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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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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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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17:36:09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090:女性殺手

運自然不會要宮平仔細看上官羽夜的外表,對宮平來說,「仔細看」有著更深一層的意思,那就是看對方的厄運。在運的提醒下,宮平假裝喝著飲料,卻暗暗焦躁精神,凝目望向那位眼神深邃的男子,剎那間,一個一人多高,顏色雜亂的厄運怪物,便出現在宮平的眼前。

看到那明顯由二十幾個巨大恨意集合而成的厄運怪物,宮平不由吃了一驚。大傢伙他不是沒見過,但凡是體格龐大的厄運,無一不是以殺意為基礎,恨意為輔助而形成的,但眼前這個怪物身上竟然沒有殺意,單單是由恨意組成,便能達到這麼大的個頭,實在是奇怪得很。

「看到了吧?」運看到宮平那驚訝的目光,忍不住哼了一聲。「這傢伙如此招人恨,卻沒有一個人想要他死,這是不是很奇怪?讓這樣有著奇怪厄運的傢伙接近千雨,你放心嗎?」

宮平慢慢地皺起了眉頭,眼睛裡也開始放射出點點寒光。看到宮平的眼神,運知道,自己已不用再說什麼了。

恨意組成的怪物,因為沒有主體,也就無法從其外形上看出明顯的象徵來,運也無法變化成厄運製造者的樣子,因為那製造者實在是太多了。

「這樣不成,我們得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恨他。」運在宮平身邊嘀咕著,與此同時,它的眼睛又發生了變化,在那有晶瑩角膜的瞳孔之中,隱約有點點的光芒一跳一跳地閃動著,彷彿是風中將要熄滅的焰火,又好似是剛剛自放大鏡集中的太陽光點中燃起的火苗。

終於,在片刻之間,那一點火苗猛地跳躍起來,一下放大,讓運的眼睛閃起了一道光,隨著那一道光華的迸射,運的形象突然間開始了變化,它的外貌不斷地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女性形象,每張臉上的表情都痛苦無比。

看到這一幕變化,宮平幾乎當場就要驚叫起來,他急忙低下頭,隱藏起自己那張驚愕的臉。

好在這時,大家都在聽上官羽夜講他幾次旅遊時的歷險,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那裡,倒是沒人注意宮平的低頭不語。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運呼喊著,飛到桌下,以便讓宮平更清楚地看到這一張張的臉,它自己並不能觀察到自己變化後的樣子,所以只能讓宮平來幫它分析。「能通過這些相貌,分析出這傢伙是個怎樣的人嗎?」

宮平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你們先聊著,我去下衛生間。」說完,急匆匆地直奔服務臺而去,問清了衛生間的位置後,小跑著衝了過去。

「你這位朋友……還真有趣。」上官羽夜看著宮平焦急的樣子,不由莞爾。俞千雨臉一紅,在心中責怪宮平太不注意形象,急忙把話題移開。

進了衛生間,宮平確定沒人在後,轉向空中的運,一指鏡子:「你自己看看吧。」

運飛到鏡子前,好奇地觀察著,片刻後驚呼一聲:「這……怎麼全是年輕的女人?」

「我想,我已經隱約明白了。」宮平冷冷地一笑,「這傢伙如果不是那種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就是那種騙財騙色的色狼。」

「難怪區區恨意也會變得那麼強大。」運感嘆著,「女人在愛情方面產生的恨,確實比什麼情感都來得厲害。這個上官羽夜,必須收拾掉,不然千雨可就要危險了。」

「沒錯。」宮平點了點頭,「一會兒你多留意點周圍,如果發現誰身上帶著殺意厄運,就立刻告訴我。上官羽夜,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你就準備好過倒霉一生的日子吧!」

「放心吧!」運興奮地點了點頭。

推門出了衛生間,剛走幾步,就見上官羽夜走了過來,他沖宮平一笑:「不好意思,你一開頭,我也忍不住了。」

「不好意思。」宮平習慣性地假裝出老實人的樣子,一邊笑著點頭,一邊讓開路,讓上官羽夜走了過去。隨著衛生間門的關閉,宮平突然生出一個想法,低聲對運說:「你和我之間的距離,最遠可以拉開二十米吧?」

「是啊。」運一點頭,「怎麼了?」

「這裡距那邊的桌子,大概有十五六米的樣子,我過去坐下,你到衛生間監視那傢伙。」宮平說。

「監視?」運一怔,「監視他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隱約有一種感覺。」宮平皺了皺眉,一邊朝回走,一邊用手捂著嘴,以免別人看到自己「自言自語」的奇怪樣子。「我總覺得這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就突然出現,我有點擔心這事與和勝盟有關。」

「我明白了。」運二話不說,轉身就疾衝了出去。宮平咳嗽了兩聲,然後把手從嘴邊移開,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還喝?」俞千雨哼了一聲,「小心一會兒再尿急!」

「人有三急,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宮平一笑。上官羽夜不在身邊,他已經不用再偽裝。「難道你只吃喝不上廁所?」

「無聊!」俞千雨翻著眼睛,「你看人家上官先生……」

「先別急著下定論吧。」宮平打斷了俞千雨的話,「表面上看到的東西,往往不真實。千雨,你該不是看上那人了吧?」

「開什麼玩笑。」俞千雨一撅嘴,「你當我是花癡啊?在大街上撞到一個就……」說到這裡,卻突然低下頭,停口不說,小臉上還綻出兩團紅暈來。而就在這時,上官羽夜打開衛生間的門走了出來,在裡面監視著他的運,也呼嘯著飛了回來,讓宮平一時間沒能注意到俞千雨臉色的小小變化。

「事情嚴重了。」運緊皺著眉對宮平說,「你的感覺一點也沒錯,這傢伙是和勝盟派過來的!」

宮平心頭一震,望向上官羽夜的眼神,慢慢地起了變化。

「他剛才給聶家的人打了個電話,當然是要報功,結果什麼都被我聽到了。這傢伙果然是專門騙財騙色的騙子,只不過他的行事手段極為毒辣,每次把女人的財產搾光後,都會把人害死。難怪沒有人想殺他,因為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只是她們臨死前的恨,還執著地殘留在他的身上而已!」運的聲音中帶著憤怒,顯然被這傢伙的惡行氣壞了。「這次是聶家的人將他請來的,目的就是對付千雨!這群該死的傢伙,沒想到他們竟然能想到這種辦法!」

宮平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凌厲了,隨著這種讓人看了心中必然一凜的眼神,一團黑霧剎那間在上官羽夜身後綻開,一個高大的、生有四條臂膀的黑色怪物自那霧中站起身來,那怪物頭上一左一右有兩張臉,一張臉平靜,雙眼微閉,而另一張臉上則帶著冰冷的笑容,睜開的眼睛上,一對眉毛緊緊皺著。這怪物一出現,上官羽夜原本的厄運怪物立刻解體,散成二十多股恨意,快速地附在雙面厄運怪物的身上,彷彿是一件雜色的鎧甲。

而當上官羽夜走過來坐下時,宮平的眼神卻又一轉,又放射出那種老實人的柔和光芒。不過,看得見那巨大厄運的運卻深知,在這種柔和的光芒下,隱藏的其實是無比恐怖的殺心。任何人,只要膽敢惹得他起了這殺心,生命就算已經終結了。

「活該!」運在心底恨恨地嘀咕著,「膽敢打千雨的主意,就是這個下場!」

「上官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等上官羽夜坐定後,宮平笑著問了一句。

似乎是沒想到宮平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上官羽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也沒什麼工作,在家炒股票而已。」

「哦?」宮平看著上官羽夜,一臉的崇拜。「那您一定是高手了?」

「還好吧。」上官羽夜得意地吹起了牛,「只不過是運氣好,每次總能在漲到最高點,而要立刻下跌前,將手裡的股票全拋出去。」

「真是令人羨慕的本領啊。」宮平連連點頭,不住地贊嘆。上官羽夜更加得意起來:「這種東西,關鍵要看魅力與智慧。要懂得分析形勢,也要懂得見好就收。其實許多人都有成為大贏家的潛質,只不過是不懂放手,結果被越套越牢,最後連命都賠了進去。」

「那你可要小心些啊。」俞千雨忍不住插了句嘴,「股市有風險,謹慎些才好。」

「放心吧。」上官羽夜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現在已經積累起了一定的資本,下一步,我打算自己開家公司,再不靠這種如同賭博一樣的東西來養活自己了。」

「這麼年輕就能開起自己的公司,上官先生還真是了不起呢。」宮平笑著說。「唉,看起來我們的年齡相差並不大,可和上官先生一比,我的前途就太……」

「別這樣說。」上官羽夜隱藏起臉上的得意之色,非常真誠地對宮平說:「其實人只要努力奮鬥,就可以獲得巨大的成功,並贏得別人的尊重,一切只看你是不是願意付出汗水。我相信,只要你願意努力,將來的成就一定會比我高。」

他那種誠懇的態度,幾乎已經感動了常輝和劉安東,如果不是擁有看清厄運的能力,如果不是有運幫自己打探到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宮平恐怕也一樣會被這種超一流的演技所迷惑。

「一流的演技,一流的相貌,一流的殘忍。」宮平微笑注視著上官羽夜,在心中自語著:「這樣危險的傢伙,絕不能任其留在世上!」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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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17:42:40 |只看該作者
其091:必殺之人

廣博的學識、風趣的談吐、優雅的舉止、深邃的眼神,還有迷人的笑容,這些武器將上官羽夜武裝成了一個可怕的「女性殺手」。任何一位女士,都很難能在這殺手的笑容下逃脫。

他令時間過得飛快,令聊天成為了一種享受,最後連宮平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很喜歡聽這傢伙談天說地,更不用說身為女性的俞千雨了。在俞千雨的眼中,漸漸多了一些迷離的光芒,運忍不住在旁邊告訴宮平:「千雨身上的桃紅色變得更深了。再不想辦法,恐怕這種單純的異性之間的好感,就要升級轉化為別的東西了。」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宮平假裝著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然後驚呼了一聲:「耽誤了上官先生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們也該走了吧?」

說著,他用眼睛望著俞千雨。

「也好。」沒等俞千雨說話,上官羽夜便點了點頭,同時也看了看腕上的金色手錶,「已經要到中午了,不如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吃點什麼吧。千雨喜歡吃點什麼?我請客。」

「媽的,竟敢叫得這麼親切!」運恨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在耳邊催促宮平:「趕快幹掉他吧!看著他我就噁心。」

「這怎麼好意思呢?」面對對方的盛情邀請,俞千雨多少有些動心,但又覺得這有些失禮,不由猶豫了起來。

「茫茫人海中,有緣相逢,多難能可貴的事。」上官羽夜溫情脈脈地說,「如果就這麼擦肩而過,不是太可惜了嗎?既然有緣相識,而且我們彼此也不反感對方,那麼就交個朋友吧。千雨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當然不會。」俞千雨靦腆地笑了笑,「誰也不會拒絕你這樣的朋友。」

「那就好。」上官羽夜一笑,「朋友之間,就不要客氣了。千雨喜歡吃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

「那就由我安排吧。」上官羽夜笑著沖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買了單後站起身來,將手伸給了俞千雨,俞千雨猶豫了一下,伸手任由他將自己拉了起來。上官羽夜並沒有趁機就這樣拉著她的手不放,而是知趣地鬆開。

「你們在前面走,留心點周圍。」宮平低聲與常輝和劉安東耳語一句後,故意落在最後。上官羽夜對這一切視若不見,只是和俞千雨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閑聊著天南地北山高水低,就像是完全忽視了宮平等人的存在一般。

「太好了,要的就是這種態度。」宮平暗笑著,緩步跟在上官羽夜身後,每走到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宮平就警覺地環顧四周,確實沒人能看到他時,快速地從上官羽夜身上剝下一條條恨意。

但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一直到出了商場,宮平也不過剝離了五條恨意而已。而就在這時,上官羽夜的一句話卻令他不由得笑了。

「我的車子在那邊。」上官羽夜一指旁邊的停車場,「那輛白色的就是。」一邊說著,他一邊引著幾人向那車子走去。

開了車鎖,上官羽夜便拉開了後車門,禮貌地沖俞千雨一躬身:「公主請。」一句話引得俞千雨不由得笑了起來。

「還是坐在前邊吧。」宮平一步跨過來,笑著拉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這樣你們可以好好聊聊天。」

「也好。」上官羽夜眼睛一亮,看著宮平,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之情。宮平暗笑一聲:「笨蛋,我只不過是為了自己行事方便而已。」

見宮平這麼說,俞千雨先是一愣,然後猶豫著坐了進去,宮平則搶著坐到了司機位後方。

很快,車子便發動起來,駛上了公路。不久之後,宮平便從車流中認出了每日保護在俞千雨左右的那五輛車。除了那五輛車之外,還有一輛空著的出租車,始終跟在上官羽夜車子的左右。

「聶勇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宮平一邊利用位置的優勢,在上官羽夜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分解著他的厄運,一邊忍不住暗想:「他竟然能想到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千雨,真是出人意料。可如果不是因為有我,誰又能發現並防備這種感情攻勢?一旦千雨陷進了這傢伙的感情陷阱,真的和他結了婚,和勝盟就等於是將整個黑丹集團收入了囊中,到時,他們根本不用再理成立業,因為黑丹集團的繼承人,已經被他們控制在手裡了!」

宮平盡量將動作做得緩慢,並結合著做出一些活動腕關節的動作,讓常輝和劉安東兩人覺得他只是在做一些不大正規的運動而已。果然,兩人並沒因宮平的這些動作而感到奇怪,只是不時地望望窗外,或者聆聽上官羽夜的高談闊論,不時地隨著笑上一兩聲。

上官羽夜身上的厄運雖然龐大,但成分卻很簡單,沒用多久,宮平就將剩餘的將近二十條恨意分解了下去,然後一把將厄運怪物拉到了自己手臂上。

「幹掉他!」看著上官羽夜和俞千雨親熱交談的樣子,運咬牙切齒,恨不得自己衝上去直接幹掉了這個女性殺手。

宮平慢慢地縮回左手,同時將臉轉過去,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盡量將殺心與殺意怪物結合時,給自己帶來的巨大痛苦衝擊隱藏起來。

在厄運的尖銳吼叫中,宮平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便恢復正常。他現在已經越來越適應這種刺激,再不會像最初時一樣,被震得全身顫抖,幾欲昏厥了。

「你還等什麼,還不殺了他?」運看到宮平在將殺意與殺心結合後,卻遲遲不動手,不由變得急躁起來。聽到它的催促,宮平不由搖了搖頭,暗想:「真是關心則亂。」

他側頭瞪了運一眼,看了看前座的上官羽夜,又看了看俞千雨和常輝、劉安東,最後把目光移向運。運終於明白了,一拍額頭,笑著說:「你看我,沒老呢,先糊塗了。對了,在這裡動手的話,咱們幾個也會受連累。不急,不急,反正這小子死定了,那就讓他再多活一會兒吧。」

十多分鐘後,車子在一家小飯館附近停了下來,上官羽夜一指那飯館,笑著說:「這家的小吃是一絕,很有特色,我上次嘗過一回,到現在都難以忘記。」

「真有那麼好嗎?」俞千雨好奇地問。

「當然。」上官羽夜笑了笑,「保證你吃過一次後,就再難忘記。」

「那可真要好好嘗嘗了。」宮平在後座上笑著說,「還等什麼,我們快去吧。」

幾人下了車,緩步向那家飯館走去,在宮平示意下,常輝和劉安東仍是走在前邊,而宮平則跟在上官羽夜身後,緩緩將左手伸向了他。

就在宮平要將手掌貼在上官羽夜身上,將那厄運怪物還給他時,一輛摩托車突然自後邊馳而來,一個展示出騎士高超車技的漂亮轉彎後,擋在了幾個面前,宮平在一怔間,下意識地將手縮了回來。

常輝和劉安東都被嚇了一跳,急忙擋在俞千雨的前面,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騎士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伸腳挑下摩托車的支撐桿,然後下了摩托,將頭盔摘了下來,掛在了車把上,緩步向幾人走了過來。

「沒搞錯吧?又一個大帥哥!」運在空中驚呼一聲。

沒錯,又一個帥哥。

略顯細長的眉毛向上挑起,微微瞇著的眼睛裡,閃動著的是玩世不恭的光彩,尖削的臉型,薄薄的嘴唇,再加上那略有些凌亂的髮式,像極了一個看輕一切的公子哥兒。那帶著些邪氣的笑容,對女人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罌粟花,致命的美麗中,隱含著令人狂亂的力量。

「你要幹什麼?」常輝警惕地大聲質問,對方看了他一眼,停下了腳步,然後伸手指了指上官羽夜,緩緩說道:「我的目標是他。無關的人,請躲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上官羽夜臉色一變,聲音也跟著變得陰冷起來,他的拳頭慢慢地握緊,好像做好了和對方打架的準備。

「什麼意思你自己明白。」那人哼了一聲,「為我姐姐討個公道!」

「姐姐?」宮平一怔,「難道是受害者的弟弟?」

「你姐姐?」上官羽夜一怔,對方冷笑一聲:「我叫徐飛,我姐姐叫徐霞。想起來了嗎?我姐姐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卻連『喜歡』兩個字也捨不得給她,不覺得太吝嗇了嗎?」

「有趣。」宮平走了過來,將常輝和劉安東拉到俞千雨身邊站定,然後望著互相對峙的兩人,心中暗想:「上官羽夜這傢伙,有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卻情願放過,難道是因為對方沒有價值嗎?」

「我明白了。」上官羽夜皺起了眉,「你姐姐喜歡我,是我的榮幸,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必須接受這份榮幸。你姐姐是個好人,但卻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請代我向她說聲抱歉。」

「抱歉?」徐飛搖了搖頭,「你不用道歉,因為很快我就會替姐姐把你欠她的東西要回來!」

說著,他已快步上前,一拳將上官羽夜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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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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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17:45:37 |只看該作者
其092:墜落於一瞬間

在俞千雨的尖叫聲中,上官羽夜掙扎著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搖了搖頭:「我原諒你。」

「我不會原諒你。」徐飛瞇著眼睛,又是一拳將上官羽夜打倒在地。

「住手!」這次,俞千雨不顧常輝和劉安東的阻攔,衝到徐飛面前,張開了雙臂,保護著身後的上官羽夜。「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他都沒有還手,你還打他?」

「讓開。」徐飛聲音低沉,瞇著的眼睛裡跳動著的是不羈的光芒。「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不管怎麼樣,打人都是不對的!」俞千雨多少有些激動,「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可是,就像喜歡某人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權利一樣,不喜歡某人也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權利啊,你的姐姐喜歡上官先生,難道他就必須因此也喜歡你的姐姐嗎?你這樣做,未免有些太不講理了吧?」

「我說過了,讓開。」徐飛聲音冰冷。

「千雨,你躲開。」上官羽夜輕輕拉開俞千雨,但後者卻拚命擋在兩人中間。上官羽夜無奈地搖了搖頭:「千雨,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如果打我一頓,就能讓他的痛苦有所緩解,那麼就讓他打吧。」

「有件事,令我覺得很是奇怪。」運浮在宮平身旁,不解地說:「從剛才他們開始對話起,這個徐飛的運就一直在閃爍著灰色,其後上官羽夜的運也開始閃爍類色。我知道這代表他們都在說謊,可卻不明白,他們用謊言互相對話有什麼意義?或許,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說謊?」宮平一怔,隨即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受害者的弟弟,卻原來不過是另一位演技派的傢伙。看樣子,他是來幫上官羽夜贏得千雨進一步好感的。這種無聊的話劇,還是不要演下去的好。」

他緩步走了過去,輕輕拉住了上官羽夜的胳膊,低聲說:「上官先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然我幫你報警吧。」

「不用。」上官羽夜搖了搖頭,「如果那樣的話,只會令我們之間的矛盾激化。我們自己的恩怨,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好了。」

「那最好快些吧。」宮平嘆了口氣,「你看,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鬧了,你也不想讓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主角吧?」說完,一把拉著俞千雨向後就走,俞千雨用力掙扎了兩下,卻沒能擺脫宮平,被更拉到了一邊。

這條街並不繁華,只有一些小店,但即使如此,喜歡看熱鬧的人們還是很快聚攏了過來,三五成群地在遠處張望著,上官羽夜看了看周圍,也覺得這樣被別人當熱鬧看著,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對徐飛說:「來吧,我不會還手的。」

「還手也無所謂。」徐飛冷笑一聲,猛地衝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大塊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從天而降,呯地一聲砸在上官羽夜的頭上,那巨大的下墜力,令上官羽夜的身子立刻向前撲倒,嚇得徐飛驚叫一聲,沒命地向後一跳,躲了過去。

那是一塊用來裝飾樓頂屋簷的水泥雕塑,年長日久,被風雨侵蝕,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堅固,終於在一陣強風中脫落。倒霉的上官羽夜正好站在它的下方,於是被砸了個正著。那塊雕塑碎片足有人頭般大小,份量沉重,被它砸中的上官羽夜,顯然已經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看著那流淌了一地的鮮血,俞千雨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多虧宮平一把將她抱住,低聲安慰著:「閉上眼,不要再看了。是意外,是意外……」

徐飛也徹底傻了眼,怔怔地站在原地,瞪圓了眼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會兒抬頭看看旁邊的樓頂,一會兒又低頭看看腦袋已經變了形的上官羽夜,腦子裡一陣陣地發暈,身子也開始搖晃起來。

遠處圍觀的人物驚叫著,指指點點,有的人抬頭看著上邊的樓頂,有人略帶恐懼地眺望著上官羽夜的屍體,還有人大叫著要旁邊店舖裡的人快報警,一時間,這條街上亂成了一片,不斷有人飛跑過來,也不斷有人飛跑而去。來的為了看熱鬧,去的則是要找地方吐。

常輝和劉安東也全傻了眼,剛才還要帶自己去吃東西的英俊男子,此時已經成了倒在地上的可怕死屍,任何人經歷了這種事,恐怕都會大受打擊,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報了警,很快,警車就呼嘯而至,宮平緊緊摟著抖成一團的俞千雨,不斷安慰著她。

初步檢查了現場後,警察又向幾位當事人進行了詢問,徐飛和俞千雨都還沒從驚駭中恢復過來,常輝和劉安東也多少受了些影響,無法準確地用語言描述一切,於是宮平便一邊摟住俞千雨安慰她,一邊向警察描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很快,醫院的救護車便趕到這邊,幾位醫護人員下車看了一眼,便斷定此人已死亡多時,可以直接送到殯儀館了。

「你能聯繫上他的家人嗎?」一位警察在得知徐飛與上官羽夜是舊識時,便向他問道,徐飛嚇了一跳,急忙說:「這個……我和他關係很一般,也就是剛才在路上偶遇,才又見面而已,他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

警察無奈地一搖頭,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回頭和其他警察又交流了一些問題後,幫著醫護人員將屍體抬上救護車,直接運送到警用存屍處。

隨著現場被清理,人群也議論紛紛地散去了,只剩下宮平一行人,和失魂落魄的徐飛。宮平把俞千雨交給常輝和劉安東兩人照顧,自己則緩步走到坐在摩托車上,一臉驚魂未定的徐飛身旁。這傢伙的身份現在還無法確定,但既然他有上官羽夜同黨的嫌疑,宮平就不能輕易放過他,他現在必須盡快弄清楚,這個傢伙是不是和勝盟的人。

「沒事吧?」宮平裝作關心地問。

「還……還好。」徐飛的身子略有些顫抖,勉強地笑了笑。「你的定力可真強,見到朋友死在自己面前,還……還能這麼鎮定。」

這話不由讓宮平眉頭一皺,暗叫聲不好。要知道,隱藏在黑暗中,是他能平安活下去的最大保證,如果這個徐飛真是和勝盟的人,必然將自己今天的表現轉述給自己的敵人,那時,自己就將成為被和勝盟注意的人。

那絕不是他想要的。

於是在剎那之間,一團黑霧於徐飛背後驟然綻開,高大的雙面厄運,立刻屹立在徐飛背後,如同死神一般,散發出冰冷的死亡氣息。

「乖乖,有沒有這麼快?」運在空中驚呼一聲,心中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

要知道,簡單的殺意並不能製造出真正能用來傷人的厄運,能製造出厄運的殺意中,必須包含著強烈的恨,惟有如此,厄運才有殺人的威力,也正因為如此,想要真正利用厄運來傷人,才變得十分艱難。

殺上官羽夜時,運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為它將上官羽夜的惡行告訴給宮平後,就明顯看到了自身顏色的變化,那種火焰般的紅色代表著的正是憤怒,而其中隱約閃動著的暗紅色,則正是憎恨的顏色。

有了強烈的恨,自然可以製造出可怕的殺意,這是很正常的事,可這次,卻完全不正常!

運發現自己的顏色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也就是說,宮平是在完全平靜的心態之下,製造出了這個可以用來殺人的厄運。

想起宮平當初從成立業部下手中救俞千雨時,也曾遇到過危機,當時的他,根本無法在對對方毫無恨意的情況下造出殺意怪物,可現在……

太恐怖了!運在心中狂喊著。現在的宮平,已經完全不受殺意生成必要條件的限制,他已經不用受情緒的限制,只憑著一股想要殺人的意念,就可以立刻造出強大的殺意怪物!

換言之,宮平現在想殺什麼人,就可以殺什麼人!惟一受限制的,就是在剝離厄運這方面的困難而已。

「進化的,並不止是我一個啊……」運在空中浮著,用複雜的目光看著下方的宮平,忍不住感嘆著:「命與運,果然是一體同心……」

這時的宮平,正在臉上掛起那種友善的笑容:「沒什麼,老實說,上官先生只不過是我剛剛認識的人而已,也算不上朋友。我這個人啊,反應超慢的,許多人都說我神經遲鈍。」

「只是遲鈍嗎?」徐飛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不過……」宮平笑了笑,不經意地將手伸到了徐飛後背,緩慢而極有效率地運動了起來。「雖然這麼說有些殘忍,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徐飛愕然側頭,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宮平。

「你不是說,要為姐姐討個公道嗎?」宮平笑著說,「現在老天已經給了你公道。老天是公平的,它會對一切惡者降下災難,當然,如果惡人心有悔悟的話,也許它會網開一面。所以說人不怕犯錯,關鍵是在那錯誤產生惡劣結果前,就能誠懇地認錯,並去盡量彌補一切。」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徐飛那張英俊的臉微微有點變形。

「我的意思是……」宮平慢慢湊近徐飛的耳朵,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你知不知道和勝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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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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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17:48:20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4-26 20:28 編輯

其093:連殺

「什麼?」徐飛的臉色剎那間一變,一下站起了身子,和宮平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宮平笑了笑,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臂。在那條胳膊上,有一個雙面厄運靜靜地佇立著,黑色的身體上,幽幽的死亡光澤如水般靜靜流動,偶爾如反光般閃耀,讓周圍世界的氣息隨之波動。

「別這麼驚慌。驚慌只會暴露人內心的秘密。」宮平將左手慢慢移到胸口,忍受著殺意與殺心合一時那強烈的刺激,一邊緩緩說著,一邊慢慢走向徐飛,一絲恐怖的感覺,讓徐飛忍不住退了一小步,但隨即又被宮平那種無害的友善笑容所迷惑,終於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你並沒有什麼被上官羽夜傷害過的姐姐,對不對?」宮平笑著問。

「你被剛才的事嚇傻了嗎?」徐飛皺了皺眉,強裝鎮定。

「剛才那一幕鬧劇,是你和上官羽夜早就商量好的吧?」宮平依然笑著,但在徐飛看來,那笑容中隱藏著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是什麼,他說不清,但本能告訴他,繼續和宮平這樣聊下去將很危險。

「你在胡說什麼?你瘋了嗎?我們有商量什麼?」他走上前,伸手想推開宮平,回到自己的摩托旁,然後快速離去,但沒想到手才伸到一半,就被宮平閃電般出手抓住。

「這傢伙的運顏色亂跳,看來他的心境很亂啊。」運在旁邊說,「還有,剛才那句話是謊話。」

「你們都是和勝盟派來的對不對?」宮平面色陰冷,「如果不想步上官羽夜的後塵,就老實回答我這句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徐飛哆嗦了一下,目光忍不住地移向了方才掉落水泥塊的那處樓頂。宮平的話,讓他有種錯覺--方才並不是意外,而是某人故意從樓上丟下了水泥,砸死了上官羽夜。想到這裡,他覺得全身發寒。

「和勝盟給了你多少錢?」宮平冷冷地問。

「放手,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和勝盟!」徐飛大叫一聲,猛地推開了宮平,一躍跳上了摩托,連頭盔也來不及戴,就發動車子飛馳而去。

「跑得可真快,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宮平注視著他的背景,冷冷地一笑。在徐飛推開宮平的那一剎那間,宮平的右手已經將那個可怕的厄運送到了徐飛的身上。

「他應該戴好頭盔再走。」宮平輕輕搖了搖頭,隨即又是一笑,那笑容中已經沒有了冷酷的味道,而是清澈如水的老實人的笑容。「算了,反正就算是套上全身裝甲,他也免不了一死啊。」

正說著,在匆匆奔向彎道的那輛摩托,便突然側滑了出去,騎在摩托上的徐飛,在驚叫聲中隨著摩托一起飛了出去。超快的速度使摩托車躺在地上旋轉了起來,也造成了超強的撞擊力,摩托車撞到停在路邊的一輛車上,後視鏡之類的小零件一下飛散漫天,那輛倒霉汽車的車殼也慘不忍睹地向內凹陷進去。

沒戴頭盔的徐飛,一條腿被旋轉的摩托生生磨斷,人被旋轉力甩了出去,腦袋正好撞在路邊的基石上。

鮮血之花再次盛開,驚叫聲也隨之再次響起,許多剛剛看完熱鬧想要離開的人,忍不住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那一地的血腥。

「這是怎麼了?一會兒工夫,就死了兩個?」

「這地方是中了什麼邪不成?」

「媽呀,這可是大新聞啊!快拍下來,賣給報紙和網站!」

人們議論紛紛,眼中充滿了驚駭。

「這是怎麼了?」俞千雨剛剛恢復了一點鎮定,結果心緒又被眼前的慘劇所破壞,人忍不住又哆嗦了起來。

「看來我們又得接受警察的一輪盤問了。」宮平嘆著氣走了過來,在常輝和劉安東愕然的目光中,輕輕拍了拍俞千雨的頭。「別看了,小心晚上做噩夢。」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因為他們根本還沒來得及走遠。那輛運送上官羽夜屍體的救護車也跟著走了回頭路,再次將徐飛的屍體抬上了車。這兩個相貌不凡的大帥哥,在死時都已面目全非,誰也看不出他們曾經的風采。

再次向宮平詢問了當時的情況,並做了筆錄後,警察也不由感嘆起來:「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地方連著發生兩起意外,天啊。」

「也許今天這地方被厄運纏身了吧。」宮平這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話,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圍觀的人也好,警察和醫護人員也好,臉色都不自主地變得凝重起來,再不多說什麼。

「我們走吧,這裡已經不需要我們了。」宮平拍了拍俞千雨的頭,輕輕地摟著她,緩步走向一邊。一輛出租車很快開了過來,司機從車裡熱情地打著招呼:「幾位,要乘車嗎?」

宮平低頭透過車窗看了看那人,微微一笑:「坐你的車,會很安全嗎?」

「當然了。」司機一笑,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詫異。

「他沒說謊。」運在旁邊說,「不用擔心會是和勝盟的人。」

「那就好。」宮平一語雙關。

車子緩緩開動,沒過多久,那五輛熟悉的車子便出現在旁邊。

俞千雨受的打擊太大,一直到回家,都還沒有緩解過來,午飯也沒有吃,只是一個人躺在房間裡。

餐桌上,成國濤不動聲色,午飯後,立刻將宮平叫到了書房。關上門後,老爺子立刻迫不及待地問:「那兩個人,不會是你幹掉的吧?」

「那是兩個危險的傢伙。」宮平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及早收拾掉那兩個人,我怕事情會變得非常複雜。」

「事情發生不久,小傑就給我來了電話。」成國濤皺著眉說,「那時我就猜到,或許是你又出了手。可我總也想不通,連小傑都認為無害的人,在你眼中怎麼就成了危險的傢伙呢?」

「老爺子,我覺得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宮平將背靠在沙發上,兩手交叉,表情嚴肅地說,「和勝盟的目的,是打垮或是得到黑丹集團,而不是殺死千雨。」

「你的意思是……」成國濤畢竟不是神,不可能洞悉所有的一切。

「今天我們遇上的名叫上官羽夜的人,其實是一名專門**女性,騙取她們財產後再將她們害死的殺人犯。」宮平坐直了身子,鄭重地說,「而與他發生衝突的那個叫徐飛的人,則是他的同夥。我不清楚他們上演那一齣戲的最終目的,是否只是增加千雨對上官羽夜的好感,但我可以肯定,他們都是和勝盟請來的人。」

「竟然……竟然能想出這種手段?」成國濤在微微吃驚之後,憤怒地一拍桌子。「聶勇這老傢伙,不愧是一方梟雄!是啊,如果他們能夠利用美男計掌握了小雨,那麼,黑丹集團無形中就成了他們的囊中物,到時,他們甚至根本不必再理立業那不孝子了。好毒的計!」

「感情這種東西很難以捉摸。」宮平嘆了口氣,「有時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就能讓一個人徹底地愛上另一個人。所以,我才會不考慮場合地下手除掉了他們。我冒不起這個險。嚇到了千雨,真是抱歉。」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成國濤搖了搖頭,拿起電話,撥通了雷偉的號碼。電話剛一通,老爺子就說道:「小雨今天剛認識的朋友死在她的面前,我想這丫頭一定受了不小的衝擊。立刻找一位心理醫生來,幫她恢復。」

「明白了。」沒有過多的囉嗦,雷偉在電話那頭只回答了這三個字。成國濤放心地放下電話,轉向宮平,緩緩說道:「心理的創傷,或是通過時間,或是通過醫生,總是能治癒的,所以這算不得什麼。我在意的是你,我怕你在那種場合下動手,會引起和勝盟的注意。你可是我手裡的王牌啊!」

「我明白。」宮平一笑,「放心吧,我自信絕沒露出任何破綻。老實說,之所以殺那個叫徐飛的傢伙,就是為了防止他將關於我的一些事,洩露給和勝盟的人。」

「凡事必須小心啊。」成國濤皺著眉頭說。「對了,保健中心那邊,已經初具規模了,再過一段時間,場地就可以完全準備好。」

「太好了。」宮平微微點頭一笑,「等到了那時,就是我大展拳腳的時候,凡是敢踏進那個領域的和勝盟成員,就要小心他們的命了。」

「你好好準備準備吧。」成國濤也是滿心的期待。不過老實說,他更感興趣的是宮平今天是如何殺掉那兩個人的。從夏傑那裡瞭解到的情況,是宮平必須通過複雜的過程才能完成那奇妙的殺人,但白天在大庭廣眾之下,宮平又是如何化繁為簡的呢?

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帶著老實人特有的友善笑容的年輕人,成國濤的心情真的很複雜。這年輕人是可怕的,但又是可愛的。可怕,是因為他能用一種奇妙的力量,將他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裡,而可愛,則是因為那位卦師曾說過,這位英雄是成國濤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任何一個強者,只要是自己的朋友,那麼哪怕他長著一張死神般的臉,有著暴戾到極點的脾氣,也都是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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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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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6 20:39:28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094:宮大師

錢有恆蜷縮在辦公桌後的椅子裡,眼睛警惕地四處亂看著。就在剛才,一隻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大馬蜂,狠狠地螯了他一下,讓他那本來就顯得粗壯的胳膊變得更加粗壯。

最近這幾天裡,他可謂是倒霉事不斷。先是那天撞壞了車,又淋到了水得了感冒,接著就是到醫院看病時被門夾了手,左手的四根手指全腫了起來。回到家,發現忘了關臥室的窗子,結果之前又下過了場急雨,一床的被褥被淋得輕輕一按就能冒出一股水。無奈下他只好到客廳的沙發裡躺下休息,可沒躺多久,掛在沙發後牆面上的裝飾性油畫框突然掉了下來,把他的頭砸出了一個大包。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老婆回來後發現被褥那副慘相,也不管他受到嚴重創傷的心靈和**,劈頭蓋臉給了他一通好罵,他一氣之下竟然破了幾十年的例,和老婆大吵起來,結果自然是挨了一通好揍,最後老婆帶著金銀財寶離家出走,可憐的病人只好自己發著燒打著哆嗦給自己做飯吃。

走路不是踩到西瓜皮就是香蕉皮;喝水時被不知什麼時候掉在杯子裡的玻璃碎片劃破了舌頭;吃飯時吃到蟑螂;插電源時被電流電到;簽字時鋼筆突然斷裂讓墨水流了自己一身……總之,瘟神似乎是附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每時每刻都不得安寧,一直被看不見的霉運折磨著。

就在剛才,就在他的辦公室裡,竟然無緣無故地蹦出一隻大馬蜂,狠狠螯了他一下後,順著一扇忘了拉下紗窗的窗子飛了出去。錢有恆此時已經再沒有力氣像第一天遇到倒霉事時那樣激動地大叫,他嚇得躲在椅子裡,什麼也不敢做。

然而這樣他就能安全嗎?答案是否定的,隨著一聲脆響,轉椅中央部位的某個螺絲突然斷裂,他整個人隨著解體的椅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這時,敲門聲緩慢而有力地響了起來,錢有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猶豫了半天,才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請進!」然後立刻驚恐地環顧四周,生怕自己這一聲又吸來什麼可怕的東西。

門緩緩打開,宮平帶著友善的笑容走了進來,抬頭一看,部長辦公桌後空無一人,環顧四周,也不見錢有恆的影子,不由微微一怔。

「是……是誰?」錢有恆躺在地上,壯著膽子問了一聲。

宮平緩步走到辦公桌前,向後一看,不由笑了,與運對視了一眼後,輕輕搖了搖頭:「錢部長,您這是幹什麼?」

錢有恆抬起頭,看了看宮平後,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後說:「你幫我看看,屋子裡沒有什麼馬蜂蝙蝠蜘蛛惡狗的東西吧?」

「當然沒有。」宮平一笑。

錢有恆這才鬆了一口氣,謹慎地站了起來,看了看那張損壞的椅子,揉了揉被摔疼的腰,哼哼著說:「他媽的,這幾天倒透了霉……你是叫宮平吧?找我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宮平一笑,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份隨意從容,與錢有恆初見他時他表現出的拘謹與膽怯完全不同。他一邊在沙發上慢慢地活動著手腕,一邊慢慢挑起眼皮,注視著那一臉狼狽相的錢有恆,緩緩說道:「我只是來問問錢部長,像這些天這種倒霉透頂,喝涼水也塞牙的日子,您今後還想不想繼續過下去?」

「你說什麼?」錢有恆愣住了,他不知道宮平為什麼會知道自己這些天一直在倒霉,更不明白宮平突然跑到這來說這些,意味著什麼。

「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啊。」宮平的目光在瞬間變得冰冷無比,那種冷酷的眼神,讓錢有恆忍不住全身顫抖。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一直在打俞千雨的主意,因為她不肯就範,你就想方設法設計陷害她。」宮平盯著錢有恆,那目光讓後者冷汗直流。「這是個錯誤到極點的決定,她絕不是你這種人能惹得起的。因為她有我這個朋友。」

「你到底要說什麼?」錢有恆覺得自己有點崩潰,他隱約覺得,自己這些天的異常倒霉,或許與眼前這個年輕人有關。但這想法太荒謬了,他雖然意識到了,但卻不敢輕易相信。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這些天為什麼會這麼倒霉?」宮平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你聯合申偉林和卡車司機,上演了一幕用以誣陷俞千雨的鬧劇,所以就打算懲罰你一番。我用了一點小小的法術,讓厄運纏住了你,就是這麼回事。」

錢有恆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宮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理智告訴他,這世上不存在什麼神仙鬼怪,更不存在什麼道法仙術,可事實又告訴他,自己這些天來的遭遇絕對不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他不相信宮平的話,但又不得不相信宮平的話。太矛盾了。

「我可以給錢部長一點思考的時間。」對方的反應顯然在宮平意料之中,他緩緩站起身來,轉身向門口走去。「錢部長如果想通了,就和我說一聲,到時我會解除那個法術,結束你這種倒霉到家的生活。」

「等等!」一想到這種可怕的日子還要繼續,錢有恆就忍不住打起了哆嗦。理智與現實在他腦海中糾纏互鬥,最終,那種無法再忍受這種折磨的強烈願望擊破了一切,佔據了他的心靈。他伸出手,像要抓救命稻草一樣,嘴裡叫著:「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能結束我的厄運嗎?」

宮平一聳肩:「其實只要仔細想想就清楚了。如果不是我動的手,我怎麼能這麼肯定你這些天一直在倒霉?」

「這可惡的東西!」錢有恆在心裡惡狠狠地罵著,但嘴上卻說:「那麼……如果真是這樣,我向你道歉!我向俞千雨道歉!我給你們換最輕鬆的工作吧,你們還有什麼要求?升職?加薪?只要你能停止這個法術,要什麼都成!」

宮平笑了,他再次轉過身,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身旁的沙發:「來,坐下,我們慢慢談。」

錢有恆一點頭,謹慎小心地向前走著,但就在他快要走到沙發前時,一隻大蜘蛛突然從天棚上拉著線快速地墜了下來,一陣風吹過,蛛網輕蕩間,大蜘蛛一下撞在錢有恆臉上,錢有恆嚇得驚叫一聲,腳步一個不穩,咚地一聲摔倒在地。

「你看,如果你早下定決心聽我的話,也就不用摔這一跤了。」宮平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聽,我什麼都聽!」咬著牙爬了起來,錢有恆給宮平下跪的心都有了,他再不敢向前走,就一**坐在地上,連連衝著宮平拱手行禮:「宮先生,宮大師!我求您饒了我吧,我不是人,我豬狗不如,求您快把那法術收了吧!」說著,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這麼大個男人……」運在空中不屑地一撇嘴,同時又有些高興地笑了起來:「看來這一招還真靈啊,不讓他死,卻也不讓他好好活,這種滋味恐怕比真正的死亡更難受吧?」

死亡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而活著受苦卻是漫長無斯的折磨。宮平笑了笑:「要我收回法術也可以,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談妥一些事。」

「您說,您說!」錢有恆急忙擦了把眼淚,「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您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您。再說,其實這事不能全怪我啊,我這人雖然好色,可……可俞千雨畢竟是雷秘書的親戚,雖然說關係挺遠吧,那也算是雷秘書的人啊,要不是申偉林一直鼓動我,說雷秘書根本不會在乎這樣的親威,不然也不會派到這邊來了,又給我出主意,先把她派到最艱苦的崗位上,探探雷秘書那邊的動靜,要是雷秘書不打電話來問,就說明雷秘書根本不會理她,所以……」

「申偉林?」宮平眉頭微微一皺,他沒想到這件事中,申偉林原來起到了這樣重要的作用。

「是啊。」錢有恆急忙說道,「可不就是他?那個陷害俞千雨的主意,也是他給我出的,一起陷害俞千雨的司機,也是他找的。我……我是一時糊塗,色迷了心竅,才聽信了他的話,幹出了這種事來。宮大師,求您網開一面,就饒了我吧。」

「這個申偉林有古怪。」運琢磨了一會兒,在宮平耳邊說道。「這不像是要巴結上司而貢獻奸計的狗頭軍師,倒像……倒像是故意要搞壞千雨的名聲,把她逼走一樣。」

宮平心中一動,忍不住暗想:「難道他是成立業的人?」

「這個申經理,一直都在物流分部這邊工作嗎?」宮平打斷了錢有恆的哭訴,皺眉問道。

「他啊,他之前是在煙草公司那邊來著。」錢有恆想了想後,急忙回答,「大概是兩年前,才調動到這邊的吧。」

「果然如此!」宮平哼了一聲。成立業一直在煙草公司那邊,當著沒有決斷權的頭頭,煙草公司那邊的人,他自然都熟。雖然以成立業這貨的智商,絕不可能想得到將自己的親信派到公司各處,成為隱藏的暗子,以備將來搞破壞或是幫他謀朝篡位這種主意,但得知某個自己熟悉的人正好和俞千雨在一起時,立刻收買那人用來對付俞千雨這種事,他卻是幹得出的。

不斷通過這種方法將俞千雨從每一個她去工作的地方逼走,從而影響到成國濤對俞千雨的看法,這應該就是成立業打的主意。

「拙劣的手法。」宮平在心中暗想著,沖錢有恆勾了勾手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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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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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4-27 21:58 編輯

其095:誣陷

看著宮平,錢有恆愣了愣,然後立刻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穿越了兩人間短短一米的距離,來到沙發旁,看著他那魁梧的身形,和那狼狽的模樣,宮平不由在心裡暗嘆了一聲:「看上去像男人的傢伙,其實未必真就是男人,有時可能只是一條得勢狂叫失勢哀嚎的狗而已。」

「我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明白嗎?」宮平看著錢有恆,緩緩在說道。那語氣,充滿了威脅的味道,錢有恆急忙連連點頭:「您放心,我對天發誓,絕不對別人說一個字,包括我老婆和在國外留學的女兒在內!」

「轉過去。」宮平一揮手,錢有恆立刻原地轉身,把後背賣給了宮平。宮平緩緩伸出手,將那個不屬於他的厄運怪物,從他身上剝離下來。就在剝離的剎那,那怪物還想再給錢有恆一下子,但沒等打到錢有恆的身體,就已經被宮平扔到了空中。厄運嘶鳴了一聲,茫然無措地在空中遊蕩了一陣後,就漸漸消散了。

宮平卻裝模作樣地嘟囔了一堆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是什麼的咒語,然後用手在錢有恆背後劃來劃去,著實忙活了一番後,才點了點頭:「轉過來吧。」

「完……完事了?」錢有恆一邊轉過身子,一邊緊張地問。

「上山容易下山難。同理,施法容易,解法難。」宮平瞇著雙眼,用主人看狗的那種目光看著錢有恆,緩緩說道:「要解除法術,是很費時費力的。不過你放心,我現在用法力將法術封閉住了,只要我不再發功讓法術運行,它就不會再害你。」

「這……就不能替我解了這法術嗎?」錢有恆苦著臉問。

「萬一完全解除後,你再跟我翻臉怎麼辦?」宮平一瞪眼,「我對你這樣的人,根本沒法完全信任。」

「可……」錢有恆急得直流汗,又不敢強硬地要求宮平。

「可什麼可?」宮平一瞪眼,「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給我添麻煩,我就不會再發功運行法術,你也就不會有任何事。這樣你還不知足的話,我乾脆加**術力量,讓你一個跟頭摔死算了!」

「別、別!」錢有恆嚇得面無人色,一下跪在地上,連連沖宮平擺手:「宮大師,是我不對,我貪心了!我錯了!您千萬別生氣。只要我不再過這幾天那種倒霉的日子,我就知足了,至於法術能不能徹底消除,您看我日後的表現成不成?您說吧,要我怎麼做?」

「不用特意做什麼。」宮平搖了搖頭,「第一,不要再故意找俞千雨的麻煩,如果哪天上層有什麼人問俞千雨的工作表現,你照實說就是,不用添枝加葉,只要如實描述,不要說一些壞話就是了。第二,絕對不許將我的事透露給任何人,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明白、明白!」錢有恆哆嗦著,一口答應了下來。「您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把這事對別人說。再說,就算說了也沒人信啊!」

「別人信不信是一回事,你說不說是另一回事。」宮平目光一寒,嚇得錢有恆冷汗淋漓,連連點頭。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你要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再見到我,只要像從前一樣,也就是說,像一個主管對待一個普通員工一樣就成了,如果你敢在別人面前對我表現出現在這種樣子,我立刻要你命!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乾脆離我們遠點,省得露出破綻。俞千雨的工作,你也不用操心,讓她繼續幹下去就是了。還有,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一個小員工總出入部長辦公室,恐怕不是正常的現象,所以有事還是電話聯繫吧。」

「是、是!」錢有恆一個勁地點頭,急忙說出了自己的號碼。

「好了。」宮平慢慢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地上的錢有恆,微微一笑:「從現在起,您可以繼續過從前那樣的日子了。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再也不用擔心走路摔跤之類的事了。當然,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也不要回頭怪我沒給你封閉好法術。」

「明白、明白!」錢有恆連連點頭,宮平一笑,大步向門口走去,就在他要拉開門出去時,錢有恆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那個……宮……宮大師,真的沒事了嗎?」

「你信不過我?」宮平目光一寒,錢有恆立刻擺起手來:「不、不,我絕對相信您!」

哼了一聲,宮平出了部長辦公室,反手將門關好,大步向外走去。

「那個申偉林怎麼辦?」運在他旁邊,不安地說道。「如果放任他不管的話,恐怕他還會做出對千雨不利的事吧?得想個辦法收拾了他才好。」

「你未免也太過緊張了吧?」宮平一笑。

「不緊張點怎麼行?你看千雨周圍,一個一個的,虎視眈眈,多危險啊。」運感嘆著,「如果放任不管,早晚得出事啊。」

「說真的,你是不是喜歡千雨?」宮平看著運,淡淡地笑著問道。

「你……你管我那麼多!」運氣哼哼地說,浮在空中再不多話,但沒等宮平走出辦公樓,它就又忍不住了:「我說,你到底打算怎麼對付申偉林?」

「給雷偉打個電話,要老爺子把他調走就得了。」宮平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真是喜歡上千雨了。」

「那又怎麼樣?」運一撇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要是喜歡她,我自然受影響。」

這話卻宮平沉默了下來,他忍不住想:「命就是運,運就是命?真的是這樣嗎?」

顯然,運的思維與智慧,完全不同於宮平,實際上,他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雖然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人,雖然可以算是一體同心,但這個「心」,指的卻只是共同的利害關係,這個「一體」,指的也只是同生同死相互依存的關係。而兩者間,真的沒有共同的思維。運有運的智慧,命有命的想法,他們只是共同合作,保證能一起生存下去的夥伴,而並非一個人。

想到這裡,宮平不由又想到了俞千雨。自己從最初到現在,都對她有好感,但卻一直無法確定那是不是喜歡。而運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卻無不在證明它是真的喜歡俞千雨、真的關心她。宮平曾經以為,這代表在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是喜歡俞千雨的,但現在他卻突然意識到,那只是運的戀愛,其實與他完全沒有關係。

甩了甩頭,他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宮平,現在不是想這種問題的時候,一個龐大的怪物正蹲在黑丹集團的身上,隨時準備用它的尖牙利爪將黑丹集團撕裂,你目前惟一要做、惟一要想的,就是幹掉它!這是為了你的將來,也是為了你朋友的將來、為了信仰你的每一個人的未來!」

他拿出電話,默默地撥通了雷偉的號碼,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電話那頭,雷偉只是輕聲說:「明白了。」

一句「明白了」,就代表所有的事都交給他就好,他自會替宮平解決。合上電話,宮平不由感嘆起來:「成老爺子能有這樣的幫手,還真是令人嫉妒啊。」

出了辦公樓,還沒走到廣場中央,宮平就遠遠看到倉庫那邊圍了一群人,似乎是出了什麼事,他眉頭一皺,急忙飛奔了過去,分開人群,來到倉庫門前。在倉庫門前,停著一輛大貨車,貨車的司機還有部門經理申偉林,正站在車前,激烈地和俞千雨爭辯著什麼,常輝和劉安東的神情都很激動,不時插嘴大聲吵著,但顯然不是申偉林的對手。

「你看吧,我就說這傢伙必須得好好收拾!」運瞪圓了眼,氣呼呼地抱怨。

正當宮平要衝過去的時候,一個滿臉陽光笑容、皮膚呈現健康深色調的年輕人,放下手中的推車走了過去,他一邊用毛巾擦著順著臉頰淌下的汗水,一邊問:「怎麼了?」

「柳宏元?」宮平一怔。

「一邊去!」申偉林粗暴地一揮手,「這種事輪不到你這個搬運工來插嘴。」

「搬運工也是公司的一員。」柳宏元一邊擦汗,一邊不卑不亢地說。「也是簽定了勞動合同,有權為公司發展做貢獻,也有權瞭解公司內一些非保密事宜的員工。」

「你小子不想幹了是不是?」申偉林沉著臉威脅。柳宏元微微一笑:「我有勞動合同,如果我沒有違反合同,沒有違反公司內部規定,你無權隨意開除我。」

「柳宏元,這事與你無關。」常輝忍不住走過來,拉了柳宏元一把。他對這個年輕英俊,而又健康陽光的男人很有好感,不想看到他因為捲進這種事中而失去工作。

「到底是怎麼回事?」柳宏元轉過頭來,帶著幾分疑惑與幾分好奇的表情問常輝。

「這兩個傢伙誣陷我們!」劉安東年紀比較小,不像常輝那麼成熟穩重,激動地衝了上來,指著申偉林和那個司機:「我們三個人是按著貨單清點的,車上共有貨箱四百九十六個,貨單上寫的也是這個數目,他們卻非說是五百個貨箱,誣賴我們拿走了四個貨箱,這……這還講不講理了?」

「四百九十六個?」申偉林哼了一聲,「你還真敢說啊,你問問在場的眾位,哪次咱們發貨發過這麼奇怪零散的數目?真虧你們想得出來!」

「貨單呢?」柳宏元向著常輝伸出了手,常輝哼了一聲,憤怒地看著申偉林,俞千雨幾步走上前來,怒氣沖沖地指著申偉林說:「我們清點完,他就把貨單收了過去,說是要對照一下,可再還給我們時,貨單上的四百九十六個就變成了五百個!」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換了貨單?」申偉林看著俞千雨,冷冷地笑著。「好,那你怎麼解釋司機的話?」

「明明就是五百件嘛。」司機在旁邊理直氣壯地說,「我雖然沒看過貨單,可在裝車時,我可是跟著幫忙來著,從廠子那邊過來前明明就是五百件,可被他們三個查了一遍,就變得四百九十六個了。」

「你說什麼?」劉安東氣得大叫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們偷走了貨物嗎?單子上明明就是四百九十六……」

「夠了!」申偉林大吼一聲,「那你怎麼解釋你們三個填的登記單?這上面寫的可是五百個貨箱!」

「你……」劉安東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然已級氣憤到極點。「我們明明登記的是四百九十六個,你剛才把登記單要了過去,再還給我們時,就變成了五百個,這不是明明白白的誣陷是什麼?」

「好啊,不但不承認,還倒打一靶?」申偉林一瞪眼,「好,既然證據如此確鑿,你們還敢反過來誣陷我,那咱們就到你們的辦公室去看看,看看那裡會不會多出四個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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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96:可疑的帥哥

「等等。」就在劉安東衝動地要拉著申偉林一起到辦公室去看的時候,柳宏元伸手攔住了他。

「請問這批是什麼貨物?」柳宏元向那個司機問道。

「煙啊。」司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一箱大概有二十條,好多錢啊!」

「我有個疑問。」柳宏元看了看貨車上貨箱的大小後,皺了皺眉毛:「我剛才一直在這附近裝卸貨物,我可以作證,從上班起到現在,他們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回過辦公樓。而申經理說懷疑他們的辦公室裡藏有那四箱煙草,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是超人,會飛天遁地瞬間往返的本領。不過要是他們擁有這種本領,似乎也就不用在這裡奔波勞碌了。」

「你作什麼證?」申偉林在一怔之後,立刻發作起來:「搞不好你也和他們是一夥的,沒錯,不是正好丟了四箱嗎?」

「大家能證明我沒有說謊吧?」柳宏元沒理他,而是轉過頭,問起周圍那些圍觀的人來。這些人中大部分是和他一樣,干裝卸工作的小工,幾天來和他相處得都不錯,這時見他向自己求助,立刻跟著叫了起來:「沒錯,我們都能證明他們沒離開過!」「就是,要是他們偷了東西,能藏到哪裡?」「懷疑的話就去找啊,捉賊捉贓,找到了東西再指責別人不遲吧?」

申偉林臉色變了變,但卻拿這些人沒有辦法。這些工人屬於具體運輸人員,歸另一位部門經理管轄,所以根本不怕他。面對這麼多人的證明,他實在無法硬將罪名推到俞千雨幾人頭上,不由氣得用力一揮手。

「申經理說懷疑他們把東西藏在了辦公室裡,那不如咱們就去看看吧。」柳宏元笑著說,「也讓咱們這些人開開眼,看他們是不是能在不離開工作崗位的情況下,把那麼大一堆東西弄進自己辦公室裡。」

申偉林臉色不由一變。他當然早派人將四箱煙放在了俞千雨的辦公室裡,為的就是製造出天衣無縫的陷阱,但沒想到現在這陷阱卻成了他的致命傷,如果真讓別人看到那些東西,大家不但不會再懷疑俞千雨等人,還會立刻意識到這是有人陷害。

「真是厲害的小子。不過已經夠了。」宮平在沒能發現柳宏元身後有任何厄運後,搖頭一笑,收起了犀利的目光,拿出手機,想給錢有恆打電話叫他立刻過來擺平眼前這事。

「申偉林在這邊找俞千雨的麻煩,誣陷她偷了四箱煙,你過來解決一下。」趁圍觀的人跟著起哄的混亂局面,宮平低聲向錢有恆下達的指示,錢有恆像領到聖旨的大將一樣,立刻從辦公樓裡跑了出來,一路疾奔而來,分開人群,大叫著:「怎麼回事?」

一見錢有恆,申偉林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指著俞千雨說:「錢部長,他們幾個人偷了四箱煙……」

「什麼亂七八糟的!」錢有恆一瞪眼,「貨物數量對不上,就胡亂責怪員工,這算哪門子領導?」

「這……」申偉林瞪大了眼睛,看著錢有恆,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光是他,俞千雨、常輝和劉安東三個人也把眼睛瞪得滾圓,誰也不相信方纔那一番話,是出自錢有恆之口。

「這什麼這?」錢有恆氣急敗壞地說,「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可以說,他們是我們物流分部最優秀、最能吃苦耐勞、最勤奮的三個員工,說他們偷東西,你不如說我偷東西得了!」

「您這是……」申偉林完全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位與他合夥的司機見事不妙,急忙低著頭躲到了一邊,只剩下他一個人擺著奇怪的造型,面對著一臉憤怒的錢有恆。

「什麼這是那是的,別在這裡丟人了!」錢有恆哼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對圍觀的人們吼了起來:「不用工作嗎?都圍在這裡幹什麼?快去幹活,耽誤了送貨時間,我都負不起責任!」

被部長這麼吼了一番,人群立刻一哄而散,申偉林連張了幾次嘴,卻只是啊啊了幾聲,錢有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徹底把他雷傻了,他既不知道錢有恆這是唱的哪一出,又不知自己應該如何配合他唱好這一出。

正當這傢伙可憐兮兮地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才好時,錢有恆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錢有恆看了看號碼後,立刻小心翼翼,面帶笑容地接起了電話,在連說了幾個「好的」、「是的」之後,他合上了電話,冷冷地對申偉林說:「人事部打來電話,要你立刻回總部報到,今天起,你將被調離物流分部,到新的崗位工作。到你辦公室收拾一下私人物品,然後就快去吧,祝你在新崗位繼續發光發熱。」

「這……」突如其來的新變化,實在是雷上加雷,申偉林被雷得外焦裡嫩,如同傻子一樣迷迷糊糊地邁開步子,向著辦公樓方向走去。

錢有恆也沒敢和俞千雨說話,正好藉機「押」著申偉林,一起回辦公樓去了。俞千雨沒想到這次危機竟然如此輕易地化解,多少也有些吃驚,尤其是錢有恆的變化之巨大,更是讓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還好,沒事了。」柳宏元衝著俞千雨微微一笑,那可愛的笑容如同冬日裡的暖陽一樣,讓人覺得溫暖。俞千雨不由向他點了點頭:「剛才,多謝你幫忙。」

「沒什麼。」柳宏元搖了搖頭,「我只是站出來說了實話而已。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做的。」

「可真站出來幫忙的卻只有你一個。」俞千雨看了看散去的眾人,頗為感慨地說,「真的很謝謝你。」

「喂,危險得緊啊。」看著那被俞千雨感激目光所籠罩的柳宏元,運顯得焦躁不安,不住在宮平耳邊說:「想個辦法啊,想個辦法啊!」

看著這個柳宏元,宮平也皺起了眉。這個與上官羽夜、徐飛兩人同一天出現的師哥,令他忍不住會將三者聯繫在一起,雖然柳宏元一直沒對俞千雨出手,但在他出現的時間上來看,卻不由得宮平不去懷疑他。

這樣難得一見的帥哥,為什麼會淪落到在這裡當裝卸工的地步呢?宮平越想越覺得可疑,但看到他那張與人無害的臉,看到他那可愛的笑容,宮平又含糊了。

可就在這時,運的一句話提醒了他:「這傢伙倒真是會裝可愛。」

「裝?」宮平腦海中靈光一閃,令他驀然一驚。不錯,就像宮平隱藏起自己的能力,讓自己隱身於尋常人群中、潛伏於黑暗之內一樣,這個傢伙會不會也是偽裝的高手?

「那我們就好好調查調查這位帥哥吧,看看他會不會是上官羽夜之流。」宮平低聲說了一句,運立刻欣喜若狂,連連點頭:「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好,包在我身上,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把柄!」

緩步走到柳宏元和俞千雨跟前,宮平微微一笑:「真是多謝了,要不是有你幫忙解圍,事情就麻煩了。」

「沒什麼。」柳宏元也是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之燦爛好看,遠非宮平這種老實人式的友善笑容可比。

「下班後如果沒事的話,一起吃個飯吧。」宮平拘謹地笑著,「算是,算是對你的感謝。說真的,挺想交你這個朋友的。」

「好啊。」柳宏元看起來非常高興,「最近手頭拮据,已經饞得不行了,你這頓飯請得可太及時了。謝謝,那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

「當然,到時我們一起走就好了。」宮平瞇著眼睛笑道。

「今天的事可真詭異。」柳宏元走了之後,常輝忍不住嘟囔起來,「那個錢老頭是吃錯了藥還是怎麼著,竟然跑過來幫我們,真是奇怪。」

「恐怕又憋著什麼壞水要冒吧?」劉安東有些不安地說。

「管他的!」俞千雨恨恨地咬著牙,「逼得急了,本姑娘還不幹了呢!」

「要是那樣的話,就正中他們的下懷了。」宮平搖了搖頭,淡淡一笑:「其實這種欺負人的事,在哪裡都有發生。被好色上司看上的女員工,無非就是兩種選擇,一種是從了他,一種就是辭職不幹。不是每個人都不為生活經費發愁,所以很多女性都選擇了隱忍。」

「真是沒有天理!」俞千雨氣哼哼地說,「如果有天我有要權力,一定要把這些垃圾都清出黑丹集團!」

「其實,我覺得這就是老爺子的用意。」宮平看著俞千雨,平靜地說道:「他就是想讓你體會一下底層員工的辛苦,知道他們渴望的是什麼、期盼的是什麼,知道是什麼讓他們痛苦、是什麼讓他們無法安心工作。當你明白了這些,並努力讓每一個員工不受這樣的欺負,甚至是讓每一個員工都能感到幸福與工作的快樂時,你就能成為一個受員工愛戴的好總裁。」

「我明白。」俞千雨默默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想通了這道理,從那個錢有恆第一天向我暗示那種噁心事時起,我就肯定不幹了。」

「放心吧。」宮平拍了拍俞千雨的頭,「申偉林已經被調走,錢有恆也不敢再欺負你了。」

「你……」俞千雨怔怔地看著宮平,「這一切不會是你幹的吧?你把這些事告訴我爺爺了?」

「笨丫頭。」宮平微微一笑,在心中暗想:「如果什麼事都靠別人,那我就不是你最好的保護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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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97:問答

「柳先生是本地人?」宮平熱情地將服務員剛端上來的菜轉到了柳宏元的面前,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是的。」柳宏元也很隨意地答了一句,「我在這裡鄉下出生,讀大學時離開了這裡。這是我畢業後回來後第一份工作。別叫我柳先生,怪彆扭的,直接叫我宏元,或者叫我小柳也行。」

此時,幾人正置身於位於郊區物流分部不遠處的一家小餐館內,餐館雖小,卻五臟俱全,有兩間小小的雅間,可以讓需要安靜的客人與大廳的喧鬧隔絕開來。當然,隔音的措施並不好,只靠一道膠合板門,但至少能讓屋裡人不被大廳裡的食客隨意瞄來瞥去。

「大學畢業?」常輝和劉安東都是一怔,雖說現在大學生一點也不值錢,但再不值錢,也不至於跑到物流分部來當個搬運工啊?

俞千雨卻沒什麼感覺。這個自小在爺爺身邊長大的千金小姐,所有的社會經驗也就是美國求學的幾年,和離家出走的那一段,對國內社會的認識還太少。

「小柳大學讀的什麼專業?」宮平又隨口問了一句。

「計算機。」柳宏元說得輕描淡寫,「主攻計算機應用。」

「那是什麼專業?」俞千雨好奇地問。她對計算機這東西的瞭解,只限於上網聊天玩遊戲。

「嗯,具體來說,就是研究非線性算法分析、計算機網絡和信息完全的研究。」柳宏元一張口,就拋出了在場幾人一點也聽不懂的專業術語。「非線性信息處理方法學、網絡重組和密碼學的研究,這就是我的主攻方向。」

「這麼高科技啊?」劉安東愣了半天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可你……可你怎麼……」

「怎麼不到大公司去應聘是不是?」柳宏元一笑,把服務員新端來的菜轉到了俞千雨面前,俞千雨急忙說了聲謝謝。柳宏元回以微笑後,說道:「我曾經到一家很大的公司做過幾個月,但最後還是受不了那種氛圍。前輩的打壓,上級的傲慢,管理層的無能。最後,我決定自己創業。我還年輕,白手起家最需要的時間和體力,我全都擁有,那麼為什麼不從最基礎的做起?我要用這種辛苦的工作,來磨煉一下自己的意志--如果連這種工作都做得來,那又有什麼苦是我吃不了的呢?況且,我一個大學新畢業生,沒什麼經濟基礎,想要自己創業,當然要先有原始積累。這工作雖然累,但收入可觀,還可以偷偷學習大公司的動作和經營方式,實是是一舉三得。」

「沒有半句謊話。」運緊張地盯著柳宏元的運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宮平多少有些意外,難道真的只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真是了不起。」俞千雨忍不住感嘆道。與自己在被逼之下的磨煉不同,柳宏元竟然主動選擇用吃苦的方式來堅定自己意志,積累自己的創業財富,實在值得別人欽佩。

「你在哪裡讀的大學?」宮平問。

「首都電子工程大學。」柳宏元一笑。

「不是謊話。」運說。

「厲害,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宮平一豎大拇,感嘆發自真心。「真想不到,我竟然有幸和國內一流大學的高材生成為同事。」

「這麼問下去,什麼時候能問出個究竟來。」始終也不能發現對方的破綻,運不由變得急躁起來,在宮平旁邊焦急地說:「不如像對付徐飛時那樣吧,直接問他知不知道和勝盟什麼的。」

宮平假裝用手撓前額,擋住了自己的臉,然後狠狠地瞪了運一眼。

運一怔,不明白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問,不由來了脾氣,哼了一聲扭頭轉向一邊。

「那所大學那麼有名嗎?」這時,俞千雨有些驚訝地問宮平,這問題讓宮平心中一動,一個想法隨之浮現在腦海中,看了看柳宏元,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你別介意,我們家小姐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一直在家念私塾,只是前幾年去美國留學,才算出了門,所以對於國內教育界的事,她是一竅不通的。」

「你們家……小姐?」柳宏元吃了一驚,怔怔地看著宮平。

宮平瞇著眼,向運使了個眼色,但運卻假裝沒看見。

「是啊。」不顧俞千雨一個勁向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實話實話,宮平一邊笑著,一邊說出了俞千雨的真正身份:「這事一般人我不告訴他,你是我們的朋友,跟你說了也沒關係--你眼前這位俞小姐,就是黑丹集團董事長兼總裁成國濤先生的孫女。」

他又偷偷看了運一眼,運盯著柳宏元看了一會兒,然後白了宮平一眼,一言不發。

「這傢伙,不就是瞪了它一眼嗎,誰叫它出的主意那麼弱智。」宮平在心裡嘆了口氣,但他相信運雖然現在緘默不語,但只要不理它,過一會兒自然會忍不住自己說出來。

「天啊,這……這太令我感到意外了。」柳宏元驚訝地看著俞千雨,神態立刻變得拘謹起來。「這麼說,上午的時候我卻是不自量力地強出頭了。」他尷尬地笑了笑:「您自然不怕那個姓申的陷害您了……」

「不。」俞千雨狠狠瞪了宮平一眼,顯然是怪他洩露了自己的身份,然後急忙向柳宏元解釋:「你確實幫了我的忙啊。我爺爺讓我到下面來磨煉,其實用意和你剛才說的那些差不多,所以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這事真的鬧到我爺爺那裡,我當然不會被開除,可……可會讓爺爺很失望啊。」

「成先生竟然把孫女派到基層當小員工,這份魄力,嘿!」柳宏元感嘆了一聲,「難怪他能從一無所有中,建立起這麼龐大的企業帝國。」

聽到別人誇爺爺,俞千雨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立刻順著這個話題和柳宏元聊了起來。兩人從企業談到創業,又談到各自大學的學習內容,最後說到電腦。宮平他們三個人只有坐在旁邊席上咧嘴打瞌睡的份兒,卻連個「嗯,不錯,是啊,對!」之類的捧哏詞兒也插不進去。

「你就這麼看著,任他們聊得火熱?」運終於忍不住了,飛到宮平耳邊大聲質問。宮平只當沒有聽見,臉上掛著微笑,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他們聊天。運終於受不了了,氣急敗壞地說:「我告訴你,剛才你說出千雨的身份後,這小子說的就不是真話了。這證明他早就知道千雨是成家的大小姐。連錢有恆和申偉林都不知道的秘密,他一個剛來的小員工怎麼會知道?」

「他早就知道千雨的身份……」宮平看著柳宏元,眼睛在他背後的運上掃來掃去。那個運清晰、健壯,顯示出勃勃生氣,看得出,柳宏元近期沒受過任何挫折,運勢呈現蒸蒸日上的勢頭,這與一個小搬運工的身份似乎不大相符,但也並不能說明什麼,更無法由此斷定他的真正身份。

而且之前他所說的那些,也令宮平疑惑。他那番創業的豪言壯語並不是假的,也就是說,他確實打算通過從底層做起,來積累創業的資金,然後建立起自己的事業。如果他是和勝盟派來的人,那麼這些又如何解釋?

「小柳將來具體想幹些什麼呢?」宮平向運使了個眼色,然後隨意問了一句。

「我打算進入IT行業。」柳宏元笑著說,「建立網站,投入相對較小,但如果能做強,前景卻十分可觀。」

「他沒說謊。」運氣哼哼地說。

「嗯,我也聽說過,現在不少強大的網站,過去都只是幾個大學生和幾臺電腦的基礎。」宮平笑著點了點頭,「不過,你干搬運工並不只是為了積累資金和學習吧?說到學習,找一些IT類的公司進去打工不是更好嗎?一樣可以磨煉自己,同時還可以學習IT企業運營的的方式方法,我覺得,比在這裡當搬運工強吧?」

這絕不是隨口一問,他要通過這個問題,來探清柳宏元來物流分部的真正意圖。柳宏元可能的回答,無非是兩種,一是否認自己另有目的,一是說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點。兩樣回答的真實度,都可以幫助宮平看清他,只要他說的是假話,就可以證明他來到物流分部,其實還有別的意圖。

「是啊。」柳宏元面對宮平的問題,一點也沒有猶豫地說道:「確實是那樣,不過我覺得目前我最理想的工作,就是現在這個。」

「為什麼呢?」宮平假裝好奇地問,同時心向下一沉,因為運提醒他,對方沒有說謊。

「有些特殊的原因,跟家裡人有關。」柳宏元臉上帶著可愛的微笑,「所以不大方便和各位說。」

「他沒說謊。」運有些無奈地說。

「原來是這樣。」宮平尷尬地一笑,同時心情變得更沉重了。

雖然他沒說謊,但也沒有正面回答,這使宮平陷入了迷惑,但直覺告訴他,柳宏元很可疑。這樣一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擺在了他面前--如果柳宏元是和勝盟的人,那麼,他就是巧妙迴避了關鍵的問題,而且連宮平從這方面繼續發問的可能都給封閉了--人家已經明確說了,這和家裡人的事有關,不方便說,宮平還怎麼繼續問?

如果他是和勝盟的人,那麼,這一系列的回答就證明他是一個心思縝密,不輕易外露的高智商人物。試想,一個連面對看來沒有任何威脅的敵人時,都如此謹慎不露一星半點破綻的人物,如果發起攻勢時,會有多少可怕!要從這樣的人口中套出真相,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一個不小心,宮平就可能把自己暴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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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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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6 20:55:46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098:調查

這頓飯在和平友好輕鬆愉快的氛圍下圓滿完成,與會各方對小型宴會結果表示非常滿意。

宮平出面結了賬,幾人順著餐館前的街向前走了一段,閑聊了一陣後,一輛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出租車開了過來,宮平伸手攔下車子,邀請柳宏元一起乘車,柳宏元搖了搖頭:「我就住在這附近,不麻煩你們了。」

「他沒說謊。」運有氣無力地說。

「那麼明天見。」宮平友善地笑著,和俞千雨幾人上了出租車,俞千雨顯然和柳宏元聊得非常開心,一直到車子啟動開遠,還有隔著後窗向柳宏元揮手。

「傻妞!」運氣得哼了一聲,「隔著窗子,他又看不見!花癡!」

照例,那五輛車在出租車駛上公路後,又包圍了過來,保護著出租車一直安全地駛回了成家。

與雷偉打了個招呼後,宮平就匆匆趕回自己的房間。夏傑早已等在房間裡,見他進屋,微微一笑:「你比我慢了一步。怎麼樣,那個柳宏元有什麼可疑之處嗎?」

宮平自然知道,夏傑這麼說,說明他一直在周圍監視著一切,也就省得他再解說,只是搖了搖頭:「說不準。那傢伙如果不是敵人的話,那麼就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但如果是敵人的話,就是一個極為狡猾、極為謹慎,又極為聰明的可怕對手。」

「我很好奇,什麼樣的人物,能得到你這樣的評價。」夏傑點了點頭,似乎開始思索起柳宏元的事。

「有件事要求你。」宮平說,「幫我調查一下柳宏元這傢伙吧。」

「放心。」柳宏元點了點頭,「能得到我那麼高評價的人,即使你不說,我也打算好好調查一下,看看這位到底是什麼人。」

「明天我打算和他接觸一下。」宮平若有所思地說,「所以今天你得幫我設計一個偽裝。」

「以另一個身份去與他接觸?」夏傑問。宮平一點頭,微微一笑:「有些話,宮平不方便問,但如果是一個陌生人,就無所謂了。」

「那咱們趕快吧。」

直到很晚,夏傑才離開,他剛一走,運就皺著眉頭,迫不及待地問宮平:「你明天打算裝成別人去接近柳宏元,有什麼意義?」

「我會當面問問他,是不是和勝盟的人。」宮平說。

「哼!」運不高興地嘟囔起來,「吃飯的時候我就叫你這麼問他,你卻不當一回事,現在又要化裝成別人去見他,多此一舉!」

「知道我為什麼瞪你嗎?」宮平挑著眉毛問。

「我哪知道。」

「因為你是個大笨蛋。」

「啥麼?」運一瞪眼,「我怎麼大笨蛋了?」

「如果柳宏元真的是和勝盟的人,那麼我的問題就會令他警覺。」宮平緩緩說道,「以他的智慧和謹慎,絕對可以找到一種方法迴避這問題。比如他大可以說知道,並且接著說不想談這種黑社會性質組織的事。所以我們將一無所獲,而他,則可以從這問題中發現我並非像表面看來那樣沒用。他會注意到我,進而讓和勝盟注意到我,那時,我將無法再像現在這樣,隱身於黑暗中處置一切。而你我的力量,在光明中的效果將大打折扣。」

「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運恍然大悟,突然發現自己在智慧上遠遠及不上宮平。

「現在,我們必須確定柳宏元到底是表面看來這樣有潛力的人才,還是暗中深藏禍心的可怕對手。」宮平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他的出現,與上官羽夜及徐飛的出現確實只是巧合的話,交這樣一個朋友也不錯。但如果他真的是和勝盟的人……這樣的對手,必須幹掉!」

一瞬間,宮平的眼睛裡閃耀出一種可怕的光芒,那漆黑的眸子彷彿是地獄深淵的顏色,冰冷的面孔,彷彿是九幽之下吹上來的寒風,連運見了,也忍不住嚇了一跳。

沒有了申偉林設計陷害,又沒有了錢有恆故意打壓,俞千雨的工作雖然依舊辛苦,但壓力卻小了許多,而且這些日子以來,她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工作量,工作起來輕車熟路,倒是十分老練。看著她的進步,宮平不由暗暗點頭,覺得成國濤的決定確實是對的,眼下,這個原來任性胡鬧的大小姐,儼然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穩重的女性。

苦難與艱辛,永遠比任何鍛煉都能令人快速成熟。

柳宏元的身影時常出現在廣場中,每次與宮平等人相遇,都會友好地問好,在遠處時,則會靠眼神交流來打招呼,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宮平對他,則更是多了一份友善,任誰看了,都不會測到或許會了結柳宏元生命的人,是宮平。

下班之前,夏傑打來了電話:「查到了一些東西,不是很全面。他確實叫柳宏元,本地人,大學讀的是首都電子工程大學,畢業後在首都呆了一段時間,在一家IT公司工作,但沒多長時間就辭職回來,回來後立刻開始著手找工作,這是他在本地的第一份工作。他在離物流分部兩里左右的城鄉結合部居民區租了一間小平房,二十多平方米,簽定了一年期的租房協議,房東說這小伙子人不錯,把房子弄得很乾淨,生活習慣也好。總體看來,應該沒什麼可疑之處。」

「多謝。」宮平一笑,在驚嘆夏傑用一天時間竟然調查到這麼多情報之餘,也不由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動搖,然而冥冥中就是有一種擔憂,始終在他心頭縈繞著,如果不能確切地證實柳宏元是無害的,他就沒法安心。

一個潛伏在自己身邊,令俞千雨大有好感的假朋友,將是最可怕的敵人。

問清了柳宏元住處的具體地址後,宮平掛了電話,和常輝說了一聲,逕自來到辦公樓。

回到四個人共有的辦公室,宮平立刻打開櫃子,取出早上帶過來的那個旅行包,從裡面拿出一套衣服換上,然後對著鏡子,用膠水和各種顏料,調整起自己的臉來。沒過多久,宮平的面孔就發生了變化,雖然說沒到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地步,可如果不是熟人,不仔細看的話,還是很難認出他來的。

硬技術不行,就用軟技術補,夏傑昨天晚上就幫他想好了主意。宮平將兩塊用熱水消過毒的塑料片塞進嘴裡左右兩腮之下,臉型就立刻發生了變化,而且說話時的聲音與語調,也與從前有了不同。這幾天他一直跟夏傑學偽裝術,對於那變聲的技法也有了一定心得,再加上這塑料片幫忙,就算是熟人也很難聽得出他的聲音來。

他再戴上了一頂風格另類的帽子,對著鏡子一看,連自己也認不出自己了。滿意地一笑後,他背著旅行包離開了辦公室。辦公樓這邊常有一些客戶光臨,所以對於這個陌生的面孔,也沒多少人注意。

出辦公樓之前,他先在窗外仔細地張望了一會兒,見柳宏元正在倉庫那邊忙著裝車,沒有注意這邊時,才出了辦公樓,離開物流分部,向著柳宏元的住處走去。

兩里地的路程並不算遠,沒多久,宮平就來到這片位置城郊與城外鄉村連接處的居民區內,這裡大多是平房,零星地散佈著幾座兩三層高的小樓,不少房子牆上貼著對外招租的廣告。宮平仔細找了一會兒,就找到了柳宏元的住處。

仔細觀察了一番,又湊近窗子,看了看裡面的佈置,宮平發現這就是一所普通的民居。屋子裡只有一臺臺式電腦,看上去應該是用過多年的二手貨。屋子裡還有一個舊冰箱,一臺舊電視,應該是房東留下的,除了這三件東西外,再沒有別的家用電器了。

「很樸素的住處,很符合他現在的身份。從這裡,確實看不出什麼破綻。」宮平微微點頭,離開了小屋,順著原路,慢慢向物流分部的方向走去。

走了沒多久,迎面就看到柳宏元正匆匆向這邊走來,宮平故意放慢了腳步,眼睛盯著柳宏元看。當兩人的距離拉近後,柳宏元也看到了宮平,但他只是掃了這個陌生人一眼,就低下頭繼續趕自己的路了。

「看來,我的偽裝術已經可以用來騙人了。」宮平感到十分欣慰,在原地站住,始終看著柳宏元。

柳宏元終於感覺到了對面那人奇怪的目光,他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宮平,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宮平就一直這樣看著他,直到他走到自己近前,才用那裝出來的假嗓子,低聲問道:「柳宏元?」

柳宏元一怔,也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看宮平,疑惑地問:「你認識我?請問你是哪位?」

「請問你知不知道和勝盟?」宮平微笑著問。

「和勝盟?」沒想預料中的突然一驚,柳宏元只是露出了正常的驚訝表情:「那是什麼?您究竟是哪位?」

聽到了對方的回答,宮平再次笑了,他轉過頭,看了看浮在自己身邊的運,目光中流露出詢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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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99:抽身而退

「他在說謊!」運興奮地大叫一聲,「這代表著他知道和勝盟!他肯定是和勝盟的人無疑了!」

宮平卻不這樣想。雖然詢問終於有了進展,但只憑這一句,還無法確定他就是敵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宮平用假嗓子說道,「請你回答我,你和和勝盟究竟有沒有關係,你是不是和勝盟的人?」

「我沒有義務回答一個陌生人的問題吧?」柳宏元冷冷地地看著宮平,那種陽光燦爛的表情變成了冷酷無情。

「這麼說,你是和勝盟的人?」宮平瞇著眼,慢慢握緊了拳頭。他當然沒能確認對方的身份,但面對如此聰明的柳宏元,他必須用這種方法逼他趕快回答自己的問題,果然,柳宏元憤怒地喊了聲:「我沒聽過什麼和勝盟,更不是什麼和勝盟的人,你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

「他在說謊。」運這時興奮了起來,用手指著柳宏元:「這傢伙在說謊!他就是和勝盟的人!」

冷冷一笑,宮平慢慢地移動腳步,從柳宏元身邊走了過去。

「很好,很好!」

「喂!」柳宏元轉過身,大聲喊著:「你這個奇怪的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宮平沒有回答,只是大步向前,很快把柳宏元甩在了身後。

「嘿嘿,這個自作聰明的傢伙,終於露出狐貍尾巴了,安心地等死吧。」運不無興奮地說著。

夜色降臨,成國濤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一臉的凝重,喃喃自語著:「真是防不勝防啊。前門驅虎,後門迎狼,沒想到他們竟然把人派到了小雨的身邊聶勇這傢伙,果然不能小看。」

「這個柳宏元,是個挺奇怪的人。」坐在成國濤對面的宮平,雙臂抱胸,陷入沉思之中。「他從一流大學畢業,卻要自己奮鬥創業,然後建立起自己的公司,這些全是真的,但他卻又是和勝盟的人。奇怪,前邊那些既然都是真話,他就不可能加入和勝盟,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照你這麼說,確實奇怪。」成國濤點了點頭。「你打算麼辦?」

「我想再觀察他幾天時間。」宮平說,「同時拜託夏傑再詳細調查一下他的底細。如果他確實是和勝盟派來引誘千雨的,那麼不管他有多麼傳奇的經歷,多麼偉大的志向,我都只能說聲抱歉了。」

成國濤緩緩點了點頭,然後微微一笑:「對了,現在保健中心那邊的裝修已經完成了,已經開始著手招攬優秀的技師,再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可以開業了。這段時間,你也做做準備吧。」

「這麼快?」宮平稍稍吃了一驚,隨後忍不住意氣風發地說道:「好,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那是我的戰場,現在的我,已經渴望在那裡大展拳腳了。」

看了看成國濤,以及他身後的厄運,宮平微微一笑:「老爺子,讓我給你做個按摩吧。」

「好啊。」成國濤微微點了點頭,慢慢站起身,走到宮平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這麼坐著可以嗎?」

「可以,只是肩部的按摩而已。」宮平一邊微笑著,一邊繞到椅子後邊,將雙手輕輕搭在成國濤肩上。

「老爺子,你就不怕我動什麼手腳嗎?」

「你這小子,真能開玩笑。」成國濤大笑了起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是我的王牌,怎麼會害我?來吧來吧,最近肩膀是經常酸痛,好好幫我按按。」

「放心吧。」宮平一邊笑著,一邊為成國濤按摩著肩膀,同時,慢慢地分解著成立業製造的那個厄運。

「你打算……用這個厄運來對付柳宏元嗎?」運問,宮平看著它,緩緩點了點頭。運一拍掌:「也好。要是就這麼直接把他殺了,是挺不人道的。先折磨他幾天,就像對付錢有恆那樣,到時你再偽裝成今天那個樣子,去嚇唬嚇唬他,相信他就什麼都說了。」

宮平緩緩點頭,眼睛裡隱約透出一絲寒光。

然而這絲寒光並沒能綻放在柳宏元身上,第二天他們上班,一整天都沒見到柳宏元的蹤影。

「這傢伙沒來?」宮平不由有些驚訝。而俞千雨則多少有些擔心,工作之餘忍不住對幾人嘟囔起來:「小柳今天沒來啊,你們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常輝和劉安東紛紛搖頭,宮平站起身,大步向不遠處倉庫前那些搬運工走了過去:「我幫你去問問。」

然而這一問,也並沒問出什麼結果,沒人知道柳宏元為什麼沒來,也沒人知道他還會不會來。

在俞千雨胡亂猜測柳宏元曠工的原因時,在賓州市內一座高級賓館內,聶勇的兒子聶武威,正坐在一個單人間的椅子上,表情平靜地看著坐在床上看電視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有著顏色稍深的健康皮膚,和看上去非常可愛的一張臉。

正是柳宏元。

「也就是說,這次行動完全失敗了?」聶武威低聲問。

「我不能冒險。」柳宏元看著電視說,「昨天那個人,如果就是成國濤那個神秘的助手的話,我就已經被置身於極度的危險中了。我只能選擇果斷地抽身而出。爸,我真不該幫你這個忙,太不合算了。」

「合算?」聶武威皺了皺眉。「小元,你要明白,作為聶家惟一的繼承人,和勝盟早晚是屬於你的。你現在是在幫自己的忙。」

「我對你們那種組織沒有興趣。」柳宏元一聳肩,「我有我的理想,有我對未來的打算,請你不要干涉我。」

「這麼說,你接下來仍要自己去找那些低賤的工作,住那些骯臟的房子,去實現你那個狗屁夢想?」聶武威的聲音多少帶些怒意。

「是啊。」柳宏元點了點頭。「我會盡量遠離黑丹集團的地盤,不再被他們發現。這件事從此與我無關了,以後你們想如何下手,是你們的事。」

「真有志氣!」聶武威終於沉不住氣,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向外就走。柳宏元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只是不斷地轉換著頻道。聶武威走到門口,忍不住轉過頭一,賭氣似地說:「這麼有志氣,幹什麼還住在我花錢包下的房間裡?現在就去找那種狗窩啊,現在**那些低賤的工作啊?」

「爸,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柳宏元無奈地嘆了口氣,「因為幫你的忙,導致我失去了工作和住房。我損失了一年的房租,你怎麼也要給我些補償吧?合適的房子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所以在租到房子之前,我就只好住在這裡了。我既然是您惟一的兒子,您就不該說這麼小氣的話。」

「逆子!」聶武威生氣而又無奈地一揮手,離開了房間。

坐上車子,聶武威很快回到了聶家。在後院的花園中,遇上了正在賞花的聶勇。

「爸。」聶武威走了過去,恭敬地和聶勇打著招呼。聶勇慢慢豎起手指,在唇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聶武威一怔,順著聶勇的目光望過去,見到的,是一隻正在花朵間架起的蜘蛛網上掙扎的蝴蝶。

蝴蝶的翅膀劇烈地扇動著,幾次險些將蜘蛛網弄破,但每每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它卻總是會疲憊地停下來,彷彿是在喘息。

「多可愛的小東西啊。」聶勇笑著,「它隱藏在花葉之中,不管網上粘住了多麼美味的食物,它都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潛伏著、等待著,一點也不心急。它要直等到那獵物自己耗盡力量的那一刻,再從容不迫地慢慢走出來,用絲將對手一圈圈地纏住,然後慢慢地吸乾對方體內的汁液。」

聶武威靜靜地聽著,沒有發表半句看法。

聶勇輕嘆了一聲:「你這孩子啊,然後時候都是這樣,惟恐做錯一步、說錯一句,只知道聽我的命令。或許是小時候我管你管得太嚴了吧。」

「讓父親失望了。」聶武威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遠不及父親,所以聽父親的話,是永遠沒錯的。」

「這孩子,可以成為大將,卻永遠無法成為元帥啊。」聶勇在心中感嘆著,「小元才是真正出色的人才,有我年輕時的風采,可惜……」

輕輕嘆了一口氣,聶勇緩緩向兒子問道:「那孩子,不打算再插手這件事了嗎?」

「是啊。」聶武威也跟著嘆了口氣,「我說服不了他,您知道的。」

「如果他能捕獲那姑娘的心,該多好啊。」聶勇看著那在網上掙扎的蝴蝶,緩緩說道:「成國濤那老傢伙,只有這麼一個傳人,如果他能娶到她,黑丹集團早晚會是他的囊中之物。到時候,他就是和勝盟和黑丹集團兩大勢力的絕對領導者,整個賓州都將被他掌握在手中啊。」

「是啊。」聶武威多少有些生氣地呼了一口氣,「可這小子,卻偏偏固執地選擇了什麼自己奮鬥,真是……」

「真是有我年輕時的風采啊。」聶勇微笑著,感嘆了一聲。聶武威聞聲立刻住嘴,再不敢對自己的兒子亂加評論,而聶勇則忍不住又在心中長嘆了一聲。

「那麼,下一步怎麼辦?」聶武威問,「這次時運太過詭異,兩位重金聘來的高手,竟然在同一天、同一個地方出了意外而身亡,小元又……我們是繼續採用這種美男戰略,還是暗中對那丫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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