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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深淵提督]紅色警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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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16:24:24
第六章 革命 第十八節 傘降

伊萬·紮巴米洛索夫再一次走進尤里的辦公室里,大聲報告:“尤里同志,第313空降軍的運輸機編隊已經進入莫斯科空中管制區域,是否下令進行攔截?”

良久,尤里才轉動椅子,正對著助手,說:“不要攔截,就讓他們發起空投吧,伊萬。同時命令切斷莫斯科所有不必要的電源,啟動所有心靈控制器,撤走克里姆林宮周圍的警衛,讓費德林指揮他的天啟坦克部隊馬上進入市區。”

“現在讓費德林進入市區恐怕來不及了。”紮巴米洛索夫擔心地說。

“伊戈爾的313軍只是個炮灰,真正的大部隊還在後面。”尤里冷冷地說,“決戰的時刻來了,伊萬。另外吩咐下去,盡可能地活抓魯斯蘭·伊戈爾。”

“是!”紮巴米洛索夫回答後立即退出去發布命令。

尤里又一次背過身,面對著牆壁。

“對不起,索菲婭……”他自言自語道,平日冷酷的臉上如今卻呈現出痛苦的表情,仿佛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就站在面前。

巨大的安-124運輸機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掠過繁華的莫斯科上空。

今晚的云層很低,對傘降很不利,而且眾所周知,莫斯科周圍的防空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強大。但是伊戈爾仍然堅持要直接在克里姆林宮和紅場上空進行空降。複仇的烈焰迷惑了他的理性。

“將軍同志,莫斯科市區的燈光正在熄滅!”飛行艙傳來了焦急的報告。

伊戈爾跑到駕駛艙觀察,果然莫斯科的大片街區正在陷入黑暗中。看來尤里已經下令城市進入燈火管制,准備好應戰了。“有沒有發現空中攔截?”伊戈爾問。

“沒有,軍長,太可疑了。”機長滿腹狐疑地說,“地面那麼多雷達站也不問我們是從那里來的,居然一路給我們開綠燈。現在實行燈火管制,是要發起防空戰斗了。”

這時副架駛兼無線電報員遞上一份自動打字機的打出的譯電文,“報告,來自華盛頓的密電。”

伊戈爾接過手迅速掃了一下。電報是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格林卡婭發來的,稱克格勃特工已經切斷了莫斯科的電力供應,第313軍可順利發起空投。

“太好了!”伊戈爾不禁高興地叫道,“還有多少時間到達克里姆林宮上空?”盡管對方的表現令人奇怪,編隊進入蘇聯領空居然沒有遭到防空火力和戰斗機部隊的攔截,現在莫斯科又突然進行燈火管制,但是格林卡婭的來電已經說明,這一切都是她在背後的策應。

“十分鍾,可以准備了。”機長回答道。

“好。通知下去,按計劃展開行動。給我接通各機的通信,我要對全軍講話,”

機長把一個授話器遞給伊戈爾。

“同志們,我是魯斯蘭·伊戈爾。”伊戈爾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在各架運輸機的機艙里的擴音器里傳播開來。“我們已經到了莫斯科上空,接下來我們將展開一項前所未有的行動,攻擊克里姆林宮。身為紅色空軍的我們,去進攻蘇聯的中央領導機關,對于我們大家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尤里是個不折不扣的叛徒,他不僅謀害我們敬愛的羅曼諾夫同志,竊取了黨和國家的權力,而且盅惑我們圍攻北美戰區司令部,害死了維拉迪米爾蘇聯元帥。尤里已經不配再被稱為人,他已經惡貫滿盈、罪不容赦。現在,是履行我們為人民為蘇聯效忠的時刻,攻進克里姆林宮,活抓尤里!還蘇聯以清白,還人民以公正!嗚啦……”

伊戈爾說完便返回貨艙。第313軍的指戰員已經准備就緒。

艙門迅速打開,強大的氣流呼嘯著湧進機艙。伊戈爾第一個走到艙門,黑燈瞎火的莫斯科城區正在兩百米下急速掠過。

“將軍,這可是我第一次這樣俯看偉大的莫斯科。”華盛頓戰役的老戰友斯維爾德洛夫·柳申科上士在身後激動地說。

伊戈爾卻什麼也沒說,就毫不猶豫地縱身往下跳,身體脫離飛機,墜向地面。黑色的降落傘迅速展開,帶著他飄向地面。下面的克里姆林宮五個塔樓的尖頂,五顆紅星正發出閃爍著光芒。

第313軍選擇直接空降克里姆林宮和紅場。自從馬爾科夫將軍率軍直接空降華盛頓以來,該軍每一次傘降作戰都是直接空投到對方心髒地帶,這一次也不例外。伊戈爾的意圖就是通過空降紅場和克里姆林宮,快速攻擊尤里和聯共中央、最高統帥部的辦公室,打得敵人措手不及——就像攻擊五角大樓一樣。

黑云之下,運輸機掠過,大批黑色降落傘便被拋撒出來,猶如黑色的雪片,紛紛揚揚,飄向克里姆林宮和紅場。

然而,意料中的警報和混亂並沒有發生。早已經實行宵禁的莫斯科街頭在電力被切斷後更顯得寂靜。紅牆之內的克里姆林宮也十分平靜。

伊戈爾很快就精確地落到了伊凡諾沃廣場(ИвaHοвckaя πлοщaдь)南端的“鍾王”( Цapь–kοлοkοл)旁邊。軍部的幾名官兵也隨後落到了附近的列甯雕像周圍。後續的大批部隊正飄向了紅場,少數幾個還飄到了克里姆林宮大禮堂(ΓοcyдapcTвeHHый ΚpeMлёвckий Двοpeц)的屋頂上及其西邊的亞曆山大花園(AлekcaHдpοвckий caд),有的落到西南角的大克里姆林宮(Бοльшοй ΚpeMлёвckий двοpeц),更有幾個幸運的士兵直接飄到了北部聯共中央和尤里的辦公、起居所在地克里姆林宮一號樓樞密院大廈(CeHaT)上。

可是場面十分奇怪,幾乎可以用詭異來形容。沒有衛兵沖出來,沒有燈光,更沒有戰斗時常見的槍炮聲。黑暗中,克里姆林宮周圍那權高聳著的奇特鐵塔影影綽綽。

“快,快,快。不用收降落傘了!”軍官催促士兵的聲音清晰可見。

“快,跟我來!”伊戈爾卸下降落傘便朝附近的官兵高聲叫道。全軍就他一人熟悉克里姆林宮的內部,畢竟他在這里出入的次數和時間不算少。雖然官兵們在戰前已經牢記地圖,但現實有人帶領所起的效果可是好上許多倍的。

官兵們迅速跑過來,聚焦在年輕的軍長周圍。有名軍官還利索地掏出地圖。

“不用看地圖了!”伊戈爾叫道,“都跟我來。”話音未落便帶領大家跑向北邊的一號樓。

這時,一號樓二樓的辦公室里,尤里正緊閉著雙目。他不是沉浸在過去的思念與惆悵中,而是在畜勢待發。那些帶增輻器的、功率超強的心靈控制塔可是由他的心靈控制意念力直接遙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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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16:25:22
第六章 革命 第十九節 狂亂

“快,快,快!別讓尤里跑了!”伊戈爾一邊催促身後的官兵跟上,一邊往北面的克里姆林宮一號樓狂沖。

從“鍾王”到一號樓只需沖過整個伊萬諾沃廣場,兩百米左右的距離。對于傘兵們來說,沒有敵軍的火力封鎖,沒有障礙阻擋,通過這段距離其實很快。

但是心里焦急的伊戈爾卻感覺在進行一場漫長的遠征。尤里就圓頂上飄著紅旗的一號樓里。這個人一直深受著他的母親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可是也害死了母親,並謀殺了父親康斯坦丁;這個人還謀害了蘇聯偉大的領袖亞曆山大·羅曼諾夫,並篡奪了聯共和紅軍的最高權力。一股國恨家仇交織的沉重使命感再一次壓到魯斯蘭·伊戈爾的心頭上。

曾經,為母親報仇,也為蘇聯的複仇,初出茅廬的他帶人血洗華盛頓五角大樓。如今,為父親報仇,為匡扶正義,恢複蘇聯的秩序,他再一次出擊,帶領官兵進攻克里姆林宮。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淪為他人爭權奪利的炮灰,更不知道,黑暗中高高聳立在克里姆林宮紅牆旁的十一座帶增輻器的心靈控制塔此時已經接通了電源,蓄勢待發。盡管一個多月前,他就注意到那些高塔,但他現在並未在意那些高塔能產生什麼作用。在他眼里,空降兵的突擊往往是出奇不意的。

端坐在幽暗的辦公室里的尤里已經可以感受到年輕的蘇聯英雄與其手下正在急促地逼近。

雜亂的腳步,短促的喘氣,無不暴露著他們緊張的情緒、急切的渴求。

尤里甚至可以感受到伊戈爾強烈的複仇**。慈祥的康斯坦丁總是一副和藹,有著正教教義所倡導的一切優點,忠偵、誠實、寬容、敦厚。即使內心飽受感情上與肉體上失去愛妻的痛苦煎熬,可依然信守著上帝的信條。沒想到如今卻死于尤里那肮髒心靈控制之下。仇恨的烈火在對父親的思念之情的澆灌之下愈發猛烈。

尤里看到了伊戈爾那被蒙蔽的心靈充滿了對他的仇恨,沖動壓碎了所有理性,直沖著他而來。

“原諒我,索菲婭。”尤里喃喃道,緊閉的眼角閃現著微弱的光芒。

突然,他迅速睜開雙眼,一臉義無返顧的嚴肅神情。

十一座心靈控制塔同時啟動,巨大的叉狀天線轉動起來。座基上的增輻器把放大了功率的人造心靈控制腦電波輸送到叉狀天線上,發射向茫茫夜空,覆蓋了整個克里姆林宮周圍的莫斯科中心區域。

悄無聲息,但卻有如翻江倒海。

“啊——”忽然,有士兵發出撕聲裂肺的慘叫,扔掉手中的短管突擊步槍,緊抱著頭栽倒在地上,不斷地打滾。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陷入相似的狀況,還有的不堪刺激,劇烈嘔吐起來。更有甚者直接操起突擊步槍狂亂掃射。

頓時,圍攻克里姆林宮的第313空降軍官兵像著了魔似地發起瘋來,許多人痛苦倒地,還有的人發狂地胡亂射擊,將附近的戰友射殺。

伊戈爾也逃脫不了心靈控制器的強力攻擊。他很快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眼前一片眩暈,腿發軟,立刻撲倒在伊萬諾沃廣場堅硬冰冷的石板地面上。他感到腸胃極其不舒服,惡心感越來越強烈。受沖擊的大腦不斷地發出錯誤信息,導致身體分泌出各種有害的激素,刺激著胃腸和全身的神經。

一股無法忍受的酸腐味很快湧到喉嚨,他也無法控制,趴上地上任憑腹中之物嘔吐出來。隨著胃腸不斷劇烈蠕動,更多被胃酸和腸液消解的食物吐出來,他的意識也有了些許恢複。這時,腦耳膜傳來恐怕的嗡嗡響——那只是聽大腦反饋給聽沉神經的錯誤信號,緊接著摻雜進了激烈的槍聲。阿卡什尼夫突擊步槍瘋狂掃射時發出的渾厚有力的鳴響也不斷地回蕩在他耳邊。反倒是身邊官兵痛苦哀嚎的聲音一點也聽不見。

視野眩暈、頭痛欲裂、身體痙攣、反胃嘔吐乃至神智不清、發瘋抓狂像無比恐怖的瘟疫從克里姆林宮向周圍迅速散播開來。整個莫斯科中心市區的無辜市民都受到了嚴重涉及,好在由于早已經實行宵禁,發狂的市民幾乎被陷入各自的房子里。但是進攻克里姆林宮的第313空降軍卻像發瘋的狼群,部分發瘋的官兵開始毫無意識地自相殘殺。原以為出奇不意的空中突擊已經完全變成一場無法想象的災難。

尤里,正襟危坐在他的辦公室里。來自克里姆林宮紅牆周圍的十一座心靈控制塔的強大腦電波充滿了整個房間。憑借著這些受他心靈控制意念力遙控的強大人造腦電波,心靈控制大師不僅可以有效地擾亂對方所有官兵的心智,還可以借由這些腦電波感知外面的“戰況”。

第313軍的進攻已經完全崩潰,散布在克里姆林宮和紅場上的官兵們要麼癱倒在地上,要麼死于狂亂的相互射擊,剩下的人要麼還在毫無理智地狂亂射擊,要麼跌跌撞撞,像無頭蒼蠅漫無目的地亂闖。

其實尤里當初在克里姆林宮周圍布署這些心靈控制塔時就知道總有一天要用它們來對付蘇聯自己的軍隊。包圍心靈控制塔旁邊那些特斯拉線圈,如果一齊開動,必將給任何進攻克里姆林宮的部隊予以毀滅性的打擊。

羅曼諾夫上台後,作為他忠實的伙伴與科學顧問,尤里帶領他的心靈控制部隊取得了長足發展。這支部隊搭建的心靈控制塔在進攻美國的初期也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戰,尤里甚至通過美國的戰略通信網絡成功地干擾了所有核導彈操作員的心智,終結了美國的戰略核導彈部隊。現在他正以同樣殘酷無情的手段對付反叛他的部隊和他心愛的女人的兒子——那個曾被他承諾要保護並照顧的魯斯蘭·伊戈爾。

強大的腦電波不斷從心靈控制塔發出,沖擊著大批空降兵的大腦、神經,令他們痛不欲生、癲狂作亂。伊戈爾雄心勃勃的進攻被徹底粉碎。

尤里滿意地閉上眼睛,停止心靈控制塔的發射。然後再睜開,叫來紮巴米洛索夫,指示道:“出動衛兵,收拾殘局。搜索伊萬諾沃廣場,把伊戈爾抓來,我可以感受到他就在那里。”

“是,尤里同志。”紮巴米洛索夫回答完後便急忙退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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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16:33:31
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節 漁利

伊戈爾和他的第313空降軍的慘敗對于格林卡婭和特里利瑟爾來說,並非出乎意料的事。遠在北美華盛頓的他們,很快就在第一時間,就獲悉了在克里姆林宮和紅場因心靈控制塔的干擾,而陷入狂亂的第313軍戰敗之事。

“果然,那些高塔真的是心靈控制器,的確是尤里的防禦利器。”格林卡婭盯著桌面上莫斯科的平面圖冷冷地說。

“可惜了第313空降軍了。”特里利瑟爾有些悲痛地說,“那麼強大的心靈控制器不用來對付敵人,卻用來毀滅自己的軍隊。”

“上將同志,尤里已經是敵人了。”格林卡婭強調道,“蘇聯和紅軍的敵人。”

“接下來我們還要按計劃行動嗎?”特里利瑟爾問。

“當然。”格林卡婭欣然點頭,伊戈爾和313軍的失敗是意料中的事。她本來就打算讓伊戈爾率領第313軍直接攻打克里姆林宮,試探周圍那些心靈控制塔的威力。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攻擊尤里必先解決掉那些恐怖的心靈控制塔。于是她接著補充說:“命令近衛第10空降師、第3坦克教導師按計劃出發,一定要占領莫斯科外圍所有發電站和變壓站。切斷莫斯科所有電力供應,這樣尤里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要不要從北美戰區調動部隊前去支援?”特里利瑟爾問。

“不用,莫斯科軍區的特雷舍科夫和烏克蘭軍區伊蘇琴科兩位同志都是我們的人。他們正在調動大部隊向莫斯科進發。將軍同志,你在事情沒有完結之前,你務必守住戰線。”格林卡婭胸有成竹地說。

“您放心吧,北美的形勢在未來一個月內會很穩定。美軍已經消耗得差不多,沒什麼加量發起大規模的反攻。”特里利瑟爾信心十足地說。

“那好,我得馬趕回本土,最高統帥同志正等著我回去複命。”

“最高統帥?”特里利瑟爾驚訝地問。

“羅曼諾夫同志。”格林卡婭甩下這一句就離開了。

與此同時,伊戈爾率領第313軍突襲克里姆林宮慘敗的消息通過中央情報局,迅速傳到了阿拉斯加育空堡“上帝之門”基地里的總統杜根那里。

總統的戰爭例會上,索恩·卡維利上將興奮地叫道“是行動的時候了!”。

“不。”杜根卻冷靜地說,“我們的內應稱紅軍對尤里還有第二波攻擊。”

“我們的內應?”卡維利不解地看了看總統和其他將軍。

“符拉沃德留下來的。”一旁的中情局局長杰克·杰克遜向同僚解釋道,“一個自稱‘杰克·安德森’的人帶領他的秘密組織投靠了我們。符拉沃德在芝加哥實行影子計劃、讓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發動對蘇聯的超時空閃擊都得到過這個人和他的組織的配合。”

“這一次的‘革命’行動也得到他們的支持?”歐文·布魯克斯將軍問。

“我們勝利的希望竟然要寄托在敵國的手里?”卡維利的口氣卻十分狐疑,且具有幾分諷刺意味。那個杰克·安德森可不可靠是一回事,這些人原來居然與馬克·符拉沃德有著重大關系,更讓他感到難以接受和信任。

杜根看了看他,說:“他們是蘇聯反羅曼諾夫和現行制度的秘密組織。不管他們性質如何,作為敵人的敵人,我們沒有拒絕與其合作的理由。”

杜根可是站在政治大局的關系來看待,何況杰克·安德森已經向美軍提供了許多及時且意義重大的情報。假若美軍真的戰勝了蘇聯,甚至將來成功地反過來占領蘇聯,美國也需要一個親美的組織來重建一個新蘇聯政府,而杰克·安德森的組織剛好可以成為有效的候選。至于他們原本與符拉沃德的關系,這一點杜根倒不是很在意。畢竟符拉沃德是以美國副總統的身份與名義與其聯系的。

“第一波的進攻便遭到如此慘痛的潰敗,看來尤里的克里姆林宮不是那麼好打的。特別是那些心靈控制塔,我軍恐怕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布魯克斯上將擔心地說。

“杰克·安德森報告稱羅曼諾夫還活著,正在逐漸恢複對蘇聯和紅軍的掌控。”杜根完笑了起來,並搖了搖頭,“沒想到我們兩個老同學的政治命運會如此相似。”

在場的將軍和高官都了解杜根與羅曼諾夫在四十年代是耶魯大學的同窗好友,據傳兩人後來同時喜歡上一位女同學,羅曼諾夫甚至提議兩人來一次決斗,他甚至揚言要向普希金那樣“浪漫”死去。但是大家都沒敢跟著笑出來,如果說羅曼諾夫真的沒死,並且重出蘇聯政壇,恢複權力,那麼就真的跟杜根的遭遇是非常相似了。

杜根並不在乎手下的反應,用調侃的口吻繼續說:“亞曆克斯(羅曼諾夫的昵稱)遇到了尤里,而我則遇到了馬克·符拉沃德。”

“以羅曼諾夫的影響與號召力,他如果出面,恐怕尤里立刻會變成全蘇聯的敵人。”杰克·杰克遜叼著沒敢點燃的大雪茄說,現在他在總統面前再也不敢隨便抽煙了。

總統看似調侃,但刻意提到馬克·符拉沃德。他們這些曾經伙同符拉沃德的“亂臣賊子”應該能聽出總統的弦外之音——“我杜根還記著你們對我的不忠與背叛!”實際上,這里的許多人都已經做好了打算,“革命”行動如果成功,那麼他們應該功成身退,如果失敗,更應該引咎辭職。此次杜根賦予他們這些馬克·符拉沃德“余孽”以重任,等于給他們准備好下台的階梯。無論成敗,他們的政治與權力生涯就快到頭了。從杰克遜到雷·布萊克默、從卡維利到布隆伯格,都已經察覺到總統的用心。

“所以,我們就等著亞曆克斯出來與尤里打個你死我活,然後我們就坐享‘革命’果實。”杜根說著發出得意的微笑。

卡維利看著杜根得意的神情,聽著他這些充滿陰謀論調的話,神色嚴峻。總統變了,不再像以前那麼直白、天真——這看起來是貌似好事,可是杜根不再是以前那個平易近人的總統了。說得好聽是變得老謀深算,說得不好聽卻是老奸巨滑。但能怪誰呢?都是他們這些當手下逼的。

例會結束,卡維利往自己的辦公室走,突然發覺迎面走過的一個穿著工作服的老頭特別面熟。于是他急忙叫住對方。

“你好,將軍。”對方熱情地打招呼。

“你是新來的?”卡維利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對方。對方胸前的掛的牌子寫著:哈斯勒工作室,艾文·沃爾夫教授。

“艾文·沃爾夫教授。”對方熱情地伸出右手,“哈斯勒博士的數據分析助手。”

“陸軍上將索恩·卡維利。”卡維利也表現出足夠的熱情與對知識分子的敬意,“你很像我一位已經死去的老朋友。”

“呵呵。”沃爾夫教授笑著說,“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很像前副總統馬克·符拉沃德先生,可惜我常常忙得連選票都忘了投了。”

“哈哈,教授,說實話,我一直是民主黨的支持者呢。好了,請恕我占用了你的寶貴時間。再見吧,教授。”

兩人愉快地重新握手告別,但卡維利始終感覺那個人太像已經被宣布死去的符拉沃德。畢竟他並沒有看過符拉沃德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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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16:34:01
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一節 政治陰謀

莫斯科,克里姆林宮的警衛部隊很快就將伊戈爾押到尤里的辦公室里。與其說押不如說架,受到心靈控制塔發出的腦電波的強烈沖擊,神智不清和劇烈的嘔吐,使他整個身體已經不聽使喚。當衛後找到伊戈爾時,這位大名鼎鼎的年輕蘇聯英雄當時在瘓倒在冰冷的伊萬諾沃廣場上,動彈不得。

面對眼前這個不自量力的年輕將軍這副模樣,尤里一臉凝重。他現在有理由認為,伊戈爾之前一系列的成功更多的是因為運氣,而不是縝密的部署和高超的指揮技藝。

待伊戈爾恢複了神智後,尤里就對他說:“你這仗打得也太窩囊了吧。我一槍不發就讓你的進攻徹底崩潰。”

“你這個殺人凶手,不會有好下場的。”伊戈爾雖然還遭受著心靈控制塔造成的疼痛與不適,但他還是掙紮著大聲指責尤里。

“殺人凶手?”尤里反問了一句便發出一聲冷笑,然後鄭重地向伊戈爾說:“當年我跟你母親一起是殺了不少美國侵略者。可是我從來沒殺過一個蘇聯人。羅曼諾夫?他早就逃走了,所謂索契中央療養院爆炸案不過是用幾個炸藥包把空房子炸掉而已。維拉迪米爾?我的確是想對付他,可是他怎麼死的你比我還清楚。至于康斯坦丁·伊戈爾——你的父親?”尤里說到這里卻故意停下來。

“你殺了我的父親!”伊戈爾憤怒地叫道。

“誰告訴你,是我殺了康斯坦丁的?”尤里反倒不急不火地問。他知道伊戈爾現在可是氣急攻心,狠不得把他給碎屍萬段。如果直接跟他申辯是起不了什麼效果,而且現在他還有些時間。

“現在整個蘇聯都知道我父親在見了你之後突然死亡,你還想狡辯嗎?”伊戈爾大聲叫道,“尤里,你害死了我母親,現在又殺了我父親,干脆連我一起殺了吧!”

“如果我告訴你,你父親不是我殺的,你會相信嗎?”尤里仍然不緊不慢。

“我只能說你果然還是那麼陰險狡詐。”

“想一想,我為什麼要殺你父親?為了得到耶穌的聖槍去啟動瑪加麗塔一號?可是我拿在聖槍了現在還會在這里跟你廢話?”尤里轉而又說:“就算我真的要謀害你的父親,為什麼要特意把他叫到莫斯科來呢?還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全蘇聯搞暗殺、陰謀除了國家安全委員會那班人,還會有誰?”

伊戈爾終于聽出尤里的所指,問道:“你什麼意思?還要給別人潑髒水嗎?”

“我是潑過髒水,但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維拉迪米爾。”尤里坦誠地說,“因為除了羅曼諾夫,整個紅軍都聽他的。而他又極不喜歡我。可我在他死後還不是恢複了他的名譽。但是國家安全委員會,我是從來不會冤枉他們的。你父親就是他們殺死的,這樣可以挑撥你我之間的關系。要是你站我這一邊,憑借你的影響力與天才,蘇聯有大半的人民和軍隊就不會再服從他們了。”

“就為了你,他們就不惜殺了我父親?”伊戈爾十分懷疑,他對克格勃的認識並不全面,對事情背後的本質也沒清醒的認識。

看著眼前這位年輕將軍,尤里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明政治上的內幕讓他長長智慧。于是他解釋道:

“我和羅曼諾夫爭權奪利,這是無法避免的事。當年我們共同領導了反抗北約盟軍的侵略,可後來我卻只能屈居其下,在黨政軍的領導地位下還不如他提拔的科西金和維拉迪米爾。再加上我們在當年進攻喀山火車站——也就是你母親死後,我們發生了分歧。因為他反對我帶兵去營救索菲婭,所以我一直認為索菲婭的死羅曼諾夫也得負上責任。所以我利用一切機會,准備把他趕下台。可是我對他施加的心靈控制被他識破了。”

尤里頓了頓,接著說:“你還記得遠東戰役之後,你跟他在花園里散布,他突然昏倒的事嗎?羅曼諾夫是裝的,後來更是借機逃出了克里姆林宮,並躲過了我的追捕。不得已,我只能利用我控制的聯共中央,宣布羅曼諾夫因病休假,由我暫時代理其職務。”

“可他為什麼直到今天還不出來揭穿你的陰謀呢?”伊戈爾故意問,畢竟他已經看過羅曼諾夫的錄相。

“這就是羅曼諾夫的高明之處。當時科西金和格林卡婭跟我達成政治協議,我承諾羅曼諾夫下台後科西金將成為紅軍最高統帥,而格林卡婭則將擔任政府總理。所以他們當時也想致羅曼諾夫于死地。不過我食言了,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把權力交還給他們兩人。”尤里平靜地解說。

“羅曼諾夫不敢出來號召人們反對我還有兩個原因。畢竟還有許多人忠于我,心靈部隊也一直處于我的控制之下,他的公然號召大家反對我,很容易導致蘇聯分裂,而在北美的勝利也會因此而功虧一匱。那時即使他恢複了權力也變得沒什麼意義,我了解他,這是他十分不願意看到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起來反對我只能依靠維拉迪米爾,但是那樣他不容易與維拉迪米爾取得聯系,而且他內心對維拉迪米爾並不是很信任。他覺得維拉迪米爾對他的忠誠是建立在權力分配的基礎之上的,很擔心維拉迪米爾會趁機落井下石。所以他只能躲起來等待時機。”

這時候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在沒有穩定住科西金和格林卡婭時,就對維拉迪米爾下手。”尤里皺起眉頭,遺憾地說,“設計索契聯共中央療養院爆炸案來陷害他,這讓科西金和格林卡婭感到威脅。于是,我想是格林卡婭利用她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無孔不入的情報網絡找到了羅曼諾夫,重新取得了羅曼諾夫的信任。你出發前去華盛頓攻擊維拉迪米爾時,格林卡婭就向我請命要代我到北美阻止其他將軍增援維拉迪米爾。當時我沒想到她那麼快就要反叛,就答應了。你應該也知道了,她去了北美其實是傳達羅曼諾夫的命令而不是我的命令。我推測她是替羅曼諾夫去北美聯絡維拉迪米爾的,不過她沒料到你圍攻白宮那麼迅速,維拉迪米爾死得太快。她只好讓特里利瑟爾來接替北美戰區司令一職,准備和國內的部隊武裝反對我。”

“他們反對你就要殺我父親來嫁禍給你?這也太牽強了吧。”伊戈爾不屑地說,雖然他的內心對尤里所說的陰謀感到非常震驚,但表面上仍不相信尤里的清白——在父親被害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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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16:49:09
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二節 冒險

“之前我已經說過了,他們企圖通過殺害你父親嫁禍給我,讓你恨我,起來反對我。”尤里說,“而且,他們需要試探莫斯科特別是克里姆林宮的防禦能力。那些心靈控制塔到底威力怎麼樣,他們得找個小白鼠試探一下。而你和你的部隊就是最合適的了。”尤里說完後特意補上一句:“你不過淪為他們的炮灰。”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伊戈爾激動地叫道。

“你不相信不要緊,很快你就會看到他們的大部隊攻打過來的。”尤里滿不在乎地說,但很快語氣就變得十分感性:“我一直深懷對你的母親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的思念與愧疚,曾經的愛與承諾讓不斷地折磨著我的心靈。”說到這里他不禁冷笑一聲,感慨地嘲諷自己:“身為心靈控制大師居然被感情所困?”接著他又長歎一聲,大叫:“馬林大師,我終于明白您當初的苦衷了。”

話音剛落,尤里便突然伸出右手掐住伊戈爾的脖子,睜大眼睛狠狠地盯著他。

伊戈爾毫不怯懦,盡管被兩側的衛兵用力地抓住,仍然瞠目怒視,掙紮著從被鉗住的喉嚨底處發出嘶啞低沉的聲音:“你快點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尤里瞪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了絕望與憤怒。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尤里很快就從年輕英雄不屈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殘缺的心靈,沒有母親的關愛,上帝無法照顧,彬彬有禮的外表下卻是冷漠與孤獨的心,充滿了複仇的欲望與嗜血的斗志。

雖然時代與遭遇完全不同,可是卻有近乎一樣的心靈痛苦。曾經都是活潑可愛的小男孩,卻最終走向扭曲變態的戰爭狂魔。一個以掌握著恐怖的心靈控制能力令敵膽寒,一個以瘋狂的大屠殺報複敵人。

“我是強大的心靈控制大師,你是天生的戰神,我們一起聯手,可以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領袖。”尤里激動地說,“因為索菲婭,你我的命運可以交相輝映。可是,你跟世間的凡夫俗子一樣,竟然不相信我的清白!並視我為不共戴天的仇敵!”心靈控制大師大聲咆哮起來,激烈的情緒伴隨著強大的心靈控制意念力聚然爆發出來,強烈地沖擊著伊戈爾的意識。

現在,尤里可以輕易地致伊戈爾于死地,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利用強大的心靈控制意念力殺死對方的大部分腦細胞,從而導致腦死亡。

但是尤里就是尤里,似乎永遠也逃脫不了為情所困的宿命。最後,他放下緊緊掐住伊戈爾脖子的手,停止發出心靈控制意念力。

“你會看到結果的。把他押下去。”尤里憤憤地說,然後就轉過身背對著伊戈爾。對他來說,也許心中的往事已經了斷了。

“我會報仇的!尤里,你給我記住!”被衛兵強力拖出辦公室的伊戈爾仍然高聲大叫。

伊戈爾被押走後,紮巴米洛索夫就急忙跑進來報告:“尤里同志,我們的電力供應遭到近衛第10空降軍攻擊,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也正在向莫斯科市中心開進。莫斯科軍區其他部隊也都向市區開動了。”

“果然神速。”尤里不禁贊歎了一句,“傳達我的命令,象征性抵抗一下,然後放棄所有電力供應的防守,把部隊全部調到克里姆林宮周圍。盡可能地把敵軍吸引到莫斯科中心區,並啟用電力備用系統,啟動所有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

紮巴米洛索夫對此卻感到擔憂,說:“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克里姆林宮周圍的防禦設施擋不住,情況就會變得非常被動。”

“伊萬,我對我們的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有信心。”尤里卻信心十足地說,“我們如果成功地打掉他們的第一次進攻後,羅曼諾夫就不得不考慮與我們談判了。”

盡管對尤里這種推測有所懷疑,但紮巴米洛索夫還是前進執行命令。尤里坐回他的辦公桌後面的椅子,又閉上了眼睛。沒想到這幾十年來的恩怨情仇會在今天來個了結。

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的兒子魯斯蘭·伊戈爾已經完全走向對立。不管心中對索菲婭有多麼的愧疚,今夜的行動已經完全背離了他當初的承諾。

接下來,就是跟忠于羅曼諾夫的決斗了。二十多年來,他們曾經相互尊敬、密切合作,可是後來更多的是相互傾紮、明爭暗斗。尤里因為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的死而對羅曼諾夫心生怨恨,羅曼諾夫因為尤里強大的心靈控制能力而對他戒心重重。兩人更因為在蘇聯複興後權力分配不均而矛盾加劇。

厚重的烏云密布在莫斯科上空,被切斷了電力供應的街區一片漆黑,街道上更是一片死寂。市民們都接到了宵禁命令,沒有人在深夜上街。剛剛從克里姆林宮方向傳來的雜亂槍聲,更是令人們深感恐懼。

很快,從郊外的電站和變壓站傳來了激烈的槍聲甚至炮聲,天空中還傳來了轟隆隆的飛機聲。

茹科夫將軍率領的近衛第10空降軍和梅爾庫羅夫將軍指揮的第2坦克教導師正全力攻擊各個供應莫斯科電力的電站、變壓網點。威猛的天啟坦克在精銳的傘兵配合下迅速將忠于尤里的守備部隊打得落花流水,許多守備部隊很快就放充電站和變壓站,撤回克里姆林宮周圍的市中心。

到了12月17日凌晨五時左右,莫斯科外圍的電站和變壓站已經全部落入茹科夫和梅爾庫羅夫手中。從西北方向發動進攻的梅爾庫羅夫第2坦克教導師更是沖擊快速,攻下了莫斯科中央機場(即現實1980年棄用的霍頓卡機場XοдыHckοe ποлe),距離克里姆林宮只有七公里左右。梅爾庫羅夫秉承他的一貫風格,親率大隊天啟坦克沿著列甯格勒大街(ЛeHиHΓpáдckий πpοcπékT)向克里姆林宮迅速推進。而茹科夫的近衛第10空降師主力則從西南的穿過羅蒙索諾夫莫斯科國立大學(Μοckοвckий ΓοcyдapcTвeHHый YHивepcиTeT иMeHи Μ.B.ЛοMοHοcοвa),並占領了莫斯科市的制高點列甯山(ЛeHиHckиe Γοpы,現在稱“麻雀山”Bοpοбьёвы Γοpы)。

對克里姆林宮的總攻正在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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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三節 對決

費德林海軍陸戰隊大校指揮他的海軍陸戰隊第3坦克教導旅本來已經進入莫斯科市中心,但尤里現在又下令向西北撤退到離克里姆林宮五公里以上的外圍。他只好遵令行事,率軍沿著第一特維爾-亞姆大街(1-я Tвepckaя-ЯMckaя yлицa)向西北開進。

現在紅色軍隊當中恐怕只有克里斯托弗·費德林仍然忠于尤里。當初見尤里把對維拉迪米爾的軍事行動主導權交給伊戈爾後,費德林心中極為不悅,無禮地闖進最高統帥辦公室發泄不滿。沒想到尤里卻要收他作徒弟,費德林當然是求之不得。但這個徒弟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尤里首先要費德林保障莫斯科中心市區的安全。當接到尤里的通報稱魯斯蘭·伊戈爾已經帶領麾下第313空降軍攻擊克里姆林宮,並命令他帶坦克旅進入市中心時,費德林深知這是導師對他的考驗。一個成功擊潰伊戈爾、贏得尤里信任的好機會就在眼前。

可惜的是,海軍陸戰隊的天啟坦克英雄並沒能與空軍傘兵英雄一較高下。不過,現在海軍陸戰隊第3坦克教導旅已經接近市中心西北部的白俄羅斯火車站廣場(Бeлοpycckий вοkзaл),迎面而來的正好是沿著列甯格勒大街南下的梅爾庫羅夫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的大隊人馬。

燈火管制和宵禁下的莫斯科現在到處都是黑燈瞎火,但這並不妨礙天啟坦克的觀瞄。熱成像儀里,雙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高大威猛的身影。于是雙方的指揮官幾乎不約而同地下達停止前進的命令,但他們的想法卻大相徑庭。于是兩支天啟坦克縱隊均分成兩隊,分別沿著街道兩旁部署。

梅爾庫羅夫立即接通公共通信頻道,向對方大聲宣布:“我是紅軍第2坦克教導師師長瓦列里·格里高利耶維奇·梅爾庫羅夫少將,正率領全師官兵根據最高統帥亞曆山大·尼古拉耶維奇·羅曼諾夫同志的命令前往克里姆林宮逮捕蘇聯叛徒尤里·魯道夫維奇·尤里。希望你們認清道路,站在人民與正義的一邊,請給我們讓開道路。”

他希望能說服對方。兩支部隊都是蘇軍地面部隊中的重量級選手,天啟坦克對天啟坦克——這可是前所未聞的超級對決!但梅爾庫羅夫可是堅決要避免這種華麗但卻極為尷尬和丟臉的廝殺。

“旅長,我們要怎麼辦?”手下急忙問費德林,許多人聽到羅曼諾夫命令逮捕尤里都感到震驚。

“同志們,那是假命令!”費德林對全旅官兵鄭重宣布,“羅曼諾夫已經被涅欽科操縱的陰謀集團暗殺,他們才是真正的叛徒!”

對于費德林來說,羅曼諾夫回來了又能怎麼樣?自己沒能像伊戈爾那樣充當反尤里的急先鋒,現在再反尤里也遲了半拍。何況這場空前的爭斗誰勝誰負還是未知。費德林現在可是橫下一條心跟尤里捆在一起了。

“能看清對方有多少兵力嗎?”費德林悄悄問自己的炮長。

“現在只能看到五十多輛天啟坦克。更後面的看不清楚。”炮長趴在觀瞄鏡上回答。

“即使對方滿員編制,我們一個旅也不會比對方一個師差到哪里。”費德林狠狠地說。

這時,公共通信頻道里又傳來了梅爾庫羅夫的鼓動:“海軍陸戰隊的同志們,我們同為天啟坦克手,應該是敵人的死神,而不是內訌的打手……”

“都給我聽著,這仗非打不可了!”費德林接通加密的旅內無線電通信,向全旅官兵宣布。但他沒敢通過無線電下達命令,擔心對方能夠截獲,畢竟對手也是紅軍。

梅爾庫羅夫費了一翻口舌仍未見對方有回複,立即下令准備戰斗。很快,他就看到一公里開外寬闊的街道上,海軍陸戰隊的天啟坦克隊伍中發出一些不甚明顯的閃光。

原來,費德林用燈光信號下達命令。海軍陸戰隊畢竟從屬于海軍,艦船用的信號燈通信對他們來說可是非常熟悉的。

“開火!”

隨著費德林話音落下,最前面的兩輛天啟坦克立即噴出耀眼的焰光、發出強勁的咆哮,接連將穿甲彈打向對方。強烈的閃光照亮了周圍街道、樹木、建築,而力道十足的開火轟鳴更把兩旁建築物的玻璃震碎。

只見四道明亮的閃光先後呼嘯著闖入陸軍的天啟坦克隊伍,分別命中前頭的兩輛天啟坦克,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豔麗的火球伴隨著猛烈的沖擊波在金屬碎裂的尖叫吞沒了被擊中的天啟坦克前部,將碎片狠狠地甩向四周,也將附近建築的玻璃震得粉碎。

天啟坦克的140公厘雙聯主炮雖然可以輕易敲碎盟軍的所有坦克,但是在這一千多米的距離上,即使擊穿了自己本身正面三重複合裝甲,也往往只能打壞前置的發動機。爆炸過後,兩輛陸軍天啟坦克正面雖然冒出滾滾濃煙和耀眼的火苗,可仍然微微轉動炮塔,進行射擊瞄准。

“開火!”梅爾庫羅夫高聲尖叫,“前進射擊!”

陸軍的天啟坦克迅速還擊,並且開動起來,逼近海軍的天啟坦克。

平時繁華的列甯格勒大街霎那間便被隆隆炮聲與爆炸聲淹沒。開炮與爆炸的閃光接連不斷地照亮街區,震耳欲聾的炮聲與爆炸聲更是不斷地沖擊周圍的一切,失的的高速穿甲彈和橫飛的合金碎片狂暴地戳進大街兩旁的斯大林時代的建築里,將玻璃、混凝土、大理石打得粉碎。

火光中,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的天啟坦克隊伍像一條噴著火舌的巨蟒,沿著列甯大街不斷向東南蠕動逼近。前面被擊中的天啟坦克陷入癱瘓,後面的沖上來,推著同伴的熊熊燃燒甚至發生爆炸的殘骸奮勇前進。勇往直前,直擊敵人是梅爾庫羅夫的一向風格。盡管部隊和官兵都不同,但第2坦克教導師仍然按照指揮官的意志像昔日縱橫北美大陸的第10坦克師一樣,硬打硬沖。

海軍陸戰隊的第3坦克教導旅則采取另一種戰術。狡猾的費德林不僅首先開火,而且讓後面的兩個營向列甯格勒大街兩邊的其他街道迂回。龐大的天啟坦克在前面弟兄掩護下迅速向兩翼迂回,雖然處于密集的市區當中,但寬闊的莫斯科街道仍然容許他們縱橫馳騁。

列甯格勒大街見證了蘇聯的許多偉大時刻,如今成為蘇聯軍隊最強大的陸戰機器之間的角斗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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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四節 激戰

“前進!消滅他們!”梅爾庫羅夫在無線電里高呼。不管對手是什麼,既為敵人,就要全力猛擊,直至勝利。

陸軍的天啟坦克在指揮官的鼓動下一邊噴出強大的火力一邊隆隆前進。

“一營後退射擊!”費德林沉著地對自己處于最前方的一營下令。

現在後面的二營和三營,在一營的掩護下,已經繞道兩旁的其他街道,准備從兩翼包抄對手。讓一營邊退邊射擊,引誘對手靠近。

尖叫的重型穿甲彈不斷地飛越寬闊的街道,鑽進對方坦克陣中,擊穿沉重的裝甲,炸出無數碎片。

費德林大校正面以一個營對抗梅爾庫羅夫的整個坦克部隊。雖然數量上落後了很多,但市內大街再怎麼寬闊相比野外戰場也相當有限,雙方能相互直射的坦克只有各自隊伍前面的四五輛坦克。後面的坦克只能進行間接射擊,加上雙方處于不斷的運動中,精度自然大受影響。所以戰斗打響之後,梅爾庫羅夫並不能占到什麼例宜。

“加快速度,到達車站廣場後立即展開隊形!”梅爾庫羅夫急忙下令。離前面的天啟坦克離開闊的白俄羅斯火車站廣場只有七百多米,隊伍很快就可以沖到那里,展開對隊,充分發揮數量的優勢。

天啟坦克的兩台柴油引擎發出強有力的轟鳴,推動龐大的坦克加速向前沖鋒。掛膠金屬履帶高速摩擦柏油路面發出嘈雜刺耳的尖叫混合在炮聲與爆炸聲中回蕩在列甯格勒大街上空。

然而,梅爾庫羅夫沒有料到,費德林已經搶占先機。海軍陸戰隊兩個營的天啟坦克正迅速通過兩側的街道,准備從旁殺出,就待梅爾庫羅夫率軍進入白俄羅斯火車站廣場,發起合圍戰。

尤里對費德林的海軍陸戰隊第3坦克教導旅與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的遭遇戰,感到十分擔憂。因為此時費德林的部隊仍未撤離心靈控制塔的有效作用范圍。如果此時近衛第10空降軍越過莫斯科河,抵近克里姆林宮,心靈控制塔一啟動,費德林的部隊也會陷入狂亂當中。

于是,他迅速打電話給費德林。

“盡快脫離戰斗,讓他們打到克里姆林宮來。”尤里在電話里命令費德林,“由我來對付他們。”

“敵人正在向我們的包圍圈里鑽,很快就可以給他們致命的打擊。”費德林激動地叫道。梅爾庫羅夫的天啟坦克就快進入白俄羅斯火車站廣場了。

“盡快吧,費德林同志。”尤里說完便掛上電話。他深知,仗一打起來,可沒有那麼容易停下來。必要時他可以舍棄費德林的部隊,但那樣做的話,本土可就沒有什麼部隊支持他了。一旦他失去了心靈控制塔,就變得無所依靠。

費德林親自指揮的海軍陸戰隊第3坦克教導旅一營邊戰邊退,讓梅爾庫羅夫的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可以順利攻入白俄羅斯火車站廣場。訓練有素的教導師官兵迅速驅動天啟坦克開入車站廣場,展開隊形。大批天啟坦克從後跟進,在廣場上展開,形成扇形陣,對正面的對手發起猛烈的交叉射擊。

“給我狠狠地打!消滅他們!”面對且戰且退的對手,梅爾庫羅夫殺得十分起勁。現在部隊在車站廣場展開,後面坦克也在持續跟來,越來越多的天啟坦克加入到直接行列,火力不斷加強,對方不少天啟坦克在優勢火力下來不及退卻就被炸得癱倒在地。

“九點鍾方向發現敵天啟坦克!”有人在無線電通信回路里緊張地叫道。

“三點鍾方向有敵人!”

話音未落,一陣高速穿甲刺穿空氣的呼嘯傳來,緊接著便是聲聲震耳巨響。在車站廣場向東南面第一維特爾-來姆大街展開的陸軍天啟坦克群兩翼便有數輛天啟坦克被炸成火球。

海軍陸戰隊的二營跟三營就從車站廣場東北面的森林大街(ЛecHaя yлицa)和西南面的格魯吉亞-瓦爾大街(yлицa ΓpyзиHckий Baл)殺出。

“停止後退!前進,圍殲敵人!”費德林不失時機地下令轉退為攻。海軍陸戰隊的天啟坦克這下反倒從三面向正往白俄羅斯火車站廣場集結的陸軍發起包圍。

激烈的坦克炮戰變得更加白熱化,爆炸與開炮的火光持續不斷地閃現,整個白俄羅斯火車站廣場及其周圍都被照亮,如同白晝一般。此起彼伏的爆炸將裝甲碎片與軍人殘肢無情地拋向四周,熊熊的烈火裹住了來不及逃生的坦克手,也炙烤著混凝土廣場。

這場史無前例的裝甲大碰撞雖然規模不算大,但主角卻同是當今最強勁的陸戰機器——天啟坦克,而且距離與戰場都十分有限,坦克密度與火力密度均極為罕見,又同為裝甲教導部隊,經驗豐富、訓練有素。結果戰況慘烈異常,不僅對射的火力快速而精准,不少坦克手更是奮不顧身,開足馬力,驅動自己的天啟坦克撞向對方,展開恐怖的裝甲肉搏戰。

莫斯科市內這場天啟坦克部隊之間隆重而華麗的內訌悲劇自然不能瞞過對手美國人耳目。當接到以“杰克·安德森”的名義發來的戰報後,索恩·卡維利將軍按奈不住了,他沖進杜根的辦公室,急切地請求道:“長官,現在俄國人的天啟坦克部隊在莫斯科市里打起來了,他們的傘兵部隊也正展開對克里姆林宮的進攻。是該發動‘革命’作戰的時候了!”

“不,將軍。”杜根卻異常冷靜地說,“還差一個人。”

“你是說羅曼諾夫?”

“對,他還沒有公開露面。”

“可是,等他出來了,紅軍很可能就恢複穩定,我們的計劃就……”卡維利擔憂地說。

杜根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接著說:“索恩,不要著急。羅曼諾夫要奪回權力就必須消滅尤里,現在的戰斗要是忠于羅曼諾夫的人失敗了,他就得考慮新進攻,並親自出面召集更多的部隊。只要他一出現,我們就能弄清他的位置,而我們閃擊莫斯科,逼迫蘇聯求和的關鍵就在于要弄清羅曼諾夫並抓到他本人。其他的蘇聯領導人,包括尤里都是不足以號召整個蘇聯停止對我們的戰爭的。”

“將軍們也都很著急,盼著戰斗可以早日發起。”卡維利說。

杜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告訴大家,時機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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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五節 雙塔奇兵

費德林的策略果然令到梅爾庫羅夫的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陷于不利地位。來自三面的火力夾攻,很快就將白俄羅斯火車站廣場上的陸軍天啟坦克群打得火光四起。而後面還在列甯格勒大街上的坦克則因前頭廣場上坦克群被阻,難以機動發揮。大批被擊中的天啟坦克不斷發生爆炸,最後冒著滾滾濃煙癱瘓在廣場上,其各自周圍更是散布了無數碎片與燒焦的殘肢斷臂。

面對敵方的三面合圍,梅爾庫羅夫毅然決然地下令:“全速向前突擊!”

此時下令撤退只會使局面更加被動,而且也不符合他的一貫風格。況且正面第一特維爾-亞姆大街上的海軍陸戰隊在剛才的對射中損失較大,力量已經減弱。盡管在對方夾攻下損失巨大,他仍決定集力量于這正面,全力突破對方,扭轉局勢。

接到命令後,列甯格勒大街和廣場上還具有戰斗力的天啟坦克立即不顧海軍陸戰隊天啟坦克發射的猛烈交叉火力,加速向前沖鋒。

與此同時,蘇聯紅色空軍近衛第10空降師的部隊正迅速從列甯山向北攻擊前進。大批傘兵在空降戰車的掩護下沖向莫斯科河北岸的克里姆林宮。

“費德林還沒能脫離戰斗嗎?”尤里著急地問助手伊萬·紮巴米洛索夫。

“陸軍第二坦克教導師現在損失慘重,但仍繼續保持攻擊。海軍陸戰隊坦克教導旅恐怕暫時無法脫身。”紮巴米洛索夫擔心地報告,“南邊近衛第十空降師已經打到莫斯科河南岸邊,甚至已經開始向克里姆林宮開槍了。”

“本不應該讓費德林指揮天啟坦克部隊進入市中心的。”尤里現在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

現在如果啟動心靈控制塔和特斯拉線圈,處于作用范圍之內的費德林部隊也會被波及。但不動用這些武器,則近衛第10空降師的進攻根本擋不住。

尤里焦燥地來自踱步,最後狠下心,命令道:“伊萬,撤離克里姆林宮周圍的警衛,用備用電源接通心靈控制塔和特斯拉線圈!”

“可是,費德林的部隊…...”紮巴米洛索夫為難地說。

“來不及等他們撤走了。”尤里堅決地說,“再說,他的天啟坦克旅和梅爾庫羅夫的天啟坦克師這麼拼下來,結果也只能兩敗俱傷。卒子走出了,就沒得回頭了。執行命令吧。”

紮巴米洛索夫只好回答:“是!”

隱藏在克里姆林宮地下深處一座小型核電站迅速向環繞在克里姆林宮周圍的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注入強大的電能。

尤里坐回辦公桌後面的座位,閉上雙目。那些幾乎無敵的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現在全部由他的意識控制,只有他的心靈控制意念力才能啟動。一場遠比早先伊戈爾的進攻還要慘烈的大屠殺正准備展開。這兩種致命的高塔一起使用,天堂亦成地獄!

面對梅爾庫羅夫指揮的陸軍坦克教導師孤注一擲般瘋狂突擊,費德林沉著下令:“一營後撤,保持火力強度!二營三營加強攻擊,截斷敵人的進攻部隊!”

在其鎮定指揮下,第一特維爾-亞姆大街上的海軍陸戰隊坦克教導旅一營迅速後退,並且保持對從火車站廣場拼命沖去來的陸軍天啟坦克的火力。在白俄羅火車站廣場南北兩側的二營和三營則不顧傷亡分別突入廣場,沖入敵陣,截住了從列甯格勒大街沖過來的陸軍天啟坦克部隊,將陸軍坦克教導師分割成兩部分。

梅爾庫羅夫見形勢更加被動,心急如焚。但此時除了猛攻正面之敵,已經別無他途。城市的街道極大地限制了坦克部隊的發揮。

“沖!沖!沖!”驍勇的梅爾庫羅夫將軍激昂地對著授話器大叫。

天啟坦克轟隆隆的引擎聲蓋過外面陣陣炮聲,回響在坦克艙內。

突然,一股無形的人造腦電波瞬間從克里姆林宮方向傳播開來,交戰雙方的官兵立刻受到強烈的沖擊,大部分人頓時喪失理智、陷入瘋狂。有的大喊大叫,不顧戰斗,在坦克艙內抱頭猛撞,即使帶著厚厚的皮帽,也撞得頭破血流;有的猛踩油門,驅動龐大的天啟坦克直接撞上街邊的斯大林時代建築,隨著牆倒瓦落,天啟坦克往往也被卡在里面不得動彈,打空的履帶聲嘶力竭地轉動著;有的瘋狂轉動炮塔,毫無目的地射擊,或把近處友軍坦克打殘,或猛轟周圍建築。

兩支本來相互廝殺的天啟坦克部隊被心靈控制塔發射的人工腦電波這麼一擾亂,一齊陷入恐怖的混亂當中。

同樣,在克里姆林宮南面的莫斯科河南岸的近衛第10空降師也遭受同樣的命運,緊步第313空降軍的後塵。大批官兵相互殘殺,有的將裝甲戰車開到結冰的莫斯科河上,結果冰層太薄裂開,墜河而亡。

外面傳來了極其雜亂的槍聲和炮聲,但尤里端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這只是恐怖的開始!他的意識突然波動,克里姆林宮里密布的心靈控制意念力也隨著增強。

聳立在心靈控制塔群中的五個高大的磁能塔頂端的圓球不斷地閃爍著耀眼的亮光,猶如傳說中被束縛的天龍,正躍躍欲試。

梅爾庫羅夫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瘋掉,但他的大腦也深受心靈控制塔的影響,使他極其難受。意志堅強的天啟坦克指揮官竭力頂住頭疼與眩暈,准備弄清楚情況。

可就是這時,同一車組的官兵居然有人拿起備用的短管突擊步槍,在坦克艙內瘋狂地射擊起來。伴隨著尖聲嚎叫,凶猛的子彈無情地戳進梅爾庫羅夫強壯的身軀。

誰也不曾料想,曾經縱橫北美的紅軍裝甲猛將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犧牲在祖國的首都。就在意識痛苦地消失之前,瓦列里·格里高利耶維奇·梅爾庫羅夫看到周圍的一切都化作刺眼的白光——磁能塔發出的一道強力電弧擊中了他的座駕,將整輛天啟坦克炸成碎片。

那五個高聳的磁能塔頂端接連不斷地閃現出強大的電弧攻擊克里姆林宮周圍五公里范圍內暴露的車輛和人體。連續的閃光把整個以克里姆林宮為核心的莫斯科市中心區域照得如同白晝。而弧光所擊中處,坦克粉碎,人體炭化。

心靈控制塔發射出擾亂意識的人工腦電波,殺人于無形,磁能塔則以弧光毀滅一切,如迅雷猛電。尤里雙管齊下,克里姆林宮周圍地區霎時儼然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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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16:50:30
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六節 內應

進攻克里姆林宮的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和空軍近衛第10空降師,都遭到了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的雙重攻擊,損失慘重。但是阻擊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的海軍陸戰隊第3坦克教導旅也沒能逃脫覆滅的命運。

克里姆林宮周圍的心靈控制塔發射出人工腦電波後,克里斯托弗•費德林大校也受到強烈的沖擊,頭疼欲裂,腹中腸胃更如翻江倒海,令他嘔吐不止。而無線電通信回路里也充滿了痛苦的哀叫與瘋狂的嚎叫。還沒還來得及弄清外面出了什麼事,周圍便傳來了陣陣巨響,他自己的天啟坦克也劇烈震動起來。原來磁能塔發出的道道弧光不分敵我地將海軍陸戰隊和陸軍打得你死我活的天啟坦克一一摧毀。

“旅長,大家好像都發瘋了!”有人在無線電里驚恐地大叫。

“該死的,到底怎麼回事?!”費德林破口大罵,並頂著頭疼與惡心打開炮塔頂蓋,准備出艙。

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淪為尤里的棄卒,尤里之前承諾的收他為徒之類的早就被尤里故意拋之腦後。

費德林聽力地把頭探出艙外,這時無論是對手,還是自己海軍陸戰隊的天啟坦克都已經大亂。劃過夜空的耀眼弧光正不分清紅皂白地接連擊中雙方的天啟坦克,無情地將其引爆。

突然,一道強烈的閃光從空中閃過來,沒等他返應過來,整輛天啟坦克便化成一圍白光,緊接著發出猛烈的爆炸。

在無形的人工腦電波“掩護”下,磁能塔不斷地發出強大的電弧,毀滅靠近克里姆林宮的軍人和坦克。

尤里端坐在坐位上,臉上呈現出滿意的表情。

莫斯科市中心陷于激戰,可是遠在莫斯科州東北邊的伊萬科夫水庫之濱卻沉浸在一派冬季凌晨的寂靜當中。在新紮維多夫斯基附近一處不為人知的別墅里,兩位蘇聯的重量級人物正圍在白熾燈下的莫斯科地圖旁。

“這樣下去,估計投入莫斯科軍區的所有部隊都會遭到慘敗。”索菲婭•格林卡婭擔憂地說,“我們已經切斷了所有供應莫斯科市區和克里姆林宮的電力,尤里居然還能啟動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

“他肯定是用瑪加麗塔二號的電供應。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站在她對面的人肯定地說。

此人正是一度被宣布為被刺殺身亡的亞曆山大•尼古拉耶維奇•羅曼諾夫──-聯共中央總書記、蘇聯政府總理、紅軍最高統帥。當初他在伊戈爾面前假裝昏倒,瞞過了尤里,趁進醫院的機會逃離了克里姆林宮,躲開了尤進而的心靈控制與追捕。原本他想立即揭露尤里的背叛與篡權陰謀,但他發現原來的左右臂膀科西金和格林卡婭都站到了尤里一邊,不得已只好躲起來等待機會。

果然,尤里沒有實現對科西金和格林卡婭的當初的政治承諾,並急忙對維拉迪米爾下手,制造了所謂的“索契爆炸案”,並派出部隊攻擊維拉迪米爾。這使科西金和格林卡婭都感到了威脅。盡管對兩位曾經的追隨者都感到十分失望,但羅曼諾夫還是通過克格勃在國內的情報網聯系上了格林卡婭。

格林卡婭得知羅曼諾夫仍然活著,立即轉變立場,決定重返羅曼諾夫麾下。于是,她主動向尤里提出前往北美戰區阻止其他將軍去增援維拉迪米爾,實際上准備到北美替羅曼諾夫聯絡維拉迪米爾共同對付尤里。不想她慢了半步,伊戈爾的第313軍進展神速,維拉迪米爾死了格林卡婭才飛到了華盛頓。

現在格林卡婭回到蘇聯本土,與羅曼諾夫一起准備“解放”蘇聯。

“瑪加麗塔二號?”格林卡婭不解地問。

“是的。”羅曼諾夫向她解釋道,“烏拉爾山脈國家實驗室里的瑪加麗塔一號時光機,是按照愛因斯坦的設計藍圖建造的。可你也知道,它的啟動需要耶穌的聖槍,到現在,我們連真正的聖槍都沒能找到。在建造瑪加麗塔一號時,賽林斯基博士就提出對其進行改進,建造一個新的時光機瑪加麗塔二號──不用聖槍啟動的時光機。于是,我們在克里姆林宮的地下工事里建造了瑪加麗塔二號,為以防萬一,還建造了一座小型核電站來供給電力。尤里肯定是用那座核電站的電力來供應他的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

“這麼說,只要我們能夠切斷那座核電站對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的電力供應,就可以輕易攻入克里姆林宮了。”格林卡婭興奮地說,但她很快就感到為難了,“可是以現在的情形,我們恐怕無法派人進入到克里姆林宮。”

羅曼諾夫想了想,說:“有兩個人應該可以做到。賽林斯基博士和擔任保衛工作的查丹科應該也是我們這一邊的。按照要求,他們必須一直呆在瑪塔麗加二號所在地下工事里。只要我們能夠聯系到他們,切斷核電站的電力供應對他們來說不會是件難事。”

“所有與克里姆林宮的通信聯系都處在尤里的監控下,我們根本不可能通過正常的途徑聯系上他們。”格林卡婭為難地說。

“找一個尤里信得過的人,假裝前增援尤里,進到克里姆林宮後找到查丹科和賽林斯基,傳達我們的命令。”羅曼諾夫說,“就怕這個人不好找,既要尤里信得過,又要我們和查丹科他們信得過。”

“尤里最信任伊戈爾,可惜伊戈爾卻是率先指揮部隊攻擊他的人。”格林卡婭一邊回憶一邊說,“只有費德林忠于他,帶領部隊阻擊我們的第2坦克教導師。但現在也被他拋棄了,不顧費德林為他浴血奮戰,居然在費德林沒有撤到安全范圍就啟動了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

“難道真的沒有人了?”羅曼諾夫失望地說,看來“解放大業”要無果無終了。但他仍然不死心,想到自己曾經忍辱負重,傾注了生平所有的心血得來的新蘇聯居然要被尤里永久地篡奪,憤怒與怨恨頓上湧上心頭。羅曼諾夫突然大叫起來:“一定有辦法的!我就不相信要永遠敗給尤里這個怪物!”

聽他這麼一吼,格林卡婭反倒想起了什麼,說:“當時尤里准備派去對付維拉迪米爾的軍官有三位,除了伊戈爾和費德林,還有庫科夫!而他和部隊現在就在莫斯科。”

羅曼諾夫不禁化憂為喜,但還是狐疑地問:“這個人我們能相信嗎?”

“羅曼諾夫同志,只要知道你還活著,我想沒有哪一位紅軍軍官會不執行你的命令。”格林卡婭信心十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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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16:50:48
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七節 叛變

亞曆山大·阿納托利耶維奇·庫科夫上校指揮旗下陸軍第1坦克教導團,在西西伯利亞的戰斗結束後回到了莫斯科軍區,現在根據莫斯科軍區司令特雷舍科夫的命令,趕到莫斯科州西北部的克林(ΚлиH)。這里是幾條公路和鐵路的交彙點,位置重要。對于忠于羅曼諾夫的反尤里部隊來說,占據這里進可南下攻擊莫斯科,退可守住尤里北進。

原本尤里是吩咐庫科夫與費德林、伊戈爾一起前往北美收拾維拉迪米爾,誰知尤里後來見了費德林,就下令取消了兩支地面部隊的行動。庫科夫和他的天啟坦克團被留在莫斯科。因為這樣,庫科夫不能前往北美建立功勳,頗感遺憾。怎料,造化弄人!就在昨天昨上,特雷舍科夫上將召集他們這些軍區團級以上的軍官,向他們播放了羅曼諾夫的錄相,揭露了尤里的陰謀,宣布尤里為叛徒,號召全體紅軍起來反對尤里。

盡管心中頗有疑慮,但庫科夫還是響應了號召,聽從軍區司令的安排。這些日子真是意外連連,17日早上七時許,冬日的朝陽已經開始灑向覆蓋著白雪的蘇聯西部大地。一位身材肥碩的中年男子來到了庫科夫的團部。

當衛兵把那人領進來時,庫科夫大吃一驚,急忙立正敬禮。來者正是羅曼諾夫,他從特維爾州(Tвepckaя οблacTь)的新紮維多夫斯基(Hοвο-Зaвидοвckий)趕過來。

“庫科夫同志,我想交給你一項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羅曼諾夫鄭重地說。

“請最高統帥同志下達命令,亞曆山大·庫科夫和全體紅軍第一坦克教導團的官兵誓死效忠蘇聯!”庫科夫神情興奮地說。羅曼諾夫果然還活著,這讓庫科夫著實高興。眼前這位帶領蘇聯實現複興大業的統帥遠比尤里要深入人心。

“剛才,我們的第二坦克教導師和近衛第十空降師進攻尤里藏身的克里姆林宮,但因為尤里在克里姆林宮部署了威力強大的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兩個師都遭受到巨大的傷亡而失敗。”羅曼諾夫神情嚴峻地說,“只有切斷對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的電力供應,我們才能攻入克里姆林宮,逮捕尤里。”

“莫斯科的周圍的發電廠和變電站不是已經全部被我們控制了嗎?”庫科夫不解地問。

“是的,但克里姆林宮地下有一座核電站,可以給尤里的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供應足夠的電力。”

“我們要炸毀那座核電站?”庫科夫震驚地問,在莫斯科市中心摧毀一座核電站帶來的恐怖後果可是難以想象的。

“不不。賽林斯基博士和查丹科能夠切斷核電站的對外電力傳輸,但我們沒法聯系到他們。”羅曼諾夫搖搖頭說,“你是尤里選定攻打維拉迪米爾的三位軍官之一,他應該還比較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假裝投靠尤里,進入克里姆林宮後設法聯系上他們,讓他們切斷電力供應。這樣我們其他部隊就可以順利攻入克里姆林宮了。”

“這果然是一個好辦法。”庫科夫點頭稱贊道,可剛才還信誓旦旦的庫科夫接著卻顯示出一副顧前顧後的樣子,“但是……”

“但是什麼?”羅曼諾夫追問道。

“尤里擁有超人的心靈控制能力,據說能探知他人心理。”庫科夫擔心地說。

羅曼諾夫這時才發覺自己沒有看到問題的全面。以尤里的心靈控制能力,要探知假冒投誠的人心理並不是難事。當前雙方正打得你死我活,對方任何一人主動前來投誠都值得懷疑,而對這種懷疑的證實,沒有比尤里更具有技術上的優勢了。

“哎呀,我居然這麼粗心大意,沒有想到這一點。”羅曼諾夫歎著氣說。要在心靈控制大師面前玩心理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即使我能進入克里姆林宮,又怎麼才能聯系上查丹科中校呢?”庫科夫盯著羅曼諾夫問,“我只進過克里姆林宮一次,根本不知道那麼多建築物的內部情況。”

“只要你能進去,就很簡單了。克里姆林宮的每個崗亭都有兩部電話,紅色的那部是直接連通地下工事保衛處的,而查丹科中校就是保衛處處長。”羅曼諾夫說完歎了歎氣,“看來我們得另想別的辦法了。”

可就在這時,庫科夫卻大聲朝團部外面大叫:“衛兵!抓住這個人!”

羅曼諾夫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門外全副武裝的衛兵便蜂擁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住了羅曼諾夫。

“你們干什麼?!”被衛兵們緊緊抓住的羅曼諾夫憤怒地質問,“庫科夫上校,你這是背叛!”

“哈哈!”庫科夫禁不住發出得意的笑聲,“羅曼諾夫同志,尤里同志身邊缺一位副統帥,而你就是換取這個職位的最佳貨幣。”

“你……”羅曼諾夫又驚又氣,奮力掙紮,只可惜已被紅軍士兵牢牢捆住,只能破口大罵:“庫科夫,你這個叛徒,卑鄙小人!”

庫科夫卻毫不搭理他,撥通了連接克里姆林宮的電話。

尤里已經停止了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的發射。此時克里姆林宮對面莫斯科河南岸和市中心西北部的列甯格勒大街、第一特維爾-亞姆大街,已經布滿了被磁能塔高壓電弧燒成黑炭的屍體和破碎的天啟坦克殘骸。12月17日凌晨這短短的數小時里,蘇聯紅軍的王牌部隊——空軍第313空降軍、近衛第10空降師、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海軍陸戰隊第3坦克教導旅共數萬官兵、兩百余輛天啟坦克就毀滅在心靈控制塔與磁能塔之下。兩種特殊高塔的作用距離達五公里,克里姆林宮周圍五公里范圍內的室外已經沒有能行動的人與機器,昏暗的黎明之下,一片死寂,仿佛時間已經停止。

曆史與現實就是如此的可悲可笑,最先進的武器往往不用于對付外敵,卻只用于自相殘殺。

尤里端坐在他的座位上,緊閉著雙眼,表情凝重。他曾為恢複蘇聯而浴血奮戰,如今卻在大肆屠蘇聯的將士,可這並非他的意願。原本以為權力可以和平地過渡到自己手上,可如今卻已經釀成慘劇。

最高統帥的辦公室里也是一片死寂,但空間里充滿了無形的激烈波動的心靈控制腦意念力。沒有人願意和能夠理解尤里此時的矛盾心理,也許只能形容:非我不想,乃我不得不為之。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打破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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