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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荊柯守]純陽[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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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0 16:03:49
第三百十章 被自願

    天際又陷入了黑色,一片混濁,灰色氣息在大地上不停的流動。

    十餘米高的石砌城堡上,二支不死軍團在激烈的相互廝殺,砍殺之間,並沒有絲毫的血,但冒出了縷縷黑煙。

    黑暗中,依稀可見人影在交錯著,發出無聲的哀號,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一張石座,由殭屍武士抬著,石座上的王存業以手支頜,觀看著戰局,一具具毀壞的屍體不住掉落,或者是陰兵被打散了形態,化成了黑煙。

    但是二方紅色的旗幟,就在上空瀰漫著力量,使著一方不死生命,拚死向城堡上攻去!

    海德爾身當士卒,終於殺上了一個缺口,不死生命發出無聲的歡呼,蜂擁而上了缺口。

    王存業凝望著慘烈戰場,心中想著:“嗯,看來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隨著一個個咒語,一陣陣濃郁的死氣湧出,轉眼間就瀰散開來,只見著一隻巨大的木乃伊,率著一批木乃伊撲了出來。

    王存業見此,知道這是這個城堡的主人,站了起來,喝著:“雷來!”

    一道閃電毫無徵兆劃破天空,閃電聚集,彙集到一起,形成一條電蛇,帶著雷鳴而下。

    “轟!”在高台上,閃電帶著點點焦黑的碎片飛濺。

    這甚至沒有慘叫。

    見著此景,王存業目光掃過:“家園召喚!”

    話一落,一道比之前的雷電還要深沉的雷雲在上空浮現著。緩緩覆蓋在上空。

    冰冷又親切的力量傾瀉而下,這並無多少力量。卻打在了所有亡靈的魂魄上,雷雲中,無數的家園浮現。

    陽光照耀在湖水上,平靜的莊園,勞作的父母,還有著準備著中餐的少婦,以及下面奔跑的孩子。

    許多戰鬥的敵方不死生命,都停止戰鬥。發出了嘶叫,彷彿從深沉的惡夢中醒來——啊,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家園!

    海德爾這時卻沒有乘機戰鬥,他單膝跪下。祈禱:“我的家園,我的大陸啊,願您使你的子民安息!”

    王存業安靜坐下,靜靜的看著,看著在感召下,這些原本充滿邪惡的不死生命茫然。看著不死騎士的祈禱,也看著敵方餘下三分之一不死生命在迷茫後,更加暴怒的嘶叫著,墮落到更深的深淵。

    接下來,就是二支不同的不死生命之間。產生更殘酷的戰鬥。

    明珠空間

    空間並不算大,只是小型的空間。這時只見雷雲之下,絲絲黑煙憑空出現,每個都是哀號的扭曲的人影,這些人影分成二個部分,相互敵對。

    龜殼緩緩移動,將其中一部分,碾化成絲絲流淌的淡紅色的靈力。

    殺聲漸漸平息,空間中的人影也漸漸停止出現,而活著的不死生命享受著絲絲黑煙,這是不死生命的進化方式。

    “三千二百個不死生命,不錯!”就算被不死生命進化方式來分去一部分,王存業還是相當滿意,最後總結著,過了會,就見著海德爾過來,單膝跪下:“大人,敵方已全滅,第一騎士團折損三百四十七員,受到感召補充七百五十一。”

    “都歸到你的旗下。”王存業淡淡的說著,伸手一抓,手中多出一個光團,裡面可以看見不少面孔:“這是剛才戰死的人,你回去把它復活——但只有三百十一個,海德爾,你明白這個意思?”

    “我明白,大人,直接靈魂破碎的不算,就算能復活,每次復活都會損失一部分靈魂,直到徹底泯沒。”

    “而且感召不是萬能,在這大陸極東之處,都有三分之一不響應感召,何況進一步深入大陸?”

    “繼續戰鬥的話,最後始終是滅亡,這些我們清楚,但是大人,這本是我們的願望——如果沒有事,我就去修整了。”海德爾說著,接過光團,轉身離去,靠近著一個完整的骷髏頭和半個身子。

    光團中一絲滲下,骷髏的眼眶中,二團慘白的火焰亮起,這個骷髏迷茫了片刻,就醒悟過來,開始尋找著合適的骨骼,進行拼湊。

    而在遠一點,陰兵也在修整,看著這一切,王存業微微頷首:“我明珠內的食物給養可以維持一年,應該可以打到那時。”

    中土大陸.雲崖縣

    黑裡鄉,就是雲崖山周圍的鄉,有十村,離著大衍觀不過五里之遙。

    幾個讀書人正秋來觀景,見這裡風景幽奇,沿一條小水而行,過了一橋,眼前開朗,一大片農田連綿,農戶排列不再點綴,而是沿著道路而建,道路相通,佈局錯落有致。

    小河碧綠,不遠處有著一座小亭,卻是給人休息。

    幾個人站著觀景,都覺得心曠神怡,許久,一個年紀略大的讀書人笑著:“這裡佈置整齊,有兵法的餘味,但又景色優美,極是不凡啊!”

    又一個讀書人說著:“這裡青田村、貞口村、百口村,都劃入王家的名下,據說都按照風水局進行拆遷重建,才有這格局,真是讓人羨慕。”

    有人笑說:“不過三村百頃之地,天下有這家業的人家多了,聽說王府內種了三百桃樹,春來桃花初放,端麗不可方物,桃色成霞靄,我們這次來晚了。”

    裡面的一人,只在二十五歲間左右,穿著一身天青衣袍,面如潤玉,聽他們說話,只是微微而笑,於是說著:“四季之景都不一樣,既來之,就安之,觀賞一下吧!”

    眾人笑了:“長青兄,你說的極是,咦,附近還有笙歌之聲!”

    幾個人凝神靜聽,不遠處傳來了笙篁絲絃之聲,細若游絲,眾人加快了步子,過了一處亭,才聽出來自一處府邸。

    這府有矮牆隔離,裡面果是桃木連綿,顯是移植而來,不遠就是河溪,有一條卵石道路,笙篁絲絃之聲就是自裡面傳來。

    正想詢問,一個中年人過來,向眾人深揖一躬,說著:“各位先生哪裡來?不管是哪裡,請入坐是宜,我們府裡前園,卻是開放,還有茶座,各位先生可自行入內觀賞。”

    眾人聽了,心裡都喜歡,進去後,就見著爬滿青藤的花牆隔離了走廊,就見著桃林前,有著一片茶座,問了幾聲,才知道,這裡離大衍觀不過三里之遙,前園又開放,因此不少香客就在此喝茶休息,前面還有唱戲唱曲的檯子,就漸漸形成氣候。

    各人就尋了一桌坐下,秋高氣爽,很是爽意,有人就捧過茶單,一人接過,隨手就點了二壺,笑著:“一壺七錢銀子,深得生意三味,我看這王家經營方法不俗啊,單是這前園桃林茶座,一年也得幾千兩銀子收益,長青兄,你說是不是?”

    這正是長青真人,笑著:“桃林茶座,確是別有一番情致,生財有道,也是濟家之法!”

    這人化成了讀書人而來,卻是為了道君大計。

    自古上策之法,卻是上下同心,使人祈併到體制內部,自願犧牲奉獻,而下策是控制家人,以此挾之。

    雖說要挾家人是下策,但自古以來,似乎沒有不挾家人的組織,地球上都沒有見著,何況這裡,所以長青真人都心安理得。

    只是具體操作中,真正完全自願犧牲的人終是少數,真正撕破臉皮直接要挾家人的也少,更多的是含而不露,一句:“你不是生活在真空裡,你要想想清楚後果!”

    再加以武力為本錢,就可以使人“被自願犧牲”!

    不過以此子性格,長青真人也沒有多少把握,但這事情還得作。

    在他想來,王存業必是承得世界一部分本源而生,才有這個資格去得埋骨之地,就可吸引得邪神親身入內,畢竟只要控制了一部分本源,對邪神來說,就獲得了勝機。

    而對道門也一樣,道門之所以無法對抗天帝,就是沒有深入到這個層次,若是能掌握世界本源,哪怕是一小部分,都可使道君突破到大羅,就算不能取代天帝,也可分庭抗禮了。

    當然要得到這世界本源,強行剝離只怕立刻受到世界反噬,成功了還可用部分世界本源來抵消反噬,不成功只怕真的再無機會,舉世為敵,天帝必趁機舉兵伐之,到時必無生機。

    而且強行剝離的話,就算成功,也僅僅自保,想大興難之又難。

    唯有王存業“自願”獻給道門,或可減少許多反噬。

    至於秉世界本源而生的王存業,剝離了世界本源,是不是灰灰,這就不在長青道人的考慮中了。

    為了道門,道人要捐錢捐命捐子孫為榮,灰灰雖要求苛求了點,但為了道門也要義無返顧才行。

    “對道人來說,如果不再信任道門,那還剩什麼呢?一堆肉而已!”

    “不肯為道門灰灰,這人就是自私之極,還有絲毫人味和道性嗎?”

    當然雖本質是這樣,長青道人還是懂得政治,所以這時化成了青年而來,卻是觀察著這王家。

    心中一念:“若是能動員這家人,勸王存業獻出本源,就更好了,以精忠回報導門,還可成一段佳話!”

    ————

    附解釋

    “對道人來說,如果不再信任道門,那還剩什麼呢?一堆肉而已!”——這個名句來自於金正日

    金正日有一次對幹部們說:“對幹部來說,如果不再信任黨,那還剩什麼呢?一堆肉而已!”

    別的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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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一章 粗鄙農夫

    黑裡鄉.王家府邸

    謝襄自入靜中緩緩退出,只覺得心光發露,對道經又有所悟。

    “七年了,一直積蓄道根,又有著師兄的密傳,終於也到了明悟真種的時候了。”謝襄沉吟著,雖早已預料,不過還差半步,難免有些期待。

    沉思了片刻,她出來了,就見一個丫鬟怔著,笑:“你呆什麼呢?”

    “小姐,您真是太好看了……小姐您才出來,現在天陰,又下著雨,您多穿件坎肩,免得著了涼!”

    謝襄知道她是好意,也就由她加了衣服,出來一看,真的下了雨:“下雨了?生火了麼?”

    “老爺和老夫人房裡都生火了,前面送來了年例,單子在這裡,老爺和老夫人已經看過了。”丫鬟取出一張紙雙手捧過來。

    謝襄接了看了,很有些項目,拉到最後,看著是淨銀八千兩。

    謝襄看完了單子,覺得並無太大差錯,笑著:“本月的月例都發了罷?”

    “都發了,老爺和老夫人各二十兩,小姐您十五兩也收在內房,連三少爺十兩,四小姐五兩都發了出去,不過四小姐出嫁後,報過喜來,卻是有了身子。”

    “再取二十兩銀子,帶些上好阿膠送過去,別的瑣事還是由老夫人掌舵,只是別太節省了……還有什麼事?”

    “族裡族學館建成了,卻請您過去看看,是不是符合規格。”

    “那就去看看!”謝襄說著。話說這族學館原本就是私學,但現在家大業大。就擴建了。

    “小姐,現在雨大著呢!”

    “不要緊,路修了呢!撐著傘就是了。”

    謝襄堅持這樣,自沒有人反駁,當下就一個丫鬟伴隨,一個婆子撐著傘過去了,不過的確不遠,修的路是碎石路。並不沾多少泥,這時也沒有驚擾到人,就到了幾百米處的族學,就在祠堂左側。

    祠堂建成了有二年,卻沒有著新建的痕跡,只見祠堂內部,一片片淡紅色的氣運在裡面流動。形成一個小池,時時有著白氣延伸出去,這卻是恩澤著王家,真是大有興起之相。

    而族學,是由正廳和廂房組成,看起來很有氣派。正廳擺滿了書,又是登記學生的場所,當然也是先生休息的地點,以靈覺的角度看去,卻見絲絲白氣游浮在內。這是族學本身氣數,卻是收集萬卷書籍而來。

    假以時日。或許更濃些!

    這時裡面聽到了聲音,就自正廳裡出來一個人,卻是周玖,現在族學館建立,要招募三個固定的“先生”,而這周玖自是首席。

    二年過去,周玖早不復以前饑寒,戴著方巾,身上多了幾分書卷氣,見了謝襄,上前來作揖。

    謝襄微笑的略還禮,進去,卻略一驚,裡面除了二位先生,還有一位,二十五六歲左右,很是書卷氣,又有著一種說不出味道。

    謝襄看了一眼,就吃了一驚,睜開靈眼看上去,又看不出,只覺得一股赤氣瀰漫,顯是哪家大有根基的公子。

    “這位公子是?”

    這人露出一絲笑意,行禮:“是王夫人?我實在冒昧,見禮了,不請自來,還請夫人海涵……”

    周玖連忙介紹著:“這是方公子,字長青,前來遊學,卻見著此地有著萬卷書經,有不少珍本,故過來看看。”

    這就是長青道人所化,謝襄一怔,卻也不以為意,只是說了一聲:“方公子儘管看就是了!”

    說著就仔細看著,見廂房乾淨,有五個房間,每個都可容納三十個左右學童讀書,特別是白氣自書卷中一絲絲溢出,更是心裡歡喜。

    所謂的書卷氣,是真實存在,謝襄到這地步,當然知道,大凡孩子出生,無論多貧賤,都有著上升的餘地。

    孩子能啟蒙讀書,就可以接受這一絲絲白氣來滋潤,假如學的不錯,就能積蓄出一小團白氣來,這一小團白氣,利用得當,就可使命格受到滋潤,有的甚至能抬一格,這就是讀書改變命運的原理了。

    最重要的是,這氣運來自知識本身,並沒有消耗多少家族氣運,家族只是支持了財力罷了。

    看了些,謝襄稍有些遺憾,王家雖得了不少,但底子太薄,也是才有興旺之相,這時只能固本培元。

    翻了翻書卷目錄,謝襄想起了王存業的指示,說著:“啟蒙可用千字經,同時加以算術,有些小經和大經,就不必在這段時間授了。”

    周玖聽了就是答應,這時這長青道人卻說著:“啟蒙用千字經還罷了,為何加以算術而不授小經?而且聽說貴家學道,何不授之道經?”

    周玖聽了就頓時滲出幾分冷汗,這是王家的族學,方公子你在這裡旁聽還罷了,出口真不應該,連忙使著眼色。

    謝襄一怔,卻笑著:“現在諸侯並起,科舉鬆弛,別說很難考上科舉,就算考上又怎麼樣呢?”

    “道經更是艱難一途,非天資通達而不可進,族裡哪有時時這樣人才?與其授了道經給他們不切實際的想法,不如更注意實際。”

    “讀書能識字明文,算術能計算帳本,這二項能學會,就能找到工作,就能改變命運,所以王家族學,範圍廣大,凡王家子弟,甚至佃戶子弟都可入學,但只授基本。”

    王家底子太薄,一心求仙學道,或者一心科考當官,都不是王家現在能支持。

    “單是識字明文,計算帳本,不授春秋大義,不懂忠恕之道,學有何益?”這個方公子似是很固執,說著:“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說到這裡,謝襄抿嘴一笑,靜靜的聽完,才說著:“方公子,不授春秋大義,不懂忠恕之道,學還是有益。”

    “現在道論頒行天下,朝廷和諸國諸侯物殖繁茂,族內子弟進學,能識字,能明算,就可相對容易獲得工作,我王家所求只是這些。”

    “至於春秋大義,忠恕之道,肉食者謀之,非吾家之道。”說完這些,謝襄不想和這個陌生人說話了,對周玖說著:“既族學已立,下月就可啟學,我會送來些錢米,麻煩先生了。”

    “是!”周玖高聲應了一聲,他當了王家七年學師了,再說現在待遇非常不錯,五兩銀子每月,年底還有賞賜,現在已安了心,再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見著謝襄出去,他看著這方公子,眼神就有些冷淡:“方公子,您多話了。”

    長青真人卻皺眉說著:“你也是讀書人,難道春秋大義,忠恕之道,都不學了嗎?”

    周玖一怔,看了看,發覺這人是認真的,就消了幾分氣,多一份敬重,先沒有說話,回到桌子上,舉起一壺酒,給方公子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抵到了屋簷下,望著外面的雨,嚥了一口,品著酒香,眼神帶了點迷惘,說著:“你說的也沒有錯,我也讀了春秋大義,二十七史,但事實呢?”

    “諸侯林立,生業反而滋繁,儒家傾覆,治政反而穩固,特別這是幾年來,商道繁榮,倉廩充盈,朝廷積銀積糧,百姓也有好轉。這一團團,誰能理清?這是大的方面。”

    “小的方面,在下讀書明經,餓的要死,家人都貧寒,現在這一杯南春酒,就是我以前一月所食!”

    “王家老爺和老夫人,原本只是農夫,說起春秋大義,就舉鋤而打,說你這什麼春秋大義,能飽一頓不。”

    “謝夫人是女子,更是一詞不談,只問家事繁茂,我到了王家後,就棄了這春秋大義,只授商慄之學,卻衣食無憂。”

    周玖只是感慨,長青道人仔細聽著,卻心裡大怒!

    在這人尋思中,邪神必是天帝故意引進來,使道君陷入泥潭,待得兩方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吞併邪神增長世界本源,有益於天地坐穩這位。

    而道君和道門,氣數耗盡,必有覆滅之機。

    要是這王存業的父母妻子,心懷大義,精忠報導,勸王存業獻出本源而犧牲,就頓成佳話。

    不想這王存業的父母妻子,都是自私小人,粗鄙農夫,這實是可惡之極。

    人人如此,大義不張,國之不國啊!

    看來這方面很難行動了,感受著若有若無的天帝氣息,以及白素素的氣息,他不勝鬱悶吐了一口氣。

    白素素還罷了,一個金敕之神,但若有若無的天帝氣息,使長青道人暗暗心驚,若是動手,必第一時間被天帝發覺,這就不得不仔細考慮了。

    當然這個事肯定要行,只是要採取新的戰術,不能直接跑去將王存業的家人收押監管,這很可能激起天帝的措施!

    “玄尚此子還在埋骨之地,他必是懷了天地本源,不然豈有這樣氣運,不過本源發露,還要此子成就神仙,牽引出大道之性才可,想來還有些年。”

    “這裡就只要派人暗暗看管,不必打草驚蛇,而我應該坐鎮埋骨之地才是,就近監督。”

    “一旦玄尚成就神仙,就立刻攤牌,也命此地的人動手,這樣才能內外響應,一舉成就大事。”

    想到這裡,長青道人對周玖的話就不再回應,只是笑了笑,也取了這杯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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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二章 隨時策應

    埋骨之地

    明明是白天,但天空上黑色烏雲不停的翻滾著,使整個大地近似陰暗的黃昏,風帶著陰氣,瀰漫著整個大陸,一些零星的骷髏和殭屍漫無目標的在地面廢墟上遊走著。

    自人類覆滅後,太陽雖存在,但常年有著烏雲和霧氣,使得大地陰暗潮濕,百年來,不知有多少怨魂在這環境下轉化成不死生命。

    但就在這時,這些骷髏和殭屍突然之間感覺到了什麼,拚命向地下穿去。

    下一刻,天空突亮了起來,空中的陰雲也泛出了金色,一艘天舟橫亙天際,這天舟長三百米,兩端翹起,通體閃爍著金光。

    天舟徐徐而行,不時有著雷霆和火焰擊下,投到地面,只聽“轟”“轟”之聲,地面不斷出現巨坑,不死生物頓時紛紛炸開,燃燒著的碎骨形成著特殊的景象,而在甲板上,一群道人都俯首而看,露出不屑之色!

    船艙內,寧清道人端坐前面,眼簾一開,望了幾眼,滿意頷首,正要繼續修養,突覺得船艙內一變,一種難以描述的青氣浮現。

    寧清道人大驚,連忙自玉榻上起身,深深稽首:“不知哪位祖師,弟子寧清拜見!”

    青氣一閃,顯出了長青真人,擺了擺手:“我是長青道人!”

    寧清道人先是一怔,過了片刻才醒悟過來,這可是道門八位太乙之一啊,更是惶恐拜下:“原來是長青祖師,弟子有失禮節,還請降罪。”

    “你起來吧,不必喧嘩,我入得這裡,已有違天機,不要拘禮,免的事多!”

    “弟子謹遵教誨!”寧清道人再拜了拜,才起身。

    長青真人睜開眼,在他的角度,見著大地上滾滾灰黑氣匯成一股洪流,使得整個大陸都籠罩在內,不由微微變色,嘆著:“這比百年前,又厚實了不少,不過這邪神還捨得下本錢!”

    又看了看甲板上的道人,不由皺眉:“才殺得一些兵卒,就狂妄自大,卻是一屆比一屆低了。”

    寧清道人一怔,稽首問著:“還請祖師示下!”

    “我知道你有所疑惑,這裡只是此方大陸極東之處,邪神力量薄弱,汝等依天舟之力,自可轟殺,但我見遠處煞氣衝天,只怕邪神已經調兵譴將,再以這種心態作戰,怕是連五年也撐不過去。”長青真人有些不滿。

    寧清道人聽著批評,頓時惶恐,再次頓首:“弟子有失管制,還請師祖恕罪!”

    “算了,這是各人秉性氣數,我也不多管,這次我前來,就是為了玄尚的事,你在天舟,可有他的情報?”

    “是,玄尚出了天舟,已有一月,他修有密法,我之水鏡卻照不得,但大體路徑還是知道,卻是率了陰兵掃蕩邪神兵卒,弟子因這事有利道門,又能掌握大體行蹤,就由他去了。”

    王存業本身能混淆天機是沒有錯,但上萬陰兵的動靜不小,是隱瞞不住,故大體行蹤是知道。

    長青真人聽了頷首,大袖一揮,出現一個流光溢彩的玉鏡,靜靜懸在空中,微微一催,漸漸浮出一絲絲圖卷。

    只見一片古堡,大批骷髏殭屍和陰兵在搜索廝殺,不過這一戰已經接近尾聲了。

    玉鏡不斷變化,出現了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影,卻很是模糊。

    長青真人見了,伸手一點,一點青光射入,這玉鏡一陣跳動,就要化出清晰的圖卷,但這時,一絲紫氣一閃,頓時畫面又變的模糊。

    見此,長青真人不但不怒,反而大笑,王存業就算有鎮國真人之號,也絶無可能這樣,這想必就是此子擁有的天地本源在干擾了。

    寧清道人見此反應,都驚怔了,寧清見過二次太乙真人,都是才調高雅、舉止從容不迫,幾時見過這種失態?

    這時,外面一陣風掠起,就見著又有雨點落下,遠處隱隱約約幾下閃電,傳來了沉雷滾動聲。

    長青真人收斂了大笑,沉吟著思考,過了片刻,說著:“你對道門的忠心耿耿,我們都知道,我就洩露些秘密給你!”

    寧清道人立刻頓首:“弟子聆聽祖師聖喻!”

    “這次遠征,殺得邪神爪牙,已經是小事,關鍵卻在這玄尚之處!”

    聽到這裡,寧清道人不由一顫,神魂一陣波動,但立刻克制,應著繼續聽著。

    “我現在不能插手,能隱蔽過來已經不易,我賜予你二寶,一寶就是這方天鏡,雖不能仔細看出,但鎖定已可。”

    “其次是這十二桿道幡,卻是十二絶惡陣,互為表裡,牽一髮而動作身,生死幻滅晦明都在其中,但卻要十二個地仙主持,你在全舟二百地仙中,要認真挑選出十二個人,以秘密煉熟之。”

    “裡面有些事關係天機,卻不能明說,但你要心裡有數!”

    說到這裡,長青道人見寧清要再頓首答話,就擺擺手,說:“不要再拜了,這是件大事,關係道門氣數,不過現在不是動手時候,我已在天鏡裡設下禁制,卻要等著玄尚突破,成就神仙瞬間,就會立刻示警,到時你立刻通知我,你明白了嗎?”

    寧清道人一頓首,莊重說著:“弟子明白了。”

    長青真人聽了,手一揮,十二桿小幡就出現在船艙內,下一刻,身影淡去,消失不見。

    寧清道人再次頓首,送別了長青道人,臉色凝重的拿起小幡,若有所思。

    城堡

    石砌城堡,大門壞了一半,裡面有個大廳,大廳有著一些坐椅,但這時都已壞去,王存業手一揮,讓眾人都退了下去,在玉榻上盤膝一坐,就在消化著這一戰的勝利果實。

    只是心意引動,頓時龜殼就輕輕轉動,隨著轉動,下面幾千的灰黑影子,就轉而化作一團霧氣,凝成一團。

    這些霧氣裡,再徐徐碾轉,裡面的人影絲絲化去,甚至連邪惡之力,都漸漸還歸著本源。

    只是片刻間,就化成了一團靈力。

    道胎吸取著炎黃柱裡吸取的陽氣,又運轉道訣,與之中合,漸漸一絲絲純粹的紅色法力產生,落到靈池中。

    又隨著道訣不停運轉,這些靈力逐步凝煉,轉化成金黃色的法力。

    王存業雙目緊閉,氣息連綿,就算有著龜殼幫助,每次都要耗去不少心神,精益求精,務必不留後患。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終於全數化去,絲絲流淌在了靈池中,金黃色的靈池又擴大了幾分。

    並且隨著這樣修行,種種變化,無不瞭然於心,甚至心中隱隱有了一絲奇異感覺,摸到了某種玄之又玄的韻味。

    冥冥中感覺到,這就是道性了,不過幾乎同時,身軀輕輕一顫,一絲感覺襲上心中。

    這是一種對劫難敏感,就自心中湧了出來。

    這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才有所悟,這感覺就潮水一樣褪去。

    王存業略作沉吟,暗暗忖想著:“這必是摸到了大道之性,聽聞神仙境界,就有心血來潮之力,能避凶趨吉,我摸到一絲,有這預感也是正常,就不知又在何處了。”

    尋思一會,心神一沉,又進入了龜殼中演化,過了片刻,退了出來,又在若有所思著。

    剛才再推演了一遍,還是覺得只有繼續向前廝殺才有一線之機,並且這次多了一點消息,就是自己成就神仙時,必有一次大劫!

    修成神仙,天降劫數?

    這裡可沒有這說法,再說自己擁有大氣運,鎮國真人的氣運每年都有定數,這還罷了,但是道論的氣數,卻越來越濃。

    顯是大陸實行道論,對格局改變很大,因此自己獲得更多氣數。

    為了道論惡了道門和道君,這孰對孰錯,已經不必思考,只是有這大氣運,應是不畏災劫,怎麼就越演越烈?

    既是這樣,知道一線天機,就要在此之前做好萬全準備才是。

    王存業想到這裡,神色一動,自己有著龜殼鎮壓和轉化,修行十倍於普通地仙,現在已經是十三丈,離著十八丈還有五丈。

    而且隨著深入,不死生命越來越強,收割的力量也越來越濃,看這速度,只怕一年之內,就可抵達18丈,完成蛻化。

    但既是有這速度,又有著明珠盛放靈力,何不積蓄更多,以備晉陞神仙時應付劫數所需?

    “而且陰兵廝殺,也可吞噬敵人之氣而壯大之,只是班駁不純,必須淨化修養,我必須每隔半年,就閉關,運轉道法,使它們獲得修養晉陞。”

    “只是現在回去,卻有無危險?”王存業想到這裡,又心神一沉,又進入了龜殼中演化,過了片刻退了出來。

    “現在回去,卻似危實安,只是這敵意所化的黑氣,越發濃郁,引而不發了,這裡面,必有大危機。”

    “陰兵要轉化成道兵,個個有著草頭神的程度。”

    “這裡十天有五天雷雨,正好積蓄雷雲,並且要把它們煉成雷丸才行,越多越好,到時又是一個大殺器。”

    “明珠裡存放靈液,卻至少要湊足一下子衝到神仙第二層的境界才可。”

    神仙境界有三重,卻是第一重得了大道之性,而具備心血來潮的預感,這叫心有靈犀。

    但這只是感覺,卻不是實力,第二重又稱青液煉形,才算具備了神仙的本事。

    算計已定,王存業遠遠望向遠處,心中思量:“但是深入,也不能太深入,龜殼演化,見得西方滾滾黑氣而來,這必是邪神主力,非現在零星散部可比,收割當然豐厚,但危險也不少!”

    “必須和天舟保持著一定距離,以隨時策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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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三章 騎士團

    天空太陽露了出來,黑色陰雲被吹散,陽光灑滿了大地

    王存業站在了城堡的一處平台上,站在這裡,方圓五十里內景色盡收眼底,不遠處是湖泊,還有著平原和森林,就算現在已經變成廢墟,也可以看出當年建堡的用心。

    正想著,後面響起了聲音:“大人,這是傑克恩子爵的城堡,擁有著附近森林、平原,河流,是歷史悠久的長達七百年的家族,但一切都毀滅了。”

    是海德爾,王存業看了看,發覺它強大了些,周身凝聚著絲絲灰黑氣,正想說些什麼,突一皺眉,轉身看向遠處。

    這是遠處傳來的氣息,非常隱蔽,卻讓他眯起了眼。

    海德爾跪伏在地,用自己的氣息感受著,片刻,站起身來,說著:“有邪神的騎士團過來了。”

    “邪神騎士團?”王存業有些疑惑,又迅速理解了:“是邪神親軍而不是受到影響誕生的散兵?”

    海德爾握著劍,無聲點了點頭。

    “你想怎麼辦?據地防守,還是一戰?”

    無聲中,海德爾拔出了劍進行高舉,一瞬間,下面正在修養的第一騎士團成員都單膝跪地。

    下一瞬間,意識傳遞到每個骷髏和殭屍的靈識中,王存業目瞪口呆的看見,一種灰黑的共鳴產生,迅速匯聚成灰紅色的火焰。

    凝聚著這樣的灰赤色火焰,海德爾再一次單膝跪在地上,請求著王存業授予進攻的命令!

    突然之間,王存業明白,自己始終沒有真正控制這支軍團,這是大陸的意志所化,不想任何後退,只想拚死一戰,低聲說著:“是這樣啊!”

    王存業深吸一口氣,沉靜頷首:“海德爾,我以大陸正統之命,命你拔劍,出征吧,我的騎士!”

    海德爾伏身於地,應著:“謹受命!”

    片刻,整個城堡都有著喧囂,各種各樣不死生命在迅速檢查武器,並且列陣,一陣陣殺氣散發了出來。

    再過了片刻,二千左右不死軍團,帶著大陸最後意志,趕到城堡前空地上列陣!

    站立在最高處的王存業面無表情,只是向天望去,只見滾滾烏雲如墨,不斷翻滾著,越來越靠近,轉眼大陸上就和黃昏一樣晦暗。

    “不肯死守,只是因為秉著信念,只要信念不死,大陸最後一點火星就還沒有熄滅。”

    “而對面的邪神也釋放出殺機,堂堂正正而來,真是有趣,既是這樣,那我也參戰就是,不然就顯的太過無禮了!”王存業微微笑著,一揮手,沉悶的響聲響徹,城門緩緩敞開了,上萬陰兵匯聚成一片,緩緩向著平原移動!

    王存業這時並沒有居高臨下,而是親自騎著一個不死夢魘,緩緩隨著方陣向前行去,抵達了前列後,海德爾行禮,退後半個馬身。

    王存業看著遠處,突笑了起來,想起了前世,自己從最深沉的死亡中掙扎了百年,在得到新的生命後,還是第一次再次體會這種感覺。

    “我掙扎百年,見過許多冥軍,這次別讓我失望!”王存業感受著越來越近,衝天而來的殺氣,心中想著,揮手:“升旗!”

    識海中鎮壓的大陸龍氣,頓時衝天而出,一個黑紫的大旗迎風而上,絲絲力量瀰漫而出,這能量甚至讓王存業都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下一刻,黑色洪流出現在了地平線上,馬蹄聲甚至和雷鳴一樣響徹,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威嚴。

    它們奔馳的速度很快,轉眼就馳騁而來,但抵達陣前五百步時,全軍戛然而止,整齊劃一!

    中間一個黑色騎士,眸子裡燃燒著金色的火焰,它看著四周,掃過了對面的軍隊,又把目光看向天空中的旗幟。

    見了,頓時眸子亮起,抽出長劍,舉劍而上,並且一道靈意傳過,後面的死亡騎士,眸子個個紅色亮起,雙手握緊了騎士槍,一片鏗鏘聲音響起,向著旗幟致以敬意。

    長劍放下瞬間,鐵流一樣的騎士團,朝著王存業衝擊而來。

    “三千個不死騎士!”王存業瞬間判斷出數字,隨著鐵流不斷接近,殺機迎面撲了上來。

    王存業長劍驟著拔出,身上浮現出黃金色的甲衣,高喝:“殺!”

    下一刻,後面軍團響應,同樣進行衝鋒,王存業座下的夢魘越來越快,直到化成了一道黑影。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殺機,看著鐵流的一樣戰陣,王存業突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本來已經極深劍道,在這一瞬間完全活了過來,它似乎有著自己的生命,吶喊著,呼喚著,渴望著。

    “殺!”在接觸瞬間,長劍所向,頓時突入了戰陣,沒有鮮血,周圍噴出了濃郁的黑霧,這是十幾個騎士的生命。

    餘下的騎士悶不作聲,拚命向著王存業進攻。

    下一秒,黃金色的甲衣出現十數道細微黑痕,這是騎士的攻擊,絲絲黑氣拚命想滲透到裡面。

    沒有停頓,整個劍道化成了明鏡,所有信息都被吸取,迅速分析,劍光在吞吐,每一點劍光都在收割著騎士的生命!

    “是強者……本來以為只是一場黃昏之役,不想道人也有著這樣的身姿!”中央黑暗騎士眸子中燃燒著黃金的火焰,殺意衝天而起,對著王存業,開始發動著衝鋒。

    “殺!”王存業渾身上下的黃金甲,已有著上百條黑痕,但對方卻有著更多的濃鬱黑煙,自騎士甲中噴湧出來。

    靈覺能夠察覺到,就算是沉默的死亡騎士,在這衝鋒下,都在波動著。

    後面的騎士盾在高舉,連綿上百個死亡騎士,將騎士盾連成一片,要阻擋著王存業衝擊。

    王存業毫不遲疑,衝撞了上去,在半途中,身上已繚繞著淡淡的雷光,在抵達了厚厚的騎士盾面前時,聲音冷冷傳出:“雷來!”

    一瞬間,時間停止了,一道雷光閃過,下一刻,死亡騎士的盾陣頓時炸開,化成了一片片殘骸。

    數十個騎士飛起,在半空中就化成雷火,墜落在大地上。

    但是,同樣,死亡騎士和後面的軍團碰撞,滾滾的濃煙同樣在釋放著,騎士收割著陰兵和骷髏的生命,而陰兵和骷髏奮不顧身的撲上去,拚死拖著敵方騎士同歸於盡!

    海德爾揮著長劍,斬殺著,眼前是四面八方的敵人,洶湧著包圍著,海潮一樣進攻著礁石。

    “不能後退,不能停止,殺,這是我們最後的尊嚴!”

    “殺吧,把最後一點靈魂都燃燒上去!”

    王存業目無表情,繼續衝鋒著。

    “殺!”一個騎士槍穿入,劃破虛空,這給人的感覺是,整個世界瞬間昏暗了下來,變成了黑暗和死亡的世界。

    就在形成的瞬間,王存業感知世界發生了變化,整個天空、大地、風暴,一切都歸屬一個節奏,形成著合力,圍困著王存業,使王存業有著被世界排斥的感覺!

    “領域?”王存業的臉上露出了冰冷笑容,長劍一格,只聽“轟”的一聲,長劍寸寸而斷,而夢魘嘶聲慘鳴,化成碎片。

    甚至王存業黃金盔甲上,都佈滿了片片傷痕,但是在這時,王存業冷冷一笑,呵斥著:“雷來!”

    “轟!”電蛇在小小空間中展開,接著,是空間破碎的聲音,伴隨著這聲音,王存業伸出手指,對著虛空一划!

    一息之間,對面的黑暗騎士僵立,眼眶裡中燃燒金色火焰,頓時一亮,下一刻,又熄滅。

    “舉指為劍,身劍合一?”手伸出,劍光飛舞,不帶任何主觀感情,但是所到之處,周圍的死亡騎士發出嘶鳴,噴出一道道黑霧。

    恐怖氣息擴散,王存業頂上的殺伐氣運,迅速擴張到三丈,化成了火焰,無論有多少死亡騎士攻來,周圍七尺之處,紛紛倒斃在地。

    自高空而看,雙方都和雪一樣,迅速消融減少,噴濺的黑霧,籠罩著整個戰場之上。

    待得了黑霧散去,天空上的烏雲也散去大半,在戰場中心,只餘下了一個身影,正是王存業。

    破碎的黃金盔甲本是道法所化,徐徐散去,王存業並沒有去關注廢墟,而是慢慢抵達到一片散落的騎士甲前。

    這是海德爾騎士甲,它被擊散了,雖沒有徹底死去,但每次復活,都會損失一片靈魂,這樣的戰鬥,它還能經過幾次呢?

    隨著步行,絲絲的黑煙洪水一樣彙集到了明珠和識海中,龜殼嗡嗡的運轉著,將敵我分開。

    但就算是三千死亡騎士,它們靈魂,已經彙整合了水潮,一時間難以消化。

    “僅僅是先鋒隊,就有這樣強大的實力,要是軍團抵達了呢?”王存業默默想著,這一戰,所有軍團全部拼光,死在了死亡騎士手下,很大比例的靈魂破碎,再也不能修復。

    但對王存業來說,還是合算。

    “回去吧,這一戰,已經有足夠功績壓住任何聲音,再說,我的劍道已進一步晉陞,是時候清點戰損,煉化成果了。”

    “並且這樣多死亡騎士的能量,沒有半個月修養煉化,卻是不成!”這樣想著,王存業再不遲疑,化成一道金光,向著天舟而去。

    而在天舟上,寧清道人看見著這些,不由默默無語,沉默了片刻,起身發出了一些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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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四章 再次窺探

    天舟

    三百米長的舟身,散發出金色的光,這時甲板上有些道人輪流值班,也有些道人三三兩兩在甲板上閒聊。

    大陸上妖孽不少,但在天舟之下都煙飛雲滅,這些道人雖不至於鬆懈,但也放心不少。

    一個道人調整了下船幡,細心檢查了,望了眼遠處,見得一道金光直往這裡過來,不禁驚訝:“咦,有人回來了,剛才有人出去過?”

    又有一個道人“嘿”了聲:“或許是出去調查的真人,總要有人出去刺探下情報吧!”

    這道人默默點頭,就在這時,金光已抵達了,略一動,船上屏障分開,一個道人進來。

    幾個道人目注過來,都微微變色,待得了這人離開,就說著:“此人就是玄尚道人。”

    王存業卻不理會這些,這時天已黃昏,一切都籠罩在灰暗的天穹下,就想著去洗個澡,再休息。

    就在這時,一個道人迎接而來,笑著稽首:“我道是誰,原來是玄尚真人回歸,想必是大有所獲了。”

    王存業也笑著回話:“原來是寧清道人,我算是少有收穫,這些日子,斬了三萬吧!”

    寧清道人鼓掌而笑:“有三千道功矣,真人這樣勤奮,何愁十萬道功不滿?真人回來,我給你接風!”

    “多謝美言!”

    說到這裡,王存業略沉下心來,就看著自己的識海裡的符籙,卻有三張。第一張是赤紅符籙,這是編知真人之號。

    還有一張是“朝奉大夫”。是金黃色,瀰漫的是官氣,由道島中幾十萬居民之氣所出。

    最後一張是法職符籙,正是地仙符籙,帶著絲絲金光,和金敕很是相似,此時卻染紅了一片,占了十分之一。

    這就是一萬道功了。之所以和寧清道人說的不符,就是普通不死生命,殺十隻左右才算一道功,而死亡騎士是一個就抵一道功。

    但王存業卻心裡冷笑,這法職符籙,果有監督之效,類似三屍之蟲。

    不過每次受法職符籙。龜殼都鎮壓,並且替換,也就不懼,只是笑著:“接風就免了,我廝殺到現在,若有所悟。要回去消化一番!”

    說著就舉步而上,寧清道人也不強求,只是微笑看著。

    天舟上,還有玉池,正是為了洗滌外出道人身上沾染的死亡氣息。王存業趕過去,抵達一處。果見一玉池,是淺綠色,冒著熱氣,瀰漫在池面上,不禁一笑,就脫衣洗去。

    絲絲氣息瀰漫,充滿靈氣,洗滌著身心,王存業覺得一下子進入清涼世界,說不出的舒適,究竟是補給之處,和外面山崖不可比喻。

    洗完又出來,到餐廳用了,同樣很舒服,不過是四個菜,一壺酒自斟,但都是補益藥膳,不由心滿意足。

    王存業用過,喚來了伺候的道童,又細問了情況,說著:“把我這月的丹藥一起送到船艙內!”

    雖說話隨和,但自有一種威嚴,道童躬身應著:“是!”

    見著王存業離去,道童連忙去稟告寧清道人,寧清道人聽了沉吟,就在這時,一個道人喝了一聲,叱著:“哼,這種屢犯戒條,吃裡扒外的賊人,本待自新悔過,怎奈此人不但不知悔改,還不聽號令,真是道賊,這種道賊還想要丹藥?”

    又一個真人面上雲淡風清,只說著:“減半就可,看他怎麼反應?要是鬧起來再拿著狠狠打擊就是!”

    寧清道人看了兩人一眼,卻是已經沉吟分明,祖師的意思並不是現在壓制,而是待得這玄尚成就神仙時發作,這裡自有急迫感,當下頷首說著:“你們說的是,只是此子作戰的確勇猛,我們都在水鏡裡看見了,這時還有用他的時候,不能這樣明著,以免有人非議,這樣罷,你拿二倍丹藥過去,就說是我的意思!”

    道童躬身應是,而二個道人都面面相覷,見著道童出去,寧清道人一笑:“你們不必多說,一切都是祖師的意思!”

    船艙.靜室

    雖半月沒有回來了,但玉榻乾淨,點滴塵土也無,顯是清理過,王存業還是很滿意,抵達靜室一會,就有道童過來了,貢上了一隻口袋。

    王存業接過,就見著道童退了出去,把袋子一開,顯出了二隻玉瓶,不由一怔,仔細一看,每瓶都是十二粒。

    開了瓶口,在手掌中倒出一粒,只見這丹金黃色,丹殻半透明,又覺一股清香隨之沁入鼻端,胸肺頓時一暢,心中明白這丹藥的確是上品。

    檢查了下,笑著:“不想有著大方的時候!”

    即刻就毫不客氣,張嘴兩瓶就二口吞服下去,就到了玉榻上坐下。

    王存業熟讀道經,當然知道這種丹藥價值,的確是大有裨益,平時當一顆顆食用才是,但這時積蓄了大量陰氣,當需要這種丹藥中和,所以才一口吞下。

    片刻,絲絲藥力滾滾而出,龜殼徐徐運轉,將著三千死亡騎士所化的赤紅靈力與之中合,頓時滾滾靈液垂下靈池。

    一些自己用不著的死亡之氣,卻可排到明珠內,只見著明珠裡絲絲陰雨不斷打下,大批陰兵和海德爾率領的死靈,漸漸甦醒,它們歡呼著接受著這甘露,傷痕迅速褪去,甚至越來越強壯,隱隱透出紅色。

    十方神印出現,金色帶著點青色的光,又將餘下的氣息吸取去。

    王存業端坐榻上,默運玄功,一團金胎隱隱帶著青氣,一點點煉化著形成赤液,這些赤液滾滾如河流,真是不同以往,份量果是足夠!

    “大善!”王存業嘆著,就在這時。異變又生,王存業感覺到和上次一樣的牽引力過來。投入到一種幽深的世界中。

    這是大陸,不見天日,死寂氣息瀰漫,一層層幽幽暗暗氣體在運轉著,王存業的精神,在某種神秘力量加持下,迅速跨越大陸

    這片大陸.遙遠之處

    在這片天空,一片幽暗。中心處天空塌陷出一個大門。

    這大門是黑青色,由無盡的骷髏組成了基座,而在基座的上面,左右門塔和中間各有一個巨首。

    骷髏閉口不語,卻見這中間巨首也閉目不語,而左面一個巨首雙目燃燒著淡青火焰,發出了雷滾一樣聲音。

    而右面的巨首響應說著:“聖哉!聖哉!因著拯救之故。你的身軀散失在這方國度中。”

    隨著這二聲,下面潮水一樣的霧氣散去,就顯出了一個巨大的軀體,這軀體是一個乾屍,全身由黑青色組成,又有一片淡紫色光瀰漫在左右。

    這乾屍有個虛影。十七英里左右,但實體稍縮水一號,十六英里左右。

    整個乾屍上,有著濃烈死亡佈滿了整個身軀,但淡紫色光華。帶著難以描述的超脫的意味。

    乾屍中,是千萬各種各樣的身影。這些都在大門那面,它們匯合到了乾屍,自乾屍內進進出出,它們進入乾屍身體內去充滿它,自腳開始,繼續到腿,手臂,肚腹,心臟和最後的頭顱。

    這些各國、各民族、各語言的人,都在讚美這個乾屍,又自乾屍內轉化成四臂骸骨武士,又或轉化成死亡騎士,還有有著蝙蝠一樣的黑暗天使,它們作為新生的子民,卻要進行訓練。

    更多的子民,就沉眠在了這乾屍內部。

    “聖哉!聖哉!生死的執掌者,因食你的血肉之故,我們得以不朽,這國度的末日審判,快快到來,共築這榮耀的祭壇!”

    可以看見,這黑青色力量,和血管一樣,自乾屍身上通到大陸上,綿延而去,這些血管滲透到大地,使大陸上也瀰漫著黑灰色的霧氣。

    而大陸上,那些千萬計被殺的人類靈魂嘶聲叫喊著,但卻無法避免著這灰黑氣侵腐,轉化成了各種各樣不死。

    這些不死就再也沒有乾屍裡的分明和整齊,幽靈、女妖、骷髏、乾屍,甚至惡魔都有,污穢,邪惡,混亂,悲哀,痛苦,瀰漫大地!

    就在這時,門上中間巨首,乾涸嘴唇開合,發出嘶啞的聲音:“有三千神所眷愛的子民沒有歸來。”

    這話一落,所有聲音都停止,陰冷而寂靜迅速擴散,而乾屍微微震動,乾屍閉著的眼睛,似是要睜開,又停止了。

    下一刻,黑暗瀰漫,憤怒的吶喊化作雷霆,噴薄而出!

    沉睡的神之子民自乾屍內坐起了身,睜開眼睛,眸子裡燃燒著火焰,一個,十個,百個,千個,萬個,十萬個。

    乾屍周圍還是黑暗,當十萬靈魂之火燃燒時,繁星一樣組成了黑暗的銀河,它們相互匯聚,化作鐵的洪流!

    黑暗騎士、黑暗天使,代表著戰士和神力,它們集結於大門前,仰視著佇立在大門上的三個巨首。

    在神沒有甦醒前,它們就是領袖。

    無聲中,三個巨首同時說著,它們的聲音嘶啞,相互共鳴而統一:“我的孩子們,又有著瀆神者出現了,有三千神所眷顧的子民靈魂沒有回歸。”

    下一瞬間,憤怒的火焰無聲升起,恐怖波動化成了火焰,十萬軍團一起跪下,請求著命令。

    “拔劍吧,神的天使和騎士,將一切褻瀆者給予毀滅!”三個巨首同時說著。

    這時,所有騎士和天使,伏身於地,齊聲說著:“謹受命!”

    下一瞬間,有號角自大門上響起,騎士騎著夢魘戰馬馳騁而出,而三千黑暗天使飛行在上空。

    彙整合了漆黑的鐵流!

    眼見著這些,一種心悸感襲上了王存業的心中,不過就在這時,就聽見一聲怒吼:“誰,誰又在窺探?”

    話落的瞬間,門上三隻巨首,就盯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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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五章 氣運大漲

    船艙內,王存業猛一驚,醒了過來,不由覺得一陣後怕,汗透重衣,坐起,在船艙裡徐徐踱步,良久才平復了心情。

    再次沉吟,沉下心去,見著這時靈池內,已經完全化去,整個靈池已經接近到十七丈,離著十八丈第三重圓滿,只有一丈多了。

    整個靈池的金液晶瑩而凝結,靈液緩緩波動著,靈池邊緣是一片虛空,這時水寬廣了,隱隱可以感覺到,金色靈池中,帶著一絲絲青意,這青意若有若現,仔細看時幾以為是錯覺。

    王存業卻知道這不是錯覺,這是靈池接近地仙圓滿,而透出了青色。

    不過這裡靈池裡,還是有部分陰氣沒有中和,王存業若有所思,決定下個半月內就留在天舟內修養。

    每日可吸取陽氣煉化,最後完全中和圓滿,到那時,也許就是十七丈了。

    扶桑.黑川御所

    此時才不過是十一月,就有著連綿一月的雪花飄落,屋簷下掛滿了晶瑩冰凌,終於這時雪停了半天,御所裡也滿是雪。

    雪是停了,但凝成薄薄一層冰,這可要摔著人,御所這時有著動員,大小僕人都趕著去掃,有的還鏟雕成雪雕,有假山、雪人、動物。

    太極殿是御所中最高建築,能一覽京都所有建築,這時長廊懸著幾盞燈,但空無一人,整座殿前寂靜無聲,唯有曹玄站在了殿前,正俯視著整個京都。以及上面籠罩的氣運。

    十五里赤色龍氣運轉,並沒有增長許多。但曹玄知道一切都改變了。

    王存業引出了三貴神月讀後,黑川慶德就果斷出手,三日三夜,大雨和風暴籠罩全扶桑,雷鳴連綿不斷。

    但三日三夜後,並非戰鬥結束,扶桑氣候反常,時有地震、蝗災、冰雹等等。

    直到今日。曹玄才感覺到波動漸漸平息了。

    這幕府的氣運不變,就說明黑川慶德持了上風。

    正尋思著,就聽著一人說著:“曹公久違了,讓你久等了。”

    曹玄迴首一看,就看見黑川慶德,覺得此人青氣隱隱,當下笑著:“恭喜大將軍了。大將軍此來,想必大事已定了。”

    黑川慶德一笑,只是眼中微有無奈,說著:“是誅殺了月讀,不過我也損失巨大,吸取轉化又要巨大損耗。雖勝了,勉強只是略有贏利罷了。”

    “這本是正理,不過神力上雖獲益不多,但在世俗上氣數應有巨大變化罷!”曹玄說著。

    “是有些變化,不過氣數來自陽世。還是這話,扶桑有連綿不斷山脈。想有效統一治理這個國家在事實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增減的幅度雖有,但並不算很巨大!”

    說著,把手一指,青光展開一副圖卷,正是扶桑國運圖。

    地圖上和以前一樣,各大名一團團白紅之氣,相互碰撞吞噬,二人都不在意,只向西南三處藩國和白色飛鳥御所望去。

    只見它們的氣團都發生了變化,原本西南三處藩國紅氣中,隱隱帶著五色氣已淡了幾分,而飛鳥御所氣運更是變淡。

    “三貴神氣運勃發,意圖皇室親政!”黑川慶德浮現出冷笑,嘆著:“但是月讀一死,就失了幾成。”

    曹玄聽了恭喜的說著:“大將軍誅殺了月讀,想必現在就不需要顧忌多少了,或可直接再興幕府,統一扶桑了?”

    黑川慶德沉思有頃,一笑說著:“我沒有改變原本計劃,黑川幕府已經垂垂衰老,就算能再興,也最多能保一百年罷了,還不如按照原本計劃,在廢墟裡再建之。”

    “只是許多事可以不那樣顧忌了。”說到這裡,黑川慶德看向遠處,說著:“看吶,就要收慶信為子了。”

    曹玄目光幽幽,看向遠處。

    “喂!這裡有美酒!”

    一家酒屋就在眼前,進門的人帶著一身寒氣,使得裡面的人群發出了抱怨聲,但是看見是武士,就立刻沉默了。

    進來的是一個孩子,看起來很小,凍的有些發青,後面跟著二個武士,一個武士還在抱怨:“主公,這雪天怎麼想出來玩。”

    “停雪了嘛!”這孩子看上去六七歲的模樣,說著。

    “可不許喝酒。”

    這孩子卻掃看了一眼,說著:“哪有武士不喝酒的,給店裡每人都上杯!”

    此時,酒店主人過來了,跪拜下來:“啊,歡迎殿下光臨!”

    “不必多禮,給殿下茶就好了,給我們二個上酒!”

    “是、是,夥計現在就在準備,請您稍微等一下!”酒店老闆恭謹說著。

    “你們沒有聽見我的話嗎?給每人都上杯!”

    “真是,殿下,就算給每人都上杯,您也不許喝酒啊!”

    這時,三人入座了,在火前烤著,而這時夥計真的上酒了,酒店裡氣氛頓時就熱鬧了起來,有幾個人接過酒,就低聲議論起來。

    “聽著,這小孩可是近田家的家督啊!”

    “什麼,這樣小就成為家督了,家裡的大人沒有意見?”

    “聽說是父親早早去世了,就只有母親在,不過家裡可是有著勇士,井田宗信聽說過沒有,就被家裡的佐佐木小次郎大人討取了。”

    “真的?”聽的人目瞪口呆。

    “還騙你不成?經此一戰,就佔領吹青河以南三千石!”

    “三千石啊!”周圍聽的人都“嘶”一聲,對著坐上的三人露出了敬畏和羨慕的神色!

    而在這時,角落裡的一個人聽了,“咕嚕”一口將酒飲盡,並且拿著酒杯過來:“喂,小孩。不請我再喝一杯。”

    “混蛋,你敢無禮?”一個武士就要抽出刀來。將眼前無禮的人砍死。

    “且慢,就再給一杯吧!”小孩揮手阻止了。

    這個男人衣衫襤褸,卻繫著綉金線的腰帶,衣服袖口是圓形,年紀看在是四十左右,雙鬢微白。

    是個曾經有過地位的浪人,二個武士這樣想著。

    這男人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下,醉醺醺的說著:“真不錯的孩子啊。聽說你有三千石領地?那事情就好辦了,娶了我的女兒阿羽吧!”

    這話一說,周圍的人都聽的目瞪口呆,小孩似乎也嚇了一跳,年輕的武士更是大怒,就要拔刀,而年長的武士卻一皺眉。攔住了:“原來是個醉漢,把他趕出去就是了。”

    “哎,別動,我可是豐田家的家督!”這人取過新酒一口飲下:“豐田隈雄聽說過沒有,我族的祖先,第一代大將軍的第七子。”

    “不過到了現在。我家已經落魄了,只剩五十石了,但是你如果娶了我家的阿羽,我就把家格和家名讓給你,怎麼樣?”

    說著。這人打了個酒嗝,撲到了桌上呼嚕大睡了起來。

    “……”

    “這是在開玩笑吧?”眾人面面相覷。年長的武士卻若有所思,扶桑有著改姓的傳統,特別是將軍和天皇家,都有次子改姓變成臣籍的傳統。

    而且這豐田家,好像的確聽說過,當下就說著:“把這個醉漢扶回去!”

    黑川御所

    黑川慶德和曹玄收回了目光,曹玄就問著:“大將軍,這樣就可以了?”

    “可以了,我已經感覺到,這個近田慶信的命數,和我家的氣運池相連了,雖然現在僅僅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管子,但也足夠了。”

    “嘿嘿,漫長的十二年的潛龍期,潛移默化的改變命格,接下來,就是此子騰飛的日子了。”黑川慶德仰天大笑。

    “大將軍,若是被人看出氣運轉化?”曹玄卻有著別的想法。

    “嘿,我主持幕府龍氣三百年,如果這都不能掩蓋,真是枉費了,放心,雖潛移默化改變他,但外表看來,僅僅是多了一絲餘蔭,正合著接受豐田家的改變,不會多出更多!”

    “這樣的家格,在扶桑至少有三百家,毫不為奇!”

    “那就恭喜大將軍再次統一扶桑,就任扶桑帝君了。”曹玄說著。

    雲崖縣.王家府邸

    此時這地雖未下雨,也是冬天了。

    話說這日,謝襄又去族學館巡看,這裡離府邸並不遠,幾百米就過去,這時和當日不同,地上鋪著青磚,謝襄才進去,就聽得裡面讀書聲,一看,就見三間房子裡已坐滿了學生,都七八歲,有的十一二歲,有著先生在教導。

    婆子就要去叫人,謝襄見了,連忙揮手阻了,又仰著臉聽了聽,說著:“孩子們都在讀書呢,別打攪了!”

    說罷就進了大廳,這大廳現在也變了樣,墨卷、書籍、筆硯到處都是,謝襄見了,也不去翻動打攪,隨意看看。

    這時就見著牆上掛著一張宣紙,仔細看去,就見著一塊臥石前,畫著幾株梅樹,梅花點點,或盛開,或含苞。

    這本不算是太好手藝,只是這時一看,卻心中一動,直直盯著。

    這時謝襄一身衣裙,柔柔款款而站,清麗難言,丫鬟就笑著:“小姐,這畫也沒有多少出奇,不過是臨摹著故大先生的梅林圖……”

    這時謝襄眼直直看著,識海中漩轉蒸騰,一行行篆字真文在旋轉,聽了這話,一恍惚,喃喃的說著:“是嗎?”

    話還沒有落,絲絲香氣透出,一輪明月光華,自謝襄身上升起,而在這時,廳內無風自鳴,陣陣天聲降臨。

    就算異相只存在幾秒時間,這明月光華凡人卻看不見,丫鬟和婆子只是覺得異香縈繞,隱隱有絲竹之聲,疑是附近有人彈奏。

    “怎麼可能?”

    “天樂相賀,意境降臨,這是自悟真種開闢道途?”幾百米外,一個道人正在一間房中讀書,突跌下了書卷,遠望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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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六章 恩義難長久

    帝都

    秋林道官進得殿中,就叩拜說著:“拜見皇上!”

    “起來慢慢說,賜坐!”天子笑著說。

    秋林道官是四品,按制三品以上才有賜座以顯優待,這時賜了就是皇恩了,秋林道人連忙謝了。

    “雲崖縣的信鴿已經抵達了,據有查情況,鎮國真人之妻謝襄,的確成就真種了,想必不時就是鬼仙了。”坐了,不敢怠慢,就稟告了。

    天子聽得,默默無語,關於王存業突然之間離去,他開始時不解,過了段時間,細想也就明白了。

    想起這事,不禁喟然,說著:“謝襄成就真種,以後真靈不滅,卻也是超過凡人了,朕思之都慕之!”

    “皇上這話,臣不敢苟同!”秋林道官說著:“皇上是天子,萬乘之君,豈是一個真靈可比喻?”

    “就算是臣,受了皇上官職,一心不敢稍有怠懈,只望能為皇上立下薄功,以後能得一謚號,就也遠在這真靈之上了。”

    道法顯聖後,許多事情就明白了,只要朝廷不滅,歷代皇帝都受紫氣,只是有薄厚之別,位格自是極高。

    秋林道官說得坦誠真摯,天子遂頷首微笑:“你說的沒有錯,汝只要用心辦事,朕豈會使你沒有下場?”

    天子想著,又說著:“鎮國真人遠征而去,朝廷有人覺得久不見駕,坐享朝廷氣運俸祿,是謂空耗。你怎麼想這件事?”

    秋林道官聽了一怔,的確。鎮國真人坐享青紫之運,雖有定數也是一筆開支,而且每年加上俸祿和歲賜,又有三千兩,但這並不算多,一沉吟,心裡電閃而過思考,就老老實實說著:“這話臣聽說過。是有些閒話,鎮國真人位在二品,算是尊隆,又有一些人有些過節,有這些閒話很是正常。”

    “但是臣以為,這些都是庸俗之見,別的不說。單是道論這一題,邦國這一策,就有益社稷!鎮國真人不過二品,歲俸加起來不過三千兩,又占朝廷多少開支呢?要省也不要省這裡!”

    說到這裡,還不算透徹。畢竟只說功勞,許多上位者會不以為意,故秋林道官略一沉吟,又說著:“皇上,而且這鎮國真人雖事小。卻有個名義在,要是乍然撤去了。就會使人覺得朝廷推行道論的國策有所更張。”

    “要是使人,群起而攻,壞了國家大政,就不好了,皇上問之,臣不敢不赤心以回,望皇上明鑒。”

    天子聽了一笑,說:“你想得對,說的是,內閣新進幾個人,卻連這點見識也沒有……”

    下面的話,天子覺得難以啟齒,不方便私下議論大臣,就住了口。

    秋林道官微笑了一下,之所以這次幫助王存業,心裡並不是對王存業有特殊好感,只是他知道些風聲,知道王存業和崑崙有些不對,自要給崑崙添堵。

    其次就是出於自己利益,王存業是道人,他也是道官,雖二者關係不大,但那些內閣大臣卻不這樣看。

    要是壞了王存業,道官一系也會受到打擊,豈能不出手?

    總體說,這話天子還是滿意,因此笑著:“鎮國真人的事,不但不能削減,還要增賜,具體的事,你想個名目呈給我就是了,道門的事,你多留心些,還有事不,有事就說來。”

    “是,臣遵旨!”秋林道官肅然說著:“臣的確有事,高參府一帶下了大雪,壓塌了不少房子,這是地方官府的事,臣不敢干預,但那裡一路都是哭聲,就有人在暗中趁機傳教,雖不成氣候,也要警惕,特稟給皇上!”

    “你說的事,是有些可憂,先退下吧,就這二三日,朕自有章程。”

    “是!”秋林道官行了禮退出殿去。

    出了皇宮和天街,秋林道官看了看天,只見灰濛蒙陰天,見著不遠處站著一大群官員,都是準備見聖。

    不是一個系統,不受這些官員待見,秋林道官一躬,就自繞道而出,也不理會這些人的議論。

    又上了馬車,就回去了,京都沒有下雪,有著細雨,卻也很寒冷了,秋林道官抵達了家門,下了車,就見著小妾白氏帶著兩個丫鬟迎出來,行禮笑著:“夫人叫人張著著,果老爺就回來了!”

    這是三進大院,是朝廷賜給的官宅,自斷了根基後,這人就娶了一妻一妾,不過子息艱難,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子一女。

    秋林道官目光掃視了一下,就說著:“羅兒和西兒呢?”

    “都還在跟先生讀書呢,您要不要先用些?”

    “給我燙點酒,上點菜吧!”說著到裡面去,抵達了正廳,就見著大廳裡正擺酒菜,聽見聲音,正妻薛曹氏迎接而出,雖年過三十,但髮髻黝黑,衣裙遮不住美妙的曲線,很是端正秀麗。

    秋林道官就坐了,由白氏斟酒,一口嚥了,把寥寥把幾句說了。

    薛曹氏接過了酒壺,只是斟酒,說著:“老爺,你何故這樣賣力呢?得罪了內閣大人不好!”

    “不得罪也這樣了,他們都是舊儒出身,對道人有仇恨,雖我不是道人,在他們眼裡也是一丘之貉,哪能避身世外?”

    “再說,這事始終會傳出去,若是鎮國真人能回來,只要領了我這點情,我這謚號就有把握了,雖我離正三品不過一品,但難比登天啊!”

    “我平時小心翼翼,不貪一分錢,就是為了不給人把柄,家裡機坊有多少織機了?現在諸邦國貿易,絲綢卻是硬貨。”

    “已有一百張機了!”薛曹氏笑著:“編的就是貢綢,綢子織得細,顏色質料還不錯,上次就發出了三百匹,好賣,一年有上萬兩銀子!”

    秋林道官停了杯,嘆一聲:“這個規模也不錯了,足夠了,不必再擴大,說實際的,我現在地位,多少人眼紅,似安實危啊!”

    薛曹氏聽了,良久嘆的說著:“老爺……多少年,我們還不是過去了,只要羅兒和西兒平平安安長大,我就什麼都不求了。”

    一陣風裹著雪雨灑下來,又漸漸緩去,秋林道人眯著眼,看著遠處,就算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也不能理解他的心思。

    只要能得朝廷謚號,他的後手就可啟動,得以封神,到時,任憑百年千年,終得和這崑崙鬥上一鬥!

    天舟

    船艙內,正在靜坐的王存業一驚,醒了過來。

    “咦,氣運似有變化!”王存業觀察起自己的氣運來。

    首先是自己主體的命氣,這是由道人位業而來,現在自己接近著地仙顛峰,又悟徹了劍道,這黃色氣運已抵達地仙顛峰,絲絲黃氣還在增長著。

    天帝的眷顧還在自己頂上,斬去一半後,這絲絲青氣還在緩慢恢復,但基本上變化不大。

    看到這裡,就想起了“垂青”

    在地球出處,據說是語出《晉書.阮籍傳》,但在神秘側來說,此詞之所以盛行,就是因為上位者眷顧,多半是青色!

    甚至帝王眷顧,也大半是青色,而在本世界更是明顯,此詞完全是由青氣而來,就算是天帝垂愛,也不過是青氣,故稱“垂青”!

    王存業思索了一會,又看向道論,以及鎮國真人的位業所得之氣運。

    剛才就是這裡波動,仔細觀看,見鎮國真人的位業現在雖恢復了平靜,卻波動最大,望著這一絲絲青紫氣,抵達之後就轉化成了青氣,心中若有所思。

    鎮國真人代表著朝廷的承認,一旦這個失去,損失這塊還罷了,關鍵是立刻名不正言不順,整個道論輸來的氣運也受到影響,這損失就大了。

    看著絲絲道論的紅氣輸來,又漸漸化成黃氣,王存業眯著眼,當下就算測著,過了片刻,抬起頭來,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殺氣:“哼,我才出征半年都不到,就有人想過河拆橋了?”

    “果是自古朝廷恩義難長久。”王存業是深刻知道內幕,知道要是天子真的完全不動心,這波動絶不可能有。

    想想就心裡有了定計,現在迫切是需要突破地仙的限制,一旦突破,所有氣運都會轉化成淡青,這樣才能積蓄更多的力量和運數。

    就算是道論,也是看實力,若是自己的實力更強些,分配到的氣運就更多!

    這和股東理論是一樣。

    並且最重要的是,成就神仙,得了大道之性,這時氣運才能絲絲轉化成道之本源,產生最大的作用,這是王存業最近才漸漸領悟。

    這些思考而過,再仔細審量,突發覺一小股新的氣運,這氣時紅時青,有時甚至泛出淡紫,極是玄妙。

    卻給王存業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

    沉思測算片刻,王存業一驚:“卻是扶桑氣運,慶信這是正式入姓黑川,拉開了扶桑戰國的序幕了。”

    沉吟良久,王存業卻眸子一亮,伸手一抓,一絲龍氣就在掌中,這龍氣卻是八頭蛇的模樣:“當日我得了扶桑八歧龍氣一絲,本想沒有用處,這時用在這裡正是合適。”

    “黑川或有謀算,但我加持這絲龍氣,徐徐吐吶壯大,不但與我有利,日後更可壯大慶信的氣運。”

    想到這裡,不再遲疑,一揮手,這絲龍氣就撲上這股氣運,頓時水乳相合,不分彼此。

    才幹完了這些,一聲號角響徹。

    王存業頓時變色,這是天舟發覺敵軍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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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七章 敵臨

    號角中,道士湧到了甲板上。

    在甲板上,十幾個道人排眾而出,催動著法力來遠望。

    巨大的水鏡中,顯出了情景,十條黑色的洪流湧了過來,在水鏡中,可以看見,也不知馳騁多久,所有的馬蹄聲,都整齊的響成一片,本來弱不可聞的聲音,轉化成了雷鳴。

    所到之處,大地在顫抖,黑煙在馬蹄後飛速擴散,無數頑強生存的草木,瞬間凋零,化作枯萎的枯葉而粉碎。

    眾道人都不由變色,這衝天而起的殺意代表著什麼規模,大家都清楚。

    崇真道人面上沒有表情,卻顯出了鋒利的殺意:“想不到這樣多邪神爪牙,諸位道友,誓死報導的時候到了!”

    言語之間,決心和殺意已經瀰漫而出。

    眾道人,連王存業在內,都一起稽首:“是!”

    聽著整齊的回應,崇真道人看著水鏡裡的黑色洪流,收回視線緩緩說著:“天舟調整,所有屏障和攻擊進入最高模型。”

    “是!”轟轟聲中,金光瀰漫,甚至有著青光在船舷迅速蔓延,擦出一絲絲刺眼的火花。

    巨大的幡陣上,更是滾滾而上的法力而上,幡面上黃氣繚繞,一個個虛影若隱若現,隨著法力源源不絶的流入,變成了一個個猙獰的神靈,在幡面上咆哮,幾乎要擺脫幡面的束縛!

    “這幡面就是道門伐山破廟所擒拿的凶神,不想果是安置在這裡!”王存業看見這些幡陣上的神相。心裡一凜。

    當年道君伐山破廟,據說討伐的數目是大神二百。中小神三十萬,有不少是誅殺,但是更多都是鎮壓和收服了。

    不想就有一些在這幡面上,這些凶神不是惡魔,卻也可以吸取魔氣死氣來增長自己,自是極強。

    “雷部神雷填充,進入發射預備。”崇真道人繼續發出號令。

    “是!”船舷附近,幾個洞口發出幽幽的光。讓王存業微微變色,發覺自己小看了天舟,這仙法到極限,和飛船上的大砲,又有何異?

    緩緩看向遠處,崇真道人喉嚨裡發出了冰冷的聲音:“各位道友,全部遍組。不能隨意攻擊,要統一攻擊!”

    “是!”眾道人應著。

    就在這時,王存業一臉嚴肅出列,稽首:“崇真師叔,弟子有話說!”

    崇真道人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機,要是這時王存業還別出心裁。就立刻聯合道人將他打殺了,這時冷冷的說著:“說!”

    “弟子有陰兵七千,在天舟內無用武之地,可放展在外列陣,雖不足抵禦邪神爪牙。卻也盡微薄之力!”

    崇真道人聽完,略思考了下。說著:“許!”

    雖這口氣有點過分,但王存業還是應命,就抵達了船舷,果有道人主持,分開屏障,跳了下去後,手一揮,頓時大地上,六千陰兵和一千海德爾率領的不死。

    這數目鋭減了一半,但個個隱隱帶著淡紅色,卻比之前強了一倍都不止。

    “海德爾,敵軍快要來至,這些全部由你指揮!”

    海德爾握著劍,單膝跪下,無聲點了點頭,迴首拔出了劍進行高舉,一瞬間,七千陰兵和不死,都舉起武器,無聲吶喊,紅色的氣雲瀰漫起來!

    天舟上,不少道人都是臉色一變,有些人甚至議論起來。

    “這些陰兵,都快成了氣候了!”

    “玄尚竟有七千陰兵,難怪敢單獨出外廝殺半月!”

    “不過這時拿出來,也算是對道門忠心耿耿了。”

    聽著眾人議論,崇真道人和寧清道人相互對看一眼,臉色略轉柔,想必是對這個表現還是有些滿意。

    而下面王存業,也露出一絲笑:“哼,留在天舟內,什麼都吸取不到,這時有著七千陰兵在外,都有我的烙印,到時這範圍內所有戰死者,都可無聲無息的吸取之。”

    “殺吧,將一切殺的乾乾淨淨!”

    王存業這時,不再多想,回到了天舟上,崇真道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下頜微不可查的點了下,說著:“你既要主持下面陰軍作戰,可不必編組!”

    說著,就不再理會,開始指揮著地仙編組,這半年來,在場的人都相互瞭解,很快,一組組就完成了。

    不再看著這些,俯瞰著大地,崇真道人取出了一方印璽,心裡暗想:“終於來了,為道門奮戰,雖死不辭。”

    正想著,淡青的電光在印璽上閃了起來,照得附近一片青色。

    能成為崑崙的代表,自有著不凡的法器,這是他必要時消滅敵人和鎮壓道人的本錢!

    所有人的視線都遠遠望向大陸,此刻天舟上,陷入一片沉寂。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黑暗而充滿殺氣的氣息,瞬間刺破了雲層,扯開了灰青色的天空。

    遠處有著雷鳴一樣的聲音呼嘯傳來,這正是邪神爪牙的迅速靠近。

    再過片刻,真的十支鐵流撲了上來時,簡直是染滿了大地,轟隆的聲音帶著摧毀一切的威勢。

    崇真道人俯瞰著這情況,示意道人準備。

    不過,就在這時,離著十里之時,敵陣突然之間發生變化,第一支鐵流停留在天舟的正前面,雷鳴一般馬蹄突戛然而止。

    在瞬間停止的陣列中,鐵騎在迅速步陣,一片鏗鏘聲音響過,就化成了一片鐵陣,使道人都不由色變。

    “這種軍陣,要是在軍國爭霸的同一時代,斷無人能抗衡啊,不過要是在軍國爭霸的時代,也不可能培養出這種非人的軍隊!”

    第一支是這樣,第二第三支第四支。連著八支,都分佈在以天舟為核心的八個方位。除了中軍有三支。

    八萬死亡騎士以戰陣姿態站在戰場上,但讓道人再次變色的不是它們,是一支支黑暗天使。

    “爪牙雖多,吾輩何懼!”一個道人帶著冷笑說著,眾人正要點頭同意,突見著敵軍中,三千黑暗天使都高聲詠唱。

    這詠唱只有寥寥幾句,但一出口。天地都產生了共鳴。

    王存業可以感覺到,滲透和沉澱在大陸里的那種青紫的力量,迅速壓迫著天地,使它們屈服,形成著一個領域。

    瞬息間,龐大的骷髏聖徽在大陸上浮現,層層疊疊的咒文在蔓延。並且迅速擴散而出,隨著擴散,黑暗的讚美聲響徹天地。

    這讚美聲黑暗而空靈,宛同千萬人的合唱,迅速流淌而出。

    大地上,一具具屍體掙扎爬出。響應著神的號令。

    這千萬人的讚美聲,就算是天舟的屏障,也難以隔離,甚至王存業下面的陰兵,都受到了影響。

    海德爾無聲的吶喊:“殺!”

    頃刻之間。黑煙瀰漫而出,受到影響的陰兵和不死生命。頓時被周圍同僚斬殺,當黑煙散去,七千陰兵和不死只剩了五千,但它們每一個人都受到一次洗禮一樣,殺氣卻再次攀升,和上空氣運結合,化作了旌旗,一個由大陸意志和鮮血所鑄的不屈旌旗。

    “甚好!”天舟上,王存業冷笑,眸子裡滿滿的是寒光!

    但別的道人卻沒有這心思,立刻驚覺:“不好,周圍道韻發生變化,天舟受到了束縛。”

    “我們處於結界內,無法離開了。”

    “我們的道法受到影響,產生了削弱!”

    “慌什麼,不過是小道界!”崇真道人喉嚨裡發出了憤怒聲音:“每個道門大殿都有這效果,你們難道忘記了這點了?”

    有些喧嘩的道人,被這一說,頓時明悟,平靜下來。

    見著這情況,一支鐵流奔馳而出,撲向了天舟下的敵方陰兵,見此,王存業面無表情。

    只是片刻,二支軍隊就接觸,開始廝殺。

    頓時在可怕攻擊的殺聲中,兩支軍隊以生命作為犧牲品,進行最激烈的殺戮,滾滾濃煙頓時瀰漫戰場。

    二方面都沒有吶喊,只有無聲的交戰和兵器撕開對方聲音。

    王存業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等待著結果。

    就算有著強化,但面對一萬騎士的攻擊,一刻時間後,黑煙散去,在寂靜之中,眾人望去,只見戰場上一片狼藉,七千陰兵全數戰死,而死亡騎士也折損了一千左右。

    崇真道人見此,看了一眼王存業,見他神色如常,不由有些佩服:“不管此子如何桀驁,這份心胸城府,還是不錯!”

    當下就令著:“雷部神雷全力出擊!”

    天舟上驟響起了雷鳴,三十六支管道轟了下去,但才抵達半空,電網卻彼此相連,匯聚成一片,落了下去。

    幾乎同時,中軍一個黑暗天使,舉首祈禱:“神啊!願你的國降臨大地,願你的旨意成就!”

    話才落下,整個天地突然之間一暗,陷入了黑夜中,緊接著,就是雷電擊下去的轟鳴。

    雷光爆開,將周圍的不死騎士全部擊碎。

    “二千不死騎士!”這一次雷電全力攻擊,本可以把這九千騎士埋葬一半,但是在這黑夜裡,威力削去大半。

    就算是這樣,也有一千不死騎士灰灰。

    只要灰灰,龜殼微微轉動,下一刻,濃郁的識海上空,三千死亡騎士又變成了一片濃郁的黑雲。

    就算在龜殼鎮壓下,都是一把鋭利的長槍,不斷企圖頑抗,其中有著馳騁的死亡騎士首腦,甚至高舉起了長槍,咆哮著:“為了神,將瀆神者全部消滅!”

    三千死亡騎士,舉起武器,響應著召喚,齊聲:“為了神,消滅!”

    “殺!”同樣回應的,是王存業的意志。

    龜殼上燃燒著黑光,碾了過去,這團黑雲不斷抵抗,卻還是被碾碎,化成了一片片黑赤色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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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八章 心悅誠服

    大陸.遙遠之處

    天空一片幽暗,中心大門,這大門黑青色,由無盡的骷髏組成了,而在下面,一個十六里長的乾屍在沉眠。

    這乾屍上半身在門外,穿透不可知的遠處,隱隱有著別的世界。

    腰以下下半身已經在門內,處於這個世界,隱隱可見黑青色,帶著濃烈死亡的氣息,自下半身延伸出去,通到大陸上。

    這些綿延而去的,變成了一個個血管,滲透到大地,使大陸上也瀰漫著黑灰色的霧氣。

    而通過血管,又在無時不在回收些力量,只是彷彿受到了阻礙,回受的不多。

    淡紫色光華帶著難以描述的超脫的意味,瀰漫在其中,卻沒有延伸出去。

    “聖哉!聖哉!你是生死的執掌者,你的身軀同時存在二個國度。”

    “聖哉!聖哉!生死的執掌者,因食你的血肉之故,我們得以不朽,這國度的末日審判,快快到來,共築這榮耀的祭壇!”

    門上,左右二個巨首還是輪流歌頌著這二句,永不停息,但中間的巨首,乾涸嘴唇又突然開合,發出嘶啞的聲音:“又有三千神所眷愛的子民沒有歸來。”

    這話一落,所有聲音中止,而乾屍微微震動,左巨首就說著:“看來的確不錯,這些稱之是道人的異教徒中,出現了能干擾吾主權能的存在!”

    “這是最嚴重的瀆神,神的軍隊戰無不勝。就因為戰死的子民可以回歸神的懷抱,而在神的力量下重生。而這盜賊偷竊神的權柄,就使神的子民無法復活,這必須不惜代價進行查明和消滅!”

    “或者這就是神說的預知,神將獲得統治世界,成為神王的機會!”

    說完這些,只留下中央的巨首在思考,最後,中央巨首說著:“你們說的對。這雖還可以到喚醒神的程度,但已經值得我們繼續投入神力!”

    話一說完,三個巨首聲音疊成了一片,同時說著:“以神賜予的最大授權,賜予遠征軍呼喚冥土的權柄!”

    這話在遙遠的大陸,但下個瞬間,就在軍團指揮團的心神中響起。

    下一刻。所有騎士和天使,單膝跪下,整齊祈禱:“神啊!願你的國降臨大地,願你的旨意成就!”

    同樣的祈禱,由於回應不同,這次顯出的是一片濃郁的灰霧。同時颳起了一陣陰風。

    陰風打在了天舟的屏障上,使著屏障都波動著,外面一片黑暗,咫尺之外就看不見了,連水鏡也失去了效果。

    並且一種冷冷的感覺襲上了每個道人的心上。但不是普通寒冷,而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寒冷。

    “這是死亡之力……”

    “豈有此理。這樣濃郁的死亡之力!”

    “不,感覺到連接到冥土,一個有著濃重的死亡之力,但完全陌生的冥土!”

    都是地仙,對這些並不陌生,很快就確認了。

    “這是冥土的感覺沒錯,不過怎麼可能,冥土為什麼能降臨在大地上,就算這裡被邪神影響,也不可能……”

    話還沒有落,灰霧散去,所有道人都目瞪口呆,眼前看見的,是一個籠罩在死亡中的世界!

    這裡是黑色大地,到處都是白森森屍骨,還有著一些是乾枯的植物,到處都瀰漫著衰敗腐朽的死亡氣息。

    最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天舟已經不在天空中了,它半埋在地下,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束縛著。

    不遠處,是一批不死生命,它們籠罩著濃郁的死氣,這些不死生命不是邪神軍團,而更像是冥土中土生土長的生命。

    就算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袍的骷髏,拿著一根法杖,空洞的眼眶裡放出的是黃色光芒。

    “咦,這船是什麼?在冥土上,竟有這樣濃郁的生命氣息,我感覺到異神的氣息,又有些不像!”

    這骷髏喃喃自語,下一刻,發出命令:“殺上去!”

    周圍的不死生命,頓時受命,衝殺了上來。

    在場的道人沒有認識它的,但王存業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巫妖。

    “轟!”一聲雷霆,道人卻不理會這是巫妖還是貓妖,一聲雷霆下,電光炸開,頓時衝上來的不死生命紛紛炸開。

    “閃電環?”巫妖吃了一驚,連忙避開:“不,這比八級法術更強大些,帶著某種氣息,難道是異神的神力加持?”

    就在這時,這天空突響起一個聲吶喊,這吶喊變成了捲風,自灰濛蒙的天穹卷下,吹過了荒蕪的平原,隨著這吶喊,整個天地都籠罩著一陣威嚴,天舟本身都在震顫。

    有巨大的聲音在吟唱:“這是神的國度,無論你來自己何方,只有在此安息,放棄一切希望!”

    這聲音響徹天空,所有不死生命都顫抖著跪下,整個世界陷入冰冷死寂。

    這種境界,王存業知道自己辦不到,甚至神仙、天仙、太乙都辦不到,這是整個天地在回應,是佔有了世界本源,而發出的宏偉意志!

    也許,只有天帝勉強辦得到。

    隨著這聲音,一瞬間,整個天舟的幡陣在鳴叫著,似乎承擔著巨大的壓力!

    遠處地平線上,突出現了鐵流,滾滾而來,但給人的感覺,似乎強大了數倍都不止,看著這鐵流一樣的騎士大軍,王存業不由真正動容——這事情,似乎真正大條了!

    大陸.遙遠之處

    天空上的大門在微微顫動,十六英里長的乾屍也在微微顫動,雖還在沉眠,但明確絲絲黑青色化成了灰霧而傳遞到遠處。

    待得灰霧散去,只見這乾屍又縮水了一些,最明顯的是,原本乾屍上半身在門外部分,又向著這個世界進了一些,抵達了腰的上部!

    見此結果,門上的三個巨首都沒有說話,良久,左巨首才說著:“冥土已經降臨這片大陸,不過這消耗了神的大量神力,這已經是我們最高權限了。”

    “神力還在其次,神又被這個世界拉進了一些,這非常危險,甚至影響著神在原本世界的權柄。”

    “是的,神在原界只堪堪維持著強大神力,不能再削弱了。”

    說完這些,又是一片寂靜,最後中央巨首說著:“希望這次能找出神所需要的東西,這樣才能彌補這一切損失。”

    虛空.赤色洪流

    現出一座宮府,門前有一石碑,上面書有“上清府”

    上清府內中央處一座道宮,一絲絲淡青色靈氣瀰漫其中,只見道君坐在了天台上,閉目垂眉,青光盈盈,氤氳瀰漫,有著絲絲紫氣。

    而在側座,二個道人也是端坐,同是青氣氤氳,卻只有隱隱見著一絲紫氣。

    這時,道君和二個道人雖麵皮不動,卻一時都睜開了眼。

    “道君,事情果起了變化了,我感覺大量邪神的神力投放到了埋骨之地,天舟的感應都消失了!”

    道君聽了,先不說話,只是沉吟。

    就聽著又一個道人說著:“道君,看來長青道兄說的不錯,這天機變化,有著接近尾聲的跡象了!”

    道君聽了,終是頷首,說著:“你們說的是,看來的確是說對了,召集所有太乙道友吧!”

    這話一落,二個道人悚然動容:“道君,何至以此?我們都離開,這道庭的安危怎麼辦……”

    只聽著道君一嘆,說:“天帝借我道門之手,打開世界縫隙,吸引邪神入侵,又驅使我道門為馬前卒,和邪神死戰,以不斷吸取著邪神力量,最後時機成熟時,一舉關閉天門,殺滅邪神,就可使世界憑空獲得大量本源,這時已經到了關鍵時,最可惡的是,還不能直接阻止,不然就是徹底與天地敵對,再無生機。”

    “但是,如果坐看天帝成功,只怕我們同樣沒有生路,漸漸被削弱,區別只是一個快一個慢。”

    說到這裡,道君淡淡一笑,語調從容:“這時別無生路,只有奮起一擊,將玄尚天地本源奪取到手。”

    “至於道庭,無關大局,我想天帝也不會攻打,就算攻打,也能撐過一段時間,足夠我們回來了。”

    兩個道人默然,他們也知道,道君有些話沒有說,就算萬一攻破道廷,只要道君能奪取本源,也不損大局,再建就是了。

    至於犧牲,是成大事必然的事。

    虛空中

    一個連綿上千里,淡青色氣流在虛空中運轉著,在這道氣息中顯出了一片宮殿,宮殿中心層,氤氳紫氣升騰變化著。

    天帝身上籠罩紫氣,一片幽深,充滿了恆久高遠的氣息,這時把棋子一丟,笑的說著:“春華君,棋子都下完了,棋手要上陣了。”

    “恭喜天帝,一切都如您所料,此子進入埋骨之地,果引起了天機變化,邪神又向本世界滑了一步,不過您何必親自出征呢?”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到了這時,朕豈能坐視,一旦邪神本體全部進入本世界,朕就親自趕去天門,鎮壓之,而二位帝君連同天庭眾卿,立刻組成大陣,利用邪神的本體和那個世界的聯繫,吸取那個世界的本質!”

    “朕不妄想把一個世界全部吞下,但朕要把彼方世界的邪神管轄的冥土精華,全部吸乾!”

    “至於你,等大事一定,立刻攻打道廷,誅滅之!”

    說到這裡,一向雍容從容的天帝,語氣裡絲絲殺機瀰漫,春華君聽了,心悅誠服,恭謹下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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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0 16:07:48
第三百十九章 最後一面旗

    帝都.繼國公府

    此時雖是冬天,卻難得是晴天,太陽初生,早霞染紅,雲蒸霞蔚。

    繼國公這時不再是少年,年近二十,挺拔身材,溫潤的氣質,帶著一絲雍容,讓人一見心喜。

    此人正賞書喝茶,靜養文氣。

    “鞦韆院落重簾暮,彩筆閒來題繡戶。牆頭丹杏雨余花,門外綠楊風後絮。朝雲信斷知何處?應作襄王春夢去。紫騮認得舊遊蹤,嘶過畫橋東畔路。”

    這首詞,讓繼國公久久不能釋卷,過了許久才嘆著:“鎮國真人文詞清麗,感情深摯,自成一體,可惜很長時間沒有來帝都了。”

    “不過這是皇兄的事,不是我能干涉。”繼國公就是天子親弟,就封繼國公,再過二年就是二十歲,會遷升郡王,但也到此為止。

    本朝法度,難以干政,不過是享受清貴罷了,但這時,突有一個人匆忙進來,喊著:“公爺!”

    “什麼事,這樣急?”繼國公一笑,毫不在意。

    這人連忙喊著:“公爺,是皇上派人來了。”

    繼國公一怔,卻也不驚懼,說著:“走,前面去接旨!”

    二人加快腳步,轉出內房,就見得了內侍,繼國公見著,就拜下:“臣恭聽聖諭!”

    “請繼國公火速前往內殿面君,欽此!”

    “遵旨!”

    繼國公接了旨意,卻不慌亂。說著:“我們去!”

    繼國公更衣,戴了朝冠。穿了國公冕服,穿戴齊整,出了王府,換了二個親兵隨從,去了東門。

    宮門侍衛照例問好,傳達進去,一時就有旨意:“著繼國公到成文殿覲見。”

    繼國公來到殿門前,內侍請安。並且說:“皇上說了,你到了立刻叫進。”

    繼國公點點頭進來,見天子,就默不言聲跪了下去:“臣弟見過皇上!”

    “起來吧,賜坐,朕喚你也沒有別的事!”天子很是忙碌,頭也不抬就是說著:“新年快進。朝廷有著恩旨給鎮國真人,你就代表我去一次,看看真人家鄉情況怎麼樣。”

    繼國公一怔,這卻是喜色,自己是皇弟,按照制度是必須養在王府。等閒不許出京,現在這就是奉旨遊玩了,當下叩拜:“是,臣弟領旨!”

    見著天子無話,繼國公也就退了出去。

    天子批完一本。才放下筆,就見著皇后徐步進來。跟在皇后一個宮女,手中端著一隻盤,盤中一碗膳食。

    就見著皇后對天子略一欠身,就說著:“皇上勤政是好事,早膳都不用就是壞事了!”

    天子笑了:“又要過年了,奏章多些,原本看過就去用膳,不想一下子就過了一個時辰,又接見了繼國公,就遲了些!”

    說著,就取過來,用調羹用著,皇后就說著:“繼國公有什麼不是?”

    天子放下了吃光的膳食,說:“你想哪裡去了?繼國公是朕親弟,還有一年半就要封郡王了,要封了郡王,按照祖制,更難隨意,說不定不能出帝都一步,朕想來也覺得有些憐憫,讓他出去傳旨,等於是遊玩一次,也算是盡了朕的心意。”

    皇后聽了動容,良久沒有聲音,天子有些詫異:“怎麼了?”

    “臣妾是感念,有您這樣的皇上,我和繼國公,以及萬民都有福了。”

    天子聽了笑著:“別誇朕,朕就是莫名心血來潮,突有著這個念頭,想想也是出奇!”

    說完這句,天子也就不再注意,繼續投入到奏章裡。

    天舟.冥土

    “天舟有雷部神雷,有幡上凶神,有屏障,但這都需要時間來傾瀉和消化,絶不能讓邪神爪牙靠近。”

    “所有地仙,都必須出擊,以爭取緩衝時間,每批目前半個時辰。”崇真道人發出了號令:“有誰不服嗎?”

    寧清道人臉色冷漠,後面是十二個持著小幡的道人,這就是鎮壓力量了!

    所有道人都是一起稽首:“是!”

    “玄尚,你第一批!”

    王存業毫不動容,應著:“是!”

    王存業穿了出去,踏著冥土急行,冥土的死氣對於王存業來說沒有絲毫影響,但卻使他心情不好。

    龜殼內還在徐徐碾壓,不死騎士所化的黑雲不斷變小,但還沒有消除乾淨。

    “殺!殺過去!”在冥土上,此刻已被漆黑的鐵流覆蓋,九萬七千騎士和三千天使,都撲了上去。

    王存業看向這些,抽出了長劍,這是崇真道人新贈的劍,淡青的紋路蔓延在了劍身上,帶來了絲絲光華。

    “這是雷部之劍,你擅長劍道,又能使雷霆,這物最是適宜你了。”

    這種法寶已經算道門內頂尖物品,但在這時,崇真道人毫不遲疑給了王存業,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失敗,自己一切都會變成邪神之物。

    接著,十方神印漂浮到頂上,化成絲絲青黃之氣垂下,而在王存業身上,一副金黃色的盔甲浮現,這是結界所化。

    下一刻,王存業的氣運化成了殺伐之氣。

    就在這時,龜殼微微震動,一股黑紫氣瀰漫,化成一隻旗幟,這旗燃燒著意志,是不死不息的信念。

    “我的盟友,放開你的限制吧,我們將和你同在,直到耗盡最後的意志和靈魂也在所不惜。”龍氣中,一個高大國王聲音響徹。

    “這是朕的坐騎,我帶著它,連同三千騎士戰死在沙場!現在,朕給你,讓繼續它奔馳沙場吧!”

    突然之間,王存業若有所悟,大陸已經失敗,但只要王存業還在與邪神搏殺,它就履行著盟約!

    王存業略一思考。就鬆開了龜殼的鎮壓,面前就出現一隻夢魘。這夢魘舉起前蹄,發出了嘶鳴,雙眼燃燒著火焰望著遠處,它的聲音裡帶著無盡仇恨。

    王存業知道,它能被龍氣收懾,必有著傳奇,也許就是三國赤兔一樣,有著無數的故事和傳說。

    但此時。大陸傾覆下,一切都不必追究。

    “那就讓我繼續履行盟約吧!”見著這個,王存業突釋然一笑,身上盔甲造型有所轉變,變成了騎士盔甲,轉身上馬,靜靜拉下面甲。放開了限制。

    “旗幟啊,高舉吧!”

    “轟!”的一聲,灰黑色的旗幟衝天而起,一瞬間,就算以王存業,也感覺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力量。

    絲絲縷縷的精魂垂下。它們已經沒有具現的力量,但卻擁有著靈性一樣,匯聚到了王存業身上,融入了他的盔甲內。

    幾乎同時,一種不滅的信念在沸騰。

    “殺!”長劍驟著拔出。幾乎同時,周圍似乎有著千萬戰士一起拔劍。這聲音匯聚在了一起,向著敵陣衝鋒。

    “就算只有一個騎士,我們還在衝鋒!”

    夢魘在衝鋒,毫不遲疑,旗幟垂下的光芒化成無形裝甲,它嘶聲吶喊,在它的感覺中,已經回到了生前最後的一刻。

    背負的不再是陌生的騎士,而是它相依十數年的主君。

    生於戰場,死在戰場,哪怕是它,也感受到主君最後誓死衝鋒的意志。

    “殺吧,不再迴首!”它的四蹄敲擊大地,迎著密密麻麻的敵陣。

    看著密密麻麻的敵陣,感受著夢魘的衝鋒,王存業靜靜感受著靈魂燃燒的感受,這就是烈士之道。

    最後一個騎士,最後一匹夢魘,最後一面旗幟!

    下一刻,劍光閃爍,雷電自天而降,縈繞在王存業的身上,碰撞的一瞬間,十幾個死亡騎士跌出,冒出了絲絲黑煙!

    “殺!”王存業劍光飛濺,不止是雷劍,他的劍光無處不在,包圍著周圍七尺內,不死騎士不斷飛起,化成了黑煙。

    幾乎同時,騎士盔甲上,不斷出現了傷痕,在這密集的戰陣中,就算是王存業,也不可能不受到攻擊。

    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每一刻,都有著騎士模樣的精魂,絲絲垂下,落在盔甲上,傷痕瞬間癒合,又被新的攻擊化開。

    假如沒有犧牲來履行盟約,那就用靈魂來達成!

    面甲下,王存業臉色凝重,不喜不怒。

    吞吐的劍光揮舞,殺伐之氣運自頂上燃燒起來,化成了火焰和暴風,只是區區片刻,就殺入敵陣千米。

    這在平地可能很近,只是馬匹一分鐘時間,但這時在戰陣中,卻是屍山血海。

    這一刻,近乎化作永恆。

    王存業感受到世界的變化緩慢,慢了三倍左右,在時間中,劍光將恐怖的攻擊一一擋開,又將周圍的騎士斬殺。

    到了這步,只有簡單斬殺,但卻無人能躲。

    王存業突明悟,在這種戰場上,在整個大陸最後龍氣支持下,他已經摸到了劍道的道性。

    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的確多了一條路,這是神仙之路啊!

    天舟

    這些都收到了眼中,崇真道人深吸了一口氣,提高了聲音,轉向了眾位道人:“看見了沒有,這就是道人的天姿,就是道人的道!”

    “殺吧,也許我們都會犧牲,但道門的旗幟上,有我們的精魄!你們準備好了麼?”

    眾道人再次稽首,齊聲說著:“時刻準備著!”

    “那就殺上去吧!”崇真道人聲音冰冷:“殺上去,每批半小時,誰敢後退,殺無赦!”

    接著,不再理會道人,令著:“雷部神雷,發射!”

    下一刻,雷光跨越天空,化成了電蛇落在了大地上,只聽“轟”的一聲,整個冥土都被瞬間爆發的雷光照亮,數百死亡騎士頓時灰灰。

    這雷霆近在咫尺,王存業卻毫不畏懼,只是一看,就不由仰天大笑:“真是美麗啊,這就是力量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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