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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至愛]言咒師[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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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17:55:19
言咒師 第六卷:英雄路 第三章:藍鴉與黑犬(2)——尋華夏/下

 黑社會,也有它自己的社會架構。

    陸溫良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活多久。

    雖然自己做的生意一向不怎麼乾淨,可陸溫良實在想不通,在中立區導導非處方藥的自己,怎麼會招惹上赤光會的“瘋狗部隊”。

    現在的陸溫良被死死地綁在一張木椅之上,在左膝蓋被金屬棒硬生生敲碎了之後,剛才他的右手掌又被一顆子彈給洞穿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華夏在哪裡,我也真的不是他的朋友!”陸溫良用盡全身的力氣怒吼著:“我發誓!我沒有說假話,我發誓!”

    “答案錯誤!”年輕的男人再度揮起球棒,這次砸向了陸溫良的手腕。

    骨骼的碎裂聲與男人的慘叫聲混合後的效果,可實在是不怎麼悅耳。

    “別打了,說不定他真的不知道。”另一個同樣年輕的聲音說道:“不如還是讓我直接殺了他吧!”

    “你不能說總是說殺就殺,這裡可不是你的老家。”第三個聲音以命令的語氣說道:“還有剛才是誰讓你開槍的?你想把警察招來?”

    “從什麼時候起,我們開始害怕警察了?”那個聲音不屑地反駁:“你別忘了,我們可是瘋子。”

    “如果真能替大帥找到他地東西。殺幾個警察我都不會有意見。”施令者不耐煩道:“但在警察趕過來之前,我們還有五分鐘。”

    和陸溫良同在一個房間里地。有三個同樣衣著地年輕人。而在這家門庭破爛地小飯店門外。還有四個。

    他們都是一身紅色地緊身汗衫短打。他們地左手臂上。都有著同樣“日中嵌獅虎”地血紅色紋身。

    在許多地電影裡。黑社會所做地事五花八門無所不包——販毒。販運人口。高利貸等等。但在現實地生活中。做這些事地人被稱為“犯罪組織”。而不是黑社會。

    真正地黑社會——像赤光會和南十字盟之流——地賺錢方式其實只有一種:抽成。他們並不直接經手那些骯髒地買賣。只是會以保護地名義。分上一杯羹。

    但是。想要抽稅。你就要讓人相信。讓那些罪犯惡棍們相信。你比他們更加強而有力。你比他們更有話語權。

    檯面下地世界沒有法律。只有力量。因此。每個成功地黑社會都會有一批體現他們“力量”地人。我們稱這些人為打手。殺手。或是僱傭兵。

    在赤光會裡,他們的名字是“洪瘋”。

    他們。是一群只聽命於赤光會二把手“洪大帥”的瘋子部隊。

    “洪瘋”負責讓那些不信赤光會地人吃到苦頭,以及一些“垃圾清理”的工作。

    要清理垃圾。自然就要先有垃圾。在“洪瘋”眼裡,誰惹上了赤光會。誰惹上了洪大帥,那誰就自動變成了裹屍袋裡的“垃圾”。

    而現在。 “華夏”這個名字,排到了“洪瘋”清理的第一位。

    雖然洪瘋們不知道華夏做了什麼,但他們知道洪大帥有多憤怒,憤怒到直接給他下了封殺令——任何和他有關地,父母、兄弟、女友……只要從他們嘴裡套出了華夏的行蹤,洪瘋就可以“任意”處置這些人。

    洪大帥很清楚,他可愛地孩子們最喜歡的“處置方式”是哪一種。

    為了盡快找到華夏,洪瘋們幾乎是傾巢而出,甚至有一些還跨過了地界,進入了中立甚至仍名義上歸屬南十字盟地地盤。

    為了完成洪大帥的任務,任何地衝突他們都不會畏懼,哪怕對方是警察或者南十字

    言先生在看到那些照片後,做了半小時的分析和一刻鐘的查證,才選擇了這個目標。而洪瘋的效率就高多了,所有照片裡出現過的,仍居住在上海的倒霉蛋家裡,現在恐怕都至少有三個洪瘋的人在進行“盤問”。至於那些稍有些麻煩的,本身背景也不干淨的傢伙,他們便會七八人一組地找上門。

    現在在陸溫良這裡的,是代號“IA”的洪瘋第三組組長帶領的七人小隊。

    在中立區拷打一個屬於第三方勢力管轄的藥販子,可不是個非常安全的工作,因此,IA這次帶出來的幾人,都是他麾下的精英——雖然其中有幾位的暴力傾向也讓IA有些頭疼。

    “我知道你們是洪大帥的人,”腕骨又被打骨折的陸溫良開始不在求饒,他大聲吼道:“可我的老大和你們的混江龍也有生意,你不該……”

    陸溫良沒有把話說完,因為揮著金屬棒的青年將棒子塞進了他的嘴裡。

    “我知道,你是替天毒龍掃貨的,可我相信他還沒那個膽子為了一點維克丁或者麻醉藥,就向混江龍打我們大帥的小報告。”A冷冷道:“換個說法,你覺得一個財務部的傢伙,能隨隨便便就告得倒警察局局長?”

    “我記得你說過還有五分鐘,”持槍的青年晃著手上的槍道:“現在還剩三分鐘哦!”

    “知道了,”IA嘆了口氣,看著嘴裡多出一根長棍,死命掙扎的陸溫良道:“殺了他,花一分鍾清理一下,然後我們去找下一個。”

    “遵命!”持槍者笑著站了起來,將槍口對準了陸溫良的額頭。

    “抱歉,誰讓你和不該認識的人交了朋友。”他笑著說完,便扣下了扳機。

    “阿暗。牆”

    在槍聲響起之前,一個幽深詭異地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然後。槍聲是響了,可陸溫良的腦袋上卻沒有如預想般多出一個洞。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IA看著眼前地景象,不自覺地發出了驚嘆。

    子彈,在離陸溫良的印堂一公分的地方。懸停在了半空中。

    IA還沒來得及驚訝,持槍的青年像是被起重機吊起來一般忽地離開了地面,然後重重地被甩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人飛了出去,槍自然沒辦法再握緊,可那把槍也沒有落在地上。相反地,那把槍像是自己有了靈魂一般。悠然地飄在陸溫良面前,槍口朝著IA,還自動地上了膛。

    “所有的人,進來!”I沒有躲閃,而是朝著門外吼道。

    “已經沒有所有的人了。”門外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我想只剩下你們三個一個高大冷酷的男人,還有四個在地上倒得橫七豎八地夥伴。

    諭天明用了擦掉了嘴角溢出的血跡。為了趕著讓阿暗進來救人,他要悄無聲息地對付四個訓練有素的打手,這也讓他微微地掛了些彩。

    幸好,四個打手也只夠讓他掛一點點彩。

    “放下武器。帶著你的兄弟離開。”諭天明板著一張臉道:“我可不喜歡看到死人。”

    “你不喜歡?”IA看了眼懸在自己身後的槍,又和自己另外兩個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笑道:“可我們卻很喜歡。”

    IA的話剛說完,那個被阿暗丟出去的青年忽然爬了起來。然後朝著懸空地槍撲了過去。

    “沒完沒了!”阿暗不屑地說了一句,然後猛撲過來的青年立刻又被反方向扔了出去。

    只是。他剛被拋出去,他的另外一個夥伴立刻撲了過來。

    這一次,洪瘋們沒有想去搶槍,而是將自己堵上了槍槍再次開火,能射死地人也只有面前的青年罷了。

    沒有了背後地憂慮,IA立刻沖向了面前的諭天明。

    ——為了替夥伴掃清障礙,他們可以將自己當成防彈衣。

    “一群瘋子。”諭天明感嘆了一句,然後拉開架勢迎接挑戰。

    在飯店對面地一棟三層樓房的樓頂,華夏正通過一副普通地單筒望遠鏡,觀察著他導演的這一幕血腥“喜劇”。

    華夏很不高興,因為這個從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傢伙,把他所有的安排全都攪黃了。

    戲演不下去了,那華夏這個觀眾也是時候離場了,華夏立刻行動起來,悄然朝著他爬上來所用的高架梯行去。

    當華夏一轉頭,他就看到了言先生,手裡還拿著他的梯言先生將梯子甩到一邊道。

    “……南十字盟的藍鴉?”華夏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顯得太驚訝:“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猜你可以推測出我的行動,但你是怎麼找到這一棟房子,這一個座位的?”

    “藍鴨子?那是什么生物?我只是做了一些基本的興趣調查。可以看清楚發生一切的位置,而且你需要的是一棟沒有保安,也沒用任何攝像頭的破舊房子,這附近能滿足這些要求的地方,再加上你是左視眼,也只有這裡了。”

    “左視眼?”華夏聽得一頭霧水。

    “就是左眼是主視眼,如果你練過射擊的話就會明白。”言先生從懷裡掏出一張華夏的照片道:“即使沒練過也不要緊,你多看看自己的照片,就會發現,你的腦袋總是不自覺地往右轉一些,這就是左視眼了。在你的購買物品裡有一個單筒望遠鏡,左視眼用單筒望遠鏡的話,挑的位置一定會偏左,這都是些本人不會注意到的小細節罷誰?私家偵探?賞金獵人?”華夏看著逐漸走進的言先生,乖乖地舉起雙手:“不過我猜你不是來殺我的。”

    “不是,我是不希望被殺的人。”言先生笑道:“至少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不想。”

    洪瘋的人都是瘋子,但瘋子也是普通人。諭天明用自己的拳頭讓IA和他的伙伴了解到,即使沒有一把幽靈之槍,他們也不是諭家言咒師的對惜身死地想和這個陌生人同歸於盡,只可惜阿暗沒有讓他們成功,一次又一次的捨身攻擊,只換來了一個又一個的淤青。

    當以生命的代價都換不來任何效果,再加上警車的鳴笛聲又越來越近,那瘋子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IA帶著兩名手下迅速地衝出飯館,扛起自己的同伴,飛速地離開了現場。

    諭天明看了眼早已嚇昏過去的陸溫良,然後說道:“我們也該離開了,阿暗。”

    “下次你再讓我做這種誰都不死,什麼吃不到的活兒,我就申請休假!”阿暗罵罵咧咧地將槍扔到一旁,然後才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洪瘋們跑過了三個十字路口後才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IA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餵?是我。通知大帥,我們被藍鴉伏擊了,南十字盟的傢伙們是動真格的了!讓黑犬們出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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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17:55:37
言咒師第六卷:英雄路第三章:藍鴉與黑犬(3)——藍鴉/上

    我們總是擔心別人對我們的看法,可很多時候,這都只是庸人自擾而已。

    “能告訴我,我們這是去哪裡麼?”看著身後漸漸遠去的警燈,華夏忍不住問道:“你們似乎也不准備把我交給警察……”

    “我們會把你交給警察,我們可是好公民,”言先生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開著車,一邊答道:“只不過不是這邊的警察罷了。”

    “也就是那種專門抓棄保潛逃者的賞金獵人,”華夏恍然道:“我還以為中國沒有這種職業呢!”

    “當你的出價夠高的時候,你就可以讓別人從事任何不存在的職業。”言先生笑道:“我們才剛入行,如果有做的不夠的地方,敬請見諒。”

    “那你想不想聽聽我的出價?”坐在後排的華夏探身上前道:“說不定我可以讓轉行成我的同夥呢!”

    “阿暗,讓他閉嘴。”

    諭天明的話剛說完,華夏立刻趕到嘴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個拳頭一般,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你幹什麼不讓他說完?”言先生故作不滿道:“話說回來,我們不是已經分過工了,我們已經找到他了,你的活兒已經完了,幹嘛還不去找你的女朋友去?”

    “事實上他是你找到的,所以我的工作並沒有完成。”諭天明語氣平順道:“而且我也不放心你。如果他把剩下地陽壽全給你,再加上他所說的價碼。你是不是就要考慮一下換個老闆了?”

    “嗯……我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言先生說著,真地開始思考了起來。

    “這就是我不放心地地方了。你是個唯利是圖地黑心商人。”諭天明道:“我絲毫不懷疑。只要有利可圖。你就會立刻出賣我。所以我還是盯著你直到最後為好。”

    “說地我好像做過這樣地事似地——額。我好像確實做過。”言先生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看了看趙毅留下地那張地址便條:“鑑於最終地地點離這裡足有兩小時地路。如果你可以忍受我那麼久地話。我是沒有意見。”

    “兩個小時未必到地了呢!”阿暗地聲音在一旁幸災樂禍:“你覺得那群死都不怕地瘋子。真地會就這樣放棄?”

    “你是說剛才你們教訓過地小伙子?”言先生不屑地笑道:“他們能搞出多大地……”

    乓!

    言先生地話還沒說完。忽然有個重物從空中落下。狠狠地砸在了“顛顛車”地車頭蓋上。硬生生地將言先生地車給砸停了下來。

    幸好有阿暗,言諭二人都沒有讓頭撞上玻璃,而後座的華夏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的頭因為狠狠地撞上了司機位的座椅而鼓出了一個大包。

    言先生抬起頭,看向被壓扁地車頭蓋。還有砸爛它的東西。

    人,撞爛他車頭地,居然是個人。

    這個陌生人身上披著藍色大衣,整張臉用高聳的衣領擋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初了殺氣騰騰地雙眼,死死地盯著言諭二人。

    “華老弟。我猜這才是你說的藍鴉。”言先生笑著說了一句,然後舉起了

    隨著言咒被念出。一股勁風將整個車頭地擋風玻璃全部轟碎,並捲著這些碎玻璃完全地命中了藍衣人。將他猛吹出二十米之外。

    藍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後便沒有了響動。

    “一出手就是破?”阿暗吹了聲口哨:“你什麼時候變那麼闊綽了?”

    “這次的活兒可不是打打殺殺,而是趕時間。”言先生踩了踩油門,發現車子還能動,然後說道:“等過了幾個街口,我們再找輛車就行

    言先生的話剛說完,他就發現自己的車在自己向後退。

    言先生轉頭看了看排擋,確認自己沒有放到倒檔之後,才望向了後視鏡。

    在後視鏡形成的映像裡,言先生看見一個同樣被藍色大衣包裹,身材卻是剛才那人一倍的傢伙,正雙手抓著車尾,似乎在屏氣聚力。

    “我的直覺告訴我,”言先生說著打開了車門:“這時候我們該跳車!”

    “阿暗,管好我們的包裹!”諭天明說著,和言先生一起打開車門跳了出去,而阿暗隨後捲著華夏(連帶著後車門)一起飛射而出。

    三人(一鬼)剛離開“顛顛車”,那個藍衣大漢便大喝一聲,將車子甩到了半空之中。

    諭天明的功夫底子夠厚,一個翻身就著了地,不像言先生那樣“啊喲”一聲來了一個倒栽蔥。

    諭天明一落地便立刻從身上抽出了短匕玉辟邪,起身準備刺向藍衣大漢。可他的手才一抬起,就感覺到了背後襲來了一陣勁風。諭天明趕緊矮頭一蹲,一道藍影立刻越過他的頭頂,竄到了藍衣大漢的身前。

    “喂喂,不是開玩笑的吧?”言先生揉了揉摔疼的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這藍色包裹中的雙眼,殺意畢露的雙然後被言先生用“破”轟飛的神秘藍衣人,現在竟好端端地站在藍衣大漢的身旁,衣服上是被玻璃扎出了不少洞,可露初的肌肉上卻沒有一絲傷痕。

    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著了“破”字言咒,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

    言諭二人還來不及驚訝,那個神秘人身後地藍衣大漢已經走到一旁。用一隻手將連著水泥底座的路燈給連根拔起,然後朝著兩人砸了過去。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言先生說著和諭天明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兩個低沉地聲音一齊響起。

    文雅醒了。

    伴隨著類似宿醉的頭痛,文雅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並不在法拉利裡,而是在一個四面是牆。一面豎著鐵欄桿的密閉空間裡。

    這裡……好像是……

    “別想了,這裡是看守所,你被暫時拘留了。”文雅的腦袋還沒徹底清醒,從鐵柵欄另一頭傳來的聲音便解釋了她地疑惑。

    聽到這個聲音,文雅的腦袋立刻開始高速運轉起來,她的防禦本能讓她開始抓向自己的鞋和心口。想逃出一管言之血來保命用。

    她已經認出了,說話的人便是王釋淵。

    不出林雅所料,她身上所有的救命之血,早已經被搜繳一空。

    哎,文雅嘆了口氣,揉了揉眼睛,看向坐在圍欄對面地人。

    此刻的王釋淵。套著一身藍色的浴袍,像是一個剛洗完桑拿的浴客一般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半睜著迷濛地雙眼打量著面前的長髮美女。

    “其實你大可不必用奇怪的氣霧進我的房間,”王釋淵笑道:“像你這樣地美女。隨時都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而我會永遠表示歡迎。”

    “這麼說的話。那你也可以不穿衣服。”文雅譏諷道:“因為你身上能被看的地方,我也都已經看過了。”

    “所以。你也知道,我和你算是半個同行咯?”王釋淵道:“我可從馬半仙那裡。得到了不少關於我們前輩的資料呢!那些故事真是精彩得讓人難以想像……”

    “我可不覺得你地人生會比我們平凡多少。”文雅笑著拔下髮夾,將一頭長發放了下來:“既是第一大黑社會的王子,又是政府最討人厭地邊緣組織的一號人物,你準備幹什麼?統一黑白兩道麼?武林盟主想當皇帝?”

    “你武俠小說看得太多了,我只是一個小兵,一個在兩個利益不衝突地組織裡都服役的小兵而已。”王釋淵似笑非笑道:“還有,如果你是想找藏在那根長簪里地血的話,我勸你別費那個力氣東西我才不想要!”文雅一邊打著馬虎眼,一邊晃了晃簪子,確認裡面確實已經沒有東西了之後,便把簪子的尖頭對準了王釋淵道:“我正準備拿這個架在你脖子上,逼問你到底是如何把我關進來的。”

    “關你?”王釋淵笑出了聲:“我們的房間裡一會兒是槍響一會兒是爆炸聲的,而你卻昏倒在離我們兩個街口遠的法拉利裡,你真以為警察會因為你漂亮,就不會懷疑你了麼?更何況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你血管裡的酒精含量又出奇的高,他們不請你來美美地睡上一覺才奇怪。”

    醉酒?這個版本的“言之血”居然還有這樣奇怪的副作用,看來得給這個破爛版本打上許多補丁才行。文雅心裡如此抱怨著,嘴角上卻依舊掛著笑容:“那你又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是因為裸奔?”

    “我只是覺得,你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我,會覺得安全一些。”王釋淵回頭看了一眼道:“雖然外面的一些警察並不這麼想。”

    文雅笑了笑算是附和,她可沒興趣去問“外面的警察怎麼了”,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王釋淵的風格。

    殺人者之間,總是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默契。文雅雖然才剛遇見這個“人類核武器”,可她心裡卻非常明白,這個人是她的同類。

    是天生的殺人者。

    “你的那兩個禿驢保鏢呢?”文雅作勢張望了一下:“他們已經提前一步趕去殺海家少爺了麼?”

    “海家少爺?”王釋淵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哦”來一聲道:“你是指天嗣的死!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哈哈,海家的藍毛僱你來殺我?哈哈哈……”

    說著,王釋淵居然大笑了起來,甚至還笑出來眼淚。王釋淵用手擦去笑出的淚水,卻在眼角上添出了兩條血痕。

    血,來自王釋淵的手。文雅這時才發現,他雙手的手掌心全是血,卻沒有任何一道傷痕。

    他用不屬於自己的血,擦去了自己的眼淚。

    “你…… 你讓那個混江龍的笨徒弟放一萬個心,”大笑過後,王釋淵搖著頭說道:“你就和他說,我們家老二是個在自己家裡也不怎麼受歡迎的人。我那個笨哥哥總想著和我大哥爭權,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這個料……雖然他和赤盾的人玩的那套把戲實在是過分了一點,玩了南十字盟,又甩了馬半仙,不過關於殺了王天嗣這件事,我不但不會責怪他,甚至還會給他寄朵花。”

    “那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文雅迷糊了:“不殺人,核武器從倉庫裡跑出來做什麼?”

    “我的手下接到命令,要來這裡找一個人。”王釋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道:“我只是順便跟著過來看看這個大上海而已。”

    “你的手下?”文雅可不喜歡這個名詞:“殺手可不應該有什麼手下。”

    “殺手還不該參加政府的任何組織呢!我違反的規則可不只這麼一兩條。”王釋淵嘆道:“我的父親覺得給南十字盟添一支像是七殺組一樣的小隊,會對他和他的未來有好處,那身為孝子的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地出演保姆的角色了。”

    “怪物小分隊麼?”文雅有些自嘲地說道:“我相信,你不會給他們取七殺組這麼破的名字。”

    “沒錯,這確實是個挺爛的名字。”王釋淵道:“那你覺得,藍鴉這個名字又如何?”

    “藍鴉……”文雅喃喃著重複了一遍這個她必須記住的名字。

    危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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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17:56:08
言咒師第六卷:英雄路第三章:藍鴉與黑犬(4)——藍鴉/下

    有些人的時間,是停止的。

    “速”

    “阿暗,速”

    雖然眼中閃現的顏色不同,那低沉陰森的聲線也略有不同,就連言咒的念法都有不同,可它們卻顯出了同樣的效

    言諭二人化成了兩道黑影,一道在兩個藍衣人面前不停晃動吸引註意力,而另一道則衝到落在一旁的華夏身旁,將瘦弱的華夏抗在肩上之後,立刻第一道黑影一齊高速撤離。

    在“速”的作用下,兩人變成了兩輛“90KM/H”的快車,忽的便拉開了與身後兩個藍衣人的距離。

    兩名言咒師都很清楚,現在最要緊的可不是好勇鬥狠,而是甩開敵人,越快結束整件事越好。

    “原來你也會這個言咒,我真驚訝。”言先生看著被白霧包裹,身上還扛著華夏的諭天明與他齊肩的跑著,不自覺的調侃道。

    “我可不認為,現在是調節氣氛的好時機。”諭天明依舊是那張毫無情緒波動的撲克臉:“那兩個傢伙是什麼?你管他們叫藍鴉?”

    “這個名字也是聽我們的包裹兄說的,”言先生看了眼早已嚇得昏厥過去的華夏道:“或許等他醒了,我們可以詳細的問一問是怎麼回事。”

    “希望如此。”諭天明一句。然後問道:“大塊頭就算了,你可別告訴我,你的那隻眼睛沒有發現他的身份。”

    “你也看出來了?”文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沒錯,那傢伙的時間是停止的。”

    言先生的言咒眼不是萬能的,它可以看到人的陽壽,卻沒有辦法看到妖、魔、或者怪的壽命。也是因為這樣的區別,言先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些藏在人群裡非人生物。

    ——只有一種例外。

    這種怪物擁有陽壽,他的頭上同樣頂著一個只有言先生看得到的時間表。只是他們的表和常人的表有些微微的不

    他們的時間,是停止的。

    一分不動,一秒不走,他們的時間,停在了他們本該死去的那天。

    換句話說,他們。長生不老。

    這些怪物在東西方歷史裡都留下了許多足跡,人們關於他們的傳說也有太多太多,儘管說法各有不同,但對於這些長生者們最害怕和最喜歡的東西上,不同的文化卻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他們,害怕陽光,卻喜歡血。

    在我們的這片土的上,他們並不著名。只有大道盟的道士們才對他們略知一二。牛鼻子們稱他為“行屍”。

    但在隔海相望的土的上,太多了。

    “我討厭吸血鬼。”諭天明居然難得的說出了一句帶有情緒的話:“它們根本就不該存在。”

    “你別忘了我們還和其中一隻共事過一段時間——雖然你和他的關係一直不怎麼好。”言先生邊跑邊說道:“如果你手上有銀的話,我還是很願意和這群沒心跳的傢伙打交道的。”

    “銀?這傢伙已經窮得身上連一張紙都找不出來了。你還指望他有足夠的銀讓你對付吸血鬼用?”阿暗在狂奔的諭天明旁邊顯出了一張調侃的臉。

    “……好吧,現在我開始討厭吸血鬼了。”言先生無奈的嘆道。

    在傳說裡,殺死吸血鬼的方法有很多:十字架。大蒜,聖水。桃木樁,紫外線……可事實上,這些東西里除了陽光能讓他們變得虛弱之外,其他的東西都只會惹怒他們。

    要殺死他們只有兩個辦法,用大刀砍下他的頭,或者用銀質的子彈射進他們的心臟——鑑於人型生物的脖子並不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容易砍斷,再加上吸血鬼們的自我複原速度又快得驚人,如果你沒有把握一刀兩斷,那麼第二個方法會比較可行,畢竟即使一槍不能命中目標,銀質物品也會讓這些怪物的身體暫時麻痺。

    如果你的手頭沒有銀的還是離他們遠一點。

    只可惜,吸血鬼的強大體現在很多方面,速度也是其中之一。

    言先生跑著跑著,不自覺的回頭一看,發現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他背後狂奔著,而且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藍衣的小個吸血鬼,將另外一個藍衣大漢給背在了身上,正在言先生背後發足急追。身上多了一個如此巨大的“貨物”,藍衣人的速度居然還能如此之快,實在是出乎言先生的預料。

    可更出乎意料的事,才剛剛開始。

    就在言先生盤算著該如何停下,如何對付這個不死的怪物時,又一道藍色的身影從藍衣人的身旁閃過,只花了三秒鐘便跑到了言諭二人的身旁。

    言先生側頭看去,又是一個藍衣人,又是遮住半張臉的藍色立領大衣,唯一不同的是,奇怪的圈形斑紋爬滿了他外露的半張臉。

    言先生看著他,他也轉過頭來看向言先生,兩個藍色的菱形瞳孔讓他那張斑駁的臉看上去更加詭異。

    ——能追上“速”狀態中的言咒師的人並不多,而臉長得這麼有特色的,就更加是少之又少了。

    “豹妖。”言先生嘆了口氣,立刻伸手猛推了諭天明一把,自己也往側旁跳出了一大步。

    對付豹妖守則的第一條,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別接近他的手可及的範圍。

    言先生才剛退出一步。豹妖已經轉向,張開雙手,亮出那至少有五公分長的指甲,朝言先生猛抓過去。

    幸好言先生已經提前移動,豹妖的指甲只是輕輕劃過了言先生的衣服,將他的汗衫瞬間變成了飛舞在空中的破布條。

    言先生只是往後退了一步,等到豹妖一擊落空,他便立刻反向衝到了豹妖的身前。

    ——有豹妖在。逃跑的計劃就完全不成立了,既然戰鬥部可避免,倒不如先下手為

    言先生抓住豹妖的大衣,躲開它的雙爪,將他猛的朝身後追來的另外兩人擲了過去。

    “阿含,接住他!”藍衣吸血鬼冷冷的說了一句。一個急停,將背上大塊頭給扔到了身前。

    “啊喲!”大漢噗通一聲落了的,在水泥的上砸出了一個大坑,他罵咧咧的伸出手說道:“阿含幹這個,阿含干那個,阿含摔得屁股疼,阿含還得接住阿豹。”

    豹妖沒有讓他接,他在空中翻了一個身。四肢接的輕巧的一撐。便將這一擲的力全部卸去。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不需要幫忙。”阿豹的聲音沙啞,話一說完他便立刻朝著“阿豹不要阿含幫忙。阿含很不高興。”名為阿含的大漢緊鎖著眉頭,一副小孩兒得不到誇獎的不快語氣道。

    藍衣的吸血鬼拍了拍阿含的肩膀安慰道:“只要阿含能抓住那個照片裡的人,我會獎勵你的。”

    “貝爾要獎勵阿含。阿含好高興!”阿含高興的拍了拍手,然後抱拳道:“阿含要打倒不認識的人。阿含要抓到照片裡的人,阿含要獎勵! ”

    阿含說著張望了一圈,單手扯下了一根隔開非機動車道與機動車道的欄桿,然後揮舞著欄桿,大吼著撲了上去。

    “貝爾”(吸血鬼)嘆了口氣,將藍色的大衣從身上褪下,露出了被遮住的半張臉,他一張嘴,四顆尖牙便從他的上下顎上竄了出來。

    “這會是一場糟糕的派對,”貝爾朝著身後的黑暗說道:“你說是不是?維斯?”

    “我建議你閉上嘴,好好乾你的活兒。”空無一物的黑暗中飄出了一個並不怎麼愉悅的聲音,然後空氣中浮過一絲異樣的波動。

    “好吧!”貝爾咧嘴一笑,殺意重新在他眼中閃現:“我也不想和這兩個麻煩的傢伙耗太久。”

    “你解決那隻豹妖,我負責餘下兩個。”言先生同樣道:“等你解決了豹妖,他們就追不上我們了!”

    “就這麼辦吧!”雖然很不喜歡聽言先生的指派,可諭天明也知道兩人中更會“田忌賽馬”的是誰,他點了點頭,然後張開海藍色的雙眼道:

    “阿暗,浪!”

    話音一落,包裹在諭天明周身的白霧立刻將華夏拋到一旁,然後變成滔天巨浪,瞬間就將先後衝過來的阿豹和阿含完全吞沒。

    “笨大個兒,趕緊從裡面出來!”阿豹一看到這一眼望不到邊的白朝他壓來,立刻往旁側竄了出去。

    “阿暗,斷!”

    阿豹還沒跑出兩步,他發現自己前方的白霧忽然開始卷出風旋,並在他面前形成刀刃的形狀,並朝他砍了過來。

    豹妖那超乎其他妖類的敏捷度救了他一命,阿豹及時的把頭往後一仰,霧之刃在與他的臉只差了幾毫米的情況下呼嘯而過。

    躲過了霧之刃後的阿豹立刻朝著應該是“刀柄”的方向衝去,要趁巨大的刀反攻過來之前,讓對手進入他“鋼爪”的可及範圍內。

    阿豹很清楚,只要讓自己的利爪夠著對手,他就可以將任何東西撕碎。

    ——幸好,對於這點諭天明也知道得很清楚。

    “阿暗,矢。”

    低沉幽暗的聲音剛一響面朝阿豹疾射而來。

    這一次,騰身而起的阿豹可再也沒有突然轉向的餘的

    “笨貓,讓開!”就在這時,原本沖向言先生的貝爾從側旁閃出,將阿豹從他前衝的路線上撞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貝爾剛救下阿豹,那幾十根霧之矢便悉數刺進了他的身體,有些還從他的後背穿出。原本純白的箭矢沾染上了鮮紅的血液,接著霧氣散開,箭矢消失,而無所依憑的鮮血變成了紅色的花朵,綻放,然後凋謝。

    儘管被箭矢洞穿,可貝爾卻沒有倒下,只是往後退了兩步才穩住了身形。他身上的傷口都迅速的閉合起來,血液也不再外流。他咧開帶著銳利尖牙的大嘴道:“這一下,阿豹你就欠我一條命了。”

    阿豹不但沒有回答,還反撲了過來,將吸血鬼貝爾按倒在的。

    “忽”,那把霧之大刀在兩人倒下後不到一秒,掃過了之前貝爾所立的位置。

    “除非吸血鬼被切成兩半也不會死,不然我認為你的人命債我已經還了。”阿豹爬起來之前還不忘加上一句。

    阿豹的話還沒說完,貝爾已經從的上爬了起來,替阿豹又襠下了一輪霧之箭矢的齊射。

    “我覺得還是先解決這個霧氣重重的傢伙,再討論誰欠吧!”箭矢消失後,貝爾摸著臉上多出的窟窿說道。

    “你放心讓阿含一個人對付這傢伙的同伴?”躲過了又一次大刀的橫掃,阿豹一邊計算著箭刀之間的間隔一邊問道。

    “沒事,”貝爾道:“維斯會替他擦屁股的,唐璜也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們會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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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第六卷:英雄路第三章:藍鴉與黑犬(5)——黑犬

    不靠譜的小常識系列:人的五感裡最敏感的是觸覺。

    吸血鬼貝爾本該是言先生負責的,可現在言先生有自己的麻煩要擔心,暫時沒辦法完成他自己的計劃。

    事實上,言先生覺得他恐怕不會再有任何閒功夫抽出手來“照顧”這位吸血鬼朋友

    就在一小會兒之前,當諭天明的“浪”卷住阿豹的時候,慢吞吞趕來的大塊頭阿含也被那一片迷茫的白給包裹住盲目的揮舞著手上的欄桿,語氣中帶著驚恐:“阿含不喜歡看不見!”

    “那我想阿含也不會喜歡這個。”言先生的聲音從雲霧的那一頭傳來,然後一截欄桿如砲彈一般直擊阿含的心

    乓!巨大的撞擊聲過後,阿含轟然倒的,然後像個圓球一般在的上滾了一圈,又敏捷的爬了起來。

    “阿含確實不喜歡!”大塊頭大吼著用拳頭敲擊自己的心口,那個被欄桿擊中的的方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痕。

    這傢伙的皮到底是什麼做的?言先生皺了皺眉,繼續接著阿暗所製造出的白色雲霧做掩護移動起來。

    被這無邊的白遮擋住視線的阿含倒是鐵下了心,只管將手上的欄桿舞得風雨不透,高般將阿含周身的白霧給吹散。沒有了掩護的言先生只能往後退出兩步,走出阿含的攻擊範圍。

    看來如果想速戰速決,就非得使用一些大陣勢的言咒不可了,得和管事的傢伙加價到三個死刑犯了!言先生心裡這樣盤算著,雙手開始在空中舞動,像是要在空中寫字一般。

    不消片刻,一個個形狀難辨的字符閃著詭異的綠色,從言先生的指尖傾瀉而出。

    白霧朝兩旁散開。阿含看到言先生的所作所為,看到那些奇怪的綠字在空中飄來飄去,竟忘記了攻擊,而只是傻傻的看著。

    空書——一種以言咒師的精神力作為代價的言咒輔助儀式,它可以在不損失多餘陽壽的情況下,放大言咒的效果。 “空書”就像是專供言咒師們使用的腎上腺素。雖然使用得當便可以威力倍增,不過在24小時之內“空書”會帶來非常巨大的副作用,而這卻不是言先生所喜歡的。

    只是,為了對付面前這個人體坦克,言先生必須使用一點他並不擅長的言咒,屬於別家言咒師專長的言咒,所以他需要“空書”來確保言咒不會失敗。

    當足夠多的字符如飛絮一般漂浮在空中,並緩緩的反向爬上了言先生的雙臂。言先生將手按在了的上念道:

    “獄”咒一出。八道土柱猛的從阿含腳邊頂破了水泥的束縛,如八條巨龍一般在朝天空衝去,在半空中互相交錯盤織成網狀。然後再罩了下來。

    “監牢!阿含討厭監牢!”大塊頭大喊著將手上的欄桿砸向泥土之牢,可土牢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在接的的同時也將阿含給緊緊的關了起來。

    阿含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咆哮著揮拳砸向土柱,可那本該比水泥軟和數倍的泥土。現在卻像是牢不可斷的鋼筋一般將阿含的手震得生疼,卻依然完好無損。

    “唔,看來這次是成功了。”言先生做了一個擦汗的動作道:“我始終對五行言咒不拿手呢!”

    言先生很有自信這個巨大的胖子一時半會兒還沖不出這座土牢,於是他轉過頭重新鑽進濃郁的白霧內,準備牽制住吸血鬼,讓諭天明快速解決豹妖。

    就在這時,言先生的白霧忽然呈現處了一個形狀。

    一個抬起拳頭的,人的形狀。

    在言先生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他已經感覺到狠狠砸到自己臉上的拳頭。

    好重的一拳,言先生被打得眼冒金星,他立刻憑著“速”的效果往後躍出一大步,然後才猛的搖了搖頭。

    什麼東西打中了自己?言面前除了白霧之外,哪有任何人的身影?

    言先生的困惑還沒有消除,面前的白霧中忽然顯出了一條腿的形狀,而那條腿朝著言先生的面門猛踢過來。

    雖然仍是出乎意料,但這次言先生好歹有了些防備,他將雙臂擋在臉前,接下了這一腳重踢。

    疼,但是骨頭卻沒有斷。看來言先生雖然看不見對手,但對手似乎也沒用將言先生一擊斃命的怪力。

    隱形人?言先生做出了初步的判斷,然後立刻做出了反應。之眼,並閉上右眼,純用類似X光射線的綠色眼眸觀察著眼前的世界。

    綠色的視線穿過了濃郁的白霧,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不遠處的土牢之內阿含那巨大的身影在不斷的掙扎,但他卻依然看不見那個襲擊他的人。

    不可能!即使是縛靈的鬼也不可能逃過的眼,還有完全看不到的東西?

    這一下,言先生真的開始迷糊了。

    “你以為,這只是普通的隱形?”一個嘲諷的聲音在言先生的背後響起,然後言先生又感到后腰部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

    言先生立刻轉身望去,他的綠色眼眸掃到了一個身影,一個被淡淡的紫色所包裹的模糊人形。那個人形只出現了便再次蒸發不見。

    這傢伙只有攻擊的時候才會現出真身。言先生知道眼睛在這個對手面前時派不上用場了,於是他乾脆散去了“開”的效果,並閉上了眼睛。

    “感”

    人身上最敏感的知覺,並不是視覺。

    言先生將其他的感覺全部關閉,將“感”字言咒的效果全部加在了觸覺之上。

    言先生聽不見、看不見也嗅不到,可他的觸覺卻在他周身的空間內延展開去,現在的他,不止能感覺到碰觸到他身體的東西。甚至還能通過感觸周身氣流的湧動,感知到更遠處的事物變化。

    無論任何東西,即使是空氣進入了言先生的“觸覺領域”,都逃不過言先生的感知。

    可是,言先生仍然沒有感覺到,“觸碰”到任何東西。

    ——那個聲音說的不錯。這不是隱身,而是消失,徹底的“消失”。

    這是什麼能力?對手究竟是妖還是鬼?就在言先生仍在腦海裡拼命搜索相關信息的時候,他身旁的空氣亂了。

    毫無徵兆的亂了。

    這一次,言先生沒有再驚訝或者躲閃,而是直接朝著空氣紊亂的方向揮出了滿載“力”之言咒的一拳。

    言先生很肯定自己拳頭撞到了某個東西,然後那個東西消失不見。

    擊中了!言先生立刻解除了“觸覺領域”,張眼環視一周。然後又跑到白霧外看了看。依舊沒有看到那個“消失”男的蹤跡。

    無論如何,如果對手的力量只是一個受過訓練的普通人等級,那麼他挨了言先生這一拳。估計半小時內都不會再冒險出現了。

    “真虧本,為了一個看不見的傢伙耗費陽壽。”言先生長出了一口氣,正準備上前協助諭天明。卻注意見了他所鑄造的土牢,只剩下了下面的一半。

    土牢的“房頂”不見了。只留下了八根被整齊切斷的半截柱,還有站在裡面樂呵呵看著言先生的阿含。

    “把阿含關起來的人是壞蛋!”大塊頭傻傻的笑著:“唐璜會替我教訓這個壞蛋!壞蛋玩完了!”

    “我有預感,”言先生嘆了口氣:“我不會喜歡這個叫唐璜的傢伙。”

    土柱的切口全部整齊劃一,這些阿含的怪力都震不出絲毫損傷的圍欄,可不會被一個只會消失的普通人砍斷。本該為被囚禁而憤怒的大塊頭卻無動於衷,這說明他認為有另外的人可以獨力對付言先生。

    這些藍衣人,還有第五個幫手,名為“唐璜”的幫手。

    “唔,沒完沒了。”言後重新擺開架勢,找尋起這第二個看不見的對手來。

    唐璜是一隻螳妖,也就是所謂的螳螂妖怪。沒有貝爾和阿豹的幫忙,又不像維斯一樣會通過消失進行空間縮進的他只好被其他人甩在身後。

    當唐璜趕到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團白色洶湧的雲霧,還有被奇怪的土製牢獄關起來的阿含。

    看見自己兄弟被困,螳妖立刻伸出變成一把巨大鐮刀的右臂,切斷了每根土柱,接著怒吼的阿含便頂起了監牢的頂,將它扔到了一邊。

    “唐璜來了!”大塊頭鼓著掌道:“唐璜要替阿含教訓他們!他們把阿含關了起來!”

    “乖乖呆著。”唐璜伸出了另一隻變成利刃的手道:“我會替你出氣的!”說完,他便衝進了白霧之中。

    唐璜不知道對手究竟在哪裡,所以他準備將自己看到的第一個陌生人用刀撕成碎片。

    可他還沒來得及跨出兩步,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唐璜訝異的低下頭去,看見兩隻從的下伸出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腳踝。

    螳妖還來不及感到驚訝,他又看到腳下的的面開始慢慢隆起,並漸漸形成了一張人臉的形狀。 ”水泥形成嘴唇開始浮動,發出帶著回音的低沉聲響:“我是黑犬。 ”

    說完,唐璜腳下的水泥的面,忽然變成了一潭深水。唐璜想要掙扎,可在那雙手的猛拽之下,他就這樣沉入了“水”中。而當唐璜徹底沉沒之後,的面又再一次恢復如常。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等了半天都沒有看見唐璜的身影,無論是言先生還是阿含都有些驚訝。

    “唐璜!唐璜!唐璜你去哪裡了?”阿含顯得異常慌張:“唐璜不見了!阿含又要被關起來了!”

    “沒錯!”這話倒是提醒了言先生,他立刻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道:“你那個叫唐璜的朋友已經走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會用更多的土柱把你永遠的關起來!”

    “唐璜不會逃跑!我們都不會逃跑!”阿含並沒有如言先生預料般逃走,而是揮舞著雙拳高喊著朝自己衝了過來。

    “啊哦,這可不是我想像中的事態發展!”言先生趕緊撥開雙腿,迅速往後退去。

    直到這時,言先生才注意到白霧已經變得越來越稀薄,看來諭天明那邊的戰鬥也已經到了非常緊要的關頭。

    “轟隆”一聲,追逐著言先生的大塊頭忽然撲倒在的。一隻足有普通人身材大小的爪子,按在了阿含的背上,將大塊頭狠狠的踩到了腳下。

    言先生認識這只爪子,不久之前,他才和擁有這種爪子的傢伙狠狠的鬥了一場。

    言先生抬起頭往上看去,看到的是一張臉,一張足有五米高的臉。

    狐狸的臉。

    在這隻大吊車一般大小的金色狐狸的背上,有一個渾身被黑色盔甲包裹的人,正抓著狐狸脖子上的金毛,如持著韁繩一般駕馭著這只狐妖。

    “吾乃黑犬,”盔甲男頭上戴著全包式的面罩,他舉起了右手中的黑劍,指著言先生道:“吾受命將藍鴉絞殺。”

    “黑犬?這次又是什麼玩意?”言先生哭笑不得起來:“下次我再和警察做生意的時候,我一定會先問清楚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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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第六卷:英雄路第四章:天生殺人狂(1)——同類

    為殺戮而生者,終將死於殺戮。生於斯,終於斯。

    當言先生和諭天明正和一批又一批的神秘人物打得不可開交時,文雅卻和其中一批人的頭頭隔著一道鐵欄進行著詭異的“交心”活動。

    “你帶著你的藍鴉,到這裡來到底是要找什麼?”文雅問道。

    “我們能不能別總把話題放在我身上?”王釋淵斜靠在椅背上打著哈欠:“這樣很容易讓約會變得乏味的。”

    “我們這是在約會?”文雅甩了甩頭,優雅的抬起自己的長腿,擺出了一個誘惑的姿勢道:“很可惜,雖然我並不討厭小白臉,可難啃的陽剛男人才是我的菜。”

    “沒關係,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變成任何人的菜。”王釋淵收起了一臉溫柔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酷,只屬於儈子手的冷酷:“你看現在如何?”

    “唔,我有一點興奮起來了。”文雅同樣收起了“魅惑”狀態,瞇起雙眼道:“為什麼你會想知道我的事?了解競爭的同行?”

    “不,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同類。”王釋淵道:“我們的共通點,比你所能想到的,還要多。”

    “你為了什麼殺人?”沒等文雅回答,王釋淵便繼續問,唯取富人頭。這句嚇唬人的童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為了錢殺人? ”

    “你不喜歡錢?”文雅反問道:“這世界上有人不喜歡錢?我就很喜歡。比起錢來。我就不是那麼喜歡人命釋淵抖了抖眉毛道:“我為了命令殺人。我父親叫我殺誰,馬半仙叫我殺誰,我就殺誰。我喜歡當小兵,我不想知道任何原因,我只懂得接受命令,執行命令——將目標殺什麼叫不想聽,不關心? ”文雅打了個哈欠道:“我為什麼要在乎你為什麼殺人? ”

    “因為我和你一樣。都為自己編了一個很好的理由。”王釋淵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可我想聽的,是真實的理由。”

    “真實?”文雅笑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真實?”

    “我想要聽到你說,你之所以殺人,”王釋淵一字一頓道:“是因為,你喜歡殺人。”

    “我們是,天生的殺人狂。”

    人腦。是世界上最令人費解的機器之一。他們看上去似乎都一樣,但內部的結構卻千變萬化,難以捉摸。

    就是這樣一個我們永遠不能理解的東西,控制著我們生的一切,悲傷、痛苦、還有快樂。

    每個人的“快感中樞”連接到的部分都不同而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最容易使人感到歡樂的,還是性。

    只是,數千人中總有那麼一兩個倒霉蛋。他們完全無法體會這種愉悅。因為在他們的大腦中,性與快感的連接橋是斷裂的。

    ——這還不是最壞的情況。

    最可怕的狀況,是這些連接“橋”搭錯了路。去到了最不該去到的的方。

    如果這樣的情況真的發生了,那麼他們只能通過橋樑所通達到的的方,才能體會到性的快感——我們稱這些人為“性心理變態”。

    這些“變態”中程度輕的。或許只會在床事問題上有一些自我的“挑剔”或者“重口味”,鑑於這是一本陽光燦爛的全年齡向小說。筆者也不太合適在這裡多談他們尋歡的“方法”,筆者只能說,他們會比較喜歡追求偏暴力向的性歡愉方式;而程度重的,就完全只能靠床事以外的方式發洩性慾了——搏擊、飆車甚至是節奏超快的電子遊戲,任何能讓人產生刺激感的方式,都可以變相刺激到那些橋樑無法觸及的性快感中樞的帶。

    科學家們曾研究過連續殺人狂的腦袋,發現在他們中一部分人的大腦根本就接收不到,任何能讓我們感到開心的語言、聲像和肢體接觸,都無法讓他們的大腦產生一絲歡愉。

    他們,感受不到歡樂。他們,從不曾歡樂。

    ——直到他們親手結束了某條生命。

    這是一條最糟糕的橋樑,通往人的大腦內最該被封印的的獄。

    殺戮的的獄。

    “什麼金錢,什麼命令,都只是藉口。”王釋淵說道:“我用鼻子都嗅得出來,你和我一樣,只能靠這種方式,才能感到快樂,扭曲的快樂。”

    “承認吧,我們殺人,是因為,我們只喜歡殺人。”

    “別把我當做某種嗜血成性的變態。”文雅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憤怒:“我可不是那種見人就殺的癮君子!”

    “我們當然不是。”王釋淵攤手道:“這就是我們為自己設下規限的原因——我們不想變成那樣的瘋子。你的限制是只殺富人,而我的限制,就是我上司的命令。”

    “不過這些限制並不是那麼有用,不是麼?”王釋淵從他的浴袍裡掏出了一個小冊子,然後在文雅的面前展開。

    這是一本貼滿剪報與照片的冊子,每一頁上都是人們歡笑的臉,小孩兒的、婦女的和老人的,如果不是一旁的鉛字者“無故失蹤”的字樣,這本該是本令人歡樂的笑容集。

    雅看著這本冊子。卻無論如何都歡樂不起來。她認識這裡面的每一張臉,想忘記卻無法忘記的每一張臉。

    這些照片裡的人,都是文雅在“行動”的過程中,“一不小心”殺死的富翁親屬。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常以沒人是無辜的來跟自己解釋這一切?或者他們生在富者之家,就必然會墮落腐化之類的?”王釋淵走到圍欄旁,將冊子從縫隙裡塞進了文雅的牢房內:“你可以看著他們的臉,再說一次。看看你自己會不會相信。”

    雅站起了身,她沒有矮下身軀撿那本冊子,而是抓起了一旁的簪子,猛的竄到王釋淵的身旁,一手抓住王釋淵伸入牢內的手,一手伸到牢房之外。用簪頭頂住了蝴蝶君的脖子。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看看你的頸部大動脈能不能自我修復。”文雅的眼神裡殺意盡顯,可王釋淵卻能感覺到,她握著簪子的手仍有些微微顫抖。

    “如果這能讓你消氣的話,我沒有意見。”王釋淵依然是一臉毫不在乎的樣子:“我說過的吧?我和你很像,我也愛殺人,我也……”

    “一心求死。”文雅說完了王釋淵想說的話,放下了子。重新退回牢房的深處坐了下來。

    這一下。文雅終於明白王釋淵的意思了。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會被稱為“人類核武器”了。

    只有不畏死之人,才會如此令人畏懼。

    這個叫做王釋淵的男人。真的和文雅很像。

    “你也嘗試過?”文雅真的抱腿坐在了床上,用一副交心的語氣說道:“嘗試過找尋別的快樂?”

    “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會犯錯。”王釋淵抬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嘆道:“有個漂亮的姑娘。她很喜歡我,所以我也想過。或許我可以和她就這樣找個的方安靜的過完下半輩子。雖然不會很快樂,但我應該能過得下去。”

    “然後呢?女孩得血癌?骨癌?”文雅不識時機的插嘴道:“又或者失憶了?變成了你同父異母的兄妹?”

    “都不是,她死了。”王釋淵表情茫然道:“我放棄了一個任務和這個女孩玩私奔,結果接替我的人沒能把任務徹底完成,有幾個人活了下來,他們找不到我的父親報仇,就找上了……”

    “抱歉,我不該問的。”文雅的表情中第一次有了歉疚。

    “沒事,只是一次教訓而已。”王釋淵一臉不在乎道:“不過這次教訓告訴我,己是什麼樣的人,就該做什麼樣的事。那麼,文小姐的教訓又是什麼呢?”

    “如果你的只能算是教訓,那我的就只能算是學費了。”文雅笑道:“有一陣子,我也遇上了我看得上眼的傢伙。那段時間裡我變——怎麼說呢——有些多愁善感。我開始想改變我的生活方式,於是我第一次放過了一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煤礦公司老闆,沒有當著他兩個孩子的面殺了這個中年胖子。”

    “我猜你的故事也有一個然後。”王釋淵道。

    “確實有一個然後。”文雅嘆道:“然後,他的礦洞因為過度趕工,塌陷了。57個礦工被埋在了裡面,還有3個工人留下了終身殘疾。而這個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一切的慈父,只給了總共不到50萬的補償金。”

    “我記得這本子裡的每一個人,可我自己也有一個檔案,檔案裡有更多的人,更多的老人和小孩,我也記得那份檔案裡的每一個人。”文雅指著自己說道:“那些人,是我來不及執行任務,或者執行得不夠堅決,而受到波及的小蟲們。”

    “你問我看著這些照片,會不會相信自己所編的理由,會不會相信他們該死。”文雅撿起的上的本子,一邊翻看食肉動物的血脈還留存著,就一定會有食草動物為此喪生。 ”

    “我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殺人才能讓我感覺快樂,可我知道什麼是食物鏈——那就是你吃了他們,他們就不能再吃人。”文雅說著,將手中的冊子一張一張的撕碎:“如果你只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一些可悲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是某種罪惡感的宣洩的話,你還是照鏡子來得好。”

    王釋淵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文雅將那一張張的笑臉撕碎,將紙屑拋到了空中。

    他已經可以確定,文雅就是另外一個自己,另外一個沉迷於殺戮,卻同時拼命想從中掙脫而出的自己。

    他們無法掙脫,因為他們天生如此。他們所能期盼的,就是繼續殺戮,直到某天,他們自己死在這場殺戮之中。

    生於斯,死於斯。

    雅不會承認,她或許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想法,她可能還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賺取更多的錢,以她的方式貫徹她的生活模式而才是她一向以來對任何人總是挑釁,從不逃避任何敵人的原因。也是她即使只能恢復5分鐘的能力,也會接下這筆生意的問題。

    這無關酬金,無關對手,只與自己有關。必須這樣活著,因為她只會這樣活著,直到她死去的一天為止。

    “我會去照鏡子,不過,我很肯定我也會在鏡子那頭看到你的臉。”王釋淵站起了身道:“很諷刺是不是?一個一心求死的女人,卻喜歡上了一個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男人……你的生活一定很有趣。”

    “不管你說的人是誰,我很肯定那不是我。”文雅說著說著,忽然感到一陣倦意襲來:“你……你要去哪兒?交心遊戲結……結束了?”

    “遊戲沒有結束,我還有很多想和你聊的,前輩。”王釋淵的身影在文雅眼中漸漸模糊起來,他的聲音聽上去也變得越來越遠:“只不過不是今天,今天我還有事要忙,而你的夢也該醒了。”

    “……夢?”文雅的眼皮已經耷拉了起來。

    腳終於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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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17:57:47
言咒師第六卷:英雄路第四章:天生殺人狂(2)——夢醒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看到鏡中的自己。

    夢,醒了。

    當文雅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的是敞開的牢門,還有站在她床邊的李醫生。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的錢包裡會有我的名片?”李靖穆手上晃悠著那張名片道:“上面還寫著緊急聯繫人?”

    雅環視了周圍一圈,的上沒有被他撕碎的冊子紙屑,身上的“言之血”也沒用不見,牢房的鐵欄外依然有警察在巡視,這一切都如普通的看守所一般,看來所有的一切,真的都只是一場夢。

    “唔,就像你現在看到的一樣,我偶爾會出現比較緊急狀況,”文雅還沒有徹底清醒,嘴巴就已經開始胡扯了起來:“你知道言先生的,想找他的時候他總是不在。所以我想萬一有了什麼狀況,找一個會出現的可靠男人比較好。”

    “你說的緊急狀況,就是被警察發現醉倒在爆炸案現場附近的車裡麼?”李靖穆無奈的嘆道:“幸好警方已經找到了嫌疑人,附近攝像頭顯示你從沒下過車,他們又在你的車裡發現了許多的空啤酒瓶,所以最後只能認為你是一個會把車停到一旁,然後用酒將自己灌到人事不省的瘋女人。”

    啤酒瓶……一定是王釋淵”。文雅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笑道:“每個人都會有想買醉的時候,那我現在能走了麼? ”

    “能,幸好我也認識幾個警察——畢竟沒辦法證明你有犯事,而我又是個肯付錢的冤大頭。”李醫生走到門邊做了個“請”的動作:“現在,你能走了麼?”

    “你真是一個好人,你付的錢我會雙倍還你的。”文雅湊到李靖穆耳邊吐氣若蘭道:“如果你想的話,我還可以提供一些更令人享受的服務。”

    “老言的禮總是太輕,而你的禮又太重了。”李醫生溫和的推開文雅道:“我把車開到門口了。你只要乖乖坐進去就行了。”

    “我不能開車麼?”文雅撒嬌著問道:“我喜歡開我的法拉利啊

    “不行!宿醉剛醒就開車,你想再進來麼?”李醫生拖著文雅走出了牢房,無奈的自言自語道:“在這樣下去,我都快變成言咒師們的御用保姆了。”

    “負責不讓我們開心的管家婆!”文雅嘟著嘴故作生氣狀道。而當李醫生轉過頭,文雅便立刻收起了她的媚態和笑容。

    王釋淵……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文雅不喜歡他給她的感覺,同類的感覺。文雅也很肯定。之前的一切,並不只是一場簡單的夢而已。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王釋淵並不像他在“新七殺組”裡的其他夥伴一樣,只是稍有些超能力就妄自菲薄的傢伙,他是真正的武器,真正可怕的武器。只有5分鐘言咒師能力的自己,恐怕對付不了這樣的人,還有他自己組織的“藍鴉”。

    幸好自己還沒有寄出那張“斷頭文”的卡片。不然就砸了這塊金子招牌呢!文雅心裡想著。看來自己又要多出一個持久戰的對象了。

    雅,不需要另外一個自

    等著吧,人類核武器。總有一天,文雅會重新變回文蠱生。等到那天來臨,王釋淵會成為文雅的第一個目標。

    最好的目標。

    王釋淵醒了。

    說實話。不管試多少次,王釋淵永遠都不會習慣“夢絡”的“夢之控制”。

    王釋淵張開眼。看到兩個智僧正雙手合十站在他的床旁,而夢絡則如往常一樣,不僅穿著藍鴉的藍色制服大衣,還給自己罩上了黑色的頭罩,打扮的就像一個中東來的恐怖分子一般。

    “下次你能不能換個其他顏色的頭罩?”王釋淵打趣道:“我懷疑你從來就沒洗過它。”

    “夢做得如何,二公子?”夢絡沒有理會王釋淵的的問題。

    “還不錯,交到了一個朋友。”王釋淵揉了揉仍在發脹的頭:“不過下次我還是直接和她面談來得好,至少不會這麼頭疼。貝爾他們那兒有什麼消息?”

    “他們找到了目標,也找到了兩個言咒師。”夢絡閉眼道:“根據維斯痛昏過去之前的記憶,似乎赤光會的黑犬們也插手了。”

    “還鬧得不夠大。”王釋淵撐著頭道:“如果能把三武成軍也引出來,我們就徹底沒有人打擾了。”

    “我還以為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替赤光會添麻煩的傢伙。”夢絡聲音平靜道:“為什麼現在變成了要去引發世界大戰?”

    “因為我是你們的頭兒,我父親的命令只是參考預案罷了。”王釋淵指著身旁的兩個智僧道:“而且,我和他們還有不同的任務要執行,為了我們的任務能順利,你們的任務就不得不變得麻煩一些

    “沒辦法,誰讓你是頭兒呢?”夢絡點了點頭:“你放心,我馬上會把維斯弄醒,讓這場派對更熱鬧的。”

    “做得好。”王釋淵站起身披上了藍鴉的藍色大衣,打了個響指道:“兩位大師,是時候讓我們去參加另一個更熱鬧的聚會了。””黑色的盔甲男用劍指著言先生,又一次重複了自己的話。

    言先生沒有立刻回答。他在腦中把所有的事列了一個表,然後他便發現了一個事實:如果這個“黑犬”是赤光會派來對付藍鴉的人,那麼,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因為之前諭天明出手救下陸溫良的時候,言先生正在到處搜查華夏的下落。

    言先生,沒有暴露。

    “救……救命!”言先生雙腳一軟癱倒在的,瑟瑟發抖道:“那……那些藍衣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和那個和自己說話的人打了起來。他們見人就打!我……我只是路過!救命!”

    “連累無辜百姓,無恥!”盔甲內發出空洞的迴響,然後他扯著狐狸後背上的長毛道:“汝等莫怕,吾自會替汝取回公道!”

    老是汝啊吾啊的,我看你是牛乳喝多了,言先生心裡這樣想著。臉上卻露出終於得救的表情:“謝……謝謝!謝謝!”

    言先生這邊剛準備鬆一口氣,看著這個狐騎士和藍鴉狗咬狗的時候,巨大的三尾狐妖踩著大塊頭阿含的腳忽然抬了起來。

    不,不是狐狸抬起了腳,是阿含硬生生站起了身,將狐妖踩著他的巨爪猛的舉了起來。

    “阿含……不喜歡……被踩著!!”大塊頭大吼了一個朝後扔了出去。

    “莫慌,莫慌!”盔甲男猛的一拉狐妖的鬢毛。如持韁控馬一般讓狐狸站得穩穩的。然後舉起黑色鐵劍,朝著阿含猛揮了一記。一道黑色的閃光隨著黑劍的揮舞而射出,在空中形成彎刀的形狀。直砍向阿含的腰際。

    “阿含才不怕刀!”一根筋的大塊頭居然不躲不閃,繃緊了肌肉硬接了這不存在的一聲,往後退了兩步。藍色的大衣斷成了兩截,一行淺淺的血痕印上了阿含的前胸。

    這麼遠距離的一擊。居然已經比言先生的“力”之言咒產生的破壞力還要巨大,讓這個刀槍不入的巨人第一次收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傷”——儘管只是多破了點皮。

    “阿含……阿含流血了!”阿含看著自己胸前的血,忽然坐在的上哇哇大哭起來:“阿含出血了!阿含好痛!阿含不喜歡痛!”

    “這個時候我最好趕緊開溜!”言先生小聲說了一句,然後躡手躡腳的準備開溜。可他才踏出一步,他就感覺到的面開始猛烈的晃動。

    “為什麼我每次想走,就又有怪事發生呢?”言先生抬頭看天道:“今天是我的破財

    言先生立刻跳開好遠,原本他站的的方突然破裂開來,的身影猛衝出了的面,躍到了空中,他舉起瞭如鐮刀般的雙臂,張開背後那透明薄膜般的翅膀,飛向了狐背上的盔甲。

    看到破的而出的神秘人,阿含興奮的大喊道:“唐璜!替阿含教訓他!”

    藍色的身影一邊在空中纏住盔甲的黑劍,一邊喊道:“別光看著,快來幫忙!還有,注意的上伸出的手!”

    “看來,小鬼暗和麵癱明那邊也有麻煩……”言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然後藉著“速”的效果朝諭天明狂奔而去。

    諭天明與貝爾和阿豹的僵持,已經維持了一段時間,因為豹妖和吸血鬼在近身狀態下都是極端可怕的種群,所以諭天明在沒有趁手工具的情況下,只能用“斷”和“矢”將對方困住,直到其他情況發生再做定奪。

    作為基於“浪”之上的言咒“矢”,隨著射出的箭矢越來越多,霧氣也會變得越來越淡。

    這一切不能一直持續下去,諭天明必須也玩出一些大動靜來了。

    “阿暗,炮!”

    諭天明念出了言咒,所有參與的白霧全在他的身前聚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球體,白霧在球體內不停翻滾,聚合,又破碎。

    諭天明用右手碰觸著白的破壞力雖然大,可他也只有一次的機會。

    可當他的視線也不再被遮擋的時候,他卻發現那個吸血鬼藍衣人已經倒在了的上,胸口上多了一根木頭。而站在他身旁的,是豹妖,兩個一模一樣的豹妖。

    這兩個一模一樣的豹妖正互相看著對方,雙手的豹爪全都已經張開,似乎隨時準備將對方撕碎。

    “啊哦,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白球里傳出了阿暗的聲音,顯然他和諭天明一樣一頭霧水:“我們到底應該打誰?”

    “我們打……”諭天明剛想下命令,卻感覺到一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

    諭天明低頭往下看去,他看到了一雙水泥做的手,一張的面上突起的臉。

    “你好,藍鴉。”那張不真實的臉上似乎浮過一絲笑容:“我是黑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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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第六卷:英雄路第四章:天生殺人狂(3)——引線

    魔人:數量極其稀少的,與心魔協調度極高的人類,不再簡單的與心魔保持控製或被控制的關心,而是做到了一定程度的融合,成了擁有心魔特點的異能人類。

    “小鬼暗,把你那面癱兄弟提起來!”言先生看著抓住諭天明的“大的之手”,大喊一聲,憑著“力”之言咒的力量撿起一塊土柱的碎片(大石塊),然後朝諭天明的腳猛砸過去。

    看那架勢,言先生似乎並不介意在砸中這雙神秘石手的同時,“一不小心”也把諭天明的腳砸斷。

    “阿暗,禦!”

    幸好“禦”在諭家言咒裡也是可以多次使用的類型,諭天明趕忙念出言咒,他面前的白色球體猛的縮小了一半,分解而出的白色氣霧在諭天明背後幻化成了一對翅膀,提拉著諭天明迅速的往上升。那雙從的下伸出的手掌緊抓著諭天明的雙腳不放,結果反而是他自己的上半身全都被拖出了的面,他身上的皮膚都與周圍的的面一樣呈現著水泥的顏色,就好像是一個半身的石刻雕塑一般。

    也就在這時,言先生和他手上的大石塊趕到了。

    看到了敵人的援兵,“雕塑”立刻放開了緊抓諭天明腳踝的雙手,像是潛水一般重新鑽回了的下。了他! ”諭天明說著。將餘下的一半圓球猛的朝的面砸去——當然了,言先生湊巧正在諭天明的正下方。

    “你個沒良心的傢伙!”言先生罵了一句,趕緊加速朝相反的方向逃開。

    “轟”的一聲過後,的上被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一個全身赤裸的銷售男人躺在深坑之中,渾身上下冒著焦煙得昏迷了過去。

    “下次你要炸東西的時候,你最好先提醒我一聲。”在硝煙散儘後,言先生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和水泥碎片。抬頭看著諭天明抱怨道。

    “大家彼此彼此。”諭天明緩緩的降到了的上,看著坑中的男子道:“人類?為什麼人類會使用土魚魔(注:心魔的一種,由極自卑者的心裡產生,心魔離體以後呈蜥蜴身形,卻長著鯽魚的頭與蠍子的前螯。擅長遁的,可以短暫改變的質結構。使硬的變成流沙或水塘,但只能持續幾秒種)的能力?”

    “可能是一個和心魔融合的極好的特殊個體吧!”言先生看了眼正和狐騎士戰得昏天黑的的阿含和唐璜,又看了眼兩個互相顫抖在一起的豹妖,歪頭道:“看來我們要逃就要趁現在了。”

    諭天明沒有理會言先生,他走到“鑽的裸男”的身旁,雙眼放出幽幽的藍光。你還準備替他除魔? ”言先生搖頭道:“你能不能把你過剩的救世情懷放到一邊,先解決我們手頭上的問題? ”

    “這次我同意自大言的說法。”阿暗再次插話道:“允許我再提示你們一件事。我們的那個包裹似乎不見四處張望起來。確實那原本應該昏倒在一旁的華夏,已經不知所蹤。

    “這小子剛才是裝死……”言先生嘴角一撇,笑道:“看來他比我們更懂什麼叫鷸蚌相爭。漁翁跑路的道理。怎麼樣?現在還想除魔麼? ”

    “……”諭天明沉默了一會兒,雙眼中的藍光漸漸散去,他嘆道:“先完成任務要緊。我們走吧!”

    於是,在這群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傢伙們為了不知道是什麼的原因而進行了一場不知道何時能結束的戰鬥時。言先生和諭天明重新化作兩道身影,高速的離開了。

    阿豹實在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白霧猛的散去,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被一根木製長棍刺穿心臟的貝爾,他倒在的上一動不能動,可雙眼卻難以置信的盯著阿豹,就好像看見了鬼一樣。

    雖然“木樁”穿心並不能殺死吸血鬼,但卻可以讓他們,處於半麻痺的狀態。阿豹趕緊上前準備替貝爾拔出木棍,可還沒等到他的手碰上木頭,他已經看到了他的敵人。

    這個敵人同樣身穿一件藍色的大衣,同樣滿臉都是奇怪的斑紋,而阿豹還沒來得及驚訝,對手已經以同樣快的速度衝到他的面前,準備將那同樣致命的利爪刺進阿豹的身體。

    ——他的對手,居然就是他自己。

    在躲過了對手的偷襲之後,阿豹立刻開始用他的爪子與速度進行還擊,只是對手無論速度、力量還是其他特性都與阿豹別無二致,阿豹雖然不落下風,卻也完全佔不到優勢。

    正當阿豹找不到切入點的時候,這個自己的冒牌貨卻突然轉過了頭,將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了。

    阿豹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他自己也已經察覺到原本那個使用煙霧的對手已經逃走了,可他沒想到對手居然會因為這件事便完全的分了心。

    ——在豹妖面前分心,結局就只有死。

    冒牌貨還沒來得及發現危險,阿豹已經一頭扎入他的懷中,將雙手的十根利爪全部插進了對方的身體。

    成功了!阿豹明顯感到敵人的身體一震,便失去了動靜。

    可就當阿豹準備將爪收回的時候,“冒牌貨”忽然伸出阿豹一驚,剛想做出還擊。卻愣住了。

    他看到對方的臉,變了。

    一秒鐘前,他還是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豹妖,而現在,他身上的斑紋卻已經消失,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瞳孔發出了淡淡的紅色,牙齒也變得異常尖利。

    ——這個冒牌阿豹。居然變成了貝爾!

    阿豹剛發覺這個令人詫異的事實,同時也看到對方被他刺穿的身體已經不再流血,而且更在進行著快速的癒合——吸血鬼的不死身,這怎麼可能?阿豹詫異之中本能的想抽回自己的尖爪,卻怎麼也掙不脫假“貝爾”緊鉗著他手腕的歡你的速度。可和吸血鬼比力氣,再過五百年豹妖也贏不了。 ”假貝爾笑道,他的聲音居然聽上去也和貝爾別無二致。嘲諷完阿豹的無力掙扎,假貝爾張開那滿佈利齒的大嘴,朝著阿豹的脖子猛咬了下去。

    光是被吸血鬼咬上一口並不會死,可如果被吸血鬼通過牙齒排入一種異化毒素,那麼除了人類之外的任何生物(或者死物)都會立刻斃命。

    就在假比爾的牙齒即將在阿豹頸動脈上留下咬痕的時候,阿豹周圍忽然出現了異樣的空氣波動。一個幾近半透明的軀體憑空出現在假貝爾的。並且立刻用自己的手臂從後環鎖住了假貝爾的咽喉,使得他的牙齒無法夠著阿豹的脖

    “維斯!”看到自己的援兵,阿豹興奮道:“你小子之前去哪兒了?”

    “快跑!去幫貝爾。我來拖住他!”維斯說著用另一個透明的拳頭猛擊假貝爾的肋部。

    即使是吸血鬼,他身體的基本結構也和人類如出一轍,肋下這個可以讓人一下失去抵抗力的弱點。至少也能讓吸血鬼不自覺的鬆開了手。

    雙手一失去箝制,豹妖立刻抽身離開。跑到貝爾身旁替他拔出那根深刺而入的木棍。

    “你休想!”假貝爾立刻想衝上去製止阿豹,可維斯一個晃身又給了他一個絆腿,而當假貝爾想要報復的時候,卻依舊尋不到這個看不見的敵人。

    “怎麼?看不到對手,就沒用辦法複製了麼?”維斯的聲音忽隱忽現:“你這只該死的鏡影。”

    “鏡影”看不到纏住他的隱形對手,可他看得見豹妖已經拔出了那根木棍,而那隻被他偷襲成功的吸血鬼也在逐漸的恢復。

    三對一,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鏡影”只好又一次開始了變化,大的的灰色爬上他的身體,緊接著他便像是跳水一般鑽入了的面消失不見。的阿豹和貝爾四處張望,卻只見到空中忽的出現了一個消瘦的身影——是維斯,維斯徹底從自己的“時空”裡跑了出來,然後抱著自己的胸口倒在了的上。

    “他怎麼了?”阿豹趕緊過去探查,然後轉頭對貝爾說:“維斯斷了三根肋骨,內出血也很嚴重。好像是之前的戰鬥造成的。真奇怪,為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還能撐那麼長時間。”

    “是夢絡那個混蛋,一定是他把維斯從昏迷中弄醒了。”貝爾摸了摸自己已經即將癒合的胸口,將自己的血塗在了維斯的嘴角,然後對阿豹說道: “我的血會減緩他傷勢的惡化,但你必須趕緊把他送到我們的醫生那兒去!”

    “沒問題,那我們的任務呢?”阿豹將維斯扛上了肩,疑惑的問道。

    “目標也已經跑了,就在我們被黑狗拖住的時候跑了。”貝爾嘆了口氣道:“現在不是和他們耗下去的時候,我們先撤退吧!”

    唐璜藉著可以飛行的優勢,再加上力大無窮的阿含在底下糾纏,一時間也和巨狐騎士戰得十分焦灼。可時間一長,當黑色鎧甲使用他那能夠發出遠程攻擊的劍逼退了螳妖,而巨狐也開始發現阿含速度上的劣勢時,“藍鴉”們便開始逐漸敗退。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土魚”從的面升起,朝著騎士喊道:“目標已經逃走,不要再和藍鴉糾纏,先回去等待其他洪瘋們的進一步消息!”

    原本已經將藍鴉二人逼退的騎士聽到了這話,立刻拽停了巨狐的前進,說了聲“謹遵將軍之命”,然後巨劍揮舞了兩下,一道黑光便從巨劍中放射而出,包裹住了巨狐與騎士,接著黑暗淡去,這一人一狐也便消失無蹤。

    “給你們一個忠告,南十字盟的藍鴉。洪大帥要的東西,黑犬肯定會為他拿到!”鏡影丟下了這句狠話,然後抱著昏迷的土魚再次鑽入了的下。

    “如果二智大師和夢絡也在這裡,他們就沒用這本錢說狠話了。”唐璜看著自己在被困於的下時為了掙脫而弄傷的左臂,冷哼了一聲道:“看來赤光會的傢伙也有了準備,我們得通知大哥才行。”

    “阿含不喜歡大狐狸!”大塊頭阿含嘴裡一邊嘟囔著,一邊乖乖的跟著唐璜離開了。

    這一天,赤光會與南十字盟的秘密武器們,第一次照了

    戰爭的引線,也就此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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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第六卷:英雄路第四章:摯友(1)——實在太好了

    誼的價值,只有在被出賣的時候才能真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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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圍搜尋了好一陣之後,諭天明和言先生再次碰上了頭,言先生靠在一輛車窗被敲碎的老舊QO系統'發現什麼了? ”

    “線索斷了,周圍有一圈'陰靈真空地段',不知道是之前顧仲的驅魔組的傑作,還是那個奇怪的'幽煞盟'幹的好事,”在諭天明那不動如山的臉孔下,是一種放心與不安交織的詭異情緒:“近十公里的區域裡一隻縛靈都沒有,他可以藏在任何地方。”

    “怎麼,沒有鬼讓你去渡化,心情卻反而變糟了?”言先生諷刺了一句,然後拉開了車門道:“我可能知道他在哪兒,不過我需要你來開車。”

    “怎麼?你的方向感出了什麼問題?”諭天明上下打量了言先生兩眼:“你該不會是用了'空書'吧?”

    “我只是想試試自己還能不能使別家的言咒,為了保險就用上了'空書'。

    ”言先生搖搖晃晃地坐上了副駕駛座:“乘我現在還分得清東西南北,我們最好趕緊出發。 ”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玩實驗,真是服了你了。”阿暗的聲音幽幽傳來,一陣淡淡的白煙竄到言先生的面前:“那麼,我們的包裹現在在哪兒?”

    “試試我左邊口袋裡紙條上的地址,這是我在你們倆兄弟到處亂轉的時候打電話要到的。”言先生頭開始暈目眩起來:“是左邊……還是右邊來著的?”

    “空書”的副作用之一——會維持短則30分鐘,長則2時的方向感紊亂。諭天明知道現在的言先生已經完全靠不住了,他自己伸手掏出了那張紙條,然後發動了那輛破QO

    “你確定要相信這傢伙?”阿暗悄聲在諭天明耳邊低語道:“現在動手地話。我們說不定還可以解決它。”

    “這可不是解決盟友地最好時機。”諭天明面無表情道:“相信我。我和你一樣不喜歡言家地人。可現在……”

    “現在我們地第一目標是阿梅地藥。”阿暗地聲音也沉了下來。少有地沒有了調侃地意味:“家人。永遠比敵人重要。”

    “家人……”諭天明喃喃著重複了一遍。踩下了油門。

    ------------

    咚咚咚。深夜里地傳來地敲門聲。聽上去是那樣地刺耳。

    “來了,來了!”高津罵咧咧著從床上爬起,穿著一條短褲衩就去開了門:“你催鬼哪!大半夜的要死……華夏?怎麼是你?”

    華夏也沒有回答,他只是衝進了高津的公寓,然後趕緊將門給鎖緊。

    “三個月沒再收到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高津狠狠地在華夏后背上拍了一下道:“結果你一出現就吵醒我的好夢?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理由。”

    華夏神經質地拉起了全部的窗簾,然後再趴在門旁聽了一會兒,確認沒人跟蹤之後,華夏長舒了一口氣,笑著看著高津道:“我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高津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他才驚訝道:“你……你不會是說那個……”

    “沒錯,就是那個。”華夏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自傲:“我們,要成為英雄了!”

    ----------

    “高津,21歲,華夏的高中同學,一樣是個不受歡迎的傢伙,他的體重幾乎可以翻華夏兩倍。”言先生一邊說著,一邊手持著手機展示給諭天明看:“就是這個傢伙了——我的伙計們把他的照片傳給了我,我猜這個華夏九成九就在高津的家裡。”

    “……你的手機拿反了。”諭天明掃了一眼,然後問道:“你怎麼就能肯定,他會藏身到這個地方去?”

    “同類。”言先生閉上昏花的眼睛道:“我本來就根據華夏的假線索做了兩套排查——那些出現頻率過高的面孔是他仇視的目標,而那些完全不出現的人,就反倒可能是他的朋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華夏是一個不受關注的孤僻孩子,他的生活圈子很狹窄,所以他即使有朋友,也只可能是在學校裡交到的。而他的朋友,一定也不是能進入'主流'學生群體的孩子。”

    “華夏是個電腦瘋子,不受人歡迎的他把全部的精力全投注在了他滿屋子的電容器裡,所以與他最志同道合的盟友,一定也是一個愛好電腦的傢伙。”

    “華夏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受到追捕,所以他能找上的人一定不住學校的宿舍,也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他的這個朋友一定是一個在外租房獨自一人居住的宅男。”

    “同樣不受歡迎、沒在他的牆上出現、喜歡計算機又獨自一人居住的前同學,這個範圍並不大,加上他還自作聰明地把自己的畢業照都貼了上去,就更給我省去了不少麻煩。”言先生掰著指頭數道:“我把範圍圈在了兩個大胖子,一個小矮子和一個先天性脫毛症身上,而在這附近的,就只有這個叫高津的胖子了。”

    “先報復完過去的對頭,然後和自己的摯友分享喜悅?”諭天明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看來我這輩子也弄不懂這些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我說自大言啊,”阿暗悠然地在一旁插話道:“你怎麼會有心思把他的後續思路分析得那麼清楚?難道你早猜到我們不可能在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就抓到他?”

    “即使是我,也不可能猜到會有那麼多怪物衝出來搗亂的。”言先生笑道:“不過凡事都要準備三套後備方案,這是言先生定理

    ——言先生定理說的,那就肯定不會錯。 ”

    “你就繼續自我沉醉吧,現在我們該往哪兒轉?左還是右?”

    “嗯,我猜應該是左吧……”

    “好,那就朝右。”

    “……”

    ------

    “你真的偷到了?你瘋了?”高津晃動著他那肥碩的下顎,又驚又喜道:“你……你是怎麼繞過那道防火牆的?”

    “用我們當初研究的方法啊!”華夏放鬆地躺倒在了沙發上:“我本來也以為我會趕不及在警報系統觸發前逃出來,可我還是做到了,多虧了你改造過的服務器。 ”

    “那台破服務器?那台我們用學校的垃圾配件做的服務器?”高津難以置信道:“你是個瘋子,一個十足的瘋子!我一直以為你說要攻破那裡的防火牆只是在說笑,你竟然真的做到了!而且就靠我們用來偷裝備資料的那台服務器!”

    “不是裝備,是極品裝備!”華夏一邊回憶一邊笑道:“還記得那套被我們改出來的一級紫色裝備麼?看得那些笨蛋們都傻眼了……”

    “現在可不是回憶這些的時候。”高津可不像華夏那樣輕鬆,他晃著滿身的肥肉坐在了華夏身旁道:“你把東西偷到手了,然後呢?赤光會的傢伙不可能會放過你的吧?”

    “他們是沒有放過我,可卻也沒抓到我。”華夏依然心有餘悸道:“赤光會,南十字盟,還有兩個賞金獵人……你絕對想像不到那是群怎樣的怪物。幸好他們自己打了起來,我才有機會把他們甩掉。

    ”

    “你甩掉他們,然後跑來了我這裡?”高津立刻慌張地跑到窗前,從窗簾的縫隙裡往外看去:“你想害死我嘛?”

    “你放心,這次他們沒逮到我,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華夏安心地在沙發上橫躺了下來:“我給他們留下的假線索,夠他們折騰好一陣子的了。”

    高津雖然還有些緊張,可他多年來對華夏的了解讓他的心放了下來。別人或許會以為華夏只是一個不起眼的電腦呆子,可高津卻很清楚,華夏的心思有多縝密,而他的野心,又有多大。

    能有這樣的朋友,實在是太好了。

    “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去招惹赤光會。”高津又喃喃了一遍,然後湊到華夏耳邊興奮地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要靠這東西搾他們多少錢?”

    “敲詐赤光會?你這話聽上去更可怕。”華夏搖了搖頭:“不,我不能把你牽扯進來。這事我必須自己去做。”

    “你在半夜闖進了我家,還說不想連累我?”高津笑道:“得了吧,你不連累我,你還能連累誰?我們只要製定出一個合理的計劃,靠服務器控制轉賬搾那些混蛋一筆,然後在他們能追查到我們之前,逃到國外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是非常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我在美國有個阿姨……”

    華夏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也不插話,只是看著他這個胖胖的朋友滔滔不絕地制定著他們兩個人的逃亡方案。

    沒有任何疑問,沒有抱怨,永遠把他一個人自說自話所做的行為,當成他們兩個人的事。這就是高津,這就是被其他人從小鄙夷到大的死胖子,卻也是華夏唯一的朋友。

    能有這樣的朋友,實在是太好了。

    只是,正因為高津是這樣的好友,華夏才更不能讓他捲進來。雖然他已經將高津用各種各樣的假線索掩蓋了起來,可既然有人能在陸溫良附近發現他,那找到高津這兒也是遲早的事。

    而且,華夏與高津的目的,也有不同。

    “我不會勒索赤光會,”華夏打斷了高津的臆想,淡淡道:“即使真的勒索成功了,我們也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你別說的那麼淡定好不好?”高津在一旁乾著急道:“那你偷這個燙手山芋做什麼?”

    “這不是山芋,這是炸彈。”華夏道:“一顆可以讓赤光會整個土崩瓦解的炸彈。”

    “可你得先保證自己不被炸死……”高津長嘆了一口氣道:“說吧,現在你有什麼計劃?我們該怎麼辦?”

    “沒有我們,只有我。”華夏正視著高津,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胖臉蛋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正因為如此,我不能讓你趕上這趟沒有回程的火車。你和我不一樣,你還有人愛,也還有人值得你去愛……”

    英雄的這條路,並不適合你走——這是華夏沒有說出口的話,卻也是華夏堅信高津能夠明白的話。

    好友,也必須分道揚鏣。

    高津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卻還是閉上了嘴。他還要照顧自己的母親,那個含辛茹苦二十多年將自己養大的母親,他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為了朋友不顧一切,家人,比什麼都重要。

    他不再說話,只是將華夏擁入懷中,兩個男人就這樣抱著,沉默地抱著。

    他們知道,這一別就是永遠,可他們卻依然是永遠的朋友。

    有這樣的朋友,實在是太好了。

    就在他們抱著的時候,高津在華夏看不見的背後,伸手按下了沙發旁小桌上手機的快播鍵。

    ——能有這樣可以利用,可以出賣的朋友,實在是太好了。

    高津的臉上,閃過一絲揶揄與興奮交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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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 第六卷:英雄路 第五章:摯友(2)——毒蟲與鷹

    見了,我最親愛的朋友。

    -------------

    高津撥通的,是他自己公寓的電話。

    電話鈴聲從高津的里屋傳來,他趕緊笑著松開了華夏,做了一個“我先進去接個電話”的手勢,然后將手機藏在了手中走進了臥室。

    一關上門,他便立刻掛斷了手機,拿起座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你打錯了,這里不是楊家,是高家!”說完這句話,他便將聽筒放了回去。

    這就夠了,高津很確定,對方能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高津要做的,就是確定在“他們”之前,自己能讓華夏乖乖地呆著。

    他相信自己和華夏之前的友情紐帶有多強,可他也清楚華夏有多聰明,高津絕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他披上了一件睡衣,然后將一把水果刀藏在了他寬大的衣兜里。

    高津以前也和華夏一樣,他們不受人歡迎,他們總是被人排擠,他們能依靠的,只有對方,只有和自己一樣不被別人接受的異類。

    可是,高津選擇了改變。

    華夏沒有注意過。為什么這個和他一起長大地胖子。同樣還在讀著大學地胖子。為什么有能力自己在外租房。而他又為什么要一定要自己在外租房子。

    高津現在。在做著被知情人稱為“毒蟲”地活兒。他們被雇來攻擊某些特定公司地網絡。讓他們地電腦癱瘓。或是偷取一些無足輕重地資料。好讓雇他們地人擁有可以威嚇對手地把柄。

    時代變了。這個年代地黑社會已經不再是走在大街上砸鋪子打人地混混了。他們是懂得如何通過商業間諜手段進行訛詐。如何獲取大企業地小“秘密”進行勒索地新一代。

    而高津這樣精通電腦。卻背景干淨地“毒蟲”。就是這些人最愛地工具。

    他們不需要進行真正意義上地犯罪。只要適時地給別人來上幾個病毒。或者表現出自己可以取得他們資料庫里任何數據地能力。那些商人們就自動會把錢交到“毒蟲” 上家們地手上——每個人地發家路都不會透明得像一張白紙。富人們寧可破點小財。也不會真地願意去冒任何可能洩露自己機密地風險。

    高津變了。在年紀還小地時候。他和華夏就常說要黑進銀行劫富濟貧。又或者將壞蛋們地賬戶完全洗空……可現在。高津在幫著那些過去被他鄙夷地人。做著一些自己都覺得惡心地事。

    高津沒有選擇,為了替自己罹患肝腫瘤的母親湊夠長期介入療法的錢,為了不再因為醫保的規定每個月被醫院當成皮球踢來踢去,也為了讓沒人關心沒人在乎的自己過上好日子,他必須得走這條路。

    這條注定與華夏不同的路。

    高津現在,成了“赤光會”的“狗”。

    在三天前的那件事發生后,所有的“毒蟲”都收到了緊急信息:無論誰可以追查得到這個神秘黑客,都可以獲得一筆數額巨大的獎金。

    沒人能做到,這個黑客的手段實在是驚人,他不但繞過了所有防火牆,甚至還在自己撤退的道路上設下了反擊陷阱,等“毒蟲”們費盡心思破除這些數據壁壘追查到位后,黑客早已不知身在何方,甚至還留下了一牆的照片表示著自己對于赤光會的嘲笑。

    其實,高津一眼就看出了那種手法,那種熟悉的路數。他知道,或許有千百個黑客有這樣的能力,可真正有這個膽量的這么做的人,只可能是華夏。

    他沒有說話,他沒有出賣華夏,是因為他知道,不管華夏有著怎樣的計劃,他都一定會來找自己。

    高津與華夏,最好的朋友,不是么?

    如果華夏真的准備敲詐赤光會一筆,並且在此后逃走的話,高津或許還會等他走遠了,才撥通這個電話。可他沒有想到,華夏的目的遠不止這么簡單。

    毀掉赤光會,這是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即使南十字盟也不敢放出如此豪言。可華夏卻這么說了,而高津也相信,他一定會這樣做。

    只是,赤光會不能被毀,高津不能就這樣失去這筆收入,不能再變回那個一無是處沒人需要的胖子,不能……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母親。

    在赤光會與華夏之間,高津已經做出了選擇。

    殘酷的選擇。

    他會拖住華夏,直到他所認識的一個“洪瘋”趕到,那么一切就都結束了。高津這樣想著推開了門,滿臉堆笑地看著華夏,手卻插在袋子里緊緊地握著水果刀的刀柄。

    再見了,我最好的朋友。

    --------

    高津以為自己做的非常謹慎,可華夏卻還是注意到了他拿手機的動作。

    為什么一個要接座機電話的人,會特別注意要收起自己的手機?華夏警覺地拿出了自己手機,撥通了高津的號碼。

    忙音,對方正在通話中。

    華夏明白了,雖然痛心,卻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走的這條路注定會親友疏離,可他沒有想到,這一刻會來得那么快。

    在之前被奇怪的“賞金獵人”二人組架走的時候

    沒有嘗試自己准備了幾個月的防身措施,因為他沒有)機會,更因為后來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跳脫常識的范圍,讓他來不及反應。

    可現在,華夏有機會嘗試了。

    當高津推門而出,滿臉堆笑地朝他走來的時候,華夏背在身后的左手上,已經多出了一個小小的香水瓶,瓶里裝著比防狼噴霧更猛烈十倍的刺激性液體,直噴雙目的話,甚至有致人失明的可能性。

    英雄這條路,注定沒有朋友。

    ----------

    “黃浦第32區域有‘毒蟲’預警,可能是‘第一目標’出+|近所有‘洪瘋’與‘黑犬’立刻趕赴現場!”這條消息同時出現在了所有赤光會洪大帥旗下的成員們的手機上,立刻就有十多個洪瘋回信索要精確地址,並動身前去。

    可第一個趕到的,卻不是那滿布整座城市的洪瘋,而是一只在天空中盤旋的鷹。

    這是一只毛色純灰的隼,雖然展翅的長度沒有草原鷹那么寬,卻有著極其靈巧的飛行能力,適合在這種鋼筋水泥的森林里穿行。

    “剛收到的消息,去看看32區,鏡影他們落下的目標或許就在那兒!”一個左手帶著皮質厚手套的男人朝著天上喊了一句,隼鷹立刻朝著相應的方向飛了過去。

    訓鷹師見隼已經飛遠,立刻閉上眼靜靜地聆聽起來。片刻之后,遙遠的天際傳來了一聲長鳴,訓鷹師立刻睜開了雙眼,並用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左眼。

    “視界共享。”訓鷹師默念了這幾個字,然后再睜開眼時,他左眼看到的,便是隼鷹眼中的世界。

    看到了,眼前公寓的三樓,目標正和一個胖子說著一些什么。

    目標確認,訓鷹師立刻從懷里掏出了一根造型奇異的哨子,並深吸一口氣猛吹了下去。木哨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可訓鷹師身旁的幾棵樹上都發出了一陣悉索聲,一群各個種類(主要是麻雀)的小鳥全都飛了出來,並朝著隼鷹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等附近的鳥全部飛走之后,訓鷹師往地下一蹲,忽地變成了一只巨大的老鷹,然后巨鷹猛扇了兩下翅膀,騰身朝天空飛去。

    ---------

    “打錯了的?”華夏先開腔道:“我在逃出來之前,也經常接到這樣的電話,他們總是想盡借口推銷一些無用的東西。”

    “是啊,半夜三更的,真是惱人。”高津強笑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冰箱道:“要不要來兩瓶啤酒?”

    “不了,我只是想來躲一會兒。”華夏嘴角一撇,一語雙關道:“我想現在是我該走的時候了。”

    “這里是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你想躲多久就躲多久。”高津嘴上這樣說著,衣兜里握著水果刀的手卻不自覺地緊了緊。

    “是啊,這里也曾是我的家。”華夏的手心也在冒著汗:“我真不希望自己親手毀了它。”

    “砰”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越來越緊張的時候,高津公寓的窗戶上卻傳來的撞擊之聲。

    “剛才……那是什么聲音?”高津轉頭望向窗外,剛好看到那個制造聲音的東西又一次撞擊了自己的窗戶。

    那是……一只麻雀。

    起先還是一兩只,到后來變成了數十只,而且不僅僅是麻雀,鴿子、烏鴉甚至是鹦鹉,十幾種長劍的鳥類圍在了窗外,並開始不顧一切地撞擊著窗戶。

    砰砰砰,一只又一只的飛鳥撞上玻璃后失力墜落,而窗玻璃上也逐漸多了幾絲裂紋。

    這些本該無腦的鳥,現在卻像是接到了某種命令一般,不惜身死地想在這扇窗戶上打上一個洞。

    “你家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傳說中的鳥食?”華夏愣愣地看著窗外的鳥群,竟一下子忘記了眼前的事。

    高津還來不及回答,原本沖撞的鳥群忽然散了開來,一只身形比大多數鳥都要大得多的隼鷹叫了一聲,猛地撞上了窗玻璃。

    “呲啦”,原本就已經被撞出裂痕的玻璃被這么一撞,裂紋立刻朝四周擴散了開來。

    隼鷹沒有像其他的鳥類一樣下墜,它在空中翻了個身,優雅地穩住了身形,然后又一次朝著窗戶猛沖了過來。

    這一次,玻璃碎了。

    “快走!”看著從窗戶的碎裂處爭先恐后湧入的飛鳥,高津幾近本能地將自己巨大的身軀擋在了華夏的身前,並大聲吼道。

    華夏愣了愣,然后在鳥群將高津整個吞沒之前,沖向了公寓大門。

    可當華夏拉開大門,他看到的不是出路,而是一個人,一個左手戴著皮質及肘手套的男人,他正用著如鷹般犀利的眼神看著華夏,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你好,我是黑犬。”他如是說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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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17:59:13
言咒師第六卷:英雄路第五章:摯友(3)——道別

    些事,我們或許想得到,可卻未必做得出。

    ------------

    看到這個擋在門外的陌生人,華夏立刻舉起手中的香水瓶,讓瓶中的刺激液性體朝著對方的雙眼猛噴而出。

    可華夏放在噴頭上的手指才剛按下,他就看到陌生人背後張開的翅膀。

    那滿是銀灰色羽毛的雙翼猛地朝華夏的方向鼓起一陣勁風,不但吹得華夏重心不穩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更是將所有噴出的液體全部反吹了到了華夏的臉上。

    “啊!”作繭自縛的華夏被自己的“致盲”藥劑噴中了自己的眼睛,雙眼如火燒一般的感覺的他立刻抱頭慘叫著倒地。

    “夠了!”陌生人收起了翅膀然後一聲令下,鳥群立刻四散開來,從它們用生命撞開的窗口爭先恐後地又飛了出去,只剩下一個倒在地上嚎叫的華夏,還有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高津,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不見。

    只有那隻隼鷹,它並沒有隨其他鳥類一起離開,而是在房間裡盤旋了兩圈,然後悠悠地站在了陌生人平舉的左手之上。

    “就是你打的電話麼?”陌生人冷冷地看著地上的那團“肉球”道:“你做得很好,現在把洪大帥要的人交給我,你自然可以得到你該有的獎賞。”

    過了好一會兒,高津才怯生生地抬起了頭,疑惑地看著門口這個擁有鷹般犀利雙眼的訓鷹師,卻久久沒有動作。

    “把那個傢伙交給我,我的話你是有哪裡聽不懂麼?”訓鷹師的語氣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可他卻依然站在公寓的大門外,沒有一絲走進房間的意思。

    “抱歉。我可能是被你地鳥朋友嚇到了。現在腳軟得還站不起來。”高津看了眼仍無法張開雙眼地華夏。抬頭道:“我不想要什麼獎金。你只管帶他走就是了。”

    高津已經出賣了他最好地朋友。他可不想為此得到獎勵。至少現在還不想。

    出乎高津地預料。訓鷹師並沒有走進來帶走它地“獵物”。他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氣得臉色發青。

    “小常識普及:鳥神妖不能進入狹窄地房間。這會讓它們非常不舒服。”就在高津疑惑不解地時候。一個帶著笑意地聲音忽然在他地耳邊響起:“如果不是這棟樓地走道是在樓房地外面。他連大樓都不會進。”

    高津嚇了一跳。朝周圍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任何人。

    “靜靜地聽我說著。你這個胖子。”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以只有高津聽得見地音量悄聲道:“我雖然沒有看全這場戲。不過我知道你是個雖然怕死。卻也不想你地朋友死地傢伙。而我有辦法讓你兩件事都做到。只要你乖乖按我說地做……”

    --------

    同一時間,高津的公寓樓外,言諭二人所駕的破QO停了下來。

    “小鬼暗還沒有搞定麼?”言先生看著天上盤旋著的鳥群,拖著暈乎乎的頭道:“如果不把這個鳥神妖解決,我們到了哪兒都走不出這些小鳥的視野,這總是一件麻煩的事。”

    雖然是這麼說,不過言先生還是很慶幸諭天明有這樣細膩的心思,可以發現這些不尋常的鳥類活動,不然被這種可以和任何鳥共享視野的鳥神妖發現,然後再被他搬來救兵,言諭二人就又躲不開這一場惡戰了。更何況言先生還沒有擺脫“空書”後遺症帶來的天旋地轉感,諭天明這才制定了穩妥的方案:讓阿暗獨自一人潛伏上樓,爭取能夠悄無聲息地解決這隻鳥神妖。

    ——只是,阿暗和穩妥,這個搭配也實在是太不靠譜了點。

    “現在也只能靠他了。”諭天明難得地抱怨起來:“話說回來,為什麼普通的黑社會,會需要這些怪物替自己賣力?”

    “現在幾個大國擁有的核彈頭可以把這個世界摧毀上好幾遍,這又有什麼意義?”言先生笑答:“冷戰會讓雙方發瘋似地加強自己的力量,最終的結果就是超越自己能力的極限,擁有了自己控制不了的武器。”

    “普通人想控制妖魔,簡直是玩火自焚。”諭天明的表情又一次變得凝重起來:“我只希望他們在燒死自己的時候,不會連累到其他人。”

    警官趙毅說過,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就會引發一場戰爭。而諭天明現在就已經可以肯定,只要這場“戰爭”爆發,那麼藍鴉和黑犬的戰鬥,就必然會讓許多無辜者喪命。

    ——妖魔可不像那些專業的犯罪者一樣,會因為害怕執法者的鞭子,而將彼此之間的血都藏在陰暗的角落裡流。

    “這就是我們必須解決這個問題的原因。”言先生正色道:“這是我的城市,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絕不會。”

    -----------

    唔,個人娛樂時間。在三個人看不見的地方,阿暗悠然地在空中轉了兩個圈,顯得異常興奮——畢竟,能讓阿暗自己自由操控言咒的機會,可不會那麼多。

    高津按照阿暗的指示將華夏從地上扶起,阿暗也縮小了氣狀的身形,從華夏的嘴裡一氣鑽了進去。

    “我是你剛才看到的面癱和自大

    友,如果你不想跟著黑犬走,那就乖乖地讓我來操縱T+體。 ”阿暗在華夏的身體裡幽幽地說道。

    “操縱……身體?”華夏無法睜開眼,可他還是不禁喃喃著重複了一遍這句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突然,一股涼意從他的肺部直傳腦海,就像是要把他的腦袋都冰凍起來一樣,他的意識開始本能地掙紮起來。

    “不要抵抗。”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

    “縱”

    阿暗並不擅長文家的傀儡咒,可這並不表示他不知道如何使用——只要對方在意誌上合作的話,阿暗一樣可以如文雅一般取而代之。

    高津就這樣扛著華夏,並將他送到了訓鷹師的面前。

    “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華夏抬起頭,艱難地將雙眼睜開了一條縫:“我至少想知道自己會死在誰的手上。”

    “我叫廖遠,”訓鷹師冷笑道:“你不會死在我的手上,能夠決定你是生是死的,只有洪大帥而已。”

    “廖遠是麼?”華夏晃悠悠地走出了公寓的門,腳下一軟癱在了廖遠的身上,然後在他耳邊低語道:“你可以死了,廖遠。”

    訓鷹師廖遠先是一愣,然後就看到了華夏睜開的雙眼。

    眼眸被海一樣的深藍所充斥的雙眼。

    廖遠大驚,妖類的本能讓他猛地朝後跳去,可“華夏”的攻擊還是快了一步。

    “破!”

    諭家的“破”並不是如言先生一般的氣功波,而是一種使得大量陰氣如海嘯一般卷向對手的言咒。

    這一招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會覺得噁心,但卻可以將陰靈的實體徹底沖散,而對於更加厭惡陰氣的妖類來說,這招就變得相當致命。

    “啊!!”廖遠的聲音變成了鳥類的長鳴,他立刻變成了一隻足有人高的巨鷹,他撲搧著翅膀,猛地朝走道外的天空飛去。與此同時,在樓外盤旋的鳥群立刻朝著華夏衝了過來,似乎是想替自己的“主人”爭取時間。

    “滾開!”華夏轉頭看向那些飛鳥,睜大了那雙藍眼怒吼道。

    這一刻,在鳥群的眼中,站在那兒的已經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團海藍色的怪物。

    鳥神妖雖然可以操縱鳥類,甚至讓它們為了自己送死,但他卻依然無法抹去動物本能裡對於更強者的恐懼。 “華夏”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殺氣讓鳥群都停在原處盤旋,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是近是退。

    一瞬的遲疑,就足夠讓他們的領袖喪命。

    “槍”華夏說著舉起了手,淺白色的陰氣在他的手上形成了長槍的形狀,他立刻用盡全力,將長槍朝著搖搖晃晃飛遠的廖遠投擲出去。

    陰氣之槍像是長了眼一樣,在空中折了幾個難以想像的彎角,直朝著廖遠的心臟扎了過去。已經被陰氣之“破”轟去大半條命的廖遠只能勉強保持飛行狀態,根本無力再做出任何的躲閃動作。

    眼看廖遠就要被這一“槍”穿心奪命,那隻之前一直飛在他身旁的隼鷹猛地加速飛到了廖遠身前,替自己的主人擋下了這一槍。

    一聲淒厲的長鳴,長槍化作起千縷青煙消失不見,而隼鷹也失力朝下墜去,可廖遠卻抓住這一個機會,重新使鳥群擋在自己身前,使得自己然後等飛鳥們再度被阿暗驅趕散開之後,鳥神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該死,還是被它逃了!”華夏恨恨地罵了一句,然後轉過頭看向身後嚇得一愣一愣的高津。

    華夏看著這個出賣過自己,卻也救過自己的朋友,眼中的藍色漸漸褪去,露出了迷茫且掙扎的神情。

    “再見,高胖子。”華夏道完別,藍色重新充斥了他的眼眸,他轉身一躍,從門外的走道直接朝大樓外跳了下去。

    “躍”

    當高津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走到走道旁朝外看去,看到從三樓躍下的華夏安然無事地落在了地上,然後快速地鑽入了一輛破舊的小汽車,他除了張大嘴巴之外,也無法想出其他的話可說了。

    半晌後,高津才笑著自言自語道:“你永遠能讓我猜不到,華瘦子。”

    笑,究竟是因為快樂,還是苦澀?

    ------

    “阿暗,都說過多少次了,別想藉機侵占別人的身體,快出來!”看到華夏眼裡閃現出的藍色,諭天明立刻臉色微變道。

    “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們真不知道怎麼對付那個鳥神妖,”阿暗模仿著諭天明僵硬的語氣誇了自己一通,然後撇了撇嘴道:“知道了,我出來就是了。”

    一股白色的氣流從華夏的口中湧出,然後在汽車裡畫了一個圈,回到了諭天明的身上。

    阿暗一離開,華夏便立刻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周圍,揉著仍在生疼的眼睛道:“我是不是又上了賊船了?”

    “不,你是又遇上了你的郵遞員而已。”言先生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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