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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至愛]言咒師[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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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9 16:49:26
言咒師第七卷:夜狼嚎第五章:暗夜之王(7)——冒牌貨

    有能被自己控制的力量,才能算是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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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的黑袍靈巫常木生,空有一身不算天下無敵卻至少也是鮮有敵手的魔巫之術,卻總是被看不見的敵人從自己的死角一擊解決。

    不過他也應該感到榮幸才是,畢竟前一次解決他的是盲眼天女都讚譽有加的言咒師,而這次在他脖子上留下牙印的,則是黑夜裡最強的惡魔。

    在用狼人毒素將這個黑袍巫師麻痺致暈之後,七隻幻蝠聚到一起,然後化成了一團黑霧,接著,老查便從那團黑霧中信步走出。

    +老闆習以為常地看了老查一眼,又看了看身旁那幾具失去心臟之後已經逐漸恢復人形的浪人屍體,無限感慨道:“我知道你很可怕,但我不知道你的空間幻蝠已經強到能憑空出現吃掉別人的心髒了。”

    “如果它們不是狼人的話,恐怕也沒用。”老查一伸手丟下了六顆仍然帶血的心臟,看著手掌上的鮮血倒抽了一口涼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壓抑下了心頭嗜血的慾望道:“它們只是冒牌貨,如果是原生體的話,恐怕這招也用不成。”

    老查倒是沒有說謊,對於空間幻蝠的操縱絕沒有那麼容易就能徹底掌握,而讓幻蝠在體內轉移需要相似的身體結構和特點,他曾嘗試過在吸血鬼、人類體內做過這種轉移,結果全以失敗結尾。今天他第一次嘗試和狼人之間地體內轉移,結果卻出乎意料地成功了。當然了,這和這幾個狼人並不是正牌貨恐怕也有關係,他們內臟和肌肉的強度甚至不到“正版”的五分之一,這六個狼人加起來恐怕也就比一個原生狼人強上那麼一丁點。

    “你總是那麼謙虛。”+老闆抹了把汗,笑得滿臉肥肉亂顫:“幸好我永遠都是你的戰友。”

    “是啊,”老查一語雙關道:“這一次,你又沒有站錯隊。”

    +老闆是什麼人。老查再清楚不過。這個人為人上地圓滑程度甚至超過了他地體型。老查很有理由相信。 +老闆其實在這一晚之前已經被狼人地威力和常木生地說辭所動搖過。不然他也不會讓人注意從鬼山落下來地探子。

    老查在郊區解決了包括引路人在內地九個打手。但卻並沒有抓住那個應該和引路人在一起地“影子”搭檔。這個影子一定已經和+老闆聯絡過。而以老闆對老查地了解程度。他當然知道來地是誰。不然地話。圓滑如他也不會選在一個極端不適合吸血鬼發揮地封閉空間和狼人開戰。這些吸血鬼恐怕原來也只是用來表現他一樣擁有可以討價還價地資本。

    在最關鍵地一刻。 +老闆選擇了開戰。以九死之態。搏這一生之機。

    這就是老闆。他永遠會在最合適地時機。選擇站在最終獲得勝利地一方。

    +老闆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老查對自己地質。笑呵呵地指著倒在地上地巫師說道:“這傢伙之前說地沒錯。他確實被我陰了。上次他帶來和我示威地可是十七個狼人。今天卻只帶了六個。剩下那十一個……”

    “剩下地。我相信老+你有自己地辦法去解決。”老查也對+老闆言語中地求助之意置若罔聞:“你不會真以為你在這裡堆了一百來號人。我就真地會相信你只有這點能力了吧?剩下地狼人如果都只是冒牌貨。我相信藏在外面地那群拼命壓低自己氣息地十幾號人。也足夠對付了。”

    + 老闆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了,他沒想到整個房間被百多個吸血鬼、六個狼人味道充斥的情況下,老查還能聞到百米之外他安排得埋伏的暗線所散發出的味道。和這裡的近百號性格張揚殺意凜冽的年輕吸血鬼不同,遠處埋伏的吸血鬼可至少都是五百歲朝上、經歷過戰爭的老吸血鬼加兵痞,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掩蓋自己的氣息,但這種程度的躲藏,似乎還是逃不過黑夜之王的鼻子。

    留下熱血的年輕人打前鋒,將真正的主力埋在身後,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才符合老闆向來看似身先士卒,實則圓滑無比的風格。

    而現在,餘下沒有受傷的吸血鬼們全都戴著驚訝、惑的目光打量著場中央的二人,有些聰明的已經猜出了老查的身份,因此他們既不敢向前,也不敢就這樣偷偷離開。

    良久的沉默後,還是老闆先恢復了笑容:“你也說了,'如果'他們全是冒牌貨。萬一來個比這些傢伙強上好幾倍的真品,我豈不賠慘了?”

    “應該不可能。”老查說著從一個狼人屍體的耳朵上拿下了一個“耳機”,丟給了老闆:“這是巫術的蠱縱術,用來操縱低智能的野獸。真正的狼人不是低智能,只是獸性勝過了理智而已。這種東西對真貨不可能有用,只會讓狼人變得更加憤怒。”

    這個黑色的“耳機”,實際上這是一個類似蟲卵的~子,~子的兩側帶著兩個倒鉤,而倒鉤上

    帶著一絲血。 +老闆看著這個奇怪的東西,再回憶生手裡的那顆種子是如何在瞬間變成滿佈客廳的荊棘的過程,他就幾乎可以想像到這個小黑~是如何通過用毒刺刺進人腦來控制他們行動的了。

    “聽你那麼說,我就放心了。”老闆作勢揉了揉耳朵:“但能夠製造冒牌貨,至少證明他們手上有一個真正的狼人。他們一定把這個真貨弄得半死不活的,然後藏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

    老闆說完話抬頭一看,卻發現老查已經不見了蹤影,而一隻黑色的蝙蝠正在眾人地註視下,悠然地飛向了牆壁,然後忽地消失不見。

    在片刻的沉默後,老闆看了看周圍的屍體,又看了眼仍然僵直不動的男巫,眼神冰冷道:“隨便你們怎麼做,三分鐘後我不希望再看到這些東西還躺在我地地板上。還有,我希望在日出之前,你們已經找到了剩下狼人的藏身地,誰最先發現的,我准許他一周的自由狩獵權——當然,前提是老查回去鬼山落之後。”

    +老闆的話說完,他那臃腫的身影也不見了,剩下地一百來號吸血鬼在愣了不到半秒後,都露出了面對食物的本能,對著一個植物人和六個屍體大快朵頤起來。

    可憐的常木生,他地計劃不但在成型前就胎死腹中,而他也是唯一一個在被數十張嘴吸光全身鮮血的同時,還擁有清醒意識的倒霉蛋。

    這一夜,為了能一嚐放肆狩獵的快感,上海所有地吸血鬼傾巢而出。

    -----------

    “真……真的好弱。”

    當言先生腳踩在那個所謂狼人的屍體上時,他有些無奈地感慨了一句。

    和之前逼得言先生使出大量空書和好幾個大場面五行言咒的狼人不同,這個和魔法師搭檔的狼人雖然在力量上不落下風,但在其他方面都要弱上不止一個檔次。已經用掉大量肉搏類言咒,整個人還處在方向感紊亂中的言先生只求速戰速決,結果卻沒想到這場戰鬥真地在瞬間就被解決了,那個預計只能打傷狼人的言咒,居然一下子就在它地肚子上轟出了一個大洞。

    如果是之前在高架上發飆的那個狼人,它即使不靠那極高地速度閃避,光是靠那身堅韌無比的肌肉硬接,這個言咒也絕不該造成那麼大地傷害。

    “冒牌貨麼?”言先生走到編號W的保險櫃前,敲著櫃子說道:“你管這叫成功的試驗品?這種破東西,我確定那個被你冰了幾個星期的狼人一出來就可以宰上四五個。”

    狸貓的聲音在櫃子裡作出回應:“這一批確實是最好的成功品。你的目光不能太狹隘,如果神經做得太過強韌,到頭來我們自己控制不了,不還是白搭?”

    “所以為了控制性,你就選擇犧牲了防禦力和它們的自我防禦本能。”言先生說著踩了踩狼人的腦袋:“這些傢伙就是高級獵犬,嚇唬人還有用,真打起來,沒有魔法師幫忙它們三分鐘內就得被宰光。”

    這時,一直在一旁玩弄著昏倒老者的文雅插話道:“有魔法師也不怎麼樣。”

    說起來,碰上文雅也算是這個魔法師倒霉,文蠱生的操縱類言咒簡直就是魔法師的天敵。魔法師施法的時候無論如何都需要高度集中註意力,但一般來說,文雅的一小部分靈魂總會最合時宜潛進他們的腦袋,用尖叫啊、唱歌啊、胡言亂語之類的打亂他們的集中度。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魔法師想使出一個霧氣法術,結果只能冒出一小股煙;想使出類似自爆來同歸於盡,結果卻只能烤焦自己的頭髮,就好像現在躺在地上的老魔法師一樣。

    “如果這些傢伙都是這種半吊子的實力,那老查那邊確實是一點心都不用擔了。”因為戰鬥的過程太過簡短,文雅顯然並不過癮。

    “說的像是你會為他擔心一樣。”言先生剛想繼續諷刺兩句,他兜里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這時,一直躲在某個角落的菱~探出了頭來,看著前一刻依然硝煙瀰漫,此刻卻只剩尖酸言語場面,女孩怯生生地問道:“是不是那個什麼醫生有消息了? ”

    “多聰明的孩子,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又知道該什麼時候躲起來不被砍著,”文雅打趣道:“這樣的好管家去哪兒找啊!”

    言先生沒有理會這兩人,只是按下接聽鍵,然後和電話那頭低聲說了一會兒,等掛機之後,言先生轉過頭來,笑著搖晃手機道:“這才是好用的傢伙,我們找到你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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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9 16:51:13
咒師第七卷:夜狼嚎第六章:勇氣(1)——亂葬崗

    這個年代的窮人,連死的“資本”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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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菱~坐在車後座上目光游移,文雅倒在副駕駛座上呼呼大睡,開車的換成了言先生,一行三人就這樣把狸貓扔在了保險櫃裡,離開了地下藏著檔案室的圖書館,駛向了……火葬場。

    李靖穆的人脈之廣讓言先生都感覺有些羨慕,只花了幾小時的時間,他雖然沒能準確查出菱燁男友常飛的屍體具體在哪兒,但卻得到了很有用的情報。

    “我這裡的朋友能看到的記錄裡,只顯示到你說的那個人唄運回上海而已。

    ”李醫生如是說道:“不過沒有醫院有接收的記錄,但沒人認領的屍體應該也不會下葬……雖然我一個純良的醫生不該知道這些事,不過像這類無人認領的無名屍,通常的處理方法是……”

    下面的話,李醫生即使不說言先生也猜得到,政府當然不會將他們找個地方埋了,最簡單也最經濟的方式,就是讓他們變成不佔空間的灰塵。

    如今這個時代,早已沒有了亂葬崗,那些無名的死者,連一座象徵意義的墓碑都得不到,只要認領時限一到,那些在位者就不會再願意為這些沒用的屍首多花一分錢,畢竟長時間冷藏一具屍體的耗費可遠超普通人的想像。

    只不過,總有那兩麼兩具屍體會被上級定為“有用”或者“遲早有用”,然後這個上級就忘記了這個屍體,把某個與之相關地計劃拋諸腦後。這些聽來或許有些荒謬,但這種事在層級制度嚴謹,利益關係一環套一環的公務機構裡,這樣的事卻屢見不鮮。

    我們的公路,可以在被挖開整整三個月沒人理會,原因僅僅是因為自來水公司和煤氣公司沒有決定誰先鋪設管道;領導們可以為了治理水環境下撥上億的款項,結果卻只是在河道旁豎立了無謂的裝飾,而水質卻沒有任何的改善……比起這些,一兩具可有可無地屍體被忘記又有什麼要緊?

    只不過。上頭地人這一忘。下面地人可就尷尬得緊了。你說。這屍體要是不燒吧一直放著就是不停地燒錢。如果他把屍體給處理了。第二天上頭地人忽然想起這事來。這可就不是他們所能擔待得起地了。

    不過能在政府里站住腳地。誰都是滑不留手地泥鰍。這些底層地管理者們乾脆便在火葬場地底下造起了一個冷藏室。專門用來放置這些處於被遺棄邊緣地屍體。而這筆費用。自然也由火葬場來負擔。

    這世上有兩種錢最好賺。一種是喜錢。一種是喪錢。人不管活得多累、錢賺得多苦。在喜事和喪事上卻從來不計較花銷。現在地大環境對於喜宴上地亂收費還稍有管制。但對於喪葬這一行卻完全是睜一眼閉一眼。像是最便宜地骨灰盒都能賣上七八千。一場火葬至少也要上萬。真讓人覺著窮人連死地“資本”都沒有。

    對於喪葬行業這樣寬鬆地管理。那讓這些人偶爾孝敬一點花禮。或是維持一個地下藏屍室地維護開銷。也不算是太過分地要求。

    幸好。上海地火葬場一共只有那麼幾個。李靖穆很快就鎖定了了那段時間絕大多數無名屍所運往地“亂葬崗”。

    “在火葬場底下辦冰庫。還真是冰火兩重天啊!”言先生輕聲地自言自語道。

    火葬場地工作朝九晚五,沒有人會選擇在半夜送別自己的親友,因此到了晚上,這裡就變得一片死寂,聯想到這裡每天要焚化地屍首之多,總難免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老黃是這座火葬場在近兩個月裡換的第七個夜班保安,前六個都因為受不了深夜裡空蕩火葬場裡那陰森地鬼氣而先後辭職,和之前的領導不睦地老黃就這樣撿了一個現成。老黃雖然也不喜歡深夜總是似有似無的鬼哭聲,但為了家裡那個剛上大學的兒子,他只得咬牙硬挺——畢竟這里當保安光是獎金一個月就有八百多,這可不是哪裡都比得了的。

    不過這火葬場保安的工作,也確實是一份閒活兒,沒人會有興致來這種晦氣的地方偷東西,這保安完全就是負責開關門的擺設,等到所有人一下班,老黃往往就是一覺睡到大天明——事實上只要習慣了無視那些若隱若現的人影,並儘量保持保安室燈火通明,老黃偶爾還是能睡得非常沉的。

    因此,當言先生忽然出現,並一把將老黃按在地上,面無惡煞地盯著他時,你就能理解老黃有多慌張了。

    “我是警察,在追蹤一個嫌疑犯。”言先生攤開那個被他用來糊弄過無數人的警徽,說道:“他現在很可能就藏在裡面的某個房間裡,我需要所有房間的鑰匙!”

    或許言先生的話並沒有多少說服力,但他架在老黃脖子上的刀,卻讓老黃對他說的不敢有任何質,立刻就交出了他腰間所有的鑰匙。

    在一拳打暈了非常合作的保安之後,言先生剛想將鑰匙串撿了起來,忽然感覺

    陣撲面的陰氣。

    “早知道真正的主人在這裡,我也不用費力拿什麼鑰匙了。”言先生抬起頭,看著窗外那一盞接一盞熄滅的燈光說道:“我猜,你肯定知道那個地下冰庫在哪兒。”

    等到窗外的光線,包括保安室的燈全都熄滅之後,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出現在言先生身前,用如霧的雙眸盯著言先生。

    這是一隻地鬼,還是一隻實力已經幾近幽煞的地鬼,光是它靠近言先生時散發出的陰氣壓迫感,恐怕就能讓普通人倉惶著奪路而逃。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地鬼地聲音忽男忽女,忽高忽低:“在這裡的都是無人接納的孤獨者,他們只是不想被打擾。”

    言先生能從地鬼的話語裡聽到無比的怨念,這些無名屍絕大多數都是死於非命,但因為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又沒有家人認領超度,他們被困在了自己肉身化為煙塵的這裡,無處可去,只有終日徬徨。

    “我對你這兒的死人沒有興趣,至少不是全部。”言先生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常飛地怨魂?如果有的話,讓他出來和我的客戶說兩句話,那我這就走。”

    聽到常飛的名字,地鬼的“表情”忽然變了,它仰天尖嘯了一聲,用提高八度的聲音重複道:“我們,不該被打擾!”

    “喲,這個反應我喜歡。”言先生笑著將手伸進了口袋,片刻後,他地兩隻手裡都多了一把黃色的粉末:“看來他是真的在這裡了。”

    言先生地話還沒說完,地鬼已經發出了最高分貝的鬼哭,整個朝他撲了過來。言先生雙手輕揚,那飄散出去的粉末閃著點點金光,迎上了白霧。

    “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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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文雅打著哈欠醒轉過來的時候,言先生在和眾多縛靈地纏鬥中佔盡上風,但還是沒能得知地下室的位置。

    當言先生使出“封”字言咒試圖將地鬼封印時,他才發現這個強悍的地鬼,原來只是上百個縛靈的意念集合體,結果這個五年份的大號言咒只封住了十幾個縛靈,其餘的則四散逃開,躲過了一劫。

    這里地縛靈雖然都比較弱,但勝在數量實在太多,而且個個都是一碰就散,不與言先生正面為敵,著實讓言先生頭疼不已。

    “看看,沒有我果然什麼事都做不成吧!”文雅吹了聲口哨,纖指一揚,一片粉紅色的霧氣從她背後升騰起來,並迅速地朝言先生所在之處湧去。

    在這個當口,言先生也只好暫時不去理會為什麼文雅這次這麼早就醒了這個問題,畢竟在對付大量縛靈地時候,文雅的靈魂氣霧更加有效、便捷。

    這段時間來,文雅每次飲用言之血後地能力恢復時間都會有所增長,而能力消失後的反噬昏迷期卻越來越短。言先生並不知道,這是因為文雅長期服用自己調製地“山寨版”言之血,因此在飲用由言先生的言咒激化過的純正言之血,自然是功效倍增,而副作用遞減。

    有了文雅的幫助,言先生乾脆地將縛靈暫時性地都趕了出去——反正有了文雅,完全可以利用靈魂分裂的功能進行地毯式搜索,他們也不需要再做從沒有多少單體意識的縛靈嘴裡套話這樣沒有意義的事了。

    “這裡的縛靈,有些太多了。”文雅皺著眉頭說道。

    言先生沉吟道:“是啊,總感覺他們中有好些應該已經到了時限,但卻不知為什麼仍留在這裡。而且全都是縛靈,居然沒有一個變成了怪……總感覺有某種東西在維持著這裡的平衡……”

    文雅笑道:“你該不會是覺得,狼人還有這樣的附帶功能吧?”

    “狼人或許沒有,”言先生思忖道:“但狼人的鬼魂,就未必了。對了,我們的客戶呢?”

    “正縮在後座上呢!”文雅不在意地說了一句,然後問道:“如果那個小男朋友真的是狼人,他應該是原生的狼人吧?”

    “嗯,那隻死狸貓的計劃是這兩個月才開始實施的,應該和他無關。他應該只是”言先生笑道:“搞了半天,原來這只是巧合。”

    “我倒寧願他是個冒牌貨。”文雅撇了撇嘴:“畢竟不管是人還是鬼,冒牌貨都要比原版好對付得多。”

    “少抱怨,多做事。”言先生不耐煩道:“這樣的話我們說不定還能趕在天亮前,回到新家裡睡上一覺。”

    “你以為誰都和你似的,光說不練。”文雅說著指了指右邊的地下車庫入口說道:“已經找到了,入口,就在那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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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9 16:52:08
言咒師第七卷:夜狼嚎第六章:勇氣(2)——舊愛

    曾經,我們的愛都很簡單。

    僅此而已,卻只此已足夠。

    ----------

    換做平時,眼前發生的一切早已經讓菱~嚇得腿軟,或者落荒而逃了,但現在她卻只是發了會兒抖,便麵色蒼白地繼續跟在言文二人身後,即使看到偶爾飄出的縛靈,她也只是微微往後退一步,然後便會迅速跟上。

    此刻,在菱~的心裡,再見常飛的想法已經壓倒了一切的恐懼。有些話,她這次一定會聽他說完了再決定相不相信——無論他現在是生是死。

    這地下室原來根本就沒有那麼難找,就在地下車庫的最裡面的牆壁上,豎著一道鋼筋鐵門,而文雅很肯定,門的對面有一個極大的冷庫。

    “密碼鎖……”用保安的鑰匙打開了鐵門後,一個大門中間嵌著數字鍵盤的厚鋼門赫然出現,言先生抬頭看了看上方暗藏的噴頭,嘆道:“看來是那種輸錯三次密碼就會自動關閉的機關,說不定還會噴一些催眠氣體之類的。沒想到這個火葬場居然肯為這個地方花這麼大的血本。”

    說完,言先生想都沒想,就按下了“123456”,報警器立刻“~”的一聲,顯然這個密碼是錯的。

    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阻止的話,言先生就又連按了六個“1”,這一次,門在沉默了片刻後,居然“咔”的一聲,自己開了。

    “你啊!”文雅哭笑不得道:“如果這次再猜錯怎麼辦?”

    “這密碼鎖只是擺設罷了。沒人吃飽了會把這密碼設得多高深。”言先生聳了聳肩道:“如果這次再不對。就讓你把門給炸了咯!”

    “真是卑……”文雅還想說些什麼。可接下來地話卻被房間裡吹出地寒氣和陰氣給憋了回去。

    那些本來已經被文雅驅趕乾淨地縛靈們居然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那個“合體版”地地鬼又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已經失去了一小部分縛靈地集合體所散發出地陰氣反倒更加濃烈了。這樣地變化不禁讓言文二人感到頭疼。

    “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哦對了。他本來就是陰魂。”文雅說了個不鹹不淡地玩笑。轉頭朝言先生問道:“這該怎麼辦?打又打不完。趕又趕不跑……”

    “你啊。永遠就是打打殺殺地。”言先生笑道:“我們要以德服鬼!”

    合體版地鬼並沒有理會言先生和文雅所說地。他只是執著地重複著同一句話:“這裡是我們地安息之所。請離開!”

    “我們當然會離開,只要我見到那個叫常飛的傢伙。”言先生開門見山道:“如果你們這麼想安息,我還可以介紹一個專門做這個生意的面癱給你們……”

    “這裡是我們的安息之所,請離開!”一樣的聲調,一樣的話語。

    看來失去了部分縛靈後,地鬼的智力也有所下降,之前還能清晰思考和對話的地鬼,現在對於言先生的話完全沒有反應,只是像復讀機一樣不停地回放著這樣一句話。

    正在言先生因為他地“以德服鬼”計劃完全無法進行而頭疼的時候,一直縮在二人身後的菱~忽然上前了一步,站到了地鬼面前。

    看著這個半透明地鬼魂,菱~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但她還是堅決地凝視著地鬼空洞的雙眼,顫聲地念出了那個她曾至愛的人地名字:

    “阿飛。”

    地鬼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依舊目視前方,不知在看些什麼。

    “阿飛,你在那兒麼?”菱~沒有放棄,依然帶著濃烈地深情呼喊著:“是我啊!我是小~啊!”

    地鬼依然沒有回話,但是,他那不停的呢喃卻停止了。

    原本準備阻止菱~發瘋的言先生看到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著文雅道:“如何?能感覺到什麼波動嘛?”

    文雅與言先生的默契比言語來得還要快,文蠱生早已經將粉色的靈魂起霧完全鋪開,她閉著眼睛感覺了一會兒,搖頭道:“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一點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那個常飛應該不在裡面。”

    “不在……到底是沒死,還是已經到時限了?”言先生自言自語地拖著下巴,沉思起來—如果這常飛真地已經陽壽度完,那這件事豈不是成了無解?

    就在言先生已經考慮要不要做個假象敷衍過去的時候,文雅的眉頭忽然緊皺了起來。毫無預兆地,她忽然轉到言先生面前,然後對著他的嘴唇一口咬了下去。

    “啊!”言先生剛想罵人,卻立刻反應了過來,只能嘆氣著想說今天真倒霉,這麼一會兒功夫嘴皮子就破兩次了。

    文雅風情萬種地在言先生傷口處舌尖輕點,沾了足夠量的血之後,雙眼立刻變得血紅,用沉悶地聲音念道:

    “感。”

    言先生很少看到文雅使用感官強化類言咒,而且他還看得出,文雅強化的是聽覺。言先生沒有說話,他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發現,能讓文雅做出這樣反常地舉動主動獲取能力。

    在沉默了片刻後,文雅的眼色微微恢復正常,她長嘆一口氣道:“果然不是錯覺,這裡有心跳聲。”

    “廢話!”言先生忍不住罵了一句:“難道我們是殭屍麼?”

    “不,不是我們地心跳聲。”文雅面色凝重道:“除了我們三個之外,這裡還有第四個心跳聲。非常微弱,間隔

    心跳。

    如果不是我地好幾個靈魂碎片都有'聽'到,我差點就把它漏過去了……奇怪,怎麼好像又不跳了? ”

    言先生思考了片刻,忽然開口對前面的菱~說道:“餵,方便麵女,說些你和你那小男友過去發生的甜蜜回憶之類的……你這麼看我做什麼?說啊,如果你還想見他一面的話!”

    雖然不知道言先生的用意,但這短短的幾小時教會了菱~一件事,就是這個男人的安排總有深意。而且,此時對常飛的懷念之情已經壓過了一切,回憶一幕幕從菱~的腦海閃過,從她地口中流出。

    那一夜,男孩和女孩在圖書館相遇,男孩生疏且幼稚地給女孩遞過了一張紙條,而他羞紅的臉,讓女孩覺得既好笑,又可愛。

    那一天,女孩因為手機沒電鬧鐘不響而整整遲到了三個小時,當她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男孩沒有責備,沒有憤怒,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從那一刻起,女孩就知道,男孩是她一生的幸福。

    作為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他們的生活絕算不上富裕,而且往往忙碌得不知白天黑夜,但只要能抽出一點時間,他們都會緊緊相依,十指緊扣。

    他們的幸福,僅此而已,也只此就已經足夠。

    菱~說著,眼淚早已滿溢。

    “我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不管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都想再見到你。”菱燁已經泣不成聲:“你出來啊!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只想知道,是為了什麼… …”

    或許可悲,但菱燁最無法釋懷的,不是父母地死,而是那個不曾留下只言片語,就拋下自己離去的男人。

    “來了。”文雅低聲道:“心跳又來了,而且速度變快了!他對方便麵女的話又反應。”

    “有心跳,就是還活著。”言先生沉聲應道:“活著卻心跳緩慢到幾乎察覺不到,那就是體溫極低,那麼他地位置就應該在……”

    言先生和文雅的眼神都穿過了仍木然不動的地鬼,看到了他身後那一整排的冰櫃上,那櫃上地每一個抽屜,都代表著裡面藏著的一具屍體。

    “活生生地躺進液氮封存的冰櫃麼?而且過了這麼久還活著?”言先生感慨道:“狼人實在太可怕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菱燁聽到言先生所說的話,目光集中到了那一排排的冰櫃上。忽然之間,腦袋空白的少女作出了一件讓言先生也大感意外地事——她一個加速,居然朝著地鬼正面衝了過去。

    菱~已經看不到那半透明的恐懼,甚至看不到那櫃門,她能看到的,只是常飛的笑容,即使那笑容只存在於她自己的記憶中。

    一直沒有任何反應地地鬼忽然咆哮了起來,尖聲的“鬼哭”震耳欲聾,對陰氣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的菱燁立刻就是一陣暈眩,兩滴鮮血從她地耳際滑落,她的雙眼也佈滿了血絲,但菱~還是執著地往前走著,步伐艱難,卻沒有任何猶豫。

    此刻在菱~胸中升起地,是從未有過的勇氣。

    盲目地勇氣。

    “該死!”言先生趕緊雙手合十,左眼中綠芒大盛:“我去拖住地鬼,你保證我們的管家別被弄死,順便找出那個小男友在哪兒!”

    “了解!”文雅眼中紅光再現,一層粉紅色的氣霧立刻包裹住了菱燁整個人。同時,言先生也如一隻豹子一般猛地竄到了地鬼的身下,他深吸了一口氣,運足全身的勁力念道:

    “旺”

    言咒一出,言先生立刻張開嘴,全身的陽氣如炮火一般從中噴射而出,地鬼立刻面色大變,化作上百個縛靈四散逃竄。

    沒有了地鬼的阻撓,文雅和菱~立刻跑到冰櫃前,一個一個地拉開每個隔間抽屜,查看裡面死者的面貌。

    被沖散的縛靈並沒有逃走,它們在空中徘徊了幾圈後,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召喚一般,重新聚集了起來,但這次還沒等它怒吼或是說話,言先生便又噴了一口陽氣過去,縛靈們便又散了開來。

    連續的兩次陽氣噴吐,讓言先生立刻感到一陣陰氣的寒意向腦部侵襲,他定了定神,朝文雅喊道:“這招最多再用三次啊,你們抓緊。”

    “你個吝嗇鬼,你就不會用些大招啊?”文雅一邊抱怨一邊捏著鼻子查看屍體:“我還以為冰凍起來就不會有味兒了呢……”

    文雅的話還沒說完,菱~忽然“啊”的尖叫了一聲,雙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在她最後拉出的那一格冷櫃裡的,是一個眉目清秀的纖瘦男子。

    他靜靜地躺在那裡,臉上掛著一層薄薄的冰霜,嘴角卻掛著一絲微笑。

    含笑而逝,你很難想像這樣的詞彙居然會用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身上。

    但他就是那樣安詳,那樣滿足,就好像他所想做的一切,已經都做到了一般。

    “阿飛……”跌倒在地的女孩,怯生生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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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第七卷:夜狼嚎第六章:勇氣(3)——終曲

    們努力一生,或許只是為了到生命終結之時,能含,

    無怨無悔。

    -------

    “不!”

    常飛的“屍體”一被拉出,那飛散的上百個縛靈不約而同地驚叫起來,這一次他們沒有再聚合,而是直接從各個方向朝常飛處匯攏。

    狼人強大的生命力在被冰封之後仍不停滲漏,不知怎地,這與人不同的生命力非但沒有像人的陽氣一樣讓縛靈們避之不及,而且還讓縛靈們擁有了較為清醒的神智,甚至還讓他們對生命力產生了某種程度上依賴和崇拜,以至於即使是面對言先生這樣的對手,縛靈們都可以這樣不計個體存亡地進行保護。

    只是,這樣的防,終究還是太過脆弱。

    “給我滾開!”文雅高喝一聲,盡最大氣力催動靈魂進行分裂,粉色的氣霧逐漸凝結成了上百個懸空的紅色晶體,每個晶體都精確地逐個捉單飛向縛靈,在和它們接觸的瞬間,晶體立刻爆炸開來,和縛靈一起消失在空中。

    文蠱生的靈控制天賦中最強的攻擊技巧之一——靈爆,靠將自己一部分的靈魂做成自殺性炸彈,將靈體性質的生物在瞬間徹底打散。這招對於集群性的縛靈、怪、小魔和較弱的地鬼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代價只不過是文雅一部分能夠再生的靈魂。

    雅的臉在瞬間變得有些蒼白,不過在片刻之後便又恢復了血色,她可不願意被言先生髮現自己的靈魂分裂能力也隨著言咒力量的被封印而弱化的事實,幸好在文雅這一波的攻勢後,縛靈幾乎都被消耗殆盡,文雅的靈魂分裂暫時也不需要了。

    此。文雅那被“感”字言咒強化過地聽覺。又一次捕捉到了那第四個心跳。

    這一次地心跳。出乎文雅預料地有力。且在短短三秒鐘後。它又脈動了一次。

    趕來地言先。看著常飛那幾乎被冰封地軀體。也發現了他胸口那微不可查地起伏。

    這個幾乎已經可以被認定為原生狼人地常飛。正在從昏睡中醒來。

    言先生看清了常飛那清瘦地面龐。臉色微微一變。繼而退到文雅身旁。按著她地肩膀。左眼發著綠光道:

    “隱”

    文雅一愣,這個“隱”字言咒並不能讓人真正地隱形,他們只能讓施咒者變得不起眼,讓旁人的眼光總是從自己身上掠過,卻很難發現自己的存在。這個言咒看上去並不是很有用,但實際上卻很有效果,如果對方不對你倍加留意,就很難在視野之中找到你。

    文雅只是沒想到,為什麼言先生在使用“隱”字言咒的時候,連自己也帶上了。文雅當然也聽得見那逐漸恢復生命力的心跳聲,但她不解的是,這樣一來,如果常飛一醒,豈不是只能看見那癱軟在地的菱燁?

    言先生,到底在想什麼?

    ------

    “我想我現在大概搞明白了。”言先生輕聲說道:“第七部隊的傢伙們抓住了他,但卻沒辦法殺死他——或者說捨不得殺死他,畢竟原生的狼人比金還珍貴,他們可不想錯過研究他的機會……”

    “但是,光用液氮還無法徹底凍結住他的生命力,所以……”言先生說著踩了踩地面:“所以他們用某種陣法,將這裡的縛靈給困住,並和他的生命力做到了某種程度連接,所以他們會把這裡搞得鬼氣森森,甚至阻止別人接近狼人。”

    “也就是說,所謂的無名屍存放地,其實只是為了保護、或者囚禁狼人做的保險措施麼?”文雅哦了一聲:“也就是說,我們剛才把縛靈們給消滅了……”

    “我們就放出了一個怪獸。”言先生輕聲苦笑,然後帶著文雅往後退了兩步。

    這時,常飛的臉上已經逐漸有了血色,而他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明顯。

    終於,常飛張開了他的雙眼。

    “好……好冷……”常飛看著天花板出了半天的神,才勉強從牙縫間擠出了這幾個字。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菱~愣然。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身,正看到常飛一下滾出了冰櫃,渾身赤裸地站了起來。

    常飛和菱~,就這樣四目相對。

    常飛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女孩,顫聲喊出了這個名字:“小燁?”

    聽到這熟悉的呼喚,菱燁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決堤一般湧出。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靠在了常飛的懷裡。

    哭的,就像一個孩子。

    常飛先是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雙手溫柔地將這個脆弱的女子摟入懷中。

    回憶,隨著那溫暖的胸懷,一起在兩人腦中迴盪。

    此刻,他們的眼中再容不下別人,更別提加持過“隱”字言咒後存在感幾乎為零的言文二人了。

    “很正常的普通人麼,”文雅眼神朝下一瞥道:“除了剛睡醒某些部分有些太過'精神'了之外,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馬上失去理智變成怪物的狼人。”

    言先生沒有回答,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裸男,不知在思考什麼。

    在久久地相擁之後,常飛緩緩地、溫柔地推開了菱燁。

    女孩看著男孩,似乎想問些什麼,卻又問不出口。

    常飛看著自己生命中最愛、也是唯一愛過的女子,久久不願意眨眼,然後,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你知道,我愛你吧?”常飛看著菱~,慢慢地說道。

    “……嗯。”女孩看著纖瘦

    神情困惑,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只有這一點,菱燁從未有過任何的質和改變。

    得到了最好的答案,常飛顯得心滿意足。他忽然大笑了幾聲說道:“只要這樣就夠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常飛高舉起自己的雙手,片刻間,他的雙手忽然變成了巨大化的狼爪,那堅韌的狼人毛髮也一根根地凸顯出來,常飛的笑聲就這樣變成了狼嚎。

    就在文雅本能:想衝出去做些什麼的時候,言先生卻伸手拉住了她。

    “你實在,太不了解人了。”言生嘆著氣說道。

    言先生的話未落,菱~的尖叫聲便響了起來。

    驚叫,是因為常飛的鮮血濺了她一身。

    就狼人的變化只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常飛忽然用自己那雙狼爪,猛地穿透了自己的胸骨,直刺入自己的心臟。

    那重新活過來的心跳,在那一刻,永遠:停止了。

    文雅清晰地到狼爪刺爆了狼人的心臟所發出的聲響,但失去了心臟的常飛居然仍然屹立不倒,就在這一點上,他的生命力甚至還要強過言先生在高架路上擊倒的那個狼人。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他身上那狼人化的跡象正在一點點地消退,而生命也正從常飛的身體裡一點點地消失。

    “為……為什麼?”菱~不顧一切地伸出雙手,試圖堵住常飛從傷口外溢的鮮血,即使她自己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因為……我也愛你。”

    常飛說出了這句話後,帶著釋然的微笑,靜靜地躺在了地上。

    他的樣子,他的微笑,就和他醒來前一樣。

    一切,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一般,悄然逝去。

    愛,賜予了這個男人勇氣,兩次結束自己生命的勇氣。

    女孩呆呆地跪坐在男人身邊,雙手依然按在那被男人自己挖開的胸口,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好像全世界都靜止了一般。

    在她父母逝去時,她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乾。可到了這時,到了她雙手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的此刻,她才知道,這一次……

    她的眼淚徹底流乾了。

    比起他們來時的動靜,當言先生三人離開的時候,每個人都一樣沉默。

    一切,隨著常飛的自殺,畫上了一個沒人能夠接受的句號。

    菱~徹底變成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娃娃,只是茫然地走著,無論言先生叫她做什麼,她都只是應一聲,然後乖乖地執行命令。

    生命中所有的至愛離她而去,讓她徹底變成了一個對一切都毫不關心的木頭人,她現在仍然活著的原因,只是因為常飛寧可用自己的死來換取她不受傷害,那她就必須得活著,好好地活著。

    這是,菱燁僅剩的勇氣。

    將木頭似的菱~送回了家時,已經是子夜時分,菱~坐在自己的床上,說出了這一天的最後一句話:“我會履行和你的合約,從明天開始,這裡就是你們的家,而我就是你們的管家。”

    “……很好。”言先生淡淡地說出這兩個字,然後關上了臥室的門。

    文雅正在另一個房間裡呼呼大睡,而言先生則獨自走到玻璃完全破碎的窗前,吹著窗外來的涼風,言先生嘆著氣道:“你還準備在那兒看到什麼時候?”

    在黑夜之中,黑色的幻蝠慢悠悠地飛到了言先生身旁,倒掛在了窗框之上。

    “讓我猜猜,”言先生笑道:“那個長手男巫和他的山寨狼人軍團已經被你解決了?”

    幻蝠一動不動,老查的聲音從它的體內傳出:“你可厲害了,'人狼環內高架大戰'這麼大動靜的事,你真以為搞壞幾個電子設備就能瞞得住?”

    “能瞞多久瞞多久吧,”言先生的笑容顯得有些無奈:“第七部隊的人不會讓事情的真相曝露的,不管不塞錢還是威脅,他們總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然後冷血的言先生又變回了都市傳說,而不是披著紅色斗篷的克拉克。”幻蝠難得地開起了玩笑:“既然這樣的話,你為什麼會感到愧疚呢?”

    言先生被老查逗樂了:“愧疚?你以為我有這樣的情緒?”

    “小言啊,我的前半輩子都被這種情緒糾纏,我很清楚那是什麼。

    ”老查語重心長道:“而且我還知道,你很快就會擺脫它的困擾,變回那個玩弄人心的混蛋。就像是前六百年所做的一樣。 ”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戳中的軟肋,言先生的語氣變得不那麼和善:“作為一個比人類長壽很多的混蛋,我可不喜歡一個比我活得更久的老妖怪來評論我的價值觀。 ”

    “是評論,是事實,時間會給我們最後的答案。”幻蝠意味深長地說完,撲騰起翅膀,重新飛回夜色之中。

    “嗨!”言先生忽然大聲喊道:“你到底為什麼來這兒?”

    “反正不是因為你。”老查的聲音和幻蝠的身影一起溶進了黑夜,溶進了屬於他的世界。

    “愧疚?”言先生雙眼茫然地自言自語:“我有這樣的勇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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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第七卷:夜狼嚎第六章:勇氣(4)——狐狼

    眼睛,只能看到事物的破敗與凋零。

    --------

    言先生就這樣一直站在窗口,也不知過了幾個小時,仍沒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不知何時,文雅也已經醒來,穿著一襲睡袍倚在臥房門上,斜眼看著言先生的背影,一言不發。

    時間就這樣靜悄悄地流淌逝去,文雅不開口,言先生也就不說話,保持著房間內那尷尬至極的詭異氣氛。

    其實用不著語言的交流,文雅和言先生都知道,彼此心思思考的是同一個問題。

    這次的事,其實本就沒有被解決。

    沒錯,菱~得到了她想要答案,她知道常飛對自己的感情並沒有變,他最後更是願意為了保護自己而再死一次,這就足夠了。

    言先生對於~的約契,在常飛用自己破碎的心臟償還一切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但約契完成了,並不表示所有的切都有了答案。

    其實。整個事件最關鍵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常飛到死也沒有回答。究竟是不是他殺了菱燁地雙親。

    在久凍後甦醒地常飛。仍在關鍵時刻做出最準確地判斷。為了保護自己愛人寧可犧牲自己地性命。這樣地男人。真地會因為突然爆發地慾望。而殺死至愛之人地雙親麼?

    常飛動手前地一刻。言先生阻止了文雅地救援動作。是因為他從男孩地眼中讀出了勇氣。

    那是言先生可以去製造。卻永遠無法理解地勇氣。

    言先生相信。擁有這樣勇氣地男子。絕不會輸給嗜血之欲。 “失手”殺死菱~地雙親。並讓她痛苦至此。

    如果他今天能為菱~而死。在那天他也一樣可以。

    這樣的念頭讓言先生不禁考慮起另外一種可能性——如果在那一天,當常飛提前趕到菱~家開房門卻看到了一片血腥,看到兩具失去心臟的屍體,那他會怎麼做?

    他會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狼人化後會失去所有理智,變成一隻嗜血的怪獸即使他對自己的控制力有信心,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到了那時,他所能做的,只有離開。只有離開,才能保證自己的最愛不受到傷害。

    說定不是第七部隊找上了他,而是常飛自己找上了第七部隊——如果永久的冰封能保證自己不再傷害無辜的生命,言先生相信常飛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當然也只是言先生數十種推測中的一種,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答案。

    但無論是那種推測,言先生都能感覺到,這一切的背後似乎有雙隱形的手在操縱著一切。

    一間因為靈異事件死過人而無人敢買的房子近李靖慕的醫院、白天照開的酒吧和不少高級會所的地理條件,這一切簡直就是為言先生量身定做的,就好像有人知道言先生總有一天會迫不得已換居所,而特意拱手將這個屋子還有菱~一起送上了一般。

    不僅如此,經過了這整件事,菱~徹底成了一個最符合言先生要求的管家:她絕不會在意言先生做了什麼或許想做什麼沒有好奇心和任何慾望——事實上,她的心早已經死了。

    得到了一個住所個完美的女管家,言先生卻有一種一直走在別人棋盤上的感覺。

    如果真有這樣一隻“幕後之手”的存在他的計算和心計就絕不在言先生之下,對於事情進展的細微控制更是略勝一籌。

    只是/她/它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只是好心好意地給言先生提供一個住處?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挑釁?

    還是說,這一切,單單只是名為“命運”的東西,在作樂?

    言先生從不是命運的擁,更加不會畏懼看不見的敵人,但他此刻的心,卻依舊無法平靜。

    在他腦中反複播放的畫面,是他在高架路上與狼人對抗時,身後和身旁的人們無比堅定的眼神,還有常飛自殺時欣慰的笑容。

    一直以來,他只在人的身上看到背叛、欺騙、懦弱和悔恨,即使是愛、友、親情這些自以為高貴的感情,也在言先生的手裡隨意揉搓,要扁就扁,要圓就圓。

    但是,只有今天,人們在他面前展現了完全超出他操控之外的勇氣。

    那被言先生一直當做家畜、玩偶和控制工具的普通人,居然成了他的戰友,並為了他而面對可怕的狼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可以完全戰勝自己身體裡最本能的慾望,為了愛人寧可犧牲掉自己的生命,而且還是兩次。

    言先生看過戰爭,但他只看到鮮血、醜陋和掙扎求生,卻忽視了人為了奪回自己家園而不惜身死的勇氣;言先生看過太多人生起伏,但她注意到的卻只是其中的欺詐與背叛,卻忽視了人們為了自己、為了家人而奮勇直前的勇氣……

    這是第一次,言先

    思考,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些什麼。他對人的定義,充分。

    是不是,人這種有趣的玩具上,還有他沒從未發現的有趣?

    老查覺得言先生是在愧疚,但言先生自己顯然不這麼認為。

    言先生在莫名的悵然過後,感到的是興奮,足以讓他失眠的興奮。

    “又有,新玩法了。”終於,在站立了足有四個小時後,言先生沒來由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倒在沙發上便打起鼾來。

    文雅看著言先的睡相,有些想笑,卻又有些無奈。然後,她也轉身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新的一天,一切重新開始。

    -----------

    某大學舊書倉庫,地下“”資料館裡,一隻藏在黃貓身體裡的狸貓,正在其中的一個資料櫃裡,無聊地拿著爪子撓著櫃門。

    不知過了多,狸貓聽到外面有了動靜然是有人正在拆除文雅留下的盜版C4炸彈。沒兩下後,外面忽然傳出轟的一聲巨響,狸貓立刻趕到一陣天旋地轉,好一會兒後才穩住了身形。

    在狸貓那黃色的毛髮之外,一團光籠罩住了它的全身護著它不被炸彈的破壞力所波及。等到白光散去後,狸貓張開眼,看到的是被炸得爛不堪的櫃門,還有被氣浪推倒的整整兩排櫃檯架。

    “老言的那個女人,還真夠狠的。”狸貓苦笑道:“對一個'爪'無縛雞之力的可憐小貓然用上這麼大破壞力的炸彈……小心我去動物保護協會告她去!”

    狸貓罵咧著跳出了櫃子,著站在櫃門旁的身影,嘆了口氣道:“你不是已經能用仙術了麼?怎麼不用在自己身上?搞得和個自虐狂似的……”

    貓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個乾脆地用引爆炸藥的方式救出的人,同樣被炸給捲了進去,起碼大半個身子都被高度燒傷,身上的衣服也幾乎全部焦黑整張臉更是被熱浪燒得不成人形,但他依然直直地站在那裡,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唔,這下稍微有點痛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聲音聽上去倒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如果我不多試試,怎麼知道這身體能承受多少傷害? ”

    男孩的話剛一說完,他那燒焦的皮膚變開始一片片地掉落生的皮膚迅速成形,露出了那張仍帶著稚氣的臉龐。

    狸貓看著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上洋溢著的是驕傲。

    它確實可以驕傲,它把言先生和M~組織的靈巫全都玩弄於鼓掌間誰能夠想得到,狸貓搞出那麼大的排場編出那麼多的理由,其實就是想要製造出這一個狼人。

    其實,狸貓早就知道黑袍靈巫常木生在打什麼鬼主意,但它不在乎。它在乎的只是利用製造狼人的過程,來創造出一具可以承載“那個靈魂”的軀體。

    狸貓很有自信,這個完全拋棄狼人速度和力量優勢,只強化了狼人身體強度和恢復力的軀體,如果作為狼人士兵而言絕對是失敗的作品,但作為一個需要接納全世界最可怕的靈魂(之一)的容器,那就再適合不過了。

    只要那個靈魂能夠完全適應這個身體,那怪力和速度這種膚淺層次的力量,對它來說只是笑談而已。

    “觸覺系統不那麼敏感,可能是因為你還沒有徹底接受這個身體。”狸貓笑道:“我有自信,等你完全適應之後,這個身體會比你原來的一個還要棒。”

    “沒有任何身體,會比我原來的更棒。”男孩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不過只要我還在那副身體裡,那五個傢伙就遲早會再找到我,我可不想再呆在黑狐城那那該死的地牢裡。”

    “凡事總要付出代價,而且狼人的身體一定會讓你變得更棒。”狸貓的笑容更加燦爛:“等你度過了靈魂遷移後的虛弱期,那個讓整個狐族都聞之喪膽的最強食人狐就會復活了!”

    狸貓說著,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你呢?是叫你狐仙?叫你狐王?還是叫你狐……”

    男孩想了想,忽然用低沉的女聲答道:“從今天起,我的名字,叫狐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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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 第七卷:夜狼嚎 尾聲:夜

    海的夜,從來與寧靜無關。

    -----

    上海,楊浦區,海天大廈。

    作為華東地區名譽董事之一,也是海天房地產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海沉暮正坐在最大的辦公室裡,陪同著他最重要的客人,等待著最新的消息。

    這位年紀不到十五歲的“貴客”就坐在海沉暮的對面,一頭的金發是如此耀眼,他那漂亮的臉蛋常常讓人對他的性別產生一種錯覺,但誰都不敢真的將這種錯覺在他面前提出來。

    男孩正用左手撐著頭,百無聊賴地翻閱著海天近三個月的賬目往來。理論上來說,這不該是海天領導層以外的人能看的東西,但海沉暮只能坐在那裡看著男孩翻好後將它們隨手亂丟,卻不敢吐出一個字的怨言。他只是盯著男孩左手背上的紋身發呆。

    那是一塊血紅_的盾牌,在盾牌的兩側有兩隻猛虎在仰首咆哮。這個紋身代表著一種力量,一種在金融界笑看風雲的絕對統治力。

    只要能獲得這個紋章所表的力量的支持,即使是和洪大帥、三武成軍們徹底鬧翻,海沉暮也在所不惜。

    又過了大約刻鐘,他們所等待的消息才終於傳送到了海沉暮的手機上。

    “你計劃的一樣,言先生已經住進了那間房子。”海沉暮一臉欽佩地說道:“赤盾實在太可怕了,居然可以在三個月前就安排到今天發生的一切。 ”

    “不一切。我們可沒想到那隻瘋狸貓居然把狼人扔到了大街上。”男孩一副長輩地語氣說道:“不過要安排出自己想要地結果。其實只要控制某些特定地因素就可以了。這就好像是下棋。只要能吃掉對方地國王。你未必需要將他剩餘地子全部吃完。”

    海沉暮很不喜歡被一個孩子教育。但也只能審慎地陪著笑道:“是是。您說地確實有道理。我們用掉了一整瓶地真狼血。安排了整整三個月言先生住進那棟房子。然後我們該做什麼?”

    “我們什麼都做。”金發少年笑著搖了搖頭:“這樣就夠了。”

    “……我不懂。這是為什麼?難道我們不該對付他才對麼?”海沉暮疑惑地問。心裡卻已經把這個揮金如土地少爺咒罵了幾百遍。

    “我們試過了過結果不是一敗塗地麼?”金發少年絲毫不以為意道:“既然對付不了他。那隻要控制住他。那就足夠了。”

    知道海沉暮不明白髮少年繼續解釋道:“最可怕地敵人。是你不知道會從哪兒攻來地黑暗。只要我們能了解對手地一切。知道他住在哪兒、吃什麼、用什麼、和什麼人交往。那再可怕地敵人。也只是個人而已。”

    “他的住處在上次的事情時就暴露了出來,以他樹敵的效率,遲早有一天會有人毀了他的家。

    到時候,他就一定需要一個新的居所。與其讓他自己找為什麼不給他安排一個我們能控制的家呢? ”金發少年的笑容中透著一絲陰冷:“而且,他的鄰居都可以變成我們的人,這不是最好的控制方式麼? ”

    海沉暮只得點頭稱是,但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這安排或許合理,但為了僅僅知道對方的住處,就賠上了一整瓶能讓普通人在短時間內轉化成狼人的真狼血,這樣真的值得麼?

    金發少年就好像完全沒感覺到海沉暮的惑和不解只是帶著一臉的笑容,繼續翻看著海天的賬本。

    -----

    黑色的幻蝠從言先生居處的窗口飛出沒多遠,就看見了站在路燈下的菱花。

    幻蝠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麼,過了好一會兒還是緩緩地落到菱花腳邊,然後菱花只覺得眼前一黑查便出現了。

    “都解決了?”菱花看著老查,半天才擠出這幾個字。

    老查點了點頭:“一切都結束了。”

    “是嘛就好。”菱花勉強笑了笑:“其實我們兩家本來就不是太熟,既然是這樣我就更沒有再上去叨擾的必要了。”

    看到那大大咧咧的菱花一臉蒼白的樣子,老查忽然有些感慨。他問道:“之後,準備做什麼?”

    “嗯?做什麼?”菱花愣了愣,忽然爽朗地笑了起來:“我還能做什麼啊?當然是做我的雜誌去啊!”

    菱花的答案倒是讓老查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個女孩在見過什麼是真正的怪物之後,居然還有膽量接近黑暗的世界。

    似乎是看出了老查的想法,菱花又是大咧咧地拍了拍老查的肩膀道:“你就放心吧,我有特殊的靈異體質,遇上的都是些好人,不會遇上什麼壞事的。”

    “如果你再到重慶的話,來鬼山落吧,”老查善意地笑道:“我可以安排你給吸血鬼做專訪,只要你答應別再寫我們怕大蒜。我實際上很喜歡大蒜。”

    “我才不要。”菱花果斷地搖了搖頭:“我就是要寫看到太陽就會化成灰的吸血鬼,就是要寫他們見到十字架就像見到鬼一樣。我只是說我要繼續辦雜誌,誰說我要寫的就一定是事實了?”

    老查居然又被菱花嗆得說不上話,過了好一陣,他才明白菱花的意思。

    她寫的是故事,不是紀實。對於那些永生不會與黑暗世界有所接觸的人來說,一個好聽的故事,要遠比殘酷的事實好的多。

    如果吸血鬼害怕陽光能讓人們感到安全,那為什麼不讓他們繼續這麼認為下去呢?

    當老查再度回過神來時,菱花已經給了他一個熊抱,然後背上她那個不知塞滿什麼的大背包,晃悠悠地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有趣的女孩。”老查沉吟了一句,然後再度化為幻蝠,往城市的深處飛去。

    畢竟,他還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

    在城市內的某一處,身為前“天血”成員的吸血鬼貝爾正在靜靜等待。

    而在他身旁的,是一副通體漆黑的棺材。

    上海的夜,注定不會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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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9 16:54:37
言咒師第八卷:水仙蝶(短故事集) 蝶之第一章:冷冬

    此時,我們不在乎自己所過的是什麼節日。

    我們只是需要一天,來忘記自己的生活有多悲哀。

    ------------

    聖誕前,一周。

    上海的冬天,可以讓任何人感到透心的寒冷。帶著海洋濕氣的冷風就像是刀鋒,割裂著我們的皮膚,也撕裂著我們的心。

    至少,撕裂著失愛者的靈魂。

    戀人們的特權,是將任何節日,變成濃情蜜意、甜得冒油的情人節。

    當掛滿各色彩帶的樹開在各個外企大樓門外豎起,當廣場裡的打折標籤前全加上了“聖誕酬賓”的字樣,這座城市裡的任何地方,都瀰漫出一種浪漫甜美的氣息。

    其實,在這座市裡真正理解聖誕節意義的人並不多,但當賀卡在學生之間傳遞,當聖誕老人裝扮的促銷員到處散發傳單,誰又會願意錯過這樣一個熱鬧的節日?

    畢竟,這座城市太過忙,每個人都需要一個日子來鬆口氣。

    只是。如往常。那些重大節日地前後。醫院里地病患人數也會激增。

    李靖工作地地方在醫生們地眼裡。就是一個養老院。他地工作就是看著有錢地老人一個個死去。有必要地時候插插管接接呼吸器。一個月都未必碰地上一起開膛手術——即使碰上了。能熬到下手術台地也沒幾個。

    沒手術做和手術成功率下。這是所有醫生地噩夢。

    不過。曾經身為外科界新星地李醫生。在這裡卻過得相當愜意。年紀才四十不到地他。似乎很安於自己半退休地現狀了在偶爾地幾次手術裡靈光乍現。讓人驚嘆於他那雙手依舊可以如此靈敏之外。他地生活狀態幾乎已經和一個夜班保安相差無幾了。

    只是。在聖誕前一周地早晨。李醫生卻突然出現在了門診部。身後還跟著一個奇怪地男人——任何人在這樣地天氣裡還上身短袖襯衫下身運動短褲會被覺得有些奇怪。

    醫院其實是個極端封閉地小集體。翻普通人幾倍地工作時間讓他們幾乎無法認識醫院之外地新朋友因此那些處於適婚年齡地醫生。立刻就變得異常搶手。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李醫生曾經結過婚,也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家人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這並不妨礙性格溫良如玉的他成為眾多白衣天使眼中的香饃饃—畢竟這年頭已經早沒有了白馬王子,但有經驗有愛心的白馬公爵也沒有多少人會拒絕。

    因此李醫生和他那不怕冷的朋友前往病房的一路上真可謂是“艱難險阻”重重,常常有護士、護工和病人家屬來找李醫生搭話有好幾個大膽的女孩直接提出了聖誕節的邀約,李醫生幾乎是用狂奔的速度,才勉強甩開了因為節日將臨而變得有些過分“躁動”的女人們,走進了骨科的病房。

    那個一身短打的男人一直像一條游魚一樣敏捷地跟在李醫生身後,偶爾還“無意”地伸出手吃幾下豆腐,反正在人擠人的環境裡幾個女孩還會以為是李靖穆在間接回應自己的愛意,然後不知所謂地羞紅了臉。

    當李醫生狼狽地關上了門旁的男人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克制一點!”李靖穆沒好氣道:“這裡還有人呢!”

    男人笑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將氣給喘勻,眼神在病房裡訝異的四個人臉上掃了一圈然後定在了一個幾乎全身綁著石膏的昏迷男子身上。

    有個腿骨折的中年人剛想說上兩句,男人忽然翻出一塊寫著“何衛森”(注:第一卷)的醫生名牌在了自己的汗衫上。

    在醫院裡,沒有人會和醫生頂嘴,所以中年男人立刻閉上了嘴。

    “這就是你介紹的客人?”男人走到昏迷青年的床邊,拿起他的病例,看著上面醫生們的鬼畫符說道:“讓我猜猜,為情跳樓自殺未遂?”

    李醫生有些無奈地苦笑道:“你能不能勉為其難猜錯一次,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人呢?”

    “我這工作和你們差不多,節日前後尋死覓活的人特別多,陽壽來得也特別快。”何衛森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個年紀的小鬼,工作不如意了最多辭職,沒錢了大不了搶劫,多半也就是為了個情字,才會玩跳樓那麼無聊的事……這小鬼和你什麼關係?居然讓你親自找我來幫忙?”

    李醫生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算認識吧,他是我妻子那邊的親戚,以前也見過他幾次,是個很好的孩子。”

    “既然是個好孩子,那你還找我做什麼?”何衛森沒好氣道:“讓他把傷養好,然後再找一個就是了。”

    李醫生沒有回答,只是從手上握著的文件夾裡,抽出兩張X光圖片遞給了何衛森,何衛森上下打量了那兩張骨頭照幾眼,眉頭便緊鎖了起來。

    沉默了片刻後,何衛森說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後便走到石膏青年的身旁,將手按上了他的腦門。

    忽然間,房間內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陰森,即使暖氣空調將溫度恆定在25度,但他們仍然感到了一陣涼意。

    接著,那個名為何衛森的醫生,忽然用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念出了一個字:

    “入”

    --------------

    三個小時後,這個何衛森何醫生,已經換上了一身的西裝,坐在了一家附近的

    領們都非常喜歡的高檔西餐廳裡。

    這家餐廳最著名的倒不是它的菜式,而是那非常宜人的環境,這裡的壁畫和裝飾都是請外國著名設計師設計的——雖然沒人看得懂他們設計了些什麼,但就衝這名頭和這挺順眼的色調,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

    然後,這家店的樂隊和特邀提琴手也是相當有來頭。在這種地方請上自己的心儀的女孩兒在優美音樂的伴奏下吃上一頓飯然後再出點“血”請上一個職業的小提琴演奏者悠揚地拉上一段纏綿的樂曲,最後再獻上個幾百朵的玫瑰花什麼的,女孩即使不被迷得七葷八素,至少也夠暈了。

    事實上,在何衛森的身後的座位上,正有一對男女在演繹著如此爛俗卻有效的戲碼。

    男人身旁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提琴手悠揚地拉著熊天平的“藍色多瑙河”,而當曲調進入高潮的時候男人適時地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而在盒中靜靜躺著的,是一條由一個個輕質藍色瑪瑙石串成的項鍊。

    男人本身就長頗為帥氣,而且衣著得體大度,再加上這樣用心的花錢方式怕25歲以下的女人都無法抵擋他的魅力。

    而現在坐在這個年輕男面前的女子大約只有20剛出頭,正處在抵抗力最虛弱的年紀自然被這一番有些做作卻含“金”量十足的誠意打動了。

    “你其實……不用樣。”女孩態度上雖然仍有些羞怯,但她那已經有些紅潤的眼眶卻是誰都騙不過去。

    男人笑瞇瞇地伸手示演奏者離開,然後柔聲說道:“你不是說過你喜歡藍色嘛?前些天我太忙了,忘記陪你,這就當做是我給你的賠禮吧!”

    砰,男的這一“槍”中紅心。女人的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就是關懷,女人幾乎都已經忘記了被人這樣關心掛念是有多溫暖,多甜蜜。

    女人在前男友身上失去一切從面前這個人身上找回來了。

    她拼命地將眼淚屏住,然後笑著說了句“我去補個妝”匆匆地跑去了洗手間。

    他們才剛在一起,女人仍希望留在男人面前的,是最美麗的自己。

    女人一走,男人立刻收起了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看著那串項鍊,忽然露出了一個輕蔑的微笑。

    然而,在輕蔑過後,男人的笑容忽然又變得有些無奈。

    對於這一切,他駕輕就熟。可這是第一次,他既希望事情有所不同,卻又不希望事情發生什麼變化。

    這不是男人第一次搶走別人的女友,也不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豪奢手法將女人砸暈,然而面前的這個女人的眼淚,卻讓他隱隱生出了一絲愧疚。

    不知是不是玩得太久了,男人忽然覺得,如果真的能在這個女人這兒安定下來,倒也不錯。

    就在男人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從醫院而來的人忽然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自說自話地坐在了女人的位置上,還翹起了二郎腿。

    “那是個不錯的女人。漂亮,卻不漂亮得過分;聰明,卻又沒有聰明到能識破你慣用的小伎倆。”這個長得就流裡流氣的傢伙一改之前獨自吃飯時的優雅氣質,一副十足的混混腔說道:“我說的沒錯吧,楊家大少爺,楊秉興先生?”

    楊秉興看著這個粗魯的陌生人愣了一會兒,居然也不氣惱,只是和氣地問道:“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用意,但我現在在約會,能不能在這頓晚飯後再來談你想談的事?”

    身為海天房產集團副董事長楊天誠的獨子,楊秉興現在雖然只有2,但基於海天的大公子和赤光會糾纏不清,他已經基本被內定為未來海天的繼承人——至少是表面上的繼承人。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養成了楊秉興內斂的個性。

    然而內斂並不代表懦弱,在事發時他會是個謙謙君子,但在事後,他有的是辦法讓人了解惹怒他的代價。

    而且,通常情況下,也沒有人會去惹他——畢竟和他一起長大的海沉暮,可是將來即將接管整個赤光會的小混江龍。

    然而,楊秉興對面這個男人似乎並沒有那些顧忌。

    “不用,我只想說一句。”男人笑瞇瞇地說道:“我給你七天的時間,在聖誕之前,我希望你和廁所裡那個女人分開。”

    “你是誰?我沒之間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楊秉興冷笑道:“你不會真以為隨便跑出來一個人和我說幾句話,我就會照著去做吧?”

    “你是不會,我也強求。”男人說著便站起了身,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卡片遞到了楊秉興面前:“明天我會再來找你的,希望到時候我們都會有個滿意的答案。”

    楊秉興看著台上的卡片,那上面似乎本來有個少了一點的“文”字,然後有人將那個文字用圓珠筆全部劃掉,然後在角落潦草地寫上了三個字:

    言先生。

    當楊秉興回過頭尋找那個男人的時候,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而楊秉興七天的噩夢,也從這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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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第八卷:水仙蝶(短故事集) 蝶之第二章:愛的七日喪歌(1)

    女人最難以抵擋的,是男人的誠意。

    —用金錢和時間堆砌出的誠意。

    ---------

    第一天:

    當女人補好妝走迴座位時,楊秉興已經將言先生留下的名片塞進了口袋裡,臉上重新掛上了迷人的微笑。

    看到這個微笑,女人的心情又是興奮又是好奇,因為她知道楊秉興一定還給她準備了意外的驚喜。

    這就是女人喜上楊秉興的原因,他總能讓她感到驚喜,讓她時刻感覺到愛情的新鮮感。

    沒錯,新鮮感,這是女人從前男友身上永遠無法體會到的東西。

    楊秉興永遠能變出新的花樣,而且:遠能讓她感覺到他在用心,讓她永不厭煩。

    女人知道楊秉興的過去,她道這個男人曾擁有過很多的女人,但她有這樣的自信,能成為這個花花公子最後的紮根之地。

    ——她並不知道。在她之前。有少女人曾經這樣堅信過。

    雖然言先生突然出現將楊秉興地興致掃去了大半。但在女人面前。他還是強打起了精神。準備進行接下來地一系列計劃。

    楊秉興很了解如何女人。而在從別人手上挖走女友並不是最難地部分。最難地是。如何讓她們忘記愧疚。而徹底被愛沖昏頭腦。

    楊秉興本來很有自信。當這天一過。女人就會連她前男友姓什麼都不記得了。當她想起“愛情”這個詞地時候。只能聯想到漂亮地瀑布。藍瑪瑙地項鍊。還有那鋪滿鮮花地迴廊……

    只是。一通電話卻將他之後地計劃全部攪黃了。

    楊秉興對著聽筒沉默了很久尷尬地說道:“抱歉。公司裡忽然發生了一些事。我得回去處理一趟。”

    他說完這話,便匆匆離去,居然沒有慣例地送女人回家,甚至連道別都忘了說,這讓女人顯得有些驚訝。

    大概是……公司真的出了什麼要緊的事吧?女人這樣安慰著自己然後翻起她的隨身包來。

    在翻了幾秒鐘後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的錢包,不見了。

    活了二十多年,這還是女人第一次遇上沒錢付賬的尷尬局面。雖然服務生們並沒有催著結賬的意思做賊心虛的她卻已經慌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之前已經不見人影的言先生,此刻卻又悠悠地“飄”了出來,看似不經意地路過女人身旁,然後緩緩地停下腳步站住不動。

    言先生就這樣站了大概兩分鐘張的女人才發現了他的存在,而言先生對她報以的一個理解的笑容。

    “服務生!”在女人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之前,言先生已經叫來了一個服務員然後用只有他們三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這桌的錢也算我帳上吧!”

    女人先是一愣,然後便要推辭,卻看見言先生搖了搖頭:“沒關係你找到錢包再還給我就是了。”

    言先生的善解人意讓女人啞然,她憋了半天沒憋出那句“你是怎麼知道的”,只得看著男人招了招手後消失在了餐廳的門外。

    ---

    楊秉興很少這樣不顧風度和形象,但他得到的消息,讓他完全顧不上其他,只是高速地駕車飛馳。

    海天集團主營的是房產生意,但他們旗下的子公司也涉及其他不少的行業。海天集團董事會的成員基本上人人手上都有幾家大大小小的公司,而楊秉興所擁有的,是一家在附近頗有些小名氣的服裝公司。

    只是,當楊秉興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只是火災過後的殘垣斷壁。

    雖然他在服裝業投注的精力並不多,但看著幾年來的成果化成了一堆焦土,楊秉興還是感到異常的憤怒。

    據這家公司真正的執行者,他的心腹之一的王經理在電話裡陳述,幾個消防員模樣的人進到樓內,說是要進行火災預防演習,接著便把全公司的人都趕出了大樓。正當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沖天的火光就立刻吞沒了公司的倉庫,接著便波及到了一旁的辦公樓。至於那幾個消防員,則在起火的瞬間便駕著消防車揚長而去。

    後來的消防隊員雖然很快就撲滅了這場火,卻不可能救回倉庫裡的那些成衣了。這樣一來,公司後三個月的出貨絕對趕不上,楊秉興要面對的,至少也是上千萬的債務。

    不知是不是巧合,靠近倉庫的幾個辦公室全部都烤成了焦炭,但楊秉興那個幾乎不怎麼用的“總裁辦公室”,卻毫髮無傷。

    當楊秉興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他便看到了一張卡片,一張用原子筆劃掉了半個文字,然後又標註上“言先生”的卡片。

    楊秉興顫抖地拿起那張卡片,然後和自己口袋裡的卡片對照,發現這次的卡片背後多出了一行小字:

    “第一天。”

    “王八蛋!”楊秉興恨恨地將兩張卡片全都撕碎,嘴角一撇道:“言先生,不管你是誰,你完蛋了!”

    -----------

    第二天:

    12月19日,週六。

    楊秉興的服裝公司起火的消息不脛而走,雖然這

    件起因是認為縱火,但服裝公司本身的防火措施不到是被許多媒體拿出來指責,海天的股票也因此下挫了不少。而且保險公司一副“人為縱火案的賠款需要慢慢審理”的拖延態度,如果這筆賠償款落實不到位,楊秉興的公司恐怕就只能以破產告終了。

    然而,楊秉興此刻卻並沒有急著托關係四處借款,他甚至沒有要求海天集團給予任何的資金援助,擺明了一副任其死活與我無關的態度,甚至在次日一早就再次約出了昨天的女人,似乎是準備繼續昨天沒有完成的約會。

    楊秉興沒有後退,他甚至還在作出挑釁。他倒想看看個言先生究竟還能幹出什麼事來。

    無論如何,楊秉興都還沒落到會害怕這個人的地步,畢竟在他身後的,是整個海天集團,還有赤光會——任何一個人擁有整個華東數一數二的財團和最大幫會的支持,都會和楊秉興一樣自信,甚至自大。

    現在要帶著他的女友,去往昨天沒有去成的花圃。

    楊秉興花錢在個沒多少人去的公園包下了整整一塊地,找了一個工程隊建了一個純白色的布屋而在木屋裡,用藍色的鬱金香、馬蹄蓮和鳶尾花等等十數種花草佈置出了藍色的天堂。

    雖然晚了一天又多花了秉興不少錢,但他仍有足夠的自信,在今天也一樣能徹底征服身旁的這個女人。

    楊秉興早已經過了以和女人上床最終目的的階段,在現在他的玩法裡將對方徹底擊垮俘虜,才是至高的享受。

    女人們總說自己不在乎錢實,沒有人不在乎錢。

    楊秉興的理論是果你一萬塊直接砸到一個女人面前,讓她和你上床,你換回的只能是一記耳光;但如果你將這一萬元錢換成上前多的玟瑰天一百隻地送上半個月,絕大多數的女人都會被你的“誠意”打動。

    其實區別只於你花錢的方法而已。

    而楊秉興,就是花錢專家。

    當他志得意滿地走到他的新傑作前時感到腳下一陣泥濘。楊秉興低頭一看,發現白屋旁的草地已經被水完全浸濕。

    原本鬆軟的草地,現在被水泡得異常粘稠。

    奇怪,最近幾天都沒下雨,這水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楊秉興眉頭緊鎖,示意女人站到草地外,然後自己繞著白色的花房小心地查看起來。

    在繞到花房的另一側後,楊秉興才看到了一根長長的水管,連接著一旁的消防栓。

    不用再走進花房,楊秉興也猜得出,裡面早已從花的天堂,變成了水的地獄。

    “言先生!”楊秉興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你叫我?”

    楊秉興的狠話還沒出口,一個嘲笑的聲音就由他上方傳來。楊秉興抬起頭,正看到一個在冬天穿著夏季著裝的男人,坐在花房的門梁之上。

    “我說過今天還會來找你的。”言先生悠閒地晃動著雙腿,高高在上地俯視楊秉興:“怎麼樣?想接受我的條件麼?”

    楊秉興冷笑道:“我看你搞錯了,現在有資格談條件的人,不是你。”

    楊秉興話音剛落,五個身著黑衣的強裝男子立刻從各個方向竄了出來,站在了他的身旁。每個人都面無表情地盯著言先生,其中有個人則直接將手探進了懷裡。

    “你真以為能永遠走在我前面?”楊秉興自信地說道:“現在該我談條件了。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是想乖乖地說呢,還是想斷條胳膊以後再交代?”

    言先生完全沒有看周圍的五個人,只是笑意滿面地看著楊秉興道:“看來,你的意思是'不'了……”

    “速”

    言先生的話說到一半,一個奇怪的聲音從他的喉腔裡冒了出來,帶著如高山之間的回音,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

    然後,言先生便不見了。

    沒人看得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一道人影若有似無地出現在每一個黑衣人身旁,然後那些高大的保鏢們便一個個如爛泥一般癱倒了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橫躺在了地上,言先生才徹底出現在楊秉興面前。

    “下次在和別人談條件之前,先搞清楚對方是誰。”言先生笑瞇瞇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塞到了楊秉興的手裡:“今天是第二天,還有五天。”

    名片還是那張名片——斷頭的文字,圓珠筆的劃線,還有言先生的簽名。但此刻,它的分量卻已驟然不同。

    這一次,楊秉興就這樣坐在泥濘的草地上,眼巴巴地看著言先生大搖大擺地離開,卻無論如何都抬不起自己的腿。

    言先生繞過了半個花房,與完全沒有看一切的女人對視了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第二天,這個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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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第八卷:水仙蝶(短故事集) 蝶之第二章:愛的七日喪歌(2)

    愛情?

    不過是追逐著繩頭的貓罷了。

    ------

    第三天:

    12月2,星期天。

    原本最該約會的日子,楊秉興卻沒有出現。

    女人獨自一人為無趣地呆在家裡,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

    和餐廳中替自己付賬的怪男人再次擦肩而過後,女人發現楊秉興仍然沒有回來。等她繞到花房的另一頭後,才發現楊秉興和另外五個陌生的男人都倒在地上。

    楊秉興什麼沒有解釋,他只是綠著一張臉離開了,拋下女人和仍舊昏迷的部下,匆匆、且狼狽地離去。

    這對於一直都是善解意、溫文爾雅的楊秉興來說,實在是形象盡失。而對於女人而言,就更像是在她飄飄然到最高空的瞬間,當空澆下了一桶涼水。

    女人所以會選擇離開她地前男友。也是因為他到後來只顧在社會力摸爬滾打。而忘記了照顧他身旁地女人。

    愛情沒有小說裡寫地那麼神聖。它和我們冰箱里地食物一樣。都會因為時間地流逝而變質。

    你能做地。就是為你地愛做出選擇:要么是保鮮袋。要么是垃圾箱。

    又或者。重新選購一份新鮮地愛情。

    女人就這樣。將不曾被保鮮地愛丟進了垃圾桶。而選擇了看似更善於將愛情保質地楊秉興。

    只是。在愛情最甜蜜地時候戛然而止。讓女人地心稍微冷卻了那麼一點。也變得猶豫起來。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對是不對。

    就在她有些胡思亂想的時候家的門鈴忽然響了。

    女人趕忙簡單地整理過自己的外貌,然後有些興奮地打開了門。

    然而,門外站著的,卻並不是她正在念想著的楊秉興,而是那個替她付賬,在公園裡與她擦肩的奇怪男人。

    透過鐵門男人笑瞇瞇地看著女人,抬起左手晃了晃手中的身份證道:“至少,我現在知道你的名字了,應雯楊小姐。”

    在男人的右手裡,則握著女人之前以為早已遺失的錢包。

    神秘的男人,帶著迷人的笑容錢包。

    什麼樣的女人,會對這樣的男人緊鎖房門呢?

    反正沒有拒絕,她打開了防盜門,請言先生進了屋。

    這就是,所謂的引狼入室麼?

    ------

    言先生在進行著他不為人知計劃的同時,楊秉興則在高爾夫練習場,一桿又一桿地將高爾夫球打到空中。

    楊秉興現在可沒有休閒娛樂的心情他現在卻必須玩。

    因為,只有在這片高爾夫場裡才能等到那個人。

    海天集團的另一個少當家,海沉暮海大少爺每個星期天都會到這裡幾個小時的桿來打發時間,這是只有心腹和摯友才知道的小習慣之一。

    然而楊秉興也很清楚沉暮很不喜歡有人打擾他的高爾夫之日,即使是楊秉興也不例外。

    但現在,他必須得這麼做——現在除了赤光會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其他能夠對付這個“言先生”的人或勢力了。

    楊秉興清楚得很,雖然他和海沉暮也可算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兄弟,年輕的時候兩人一起做的壞事也不少,但現在他不但很有可能繼承華東第一大幫會,更是在前陣子搭上了神秘的赤盾家族。楊秉興最近一陣子總是能感覺得到,海沉暮眼裡看到的世界,已經和他完全不同了。

    現在赤光會內部也太平,雖說赤光會是個黑社會,但這並不表示他們沒有民族氣節和排外情緒。在對於赤盾所提出的經濟援助和支持的問題上,洪大帥和他的洪瘋部隊完全站在了海沉暮的對立面,而三武成軍也是兩不相幫甚至還偏向於洪大帥,而幫會的首領“混江龍”洪光靜雖然沒有發言,但顯然也對赤盾要求他們走私的貨品內容非常反感,這讓海沉暮的處境變得愈發尷尬起來。

    問題越大,海沉暮需要的獨自思考的空間便也越大,他週日停留在這個高爾夫練習場的時間也就越長。

    楊秉興思前想後,最後還是過來找了海沉暮。

    海沉暮現在就坐在楊秉興的身後,看著楊秉興一桿桿地將球打飛,卻一言不發。

    他們已經這樣,呆了足有三個小時了,可海沉暮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不開口,楊秉興就繼續揮桿,揮到雙手徹底麻木,他都沒有停下過一會兒。

    “好了!”海沉暮最終還是長嘆出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道:“說到底我們也是發小,難道我真看著你把自己手臂弄斷?”

    楊秉興聽到這話,方才無力地將球桿放下,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海沉暮又開口道:“但是,你現在惹上的人,我也沒辦法對付。”

    “你……你怎麼知道……”楊秉興有些發楞。

    海沉暮哼聲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問阿光借走了我五個手下,結果又把他們全撇到一邊,你以為我不會去查麼?我早說你該把這號女色的壞毛病給戒了,遲早會出事……”

    “說教的話留給下次吧!”楊秉興忽然變得有些急不可待:“你說你認識那個人?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想幹什麼?”

    著,楊秉興還拿出了那張言先生給他的卡片,遞給了

    藍髮的海少爺看見了上面被劃去的“文”字和一旁言先生的簽名,面色更加不好看了。沉默了片刻後,海沉暮問:“這個給你卡片的人,對你有什麼要求?”

    楊秉興照實答道:“他讓我七天內和阿雯分手。

    ”

    海沉暮冷冷地看著楊秉興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你,為什麼沒有照做?”

    這,可不是楊秉興期望的答案。楊家少爺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回應,但他之後想說的話海沉暮那帶著血腥氣的冷冽眼神給瞪了回去。

    “給我乖乖地聽,阿興。我以後還需要你替我管著海天,所以我恐怕是現在唯一不希望你死的人,也是唯一願意和你說這些話的人,”海沉暮將卡片重新塞回楊秉興的口袋:“我知道你的鬼主意多,但這傢伙比我們所有人的鬼主意都要多。別想耍花招要你分手,你就分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所以的建議,就是別人索我什麼,我就給什麼?”楊秉興臉上慌張的表情忽然間全部從他臉上褪去,露出了鄙夷和不屑:“這就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狗海會說的話麼?”

    “怎麼?不繼續慫了?”海沉暮比任何人都了解楊秉興的性格,他早看出了對方只是想藉著表現懦弱來獲得他的同情。海沉暮拍了拍楊秉興的肩道:“當一隻青蛙呆在井底它確實不畏懼天空,但等它跳到井外它就會發現,原來外面的天空下還有老鷹,有蛇,還有大象……或許,你也該學著了解自己有多弱小。”

    “我現在知道了,有些人多靠不住。”楊秉興徹底冷下了一張臉身便準備離開:“你不行,我就按我的方式解決。”

    “如果真麼想死也不攔著你。”海沉暮走上擊球區,一邊揮桿熱身邊說道:“如果是我,我會找到他威脅自己的原因——言先生這個人不會為自己行動。”

    “他是傭兵?”楊秉興皺眉:“有人花錢雇了他對付我?”

    海沉暮搖了搖頭:“他才不錢。”

    “那他收什麼?”

    “收命。”

    --------

    言先生是個幽默的人,他的風趣可以讓任何人忘記時間的流逝。

    言先生的長相雖然算不上帥氣,但那奇怪的五官搭配和他的氣質搭配起來,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對於如何撿到應的錢包、又如何找到她家的這一系列問題,言先生以他特有的幽默方式繞了幾個彎,就將這一切都敷衍了過去。

    事實上,應也並不想計較著一切。

    和楊秉興在一起的每一天,應雯都在體驗著驚喜。而和言先生在一起的幾個小時裡,她體會得更多的,只是簡單的快樂。

    只是,應不會知道,這種快樂和言先生在他周身所所布下的低級言咒“愉”有怎樣的聯繫。

    言先生本身的吸引力,配上言咒效果的催化,已經足以讓一般女人頭暈目眩。而言先生本身對於泡妞技巧的嫻熟度,就比楊秉興差上多少。

    每個女人都討厭男人對她們表露色心,但每個女人都不討厭男人對他們表現出好感。言先生所表現的好感就剛剛好——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應並不是那種見一個便會愛一個的花心蘿蔔(至少她自認不是),如果言先生立刻展開攻勢,她一定會拒絕。但言先生的好感就像是流過滑石的水,輕輕碰觸卻全不停留。這既讓應雯無法發作,卻又有些不知所謂的心癢。

    這就好像是一根在貓咪面前晃動的繩子,越是抓不住,貓咪就會越是興奮,越是想抓住它。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就在應雯費心和言先生打起這場太極的時候,言先生卻忽然站起來,起身告辭。

    應雯有些發楞,對於這突然的辭別顯得措手不及,卻又沒法開口詢問原因。

    看著應雯有些尷尬的表情,言先生抱以一個優雅的笑容:“今天我過得很愉快,不過我的預感告訴我,今天的快樂只能到此為止了。”

    “你的預感?”應雯失笑道:“你倒提醒了我,我還沒問過你是做什麼的呢!”

    “我是個通靈者。”言先生壞笑道:“我可以預見未來。”

    這不是言先生的第一個笑話,但應雯還是笑了:“真的?那你現在看到了什麼?”

    言先生忽然伸出手,遮住了應的眼睛道:“你閉上眼睛,三秒鐘後張開,你就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應雯並沒有按言先生說的做,他的手剛一撤開,她就立刻睜開了眼睛,卻沒能看到言先生的身影。

    在他原先所站的地方,靜靜地躺著一張紙,紙上寫著四個字:“明天再見”。

    明天,當然會再見。

    因為遊戲,還沒有玩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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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9 16:57:32
言咒師第八卷:水仙蝶(短故事集) 蝶之第三章:我們不想成為的人(1)

    有很多子女,耗盡一生,只為成為與他們父母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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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

    這一天,楊秉興還是沒有聯繫應雯。

    在昨天與海沉暮見過一面之後,楊秉興就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一通通地打著電話,啟動著屬於他自己每一條的伏線,試圖查出言先生究竟是什麼人,而又是什麼人僱傭了他。

    這一動,讓楊秉興真正了解了什麼叫孤立無援——至少有五個在各自行業頂尖的情報專家在聽到“言先生”三個字的瞬間就掛斷了電話,還有三個人則敷衍說會想辦法,然後等電話再打過去時,則全都關了機。

    楊秉興從來都一個慷慨的雇主,加上他和赤光會之間的關係,這些人從來都是鞍前馬後伺候得他舒舒服服。但現在,他們卻像是躲避瘟神一樣,恨不得完全躲到楊秉興挖不到的角落裡去。楊秉興親自駕車上門拜訪了其中的好幾位,但他們都閉門不出或是立刻跳窗逃走,就是一問三不知地充愣。

    只有一個人,一個一副義~嚴地說著自己對言先生一無所知的私家偵探,悄悄地在便條上寫下了一個網址,遞給了楊秉興。

    這就是一天裡,楊秉興得到的唯一有用的信息。他回到住處,輸入了網址,跳出的是一個名為《靈花紀實》的網絡雜誌。

    楊秉興耐著性子,翻閱完一個又一個荒誕離奇的鬼怪故事,在最後一期的頭版標題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言先生大戰狼人!上海高架公路連車禍大揭秘!”

    這是網名為“花女王”地寫手在自己地專欄裡貼上地文章。在大段地文字裡。這個靈異雜誌地著名寫手以聳人聽聞地說法述著名為“言先生”地超人。是如何為了拯救無辜地路人。和擁有不死身地狼人大戰。並幾乎毀了近0公里地高架公路。

    楊秉興長期定居上海件陣子鬧得沸沸揚揚地車禍事件他自然也聽說過。他甚至也在那一天混在人群裡點著過打火機。他也遠遠地看到了那隻衝上天際地火鳳。他當然並不相信官方對於“油罐車失控造成車禍與火災”地說法。因為當時出動地可不是消防車和警察。而是實打實地軍隊——不過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做過事故現場人員地採訪。這件事地唯一解釋權。也只能歸能說得了話地政府了。

    然而。在坊間卻有著類似“超人”地傳言。而且傳言繪聲繪色詳細至極並且所有地傳言。都圍著一個神奇地男子進行著。根據這份光怪陸離地“紀實”報導。這個超人就是言先生。

    在這份報導地留言欄裡。許多人都對這篇報導抱持著完全不同地兩種看法:一派自稱忠實“言粉”地人抗議“靈花大大”惡意捏造事實。像他們地言大這種無恥無畏地奸角才不會做這樣費力不討好地事。這和他留在言粉心目中那邪惡地高大形像極端不符;而另一半人則支持著靈花女王甚至還為她能見到言先生本人而興奮不已。 (注:顯然。靈花自作主張地將她和菱~在故事中地角色做了一個調換)

    楊秉興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

    看來,除了他自己外,全世界都知道這個言先生是誰。

    於是,這個楊家大少爺就做了一整天的宅男那些言粉所提的論壇逛了一個遍,這才算基本了解言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

    “收人性命,替人還願?”楊秉興實在是哭笑不得:“所以,我對付的是一個惡人版的神燈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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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應本該上班的本該繼續給那個時不時在她翹臀上下上兩次黑手的禿頭做文秘,繼續著五年如一日的生活。然而今天她卻接到了那個經理的電話是放她一個星期的帶薪假期。

    這從天而降的好消息,讓應一下子閒了下來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打電話給楊秉興,盡一個好女人的本分電話只能通到語音信箱,這讓應雯的心情變得不那麼好了。

    九成的女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選擇購物來消遣,應雯也不例外。而當她正打算買好幾罐薯片暴飲暴食發洩一下的時候,言先生那張臉忽然又出現了。

    應雯臉色陰沉道:“你有些讓人毛骨悚然了,難道你跟蹤我?”

    “我是個通靈師。”言先生笑瞇瞇地說道:“我不需要跟蹤你,因為我知道在哪兒可以和你相遇。”

    “我是真的猜不出你的話是真是假了。”應雯眉頭緊

    臉上的陰沉卻也隨之散去:“通靈師是什麼?算命的”

    “是不是半仙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感覺到很多事。”說著,言先生笑著將手伸向應雯的額頭,應雯本能地想要閃躲,身體卻不自覺地停了一停,就這樣讓言先生的手輕碰到了自己的眉心。

    “你從小父母離異,你一直跟著母親生活。你看著一個個男人走進他的生活然後離開,讓你從小就看過太多的男人,也讓你對愛情嗤之以鼻。”言先生閉著雙眼,一字一頓地說著應從不曾告人的過去:“直到你遇到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絕不是你的追求者中最優秀的一個,他甚至有些平凡得過頭。”

    “但你還是選擇了他,因為你知道別的男人愛的只是你的外表,而這個男人卻愛著你整個人。你堅持著你的選擇,因為你知道,這個男人能給你的,是你母親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幸福——真愛的幸福。”

    “但是,在畢業幾,那個男人卻把越來越多的時間撲在了工作上。你不僅僅是被冷落,你還生出了一個問:是不是你看錯了人?”

    “會不會,這個男人其實和人也並沒有不同,在得到了你之後,他就不再珍惜你了?”

    “你是不是,成了你最不想變成的人——你自己的母親?”

    言先生的話說到這兒,應猛地將頭往後一揚,以幾乎摔倒的姿勢,才讓自己的頭離開了言先生的手。

    “夠了!”應使勁甩了甩頭,睜開充著絲的眼睛說道:“我相信你就是了,別再說了!”

    “抱歉,這樣做乎不會給我自己加分呢!”言先生收回手,笑得依舊淡然:“但我還有兩句話想說,是關於你未來的兩句話,你想聽麼?”

    “你想說什麼?”應雯顯然是被先生之前的表現所唬住了,她只是揶揄著加了一句:“你只要別說你會成為我的男友就行了。”

    “別把你自己的想法暴露出來。”言先生忽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第一句,你現在在交往的人,和你想像中的並不一樣,而他也不會為你做任何改變。”

    應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因為言先生所說的話,正是她在擔憂的問題。

    如果,她對楊秉興來說,只是中途的一個巴士站,那她會如何?

    她是不是,真的變成了她母親?追逐一生,卻被名為愛情的鬧劇所玩弄?

    一次,又一次?

    就在應的徬徨將她的心事洩了底時,言先生說出了第二個預言:

    “這第二句話,就是我們明天還會再見,而且是在巨大的光球之下。”

    言先生的話說完,便拿起一旁架子上的一包薯片,招了招手便離開了。

    這個奇怪的男人,來得悄無聲息,走得竟然也毫無徵兆。應雯一個愣神,他就已經轉身走出了她的視線。

    他到底,是不是想追自己啊?應雯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言先生,則匆匆地走出了商場,趕往下一齣戲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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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自己對付的是誰,楊秉興好不容易感覺到了一絲信心,但此時,他卻得知自己失去了最大的武器——他戶頭上的錢,已經全部被移空了。

    楊秉興立刻感到一陣暈眩,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無所不能的言先生將他的錢洗劫一空。但等到他和所有銀行聯繫過後,才得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結論。

    拿光他錢的人,是當初他自己的父親:楊天誠。

    楊秉興和他父親所有銀行卡的密碼都是相同的,都是楊秉興那未曾蒙面的母親的生日。密碼的事向來都是公開的秘密,只不過他如何也想不到,為什麼自己的父親要在這個當口,給自己下絆子?

    他立刻出門駕車,疾駛向父親的宅院。

    盛怒之下的楊秉興並沒有發現,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輛車,而車裡坐著的,正是那個給他網址的私家偵探。

    偵探一邊保持著車距跟蹤著,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餵?和您的計劃一樣,他去找他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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