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提督]紅色警戒[全文完]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一節 催眠

    大家聽了烏拉爾軍區司令緬沃繆夫這麼說，也都只能同意，畢竟是自己的直接上司。于是，都回到各自的部隊休息，等待最高統帥部的批准。

    直到其他人都離開了指揮部之後，伊戈爾才對緬沃繆夫說：“司令員，我們是不是讓部隊按計劃展開？等最高統帥部一批准，就可以立刻投入進攻。”

    緬沃繆夫馬上搖了搖頭，說：“我也知道這樣做對我們十分有好處，可是沒有命令，我們不可以擅自行動。”

    “可是如果拖到天亮才行動，我們很容易被敵人發現的，那時不僅喪失突然性，而且敵人有可能及時地退到佩雷姆河東岸……”

    “你不用再說了。”緬沃繆夫打斷了他的話，無奈地說：“伊戈爾同志，我跟你一樣清楚。不過你必須記住，我們是蘇聯的軍人，沒有什麼比服從命令更神聖的了。”

    伊戈爾見他這麼說，也只好作罷。這種擅自行動的事的確是軍中大忌，別人都是完完全全的行伍出身，深深理解服從命令的重要意義。就他這個“半路出家”的英雄，對服從命令的認識並不夠深刻，只看到勝利當成至高無尚的目標。畢竟他不像別的將軍從一名普通士兵逐漸升遷上來，他一開始就是軍官，然後便是將軍和英雄。這種出奇快速、有如劃空流星的軍旅軌跡令他根本來不及深入感受、體會軍隊生活與軍人意義。

    這時莫斯科最高統帥部打來了電話，是尤里親自打來的。伊戈爾接過電話，電話里頭，尤里沙啞陰沉的聲音清晰可聞：“將軍同志，你的計劃我已經看過了，非常好。有個人想跟你說話。”

    他的語調十分平緩，沒有什麼力度，但卻震懾著聽者的靈魂。[]伊戈爾一開始沒有注意，可怕的心靈控制意念力便趁虛而入。

    “魯斯蘭，你現在可是將軍了……”尤里的聲音變越來越親切，非常熟悉。

    伊戈爾很快就聽出來了，那不是尤里的聲音，而是父親康斯坦丁的聲音。父親怎麼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伊戈爾不禁感到很納悶，而且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目前在哪里的啊。

    “魯斯蘭，我聽說耶穌的聖槍能夠幫助蘇聯取得戰爭的勝利。”父親在電話里激動地問道。

    “不，爸爸，你可能讓別人騙了。我只知道誰掌握了耶穌的聖槍就能撐握整個世界。”伊戈爾急忙向父新解釋。

    “我的孩子，你會是想征服整個世界吧？”父親的聲音從激動變成了顫抖。

    伊戈爾沒有馬上回答，良久才說：“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為它著迷。但我肯定我一定能掌握它。”

    “然後你就掌握整個世界？”父親繼續問。

    “我不知道，爸爸。”伊戈爾想也沒想地回答。

    “那你把它藏哪了？”電話里“康斯坦丁”滿不在乎地問，似乎只是在隨便問問。

    “你不是……你不是我爸爸！”伊戈爾驟然猛醒過來，對著電話大叫。

    緬沃繆夫在一旁聽著伊戈爾與尤里進行奇怪的電對話，感到十分不解，走近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問：“伊戈爾同志，怎麼回事？”

    伊戈爾馬上向他使個眼色，表示沒什麼事。

    “伊戈爾同志，剛才說話的是你父親。”尤里在電話里淡淡地說，通過電話進行心靈控制和催眠失敗了，但他並沒有放棄，“你了解了瑪加麗塔一號，應該知道聖槍的威力和作用。我已經知道聖槍是你調了包，真正的耶穌聖槍就在你手上。交出聖槍，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戰爭就將以蘇聯的徹底勝昨而終結。”

    “尤里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伊戈爾壓抑著憤怒說，電話那頭的最高統帥幾乎無恥到了極點，竟然一而再地向他使用心靈控制，但他還沒有勇氣也沒打算反叛這個人，畢竟這人還代表著蘇聯的最高利益。

    “你比任何人清楚，魯斯蘭·伊戈爾。”尤里在電話里加強了語氣，但很快就變成贊賞“可我不認為你不交出真聖槍是對蘇聯的背叛。相反，我認為你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聖槍，以免使它落入陰謀家中而采取富有爭議的行動。不過，現在是時候奉獻出來了，敵人的偵察部隊已經逼近到了國家實驗實附近。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尤里本來把伊戈爾調到國家實驗室就是希望他看到瑪加麗塔一號後把聖槍拿出來，對于用心靈控制很難送交的伊戈爾來說，只能設計誘使他暴露聖槍。尤里原本深信在瑪加麗塔一號巨大威力的引誘下，伊戈爾會偷偷把聖槍拿出來，啟動瑪加麗塔一號。可是在他精密的布局下，紮巴米洛索夫還是沒能勸動伊戈爾那顆特別的心。後來竟然發生了美軍通過超時空傳送入侵了西西伯利亞，他順便就讓伊戈爾指揮這場突如其來的烏拉爾山脈保衛戰，同時借機制造一個危險的局勢，迫使伊戈爾把聖槍拿出來。可是這位年輕的蘇聯英雄竟然在用有限的部隊成功地阻擋了美軍的擴張，當然美軍本身的實力太弱也有很大關系。

    “我是沒什麼可猶豫的。”伊戈爾冷冷地說，“因為您所說的是不符合事實的。我們當前面臨的最大任務是盡快清剿侵入我國境內的美軍。我請求您馬上批准我們的反攻擊計劃。”

    這下，反倒是尤里猶豫的一會兒，最後不耐煩地說：“好吧，這事就到此結束了。你想怎麼拉就怎麼打吧！”

    然後電話里頭便傳來了尤里用力掛斷電話的刺耳響聲。伊戈爾也掛上電話，並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長長地呼出。

    “怎麼樣了，伊戈爾同志？”緬沃繆夫關切地問，剛才眼前的年輕人跟尤里講話的口氣令他很吃驚。

    “尤里同志最後同意我們的反攻計劃。”伊戈爾繃著臉說，“司令員同志，請您下命令吧。”

    緬沃繆夫高興地點點頭，說：“好，伊戈爾志，傳令下去，按計劃展開反攻！”

    “是！”伊戈爾立正，高聲回答。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二節 曾經的愛

    “那小子招了嗎？”紮巴米洛索夫輕蔑地問。

    “如果他那麼容易招認，也用不著我親自來對付他了。”尤里的口氣有點洩氣。

    “我就不明白，你明知道他握有啟動瑪加麗塔一號的聖槍，為什麼還對他那麼仁慈呢？”紮巴米洛索夫有些不滿地說，“把他抓起來，讓克格勃去拷問。”

    “你這不是圖嘴快嗎？你也知道如果拷打能夠讓他供出聖槍下落，我早就能探知他的一切秘密了！”尤里訓斥道。

    “再不就把他的老父親一起逮捕，脅迫他交出聖槍。”

    “你最好別提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特別是對這個魯斯蘭·伊戈爾！”尤里憤怒地警告道，沙啞陰沉的聲音因為生氣而變成毛骨悚然的嚎叫，伴隨著心靈控制意念力的突然爆發而在燈光昏暗的豪華辦公室力回蕩，也通過電話線強烈地沖擊著紮巴米洛索夫的意識。

    “對不起，尤里同志。我失言了。”紮巴米洛索夫驚恐地道歉。

    “沒關系，我理解你的心情，畢竟你也是為我好，也是為了整個蘇聯。”尤里恢複平靜，客氣地說，“你還記得我們在烏拉爾山脈一直幫助我們的地下黨員索菲婭·伊戈爾娃嗎？”

    “記得，那位堅強的女人後來光榮就義了。”紮巴米洛索夫惋惜地說。

    “魯斯蘭·伊戈爾就是她的兒子。”尤里解釋說，“她是位英雄，她的兒子也是英雄。我們就不要用低俗的想法來處理這件事。總之你不要再跟伊戈爾糾纏這個事，我來處理。”指示完畢，尤里付上一句：“就這樣吧。”

    “好的，再見。”紮巴米洛索夫悻悻地掛上電話。

    兩位舉足輕重的心靈控制大師就這樣結束了這場關于伊戈爾和耶穌聖槍的對話。紮巴米洛索夫雖然只好尊從尤里的指示，但實在搞不清一向不擇手段的尤里怎麼就因為那個伊戈爾娃幫助過他們而對她的兒子格處開恩，特別是在事關重大的耶穌聖槍一事上。

    尤里自己也想用盡辦法讓伊戈爾交出聖槍，可是深埋在他心底的往事總讓他陷入激烈甚至痛苦的兩難決擇。[]因為那個叫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伊戈爾娃的女人——那個給他無微不至的關懷的女人，還讓他真正認識到自己是個完整的男人的女人。而恰恰尤里曾許諾要幫她照顧好她的兒子伊戈爾。尤里也始終沒有兌現承諾，更有甚者已經到將伊戈爾看成敵人的地步。

    從寬廣的伏爾加河畔、古比雪夫水庫邊，到烏拉爾山脈的崇山峻嶺、科米原始森林的密林深處，他們一起並肩戰斗，反抗北約盟軍的侵略戰領，並享受游擊戰間隙的寶貴安甯。後來他們共浴愛河，深深地愛著對方，不管艱難險阻。

    哪怕尤里在與符拉沃德進行了那場空前絕後的心靈控制大師之間的巔峰對決之後，身受重傷，不得不接受非人的改造，變成一個帶著電磁線圈的怪物，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守候在尤里身邊，給予關懷備至的照顧。

    可是尤里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那次疏忽不僅差點斷送掉整個喀山乃至整個西烏拉爾地區的地下抵抗組織，還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進了敵人的牢房，並從此永遠失去了她。

    最終，尤里心愛的女人死在了符拉沃德的手下，從而使這對死敵舊恨未了，便又添上了新仇。如今兩人的決斗還在延續，並且進一步升級到更廣闊的全面戰爭、更超前的軍事科技、更慘烈的厮殺。

    羅曼諾夫曾在“雙頭鷹”作戰會議上公然宣稱要把杜根趕到無路可逃。但面對敵人的凶殘冷酷，索菲婭·伊戈爾娃英通就義，尤里卻沒有立下什麼豪言萬語。當他接到索菲婭犧牲的消息時，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他的臉早已經是那樣僵硬無情。

    曾有人在他面前評價符拉沃德處死蘇聯地下抵抗組織成員的手段卑劣野蠻時，尤里冷冷地回應了一句：“我們要比敵人更加冷酷無情！”

    科西金很快被叫進最高統帥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昏暗的燈光投射在尤里的臉上，映出一張毫無血色、表情僵硬的臉。但他那充滿血絲的雙眼卻閃爍著不易察覺的細微光芒。

    “米哈伊爾，馬上給洛濟瓦河前線的部隊發去一份命令，授…權伊戈爾同志全權指揮戰事，指示他盡快消滅入侵的美**隊！”

    尤里沙啞的聲調低沉而有力，在這個四周反射著昏黃金光辦公室里氣勢雄渾地擴散開來，猶如發如宇宙深處的神秘鳴響，充滿了張力與磁性。

    也許是因為回憶往事情緒激動使他說話時不自覺地將心靈控制意念力隨著情感的宣洩而釋放出來，才產生這種奇妙效果。

    “就這樣嗎？”科西金冷冷地問道，這位古怪的統帥行事老是這麼缺乏連貫性與規律性，昨天還不讓伊戈爾動用增援部隊，這麼快就把前線權力下放給他，轉變還真是不可思議。

    “你認為有什麼可以補充的就加上去吧。”尤里這回的口氣恢複了以往的陰冷調式。他一說完就把椅子轉過去，背對著科西金。

    蘇聯無帥也懶得回應他的話，快步離開辦公室去發布命令。

    命令很快就借著無線電波直接發到了伊戈爾在伊夫傑利的指揮部。

    “放手干吧，伊戈爾同志。”緬沃繆夫揚著密電譯文高興地對伊戈爾說。

    伊戈爾接過電文，看過之後，也興奮地說：“那我們必須全力作戰，盡快把入侵的敵人全部消滅。”尤里的命令讓他倍感欣喜。他也顧不上休息了，立即趕赴各個進攻部隊檢查准備情況，與各位指揮員協商天亮作戰的具體事項，確保自己指揮的第一場師團級規模的進攻萬無一失。

    與對手一樣，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也顧不上睡覺。佩雷姆西南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的大火已經被撲滅，在尤戈爾斯克的飛機場也收拾好了，充當第二個超時空傳送接收場。但符拉沃德總統承諾的補給並沒有給出具體的傳送時間。所以將軍仍然無法安下心來，自行火炮部隊已經耗光了炮彈，Ｆ－１５中隊也用盡了航空燃油；供給兩個裝甲師的燃油和彈藥至多也只能維持一天的行軍作戰，官兵們的糧食也很快會成問題，至于早上在攻擊洛濟瓦河東岸的戰中大量的傷兵也把醫療用品和藥物消耗得差不多了。

    將軍盯著地圖陷入沉思當中。

    從謝羅夫向北出發的公路和鐵路一直到了伊夫傑利，然後從其旁的佩爾西諾轉向東偏北，延伸到了蘇維埃鎮，接著再轉向東北深入秋明州北部的西西伯昨亞平原，直到鄂畢河西岸的普里鄂畢。沿著這條交通線，自西向東分布著伊夫傑利、佩爾西諾、利亞夫金卡、奧烏斯、佩雷姆、亞提米亞、少先隊鎮、尤戈爾斯克、蘇維埃鎮。而這線成一線的城鎮南北兩邊都莽莽的西西伯利亞平原，覆蓋著森林，分布著凍土和沼澤。北邊地平較南邊稍高。

    蘇軍控制著西端的伊夫傑利和佩爾西諾，美軍控制了剩下的城鎮。以利亞夫金卡西面的狹窄正面為戰線，雙方形成了戰爭史上少有的“頂針戰線”。戰線正面寬度只有十公里左右，縱深卻都有近百公里。

    這條奇特的戰線上能被充分用于防禦的自然地理條件就當數那三條較大的從北流向南經過交通線的河流了。從西到東，分別是伊夫傑利東面的洛濟瓦河，佩雷姆西側的佩雷姆河。如果在河面完全結冰前炸掉河上的橋梁，在短時間內可以有效阻止機械化部隊的快速推進。這兩條河均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境內，而且都源自烏拉爾山脈，一同向南注入塔夫達河，塔夫達河又向西南流入額托博爾河，再轉向北彙入壯闊的鄂畢河，最後奔向北冰洋。東方秋明州境內的少先隊鎮與尤戈爾斯克鎮和蘇維埃鎮之間還分別有兩條孔達河上游的支流，也足以給裝甲部隊造成較大的障礙。

    面對補給困難，將軍現在不得不考慮總統給他的授權了，把主力撤到佩雷姆河東岸，先穩住東方帶有機場的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再圖反攻。但他卻不想輕易放棄奧烏斯和利亞夫金卡。一旦退到佩雷姆河東岸，美軍的縱深將受到嚴重壓縮。真是進退兩難，菲茨傑拉爾德感到十分棘手。

    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淪典型的“雞肋”。只要北美維拉迪米爾的部隊發起新一輪的全面進攻，美國就再也無法支持他繼續在蘇聯腹地作戰。可是一根釘入蘇聯身體的釘子其戰略價值也絕不會比任務一個正面戰場低。所以對于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的上司馬克·符拉沃德總統來講，也面臨著同樣的進退兩難。繼續支持進入蘇聯的第五集團軍無疑要削弱北美正面戰場的許多力量，放棄了也十分令人痛心，兩個新銳的裝甲師對于當前的美軍來說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可惜無論是菲茨傑拉爾德還是符拉沃德，都把寶貴的時間花在對第五集團軍是原地防守還是撤退的艱難選擇上。孰不知長夜雖漫漫，光陰卻似箭。東方的啟明星很快就升上了地平線之上。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三節 決戰時刻

    葉卡捷琳保時間十月二十一日五時，烏拉爾山脈和西西伯利亞荒原來沉浸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空曠寂寥。突然，隨著一聲令下，轟鳴的炮聲將這一切甯靜撕裂在耀眼的火光當中。

    沿著洛濟瓦河西岸展開紅軍第二坦克教導師的自行火炮團開始對利亞夫金卡西面的美軍防線進行火力突擊。強力的２Ｓ１和２Ｓ５自行火炮與“喀秋莎”火箭發出萬鈞雷鳴，將密集的炮彈和火箭射向敵軍陣地。

    頓時，夜空中流火四射，熾熱的炮彈和火箭彈鋪天蓋地地落在美軍防線上，炸起森林般的密集大火球和煙塵。

    與此同時，洛濟瓦河東岸的蘇軍施放煙霧，使伊夫傑利和佩爾西諾地段的洛濟瓦河都籠罩在濃密的煙霧當中。

    集結在洛濟瓦河西岸的蘇聯裝甲部隊也在轟隆的炮聲中展開行動。

    “前進！”瓦列里·梅爾庫羅夫少將軍如同往常一樣，半個身子露在天啟坦克炮塔外，高聲指揮自己的坦克大部隊開動。

    天啟坦克發出低沉而富有張力的鳴響，帶動寬大的掛膠履帶，在排炮齊奏下，快速開動，越過佩爾西諾的洛濟瓦河橋，駛進煙霧彌漫的東岸。過了河的坦克縱隊分成兩股，南面一部沿著下午第一坦克教導團迂回攻擊的路線向南開進，北面一部則向北出擊。它們要從兩個方向迂回到佩雷姆爾西岸，完成對佩雷姆河以西的美軍的合圍。

    伊戈爾對第二坦克教導師的行進路線做了充分的安排，南北兩條小路都已經布置了步兵分段駐點，以便引導天啟坦克縱隊在黑夜中迅速通過狹窄坑窪的林中小路。紅軍步兵在拐彎處和危險路段處揮動小電筒，不斷地指引沒有開車燈的天啟坦克高速通過。

    黑夜中，巨大的天啟坦克高揚著兩根粗長的主炮，隆隆駛過，向著預定的戰場堅定進發。後方的炮火突擊激烈地進行著，壓制並吸引敵人的注意，為它們的迂回提供有利的掩護。

    北烏拉爾斯克的機場上，緊張的忙碌充滿了每一個角落。引擎發出刺耳的轟鳴，地勤人員不斷地指引巨大的運輸機滑行，紅色空軍第十空降師的官兵成群結隊開始登機。傘兵全副裝備登上伊爾－７６運輸機，垂直突擊隊進入米－２４武裝運輸直升機。擔負空中掩護的米格－２５戰斗機則先行以雙機編隊的形式一批又一批地尖叫著躍離跑道，刺入夜空。


      奧利佛·龐德將軍見到蘇軍的炮火如此猛烈，其規模與強度大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次火力突擊，馬上給在佩雷姆的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打電話。

    “長官，敵人的火力非常猛。連師級單位才配備的１５２毫米加農炮（２Ｓ５）和火箭炮都投入使用了。”菲茨傑拉爾德緊張地說，重型炮彈爆炸的巨響不斷地干擾著他的講話，甚至指揮部都被震得沙石抖落。

    “奧利佛，穩住你的防線。”菲茨傑拉爾德鎮靜地說，“看來俄國人准備發動決戰了。你的人一定要頂住俄國人的第一波攻擊！”

    “是，長官！”龐德堅定地回答。

    菲茨傑拉爾德趕緊給第一騎兵師的萊斯特·蓋伊將軍，“萊斯特，全師馬上投入戰斗准備。”

    “長官，俄國佬要決戰了嗎？”蓋伊口氣倒還挺輕松。西方傳來的炮聲已經表明蘇聯紅軍投入了大量重炮，“戰爭之神”（斯大林對火炮的贊譽）發出的排山倒海般的咆哮對于奉“火力制勝論”為圭臬的蘇聯人來說，就是發起決戰的號角聲。

    “很有可能！”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中將口氣十分肯定，“你同時要做好兩手准備，可能會在俄國人發起進攻後支援第２７裝甲師，也可能要退到佩雷姆河東岸，或者兩種都有可能。”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的命令實在是不夠明確。

    “長官，要不這樣。”蓋伊對上級這種保守的心態很滿，他的部隊到現在還沒打過一場真正的戰斗，雖然３團在對洛濟瓦河東岸的激戰中成功地殲滅了蘇軍一個天啟坦克營，自己也損失了所有光稜坦克，算是血戰了一場。但那是已經劃歸龐德將軍…第２７裝甲師序列里的戰斗，他親自指揮的部隊卻一場像像樣的戰斗卻還沒經曆過。目前面臨著油料不足等問題，可是將軍求戰心切，他向菲茨傑拉爾德建議道：“我師趁現在前移到利亞夫金卡後面，在敵人剛一停止炮擊，就全力投入鋒，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攻過洛濟瓦河。”

    “不行，萊斯特，這樣太冒險了。”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立即否定了這個大膽反沖鋒設想，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盡可能地保住地盤和部隊。這種孤注一擲的做法不是他的風格。“你馬上做好准備吧。”菲茨傑拉爾德最後強調。

    “好吧，長官。”蓋伊只好執行命令。

    菲茨傑拉爾德又趕緊向阿拉斯加的符拉沃德總統打去衛星電話，報告蘇聯軍隊可能發起總攻，要求盡快通過超時空傳送儀傳送補給和增援。

    面對著急的菲茨傑拉爾德，符拉沃德不得不坦白相告：“格蘭特，一周之內我可能連一發子彈也給不了你。預備的補給品已經用光了。你馬上讓部隊退到佩雷姆河東岸，守住剩余的地方。我會盡快調集物資和部隊。”

    “長官，你能確定一星期之內無法傳送補給和增援嗎？”菲茨傑拉爾德失望地問，別說一星期，估計一天之後他們可能就油盡彈絕。

    符拉沃德猶豫了一下，痛苦地說：“格蘭特，我很抱歉，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棘手。”一個看似完美的“斬首”計劃卻因為超時空傳送儀一次不可預料的問題，變成了這麼窘迫的局面，兩個精銳的裝甲師，數萬名忠勇的將士，即將成為敵國境內的亡魂。符拉沃德感覺這一次的“死神鐮刀”作戰簡直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盡管這次作戰發起的初衷也算是為了美國的抗戰勝利，可很大程度還是出于他對尤里的私人仇恨——這種仇恨與國家利益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符拉沃德終于認識到自己的私欲把整個美國形勢帶進了更加嚴峻的形勢當中。

    “長官，有句話——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菲茨傑拉爾德的語調反而變得淡然了，總統的坦言徹底撕毀了將軍心中僅存的幻想。“以目前的狀況，我軍是難以堅持到一周後的。我請求你賦予我們自由行動的權力。”

    對方的語氣已經清楚的表明，在增援和補給無望的絕境中要拼個魚死網破了。符拉沃德實際上也做不了什麼。當初得知第五集團軍被超時空傳送到了自己那打得響當當的如意算盤現在看來不過是中國人常說的“ＹＹ”，自我麻醉罷了。從菲茨傑拉爾德將軍踏上雜草叢生的西西伯利亞荒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注定走上了無法回頭的黃泉大道。

    “好吧，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馬克·符拉沃德像在正式與一位將軍告別一樣，端立在那里，握著電話筒，“我允許你們自由行動，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為美國取得勝利。上帝保佑美國！”

    “是，長官！我們將戰至最後一顆子彈！上帝保佑美國！”菲茨傑拉爾德用力地掛上電話。這次將是最後一次與總統通話了。

    將軍掏出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柯爾特Ｍ１９１１Ａ１手槍，一邊檢查里面的裝彈，一邊對作戰參謀約翰·伯德少校下令：“約翰，通知後方機場所有能戰斗的人，全部拿起武器，馬上向佩雷姆河西岸集結。”

    “將軍，我們要放棄機場嗎？”伯德問，他也很清楚現在面臨的問題。而且將軍的神情已經表明，要帶領全軍與敵人展開一次全面的決戰。

    “對，摧毀所有可能被敵人利用的設備，包括Ｆ－１５戰斗機。傳令下去，敵人已經發起總攻，我們沒有退路了，戰至最後一彈！”菲茨傑拉爾德繃著臉，十分嚴肅地說。

    “是，長官！”伯德少校高聲回答，然後馬上去指揮通信官發布命令。

    菲茨傑拉爾德把手槍插回皮制槍套，再次打通蓋伊將軍的電話：“萊斯特·蓋伊將軍，甩掉所有不必要的負重，帶上最大基數的彈藥和燃料，即刻向利亞夫金卡進發！蘇軍炮擊一停，馬上跟在第２７裝甲師後面向洛濟瓦河東岸的蘇軍防線發起全面突擊！”

    “長官，要拼了？”蓋伊興奮地叫道。

    “是的，而且要拼命！”菲茨傑拉爾德堅定地回答道。接著他打通龐德的電話：“奧利佛·龐德將軍，等敵人停止炮擊，你馬上率部在第一騎兵師向敵人發起進攻，爭取突破蘇軍防線，攻下利亞夫金卡。”

    司令官下達命令的口氣已經充滿了絕望，龐德感到最後的時刻來臨了，他堅定地高聲回答：“是，長官！”

    任務布置妥當後，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戴上頭盔，帶領武裝了的參謀人員，走出了佩雷姆的指揮部。東方的地平線上已經顯露出微弱的亮光，西邊的紅軍炮擊引發的閃光和轟鳴還在持續。將軍頭盔前方的三顆白色五角星清晰可見。

    “走，我們去利亞夫金卡！”將軍高叫著跳上吉普車。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四節 坦克決戰

    “與其在防守中窩囊地消亡，不如在進攻中華麗地毀滅！”

    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現在抱定與對手決一死戰的決心，通過無線電話向全軍宣達他的理念，“我們成功地踏上了蘇聯的土地，強有力地打擊了敵人的囂張氣焰。許多年以後，美國和她的人民仍將記住我們——一群為了正義與自由而奮戰在西西伯利亞的英勇戰士！”

    集團軍司令官激昂的聲調與隆隆的蘇軍炮聲交織在一起，形成廣闊雄偉的吟唱，如同歡送勇士出征的詠歎。蓋伊將軍率領著他的三個團的裝甲部隊沿著通往利亞夫金卡的公路成兩路縱隊快速前進，龐德將軍也在利亞夫金卡東面的蘇軍炮擊范圍之外集結起他剩余的裝甲部隊。

    美軍自行火炮部隊和後勤人員也全在毀壞了裝備和設施後，拿起自動步槍，加入到裝甲步兵的行列，搭乘在步兵戰車和坦克上，隨著大部隊在夜幕中滾滾湧向西方。

    美蘇雙方都在按照自己的意志順利地展開行動。紅軍的第二坦克教導師分成兩支強大的天啟坦克縱隊，從遠離公路的南北兩條小路向東方推進，如同長長伸出的尖嘴鉗的老邊，迅速逼近佩雷姆。美軍的第一騎兵師其他地面部隊則從中間的公路向西方的利亞夫金卡前移。這倒造成了一個有趣的形勢，滿懷必勝信心的蘇軍主力分頭迂回，決心死戰的美軍則集中力量直插正面。

    雙方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進攻意圖。從伊戈爾到緬沃繆夫，都認為美軍肯定會一邊抵抗一邊向佩雷姆河方向退守，而屆時突然出現的梅爾庫羅夫天啟坦克部隊將給予他們毀滅性的打擊，而同時展開的對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的空降則將徹底斷送敵人的生存希望。蘇聯將軍並沒有料到美國竟然這麼快就喪失希望，反而投入全力准備進行赴死決戰。菲茨傑拉爾德將軍和他的手下也都沒有猜到蘇軍會將主力配置在南北兩翼，對他進行迂回攻擊。昨天晚上超時空傳送接收場遭遇從南部森林里鑽出的天啟坦克的襲擊，並沒有讓他們認識到蘇聯人的狡猾和自己側翼的脆弱。

    時間過得很快，東方的天空也迅速放白，太陽也升出地平線，向蒼莽的原野投射來了萬丈光芒。

    七點半，冗長的炮火突擊嘎然而止。

    “出擊！是我們立功的時候了。”面帶疲色的亞曆山大·庫科夫興情緒高漲地叫道，“烏啦——”

    “烏啦——”車際無線電通信回路里，第二坦克教導團的官兵們士氣高昂地回應。雖然都沒能得到足夠的休息，但在這麼有利的形勢下，每個人都深信，在蘇聯英雄伊戈爾的指揮下，這次行動紅軍將對敵人完成最後的致命重擊，而自己能執行這個重大的任務，更是一種無尚的光榮。

    天啟坦克團很快就開動起來，越過洛濟瓦河，在東岸的防線上迅速展開，成鍥形攻擊陣形，向東方沖去。

    克里斯托弗·費德林大校率領他那只剩下十幾輛天啟坦克的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教導旅跟在後面推進。最後跟進的便是陸軍１０２０團的步兵。

    滿懷信心的庫科夫離開了己方的防線，向著利亞夫金卡快速推進了十多公里。但他很快就發覺有些不對勁，預料中的敵人反坦克火力卻沒有，潛望鏡里對方的陣地上一片寂靜，被炸得坑坑窪窪的戰壕卻連個人影也見不到。

    “涅夫斯基呼叫蘇沃洛夫。”庫科夫急忙呼叫跟在後面費德林，“敵人的陣地上很平靜，好像都跑了。”

    聽他這麼一說，費德林也覺得奇怪，昨晚的偵察表明敵人可還在加固陣地。“小心有詐！”費德林大聲叫道。

    話音剛落，一陣強勁的炮聲便從利亞夫金卡發出，高速的穿甲彈紛紛呼嘯而至，精准地擊中開在前面的天啟坦克。潛望鏡里，大批美軍官兵正從戰壕和彈坑中冒出來，架起槍炮和反坦克導彈，迅速開火。轉眼間，機槍噴吐出的火舌、迫擊炮彈的拋物線尾跡、反坦克火箭和導彈的弧形軌跡織成一張密集的火力網罩向天啟坦克集群。跟在這張火力網後面的竟然是美軍的裝甲集群。Ｍ１坦克排成鍥形沖鋒在前，步兵戰車和ＩＦＶ多功能步兵戰車跟在後面。

    “敵人竟然發動逆襲！”庫科夫禁不住驚呼道。

    說話那時，貧鈾芯穿甲彈、“陶”式反坦克導彈、“胡佛”多功能導彈成群結隊地殺到，紛紛擊中沖鋒在前的天啟坦克。密集的反坦克火力多少發揮了作用，被擊中的天啟坦克有的當即有的當即發生大爆炸，有的從炮塔與車體的接合處噴吐出火苗，卻還借著慣性向前沖了一段距離便癱瘓下來。

    但是多數被擊中的天啟坦克，盡管車體正面冒著火苗和濃煙，卻依舊隆隆前進，猶如噴火吐煙的戰爭怪獸，奔馳在雪原上。

    龐德將軍坐鎮在一輛Ｍ１坦克里，又一次見證了天啟坦克可怕的“不死”神話。看著自己這般強大的攻擊下，敵人的天啟坦克群依然保持著極高的推進速度和嚴整的隊形，他打從內心希望自己的坦克和戰車全部換成變態的天啟坦克。

    “沖鋒，沖鋒！”龐德將軍高聲下令，“沖近敵軍，抵近射擊！”昨天的戰斗使他對這些戰爭怪獸的可怕威力有了充分的認識，遠距離上不僅難以擊穿對方那變態到無以複加的複合裝甲，而且還很容易被對方同樣是極端可怖的１４０毫米雙聯主炮敲成廢鐵。

    天啟坦克的車長周視鏡里，美軍的裝甲集群加速撲來，履帶和車輪卷起的雪花塵土清晰可見。


  “敵人的坦克沖上來了！”無線電里，庫科夫高叫著，“突擊，突擊！”紅軍天啟坦克指揮官已經熱血沸騰，敵人的反攻刺激著他的腎上腺素迅速分泌。他早就企盼著自己能像梅爾庫羅夫、列別金、費德林那些紅軍的坦克英雄那樣，帶領強大的天啟坦克部隊與美帝國主義者的裝甲部隊展開轟轟烈烈的厮殺。

    “不！”無線電里費德林卻高聲阻止，“停車，開火！然後後退！保持與敵人的距離！”

    “涅夫斯基呼叫蘇沃洛夫，我們應當沖鋒！跟敵人進行決戰！”庫科夫激動地叫道。勇往直前地沖入敵陣厮殺，是蘇聯紅軍的優良傳統和一貫風格，現在敵人也在勢頭上更是不能落下進攻氣勢與風頭。

    “聽著，敵人後面可能跟著光稜坦克。”費德林擔心地說，“而且與其一味依靠天啟坦克強大的裝甲防護，不如充分有效發揮天啟坦克的強大火力！與敵人拉開距離，殲滅他們。”

    昨天洛濟瓦河東岸的激戰中，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教導旅受到重創，損失掉了兩個營以上的坦克力量，使費德林不得不慘痛地反思自己的一貫作風。從納霍德卡到到坡州，他的天啟坦克部隊看似無敵，但每次卻總是跟敵人的坦克部隊糾纏在一起進行近乎肉搏的血戰，結果到了這里，更是慘遭屠戮。雖然憑借成功地突然襲擊摧毀了美軍一個團的光稜坦克，可卻有與其他坦克和戰車的混戰中損失了大部分天啟坦克。所以他現在變得成熟了。

    “天啟坦克厚重的裝甲防護是為了保護坦克能更好地用于進攻，真正應該發揮的的是坦克的雙聯主炮，那才是天啟坦克的戰術核心。”緊張地的戰斗中，費德林居然給當屬晚輩的庫科夫上課。

    “現在沒時間探討坦克哲學，大校同志。我們必須突擊！突擊！”庫科夫不滿地叫道。

    由于處于公共頻道，兩位本來互不屬的指揮員就當前的戰術問題產生的爭論使陸軍和海軍的所有坦克手都聽得清清楚楚。年輕的伊戈爾將軍安排進攻時居然沒有想到兩支來自不同軍種的部隊應該有一個總負責人。

    “敵人越來越近了！”有坦克手在無線電通信中高叫，口氣也十分不滿。己方的兩名指揮員居然在緊要關頭“打架”，讓他們不知如何是好。

    費德林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忙大聲下令：“陸軍和海軍所有天啟坦克手注意，我是克里斯托弗·費德林大校，紅旗勳章、涅夫斯基勳章的獲得者，你們都認識遠東的坦克英雄。全部聽我的命令，馬上停車，進行一輪精確射擊，然後倒車，保持與敵人的距離！”費德林自報的家門雖然有點繁瑣，為的就是讓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和功績的庫科夫不得不服從，“聽明白沒有！停車、射擊、倒車！保持與敵兩千米以上的距離！違者按戰場紀律處置！”他的口氣乾淨利落，容不得半點商量與拖延的余地。

    讓他這麼一吼，庫科夫根本沒有反對的余地，盡管屬于不同的軍種，但對方軍銜、功勳、經驗都遠遠超過自己，何況他說得也有道理，因此他只好跟著狂吼了一句：“馬上執行！”

    雖然庫科夫的命令指向不明，但大家都承接了費德林的命令，馬上急停，迅速瞄准美軍坦克集群，接連開火！

    威力巨大的１４０毫米主炮當即把十多輛沖上來的美國Ｍ１坦克炸成豔麗的火球。

    “好極了！”費德高聲稱贊，“倒車，倒車！速度二十，自由射擊！”天啟坦克英雄有條不紊地下著命令。

    龐大的天啟坦克集群開始往後退，並不斷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擊毀高速沖擊的Ｍ１坦克，掀翻輕便的ＩＦＶ多功能步兵戰車。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五節 戰爭怪獸

    奧利佛·龐德將軍很快就發現對手變得越來越狠毒

    費德林指揮著天啟坦克集群一邊後退，一邊在行進中猛烈開火，保持著與反攻的美軍第２７裝甲師集群兩千多米的距離。天啟坦克巨大的雙聯主炮不斷地發出的吼叫，如同噴火的怪獸，將無堅不摧的鎢芯穿甲彈精准地戳進美軍坦克和戰車車內，迅猛爆炸。

    這種運動戰對美軍極為不利，在這個距離上Ｍ１坦克的１０５毫米主炮幾乎拿天啟坦克的正面裝甲無可奈何。而Ｍ２和ＩＦＶ的導彈在行進中射擊的精度也大受影響。美軍坦克和戰車一輛接著一地被炸得火光四射，坦克和戰車的數量在急劇減少，而蘇軍天啟坦克被打中的卻越來越少。

    “所有坦克加快速度，纏住敵人！”龐德果斷地下達新命令，應對敵方的運動保持距離策略，“戰車急停射擊！”這樣做可是很冒險，急停的戰車雖然可以在幅度提高射擊導彈的精度，同樣也給對手“動對靜”的大好良機，而且將坦克與戰車分開，更容易被分割而各個擊破。

    燃氣輪機以最高的效率驅動著沉重的Ｍ１坦克猛沖。最前面的Ｍ１坦克都奮不顧身地沖向蘇軍，猶如持著長矛沖向雙角怪獸的騎士。後面的Ｍ１和ＩＦＶ紛紛停車，“陶”式和“胡佛”導彈馬上爭先恐後地飛離發射筒，撲向前方正瘋狂地噴吐著火力的天啟坦克。

    “停止後退！”費德林洪亮的叫聲通過無線電沖擊著每一個天啟坦克手的耳膜，“全速前進！沖撞敵人的坦克，射擊敵人的戰車！”

    這個命令又大大出呼所有人的預料。但在隆隆的炮聲中，這充滿了力量與信心的聲音驅使所有人立即轉換天啟坦克的機動模式。天啟坦克群發出憤怒的噪音，轉而迎向沖擊而來的Ｍ１坦克群開進，並對Ｍ１坦克群後面的戰車群迅速開火。

    費德林不得不這樣做，再退下去就要與跟進的步兵沖撞到一起，到時很容產生混亂，給對手創造極好的機會。眼下除了拼死相搏，別無他途了。

    只見蘇軍天啟坦克群不顧紛紛射過來的美軍反坦克導彈，咆哮著撲向Ｍ１坦克群。[現代裝甲戰場仿佛成了傳說中的神話戰爭，天啟怪獸群不顧對手遠距離的箭矢，直撲沖近的“騎士”群。美軍坦克兵雖然做好了與敵人近戰的心理准備，但沒想到對手會這麼瘋狂地以最大的速度進行對沖。裝填手拼命地從後艙抽出炮彈，裝進炮膛，炮長迅速朝最近的天啟坦克開火，企圖阻止這幫發狂的怪獸。

    碩大威猛的天啟坦克正面形像很快便占據了龐德將軍的整個視野。他終于見識到蘇聯紅軍最英勇也是最瘋狂的一幕了，以前他在一些文獻上讀到二戰東線戰場上，紅軍坦克群奮不顧身地沖入德軍坦克群進行裝甲肉搏戰時，還有點懷疑其真實性，但是他現在完完全全相信了。那群長相怪異、爆發著嘈雜聲響、噴吐著烈焰的天啟坦克，完全不顧危險與代價，迅猛有力地沖撞上了１４７團的Ｍ１坦克群。

    有的天啟坦克當場撞上Ｍ１坦克，只見雙方劇烈地震動一下，但很快Ｍ１坦克的履帶便開始打滑，天啟憑借著馬力和質量優勢，推著Ｍ１向前推進。有的天啟坦克被數枚導彈擊中，在前沖了一小會兒便爆發出劇烈的爆炸，車毀人亡，但其後面的天啟坦克居然推著同伴的殘骸做擋箭牌繼續前進。有的天啟坦克雖然被擊中，隆低了速度，但仍然奮不顧身地擦著身旁的Ｍ１坦克向前推進，並且還不斷地向遠處的步兵戰車接連開火。經天啟坦克群這麼一沖，Ｍ１坦克群不僅損失更大，隊形也全亂了，各輛坦克只能各自為戰。

    “保持隊形，突擊！不要管身邊的敵坦克！沖進戰車群！”費德林激動地高聲尖叫…。他可能是這場戰爭中最瘋狂也是最勇猛的天啟指揮官了，從遠東納霍德卡到韓國坡州，還有這里西西伯利亞，每一次坦克突擊到最後總是無畏地沖入敵陣。不過這一次，他似乎已經成長為一名智勇雙全的天啟指揮官，先以理智的後退沉重地打擊了敵人，再發起強悍的突擊。

    “大校同志，這樣我們的後部會暴露給敵人的坦克的。”庫科夫擔心地說，這次他是通過指揮官的專用頻道進行通話。

    “放心吧，庫科夫同志。敵人的坦克連脫身都成問題。”費德林輕松地說，他已經不把敵人放在眼里了，公然在無線電通話中直呼姓名。他知道步兵已經趕上來，敵人的Ｍ１坦克缺少步兵掩護，必然會被步兵纏住，到時不用說調轉炮口抵近攻擊天啟坦克較為薄弱的後部，就是要脫身恐怕都不好說。１０２０團這種二線部隊雖沒有像“薩格”“短號”之類的反坦克利器，可他們手上大量的火箭筒畢竟也不好對付。

    天啟坦克群高速沖出混亂的坦克群，直撲美軍的戰車群。龐德將軍以為機會來了，馬上下令：“攻擊敵人的後部，快！”

    他的聲音還在無線電中傳播，一聲聲恐怖的尖叫在一片“烏啦”的呼叫中襲來。蘇聯的ＲＰＧ反坦克火箭筒紛紛發威，在近距離對美國新式坦克進行密集轟擊。龐德終于發現剛才的策略等于向敵人暴露一個致命的破綻，Ｍ１坦克群果然被纏住，而天啟坦克群則銳不可當地沖進Ｍ２和ＩＦＶ的戰車群里。

    由于距離太近，而且雙方混雜在一起，美軍仰賴的導彈使不上勁。Ｍ２步兵戰車只能用２５毫米機關炮做象征性的抵抗，ＩＦＶ只有機槍可用。但都逃脫不了屠殺的命運。輕便的步兵戰車特別是只有十多噸的ＩＦＶ甚至被天啟坦克直接撞翻，有的天啟坦克在數米距離上冒險開炮，將對方炸翻。

    利亞夫金卡以西的公路兩側，硝煙滾滾，炮聲陣陣，人聲、槍聲、車聲混在一起，將戰斗推向白熱化。

    美軍第２７裝甲師的鮮血在迅速耗盡。龐德將軍為自己的過失後悔不已，Ｍ１坦克群陷入敵人步兵當中，戰車群陷于天啟坦克群中，被分割開來分別進行屠殺，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這個曾經是全新的精銳裝甲師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眼看著敵人即將被徹底消滅，費德林得意的下令：“向利亞夫金卡前進，剩下的留給步兵兄弟飽餐吧。”他精密的計算與變幻莫測的攻守轉換成功地將敵人一個團多的裝甲部隊拖入被分割而慘遭殲滅的命運。

    就在這時，無線電通信回路里有人驚恐地尖叫：“死光坦克！”

    大批光稜坦克正從利亞夫金卡鎮內的公路湧出來，如洪水潰堤，滾滾而來。其車體上的巨大照射裝置還不斷閃現出天堂神光一般的光芒。高能激光束猶如萬均雷霆，精准密集地擊中趾高氣昂的天啟坦克。

    萊斯特·蓋伊將軍帶領他的第一騎兵師在六點半就趕到了利亞夫金卡東面，原本想跟著第２７裝甲師發起進攻，但是看到了敵人凶猛的天啟坦克群橫沖直撞，蓋伊果斷進行了調整，把原本配置在最前端的１４９團Ｍ１坦克調到最後面，而讓１團和２團的光稜坦克集中到了前面。這樣一來耗費了不少時間，讓２７師受到了致命的打擊。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雖然下定決心，要以攻對攻與蘇聯人進行決戰，可是卻沒有協調好兩個裝甲師。等到第２７師行將覆滅的時候，第一騎兵師才投入了戰斗。

    不過蓋伊的調整還是相當成功的，光稜坦克從利亞夫金卡鑽出來就發起攻擊，使四千多米的距離上的天啟坦克群沐浴在密集的激光束當中。光色白偏藍的高能激光束如銀針刺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地刺穿天啟坦克的車體、炮塔。一束激光束往往不能造成致命的傷害，因為雖然能量巨大，但創面卻十分小，只能在巨大的天啟坦克上留下小小的空洞。可是當許多激光束接連擊中一輛天啟坦克時，有的燒穿裝甲和引擎，有的點燃機油和燃料，有的引爆彈藥，還有的直接燒穿坦克手身體，于是戰爭史上空前變態的戰爭怪獸就如遭天遣般從內部發出狂暴的爆炸，然後陷入熊熊的烈火當中。

    “開火！全速推進！沖入敵光稜坦克群！”費德林憤怒地叫道。明明他跟梅爾庫羅夫說不要跟光稜坦克正面對抗，可眼下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別的策略。狹路相逢勇者勝，除了勇往直前，沖入敵陣進行決戰，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而且昨天的戰斗已經表明，光稜坦克的抗彈能力並不強，近戰對天啟坦克絕對有利。

    沒有被摧毀的天啟坦克馬上向四千米外的光稜坦克群猛烈還擊，並且不顧撲面而來的密集光束，快速突擊。戰斗就像一群雙聯炮怪獸猛撲向另一群發光的戰爭怪獸。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六節 激戰利亞夫金卡

    突然殺出的光稜坦克群將蘇軍天啟坦克打個措手不及，可是紅軍的指揮官費德林仍然不顧傷忙，指揮著天啟坦克群沖向對光，意圖進行近戰。

    密集的激光束不斷地射向高速沖上來的天啟坦克。交織的耀眼光芒中，一輛又一輛的碩大天啟坦克迅速爆炸，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金屬碎片橫飛，火光四射。蘇軍也沒有一味挨打，沖鋒中不斷地報以猛烈炮火還擊。雖然高速度帶來了劇烈的顛簸，使天啟坦克的雙聯主炮瞄准和穩定都大受影響，但威力強大的俄制穿甲彈不密地戳進光稜坦克群中，也令對方十分顧忌。

    眼看著敵人拼命地沖上來，蓋伊將軍卻發現他也犯了一個不小的錯誤。他選擇了在利亞夫金卡西邊外圍展開兩個光稜坦克團，雖然對敵人形成了有效的火力優勢，可後退的空間卻嚴重不足。而且１４９團的Ｍ１坦克和Ｍ２、ＩＦＶ步兵戰車組成的集群卻在利亞夫金卡東側，因為被利亞夫金卡的建築物所阻隔，而無法及時支援西側的光稜坦克群。

    越來越多的天啟坦克被擊毀在沖鋒的路上，但距離也越來越近，光稜坦克的損失也開始增多。

    一輛天啟坦克往往挨上十幾道高能激光束還能開進並射擊。因為天啟坦克的發動機有兩台，前後錯開配置，傳動系統也配置了兩套，這樣一來，一發炮彈或者一束激光束很少有機會同時擊毀兩台引擎或兩套傳動機構。就是激光束擊穿准確擊空炮塔正面，也不容易同時毀掉兩門主炮。而配備的先進自動滅火系統也有效地控制了車內的火災因素，一束激光引燃的油料難以形成鏈鎖效果。除非激光束幸運地擊中了存放于炮塔底部的大批炮彈，以其極高的溫度引爆這些威力巨大的炮彈。

    而一輛光稜坦克只要挨上一枚１４０毫米穿甲彈，其脆弱的裝甲必然被洞穿，而車內複雜的高科技設備也必然被毀壞。光稜坦克不像天啟坦克那樣有什麼都搞兩套，其激光照射系統十分精密和複雜，被炮彈或者碎片擊中，很容易就無法工作。所以天啟坦克一炮只要打准基本上就能使一輛光稜坦克失去戰斗力，而通常的情況下，幾輛光稜坦克對一輛天啟坦克進行齊射才能有效癱瘓一輛天啟坦克。

    不過光稜坦克仍然有著天啟坦克無法比擬的優勢，激光照射器的瞄准要比火炮簡單快捷得多，基本上只要對准目標就可以了，不用計算什麼提前量、相對速度、彈道之類複雜的數據——雖然這些計算都交由彈道計算機完成，命中率很高；而且激光發射速度很快，每五秒鍾便可產生一道持續五秒鍾的激光束，等于一分鍾之內可以對目標發射六道激光束。最致命的優勢在于其發射的高能激光束幾乎是無堅不摧的，燒傷人體、熔穿機械、點燃油料、引爆彈藥……天啟坦克那種變態的疊加三層複合裝甲的正面防護在瞬間便可被其洞穿，而且其極高的溫度一照到彈藥便可引發無法收拾的爆炸。光稜坦克外形上的避彈效果也比高大威猛的天啟坦克好，它沒有龐大厚重的炮塔，所以處形低矮，在瞄准鏡上的投影面積也小。

    面對瘋狂逼近的天啟坦克群，萊斯特·蓋伊將軍急中生智，趕緊下令兩個光稜坦克團分別向南北兩個方向機動，讓開中間的公路。他的意圖很明顯，既然不能通過後退來保持對敵的有利距離，就通過向兩邊機動來避免與敵人正面沖撞，繼續保持有利的距離。

    光稜坦克集群迅速分開，分別向南北兩邊散開，但其車上的激光照射器仍然不斷地向蘇軍發照高能激光束。

    費德林見美軍變換陣形，讓出了中央的空間，立即看出了對手企圖保持與天啟坦克部隊的距離。雙方指揮官都很清楚，只要一直在保持在三四千米上，兩者的命中率可是天壤之別。但費德林卻做出了一個令對方不解的決定，他高聲下令：“不要管敵人了，全速沖進利亞夫金卡鎮內！”

    連手下都覺得驚訝，沖進鎮內能干什麼？與敵人進行巷戰？可是美軍的光稜坦克全都退向鎮西南北兩邊。“快！快！沖進去！”費德林著急地催促道。從前方兩側射來的密集激光束交織成一張充滿刺眼光芒的光網，向他們罩過來。

    交叉了激光火力給了天啟坦克群最大效率的殺傷，不斷有天啟坦克被擊中、爆炸、癱瘓。後面沒有擊毀的天啟坦克則迅速繞過倒黴的同伴，沖向利亞夫金卡。俄式柴油引擎發出暴躁的呻吟，驅動四條寬大的履帶高速運轉，卷起大片雪花和塵土，直沖利亞夫金卡。

    “加強火力！不要讓他們沖進去！”蓋伊大聲下令，並急令還在利亞夫金卡鎮東側待命的１４９團Ｍ１坦克和其他戰車迅速進入鎮內。

    他明白對手要沖進鎮內干什麼，利用複雜的建築物來與他的光稜坦克部隊混戰。那決不是光稜坦克的強項，激光在穿透障礙物後能量會嚴重衰減——不用說固體障礙物，大氣空的煙塵都會對激光產生一定的衰減作用。光稜坦克在巷戰中就不易擊毀對方了，而且光稜坦克比較低矮，雖在鎮中有利于隱蔽，卻不利于瞄准。而其本身脆弱的裝甲防護卻對穿牆而來的炮彈仍然難以消受。對方的指揮官果然不好對付，要利用戰場的地理條件來轉換雙方的優劣形勢。

    費德林想得更遠，他的思考不再僅限于自己的部隊。現在天啟坦克集群數量上居于下風，又被對手如此密集的激光火力摧毀了許多坦克，進入鎮里除了可以達到上述目的。雖然沒有步兵協同跟進，在鎮內與敵人陷入混戰十分危險。但他堅信憑著天啟坦克出色的防護可以堅持上很長時間，盡可能地拖住眼前的美軍裝甲部隊，給從後面包抄的陸軍第二坦克教導師創造更有利的條件。這種全局性的觀念恰恰是蓋伊沒有料到的。

    紅軍天啟坦克群終于頂著美軍光稜坦克強烈的激光火力網沖進了利亞夫金卡鎮。此時已經到了二十一日上午八時半，利亞夫金卡東方五十多公里的佩雷姆河西岸，公路南北兩邊的樹林里鑽出了成群的天啟坦克。梅爾庫羅夫將軍率領部隊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林中迂回，終于順利出抵達了目的地。佩雷姆地區的美軍已經十分空虛，預料中的敵裝甲大部隊不見了蹤影，只剩下為數不多的步兵在守衛。蘇聯坦克教導師干脆利落地殲滅了他們，然後順利地越過佩雷姆河，解放了佩雷姆。

    與此同時，蘇聯空軍第十空降師也全面出擊，巨大的伊爾－７６運輸機從空中掠過，在孔達河上游地區拋灑下大量的傘兵；從烏拉爾斯克繞道而來的成群結隊的米－２４“雌鹿”武裝運輸直升機像蝗蟲一般直撲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的兩個機場，強行降落，投放大批突擊隊。然而第十空降師的行動順利得出奇，很快便解放了所有被占領的城鎮。

    對蘇軍來說，現在的形勢可以用“西方不亮東方亮”來加以形容。西邊陸軍第二坦克教導團、１０２０步兵團和海軍陸戰隊教導旅陷入了與敵人激戰的泥潭中，進展不暢。而東邊的戰斗卻順利得出奇，紅軍沒費什麼勁就成功地奪回了佩雷姆及其以東的所有失地。這種形勢可是與原先的預測完全顛倒過來。于是伊戈爾趕緊讓梅爾庫羅夫率部緊急向西攻擊前進，並調集第十空降師所有武裝直升機，馳援西邊利亞夫金卡的部隊。

    利亞夫金卡，費德林率領部隊陷入了艱苦的巷戰。

    “費德林同志，我認為我們應該退出去！”庫科夫在無線電中地建議。盡管之前對敵人Ｍ１坦克群的成功應對讓他對費德林敬佩有加，可這種讓天啟坦克打巷戰的主意在他看來並不高明。敵人不僅擁有數量優勢，而且他也見識到可怕的光稜坦克的威力，多少有些怯場了。

    “放心吧，我們在納霍德卡也是這樣打的。”費德林卻信心十足地說，“告訴同志們，第二坦克教導師很快就從敵人的後面發起進攻，我們只要堅持一下就能全殲敵人。”

    他的話剛說完一聲刺耳的尖叫就從嘈雜的戰場環境中傳來，緊接著是一陣巨響，天啟坦克劇烈地震動了起來，伴隨著金屬碎裂、機械折斷的悚然音響，車體前艙又傳來了一陣劇烈爆炸。火苗躥出來，自動滅火系統迅速噴出濃密的干粉，撲滅火苗。

    “前引擎完蛋了！”駕駛員驚叫著從濃煙和干粉中鑽出來，“我們被導彈擊中，駕駛艙也毀了。”然後鑽到後艙去，那里有一個位于後引擎前的備用駕駛艙，有一套備用的操縱裝置，駕駛員還可通過一個車體側面的潛望鏡向前觀察，操縱坦克。

    “真是該死的！”費德林狠狠地咒罵道，車里很快就彌漫著嗆人的濃煙和刺鼻的焦味。尚存的空調正全速運轉，把有害的煙氣抽出去。

    還沒等費德林下令反擊，天啟坦克便又猛烈一陣，並發出一聲有力的悶響。這不是被擊中，而是炮長快速反應，向射來導彈的ＩＦＶ戰車打去複仇的一炮。輕便的ＩＦＶ還沒來得及躲避，便被強勁的穿甲彈掀翻，並發生猛烈爆炸。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七節 末路血戰

    “快快，退到後面的院子里去！”費德林催促道

    駕駛員急忙驅動坦克後退，天啟坦克不費吹灰之力便撞倒了身後的圍牆，退到院子里，離開了炮彈和導彈橫飛的街道。

    “蘇沃洛夫呼叫涅夫斯基，馬上清點一下我們的兵力。我被擊中了，得處理一下，你繼續指揮戰斗。”費德林一本正經地向庫科夫下達命令。

    “涅夫斯基明白。”庫科夫高興地說，現在真正掌握自己的部隊了。

    但他臉上的笑容並沒能持續多久，快速清點了己方兵力後，他發現兩支部隊的天啟坦克只剩下了三十一輛，這還包括費德林的坦克的。不到進攻開始時的一半。僅僅一個小時左右，紅軍就在推進了不到三十公里的進攻路上損失掉了近五十輛天啟坦克，大部分是毀滅在光稜坦克耀眼的高能激光束之下。美軍光稜坦克的威力的確驚人，已經稱得上是天記坦克的克星了。

    現在從西面進入的蘇軍和從東面進入的美軍坦克和戰車集群陷入了激烈的街頭對戰。雙方你來我往，互相猛烈射擊。天啟坦克擁有火力優勢，幾乎一炮就能解決任何對方的車輛。而美軍則擁有數量優勢，以Ｍ１在前做肉盾，用１０５主炮干擾天啟坦克，Ｍ２和ＩＦＶ跟在後頭用導彈進行精確打擊。

    庫科夫幾乎無法有效指揮天啟坦克集體運用，幾乎每輛天啟坦克面對的方向都出現敵人，它們只能各自為戰。

    很快，炮聲、爆炸聲就充斥著小小的利亞夫金卡的每一個角落。咆哮的天啟坦克、怒吼的Ｍ１坦克、呼嘯的“陶”和“胡佛”導彈，紛紛致使戰車爆炸、房屋倒塌、人員死傷……毀滅著對方，也摧殘著這個以往平靜安甯的小鎮。

    蘇聯軍隊逐漸陷于被動。萊斯特·蓋伊將軍沒有讓已經退到南北兩側的光稜坦克投入鎮中參與激戰，但卻下令跟隨在Ｍ１坦克和戰車集群後面的裝甲步兵全部進入鎮里，參與剿殺蘇聯天啟坦克。沒有步兵掩護的天啟坦克部隊很難有效抗擊對方步坦協調的進攻，大部分天啟坦克都遭到密集的反坦克火力的圍攻，損失越來越大。

    “我們正在犧牲！”庫科夫在無線電里焦急地向費德林報告，“得采取有效的行動。”無線電通信回路里傳來了越來越多的慘叫，有的天啟坦克乘員在被擊摧毀時沒來得及逃出坦克，被活活燒死在艙內，有的被彈片和碎片擊中而遭受重創，他痛苦掙紮的呻吟和慘叫通過暢通的車際通信傳來，令庫科夫心急如焚。[]

    “告訴大家堅持住！”費德林鎮定地回答，這種瀕臨毀滅的境況他經曆過，面對無線電里不斷傳來的自己同志痛苦的叫喊，他似乎麻木了。他果斷地調轉頻道，對全部天啟坦克廣播：“我們一撤出鎮馬上就會被敵人的光稜坦克消滅，在鎮內拼命還有一絲生機！這是我們的祖國蘇聯，絕不能後退！跟敵人拼了，沖鋒！烏啦——”然後他就指揮已經受傷的天啟坦克開出院子，不顧一切地沖向街道另一頭的美軍坦克，一邊猛烈射擊。

    無線電里激起一片“烏啦”的回應，被逼上絕境的天啟坦克兵，在指揮官的激勵下抱定拼死奮戰的決心，大膽地迎向敵人，發起瘋狂地射擊。這是他們的祖國，是他們的家園，完全有理由為之死戰，為之犧牲。

    庫科夫見大家都視死如歸，更加沒有落後，指揮著自己的天啟坦克高速沖向敵人，並且自己親自操炮，痛擊美帝侵略軍。對于這位從沒有到過北美戰場的蘇聯軍來說，他總是自認自己完全有資格被稱為蘇聯衛士。天啟坦克不斷地發出震撼人心的咆哮，用火力與死亡來回敬敵人，用烈焰與碎片來報效祖國。

   

    就在陷于利亞夫金卡中的天啟坦克部隊發動拼死一搏之時，天空中傳來了奇特的響聲。許多旋翼攪動空氣產生的“嗡嗡”聲在美國大兵臉上罩上不祥的陰影。大批米－２４“雌鹿”武裝運輸直升機正從東邊的樹稍上升起來。這些凶神惡煞的武裝直升機搭載突擊隊順利地解放了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兩個機場後，便攜帶沒有在突擊中用得上的全副武裝，從樹稍高度直撲利亞夫金卡而來。

    “雌鹿”武裝直升機群迅速展開陣勢，分成三股。中間一股掠過激戰中的利亞夫金卡，撲向東面正與蘇軍步兵混戰的美第２７裝甲師的坦克群，南北兩股則分別向處于利亞夫金卡兩側的兩個光稜坦克集群發動進攻。蘇聯武裝直升機短翼下，接連閃現明亮的焰光，向地上的光稜坦克拋射雨點般的火箭彈和反坦克導彈。

    很快，美軍的光稜坦克群里立即騰越密集的火球，有的光稜坦克被導彈擊中劇烈爆炸，有的被炸得東倒西歪。面對這突然出現的晴天霹靂，萊斯特·蓋伊將軍沒有法子了，美軍已經徹底喪失制空權，西西伯利亞的天空完全屬于紅色戰鷹的了，…他們只有挨打的份。但他還是指揮兩個光稜坦克群急忙退入利亞夫金卡鎮，企圖利用鎮里的建築物躲避空中的攻擊，同時讓鎮里與天啟坦克部隊激戰的ＩＦＶ撤地面戰斗，對付敵人的武裝直升機。

    蘇聯空軍第十空降師的武裝直升機飛行員們萬萬沒有料到，對手還有不少強勁的防空利器。當他們駕駛著米－２４橫行在利亞夫金卡上空時，一道道漂亮的軌跡從鎮里升上來。機動性極為優秀的“胡佛”導彈呼嘯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准地命中空中的米－２４，將它們炸得粉碎。

    沒有被擊中的蘇聯武裝直升機迅速反應過來，拋射出刺眼的熱焰彈，並加速離開。美軍ＩＦＶ則咬住對方緊緊不放，不斷地發射“胡佛”多功能導彈。

    利亞夫金卡就像是個突燃爆發的火山，密集的導彈拖著明亮的尾焰從鎮里升起，天空中飄灑著無數熱焰彈，導彈和直升機以及爆炸的火球則穿插在其中。加上那各種來自地面和空中的炮聲、槍聲、爆炸聲、引擎聲、旋翼聲，利亞夫金卡鎮仿佛在舉行一場大型的音樂焰火表演，壯麗非凡，宏偉絢爛。

    費德林見己方的武裝直升機群殺到，並成功地把對方的光稜坦克群趕到鎮里。于是他不失時機地下達撤退命令：“全體注意，撤退，向西撤退，盡快退出利亞夫金卡鎮！”

    聽到指揮官的命令，正與敵人激戰的天啟坦克手急忙倒車，以車頭對著敵人，沿著進來的路，退向利亞夫金卡西方。蘇式引擎因為長時間超負荷的工作而發出令人難受的噪音，像一名筋疲力盡的戰士喘著粗氣，但仍然強有力地推動著車體前部已經被擊穿正冒著煙氣與火苗的天啟坦克迅速向鎮處退去。

    美軍也抓住機會，Ｍ１坦克和Ｍ２步兵戰車緊緊地咬住撤退的天啟坦克，不斷地傾洩火力。

    費德林很快就帶隊退出了利亞夫金卡。這時，西邊的戰斗在米－２４直升機群的協助下已基本解決了美第２７裝甲師的殘余坦克和戰車，奧利佛·龐德將軍已經墜入失敗的深淵。被摧毀的Ｍ１坦克和Ｍ２戰車散布在戰爭上，熊熊燃燒，蘇聯的步兵正高喊著勝利口號圍上來，天空中米－２４旋翼扇動空氣的聲音清晰可聞。

    將軍趕緊給還在奧烏斯指揮的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打去最後一通電話，他用平靜的語氣說：“報告長官，我第２７裝甲師已經戰斗至最後一彈。”

    菲茨傑拉爾德握著電話筒，神情嚴肅，輕輕地說：“奧利佛·龐德將軍，請你們自行了斷。”

    “是，長官。”龐德接著轉換頻道，向全師僅存的坦克和戰車宣布：

    “我是奧利佛·龐德將軍，自由美利堅的軍人們，我們已經戰斗到最後，勝利與失敗已經沒有失去意義了。”將軍的聲調充滿了感性與遺恨，“我們必須尊重並善待上帝賦予我們的生命。”他頓了頓，鼓起勇氣接著說：“我要求你們放下武器，為我們寶貴的生命而終止戰斗。上帝保佑你們！”

    隨後無線電通信回路中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美國陸軍第２７裝甲師從此消失在西西伯利亞腹地。

    蘇軍天啟坦克退到鎮西後，整個利亞夫金卡也已經算是被美軍第一騎兵師占據了。精明的費德林馬上呼叫空中的直升機對鎮里的敵人實施地毯式攻擊。

    米－２４機群立刻調整陣勢，然而它們沒敢對敵軍展開精確的打擊，對ＩＦＶ和那難纏的“胡佛”導彈敬而遠之，遠遠地從四周向鎮內瘋狂地拋射機上所有的彈藥。

    即使如此，蓋伊和他的第一騎兵師的部隊也受到了猛烈的的擊。利亞夫金卡似乎陷入了末日審判的時代，噴吐著耀眼火焰的火箭彈和導彈如暴雨般從天庭射下來，狠狠地砸到碎片遍地的街上，打進房屋里，射進坦克群中，瘋狂地爆炸，將裝備、人員、牆體紛紛拋向硝煙彌滿、碎片橫飛、火球四起的天空。

    蓋伊似乎也感受到末路己盡，他剛剛收聽了奧利佛·龐德將軍對手下的講話，也聽到了將軍那留給自己最後一顆子彈的神聖鳴響。盡管他還擁有將近七十輛各種戰車和坦克，但彈藥與燃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已經成為廢墟的利亞夫金卡小鎮就好像是上帝特意為他安排的墳墓。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八節 絕地無留

    米－２４武裝直升機像飛躥的鬼魂，在空中用旋翼拍打著空氣，發出悚人的聲響。蓋伊沒想到自己在蘇聯境內第一次戰斗竟然會成他的最後一次戰斗。沒有空中掩護、沒有後援，等待美軍的只有被淹沒在蘇聯紅色鐵流里的厄運。也許當他們通過絢麗的超時空傳送儀的隧道時，就注定踏上了通往天國的征途。

    這時在奧烏斯臨時指揮部的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打來了電話，詢問戰況。

    “我們剛擊潰了敵人一個團的天啟坦克，現在我們全部退入利亞夫金卡，天空中到處都是敵人的武裝直升機。”蓋伊無奈地報告，“將軍，我打算向西發起沖鋒。”

    “不，萊斯特，敵人的主力在東方。”菲茨傑拉爾德說，“我們在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的機場已經全部陷落了。俄國人還出動了兩支裝甲縱隊迂回到了佩雷姆，然後從東殺過來，現在已經到了奧烏斯東面。”

    聽到蘇軍坦克大軍從後面撲來，蓋伊立刻打起精神，堅定地說：“那我馬上把部隊調回奧烏斯，跟敵人決戰！”

    “萊斯特，你先呆在鎮里，等敵人的武裝直升機離開後，你再沖出來。”菲茨傑拉爾德鎮定地下達命令，“我先指揮我的人阻擋一下俄國人。如果與我失去聯絡，全軍由你指揮。”

    蓋伊知道司令官想干什麼，急忙說：“長官，我馬上向東出擊，接應你。”

    “不，萊斯特。”菲茨傑拉爾德否決了他的想法，嚴肅地對他說：“請執行我的命令，蓋伊將軍。”

    “好吧，將軍。”蓋伊只好同意。

    “萊斯特，到了這個時刻我已經沒什麼可說的。”電話里，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告訴弟兄們，我們都是在為自由與正義、美國與上帝而戰。上帝保佑你們。”

    然後他掛上了電話，接著讓手下人銷毀密碼本，砸爛電台。然後掏出手槍，帶領參謀人員准備離開指揮所，走到了穿過鎮中心的公路上。那里近百名官兵已經列隊等候，他們由警衛、後勤等人員組成，准備在奧烏斯與即將殺到的蘇軍天啟坦克大軍以死相拼。

    這時，鎮里原先被集中囚禁的居民也都被放了出來，正向南邊鎮外的森林疏散。蘇聯直升飛機已經投下傳單，要求美軍准許平民們疏散到南邊的森林里，避免他們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受到傷害。斯庫金娜帶著她的孩子跟在人群邊上。菲茨傑拉爾德看見了她，就走了過去，用俄語對她說：“夫人，我對這些天打擾了您和您的家人表示歉意。”

    “不用假惺惺了，將軍。”斯庫金娜卻毫不領情，冷冷地說：“你們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里。我想你的孩子會失去他們的父親，就像我的孩子一樣。而且許多的母親還因為你而失去他們的孩子。”然後她頭也不會拉著自己的孩子快步跟上人群。

    菲茨傑拉爾德呆立在原地，他頭戴著頭盔，穿著灰色的軍大衣，注視著人群逐漸消失在南邊的街道上，猶如一蹲塑像。

    將近三十分鍾後，瓦列里·梅爾庫羅夫終于帶領龐大的天啟坦克集群殺到了奧烏斯鎮。眼前的奧烏斯卻靜得出奇，似乎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沖進去，注意公路兩邊的建築。”梅爾庫羅夫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

    由于在佩雷姆並未找到美軍裝甲部隊的主力，伊戈爾判斷費德林集群在利亞夫金卡遇到的強敵就是美軍的主力部隊，急令梅爾庫羅夫全速向西馳援。于是他甩下了裝甲步兵，帶著清一色的天啟坦克快速西進。沒有前衛尖兵，也沒有步兵掩護，將軍急著用天啟坦克去與光稜坦克對決。

    威猛的天啟坦克隆隆開進，沿著公路中心線，成一路縱隊，駛進鎮里。沉重的履帶壓迫著堅硬的路面，發出刺耳的噪音。

    隱藏在公路兩旁建築物里的美軍官兵摒住呼吸，讓蘇聯天啟坦克通過。

    一輛接一輛的天啟坦克快速向西邊開去，似乎一切都很順利。

    突然，公路一旁的房子里飛出一道閃光，緊接著一聲尖叫。一枚“勞”式反坦克火箭准確地擊中了開在最前方的天啟坦克後部，發出猛烈的爆炸。

    “有埋伏！”無線通信里有車長緊張地大叫。

    火箭發射的尖嘯、自動武器的掃射、手榴彈的爆炸便淹沒了小小的奧烏斯鎮。

    “鎮定！鎮定！”梅爾庫羅夫高聲叫道，“加速開出去，不要管兩旁的敵人！”

    從襲擊的火力看，不像美軍的大部隊。梅爾庫羅夫深信以天啟坦克的裝甲防護能力，決不會輕易栽在這個小鎮中。他要的是盡快投入與敵方光稜坦克部隊的戰斗。不過他還是讓每個營抽調兩輛天啟坦克留下來對付這些煩人的美軍，並呼叫後面的裝甲步兵盡快趕上來援助。

    埋伏在一個街角的菲茨傑拉爾德剛剛親手發射了一枚火箭彈，把一輛高速經過的天啟坦克的屁股打爆，讓他在士兵們面前好好亮了一手，也讓高興得不得了。然而那輛天啟坦克並沒有停下來，只能降低了速度，開到一旁，給後面高速的同伙讓開位置，在旁邊跟著車隊繼續前進。將軍終于見識了天啟坦克可怕的防護能力。

    他還來不及為敵人強大的生存能力感到吃驚時，一聲刺痛耳膜的尖叫著頭上掠過。“將軍，小心！”身後的約翰·伯德少校高叫著敏捷地按著將軍趴下，緊隨其後是後面猛烈的爆炸，強勁的沖擊波伴撕扯起成股的混凝土碎片使勁地砸在他們身上。

    “快快，撤退！”伯德放開將軍，焦急地向大家催促。

    眾人急忙起身撤離，一輛天啟坦克就迅速轉入街角，炮塔正面的並列機槍立即噴吐出明亮的火舌，同時兩根已經壓得很低的炮管中的一根又噴吐出濃烈的火焰，將一枚威力巨大的榴彈打在逃跑的美軍身後，將他們當中一些倒黴鬼同周圍的磚牆和碎片一起拋向空中。

    菲茨傑拉爾德躍然僥幸地沒被榴彈的爆炸拋上天，但後背還是被橫飛的彈片擊中，立即撲倒在地，鮮血迅速染紅了他的大衣。

    伯德趕緊把他扛到肩膀上，跑進旁邊一座小院子里。

    “放下我們，約翰。”菲茨傑拉爾德有氣無力地說。

    伯德找了個安全的角落才放下將軍，並趕緊給他止血。

    “約翰，不用管我了。”菲茨傑拉爾德趴在地上忍著疼痛向手下說，“去告訴大家……”他猶豫著沒把話說出來。

    “長官，你放心吧，你沒事的。”伯德一邊從急救包里掏出紗布給他擦血，一邊安慰他。

    “我真不該同意總統的計劃。”菲茨傑拉爾德痛苦地說，“把我們放到南方的前線，肯定能幫美國取得勝利，而不是讓這麼多弟兄客死異國他鄉。”當前的形勢已經證明，西西伯利亞，對于第１騎兵師和第２７裝甲師來說，是一塊“絕地”，留不得，但也溜不得！

    “別說了，長官。”

    那輛剛才發起攻擊的天啟坦克發著轟隆隆的巨響從院子旁開過，搜索著殘余的美軍。公路上的戰斗仍然很激烈，可是那些自動武器連發的聲音卻是蘇聯天啟坦克並列機槍強力的吼叫，不時傳來的爆炸聲少有“勞”式火箭的清脆，而是蘇軍榴彈低沉有力爆炸聲。

    這小股部隊根本擋不住天啟坦克那四條寬大厚重的履帶，梅爾庫羅夫帶領他的第二坦克教導師的天啟坦克部隊，迅速沖出奧烏斯，滾滾殺向西方的利亞夫金卡。

    蘇聯米－２４武裝直升機在美軍第一騎兵師占據的利亞夫金卡纏繞了半個多小時。它們在第一輪攻擊後便只敢在遠處向鎮里狂轟濫炸，不敢沖近美軍進行精確打擊。ＩＦＶ多功能步兵戰車上的“胡佛”多功能導彈不僅威力強大，而且對空精准，飛行性能十分出色，成功地擊落了十多架米－２４。

    這樣一來，窩在鎮區里的第一騎兵師避免了進一步的重大損失，保存了大部分光稜坦克。隨著天空中武裝直升機逐漸減少，蓋伊迅速下令准備向西突擊，並且聯系菲茨傑拉爾德將軍。他並不知道將軍已經身負重傷，也沒能聯系上，于是按照將軍之前的命令，接起了總指揮的重任——實際上還是一樣，美國陸軍第五集團軍唯一能運作的就只剩下他的第一騎兵師這些部隊了。

    將近上午十點，天空中的蘇聯武裝直升機已經散去，西邊奧烏斯的戰斗已經逐漸平息，而利亞夫金卡西面的戰斗也宣告結束。費德林和庫科夫率領他們的天啟坦克部隊退出利亞夫金卡後，卻痛苦地發現他們只乘下不到十輛天啟坦克，而且大多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根本無力再戰，只好退出戰斗。蘇軍１０２０步兵團在武裝直升機的有力配合下成功地殲滅了第２７裝甲師，現在正在重新部署，等待伊戈爾的命令，准備攻入利亞夫金卡。

    這時，蓋伊終于下令向西沖出利亞夫金卡，殺向奧烏斯。剩余的Ｍ１坦克被當做前衛，擋在光稜坦克群前面，ＩＦＶ和Ｍ２戰車則在兩翼擔任掩護。美軍除了光稜坦克，其他戰車和坦克的彈藥已經所剩不多了。但他們仍然有近百輛的數目。

    面對他們的是一百五十多輛天啟坦克展開的陣勢，正從奧烏斯向東殺來。

第五章 鐵錘 第三十九節 最後的瘋狂

    葉卡捷琳堡時間十月二十一日上午十點，蘇聯軍隊對通過超時空傳送侵入西西伯利亞的美軍決戰已經進行了五個小時。紅色空軍第１０空降師成功地解放了戰線東部的尤戈爾斯克、蘇維埃鎮；紅軍第２坦克教導師通過迂回，也順利地解放了佩雷姆、奧烏斯，並繼續向東推進；戰線東端的紅軍１０２０步兵團、第１坦克教導團、海軍陸戰隊第３坦克教導旅通過陸空協同，殲滅了美國第２７裝甲師的殘余部隊，美軍師長奧利佛·蓋伊少將在下令部下投降後自殺殉國；美國陸軍第五集團軍司令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中將則在奧烏斯的戰斗中身負重傷。

    美國軍隊只剩下剛鑽出利亞夫金卡鎮的萊斯特·蓋伊少將指揮的第１騎兵師主力。在成功重創了蘇軍天啟坦克英雄克里斯托弗·費德林大校和亞曆山大·庫科夫上校指揮的天啟坦克集群，並遭受蘇聯空軍第１０空降師米－２４武裝直升機群的打擊之後，第１騎兵師還保有五十二輛光稜坦克，十九輛Ｍ１坦克，二十七輛Ｍ２和ＩＦＶ步兵戰車，還擁有與從東邊奧烏斯殺過來的紅軍第２坦克教導師的實力。

    這時空中已經沒有什麼蘇聯武裝直升機了，兩支裝甲部隊各自身後的戰斗也基本結束。雙方幾乎都沒有什麼額外的支援，都擺開了陣勢，沿著利亞夫金卡到奧烏斯的公路快速接近。這場決戰中最後的進刻終于來臨了。美軍已經純粹是在為榮譽而戰，無能能勝利與否，都不再有任何實質意義，輸與贏都是通向滅亡的黃泉路。

    “與其在防守中窩囊地消亡，不如在進攻中華麗地毀滅！”蓋伊在無線電里瘋狂地重複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早前的話，此時他上半身露在外面，像一名高貴的歐洲中世紀騎士，抬頭挺胸，端坐在激光照射器前方的車長座上。蓋伊要像個騎士那樣去迎向那一群正撲面而來的戰爭怪獸。菲茨傑拉爾德沒有想到，他自己受了重傷，現在只能趴在奧烏斯鎮的一個小角落里苟延殘喘，而他的部下蓋伊卻忠實地履行了他曾經宣揚的理念。可是以現在的總體形勢看，蓋伊有點像一位現代的堂·吉珂德。

    對于迎面撲來的蘇軍天啟坦克集群而言，這是最後的決戰，消滅了對方就成功地終結了對方的侵略，同時也再一次向世界證明天啟坦克無法撼動坦克霸主地位。熊腰虎背的瓦列里·梅爾庫羅夫騎上天啟坦克炮塔上，神情嚴肅地指揮著集群前進。之所以那麼急率領天啟坦克趕來，不僅因為他深明接下來的戰斗對紅軍的意義，還為了在阿拉巴馬犧牲的好友日丹·盧申科夫斯基，報仇的時刻到了。

    兩個裝甲集群迅速接近。蘇軍是清一色的天啟坦克，排成鍥形陣勢，發出強力的轟鳴向西開來。蓋伊將Ｍ１部署在最前頭，充當肉盾，光稜坦克在後面展開，Ｍ２和ＩＦＶ則放在兩翼並前出戰陣。這樣美軍就排成一個倒Ｖ字陣，兩翼的戰車將先行接敵。

    梅爾庫羅夫沒想到美軍竟然把脆弱的步兵戰車部署在陣前兩翼，當前方兩側首先出現了Ｍ２和ＩＦＶ的身影時，將軍不禁吃了一驚。這種違反常規的做法簡直就是讓步兵戰車送死。實際上，蓋伊就是要Ｍ２和ＩＦＶ前來送死，把天啟坦克集群的火力引向兩側，而中間的光稜坦克則在中間全力攻擊對方。

    然而梅爾庫羅夫迅速做出反應，在五千米的距離上迅速下令：“減速，向兩邊的敵人開火！”

    一百五十輛天啟坦克組成的龐大集群速度驟減，厚重的炮塔同時向兩側轉動，將炮口直指遠方的美軍戰車。隨著驚天動地的咆哮，威力巨大的穿甲彈密集地飛向敵人。

    幾乎同一時刻，美軍的Ｍ２和ＩＦＶ也向對方發起攻擊，“陶”式和“胡佛”導彈呼嘯著噴吐著尾焰爭先恐後地撲向天啟坦克群。

    爆炸在雙方的車陣中此起彼伏，Ｍ２和ＩＦＶ一中彈當即被炸成豔麗的火球，天啟坦克被擊中卻冒著濃煙和火苗仍舊隆隆前進。

    “光稜坦克，射擊！”蓋伊高揚著腔調下達命令。這種瘋狂的布陣的確為光稜坦克集群爭取到了一些機會。

    錯開排列的光稜坦克幾乎在同一時間向天啟坦克集群照射激光，數十道明亮的藍白激光束並行射向蘇軍，仿佛在公路之上鋪開一條寬廣的“光明之路”，而兩邊騰起的火球則成了路旁的“火樹銀花”。高能激光束轉瞬之間就命中沖在前面的天啟坦克。有的天啟坦克當即發生爆炸，更多的仍然隨著大部隊一邊射擊一邊前進。

    “最大速度，沖鋒！烏啦——”梅爾庫羅夫見對手發動激光攻勢，已經無法再慢條斯理敲打敵人，只有下令沖近厮殺了。

    整個天啟坦克群發出憤怒的吼叫，以最高速度沖向敵人。如同一群加速的怪獸猛撲向獵物。

    “全體注意，馬上倒車，速度二十，繼續射擊！”蓋伊面對敵人瘋狂撲來，反倒保持理智，下令後退。他故伎重施，企圖要在運動的過程中保持與敵距離，並最大可能地消耗對方。

    美軍坦克群迅速換檔，向後倒退，光稜坦克群同時向對手發射激光束。

    戰斗的瘋狂就此倒過來，沐浴在密集的高能激光束下，天啟坦克群不顧一切地向前沖鋒。它們不斷被擊中，有的猛烈爆炸，裝甲碎裂、車體毀壞、破片橫飛，有的冒著煙火仍然高速沖鋒，有的還不顧高速沖鋒帶來的顛簸向敵人噴吐強勁的火力。

    梅爾庫羅夫和費德林在總攻前討論過天啟坦克如何有效應對光稜坦克。兩人得出一致的認識，就是不要與對方正面沖撞，應當從多個側面同時發起進攻，令其顧此失彼而加以殲滅。但當前的地形條件卻容不得梅爾庫羅夫大搞迂回包抄。這里不像佩雷姆西面有開闊的地帶，公路兩邊各五公里左右就全是茂密的森林，兩軍作戰只能沿著正面不到十公里的狹長地帶對戰。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對于勇猛的梅爾庫羅夫來說，既是不得己的選擇，也是必然的結果。

    蘇軍天啟坦克群從東面向西高速沖鋒，全然不顧穿身而過的激光，如同正遭受箭矢穿身的巨獸，瘋狂地撲向對手。美軍坦克群穩當地後退，並持續不斷地向對方發射致命的激光束，好像鎮定自若的獵人正不斷向撲來的猛獸放射光箭。越來越多的天啟坦克毀滅在沖擊的路途中，盡管它們不斷向光稜坦克發炮還擊，但距離與顛簸極大地降低了命中率，似乎拿對方並無良策，只能拼死沖鋒，力求盡快抵近。

    但是這種美妙的情況並沒能持續多久。正當蓋伊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光稜坦克集群閑庭信步一般地向對方天啟坦克發射無堅不摧的激光束時，身後的天空中傳來了滾雷似的響聲。

    四架蘇－２５攻擊機從利亞夫金卡方向高速飛來。它們是剛從莫斯科軍區調派來的空軍航空兵，現在猶如從天而降的死神，迅速地將翼下掛滿的火箭、導彈如數發射出去。刹那間，大量的火箭彈、導彈雨點般落在光稜坦克群中間，成群的火球迅速騰起，伴隨著光稜坦克爆炸的隆隆巨響。蘇－２５呼嘯著掠過騰升的火球，飛向東方。

    殘存的ＩＦＶ急忙轉動導彈發射架，向來襲的蘇聯攻擊機迅速開火。“胡佛”導彈劃出優雅的弧形尾跡，追著蘇－２５而去。一架稍稍落後的蘇－２５當即被打得凌空爆炸。

    剩余的蘇聯攻擊機拼命地機動、滾轉，並甩下大量熱焰彈。早已經恢複了平靜的天空再次被四散飛揚的熱焰彈、導彈尾跡、爆炸火球。

    美軍的災難接踵而至，又有四架蘇－２５從後邊掠過，密集的火箭彈、導彈尖叫著砸落下來。光稜坦克群很快便淹沒在林立的火球當中。

    兩輪空中突擊，不僅有效地毀滅了大量光稜坦克，還徹底打亂了其陣形。蓋伊並沒有抱勝利的希望，但卻沒有料到對手竟然出動航空兵，而且三兩下就把他仰仗的光稜坦克部隊打得七零八落。蘇－２５來得快，去得也快，兩輪攻擊之後就迅速消失在天際。蓋伊卻不得不重新整理隊列，而這時天啟坦克群逼得更近了。

    “減速，開火！”梅爾庫羅夫不失時機地下令，現在距離有四千米，但他不再一味猛沖了。剛才航空兵兄弟的攻擊讓對方陣形大亂，他必須抓住機會全力攻擊。

    天啟坦克群迅速減速，發起強大的精確射擊。蘇式鎢芯彈尖叫戳進美軍戰車、坦克，發出歇斯底里的爆炸，帶著瘋狂、絕望混合著炸藥火、汽油化作巨大的火球。

第五章 鐵錘 第四十節 １９７９序曲

    盡管距離有四千米，可是天啟坦克的雙聯１４０毫米主炮卻仍能輕易摧毀美軍的光稜坦克和步兵戰車。梅爾庫羅夫決不會錯失良機，當機立斷地下令：“向光稜坦克射擊！”必須趁機將最具威脅的光稜坦克消滅，才能最大限度保證勝利。第２坦克教導師一邊低速前進，一邊發起猛烈而精准的射擊，穿甲彈呼嘯著不斷將對方的坦克和戰車炸成廢鐵。

    蓋伊沒料想到局面竟然在短短十幾分鍾之內發生了傾頹，光稜坦克集群不僅被打得亂七八糟，而且損失慘重。將軍急忙清點了一下，發現竟然只剩下不到二十輛了，而且還遭到對方集中射擊。

    “Ｍ１坦克沖上去，抵近射擊！”蓋伊瘋狂地叫道，他現在要用Ｍ１去纏住對方，吸引敵人的火力，緩解光稜坦克的壓力，“光稜坦克全力射擊！快！”

    美軍迅速重新運作起來。Ｍ１坦克全速開向天啟坦克，並發炮騷擾，光稜坦克重新編排隊形，再次發射出耀眼的激光。

    可是這次對于仍擁有龐大數量的的天啟坦克集群來說，已經不具有致命的威脅了。盡管有的天啟坦克被高能激光束擊中而爆炸，但蘇軍密集的炮火依舊犀利地將一輛又一輛的光稜坦克敲成碎片。

    蘇式大口徑滑膛炮發出震動天地的咆哮，高速的穿甲彈在空中剝殼，冒著流暢的熱氣，刺破空氣尖叫著撲來，光稜坦克發出無可奈何的劇烈爆炸，金屬碎裂，火光四起。眼看著自己的裝甲力量在對方的槍林彈雨中接連毀滅，蓋伊又響起了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那句話——與其在防守中窩囊地消亡，不如在進攻中華麗地毀滅！

    “全體注意，全速開動，沖向敵人！”蓋伊瘋狂地叫道。

    美軍裝甲集群發出絕望的吼叫，以最大的功率輸出，毅然撲向天啟坦克集群。

    這場為榮譽而戰的的戰斗就要終結了，在天啟坦克雙聯主炮華麗熱烈的轟鳴中，呼嘯的穿甲彈、爆炸的戰車、毀滅的坦克，嗆人的硝煙……在西西伯利亞的荒原上逐漸消散在人們的視野里。

    莫斯科時間二十一日中午十二點，所有教堂的大鍾都歡快地敲響。紅場上的廣播和蘇聯廣播電台同時播放柴可夫斯基的《１８１２序曲》，只不過開頭的《馬賽曲》調子被換成《星條旗永不落》。尤里代表最高蘇維埃主席團和紅軍最高統帥部發表電視廣播：

    “同志們，紅軍在今天上午成功地殲滅了入侵我國烏拉爾山脈以東西西伯利亞地區的美國軍隊，並取得了完全的勝利。再一次證明蘇聯是牢不可破的，是不可戰勝！我在這里要向祖國蘇聯和人民立誓，我們將發動一次空前的進攻來回擊這次侵略！烏啦——”

    尤里也喊出了勝利的口號，只是他的腔調永遠是那麼陰森沙啞，盡管這一次充滿了底氣與力量，但終究讓聽眾感到十分詭異。

    “你之前不是想讓伊戈爾拖住美軍再耗死他們的嗎？”科西金笑著問尤里，“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們一舉將他們消滅，他們還會卷土重來，向別的地方發動超時空進攻。”

    “本作品16  ｋ小說網獨家文字版首發，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www.16ｋ.cn！是的，蘇聯元帥同志。”尤里看了看科西金冷冷地說，然後站起來，走向壁爐上的收音機，“可是現在你還認為敵人有機會向我國發動新的超時空進攻嗎？”

    他說完便打開收音機，正好傳來了《１８１２序曲》中最為華麗壯闊的樂章，清晰可聞的鍾聲、雄壯有力的炮聲、節奏歡快的管弦樂，猶如宣告蘇聯的偉大進軍。

    交響樂的轟鳴中，尤里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與張力：“再過兩個小時，美國南方將傳來隆隆的炮聲。這將是我們的‘１９７９序曲’的高潮！”

    一旁的科西金也深受感染，不只是他，可能整個蘇聯都深受感動。

    １９７９年，對于蘇聯和紅軍來說，真是充滿了傳奇的一年。

    ５月９日，紅軍吹響了進軍美國的號角，維克托·維拉迪米爾大將率領五百萬蘇聯紅軍湧過了墨西哥邊境，橫掃了美國南方，並勝利地向東海岸全速進發。與此同時阿爾圖爾·戈爾什科夫海軍大將指揮十萬紅色海軍陸戰隊登陸紐約，攻擊資本主義世界的心髒。６月２０日，紅色空軍空降部隊又成功突襲華盛頓，攻占了美國首都，取得了蘇聯乃至世界戰史上最具政治意義的勝利。８月中旬，北美紅軍成功頂住了右翼美軍在亞拉巴馬和佐治亞的反攻，發起“雙頭鷹”作戰，攻占了美國中部名城聖路易斯和堪薩斯城。之後紅軍在右翼重新發起進攻，迫使美軍退出了亞拉巴馬和佐治亞，消除了美軍布隆伯格集群在右翼形成的突出部。９月底，紅軍在遠東納霍德卡經過血戰擊退了韓國的侵略，並迫使韓國求和。然後幫助朝鮮發動對韓國的進攻，雖然期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終究成功地鞏固了遠東的局勢。

    １０月１８日，美國陸軍裝甲部隊通過超時空傳送儀成功侵入蘇聯腹地，但紅軍現在又一次成功殲滅了由兩個精銳的裝甲部隊組成的美國侵略軍，取得了勝利。接下來，北美的蘇聯紅軍將發動“鐵錘”作戰，全面進軍東海岸。

    看看那一座座美國名城被插上紅旗，看看那一場場的精彩的勝利。在短短半年間，紅軍不僅占據了數百萬平方公里的美國國土，殲滅了美國成千上萬的兵力，還在敵方將高新技術投入戰場的不利條件下，成功地保衛的蘇聯。可以說，這一年是蘇聯和紅軍的勝利年。

    與此恰恰相反，這一年絕對算得上是美國的失敗年。

    先是遭到蘇聯紅軍的突然襲擊而幾乎全面崩潰，喪失了南方許多士地和城市，許多軍隊也被對方圍殲甚至俘虜。然後華盛頓遭到突襲中，竟然被對方血洗了自由世界戰爭機器的指揮中心五角大樓，許多優秀的戰略家和將軍都死于瘋狂的敵人槍下。美國的總統杜根和國會要員還不得不灰溜溜地逃離首都。這可算是空前的國恥。可是沒有最無恥的，只有更無恥的，以民主制度完善而著稱于世的美國居然還發生了政變陰謀。

    面對不斷慘敗的戰事，副總統馬克·符拉沃德糾集了一般心腹干將，准備逼迫總統退位讓賢。結果總統逃亡而至今生死未明，副總統成功攥權。而蘇聯內部也在稍早的時候發生領導人臨時變更，人們對于這種兩個敵對國家領導人幾乎在同一時刻變更領導人感到十分奇怪，但新的領導人都牢牢地掌握控著各自的國家和軍隊。

    這一年里，到目前為止，美國唯一值得稱道的勝利來自阿利·布隆伯格上將指揮的盟國集團軍，成功地在亞拉巴馬和佐治亞發動了一次“藍光”作戰，幾乎將密西西比河下游以東的蘇軍逼上了絕境。但勝利也就止于此，這次反擊不僅沒能牽制住蘇軍在中部的進攻，而且之後在強大的蘇軍反撲之下，美軍不得不放棄反擊中光複的所有領土和城市。甚至最後完全退回了田納西河北岸，退出了亞拉巴馬和佐治亞。而在芝加哥還發生了蘇軍心靈控制部隊偷襲的事，那個在華盛頓一役中帶領士兵血洗五角大樓的魯斯蘭·伊戈爾竟然深入芝加哥大鬧美國臨時首都。雖然此事為符拉沃德有意為之，但還是讓對方全身而退，美軍的確顏面全無。

    不僅戰場上失敗連連，在國際外交斗爭中，美國也接連失利。美國歐洲的傳統盟國都在開戰後站到了不利于美國的中立位置上，這要歸咎于三點：蘇聯成功的挑撥，美歐矛盾，杜根上台後在外交政策上的失誤。但無論如何，美國到目前幾乎得不到任何實質性的外援。韓國軍隊曾冒險攻擊蘇聯，企圖以此幫助美國，卻幾乎落得個亡國下場。值得欣慰的是美國結識了一個強大的新中國，這個昔日曾兵戎相見的對手卻成功地以一次規模龐大的疑兵行動牽制了蘇軍對布隆伯格集群的圍攻。並且中國人表現出傾向美國的姿態，在這場空前的戰爭中，將傾斜的世界天秤扶平了些許。

    但是，美國的失敗命運並沒有就此扭轉。在紐約展開的聖槍爭奪戰中，美軍卻得到了一把假的耶穌聖槍，真槍落入蘇聯人手中。符拉沃德政變成功後，立即發動了旨在對蘇聯領導人進行“斬首”式攻擊的“死神鐮刀”行動。企圖通過超時空傳送將精銳部隊傳送到莫斯科，消滅蘇聯和紅軍的戰爭指揮中心。蘇聯紅軍在６月下旬對美國首都進行“斬首”式的空降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紅色黎明”作戰成就了一代名將，也葬送了美國軍隊的英名。符拉沃德也許想向敵人學習，但更多的原因可能來自久遠的私人仇怨，企望了決與心靈控制大師尤里那糾纏了數十年的冤仇。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超時空傳送儀在關鍵時刻發生了偏差，精銳的美軍裝甲部隊沒有被傳送到了莫斯科，而是到了西西伯利亞的荒原上，並永遠留在了那里。

    美軍通過各種情報分析，探明了北美蘇軍即將對美國東部發動新一輪的大規模進攻，但仍然搞不清對方的主攻方向和目的所在。符拉沃德指示已經改名為ＶＣ集團軍群的布隆伯格集群新任的司令官歐文·布魯克斯將軍采取“後發制人”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