輕語。

  這樣的她,根本無法思考,她太緊張,腦中反倒是一片空白,好像她的腦漿全部變成了漿糊似的。

  她不點頭也不搖頭,帶著點模糊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真的好可愛,教丁震看得一陣的情動,腫脹的男性緩緩地揉擦着她腿間的私花。

  田蜜兒顫抖地靠在他的身上,逃不了也不想逃,此刻親昵無比的舉止,讓她害羞地閉上眼,敏鋭地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間漸漸泛起了濕意……

  懷中人兒乖巧的不反抗,丁震更加變本加厲地抱起她的身子,逼着她分開她的腿,環上他的腰際,這個姿勢,讓她面對他跨坐在他的身上,找不到施力點的她,只能無助地讓最私密的地方整個地抵着他。

  他的男性只隔着長褲,以及她那薄薄的小內褲,撞擊着她女性的核心,田蜜兒禁不住喘息出聲,即使兩人身上沒有將所有的衣服脫去,但他們彷彿已經在做着那件教人羞極的親昵情事。

  身子越來越熱,她胸前的乳尖,竟然在沒有任何的觸摸下自然挺立,過於激烈的刺激讓她渾身顫抖不已,而她更是下意識地期待着,他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腿間的濡濕越來越明顯,絲薄的內褲也被沾濕了,而突如其來的空虛,渴望被結實填滿的慾望襲上她心頭,教她順從身體的感覺,迎上他的挺進,嬌喘也一聲聲地逸出唇瓣。

  「蜜兒……」心愛的人兒因自己而情動,任再壓抑的男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是她柔媚的回應,吻上紅潤潤的唇,勾住她的舌,丁震加快也加重律動的力道,下一刻,他低吼出聲,抱緊身上的人兒。

  他冷不防停下律動,教陷於情慾之中的田蜜兒嗚咽出聲,她的身子還沒有得到滿足,猶被空虛掠住。

  丁震再次抱起她,往房間中央的那張大床大步走去,將她放在床面上,長指撥開濕透的小內褲,直接地揉上美麗綻放的濕潤花核,薄唇則吻上她胸前挺立着,期待着更進一步撫慰的美麗蓓蕾。

  她沒有空去羞怯,更沒有空去思考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自己應不應該推開他等等的問題,她只知道,如果現在的她,得不到滿足的話,她會哭,哭得很悽慘。

  動情的蜜液汨汨的流出,拇指按住她敏感的花核,修長的指尖則順着滑膩的水液,擠進她不曾有人探訪過的緊窒密道。

  猛然被撐開的不適威,教她的身子僵了僵,可是他卻在這時快速地抽動着指尖,那快速向她湧來的快感,馬上就覆蓋過不適。

  感覺綿軟的水穴適應了他的指,他再擠入一指,兩根指頭在她緊窒得幾乎寸步難行的密道里,肆意地進出着,預習着待會他將要做的事。

  被擠得更開的疼意,教她喘息出聲,她扭動着腰肢,想要躲開這樣詭異的感覺,可是,她的扭動卻被他視為迎合,他的指頭動得更快、進得更深,敏感至極的身子,熬不住他的揉弄,她便攀上顫慄的高潮,昏昏然地躺在他的身下。

  他沒有馬上抽出自己的指頭,而是享受着,被她濕透的水穴推擠着的感覺,那又濕又緊的觸感都在暗示着他,一會後他進入時,到底會得到多大的歡愉。

  「蜜兒,還好嗎?」讓她稍稍休息過後,他才緩緩地將指頭抽出,滿意地看到她敏感的身子,因他這個動作而小小地顫抖了下。

  她睜開眼睛,看向他帶笑的俊臉,慢半拍地想起剛剛兩人做了些什麼,「啊!」她連忙側過身子,蜷縮地抱住身子,遮去裸露的春光。

  「蜜兒,我不但看光了,而且還吻過了,現在還遮什麼呢?」他的唇,邪邪地貼上她背後的肌膚,眷戀地吻着、舔着。

  以前總是不相信什麼像嬰兒般的肌膚,現在,他相信了,而且還整個地愛不釋手、愛不釋她好害羞、好害羞地別過臉,可憐兮兮地求饒:「不要這樣看我……」雖然他說他喜歡她身上的肉肉,但她還是很不習慣裸露着身子,尤其,她的小內褲,還濕答答地穿在身上。

  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濕成這樣,如果不是還穿著小內褲,她應該會把床單也弄濕的吧?

  思及此,她更加害羞了,身子蜷縮得更緊。

  「喜歡剛才的一切嗎?」看著她這副模樣,又勾起了他內心那根名為「邪惡」的神經,想要欺負她的衝動,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他怎麼……怎麼可以要她說出那種羞人的話?她又羞又怒又不敢置信地瞪向他,水漾的眼眸像是隨時會掉下淚珠似的。

  「真可愛。」他讚歎道,冷不防橫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做什麼?放我下……」

  「蜜兒乖,咱們先去洗澡。」他以哄小孩的口吻對她道,絲毫不將她的掙扎放在眼底。

  洗澡,兩人脫光光的洗澡!

  「不不不……不可以!」她在他走進浴室時,雙手捉住了門框。

  昏暗的光線還可以稍稍為她遮一下身上的肉,但如果進浴室,那媲美日光的燈光,就會把她所有的肉,忠實地呈現出來。

  「為什麼不可以?蜜兒,你跟我都需要洗個澡,咱們身上都是汗,還有,腿間濕答答的,你不覺得難受?」帶笑的口吻,帶笑的眼眸,都在說明他有多喜歡她現在羞極窘極的模樣。

  她當然覺得難受,但卻不允許自己放鬆手腳,以免真的被他抱了進去,「不可以!因為……因為媽媽說,好女孩不可以太晚回家,我現在要回家了!」她慌極了,連媽媽都搬出來了。

  他停住與她的拉扯糾纏,居然點頭,同意了她的說法,「也對,好女孩不應該太晚才回家的。」

  田蜜兒一喜,「對,所以我……」她放開捉緊的門框的手,想回身,對他說話。

  「不過,蜜兒。」他在她鬆手的那瞬間,在她的瞠目結舌下將她摟進了浴室,並以腳關上了門,「我相信你,會為了我,願意當一晚的壞女孩。」

  ××××××  

  她真的為了丁震,而變成了一個壞女孩。

  趴伏在床上,圓渾的臀兒高高翹起,完全擺成男人喜愛的妖嬈姿勢,再無助地承受身後一下又一下的強力侵犯。

  剛剛在浴室裡,原本他還規規距距地替兩人洗着澡,過程中,她害羞得不敢睜開眼,只能由着他將泡泡擦上她的身上,再替她洗擦。

  可他怎麼可能可以忍着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赤身露體,白皙的肌膚上,還有着自己剛剛故意留下的吻痕?看著、摸着,才稍稍褪去的慾望,又熊熊地燃燒起來,教他忍不住地將她壓在浴室冰冷的牆壁上,碩大的男性埋進她依舊濕潤的女性密道。

  雖然有了水液的潤澤,但破身的疼痛,還是教她痛呼出聲,疼痛的淚水落了下來,嗚咽一聲從被吻紅、吻腫的小嘴中逸出。

  即使心疼,但他卻沒有就這樣放過她,又緊又濕的水穴,因為她的疼意而一下一下的收縮着,像在抗拒他的入侵,可被絞緊的快感從被她緊緊包裹的地方,傳至大腦中樞。他無法拒絶這樣甜蜜的折磨,拉起她一條腿,環上自己的腰,就開始重重地律動起來,侵犯着她美不可言的身子。

  如果剛剛他用指在她體內進出時,她的身子熱燙得像被一把小火燒着,那麼現在他用男性在她體內興風作浪,就等於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烈焰,準備將她整個地焚燒殆盡,一點渣兒也不剩下來。

  沒有什麼花巧的技巧,他只用重重的抽動,就在短短的瞬間將她送上高潮,讓她在他的懷裡顫抖不已,嬌吟不停。

  水液就像氾濫成災似的不斷溢出,除了不停灑落的溫水之外,她還能夠感到屬於自己的水液,沿著大腿從兩人交合的地方滴落。

  她羞極窘極,可是那還不是終點,因為,還埋在她體內的它,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滿足。

  他被她夾得痛快,深埋進她的力道一下子調至最大,每一下都頂到她的花心口,帶來一波波酥慰的酥麻。

  不消一會,她再次被拋上了瑰麗的高潮,而他的速度以及力道更快、更重,「蜜兒,射在裡面好不好?」在解放的邊緣,他邊喘息氣,邊問着。

  這是男人的劣根性,想要她早點懷上他的寶寶,這樣她再也不能輕易從他的身邊離去,只能一直地待在他的身邊。

  「嗯……」可她昏昏然的腦袋,在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思考得到?狐疑的鼻音,卻被他視為答允。

  當下,他重重地挺入她的深處,熱燙的男液完全地釋放在她的體內。

  她累極地闔上眼,感覺到他仔細地替兩人清理着身上的狼籍,她以為,那真的已經是最後的了。

  可是,當他們上了床,她被擺弄成現在的姿勢,而他再次硬起的男人埋進自己時,她驚訝地想爬走,可是被他扣住了腰,壓在身下重重地再次律動起來。

  這樣的姿勢,讓他進入時,磨蹭過她體內一處特別敏感的嫩肉,她整個的繃緊,尖叫出聲,顫抖的雙手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無力地趴在床上。

  「蜜兒,你真不乖,到現在還想走?該好好的懲罰你一下,讓你好好記住,不准再逃跑。」高大的身子伏貼在她的背後,他的唇靠在她的耳邊低語,語氣是那麼的壞。

  她嗚咽地搖着頭,希望他能夠好心地放過她,太多太多的快感一下子就向她襲來,稚嫩的她根本就無法承受。

  可是決心要給她教訓的男人,在這時抱起她,要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這個姿勢,讓他進入到前所未有的深處,他每一次的起伏,加上她本身昀體重,讓他可以埋得更深,每一下都頂到嫩肉,再頂到花心口。

  「不要……不要……」她駭着了,覺得自己會死在這可怕的驚濤駭浪下,太過的激情逼出了她的淚,她可憐兮兮地向他求饒,卻得到他更重的埋入。

  「蜜兒,還敢不敢走?」他含住她胸前的乳果,含糊不清的問,得不到她的回應,白森的齒微微使勁地咬起乳果。

  她仰起首,泣吟出聲。

  「說,說你還敢不敢走?」他強勢地逼問着她,額際青筋綻起,已經在再次解放的邊緣,可是,他貪婪的想聽到她的答允。

  「不……不敢了……」她的淚掉個不停,現在他要她說什麼,她都會說,只求他能夠放過她。

  得到滿意的答覆,他吻住她不停喘息的小嘴,起伏的力道更大,埋得更深,那激烈的狂喜讓他只想一輩子都埋在她身子內,永遠都不出來。

  思及此,他以更狂野的抽動進出着她,直到再次將所有的熱液解放在她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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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7 15:57:1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沉靜無聲的會議室裡,靜得連一根針掉下地,也好似能夠聽個清晰似的。

  U型的會議桌上,各個位置上,坐著各個部門的主編,可是,在最高的決策者面前,平日侃侃而談的主編們都不敢大聲地深呼吸,只怕打擾到正在看著他們最終要出版成品的總編。

  他們的總編,丁震,明明年紀在其中幾個主編之下,而且一整個呈現溫文有禮,掛在唇邊的那抹淺笑,就像個六畜無害的善良貴公子,然而,莫名地,他們對於丁震總有着一抹像是老鼠見到貓的敬畏感。

  這些年來,他們有些人看著丁震從一個小小的文編,在短時間裡爬上總編的位置,他的實力以及幹勁,甚至將已經開始走向下坡的「盛朝出版社」重新走上軌道,而且每一本「盛朝」出版的書籍刊物,銷售還不斷地上升,這教原本以為他年紀輕而瞧不起他的人,統統都摔破了眼鏡。

  「這裡。」驀地,溫淺的嗓音在沉默的會議室裡響起,眾位主編個個豎起耳朵,生倍自己聽漏了其中一項的吩咐以及改善。

  從巨大的投映螢幕上看來,丁震指住了其中一個專欄,「把這篇稿換下來,這篇文分析不夠詳盡,而且當中有些觀點太過偏激,不夠中肯,如果登了,讀者看了會指責我們的不是。」淡淡的幾句,就讓原本還想要替自己的作者解釋的主編閉上了嘴,連反駁也沒有。

  他放下原稿,「其他的部分可以叫印刷商開始印刷,不過順便跟印刷商那邊打個招呼,告訴他們,如果時間再一次趕不上我們原訂的時間,還有再發現大量的漏印、錯印問題的話,我們考慮換印刷商。」

  負責印刷方面的經理抬起頭,「那個印刷商,我們跟他們合作了已經超過十年的時間,如果換掉的話……」急忙忙的辯解,在兩道還是溫文但卻讓他感到心虛的目光下,徐徐地消了音。

  「就是因為合作了十年,他們更應該知道我們的出版是不能拖延的,而且,如果十本當中有三本有漏印、錯印的問題,那代表這印刷商的工作程序已經不合時宜,問題只會惡化,而不會有改善。」

  「是,我會跟他們好好地談一下。」悄悄地擦了下額際淌下的冷汗。

  經理其實很感謝丁震沒有一下子,就刷下這合作多年的印刷商,因為這印刷商,其實是他老婆娘家開的,雖然這事沒幾個人知道,但顯然丁震是知道的。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等了許久的天籟之音終於響起,主編們個個追不及待地回自己的部門,準備跟自己的同事們,好好慶祝他們又過了一關的喜訊。

  身為丁震秘書的陳秘書,在丁震準備離開會議室時,喚住了他。

  丁震看著眼前年過半百的女秘書,臉上的淺笑不變,不過已經猜到了為什麼對方會喚住他,「小阿姨,我保證,我下次不會在會議上失神的。」面對疼愛自己的小阿姨,丁震用着最誠懇的語氣保證。

  陳秘書是他登上總編之位時,從母親手下搶過來的,有了親近又靠得住的人幫忙,這的確是幫了他解決不少問題。

  陳秘書有點無奈地看著他,不過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那她也沒有什麼好再責罵他的,正想搖搖頭地離去,但這時,丁震又喚住了她。

  「小阿姨,您有朋友是開甜點屋的嗎?」

  甜點屋?陳秘書提起眉,「有是有,但為什麼這樣問?」

  素來不愛吃甜點的他,居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而且臉上還有着鮮有的不自在,這教她着實地感到好奇了。

  明知道不該問的,一問之下就會被人知道他問這問題的原因,可是,一想到最近枕邊人居然在一大早就起來準備開店的事,孤枕獨眠的他就忍不住,「他們,是不是都要一大清早就起來準備當天的甜點?」

  莞爾,浮上了陳秘書的眼,她大概也猜到了他會問這問題的原因,這小子,從不會在她或者是他母親面前,露出這種不自在,可是又忍不住問的表情。

  她想起了最近這小子的女朋友,似乎開了一家甜點屋,想必他的女朋友少花了時間在他身上,他感到不平衡了。

  「小阿姨。」聽聽,這語氣多挫敗又尷尬,自他的母親跟父親正式離異之後,這小子一直都那麼的冷靜,好像完全不受影響似的。

  但自小看著他長大的陳秘書清楚知道,他只是在佯裝要自己不要去介懷而已,如此的壓抑,其實教她以及他的母親感到非常的心疼,只是她們都幫不了他,也改變不了他,直到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她們頭一次看到了他的失控。

  那一次,她們居然看到他的眼淚,那教她們震驚、訝異得不龍自我。

  他頭一次要求要到美國那邊去,沒有仔細多問下,她們就讓他去了,他回來後,似乎又回覆那個壓抑的他,並沒有跟她們多加解釋。

  他不講,她們也問不出什麼來,直到最近,她們偶爾又看到了這個不再壓抑的他,原因,是一個笑得可愛又甜蜜的女孩。

  那是第一次,丁震帶著一個女孩來見她以及他的母親,她們當下就明白,這女孩對丁震而言,是極為重要的。

  她們好奇一問之下,竟然發現她在幾年前也發生過一次的意外,讓她到了美國去。

  同樣的時間、同時的地點,還有丁震對女孩的態度,她們一下子就將他這些年來的異樣串連起來。

  她們都感激這個女孩讓丁震有改變,她們也喜歡這個像甜點一樣的女孩。

  被那抹莞爾看得更加尷尬的丁震,有那麼的一刻想落荒而逃,想他什麼時候,有過像現在一樣的尷尬了?

  看著他更加的不自然,讓陳秘書再也忍不住地輕笑起來,「阿震,是不是最近蜜兒冷落了你,所以你才來我這個問題?」聽到小阿姨明知故問,丁震白皙的臉居然浮上了淡紅。

  嘖嘖稱奇的看著他臉上的紅潮,陳秘書也決定放過他,「蜜兒的甜點屋才剛開業不久,忙是固然的,你就忍耐一下吧,待甜點屋上了軌道,蜜兒的時間就會多一點,到時候你再好好的纏着她不就成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再逗逗他。

  丁震輕咳一聲,清清喉間,然後藉故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掏出手機,上面還是沒有訊息的回覆,或者是未接來電。

  「可惡!」早上時他打過一通電話給她,可是她沒有接,然後他再傳一則簡訊給她,但她到現在還沒有回過他任何一通的電話,或者是一則的簡訊。

  她真的有那麼忙,忙到連一則簡訊也無法回他?

  坐在辦公室的他,根本就無法專心工作,幸好最新一期、最重要的財經刊物已經搞定了,他現在至少有兩天比較空閒的時間。

  再看了眼沒有簡訊的手機螢幕,他深深地呼吸了口氣,而後,再也忍不住的拿起外套跟皮夾,離開辦公室。「今天我不回來了,有事再聯絡我。」在途經陳秘書的辦公桌前,他匆匆地說。

  背後傳來一陣的笑聲,他知道陳秘書在笑什麼,但他現在趕着去見心愛的人兒,所以腳下的步伐只有加快,而沒有停留。

  ××××××  

  忙!忙得不可開交!

  從早上開店到現在,田蜜兒跟她的同夥人一直都沒有停下手來。

  剛開業的甜點屋,吸引了不少嘗鮮的客人上門,他們一吃之下驚為人天,沒想到小小的甜點屋竟然臥虎藏龍,甜點師有着不亞於五星級飯店主廚的好手藝,紛紛將甜點屋PO上部落格,再大力地推薦,讓聞名上門的客人絡繹不絶。

  「蜜兒姊、小棠姊,巧克力慕斯跟草莓蛋糕快沒有了!」工讀生小林將頭伸入廚房,匆匆地喊了聲以後,就趕緊出去招呼客人,半點時間也沒有浪費。

  「小棠,你的巧克力慕斯好了嗎?」一邊努力地替手上的草莓蛋糕上最後的點綴,田蜜兒一邊分神地問着合夥人。

  「嗯,不過做完這些以後,材料就不夠了。」唐棠在慕斯上灑上可可粉,略帶歉疚地說:「昨天我見到材料還很多,所以今天早上才去訂購,沒想到生意這麼好,材料都用光了,不好意思了,蜜兒。」

  「沒的事,如果材料用完了,我們就早點關店休息吧,你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田蜜兒半點也不介意地說。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剛好進來拿蛋糕跟慕斯的小林,一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馬上高舉雙手歡呼。

  「你呀,快點拿蛋糕出去。」田蜜兒沒好氣地說,拿這個長不大的孩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啊對了,蜜兒姊,有人指明要找你喔!」小林指了指外邊,「一個很帥的帥哥,雖然比我還差一點點,但外頭的那些姊姊、妹妹們,都已經用目光強暴他了。」

  對小林誇張的用詞感到無奈,但,「帥嗎?」她一邊想著,一邊往外走去,一瞧見那張熟悉的臉,她有些驚訝地張大嘴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阿震?」

  丁震一瞧見她,也顧不得不能走進櫃檯的規定,逕自地走進去,抱住這個教他一整天都難以專心的女人。

  將臉埋進她的頸項,呼吸着屬於她甜甜的氣息,煩躁了一天的心,終於能夠平靜下來了。

  田蜜兒有點尷尬地看著店內的客人,還有驚訝得合不攏嘴的小林,她先推開丁震,然後將不甘不願的他拉進後方的更衣室。

  「你怎麼來了?」四下沒人了,她才開口問。

  「我想你。」再次將她抱入懷裡,只有抱著這香香軟軟的嬌小身子,丁震才有她真的在自己身邊的確實感,「為什麼不回我電話,還有簡訊?」感覺稍稍抱夠了,他開始審問她。

  「你有打電話跟傳簡訊給我嗎?」小臉上,浮現一抹的愧疚,「因為做甜點時,不方便聽電話,所以我都習慣把手機放在包包裡,沒有拿出來,你找我有事嗎?」

  看著眼前的小女人,「難道只能有事才可以找你?我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喔……」他坦白直接的回答,教田蜜兒的臉發熱、發燙,她到現在還是不能習慣他這種直接的話,該怎麼說呢?

  自兩人在文清穗的婚宴上重聚,當夜她就被他吃乾抹淨,連半點也沒有剩下,那夜之後,他更是霸道地將她存放在酒店裡的行李,全都搬到他的住所,強逼她與他開始同居的生活。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田蜜兒無法再讓自己裝傻、裝不懂。

  丁震喜歡她,至少,在他夜夜佔有着她的情況看來,她的身子應該是頗得他的歡心,而且,他還帶了自己去見他的母親跟小阿姨。

  想起那兩個慈祥的長輩,她們待她,就好像她媽媽待她那般好。

  她不否認,這些都教她高興極了,一顆心還怦怦然地為他跳動着,可是她卻想不通,為什麼兩人在分離前,他還信口鑿鑿地告訴她,他不喜歡她,連一點點也沒有,卻在多年後的重逢,一反他的態度,好像他喜歡了她很久,甚至,好像他遺很愛她似的。

  她真的搞不清這一點,卻不想開口問他,或許在心底,她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居然會那麼幸運,可以得到他的喜歡以及憐愛。

  聽到她不是故意不給自己回電話跟簡訊,丁震的心就好過了點,不過最近備受冷落的滋味,還是一點都不好受。

  「你今天什麼時候可以回家?」自從甜點屋開業之後,她一直都在忙,忙到回到家就會直接抱頭就睡,根本就沒有時間理會眼巴巴等着她回來的他,被冷落得那麼久,他想,也夠了吧!

  「因為材料不夠,應該等一下就可以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回來準備。」她沒有細想他問這事的原因,他問她就答。

  這個答覆,讓他高興地笑彎了眉,像個滿足的小孩一樣,他這個表情,教她的心猛然地跳動着,只覺這樣的他,很可愛,不過,他應該不想她說出「他很可愛」這種話吧?她想著。

  「今天我們兩個去約會。」他突然說。

  「約……約會?」他說得平淡,可是她卻聽得驚訝。

  「對,我們去約會。」想他們這些日子以來,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好好地去約會一次,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床上廝磨,雖然他很喜歡這樣的相處模式沒有錯,但他也想跟她製造更多兩人的回憶。

  不只一次,他在腦中演練過,如果當年他們真的在一起的話,他們會是怎麼樣的。

  約會時,她會紅着小臉,跟他共分着一杯飲料;逛夜市時,他會緊緊的摟着她,不讓路人撞到她。

  一想到那情景,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帶她馬上就走,可是,一俯下首,卻瞧見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你不想嗎?」她讓他不得不這樣想。

  田蜜兒不懂自己此刻到底是想,又或者是不想。

  只因一切,都美好得好像在作夢一樣,她好怕,美夢越美,她沉淪得越深,到最終如果夢醒時,她會無法承受。

  平凡如她,也能得到一份這麼美好的愛情嗎?

  他很優秀,這個一直她都知道的,從高中開始,他都是人們目光駐留的所在地。

  他長得帥,現在還是一家赫赫有名的出版社的總編。

  而她呢?她長得不美又有點胖,高中畢業後就跑去學甜點,今年還被自己的一個前輩誣衊她偷人家的點子丟比賽,搞得整個洛杉磯的酒店,沒有人敢再聘請她當甜點師。

  這樣的她,配得上他嗎?

  「蜜兒,你在想什麼?」眼前的男人,用着擔憂的目光看著她。

  田蜜兒看著他,只覺自己真的很喜歡他,比以前的更加更加地喜歡。

  在那一瞬間,她似乎找到了,為什麼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交男朋友的原因。

  「蜜兒,告訴我,你真的不想跟我約會嗎?」她眼巴巴的直盯着他瞧,可卻不回答他,教他也着急了。

  他不禁回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太過強勢了?

  他知道,高中時她喜歡他,是因為他溫文爾雅;但實際的他,是那麼的強勢霸道,這樣的他,她是不是不會喜歡?

  然而,她是他重要的人,他卻不想一直用着虛假的面孔去待她,所以兩人住在一起之後,他都毫不掩飾自己真實的一面。

  他逕自地猜想著,臉色陰晴不定,卻不知道只要田蜜兒喜歡上一個人以後,就會死心塌地的,就算那個人跟她想像中的不一變,只要他心中有她,是真的喜愛她,她也會包容對方一切的優缺點。

  更何況,他對她雖然霸道,但卻依舊溫柔,只是,現在他的溫柔,不再讓她感到有距離感,而是讓她感到另一分的親昵感,因為只有面對她時,他才會有那麼霸道的溫柔。

  對他而言,她是特別的,是別人無法比媲美的,心頭怦然跳得更厲害,感動一下子就將她濃濃包圍住,什麼配不配的問題,好像消失不見一樣。

  「阿震。」她用着甜軟的嗓音,輕喚他的名。

  他看著她、等着她。

  「我想要去遊樂場,想去騎旋轉木馬跟坐摩天輪,可以嗎?」她柔聲地說著,想起這兩種遊樂設施,似乎是熱戀中的情人最常玩的,還是言情小說裡最常出現,讓戀人更加親近的設施。

  看著她臉上的可愛笑饜,感覺好像是他想太多了,他隨即也安下了心。

  「還玩這種小孩子玩的東西,不怕被人家笑話嗎?」逗弄似的用高挺的鼻尖,蹭着她柔軟的軟頰,他的舉動逗出她一聲聲的輕笑。

  「所以你要陪我一起玩,要被人家笑話也一起。」她的眼兒因為笑意而更彎、更眯,可是那又甜又可愛的模樣,卻教丁震一陣的心動。

  總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他已經覺得自己很喜歡她了,但她總有辦法,可以讓他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歡她,再這樣下去,喜歡會變成愛,所以這是她最終的目的了?

  他猜想著,可一點也不會抗拒,相反地他很歡迎,等着她使出更多的方法,來教自己更加更加的愛她。

  「呵,阿震,你的鼻尖上都是麵粉了。」原來她的臉頰沾上了麵粉,而他用鼻尖來蹭她,將她頰上的麵粉全沾上他自己的臉上。

  「真的?」從牆上的鏡中看到自己可笑的臉,再看向懷中笑得合不上嘴的小女人,他勾起一抹壞壞的笑,俯下臉吻住她笑開的唇,以熱情的吻,封住那些教他心癢難耐的笑聲。

  敢笑話他?

  再多練習一下吧!

  他想著,舌尖探得更深,吻得她整個融化在自己的懷裡,化身一株只能依附他而生的菟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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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7 15:57:5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阿震……這裡不要……」壓抑的喘息,以及女性欲拒還迎般的呢喃。

  他們剛剛還在摩天輪上,看著美麗的夜色以及城市的燈火璀璨,看著那如畫般的美色,她只不過是朝他開心地一笑而已,怎知道他卻突然欺身上前,將她壓在位置上,熱切地吻着。

  她努力地掙扎着,哀求着他停手,雖然看到他們這樣的,只有隔壁車箱的人們,但她卻一點也不想教其他人看到,可是他不但不肯放開,吻得更深,甚至還撩起她衣服的下襬,將手竄進她的衣底,解開她的胸罩,放肆地揉弄着她。

  她羞得又驚又急,反抗得更徹底,尤其,她看到一對情侶看到他們正在做些什麼,也有樣學樣地做起來,好像在跟他們比賽一樣。

  她好想大叫冤枉,她真的什麼也沒做過,更沒有跟他們比什麼的心態,她只是被逼的!

  只是,他太熟悉她身上每一處的敏感點,很快就讓癱軟在他的懷裡,任他在摩天輪上,對她做出那些羞得教人難以啟齒的事,在兩人所乘的車箱快要回到地面前,他才緩緩地替她穿好衣物,選用圍巾將她紅得像番茄一樣的小臉遮住一半。

  她生氣了,感覺到好羞、好怒,在回程上不肯跟他說上半句話,連他討好的輕哄,也不作任何的反應,回到家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準備將他關在門外好好地反省一下。

  但他可是丁震,一個絶不允許她不理會他的男人,他一手抵住她要關上的門板,而後將她一步一步地逼向床上,接下來,就是繼續剛剛在摩天輪上,不能繼續完成的事。

  丁震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的瘋,今天晚上乘坐完摩天輪後,他還打算跟她到夜市繼續的逛,吃遍她所有喜歡吃的美味小吃,他甚至特意向小阿姨詢問過,最近夜市有什麼新的特色小吃,想跟她一起分享。

  可是他萬萬地想不到,摩天輪上,她被背後的燈光那麼的一襯托下,她居然是那麼地教人眩目。

  暈黃的燈色,好像在她的小臉上灑上了一層淺金色,再加上她甜甜柔柔的一記淺笑,她彷彿就化身成世界上,最美味可口的甜點一樣,教他無法按奈,教他理智全失地在摩天輪上,對她做出那種只會教她羞極、怒極的孟浪舉動。

  身下的小女人是那麼的甜美。就連腿間溢出的蜜液,也是那麼地甜,那麼地誘人,讓他情不自禁地要得更多、吻得更深。

  「不要……阿震……」他埋在自己腿間討好着自己,田蜜兒只覺得自己羞得快要燃燒起來似的,她想推開他,不讓他再做出這事,可是,他卻很瞭解怎麼做,她會有反應;怎樣對她,她會更加地沉淪。

  他比她,更要理解自己的身子。

  她的身子,是由他來開發的,所以他太清楚摸她什麼地方,她會軟了腰,吻她什麼地方,她會嬌喘不停。

  腳尖因為過多的歡愉而蜷縮起來,指尖也難以承受太多地,在他的背上留下十道淺色的指痕,看起來格外地淫亂色情。

  舌尖在緊窒的水穴裡進出着,模仿着男女之間的律動,指頭也在她敏感的花核上刻意地揉動着、上下地摩挲着,誘惑着她溢出更多的水液,供他採擷。

  他逗弄得太久,但似乎他一點也不打算,讓她攀上那絶美的頂峰似的,每一次,當她快要觸及高潮時,他總是會在這時停下來,看著她被情慾折磨着,難耐地落着淚;當她情慾稍褪,他又會再一次的重複剛剛所做的一切,將她消褪的情慾再次燃起,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她的渴望一次比一次地深,直到她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哀求他。

  「還敢不敢不理我?」修長的兩指,合併地插進因渴望而一張一合的嫩穴,不急不徐地抽動起來。

  她就知道,他在生她不理他的氣,每一次,只要她不理他,或者稍稍忽略了他,他就會對她做出這種折磨人的事,總之,他就是不許她不理他,眼中沒有他。

  她很想跟他繼續嘔氣,很想很有氣勢地推開他、告訴他,她才是有資格生氣的那一個,畢竟,大庭廣眾下對她做出那種事的人,是他。

  可是,被情慾折騰了太久、太久的她,現在只想要他好好地滿足她,顧不得自己還在生氣,也顧不得他得理不饒人,更加顧不得羞怯,她伸出雙腿,環上他的腰,不知羞地說:「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阿震,我要,給我……」她要求地道。

  「乖女孩。」她的回答,教他滿意;她的哀求,更大大地滿足了他男性的尊嚴。

  獎勵地吻上她的唇,糾纏着她的小舌,他分開她的雙腿,將綳得又硬又挺的男性,抵住那水澤的入口處,磨蹭了幾下,沾上屬於她的蜜液後,便重重地進入她,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就開始重重的抽動。

  她嗚咽出聲,在他的唇間嘗到屬於自己的甜液,可還沒有時間去羞怯,他不知節制的律動,就像要將她整個掏空似的進出着,每一下都埋到最深,力道之大,教她胸前的豐盈,也隨着他的進出,而晃出一片眩目的乳波。

  雙手抱緊了他的背,他總教她又快樂又難受,在一片白熱化的情慾裡,她只能勇敢地面對,不能退縮,更不能有所保留。

  他要她的全部,她就得全都給他,她所有的統統都給他,也只給他。

  但,她願意,只因她喜歡身上這個男人,甚至愛他。

  她愛他!這個念頭閃過腦中,包裹住他的水穴難以控制地緊緊一縮。

  他低吼出聲,極力地壓抑自己,才能沒有丟臉地在她這樣致命的夾弄下,噴薄而出,「學有所成了,嗯?」他半眯起眼,墨眸因為情慾而染上了紅。

  她倒抽口氣,現在的他就好像要將她整個吃吞下腹似的,她可憐兮兮地搖着頭,想告訴他她並沒有故意夾他的,她只是一時之間……不給予她時間辯解,因為無論她說什麼,他也不會聽進耳中,抱起她,強逼着她坐在自己身上。

  她最怕這個姿勢,因為他總是進得太深,總是讓她有一種就快要被他弄壞的羞恥感,每一次,只要他想懲罰她,就會逼着她坐到他的腿上,然後要她扭動着腰肢,在他身上扭出一個又一個妖嬈的姿勢,取悅着他,也讓自己快樂。

  「不要……我不要坐著……」她泣聲地哀求着,可是卻遭到他比平日更加猛然的攻擊,他進得好深好深,直抵到了花心口,讓她有一種他觸碰到她的心似的感覺。

  淫浪的蜜液氾濫成災,在她扭動時、在他猛然進出時,發出一聲聲曖昧不已的水浪聲,不時地傳入耳中,再加上她的嬌吟聲、他的低喘聲,一切的一切加起來是那麼的淫亂,那麼的教人……沉淪。

  小腹間有着熟悉的快感凝聚,一波疊着一波,正等待着全數傾盆而出,將她推上慾望的頂峰。

  感覺緊夾住自己的軟穴開始一波波的規律收縮,丁震將在唇邊晃動的可口乳尖含進日中,肆意地吸吮、嚕咬,讓瑰色的小果沾上他的氣息,也讓她臨近高峰的慾望,一下子攀升到最高。

  紅艷的小嘴發出一連串,連她自己也無法辨認出來的嬌泣,她綳直了身子,感覺自己好像被無數的電流通過身子似的興奮刺激。

  緊裹着自己的軟穴傳來痙攣似的收縮,不住地將他擠壓再擠壓,直至將他所有的一切都擠壓出來了,還在貪婪地吞嚥着,這具身子,真是越來越媚人了。

  感覺自己差一點就被她吸乾了,丁震低喘出聲,在自己的體力稍稍回覆後,往後平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也一道將身上的女人拉往自己。

  ××××××  

  兩具汗水淋漓的赤裸身子繼續地交纏着,享受着激烈歡愛後的親昵餘韻。

  丁震抱著身上還在喘息不停的小女人,有她在懷裡的感覺,不是其他的事可以媲美的,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似的,即使當初坐上了總編的位置,那時所得到的滿足也比不上現在。

  好想就這樣永遠的將她困在手臂裡,讓她哪裡都不能去。

  耳鬢廝磨下,另一場激烈的歡愛即將重新開始,可是,他隨意擱在床櫃上的手機,冷不防地響起了起。

  他原本不想接,有什麼比得上跟心愛的人兒纏綿歡愛來得重要?更何況,懷裡的女人越來越可愛,越來越教他挪不開目光。

  可是,那鈴聲是設定的,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有的特有鈐聲,不得已下,他只好暫時放開懷中軟似綿絮的小女人,先接了電話。

  「丁大哥,小然不見了!」他還沒有開口,另一頭就馬上傳來,他其中一個鄰家小妹酈知柔的焦急嗓子。

  酈知柔跟酈知然是他鄰家的小妹,也是他母親最疼愛的兩個乾女兒,自父母雙親離婚後,就一直陪在他母親的身邊,與他們相識超過二十年的丁震,幾乎是從小看著她們長大,對她們有着近似兄妹的感情。

  突然聽說酈知然失蹤了,丁震不禁皺起眉,挺直了身,坐了起來,「你說,小然怎麼了?」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焦急,教原來昏昏欲睡的田蜜兒,忍不住地回頭,看向他,可是他太過專注於那通電話,沒有發現她正在看他。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已經沒有回來過,我打去找乾媽,可是乾媽卻說小然沒有找過她,丁大哥,小然從不會一聲不吭就失蹤一整天,你說小然她會不會……會不會……」胡亂的猜測,教酈知柔不禁嗚咽起來。

  丁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的確,一如酈知柔所言,乖巧的酈知然,一向做事很有分寸,出門都會交待,絶不會做出這種突然失蹤的事來嚇唬大家,所以她徹夜的未歸必定是為了某些事,可是他們卻無法確定她是為了什麼原因。

  「你先別亂想,先別急,我現在馬上趕過來。」安撫完酈知柔後,他掛上電話,翻下了床,往浴室走去。

  田蜜兒趴伏在床上,聽到他沖澡的聲音,然後浴室門被拉開,他走到衣櫃前,抽出衣服開始逐件穿上。

  不論是剛才的焦急,還是現在的急躁,都是她不曾見過的他。

  穿戴完畢,回身拿手機時,他終於發現她還沒有睡着,正睜着她那雙似在淺笑的眯眯眼,看著他。

  他上前,在她額上輕印一吻,他想跟她解釋,可是時間太過匆促,他得早一點到母親那裡,想必,為了酈知然失蹤一事,現在母親跟酈知柔必定着急得不知所措。

  「抱歉,蜜兒,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他匆匆地說完,就轉身離開。

  在他轉身時,田蜜兒伸出了小手,想抓住他的衣袖,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口中的「小然」到底是誰,可是,她的指尖卻連碰也碰不到他的衣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匆匆忙忙地離開,她輕咬唇瓣,被獨自扔在床上的感覺難受極了。

  但她還是選擇相信了他。

  他說有事,就是有事。

  她相信,他回來後就會跟她解釋,誰是「小然」,而他趕着過去又是為了什麼。

  蜜兒揉了揉枕頭,她想著入睡,可是原本的睏意似乎早已不翼而飛,再也找不回來,只能睜着眼,等着他回來,只可惜,她等了一整夜,他也不曾回來過。

  ××××××  

  事實上,他過了整整三天後,才回來。

  他回來時,看起來很疲憊,好像好幾天沒有睡似的。

  還沒有坐走,他就先抱著她,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解釋了他這三天到底在哪裡,為了什麼事而沒有回來。

  原來,是他鄰家的小妹失蹤了兩天,回來後,小妹一臉的蒼白,卻又不肯說發生了什麼事,她這樣子嚇壞大家了,而他,因為忙着到處找她,所以才沒有時間打電話給她。

  當下,她相信了,也釋懷了。

  她就說,丁震不會瞞她的。

  於是,被他抱著的她,笑開了。

  那件事,漸漸地被淡忘,而幸福的日子也一天一天的過去。

  甜點屋工作開始上了軌道,客源也穩定下來,而且丁震對她越來越好,也越來越疼她了。

  每一天,她都帶著幸福快樂的心情到甜點屋,任小林怎麼揶揄她,她也不介意,看得單身的小林,忍不住嘴賤酸溜溜地道:「男人對女人這麼好,一定是做了些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想儘力地捕補過錯,所以我說蜜兒姊,你還是好好地看好男朋友,搞不好他背着你劈腿,跟其他女人偷偷交往!」她不以為然,因為她深深地相信丁震,他絶對不是那種會劈腿的男人,倒是唐棠聽了這番鬼話,虎着一張小臉,嚇得小林扭着耳朵連連道歉,差點沒跪地求饒。

  她將這番話當笑話一樣的告訴丁震,而他,在聽完後則是很認真、很鄭重地跟她保證,他絶不是一個三心兩意的男人。

  她感動極了,更加不把小林的一番話當成一回事。

  夜夜的纏綿以及溫存,是那麼的教人沉淪,每天一早,當她必須要離開他到甜點屋作準備時,她總是捨不得那麼快就離開。

  而且,最近不知怎地,她早上起床時總是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想吐的感覺,那時候她想起,她這個月的月事似乎已經遲了一個星期,而這段日子以來,他都沒有做任何的防孕措施,她也沒有吃避孕藥。

  聽曾經生過寶寶的女客人說,她們早土起床時,也會覺得胸口悶悶的,有想吐的感覺,她以為自己懷孕了,可是在還沒有證實之前,她又不想貿貿然告訴丁震,讓他空歡喜一場,所以只好瞞着他,偷偷地到甜點屋附近一家有名的婦產科做檢查。

  報告三天後才可以拿到,但她已經興奮得晚上都睡不着,同時還要守着秘密,在他問她時也忍住不告訴他。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了拿報告的日子,她等不到預定的時間,早早就來到診所,雖然預約好的孕婦還沒有到,但是醫生很好心地先讓她拿報告。

  不過,結果是她空歡喜一場了。

  她沒有懷孕,她只是壓力太大再加上太過疲勞,所以月事才會遲了。

  有點鬱悶地走出診所,她還安慰着自己,她跟丁震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生寶寶,要自己不要那麼心急,感覺自己情緒稍稍回覆,她抬起頭來,準備回甜點屋繼續工作。

  豈料,自己這麼的一抬頭,居然會教她看到,一個女人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景。

  她看到丁震,摟着一個女人,走出同一家診所。

  她傻住了、呆住了,完全的不敢置信。

  這裡是婦產科診所,他們從這裡走出來,而丁震更是小心翼翼地護着那個女人,不想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撞到她,那麼的小心,那麼的保護,那代表了什麼,她不會天真到不懂。

  那女人懷孕了,而孩子的父親,是丁震?

  小林的那番鬼話,忽地浮上腦海,教她的心重重地一揪,又好像被人用什麼尖鋭的東西刺過似的,好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眼淚也忍不住地,一顆一顆的掉下,滑過蒼白的臉。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這種狗血的情節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可笑的事?

  在她的瞠目結舌下,丁震摟着那個女人上車,而後離開,完全沒有發現她,其實她就像一樽石像一樣,佇在他們的對面而已。

  田蜜兒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裡站了多久,她的腳麻木了,也無力了,可是她的淚合止不住。

  有好心的路人給她送上面紙,陌生人的關懷,讓她的淚更加地洶湧,她怎麼會如此的狼狽不堪?

  拿出包包裡頭的手機,她按下熟悉得倒背如流的號碼,響了幾聲,對方接了電話。

  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卻聽到他的聲音:「小然,等一下,我先聽個電話。」他安撫的口吻,教她的淚,更加的洶湧。

  小然,他口中的鄰家小妹。

  為什麼他的鄰家小妹懷孕了,會由他陪她來診所看醫生,而不是由小然的男朋友或老公陪她來?陪孕婦到診所複診,不應該都是由孩子的父親來陪嗎?

  還是說,其實「小然」並不是他的鄰家小妹,而是他背着她偷偷交往的女人?鄰家小妹這個身份,也是他編出來騙她的?

  從剛剛的驚鴻一瞥,小然嬌小纖弱,一副楚楚可憐的惹人憐愛,那是大部分男人都會喜歡的類型,完全跟她又胖又不美的人,徹底的南轅北徹。

  所以,丁震也是喜歡那類型?

  所以,最近他對她的好,真的一如小林所說的,其實是出自愧疚,出自彌補?

  「喂,蜜兒?」他的嗓音響起,那麼溫柔的喚着她的名。

  他是不是也用着這樣的嗓音,溫柔地去喚那個名為「小然」的女人?她不得不這樣的猜想,現在她的腦中,被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打擊到無法思考的地步。

  她壓下泣音,要自己冷靜地問他:「阿震,你現在在哪裡?」

  想起自己並沒有告訴她,今天會跟酈知然到診所做產檢,而且自己在送酈知然回家後,便會立即回出版社,所以丁震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我現在在出版社裡,有事嗎?」

  「沒事了,再見。」她緩緩地掛了電話,口中卻忍不住地逸出更多的嗚咽。

  他,竟然騙她,還在騙她。

  她真的傻,居然傻到還期待他會向她說出實話。

  顫抖地按下另一組的號碼,對方一接了電話,她再忍也不住,「小穗,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她,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不怕丟臉地蹲在路邊,口中的嗚咽以及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奔流而下。

  ××××××  

  「所以你就哭着向我求救,而不是上前狠狠地給那個劈腿男跟狐猩精幾個重重的巴掌?田蜜兒,你怎麼可以這麼沒出息?」文清穗聽完了前因後果,忍不住惡狠狠地質問着好友。

  那張白嫩的小臉,遺留着淚痕,教人看了也不忍。

  只不過,文清穗真的被她嚇壞了,一聽到她的電話,就聽到一句「求求你,救救我!」的話,任心臟再強、膽子再大的人聽到這句話,也會嚇得要心臟病發,嚇破膽子吧?

  匆匆忙忙地趕過去,只見自己的好友,毫無形象也不理會旁人目光,蹲在路邊哭得悽慘可憐,原本她還以為好友被怎麼了,帶田蜜兒到自己小表姊住處,詳細問清楚,才得到這個教她快要氣瘋的事。

  好一個丁震,那年害田蜜兒傷心得出車禍,沒想到這一次又害田蜜兒這麼傷心,而且還背着田蜜兒大搞劈腿,甚至跟另一個女人有孩子了!

  「我要宰了邵志揚!如果不是他這個幫兇,蜜兒就不會再見到丁震這個無恥之徒,蜜兒就不會這麼傷心!」文清穗氣得差點倒豎雙眉,只想撲到老公的辦公室,將他掐死以謝罪。

  「小穗,你等等,先搞清楚,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存在。」莫解語有點無奈地喚住已經在捲衣袖的表妹,然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田蜜兒,「蜜兒,你相信丁震嗎?」田蜜兒先是愣愣地看著莫解語,她相信嗎?還相信嗎?

  她很想相信,但她都已經看到丁震跟另一個女人走出婦產科了,而且他還撒謊騙她,那教她無法相信,再也,不能相信!

  思及那個傷她最深的男人,她稍稍止下的眼淚,又再一次地掉下。

  「可惡!蜜兒你不要哭,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我還以為丁震是真心對你好,至少,當年的事也足夠讓他對你好,但沒想到……」

  「等等,你剛剛說,當年的什麼事?」紛亂的頭緒中,田蜜兒聽到了這一個對她而言,是極重要的重點。

  文清穗一臉怪異地看著她,「他沒有跟你說嗎?如果當年不是他傷丁你的心,害你出了車禍,你也不會受傷到美國去治療。」這個消息,教田蜜兒整個震撼了。

  「他以為,當年我出車禍,全都是他的錯,是這樣嗎?小穗?」她茫茫然地問着好友,如果丁震真的是為了這個原因,而跟她在一起的話,她該怎麼做?

  「難道,不是嗎?」文清穗答得有點遲疑,總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原來,是為了贖罪!

  為什麼他會突然要跟她在一起,且一點也不覺得既平凡又胖的她會配不上他?

  現在,原因她終於知道了!

  田蜜兒輕笑出聲。

  原來,這段日子,真的是一場夢。

  如今夢醒了,她也該醒了。

  「蜜……蜜兒,你怎麼了?」好友冷不防笑起來,可是卻還是掉着淚,如此矛盾的反應教文清穗皺起眉,直覺地想上前抱住她。

  莫解語按住了她,「小穗,咱們先出去,讓蜜兒好好靜一靜吧。」聽了那番傷透人的話之後,有誰還能夠冷靜得下來?

  田蜜兒不知她們兩人在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只是一直的笑着、哭着,想將自己的傷心以及難過,一次性地釋放出來。

  她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看了眼,那是丁震的來電。

  他終於打電話來了,可是,他會說什麼?如今,她已經知道了一切,他還想說什麼?

  是說謊,繼續騙她,繼續地贖罪?還是說出真相,告訴她,其實他有另一個愛的女人,這段日子對她的好只不過是為了贖罪?

  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想聽。

  她關上了機,然後像隻鴕鳥似的,將自己蜷縮在床上,好像這樣就可以保護好自己,不會再有人來傷害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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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丁震慌極了。

  因為田蜜兒那通詭異,又掛得不明不白的電話,教他整個人都心緒不寧的,坐立不安,所以將酈知然送回家後,他就到甜點屋。可是去到甜點屋,她的同夥人跟工讀生卻說她今天休息,並沒有回甜點屋,可家裡,哪裡有她的蹤影?

  打她的手機卻整天處於關機狀態,這樣的她,好像不想被任何人找到似的,教他着實地慌了。

  逼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打電話給文清穗,誰知道文清穗一聽到是他,先是一段長長的數落之後,狠狠地掛了他的電話。

  她的話又急又長,但他還是能抓住了當中的重點。

  劈腿?

  有別的女人?

  還有了孩子?

  他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被田蜜兒誤會了,而且這還是一個天大的誤會,他怎麼可能是酈知然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不怕被文清穗再數落臭罵一頓的再打給她,可是,他完全沒有將自己的解釋說出口,文清穗已經俐落地掛了他的電話,他再撥,但文清穗再也沒有接聽他的電話。

  他改撥邵志揚的電話,但顯然邵志揚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完全幫不上忙。

  找不到田蜜兒的下落,教一向精明冷靜的他,再也無法冷靜下來,顧不得失禮,他直接到文清穗的工作室,追問着田蜜兒的下落,文清穗嘴硬不肯講,晚上他就到她與邵志揚的家,跟邵志揚一左一右地追問。

  他必須找到田蜜兒,必須向她好好地解釋清楚這個誤會。

  文清穗很固執,堅持不肯說,甚至還威脅邵志揚不准再讓他進屋,否則就要邵志揚跟着他被趕出屋子。

  不得已之下,邵志揚只有要他去文清穗的小表姊那裡,碰碰運氣。

  他照着地址,來到一間很有特色的小洋房,接下電鈐,他被那激昂的電鈐嚇了一跳,但他仍沉穩地等着屋主來應門。

  那是一個清秀的女人,她的身上有一種讓人不期然感到放鬆的戚覺,對於那個女人,他直接地問着田蜜兒的下落。

  出乎意料地,那女人很直接地回答了他:「蜜兒現在正待在我家的二樓,請問,你就是丁震了嗎?」

  「我是。」女人打量着他,好半晌後才問:「你真的背着蜜兒劈腿,還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嗎?」她的語氣之中沒有質問,只是純然的疑問。

  「沒有,以上的全都不是真的,能讓我見見蜜兒,讓我跟她談一下吧?」

  女人搖搖頭,「我想,現在蜜兒還不能見你,因為蜜兒不相信你。」

  丁震瞪大眼,擔心開始變成憤怒,「她說她不相信我?」

  田蜜兒,居然不相信他?

  「對。」

  「不可以,我必須見到她,請你讓開!」忍下推開她的衝動,丁震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怒氣,試着掛上一向在眾人面前的溫文假象,但怒火太熾,已經到了他控制不住的地步。

  「現在的你,也不適合去見蜜兒。」莫解語也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怒氣,更加堅決地不讓他們現在就見面。

  「在你還不能真正平復下來之前,你們還是不要見面比較好,否則,吵架只會給蜜兒帶來更多的傷害,你必須知道,你們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誤會出現,全因為你們不夠坦誠。如果你肯將事實告訴她,或許這個誤會就不會出現,還有你必須知道一件事,蜜兒以為你是為了贖罪,所以才跟她在一起,我想,這應該是你必須先跟她解釋清楚的一件事。」莫解語的話,就如同一枝和箭一般,貫穿了丁震的心。

  他怎麼可能會為了贖罪,而跟一個人在一起?

  為什麼,田蜜兒會有這種天真的思想?難道,是他一直以來還表達得不夠,所以才會讓她有這樣的誤會?

  丁震臉上的茫然,教莫解語很同情,可是,他們都需要一點時間去各自平靜一下。

  她關上了門,將丁震關在門外,而後自己進了屋。

  ××××××  

  丁震沒有離開,他一直站在洋房外面。

  他知道,田蜜兒已經知道他來了,或許她現在正躲在窗簾後方,偷偷地看著他。

  他更清楚,如果他現在就離開的話,田蜜兒下一刻就會從這裡離開,讓他再一次的找不着她,更甚者,她會逃回美國。

  他不能讓她有機會再逃,他說過了,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死也不會!

  如果她堅持一天不見他,那麼他就一直站在這裡,等到她願意出來聽他解釋為止。

  直到此時此刻,他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田蜜兒會不信任他,會以為他是為了贖罪,才跟她在一起。

  他必須讓她知道,他是真的,愛上了她。

  是的,這次她的失蹤,教他整個人都慌了,差點就發狂了,為了她,他頭一次沒有在上班時回出版社;為了她,他無法戴上自己的面具,用着最真實的一面,面對一個陌生的女人:為了她,他感覺到最痛、最苦的情感,只因她一句的不相信他。

  如果這不是愛,他也無法解釋,這是什麼。

  他猜的沒有錯,田蜜兒的確是躲在窗簾的後方,偷偷地看著他,一如當年,她偷偷的躲在書架的後方,偷看專心溫習的他一樣,但這一次,除了愛慕的心以外,還有更多的苦澀。

  看著他,她的眼淚再次地淌下,她不懂,不懂他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還要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門外,整整三個小時了,也沒有走動過半步,就好像石化了似的。

  他到底還想做什麼?

  難道,他還想來給她更多的傷害?

  她不禁這麼想著,可是他一直站在那裡,非常困擾着她。

  她告訴自己,她不能心軟,可是一顆愛他的心,卻不得不擔心這樣的他,會不會熬不住。

  她知道,她一天不出去見他,他就不會走,他就是一個這樣的男人。

  但,她該見他嗎?她能若無其事,用和過去一樣的面孔去面對他嗎?

  絶對不可以,連想也不用想,她直接地否決了自己。

  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她的淚已經像泉湧似的,如果直接跟他面對面,那時的她會怎麼樣?

  她真的想不到,或許,她應像莫解語說的那樣,只能等到自己真正冷靜下來後再去面對他。

  可是,她能真正冷靜下來嗎?

  面對深愛的他,她可以嗎?

  透過窗戶,她淚眼婆娑地看著,那個教她又愛又疼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好。

  丁震已經站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莫解語總是適時地給予水以及食物,田蜜兒懷疑,他會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的站到她願意出來,又或者直到他倒下那一刻。

  緊咬着唇,她看著那明顯已經有點蒼白的男人,他很執意要見她,向她解釋一切,可是,她還是很鴕鳥地不想面對他。

  但,她的心,開始軟化了。

  不管他是因為贖罪又或者是什麼,至少她跟他在一起時,她真的很快樂、很幸福。

  所以,那已經足夠了。

  她這樣的告訴自己。

  如今,他遇上自己真正心愛的女孩,也跟那個女孩有了孩子,她也應該功成身退,好好地給予他們祝福,然後離開才對。

  只是當她一想到那個畫面,她的心就會糾結得很厲害,只怕祝福的話,她還沒有成功說出口,她的眼淚反而會早一步掉出來。

  或許,道別的話、祝福的話,隔着手機可能會比較容易說。

  於是,她拿起手機,按下那組屬於他的手機號碼,電話通了,正等着他接起。

  從她這個位置,能夠看到丁震拿出電話,看到是她的來電,他馬上就接了,可是他聽著,卻沒有出聲。

  「是我。」她首先開了口,畢竟這通電話是她撥的,她先開口也是應該的。

  「嗯,我知道。」他應聲,「我們見面再談,好嗎?」他的語氣也是沙啞的,也是壓抑的,彷彿他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跟她說。

  「不了,我不想跟你見面。」但她卻拒絶,只因她還是無法面對他,「我這次打來,是想跟你說,你不要再等了,這樣會教那位小姐感到不高興的,她懷孕了不是嗎?孕婦是禁不起刺激的。」她忍着嗚咽,想將自己的意思清晰地轉達給他。

  「我只想要見你。」他再道,情緒還是壓抑着似的,但聲量已經稍稍提高。

  「你是孩子的爸爸,怎麼可以……」

  「那孩子不是我的。」丁震打斷了她,壓抑的情緒再也忍不住,語氣中有着難以掩飾的怒氣以及難過:「田蜜兒,你怎麼能在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就判了我的罪?難道你沒有想過,你可能誤會了我?」

  這樣的他,她還沒有見過,她一頓,而後嚅嚅地低道:「我……我瞧見了,你跟她一起去了婦產科……」

  「我只是陪她去一次而已,那一次,還是因為她姊沒有時間,所以才由我陪着她去,田蜜兒。你等着,我現在給她撥電話,要她跟你解釋清楚!」他失控地吼了,前所未有地吼了她。

  她傻住了,她居然將丁震逼得大吼出聲。

  丁震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這點她都知道,可是,現在她居然將他逼到這個地步。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如他所說的,錯怪了他?

  電話突然進入了等待的音樂,她看到他正撥着號碼,似乎正如他所說的,他要打電話給那個女孩,要她向自己解釋整件事。

  心跳,莫名地加速起來,等候的音樂停止了,電話彼端傳來女孩子的聲音,他開了會議的功能,讓她同時可以聽到他與女孩的對話,也讓她的聲音可以讓女孩聽到。

  「喂,是蜜兒嫂子嗎?」甜美的嗓音,從另一端傳來:「你好,我是小然,是丁震的鄰家小妹,我聽丁大哥說,你似乎誤會了我們,所以我特意在這裡跟你澄清的,我跟丁大哥絶對沒有男女之情,我肚子裡的孩子更不是丁大哥的,真的,請你相信我們!」

  聽著她似乎越來越激動,田蜜兒不禁開口:「你不要激動,你現在的身子不是一個人的,要小心點。」

  「好好好,蜜兒嫂子,我冷靜下來了,請你不要誤會,這一次是剛好乾媽跟我姊都沒空,但她們又不放心我自己一個去診所,所以才會拜託丁大哥陪我去,可是我沒想到會讓你誤會的,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是怎樣也不會讓丁大哥陪我去的。」

  「蜜兒嫂子,你就相信我們吧,丁大哥就把我當成妹妹,而我也是把他當哥哥看,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就看在我肚子裡的寶寶分上,你要相信我們,乾媽也可以做證的,如果丁大哥真的敢劈腿的話,乾媽會是第一個劈了他,所以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們!」她的嗓音很誠懇,一點也不像在撒謊,田蜜兒竟然很自然地相信那女孩的話,其實也有可能,這通電話是丁震跟女孩串通的,用來騙她的。

  但,她還有什麼值得他花那麼多的心思,要讓這女孩來撒這個謊?她什麼都沒有,唯一的甜點屋,他也有出資開的,而她的身子更是早已給了他。

  原來,她真的誤會了他,誤會了在他感情上出了軌。

  「現在,你相信了嗎?」低沉沙啞昀嗓音,再次響起,而小然在她發呆的時候,已經掛了電話,現在,只剩下她和他。

  「為什麼當打我打電話給你時,你要騙我你在出版社?你明明就跟小然在一起,不是嗎?」如果不是他那句謊話,她也不會誤會他。

  「那是因為我忘了跟你說,我會跟小然去診所,而且那時候,我已經將小然送回她家,準備回出版社了,所以才會直接跟你說,我人在出版社裡。」田蜜兒握緊了手機,他將一切都解釋完了,她居然一點也不懷疑,而且還相信他。

  這麼一來,正如他所說的,在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實前,她就已經判了他的罪,甚至連讓他辯解的機會也不給他。

  「對……對不起……」她結巴地說,知道自己弄錯了,完全地誤會了他後,她無法還理直氣壯的。

  「你的確是對不起我,但這不是最傷我的。」他緩緩地道,甚至清楚地讓她知道,他的心受了傷。

  「我,我……」她慌了,如果誤會他跟其他女人有染,還不是最嚴重的,那麼她真的想不到,自己還做了什麼更傷他。

  「蜜兒,你不信任我,甚至還以為,我是為了贖罪才跟你在一起,我說對了嗎?」他低沉的嗓音,有着不難發現的沉痛以及哀傷。

  「我……」她一滯,可是她卻忍不住地反問他:「難道,不是嗎?你不是以為當年我出車禍是因為你,為了彌補,所以才跟我在一起嗎?」

  「田蜜兒,你知道,你這話不單是侮辱了我,更是全盤否決了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你的心意,難道我就不能因為愛你,所以才跟你在一起嗎?我不敢說,我完全沒有因為當年你出了車禍而有愧疚,但我卻絶不會因為愧疚,而跟一個不愛的女人在一起。」他的話說得又快又急,而且臉上也浮現了怒氣。

  他的確生氣,沒有人在一再地被人質疑自己的真心後,還可以若無其事,不受影響。

  「我……」田蜜兒的心,很矛盾。

  一方面,她因為他的話,而高興着、雀躍着,他說他愛她,所以才會跟她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什麼愧疚、什麼彌補的,才跟她在一起:另一方面,他的怒氣也教她有點退怯。

  他鮮少在人前露出他的情緒,他一直都表現得那麼冷靜,這絲她都知道,但現在他很清晰地顯示出他的怒氣,而且還不單在她面前。

  所以,他真的很生氣!

  「回家,我們必須好好地談一談,這一次,你不可以說不。」電話彼端的他再開口,語氣強硬得不容許她反抗。

  而她,因為心虛,也因為雀躍的心,不敢也不想反抗,乖乖地,跟着他回家。

  他與她的,家。

  ××××××  

  輕咬着唇,田蜜兒怯怯地看向一臉冷淡的男人,從乘上計程車,向計程車司機說了地址之後,他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任何的一句話。

  她很想開口道歉,雖然知道道歉基本上對現在的他而書,絶對是一點也沒有用,可是,畢竟她是真的誤會了他,錯在她,她的確需要道歉。

  然而,他那冷冷的憤怒,卻教她膽顫心驚,一張小嘴張張合合的,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車子裡的氣氛太過詭異,連原本專心開着車的計程車司機,也感覺到那股冷冷的焰火,下一刻,他用力地踩下油門,讓車子以最快的速度,輾到剛剛男人所說的目的地,再也不敢繞路。

  一段不短的路程,在司機刻意的飆車下,很快就到達。

  付了錢,丁震不發一語地下了車,筆直地走進大樓,進了電梯,掏出磁片開了門,而後等着身後那磨磨蹭蹭的女人進門。

  怯懦懦地走進門,她像個準備受罰的小孩子一樣站在玄關,水汪汪的眼兒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等候着他的發落。

  明明被誤會的人是他,可她居然敢擺出一副她才是受害人的可憐模樣出來,丁震想怒,可是卻又發現堆積在自己胸口的那把滿腔怒火,窩囊地在那雙看似笑意盈盈的討好水眸下,悄悄地消去。

  可惡!他無聲地低咒着,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不想再對她發火,尤其是看到水眸裡頭,那濃濃的愧疚。

  莫解語所說的話。突然在這個時候再次浮現出來,好像在提醒他,他們會落得這個地步,他自己也要負點責任。

  如果他早一點,將當年誤會她喜歡巫少易的事告訴她,或許她就不會以為他是為了彌補,而跟她在一起。

  莫解語說得沒有錯,他與田蜜兒之間最欠缺的就是坦誠。

  尤其兩人在一起後,他以為她會懂他的心意,所以才沒有明白地對她說他愛她,卻忽略了,她會因為以前的事,而懷疑他其實不是真的愛她。

  無奈地嘆息,他發現自己居然完全替她脫罪了,好像所有的錯都是他,而她一點也沒有錯一樣,他背過身,用手掩住自己的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臉上泛起的無奈。

  他無心的舉動卻教田蜜兒誤會了,以為他背過身是不想再見到自己,忍不住地紅了眼眶,她忙不迭的衝上前,緊緊地抱住他,小臉埋在他的背後,嗚咽地哀求:「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會誤會你了……」他一怔,一時之間無法理解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下一刻,他明白了,因為他的冷淡,似乎嚇到她了,所以她才會這麼緊緊的抱住自己。

  這記擁抱來得多難得,平日害羞的她,鮮少會主動抱他,大多數都是他主動,又或者半騙半拐才能得到她主動的擁抱。

  她不知他內心的想法,只是見他還是沒有回身,還是沒有回應自己半句,似乎不為所動,她更慌了,用盡全身力氣似的將他抱住,眼淚掉了下來,想也不想地道:「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不要不理我……」

  聞言,他轉過身,看著她淚痕斑斑的狼狽小臉。

  心,因為她的淚,而更軟了。

  怎麼捨得不理她,又怎麼捨得待她冷淡,不論再大的怒火,只要一遇上她的眼淚,全都被熄滅了。

  只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被誤會了,終歸也得給她一點點的教訓,讓她牢牢記住這一次,以後再也不會犯。

  「蜜兒,記住你說的這句話,我要你做什麼都可以,思?」他會讓她好好地、牢牢地,記住!

  而現在,他需要休息,等充足的休息過後,他再要用盡全力地要她履行她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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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7 15:59: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還沒有醒過來,一聲又一聲沉穩的心跳聲先傳進了耳。

  田蜜兒緩緩地睜開眼,看著身旁摟抱著她沉睡的男人,他還沒有醒,顯然站了一天一夜教他累極了,暗黑的眼眶在白皙的皮膚上更加顯眼。

  她有些心疼的伸手,好似想撫平那兩個黑眼眶般,「對不起,我以後都再也不會懷疑你,還有,我愛你,阿震,我好愛好愛你。」她小小聲地低語着,傾訴着愛語,面對他時,她總沒有勇氣說出口,唯獨在他睡着時,她那小小的勇氣才能讓她開口。

  她甜甜地笑開,完全沒有發現,當她傾訴愛語時,身旁男人的心跳倏地加速了,直到,她的手被握住,她驚訝地看著他睜開眼,清亮的墨眸裡,一點初醒的惺忪也沒有,才發現剛剛他在裝睡。

  一想到自己的話被他聽到了,她的臉轟地浮上一層的紅暈,又羞又臊地垂下眼,不敢看向他。

  可是終於聽到她親口說愛他的丁震,怎麼可能會讓她這樣的逃了過去,「蜜兒,再說一次。」長指抬起她的臉,要她那雙總是帶著水意的眸,看向他,「再一次。」她的臉,更燙了,而且不單只是她的臉,連她的身子,也染上了一層的粉色,看起來,可口得不得了,臉皮真薄,他好笑地看著她。

  「蜜兒,你不認為,這次之後,你欠了我嗎?」他深知她的性子,只要她認為她有錯了,就會儘力做出弼補的事,而且還不會反抗。

  他一下子就說得她內心充滿了滿滿的愧疚,輕咬了咬唇,怯怯地抬眸看了看,他是不用着昨天那副冷漠至極的臉孔來看她。

  幸好,雖然他的臉上,不像平日那樣掛着溫柔卻又有點壞壞的笑容,但至少不是那教人看了就膽顫心驚的冷漠。

  「阿震……」嚅嚅地開口,她偷瞥了他一眼,水眸又垂下,「對不起,我以後都再也不會懷疑你。」這句比較容易說,所以她很快就說了出口。

  「不再懷疑了?」長指抬起她垂得低低的小臉,他問:「相信我不是為了想彌補些什麼,也不是因為什麼見鬼的內疚而跟你在一起的?」

  「唔……」她只是不會再懷疑他不會背着她劈腿而已,至於這一個,說實在的,她還是沒有什麼信心,不是對他沒有信心,而是對自己。

  「還是不相信我?」他的語氣,倏地冷了幾分。

  她驚慌地抬起眼,小手握住他的掌,很怕他會甩開自己的手,「我……那是因為我沒有信心,因為當年,你明明對我說,你不喜歡我,我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麼你這次回來後,卻變得不一樣,所以我才會這樣想……」她小小聲地說出一直困擾着自己的理由,很期待又擔心他接下來的答覆。

  原來,莫解語說的沒錯,不夠坦誠,只會讓他們之間產生誤會以及隔閡:而一旦有了誤會卻又不迅速解開,誤會便會越滾越大,甚至會到了一發不可以收拾的地步。

  「蜜兒,當年我誤會了,我以為你喜歡的是少易。」徐徐地,他開口解釋着當年的誤會。「我看到你送情書給他,所以我誤會了。」

  她也想起自己邊抖,邊替學姊送情書給巫少易的那一幕,「情書不是我的,是學姊的……」她只是被逼着送給巫少易。

  「後來我知道了。」在隔天,巫少易已經向他解釋清楚了。

  「但當時,我以為你問我喜不喜歡,是在問我少易喜不喜歡你,所以我才會回答你『不喜歡』,那是少易的答案,不是我的。」

  心兒,怦然地跳動着,「那麼,你的答案呢?」她既期待又緊張地問。

  「你想知道,現在的,還是那個是時候的?」他反問她,卻被她小臉上的表情,弄得既無奈又心憐。

  「我……我兩個都想知道。」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會不會覺得她太貪心了。

  丁震並不覺她貪心,相反地,他想要她說的就是這個,「那時候,我會回答你『我不知道。』」

  「啊?」她呆住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在她唇上輕吻了記,「因為那時候的我,遲鈍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不管什麼人明示暗示我,我都以為我對你,只是一般對學妹的喜歡,而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那你卻……」

  「蜜兒……」他再吻住她,吻去她急急問出來的問題,「但,失去了你之後,我終於弄清楚,我喜歡你,蜜兒,但這個卻已經不是現在的答案。」

  聽到他喜歡她,她的心,已經雀躍不已,彷彿有好多好多的蝴蝶,在她心頭飛來飛去般的雀躍,但他又說「喜歡」已經不是現在的答案,她遲疑着,想著應不應該再問。

  見她一面的躊躇,他低柔的問着她:「蜜兒,你不想知道我現在的答案嗎?」

  她輕咬着唇,「我可以那麼貪心嗎?」她不安地反問着他。

  「我不美,又胖,而且除了會做家務、做甜點外,什麼都不會,且學歷又不高,我只有高中畢業而已;而你什麼都好,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家大型出版社的總編,學歷又高,前途無可限量,這樣,我可以那麼貪心嗎?我配嗎?」

  他靜靜地聽完她心底的掙扎,聽完後,他一點怒氣也沒有,甚至還心疼地抱緊了她,「蜜兒,我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對我而言,你美好得不可思議,反倒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你知道的,我對家事一竅不通,連用個洗衣機都可以把它給弄壞;洗個碗,可以將所有的碗全都打破:更不要說掃地、吸塵這些事,永遠都只有幫倒忙的份。」

  田蜜兒心有慼慼然地點點頭,這一點,從高中時,丁震已經不遺餘力地展示出,他在家事上是有多麼的不才。

  「但是你不一樣,不管我將屋子弄得多髒、多亂也好,你都可以三兩下,就將屋子整理得井然有序,還有你還會做讓人心情大好的甜點來,而我除了出版社事務外,其他的都不在行,這樣的我,蜜兒,你告訴我,我配得上你嗎?」

  田蜜兒聽得一愣一愣的,被他這麼一說,她根本配得上他還有餘,哪裡還有她擔心的那些。

  「那麼,蜜兒,現在你要問我,答案是什麼了嗎?」

  水意盈盈的眸,瞅着他好半晌,而後,一抹甜甜的笑綻放,美麗地盛放在白嫩的小臉上,「阿震,現在,你的答案呢?」

  他沒有立即回答,先在她的額上印下一記吻,他吻得慎重而輕柔,彷彿眼前的她,是多高貴、多重要一樣,她心一燙,只覺自己被濃濃的幸福包圍住。

  「蜜兒,現在,我的答案是……」他故意地一頓,滿意地感覺她屏息以待。

  「是什麼?」她迫不及待地追問着。

  「蜜兒,剛剛你的話,好像還有一半沒有說完,對吧?」他淺淺一笑,模樣既無辜又善良,但偏偏田蜜兒就是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惡劣。

  她眨眨眼,想起剛剛自己除了道歉之外,還有對著他說了一句愛語,雙頰一燙,剛剛他還闔着眼,所以她才有勇氣對著他說,現在他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樣叫她怎麼敢開口說?

  「蜜兒,說吧,我等着。」顯然,他很喜歡看她害臊為難的樣子,「你說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怎樣?」很公平、很等價的交換吧!

  深吸口氣,在那麼多年之後,再次鼓起勇氣,對他說:「丁震,我愛你,你愛我嗎?」說完,她羞得想拉起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裹起來,可是他卻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進自己懷裡,枕着他的胸膛。

  「我愛你。」好聽的男中音,徐徐響起,道出了一句足以叫天下所有女人,都為之傾倒的愛語。

  她瞪大眼,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這個是一個很高興的時刻,她不要眼淚來掃她的興。

  心,狂呼着、奔騰着,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點燃了一把熊熊烈火似的,昏亂的腦袋中,只有着「他愛她」這句話。

  這一次,不是拒絶,而是迎合;不是難過,而是狂喜。

  她很高興,太高興了,現在的她,只想對著全世界歡呼出聲,可是,她捨不得離開他暖暖的懷抱,滿足地待在他的懷裡,她傾聽著他一聲又一聲沉穩的心跳聲,願意在他的懷裡一輩子都不離開,有一種就算是被他囚禁一輩子,她也會欣然接受的感覺。

  ××××××  

  「接下來,蜜兒,來為我煮頓早餐吧,但,身上除了圍裙外,要一絲不掛的,知道嗎?」

  就在她昏昏然的,以為自己在作夢時,他的嗓音,再次響起,卻又讓她傻住了,好一會兒才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看他,結結巴巴地重複:「什……什麼?」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輕易地讀到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丁震的臉上掛着一抹淡笑,看起那是那麼的無害,可是,他口中說出的要求,卻又那麼地下流:「蜜兒,只穿著圍裙,其他什麼都不要穿,還有,記得把頭髮整個盤起來,然後為我煮頓早餐吧,不用太豐富,簡單的三明治就可以了。」

  剛剛,她真的沒有聽錯,丁震真的提出了一個那麼下流的要求。

  一絲不掛,就等於什麼都不要穿,什麼都不要穿就等於什麼都被他看光光。

  一想到自己常穿的圍裙,前面還好,有可愛的蕾絲稍稍遮住胸前跟大腿,但只要一轉過身,整個背……

  想到那個情景,她渾身的熱度也降不下來,「我,我……」

  她結結巴巴地想要求情,但話還沒有說出來,他徐徐地,重複了她昨晚哀求他不要生她氣時,口不擇言的話:「要你做什麼都可以,不是嗎?」

  「這……是……」她顫聲地回答,萬萬也沒想到,他會要她做這樣的事。

  「那就對了。」他下床,甚至熱情地替她拿來了圍裙,「快點換吧,我餓了。」

  指尖緊緊地捏緊手中的圍裙,那純綿的布料握在手中,竟然幾乎要燙傷了她,她有種想落荒而逃的衝動,但,她曾說了,他要她做什麼事都可以,而,她也怕死了他冷冰冰的態度。

  深吸口氣,她抖着雙手,褪下身上的睡裙,露出只着胸罩跟內褲的身子,手指勾住了胸罩背扣,可是他人站在那裡看著,她的手根本就顫抖得無法解開鈕子。

  挑了挑眉,他也發覺自己看著她換衣衫會有多大的影響,所以他很爽快地背過身。

  見他轉過身,她迅速地一鼓作氣地脫下僅餘的衣物,將單薄的圍裙穿上,低下頭,看向自己,原本被包裹在胸罩裡的乳尖,一觸及冷空氣,馬上就挺翹起來,清楚地抵在圍裙之下。

  她紼紅着臉,試着按照他的吩咐,將頭髮盤起,可是她的雙手顫抖得太厲害,根本就無法盤起髮絲。

  十二月的冷天氣下,接近一絲不掛的她,竟然也冒出汗珠來。

  「盤不起嗎?」他的嗓音,忽地響起。

  她嚇了一跳地朝他看去,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過了身,現在雙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我……我盤不到……」她的手跟腳,都抖得無法停止。

  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緊張,又或者是什麼,她已經無法分辨得出來了。

  墨眸的雙眼,看到她那身的打扮,閃過了一抹的火光,「過來,我幫你盤。」他伸出一掌,掌心朝天,等着她走向自己。

  他的神情,以及那霸道的姿態,讓她有一種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她是一個永遠都不被允許拒絶他的女奴的錯覺,憑着這詭異的錯覺,她開始邁開步伐,一步步地走向他。

  接過她手上的髮夾,他輕易地將她一頭及肩的細軟長髮盤夾起來,看著那凝脂似的白玉肌膚,他像是被了迷惑似的側首,吻上她小巧可愛的耳垂。

  她縮起肩頸,閃過那挑逗着她最細緻官感的挑情舉動,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

  「瞧你抖成這樣子,蜜兒,你很冷嗎?暖氣要再加強一點嗎?」室內的暖氣其實已經夠了,可是他還是明知故問。

  她困難地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的喉頭乾澀得無法發聲。

  「不需要嗎?那麼,你現在可以去煮早餐了嗎?」他再問,指尖滑過她全裸的背,在上頭寫字似的滑來滑去。

  毛細孔全開,雞皮疙瘩全起,她像個僵硬的機械人一樣往廚房走去,那很困難,可以說得上是步步為營,因為落在她後方的視線太過放肆、太過炙熱,教她完全不能忽視,再加上,他呼吸濃重,好像陷入情慾中時的喘息一樣,教她根本就忘了,自己到廚房是為了什麼原因。

  「蜜兒,三明治。」跟在她後方,欣賞着那絶無僅有的絶美美景,他好像預見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極好心地提醒着她:「小黃瓜跟番茄放在冰箱底層,美萬滋和吐司片在中間。」她回頭,看著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門邊,他那角度,不論她怎麼遮也遮不到全裸的背、臀,而且他指明要的材料在冰箱底層,那代表她要彎下腰才可以得到,她現在這個狀況,如果一彎下腰的話……心中羞恥極了,她就那樣僵在原地,好像再次被石化似的。

  看得他一陣的好笑,不管已經被他看遍了、吻遍了,她還是那麼地害臊,帶點疼惜以及無奈的,他走到冰箱前替她拿出所需要的材料,放在流理台上,小黃瓜跟番茄則放進清水裡。

  「謝……謝……」她顫聲着道謝,看著新鮮的小黃瓜跟番茄在清水下發出閃亮的光澤,而美味的吐司如果將它放進烤爐裡烤一烤,那必定會更加地香脆綿軟,這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妙。

  她拿起麵包刀,將吐司一一去邊,她的刀法失了平日的嫻熟俐落,好端端的吐司被她切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將吐司送進烤爐,設好時間,她再去洗水中的新鮮蔬果,洗滌過後,再次拿起刀開始切,還是一樣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她已經很努力地想控制自己過於顫抖的手,可是身後的他,冷不防貼上她的背,雙掌緊緊地箝住她的腰肢,而那勃發的男性,則是隔着布料朝她的臀部磨蹭擠壓,她嚇了一跳,鋭利的刀刃差一點就劃破指尖。

  「小心點,別傷了自己。」完全沒有意會出,自己正做着性騷擾舉動的自覺,他說著,嗓音比平日低沉了幾分:「瞧你多不小心,我不在你身邊就差點傷到手了,你這樣我不放心,我還是站在你身後看著你。」說話的同時,他還不時地挪動腰,以既緩又重的力道,抵着她,前後地摩擦。

  「你……你這樣……我不好弄……」她握緊了刀柄,一手撐在流理台上,試着與他商量。

  「來,我握著你的手切。」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掌固定住小黃瓜,慢慢地切片。

  他的手一點都不顫,還穩得很,然而他切出來的小黃瓜片,卻比她顫抖着手切的,還要難看,如果小黃瓜會哭,現在它必定在哀哭着自己死於非命的慘狀。

  看得他一點也不熟練的刀法,她很想笑,只是她真的笑不出來,因為她正忙着,忙着抵抗他在自己身上勾起的可怕感覺,在他不時的磨蹭下,她的女性秘道,因為這不能忽視的逗弄下,緩緩地溢出蜜液,濕了腿間。

  他太清楚用什麼的方法來逗弄她,是讓她最受不了的,在這些逗弄下,她早就被他勾出了最渴望的慾火,熊熊地燃燒着,「阿震……」圓渾的臀,禁不住折騰的往後頂去,讓他能夠更用力地頂弄自己。

  「你這樣子,真讓人想好好的欺負你。」他低嘆出聲,接過她手上的刀放回刀架上,兩手探進圍裙底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揉捻起來。

  他的手沾上了清水,那清涼透澈的冷意跟她熱燙得不可思議的身子,形成強烈的對比,當他的掌一觸及自己,她猛然地一僵,口中喘息不已。

  「冷?」他側過面,唇舌在她的耳上、頸間放肆地舔弄着、吸吮着,留下一個個淺色的吻痕,「很快就不冷的,我保證。」說著,長指挾起怒放的乳尖,時輕時重的揉捻起來。

  尖鋭的快意從他的手傳進全身,她難耐地扭動腰肢,被他逗弄得不能自己。「阿震……我……我要……」軟甜的嗓音,因為難耐而重重地喘息着,一句話都說得不好。

  真是讓人抗拒不了的要求。

  他的手,先是重重地掐了她一下,然後才順應她的要求,下滑至她腿間已經濕透的女性秘處,一指闖入溢滿了水蜜的甬道,他肆意地進出着,彷彿想掏出更多的水液,將她的腿間弄得更濕潤。

  「叮」的一聲,烤爐盡職地提醒着他們,吐司已經烤好了,可以上盤了,他看向已經被慾望控制住的女人,壞壞地在她的耳邊低道:「蜜兒,吐司已經好了,可以拿出來的。」田蜜兒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只是,他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未戴隔熱手套的小手就想往烤爐伸去。

  他馬上攔住了她,只覺現在實在不適合再逗弄她更多,免得她真的傷了自己。

  「蜜兒,餓嗎?」他再問,邊問,邊舔過她小巧的耳垂。

  「餓……」她很餓,但餓的是情慾,不是肚子,「我想要你……」禁不住太多的折磨,她在他的懷裡轉過身,顫抖的小手拉著他身上睡袍的帶子,拉開他的睡袍,貪心的小嘴吻着他白皙的胸膛。

  雜亂無章的吸吮跟輕嗜,談不上是什麼技巧,可是卻足以讓情慾高漲的他低吼出聲。

  她急得不知所措的樣子,很可愛,白嫩嫩的小臉,此刻暈紅一片,細小的汗珠佈滿在額際,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

  再擠入一根,兩指合併地在她緊窒的花穴裡進出着,難以想像在愛過她這麼多回以後,她還是如此地緊,縛教他寸步難行。

  被撐開的刺激,一下子就將她推上期待已久的高潮,在他的指掌下,她顫慄着、呻吟着,將身子最完美、最嬌艷的那一面,呈現在他的面前,只為他一人盛放。

  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田蜜兒渾身酥軟,欲振乏力的雙腿幾乎快要支撐不了自己,濃稠的蜜液氾濫成災似的,順着腿部的曲線緩緩下淌,在敏感的肌膚上帶來另一波的顫慄。

  她羞怯地想要夾緊雙腿,阻止這種羞窘的事繼續,可是,他手還夾在那裡,還沒有抽出,帶著水氣的眸看向他,等着,或者說期待着,他接下來會對她做出什麼事。

  「喜歡嗎?蜜兒。」他的臉上,也帶著情慾的暈紅,在白皙的臉上格外的顯眼。

  現在,不單只有她一人受影響,他也跟她一樣,備受情慾的影響,不知為何,知道這個消息,教她心怦怦然地跳快了幾拍。

  「阿震……」她輕喚着他,只是這樣喚着他的名,她就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我愛你,很愛你,最愛你了。」她伸出手,抱住了他。

  唇畔,泛着溫柔的笑,因為她的愛語,他的心,高興得像要飛上天似的。

  他何其幸運,可以得到她這顆純真美好的心。

  「我原諒你了。」他輕語,道出她最介意的事。

  「真的?」她驚喜地再問,擱在心頭上最困擾她的事終於解決,也不枉她強壓下害臊羞恥,為他做出這種男人性幻想必有的一幕。

  在她這樣聽話地、乖乖地任他擺佈下,他還怎麼可能氣得下去,更何況他也早已不氣了。

  「傻女人。」他嘆息似地低語,橫抱起她,往睡房中央的那張大床走去。

  雖然他是想在廚房裡將她「就地正法」,但以她羞臊的個性,如果他真的在廚房做了,想必她往後會有陰影,不專心做飯,這樣一定會弄傷自己,為了避免她真的如此,他只好壓下腦中狂楓的遐思,帶她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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