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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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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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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3 14:28:00 |只看該作者
其080:重回成府

「你怎麼不問我是怎麼做到的?」宮平看著夏傑,臉上掛著微笑。

「我很想問。」夏傑嘆了口氣,「但每個人都有些屬於自己的秘密,那是不能與別人分享的。這可是你的原話。」

「是啊。」宮平點了點頭。「不過,我是把你當成了真正的朋友,當成了完全可以信任的人,才會在你面前使用這種能力的。」

「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夏傑嘆了一口氣,「原來殺人竟然如此簡單!天啊,如果不是你親口對我說,是你解決的他們,打死我也只會相信他們死於意外。老實說,王良友是不是也死於你的這種能力?」

「沒錯。」宮平點了點頭。「所以我不讓你出手,因為再高明的殺手,就算不會留下線索,至少無法造成完全的意外死亡假象。而我不同,我不用製造假象,意外是真正的意外,世界上最先進的科學儀器也好,最厲害的警探也好,在檢查過現場後都會告訴世人--這完全就是一場意外。」

「對我而言,能知道你可以製造意外就夠了。」夏傑笑了笑,「不必清楚那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朋友是不是傷害朋友的,我不用防備你,也不用知道你的底細如何。」

「他說的是實話。」運一邊盯著夏傑的運看,一邊對宮平說。「而且,不知為什麼,我發現他的運多少帶著些橄欖綠,我有一種直覺,這代表著他想和你成為朋友,或者說他已經把你當成好朋友了。」

「朋友。」宮平點頭微笑著,將手伸了過去,夏傑也伸出右手,兩隻手用力地握在一起。

這時的兩人,正坐在永健按摩院裡。夜幕已經降臨,街上那六具散發著焦臭味道的恐怖屍體,也早已被警察弄走,幾條街上的商家知道了這個消息後,紛紛跑來看熱鬧,現在,所以的店舖都關了門,老闆們不是躲在店裡喝酒慶祝王良朋的死,就是跑到王良朋的地盤之外,到館子裡去大吃大喝,以此慶祝。

「這間按摩院也可以關閉了吧?」夏傑和宮平也在喝酒,不過喝的是低度的紅酒,他們兩個都有不能醉的理由。

「就這麼關了,豈不是浪費了你的錢?」宮平一笑,夏傑搖了搖頭:「你這玩笑開的。我還在乎這些錢嗎?再說,反正這也是成爺爺給的活動經費。」

「難怪你老兄這麼大方。」宮平忍不住大笑起來,夏傑也笑了:「那當然,你以為我是不愛慕錢財超然於物外的高人嗎?那種高人不是活在武俠小說裡,就是科幻電影裡,真實生活中哪找得著?」

「留著吧。」宮平笑夠了之後,鄭重地說:「現在我的能力必須依靠按摩這種能長時間近身接觸目標人物的行為,才可以發揮力量。所以,我不但不想讓它關閉,還想將它做大,變成在賓州數一數二的按摩院,把賓州有身份的高層人士,也拉進來,成為我的客人。」

「好大的野心。」夏傑一笑,「這樣一來,所以光臨你按摩院的人,就都只能任由你生殺予奪了。」

「也沒有那麼誇張。」宮平淡淡一笑。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射進屋裡,宮平迎著那並不強烈的柔和光芒,慢慢地站直了身子。這一段時間來,他每天都堅持按夏傑教的方法鍛煉著自己的身體,六七天的工夫下來,柔韌性已經有了些微的提升,之前他做那些動作時,不但根本做不到位,而且還疼得呲牙咧嘴,而現在,雖然他一樣做不到們,但至少沒有剛開始時那麼痛苦了。

慢慢地將腿抬了起來,然後架在窗臺上,他拚命讓兩腿保持著伸直的狀態,然後努力用雙手去抱架在窗臺上的那隻腳,然後拚命將下巴朝那隻腳的腳尖處伸,當然,任憑他如何努力,下巴仍只是在原地晃來晃去。

忍著那種又酸又痛的難受滋味,宮平在心中默默地數了一百個數,然後才緩緩直起了身子,而此時的他,早已是大汗淋漓。

「真是有效啊。」他一邊擦汗,一邊感嘆著,「難怪那些練瑜珈的人都能身強體健,這柔韌性運動雖然緩慢,但卻可以讓人出這麼多汗。」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過兩把椅子放在身體兩邊,然後俯下身子,將兩腿一前一後伸開,兩手在身體兩邊扶住椅子,然後慢慢將身子向下降。一陣劇烈的酸疼感立刻從腿上傳了下來,他的額頭和身上立刻又湧出了無數汗珠。

「這痛苦……太難忍了!」他忍不住大聲地叫了起來,惹得浮在空中的運一陣大笑:「努力,努力吧,再努力一點,兩條腿就能一起斷了,哈哈哈哈!」

「閉上你的嘴!」宮平大叫著,又將兩臂的力量放鬆了一點,人立刻向下一沉,兩條腿如同斷了一般,傳來了令他難以忍受的劇痛。

「一、二、三……」強忍著這種劇痛,宮平閉著眼,大聲地數著數,當數到五十的時候,終於還是支持不住,拼盡全身力氣將自己的身體拉了起來,然後雙腿顫抖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難怪想練武的人那麼多,但真正成功的人那麼少。」宮平一邊喘著粗氣,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感嘆著。

「有肉體束縛,就是限制多啊。」運也感嘆著,在空中將白色的身體扭轉成詭異的圓形:「看我,想彎到什麼程度就彎到什麼程度,一點感覺也沒有。有時候我真是羨慕你,要是我也能體會到痛苦的滋味,那多有意思啊!」

「滾!」宮平被它氣笑了,「你不把我氣死你心裡就難受是不是?」

「我這哪是氣你,我這只是在說一件事實而已。」運一聳肩膀,「這年頭,說實話的人往往挨罵。唉,什麼世道。」

正說著,宮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宮平急忙跑過去,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常輝的號碼,他不由一皺眉:「難怪出了什麼事嗎?不然怎麼這麼早就打電話過來?」

帶著一絲憂慮,他接通了電話,剛說了一個:「喂?」那頭就傳來常輝那帶著無奈的聲音:「宮平,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回來啊?」

「怎麼了?」宮平一怔,「千雨出了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常輝長嘆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俞小姐……我們實在是應付不來了……」

「到底怎麼了?」宮平急忙追問,常輝支吾了半天,最後說:「反正,反正你快回來吧,我們兩個實在是頂不住了。」

「我這邊的事已經忙完了,今天就回去。」宮平心中納悶,但也猜不到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來得及吃早飯,宮平就拉著夏傑離開了按摩院,風風火火地朝著成家趕。兩人在半路上,在車裡將偽裝卸了下去,等到了成家後院小門外時,已經恢復了本色。

「你進去吧。」夏傑指了指成家的小門,「別忘了我是影子武士。」

「怎麼,現在又要恢復你的本來身份了嗎?」宮平笑著開起了玩笑,夏傑一點頭:「之前因為有王良朋的威脅,所以我必須先去對付他,但現在……我的工作仍是小姐,當然,還有你的安全。我會在暗處保護你們,如果有需要,打我的電話告訴我就好。」

「那我得試試看,看能否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把你認出來。」宮平笑了笑。

「那恐怕很難。」夏傑也是一笑,「老實說,這幾天你見到的不是我偽裝術的直功夫。當我下足功夫打算隱藏自己時,我可以連自己的眼神都改變。」

「那也太神乎其神了吧?」宮平感嘆一聲,然而運卻在半空中不屑地一撇嘴:「隱藏?偽裝?得了吧,哪怕他就是到醫院去做一次永久性的整容手術,也別想讓我對面不相識。命可以改變自己的外形,可以將特質化的身體進行匪夷所思的變化,但運呢?任何人也無法讓自己的運完全變成另一種樣子,只要被我見過他的運原本的樣子,他就別想在我面前搞什麼偽裝。」

宮平心中一動。沒錯,他可以看見別人的運,這種能力他早就具備,可卻從來沒有留意想過,現在經運這麼一提醒他才意識到,其實自己早就擁有一項能力,那就是看破偽裝。不過這偽裝,也只限於自己認識的人而已。但即使如此,也已算是很強的一種能力了,試想,只要是被他記住了對方運的樣子,那麼哪怕那人徹頭徹尾地變了個形狀,也瞞不過宮平,這通道不能算是很強的能力?

「我們打個賭吧。」宮平拍了拍夏傑的胳膊,「我賭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一眼認出你來。」

「那你可輸定了。」夏傑笑了笑,「賭點什麼呢?」

「讓我想想……」宮平裝作沉思,想個沒完,夏傑一笑:「只要你不和我賭命就成。」

「如果我贏了,你就要將你那神乎其神的偽裝術毫無保留地教給我。」宮平瞇著眼睛,打起了夏傑偽裝術的主意。

「如果能那麼容易就被你看破,那這偽裝術也就沒什麼神奇了。」夏傑一聳肩,「那樣的話,你要它還有什麼用?」

「天下只有一個宮平。」宮平一揮手,「別那麼多廢話,你就說賭不賭吧。」

「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想看看你究竟神到什麼程度。」夏傑搖頭一笑,「賭了!」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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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3 14:33:4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4-13 14:35 編輯

其081:大手筆

宮平進入成家的大宅時,成家的早餐剛剛開始,雷偉將宮平引到了餐廳,剛一進室,成國濤就放下了筷子,看著宮平,緩緩地伸出雙手,鼓起掌來。

「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宮平一邊向前走著,一邊笑著問。看到他到來,常輝和劉安東都長出了一口氣,一副萬斤重擔終於有人來擔的樣子,而本來無精打采地玩著勺子的俞千雨則雙眼放亮,一下挺直了身子,大叫:「宮平,你這傢伙跑到哪裡去了?把我騙了回來受苦,你卻到外面去逍遙快活,真該死!」

「別理這丫頭。」成國濤拍了拍自己左邊空著的椅子,宮平慢慢走過去,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微微一笑:「又不是名角出場,老爺子一看見我就鼓掌幹什麼?」

「幹什麼你明白。」成國濤微微一笑,「我吸說昨天有條街上出了點意外,好像死了六個人,那叫一個慘啊。這電力系統的人也不知是吃乾飯長大的還是怎麼的,好好的變壓器竟然會爆炸,來弄斷了幾根高壓線。唉,那幾個人可真倒霉啊,反抗的力氣都沒使出一點,就成烤豬了。」

他這話一出口,剛剛夾到一塊紅燒肉想塞進嘴裡的劉安東,立刻將頭縮了回去,把那塊肉放到了面前的小盤子裡。常輝看著桌上的紅燒肉,也忍不住咧了咧嘴。

「這麼可怕?」俞千雨哪裡知道這裡的玄機,聽到爺爺說起這種事,不由驚呼一聲,隨即皺眉埋怨成國濤:「爺爺,大早晨的說這種事幹什麼,害人家吃飯的心情和胃口都沒有了。」

「好,是我不對。」成國濤笑了笑,然後看著宮平,大有深意地說:「有些人本來在想,終於有不怕死的要強出頭了,那可正好,出了事把他向外一交,自由他來背黑鍋,而我們則可坐收現成的好處。嘿嘿,可惜啊,這個烤豬事件,一下就把他們的如意算盤給砸了,可他們想破天去,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小傑和你說了?」宮平問。

「是啊。」成國濤笑了笑,「不過你放心,他只會向我一個人洩密而已。」

「意料之中。」宮平一聳肩,「相信老爺子不是喜歡對別人多話的人。啊,這麼豐盛的早餐,太好了,我早上還沒吃呢。」

「宮平,你還沒說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呢!」俞千雨不高興地撅起了嘴。「爺爺不是要你和我一起到物流分部去嗎?你無故曠工,應該扣你工資。」

「不知好歹的丫頭。」成國濤笑了笑,誰都看得出,他是真的高興了。看著宮平,他長出了一口氣:「一場巨大的災難,就這樣在無形中化解了,聶勇那傢伙現在一定正在皺眉嘆氣,埋怨老天怎麼這麼不幫忙,好不容易出了個瘋子,卻死於意外。」

「爺爺,你又插話進來!」俞千雨生氣地說,「別總說那些死啊活的我不明白的話,我在問宮平事呢!」

「我第一次來賓州,總得讓我四處看看,領略一下賓州風光吧?」宮平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俞千雨說。「我可不像你,是去過外國的人,什麼都見過,我一個小城市的小白領,見識有限啊。」

「你這是損我呢吧?」俞千雨瞪著眼睛,一臉的不高興。宮平搖了搖頭:「正經和你說話,你卻說我損你,看來以後還是得勤收拾著你點。」

「哼。」俞千雨眼睛一翻,看了看成國濤,突然又撒起嬌來:「爺爺,您就給我換個工作吧,物流分部那邊太噁心了,我沒被工作累死,先被人折磨死了……」

「換個工作?」成國濤哼了一聲,「你以為工作是什麼?那是用來養活自己的,不是用來幹著好玩的!換工作?你到外面看看,研究生都搶著去賣豬肉,碩士生都搶不到工作而跳樓,換工作?你知道就算一個出苦力送東西的活兒,有多少人搶嗎?」

俞千雨被爺爺這一通數落,委屈地低下頭,眼淚在眼圈中轉著,卻不敢回嘴。成國濤看在眼裡,著實心疼,但一咬牙狠心,臉上終是保持住了那絲威嚴。

宮平在公司裡當了三年的小職員,對這種底層人的生活完全瞭解,透過俞千雨方纔那番話他已經明白,俞千雨一定是因為受了別人的氣而心裡憋屈,所以才會發這種牢騷,同時也明白了常輝打電話的意思,當下一笑。

「剛參加工作的人,都這樣。」宮平對成國濤說,「突然之間被套上了枷鎖,沒了自由,還有幹不完的工作等著你,那感覺確實不好受。老爺子也不用生氣,相信再過幾天,千雨就能適應了。」

頓了頓,看著俞千雨一笑:「我在外面遊蕩了好幾天,也該上工了。你熟門熟路的,一會兒帶我一起去啊。」

「好啊。」俞千雨哼了一聲,「看那些人不折磨死你!」說著站起身來,「我吃飽了,去化妝了。唉。」最後一嘆,卻顯示出了對於上班的無奈。

「這丫頭,這麼點苦也吃不了。」看著俞千雨出了餐廳,成國濤不由搖頭一嘆,宮平一笑:「我想一定不是工作壓力的原因,恐怕是人為因素。」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欺壓與反抗。」成國濤嘿嘿一笑,「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人是自私的動物,沒人的時候什麼古代賢良、聖人智者全都能靈魂附體,可一到了人堆裡,立刻就變成市井小人,狠不能長出一副獠牙利爪來見人就宰。這丫頭在我身邊呆久了,沒見識過社會的險惡,現在也是該讓這溫室花朵經經風雨的時候了。」

「原來老爺子早就知道,那我還真是多慮了。」宮平點了點頭,心中暗暗讚嘆。人說著薑還是老的辣,這話果然不錯,成國濤的意思,竟然就是要俞千雨體會一下人情冷暖,讓她好好感覺一下小人物的無奈,這種培養方法,雖然現在來看對俞千雨是一種折磨,但在將來,卻絕對會影響到她的一生。

可以說,成國濤是為了不讓俞千雨成為紈褲子弟式的繼承人,而在進行著努力。

但千雨畢竟是女孩子啊。心裡這樣想著,宮平打定了主意,怎麼也要讓俞千雨在物流分部的工作好做一些。

吃過早餐,成國濤將宮平拉進了自己的書房,關上門後,忍不住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宮平,連連點頭:「不錯,果然是救世主啊!」

「老爺子別逗了。」宮平微微一笑,表情隨後慢慢嚴肅起來。「和勝盟那邊,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動作吧?」

「我很清楚聶勇這人。」成國濤嘿嘿笑了笑,「這是個處處謹慎,事事小心的傢伙,什麼事都是謀定而後動,但不動則已,一動,獵物必入他之口。這次蹦出了一個不要命的瘋子,他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他去胡鬧。否則的話,他一定又是謀劃好久,才會動手。瘋子一死,短時間內,我想他不會有所動作。」

說完,老人又詭異地笑了笑:「而且據小道消息,警察從王良朋的身上搜出了一把外國名槍--這東西可不是誰說弄就能弄得到的,在本市警界,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呢。這個時候,只有傻子才會採取什麼極端行動。」

「那我就放心了。」宮平點了點頭,然後一笑:「老爺子,你說過你是我的後勤部長,那我可就開口要糧了。」

「說吧,小子。」成國濤笑了,「你要是想要王良朋要的那些東西,老頭子弄不來,可只要是正道上能有的,你要一座百層大廈,老頭子也給你蓋起來!」

「沒那麼誇張。」宮平搖了搖頭,「我只想老爺子給我一個可靠的人。」

「可靠的人?」成國濤一怔,「你要幹什麼?」

「我在王良朋的地盤開了家按摩院。」宮平說,「本來是讓夏傑當老闆,我當按摩師,好方便我幹掉王良朋。雖然王良朋已經死了,但我還不想關閉這按摩院,而想將它慢慢做大,成為市內一流的大按摩院。夏傑明顯不能再當老闆了,所以我想向您要一位老闆,這人畢竟可靠,而且得非常機靈才行。」

「人選好辦。」成國濤一笑,「老頭子畢竟這麼多年摸爬滾打過來,手下有一幫子鐵桿的粉絲,這個你可以放心。你打算建多大的按摩院?想建在什麼地方?」

「這個不急,我想先繼續把這個小按摩院做下去。」宮平想了想後,說:「一步步慢慢做大吧。」

「那得到什麼時候?」成國濤果斷地一揮手,「這事我定了,就在中心娛樂區,建一座集足療、洗浴、按摩、養護為一體的保健中心。」

「這……」宮平嚇了一跳,「這手筆也太大了吧?您不怕立刻引起和勝盟的懷疑?」

「不用怕。」成國濤嘿嘿一笑,「有些時候,做事不必太過小心,否則只是耽誤自己的時間,浪費自己的精力而已。這件事很好辦,我會從外面選一個人,讓他喬裝成海歸的生意人,在國外沒大混好,所以回到家鄉投資,打算在本鄉本土賺上一筆。你看這主意怎麼樣?」

「不錯!」宮平一拍大腿,「姜果然是老的辣。嘿嘿,不過,也只有您這樣財力無人可比的人,才能想得出這種主意,我這種小職員想破頭,也真不敢想這麼大手筆的計策。只是,這人選上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放心吧。」成國濤自信滿滿地說:「你以為,當初我會那麼放心地讓小雨一個人到美國去冒險嗎?」

「明白了。」宮平一笑。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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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3 14:40:42 |只看該作者
其082:化弱點為武器

離開了成國濤的書房,宮平直奔常輝的房間,一進門,發現常輝和劉安東都在這裡等著他,便先笑了笑:「怎麼,千雨就這麼難伺侯嗎?」

「不是她難伺侯,是我們兩個不知怎麼幫她。」常輝無奈地嘆了口氣,劉安東急忙點頭:「是啊。宮平,你知道我們兩個過去是幹什麼的,要我們給俞小姐當保鏢,那沒得說,可要說在工作上幫她,唉,一進那種地方,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了。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有人欺負她?」見這兩人一時間也說不到正題上,宮平只好提示了一句。

「對、對!」劉安東急忙點頭,常輝說:「俞小姐本來是負責每日發貨數量統計報表填寫和制做的,結果物流部那個老頭子,見俞小姐年輕猊美,就起了歹心,暗示後被俞小姐罵了一頓,他就懷恨在心,把俞小姐弄去幹具體的清點統計了。」

「那活能累死人啊。」劉安東搖了搖頭,「每輛車每輛車地記錄所運貨物的內容和數量,然後還要分門別類地填表,那個死老頭子還總是挑毛病找茬,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豈止是挑毛病找茬,那才傢伙根本就是想把俞小姐辭掉。」常輝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在雷秘書安排我們過去時,和那個老傢伙說我們是他八桿子打不著的無足輕重的遠房親戚,纏他不過,他才隨便給我們找了個工作,並且告訴那老傢伙不用特殊照顧,只是不要將我們三個分開。老傢伙怕得罪雷秘書,就想辦法給俞小姐栽贓,硬是串通了部門經理和貨車司機,弄了三次清點出錯的事出來。這老傢伙已經放出話來了,他懷疑我們藉機偷竊公司財物,但看在雷秘書的面子上,他不追究,但如果再發生這種事,他就要將我們清出公司,而且要將我們的『罪行』通報給賓州其它企業,讓我們今後再別想在企業圈裡找到工作。這王八蛋,其實就是想逼迫俞小姐答應他!唉,我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請你快過來,幫忙想想辦法了。」

「這種事,在所有的地方都很常見。」宮平笑了笑,「那個老傢伙也真倒霉,好死不死地惹上了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可以想像,他將來的前途會多麼的無亮了。今天我和你們一起去,先看看情況再說吧。讓她受點苦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她能知道底層人的苦楚,將來掌管黑丹集團後,也能更加照顧基層員工。但如果那傢伙想害人的話,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正說著,敲門聲響了起來,打開門,雷偉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彬彬有禮地微微一躬身:「宮先生今天要去物流分部報到嗎?」

「是啊。」宮平點了點頭,「那件事,老爺子應該和你說了吧?」

成國濤自然不可能親自去處理建立保健中心的具體事宜,那麼惟一能執行這項帶著一些秘密因素的任務的人,就只有雷偉了。成國濤對雷偉的信任,從雷偉的職務上就可見一斑--既擔任著成國濤工作上的惟一助手之職,又擔任著成國濤生活上的惟一助手之職,這樣的人一定是成國濤的絕對心腹。

「相關的佈置,今天就會開始。」雷偉的回答簡潔明瞭。宮平想:「如果他辦事的風格也是如此,那麼一定是超有效率。」

「準備這些應該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我想先陪千雨適應適應她的工作。」對這樣有效率的人,宮平知道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開門見山。

「明白了。」雷偉一點頭,「我就是來問這件事的。我這就和物流分部的部長聯繫。」

「那麼多謝了。」

簡短的對話過後,雷偉禮貌地一禮後,轉身而去。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宮平忍不住想:「文有雷偉,武有夏傑,這兩個人應該就是成老爺子的左膀右臂了。夏傑不用擔心,雷偉呢?如果和勝盟在始終失敗之下惱羞成怒,或是成立業狗急跳牆,會不會對老爺子的這兩隻臂膀下手?應該提醒夏傑,將來要多照顧雷偉。」

「宮平,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常輝不無擔憂地問,「成老爺子不讓暴露俞小姐的身份,你又和我們一樣只是普通員工,怎麼也沒法和部長級的人物對抗啊。」
「對抗倒不用。」宮平微微搖頭,「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讓千雨受點苦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那個部長的手段太過惡劣了,確實應該教訓一下。」

「是啊是啊。」劉安東連連點頭,常輝也說:「我們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之所以覺得自己幫不上忙,就是指這一方面啊,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的。你和我們不同,你有頭腦有能力,而且和俞小姐的關係又那麼……那麼……」他眨巴著眼睛想了想,然後一笑:「反正挺好。」

「別胡說八道了。」宮平笑了笑,剛要和兩人再聊幾句,突然間腦子裡靈光一閃,心中立刻一陣激動,連忙說:「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要走的時候,提前過去叫我一聲。」

「你去吧。」常輝和劉安東一起將他送到門外,又揮了揮手,宮平一笑:「我們的房間離這麼近,搞得跟遠行告別似的幹什麼?」兩人不由都笑了。

回到自己房間,宮平立刻將門關緊,然後來到窗邊,謹慎地將窗簾拉上,抬頭問運:「我記得你在我剛得到力量的時候說過,如果我將別人的厄運留在自己身上,超過七天厄運就會永遠留下來,並且會不斷傷害我,對不對?」

「對啊。」運點了點頭,「這種涉及到自身安然的記憶,不知為什麼,我一有智慧時,它就像本能一樣留在我腦子裡了。你問這個幹嘛?你的右手可以剝離厄運,根本不用擔心這種事啊--只要不是已經與殺心結合的厄運,你完全可以隨時消滅它們。」

「如果不屬於自己的厄運被放在了自己身上,那麼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宮平接著問道,「外來的厄運會幹掉自己的運,轉而害死寄宿者嗎?」
「不會那麼誇張啦。」運搖了搖頭,「否則的話,你還用那麼辛苦地去找殺心幹什麼?抓一大把別人的厄運放在你想幹掉的人身上不就得了?這個東西是互相作用的,也就是說,運無法阻止外來厄運對命的傷害,但厄運也無法對非製造者憎恨的人產生致命的傷害。應該說,這種情況只會令人身體不適,偶爾倒霉一下下而已。當然,已經與殺心結合為一體的厄運除外,這樣的厄運完全可以將人害死。」

「很不錯嘛。」宮平笑著點了點頭,「真是該死,我怎麼早沒想到這個能力?這能力用來整人可是再好不過了。」

「整人?」運愣了一會兒,隨即一拍手:「不錯,真是不錯!哈哈,遇上看不順眼但又不是罪大惡極的傢伙時,就可以用這招來對付,真是不錯!我之前怎麼也沒想到?」

「我都沒想到的事,你會想得到嗎?」宮平一臉壞笑,故意氣運,運一愣之後,立刻瞪起了眼:「你不損我你能死是怎麼著?你佔到我的便宜能發財致富是怎麼著?」

「行了,咱們兩個鬥個什麼勁。」宮平搖了搖頭,「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自己罵自己,多無聊啊。」
「就是啊!」運氣哼哼地說。

「可有些傢伙卻是經常氣我。」宮平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每到我無法說話反駁它的場合,它就囉嗦個沒完。你說這傢伙自己氣自己,是能發財致富還是怎麼著?」

「你這個婦女之友!」運一時沒有詞,只好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用這招來對付宮平。

「錯。」宮平搖了搖頭,伸手指著運的鼻子:「你才是婦女之友!別忘了,當初非要我把千雨追回來的,可是你!婦女之友!」完事還不忘狠狠地回敬一句。

運張了半天嘴,還真是一句嘴也回不上。可不是?當初俞千雨被宮平「趕」出家門時,可不就是運緊張的坐不住,非要宮平去把她追回來?它這時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

「對了。」靈光一閃間,運突然想到了別的話題:「你不打算幫成老爺子的厄運消滅掉嗎?你不會是根本就沒去看他的厄運吧?」
「早就看了。」宮平搖頭嘆氣,「你的智商是怎麼了?見到老爺子時,你的形象一下就變成了成立業,這麼大的變化,我會看不出來?就算我到現在都沒仔細看過老爺子背後的厄運,可就憑當時你的變化,我就知道一切了。」

「我變成成立業來著?」運一怔,「嘿,這能力可真是,完全不由我心意作主,討厭啦。」

「喂。」宮平打了個冷戰,嘴一咧:「你這『討厭啦』從哪裡學來的?」

「偶像劇。」運倒是挺誠實。「你晚上倒下就睡,我又不需要睡眠,呆著實在無聊,所以就飛到旁邊鄰居家跟著看電視。」

「你可真行。」宮平一豎大拇指,「不過拜託你以後不要再用這麼萌的聲音來給我降溫成不成?實在是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討厭啦!人家不理你了!」運不但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學著偶像劇裡女生們的嗲樣大叫起來:「宮平什麼的,最討厭啦!」

「我的媽呀!」宮平慘叫一聲,一下倒在附近的沙發上。「上帝啊,太上老君啊,盤古大帝啊,凱撒啊,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你們要這樣折磨我?」

「哪兒跟哪兒啊?」運哼了一聲,一臉的得意之色。「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跟誰都不挨著。唉,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我的命連句正常的人話也說不好。喂,你先別裝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既然看到了他的厄運,怎麼不找機會幫他清清?」

「為他清除厄運,當然是簡單至極的事,但問題是--那有用嗎?」宮平的表情又恢復了嚴肅。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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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3 14:47:01 |只看該作者
其083:物流分部

「你這是什麼意思?」運沒大聽明白宮平的話。

「老爺子的厄運是由成立業製造的。」宮平緩緩說道,「雖然成立業沒有和老爺子住在一起,但相距卻也不遠,而且父子之間,隔的時間久了,總要見上一面,這樣一來,實際上與在老爺子身邊持續放射著殺意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我今天幫老爺子消除了厄運,用不了幾天,那怪物還會再生。我們又不能殺掉成立業,治標治不了本,白白浪費時間和力氣而已。而更重要的是,與老爺子那強壯的運相比,那厄運怪物就顯得太一般了。」

「也是。」運點了點頭,「那厄運怪物甚至都沒能影響老爺子的身體健康。
「千雨身上的怪物,也是成立業的殺意。」宮平緩緩說道,「最想殺死自己的,卻是自己最親的親人,這事真的有點諷刺。這傢伙,有什麼辦法能治住他呢?」

「恐怕很難。」運一聳肩,「為了得到幾十萬甚至幾萬元,人類就可以幹出殺人搶劫的惡事,面對黑丹集團那以億為單位的巨大財富,什麼人能不動心?」

「他的事倒也好辦。」宮平慢慢地坐直了身子,「他自己掀不起什麼風雨,只能依靠和勝盟。只要扼制住和勝盟……」

說著,他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運知趣地飄到一旁,再不打擾他。時間在思考中很快過去,敲門聲響起,卻是常輝和劉安東來叫他上班。幾人來到了俞千雨的房間外,和俞千雨匯合後,一起向外走去。

來到大門邊時,雷偉緩步走過來相關,對宮平一點頭:「那邊已經聯繫好了,你的相關資料也已經傳了過去,你直接到物流分部部長錢有恆那裡報到就好了。」

「謝謝。」宮平一點頭,雷偉淡淡一笑:「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工作。」

離開了成府,劉安東立刻先跑到大門外,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幾人上了車,常輝和劉安東陪俞千雨坐在後面,宮平則坐到了司機位旁邊。車子緩緩開動,想起當時偷聽到王良朋和手下的對話,宮平忍不住放眼窗外,打量周圍,沒過多久,就發現有四輛車子始終跟在出租車的左右和後方,再看前邊,發現有一輛車始終與出租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出租車也沒有超它的意思。

「師傅的技術不錯啊,當出租司機有多少年了?」宮平先給了運一個眼色,然後看著司機,微笑著隨口問道。

「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有年頭了。」四十多歲的司機憨厚地一笑。

「說謊。」運在宮平耳邊說,「你問他這種問題幹什麼?」

「師傅的身體挺壯實啊,好像練過武吧?」宮平隨意地和司機聊著天,隨口又問了一句。

「練什麼武啊。」司機笑著說,「不過是長年干力氣活兒,幹得多了,肌肉自然就長出來了。」

「說謊。」運說。「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我怎麼覺得好像有車子在跟著我們?」宮平看了看窗外,有意無意地低聲說了一句,司機看了他一眼,然後也向車外看了看:「哪有?我怎麼沒發現?」

「說謊。」運這時也隱約猜到了宮平的想法,「你懷疑他是老爺子派來的保鏢嗎?」

宮平緩緩點了點頭:「是啊。」然後沖司機一笑:「好像是我的錯覺。」

「就是嘛。」司機笑了,「這又不是偵探片,我又不是隱藏的特工,哪有人跟蹤我的車?這條路向通向城郊的主道,所有要出城上高速的車子都走這條路,當然不是在咱們前邊就是在咱們後邊,一直隨行左右了。」

「是啊。」宮平一笑,沒再說什麼。

「宮平,你可要做好準備。」眼看快到了城郊的物流分部,俞千雨的精神變得緊張了起來,為了緩解這種緊張,她便向宮平開起了火:「這裡的工作可不同於你以前的工作,別以為只是在辦公室裡坐坐,填填報表什麼的就可以了,這是要真正賣力氣流汗水的工作哦!到時別吃不消地叫苦連天。」

「嗯,我聽說有人已經叫苦連天了。」宮平點了點頭,轉過頭問常輝:「那人是誰來著?」

常輝尷尬地一笑,什麼也沒敢說,俞千雨已瞪起了眼:「宮平,你別得意,等你開始工作時,你就明白了!哼!」

很快,車子就在黑丹集團物流分部處停了下來,結清了車費後,幾人下了車,宮平發現方才一直包圍在出租車四周的那五輛車,全部在黑丹集團物流分部後方的彎道轉了彎,看起來應該是到那邊集合去了。

「老爺子的安保措施倒是不錯。」宮平微微一笑。

黑丹集團的物流分部佔地面積不小,進了大門,看到的是一大片廣場,倉庫、車庫在廣場周圍圍成了一大圈,從外面看上去,頗有些古城池的味道。在這座城池的東方,有一座五層高的、黃白相間的樓房,就是物流分部的辦公樓了。

在俞千雨的帶領下,宮平走進辦公樓,又在俞千雨指引下,來到了物流分部部長辦公室門前。

「就是這裡了,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見那個該死的老傢伙!」俞千雨瞪著辦公室的門牌,氣呼呼地說。

「別這麼激動,放鬆。」宮平微微一笑,一下將俞千雨轉了過去,「來,我幫你做一下放鬆運動。」說著,伸出雙手在她雙肩上輕輕地按捏了一會兒。在這種輕柔的按捏中,宮平很輕易地將俞千雨背後的厄運怪物轉移到了自己的左臂上。

「啊,真是舒服啊。」俞千雨忍不住閉上眼,長出了一口氣:「宮平,你的按摩手法可真好,以後每天都幫我按一下吧。這倒霉的工作,一天下來腰酸腿疼的,好難受。」
「好啊。」宮平拍了她一下,「去吧,別遲到了。」

三人忙著去打卡,宮平則一個人敲響了物流分部部長辦公室的門。運在旁邊嘿嘿笑著:「看來這個部長大人要倒霉了。也好,正好拿他做個試驗,看外來厄運到底能對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宮平與它眼神交流間,微微一笑。

「進來進來!」門內傳來一個聲音,聽那聲音就能想像得出,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個脾氣暴躁容易激動的傢伙。

推門而入後,宮平又小心地將門關好,轉過身,衝著在辦公桌後忙著在電腦前斗地主的物流部部長錢有恆微微躬了躬身:「錢部長好,我叫宮平,今天來報到。」

錢有恆年近五十,身材胖大魁梧,前額寬大,眉毛粗重,有一種北方大漢的感覺,聽到宮平的話,他抬頭看了宮平一眼,然後又把目光轉向了電腦屏幕。

「宮平是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出了最後幾張牌,然後退出了牌局,坐正了身子看著宮平:「雷秘書早上打過電話了,把你的資料也給我傳了過來,你和常輝他們幾個都是一起的對吧?」

「是的。」宮平故意說:「我們都是雷秘書的親戚。」

「親戚。」錢有恆不屑地笑了一聲,低聲嘟囔著:「還真當自己是總裁秘書的人啊?人家願意理你們才怪!」咳嗽了一聲後,提高了嗓門說:「既然這樣,那你也和他們三個一樣,負責具體的清點統計工作吧。」

「沒問題。」宮平臉上堆著笑容,慢慢走到辦公桌前,錢有恆臉一沉:「還有什麼事?」

「沒什麼。」宮平一邊笑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來。「今後要麻煩部長您多照顧了,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錢有恆一怔,看著那沓,一時間不知所措,他人生一世,還從遇到過這種事,也難怪他愣在當場。

「這就是我的一點心意,沒別的意思,您可千萬別嫌少啊。」宮平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拉過了錢有恆的手,然後將錢塞進了他的手裡。錢有恆當然無法看到,就在這一拉一塞之間,一個巨大的厄運怪物已經從宮平的臂上,竄到了他的身上。那怪物嘶吼咆哮著,一下將錢有恆背後那不起眼的、由恨意組成的小厄運怪物擠到了一邊。

而錢有恆身後那白色的運,不但沒來阻止它,還衝上來將企圖與外來厄運較量一番的小厄運怪物壓制住。顯然,錢有恆的運根本無視外來厄運的存在,當然也不是要幫外來厄運,它只是感覺到錢有恆自身的厄運要展開某種行動,所以衝上來阻止以保護錢有恆而已。

「你這是幹什麼?拿回去!」錢有恆這時才緩過神來,臉色一沉,將錢又重新塞回到宮平手中。這沓錢差不多有五千多塊,對宮平這樣的小人物來說當然是巨款,但對錢有恆這樣的高層人物來說,卻不過是一頓普通應酬的飯錢而已。

「只是一點心意。」宮平一邊笑著,一邊毫不客氣地把錢收了回來,重新裝進口袋裡。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錢有恆哼了一聲,「在這裡,想要出人頭地,得靠自己的努力!沒有用的員工,哪個老闆也不會喜歡。想要表示心意,那就給我努力工作,把我們的業績提高上去!」

「說得可真好。」運不屑地一撇嘴。宮平慢慢地退後幾步,尷尬地笑了笑:「錢部長,您看,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您千萬別生氣。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幹。」也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這傢伙可真……」錢有恆看著宮平的背影,隱隱覺得心裡有些犯堵。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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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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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84:形象大跌

按理說,宮平應該先到黑丹大廈內的人事部報到,完成簽定勞動合同、填寫個人資料報表、申領員工卡等等一系列手續之後,才會被人事部分到這邊來,但雷偉明白他在這邊不過是消磨時間而已,等那邊的保健中心一成立,他就得立刻抽身過去,所以直接免去了這些麻煩的手續。這些在錢有恆看來,不過是雷偉為遠房親戚做了點免除麻煩的小安排而已,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所以並沒有因為這些與眾不同,而對宮平高看一眼。

物流分部與其它部門不同,總負責人不是部門經理,而是部長,其下再設三名部門經理,分別負責集團內部物品運送、全國代理商分貨安排,以及具體運輸及車輛管理、維修安排三方面事物。宮平的工作,屬於分貨安排類,但他就這麼走出來,沒給錢有恆任何向他解釋具體報到事宜的時間,所以只好一邊向別人打聽,一邊來到了俞千雨三人工作的地方。

應該說,這種工作其實沒有固定的場地,而是要在各個倉庫之間來回奔波,宮平找到他們三個時,他們正在忙著清點五輛重型卡車上的貨物,這幾輛車在二十分鐘內必須到達機場,這樣才能準時將貨物裝上飛機,所以三個人忙得幾乎腳打後腦勺,直到將貨物清點完畢後,才喘了一口氣。

「報到完了?」俞千雨擦了把汗,一邊和宮平說,一邊趕向另一個倉庫。

「和錢有恆見過面了。」宮平點了點頭。

「申經理呢?」俞千雨問。

「申經理?」宮平一怔,俞千雨一拍額頭:「錢有恆沒告訴你,你應當向主管分貨安排的申經理報到嗎?」

「沒有。」宮平一笑,「那位申經理在哪裡?我過去找他。」

「算了,你先幫我清點一下那邊的幾輛車吧,我要瘋了!」俞千雨一邊抱怨著,一邊在遠處倉庫保管員的焦急呼喚聲中,快步向那邊跑了過去,常輝和劉安東也是行色匆匆,緊隨其後。

宮平只好跟著跑了過去,在俞千雨的指揮下,笨拙地幫她清點著貨物,填寫著登記表,然後四處找車輛司機簽字--那些司機似乎是故意和他們過不去,把車停下後,就立刻跑得不見蹤影,不是在廁所裡抽煙,就是跑到外面的小賣部裡喝飲料,宮平感覺自己不是來工作的,而是來玩捉迷藏的。

如此這般忙了一個上午,午休時四個人卻因為沒來得及清點上午最後一批貨車,而不得不犧牲了休息時間,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切,離下午上班時間就只剩下不到十分鐘,劉安東自告奮勇,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直衝向外面的小賣部,買到了些麵包火腿腸之類的東西,拿回來大家分分,以趕火車的速度吃了下去。

這邊剛吃完,那邊開工的時間就差不多到了,幾人連忙先跑去打了卡,再跑回來繼續工作。

宮平不由長嘆一聲,心想:「這工作還真是累人,難怪千雨要受不了。不過,在這種工作量下,千雨仍沒耍賴不幹,可見她確實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這樣能吃苦的人,將來一定會有所作為。」

幾人正要開工,一個四十多歲的高瘦男子氣沖沖地走了過來,一揮手,叫住了幾人:「哪個是宮平?」

「我。」宮平急忙笑著迎了上去,「請問您是?」

「我是?」那個中年人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你問我是誰?」

「宮平,這是主管我們的部門經理申經理。」常輝急忙在旁邊小聲說。

「申經理,您好!」宮平裝出慌張的樣子,急忙恭恭敬敬地向著申經理鞠了個躬,但申經理顯然不吃這一套,瞪著眼吼道:「你眼裡有沒有上級?嗯?不知道需要向部門經理報到嗎?嗯?我從部長那得到消息後,等了一你一個上午,也不見你來,好吧,那我就親自來見見您這個架子大過天的員工吧!」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宮平急忙彎腰低頭,一個勁兒地向申經理賠禮道歉,看得俞千雨和常輝、劉安東三個都瞪圓了眼睛。在他們心中,宮平就算不是個英雄人物,起碼也不會窩囊到如此地步,可現在……

申經理當然知道宮平的「背景」,對於這位總裁秘書的親戚,他多多少少得有些忌憚,所以在發了一通火,將宮平訓斥了一番後,也就算了。

等他一離開,俞千雨立刻臉色灰暗地看著宮平,多少帶著些不屑地說道:「宮平,至於嗎?」

常輝和劉安東也覺得宮平對這人恭敬得過分了,完全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氣概,但想想宮平之前的那些表現,他們又覺得這應該不是真正的宮平。

「安全第一。」宮平微微一笑。在形勢如此複雜的賓州,他根本不知道哪個人是朋友,哪個人會是被和勝盟收買了的敵人,因此,他必須將自己隱藏起來--能隱藏多深,就隱藏多深。在重重煙幕的包圍之下,隱藏在漆黑的暗影中解決掉一個個強大的敵人,這才是宮平的路。

常輝和劉安東當然對這句話有他們的深刻理解,但俞千雨這個身在危險漩渦之中,卻渾然不知的當事人,卻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她不屑地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在這一剎那間,她的心裡多了些不痛快,那與某人在她心中的形象破滅有關,她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是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

「他怎麼是這樣的人?」這樣想著,她的心裡隱隱有些發酸。

「我說,今後我們就這樣一直陪在她身邊,幹這種工作嗎?」一邊向著倉庫方向走,常輝一邊低聲問宮平。宮平點了點頭:「辛苦是辛苦了一點,但現在也只能如此。」

「辛苦倒是不辛苦。」常輝搖了搖頭,「工作量雖然大了那麼一點,可收入可觀啊!過去我差不多得用一年時間,才能賺到現在一個月的工資。還有,唐鄉天華的黃總那邊,不也給我們一次開出了幾個月的工資嗎?我們這次可是賺大發了。」

「是啊。」劉安東在旁邊也插了一句,常輝接著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你就一直這樣裝孫子似的面對那些申經理縮經理之類的東西嗎?」

「這沒什麼大不了。」宮平一笑。「安全第一。」

「可你這樣……」劉安東猶豫著,半天後才說:「可你這樣,會讓俞小姐瞧不起你啊。你和我們不同,我們就是苦力的出身,而且來這裡,也就是為了保護俞小姐,說穿了我們就是保鏢,可你是……你是她的朋友啊。」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必須這樣做。」宮平低聲說,「有一股很強大的勢力,一直想要對千雨動手,現在的她,正處在危險的漩渦之中。這股勢力極為強大,強大到超出我們的想像,我必須隨時防備著。誰知道申經理或是錢部長沒被那股勢力收買?鋒芒太露,將不利於將來我在暗中行事。」

「原來是這樣……」常輝點了點頭,隱隱覺得有點不安。畢竟,他只是一個會拳擊的普通人,面對龐大勢力多少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別擔心。」宮平立刻看透了他的心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那勢力鬥爭的事,是我的工作。你們兩個只要在旁邊照顧好千雨,別讓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傷害到她就夠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常輝尷尬地笑了笑,劉安東則坦誠地說:「宮平,你也別怪我們膽小,我們畢竟只不過是一個送水的和一個廚子,什麼惡勢力什麼鬥爭的,離我們太遠了。」

常輝咧了咧嘴,最後也不得不點了點頭:「是啊,宮平,這事一聽起來就挺嚇人的。唉,也難怪你要小心地隱藏自己了。行,你放心吧,我們也許在對付那勢力上幫不了你多少,但至少能保護好俞小姐,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拼了性命,我們也會幹好自己的工作的。」劉安東表情極是嚴肅堅定。

「也沒有那麼誇張。」宮平微微一笑,「老實和你們說吧,其實每天你們上下班,都有至少五輛車在周圍保護著你們。而且每天你們坐的出租車,也是成老爺子安排的。另外,還有一位隱藏的高手在附近保護著千雨。那位高手是真正殺過人、打過仗的特種兵。」

「我的媽呀。」劉安東聽了,不由嚥了口唾沫,「特種兵?不愧是全國知名的大財團啊……」

常輝也有點傻眼:「五輛車保護?還有特種兵?這……一國高官大不了也就這種待遇吧?」

「別那麼誇張。」宮平一笑,「如果連這種事也做不到,那成老爺子也不會從一無所有中建立起這麼龐大的企業帝國了。」

「是啊。」常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劉安東則皺了皺眉毛:「可是……宮平,你既然要對付那個勢力,這邊的事……唉,如果放任不管的話,萬一那個老傢伙再栽贓我們,事情就不妙了。」

「用不了幾天。」宮平淡淡地笑著,「我就會離開這邊。但在那之前,我一定會處理好錢有恆的事。放心吧,七八天之後,某些人應該就會得到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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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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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9 17:14:24 |只看該作者
其085:聶老

這天,從物流分部到家中,俞千雨都沒再和宮平說一句話。

晚飯時,成國濤看出了孫女的不對頭,張口問了一句,沒想到立刻被孫女嗆了幾句,把老頭子弄得愣住了。但人老奸,馬老滑,這麼多年風雨人生,老頭子什麼事沒見過,片刻之後他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宮平,又看了看俞千雨,搖頭嘆了口氣。

俞千雨第一個吃完,起身就走,走時把門摔得山響,嚇了所有人一跳。成國濤呵呵一笑,沒說什麼,等吃完了飯,悄悄示意宮平跟他走。兩人來到成國濤的書房,關上門後,成國濤看著宮平,笑問道:「怎麼,惹到小雨了?」

「沒什麼,只是令她有些失望而已。」宮平一笑。

「失望?」成國濤不大明白,宮平笑著解釋了一番後說:「現在的局勢複雜,敵我很難有明顯的界線,我想,作為你的王牌,我還是表現得低調一點為妙。畢竟,我可不是夏傑那樣的高手,而且就算是,如果被和勝盟這樣的龐然大物盯上,也很危險。」

「知道嗎,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一點。」成國濤緩緩點了點頭,「一般的年輕人,如果擁有了一點本事,就立刻想著自己可以在皇帝面前挺胸,讓天下所有人都對自己彎腰。而你不同,你懂得隱忍,懂得隱藏,這就像是離群的孤狼,知道自己一個成不了驚天的大事,所以便隨遇屈伸,隱藏著自己的殺氣。而等到必要之時,卻可從黑暗中一躍而出,將敵人一口咬死!」

「老爺子當年,莫非也是這麼過來的?」宮平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

「當然!」成國濤一笑,「否則以我一個赤手空拳的窮小子,哪能建立起這樣龐大的帝國?當年我屈時,簡直是頭鉆到褲襠裡手抱住臭腳心,那叫一個球樣!可等老子伸時,哼哼!」說到這裡,老人眼裡不由閃起了光彩,那架勢,不說直衝九霄如龍,也算是氣吞萬里如虎。

但這氣勢只展現了片刻,老人就長嘆了一聲:「不過現在我老了,安邦的死,對我的打擊也太大,現在的我已經不復當年之勇,只是一個勉強維持企業不倒的老傢伙罷了,否則我真要憑自己的力量同和勝盟好好鬥上一鬥。」

「交給我,您就放心吧。」宮平被老人那一瞬間表現出來的氣勢激發出了鬥志,忍不住發出了豪言壯語,但隨即又一笑,緩緩說道:「雖然我的力量有限,可能無法如您所願力挽狂瀾,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成國濤緩緩點頭。

「問您一個問題。」宮平突然想起了雷偉,於是問道:「老實說,夏傑和雷偉是不是您的左膀右臂?」

「沒錯。」成國濤點了點頭,「夏傑不用說,凡是與黑道有關的事,我都靠他來擺平。可以說,他不但是影子武士職業保鏢,更是我手中的一把利劍。所有想從黑道上對我下手的人,都要琢磨琢磨能不能躲開這把劍。畢竟,他們雖然人多勢眾,但與軍隊相比,還是差得太遠,而夏傑卻是可以獨自一人與小股軍隊周旋的高手。而雷偉……現在的我,其實相當倚重他,沒有他,恐怕我很難獨立支撐起這個集團。所以我才會讓他同時擔任管家,為的就是讓他時刻留在我身邊,能受到我的保護。不過……」

說到這裡,老人微微笑了一下:「其實也許是他反過來在保護我也說不定。」

「那是什麼意思?」宮平不由好奇地問。

「沒什麼。」老人搖頭一笑,「是一種……感覺吧。」

宮平自然不會追問一個老人那莫名其妙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白白靜靜身材修長的雷偉,也不可能是夏傑那樣能殺人不眨眼的高手。但不論如何,任何人都不敢在成國濤眼皮子底下使奸招這點,宮平完全可以肯定,所以日夜與老爺子泡在一起的雷偉,絕對是安全的。這點,他已經完全可以放心了。

不過這時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一想到這問題,他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成國濤看在眼裡,立刻問:「怎麼了?」

「我在想,從一開始到現在,除了王良友弄出的那次『打劫』,再加上王良朋沒能實現的計劃外,和勝盟就沒再對千雨出過手。它們到底是在醞釀更可怕的計劃,還是……」

「我也有點奇怪。」成國濤點頭表示同意,「我派了不少人暗中調查,但沒一個能給我帶回確切的消息來。聶勇這傢伙老謀深算,做事向來謹慎,我想現在一定已經有一個重大的陰謀,正在暗中成形了。我們無法猜到那會是什麼,總之,一切小心就是了。」

當這兩人在成府中對話時,在賓州市南區的一座豪華別墅中,成立業正在兩個人交談。這別墅外圍停著幾輛黑色的車子,每輛車裡都有戴著耳麥與話筒的黑衣人,警覺地觀察著四周,而別墅內的草坪上,更不時有三兩成伙的黑衣人來回逡巡,由此可見,與成立業交談的人,地位有多高,或者說,勢力有多大。

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有四十多歲年紀,戴著一副黑邊眼鏡,穿著白色的西裝,看上去頗為文雅,但那時不時透過眼鏡片放射出來的兇猛光芒,卻讓人立刻明白,這是個過慣了刀頭舔血生活的狠角色。

另一個人大約有六十二三歲,穿著一件有黑色骨頭紐的紫色綢緞長衫,手裡拄著一根龍頭枴杖,端坐在一張大太師椅上,居於上位,而成立業和那位文雅男,則分別坐在他左右兩邊下首位置。

此刻,成立業正面帶焦慮地對自己對面的文雅男說:「老林,你手裡既然已經搞到了東西,那還猶豫什麼?難道少了一個王良朋,你們就成不了事了嗎?」

「糊塗。」被稱為老林的文雅男搖了搖頭,「王良朋是瘋子,我可不是。」

「這什麼意思?」成立業這笨貨竟然沒聽出對方的意思,抻著脖子問了一句,老林哼了一聲,連看都懶得看他,更不用說解釋了。他見對方沒有回應,便一拍椅子:「要不然,你把東西給我,我派自己的人去幹這事!」

「你的人?」老林不屑地笑了笑,「算了吧,你的人在唐鄉市出的醜還小嗎?我可不想因為你的失誤,而引來警方的調查。」

「你這麼說,明顯就是不信任我了?」成立業這次到是聽明白了,立刻火了起來。「好,你們不信任我,那麼你們倒是幹出點有效果的事來讓我看看啊?說白了,還是人家王家兄弟能幹,只是時運不好而已。我就不信,你們手下只有一對王家兄弟這樣的漢子?」

「殺人很簡單。」老林低垂著頭,抬起眼皮,用兇猛的目光盯著成立業。「但問題是殺人之後的事。愚蠢的傢伙向來不考慮後事,而直接動手,其結果是弄得自己沒命享受殺人帶來的好處。我不是蠢貨,你是嗎?」

「你……你什麼意思你?」成立業以為對方只是單純地在辱罵他,臉色立刻變了。

「不要激動。」這時,首座上那位老人開了口,他輕輕地用龍頭拐震了震地面,然後慢慢露出一絲微笑:「凡大事,必從長計議,否則運必不能長久。」

「聶老,不是我心急,實在是……」成立業賠著笑臉對老人說:「實在是這事過了這麼久,也沒見您這邊有什麼動靜,我著急啊。您到底幫不幫我,我現在都有點含糊了。」

「之前,我是在觀察,在研究。」老人緩緩說道,「爾後的王良友,為的是試探。王良朋是計劃之外的驚喜,但遺憾的是這個莽撞的傢伙竟然發生了意外。不過那沒有什麼,我說了,他只是計劃之外的驚喜而已,沒了這驚喜,計劃照樣可以進行。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下一手,這是很有保障的一手,雖然或許用時會長一些,但遠比什麼打打殺殺的要來得可靠,而且安全。林志說得對,如果到了最後,我們卻沒命享用殺人後得來的一切,那麼殺人有什麼意義呢?」

「聶老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成立業笑著說,那笑容很假,除了他自己之外,誰都看得出來。

「別心急。」老人微微一笑,「你我雖然都想得到黑丹集團,但也不用急在這一時,對不對?」

「是啊,是啊。」成立業笑著說。「既然聶老都這麼說了,我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那,我就不打擾了。」說著,他站起身,衝著老人躬了躬身,又衝著老林點了點頭後,在身邊兩個保鏢的陪伴下,離開了這幢別墅。

「沒用的蠢貨!」他前腳剛一離開,老林就哼了一聲,不屑地罵了一句。

「蠢貨才可愛。」被稱為聶老的老人微微一笑,「如果他不是蠢貨,我們又怎麼能吞併得了黑丹集團呢?林志,那批東西你埋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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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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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86:真倒霉

「您放心吧。」林志恭敬地說,「王良朋一出事,我就把那些東西妥善地保存起來了,埋得非常深,絕不會被任何人追查到。」

顯然,他們口中的「埋」,絕不是字面的意思,那是只有他們才明白具體含義的黑話。而那批東西,指的就是王良朋當初托老林弄的那批「傢伙」。王良朋當時軟磨硬泡地先要到了一把在國內很難弄到的好槍,而要命的是,在他死時那槍正被他帶在身上。現在這把槍已經引起了警方的重視,如果這個時候林志不小心處理那批槍,極可能引火燒身。

眼前的林志,正是王良朋當日電話裡稱呼的那位「老林」,而這位「聶老」,則正是一手締造了和勝盟,並將成發展成賓州第一大勢力的傳奇式人物--聶勇。

「那就好。」聶勇微笑著點了點頭。「那三個從唐鄉市來的人,你調查了嗎?」

「一個是送水的,一個是廚師,還有一個是某公司的小員工,都是上不了臺面的人。」林志一笑,「只不過是巧合之下,從成立業那些笨蛋部下手中救了俞千雨而已。成國濤估計是看中了這幾人的身手,所以就把他們留了下來,保護俞千雨。不過這幾個不是主力,都是普通人,只不過是練過點功夫罷了。」

「當然不是主力。」聶勇微微點頭,「我看,這三個人就是成老頭使的障眼法,想讓我們不自量力地下手,然後他好在旁邊揀現成,抓我們的尾巴。嘿嘿,以為我不知道他的王牌是什麼嗎?」

「那個傢伙很厲害。」林志嘆了口氣,「要不是因為有那個神秘人,姓成的其實也沒那麼可怕。下面黑幫的幾個老大,沒一個敢暗中對成老頭下手的,就是因為那個神秘人。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媽的,我費了幾年的勁也沒能查到。」

「能那麼容易就被我們查到,他就不會成為成國濤的王牌了。」聶勇一笑,然後打了個哈欠,林志敵機地站了起來:「聶老,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去吧。」聶勇揮了揮手,笑著說:「人一上年紀,就容易犯困。」

林志向著聶勇行了個禮後,緩步走出了別墅。

「父親,一切都準備好了。」當林志走後不久,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別墅二樓走了下來,坐到了聶勇旁邊。這人的長相與聶勇十分相似,從他對聶勇的稱呼上來看,自然是他的兒子。確實,他就是聶勇的獨子,和勝盟將來的繼承者,現在的第二號人物,聶武威。

「很好,很好。」聶勇慢慢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小子怎麼樣,同意嗎?」

「您是知道他的。」聶武威無奈地搖了下頭,「他的逆反心理太嚴重,我也只能……只能用激將法。但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沒關係的。」聶勇微微一笑,「如果這計劃成功了,那麼一切將變得簡單。沒有殺戮,沒有腥風血雨,黑丹集團,就是我的了。」

片刻之後,一陣陰森可怖的笑聲,就在別墅中迴盪起來,久久不息。

七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說短的話,那種巨大的工作量,讓人覺得度日如年,說它長的話,一轉眼的時間,七天就這麼過去了。

這七天裡,俞千雨很少主動和宮平說話,看來那次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常輝和劉安東背地裡著急,但又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兩個小子年紀不小,戀愛經驗卻奇少,對於應付女人這種事,理所當然地一竅不通。或者也可以說,正因為他們對於應付女人這種事一竅不通,所以戀愛經驗才奇少。惡性循環。

這天上午,幾個人剛清點完一批要發走的貨物,正利用難得的片刻清閑坐在倉庫邊休息,錢有恆就從辦公大樓中走了出來,直奔他的車子,看樣子是要外出。宮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只見他身後那本屬於俞千雨的厄運怪物,正一下一下地打著錢有恆的運,而錢有恆的運卻把滿腔憤怒傾洩到了錢有恆自己的厄運上。

「原來如此。」宮平不由微微一笑。自己的運只認自己的厄運,所以當自己的運受到攻擊時,自然也只會反擊自己的厄運,於是外來厄運就佔了大便宜--只管打人,無人還手。

錢有恆拉開車門,鉆進了車裡,隨著一聲車子發動的聲音,宮平看到他的車子猛地向前躥了出去,咚地一聲撞在了前方的花壇上。

「天啊!」聽到聲音,轉頭望過去的俞千雨驚叫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開始了。」運在宮平身邊說,「七天的時間一過,厄運就定居下來了,不管被寄宿者是不是它憎恨的對象,它都會無情地下手。呵呵,這下錢有恆可熱鬧了。」

「顯然,他停車時先熄了火,卻沒有將檔位換成空檔。」宮平為俞千雨解釋著,「發動車子時,他又沒有踩下離合,所以車子一下就躥了出去。看這力道,前槓恐怕是保不住了。人不知道有沒有事。」

正說著,錢有恆已陰沉著臉,從車裡走了出來,到前邊看了看慘不忍睹的車頭,氣得用力一跺腳,大聲罵了一句。

「活該!」俞千雨遠遠地看著,臉上露出了笑容,多日來被這廝欺負的憤怒,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小小的釋放。

就在這時,天空上有一群鳥呼啦啦地飛過,立刻,兩團白裡帶黑的稀泥樣物體,如同被飛機空投下的炸彈一樣從天而降,準確地砸在了錢有恆的頭上和肩上,然後順流而下,一路狂奔,塗了他一臉加一身。錢有恆被嚇了一跳,等看清了天降之物為兩陀鳥糞後,不由破口大罵,恨不能立刻揪支獵槍過來,抬手一槍將群鳥射落。

「這傢伙,倒霉到家了!」俞千雨看到這情景,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常輝和劉安東也低聲說:「這老東西惹完人怨終於惹到天怒了。」

「天怒人怨嗎?」宮平輕聲自語著,微微笑了笑:「不,比那嚴重多了。」說著,他轉過頭,不再看錢有恆是否又遭到了什麼飛來橫禍,逕自走向剛剛駛到倉庫邊上的貨車。

他看與不看,錢有恆的這一天也倒霉到家了。

先是上午要外出時,撞壞了車子,然後就是被鳥兒當成廁所污辱了一把,而就在他氣急敗壞地回到辦公室,脫掉臟了的上衣,到衛生間打算將頭上的鳥類排泄物清洗掉的時候,水龍頭裡卻偏偏放不出一滴水,他用力地狠狠拍了水龍頭兩下,沒想到水龍頭在呯地一響中飛了起來,正打在他的頭上,而一股澎湃的水流從其下的水管裡疾射而出,淋了他一身一臉。

好不容易用毛巾將水管堵住後,他已經成了標準的落湯雞,踩著地上的積水,出了衛生間,他顧不上擦乾身上的水,便跑過去抓起電話,找人趕快來修水龍頭--這要是放任不管,不用多久,他的辦公室就得變成汪洋大海。

放下電話,他看了看狼狽不堪的自己,已再氣不起來,只是憋屈地長嘆了一聲,靠在辦公桌邊,不住地喘氣。而片刻之後,他突然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慌忙掏起褲兜。

就在昨晚,一位平時不怎麼來往的朋友找他借了一筆錢,那張借據現在就揣在他褲兜裡,此時經過這一浸一泡,也不知變成了什麼樣子。他心驚膽戰地將借據拿了出來,手上稍稍一不小心使力大了點,那本來就是用薄紙寫就的借據,便一相撕裂了大半,他嚇得驚叫一聲,小心翼翼地將借據展開,臉色在剎那間變得如同死灰。

被浸泡了半天的借據上,彷彿畫著一張潑墨山水,黑的地方黑,灰的地方灰,白的地方不多不少,那些自然暈開的墨跡,彷彿國畫聖手的神來之筆,色度變化時而平緩,時而猛烈,真是令人讚嘆。

無論是誰拿起這張似畫非畫的東西,都很難看清那上面原來曾寫了些什麼。

錢有恆覺得自己的身子在顫抖,不知是為這筆錢將來是否能收回的問題而感到不安,還是因為淋了水而要感冒。

終於,在他以為自己是在心疼那錢的時候,一連三個響亮的噴嚏和一陣哆嗦告訴他,他感冒了。

「老子今天,不會這麼倒霉吧?」他憤怒地低聲自語著,兩行清流於此時悄然無聲地自他鼻孔中流淌而出,其中一行越過他那翹起的上唇,趁他自語之時呼地一聲鉆進了他保存舌頭牙齒的那個地方,而另一行則在他嘗到了淡淡的鹹味後,及時地擦掉了。

打著哆嗦,他急忙跑到衣架邊,將一件外套摘下來套在身上,這才勉強感到了一絲溫暖。他拿起電話,給部下打電話,要人幫他帶套衣服過來,好把濕了的這身換掉。

「部長,水龍頭怎麼了?」這時,有部下跑了進來,見到錢有恆這副狼狽的樣子後,不由大驚失色。錢有恆耐著性子指了指衛生間後,哆嗦著說:「叫個開車的過來,把我……把我送回家……他媽的,老子今天……今天碰上瘟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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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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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87:輸贏

看著錢有恆坐上別人的車子離去,宮平不由搖頭一笑,低聲自語:「但願不要連累到別人就好。」

「看這傢伙的樣子,在辦公室一定也沒少遭殃。」運在空中得意地笑著,「活該啊,得罪了我們,就是這種下場。」然後,它繞到宮平面前問:「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讓他就這麼一輩子倒霉下去?」

這時,俞千雨正拉著常輝和劉安東兩人,認真地清點著一輛貨車上的貨物。那輛貨車的司機在附近來回轉著,眼神飄忽不定,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宮平一邊盯著那司機,一邊低聲對運說:「讓他倒霉一輩子,對我也沒什麼好處。我的意圖是通過厄運來制住他,讓他別再找千雨的麻煩。你看那個司機,我有種感覺,他似乎對千雨不懷好意。」

「該不會是……」運猶豫了片刻,才試探著說道:「該不會那三次栽贓的事,就是他和錢有恆合夥干的吧?」

「很有可能。」宮平點了點頭,緩步走了過去,離著老遠,就先沖那司機一笑:「師傅,怎麼不過去坐下休息?不放心我們幾個清點的人嗎?」

「沒什麼。」司機尷尬地一笑,「天天坐著,坐累了。」

「一會兒還要開車,多休息一會兒吧。」宮平微笑著說,「放心吧,難道我們還會偷你車上的東西不成?」

這話一出口,他立刻發現那司機的臉色變了變,然後勉強笑了笑:「那哪能呢?」說著,轉身走到倉庫邊上陰影裡的長椅邊,在其他司機旁坐了下來。

「有古怪。」運皺著眉頭說,「他的運,顏色一直在變化,直覺告訴我,這是心靈混亂的表象。」

「這麼說來,確實是他。」宮平冷冷一笑。「不過,不用擔心了,既然錢有恆那邊已經開始,那麼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正說著,一輛紅色的轎車自門外開了進來,一直來到倉庫門前才停下,從車上走下一位穿著紅色長裙的高個女士,摘下太陽鏡後,沖宮平微微一笑,輕聲問:「請問,是宮平先生嗎?」

宮平根本不認識這人,心中吃驚的同時,忍不住上下打量起這女人來。這女人的個子極高,差不多有一米八,細眉靚目,鼻樑高聳,嘴唇著亮彩唇膏,看起來分外性感,一頭紅褐色的長髮隨風輕舞,配上那一身紅艷艷的衣裙,令男人們看後很難不為其迷醉。

看著這樣的美女,宮平在略微驚訝過後,卻突然笑了起來,搖著頭嘆了口氣:「行了,別開玩笑了。你來這裡幹什麼?就為了向我挑戰嗎?」

「您這是什麼意思?」那位女士一皺眉,甜美的聲音略帶些嗔憤的味道。

「行了小傑。」宮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說過,你就算能騙過全世界的人,也休想騙過我。」說著,他再次瞟了這女士身後那個熟悉的運一眼--那百分之百就是夏傑的運。

「這……這傢伙的偽裝術也太強了吧?」運在空中驚呼著,「竟然連聲音也可以變得和女人一樣?不,他的聲音比女人更女人!」

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女士」不由苦笑一聲,慢慢搖了搖頭:「先生,您在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我是成總派過來找您的,他有要事……」

「你再裝下去,我可動手了。」宮平輕輕活動了一下拳頭:「我會一拳打在你臉上,毀了容我可不管。」

「先生,您……」對方仍試圖偽裝,因為他死也不相信,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自己,竟然會被人認出來。他只能強迫自己相信,宮平自從上次和自己打完賭後,就一直防備著身邊所有的人。

可沒等他說完,宮平已毫不客氣地一拳打了過來。對方嚇了一跳,但卻不信宮平是玩真的,直到那拳頭幾乎就要打在自己臉上時,才不得不狼狽地躲開,宮平地拳頭呼嘯而過,帶起一股勁風,如果真打上,滋味一定不好受。

遠處的分部員工,還有不遠處倉庫陰影中的司機們,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他們都怔怔地望向這邊,腦子裡一團混亂--任何人見到一個普通男人將拳頭揮向這樣的一位美人,恐怕都會像他們一樣傻在原地吧。

「你這個傢伙。」無奈地嘆了一聲,夏傑低聲恢復了原本的嗓音:「我真是服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有什麼破綻?」

「毫無破綻。」宮平深吸了一口氣,不無羨慕地說:「老實說,我現在越來越想掌握你的這門本領了,這簡直是神乎其神啊。」

「沒有破綻,你為什麼能一眼就認出我來?」夏傑怎麼也琢磨不透。

「有些東西,是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的。」宮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我,就有能看到那些無法改變的東西的能力。你輸了,按約定,你要把這種高妙無比的偽裝術教給我--可不能有任何的保留啊。」

「放心,我絕不是食言的人。」夏傑微笑著,聲音又恢復成了那甜美的女聲,因為見到這一切的俞千雨,此時已經飛快地跑了過來。

「宮平,怎麼回事?」俞千雨看著夏傑,一臉疑惑地問宮平,常輝和劉安東緊隨其後,也是一臉的愕然。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宮平指著夏傑,玩笑地和俞千雨說:「散打部裡的主將,曾經奪得過全國冠軍,相當厲害的傢伙。惟一的惡趣味是欺負我,一見面就打,這次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成功地先發制人。」

「嚇我一大跳。」俞千雨長出了口氣,「還以為你抽了什麼瘋,在公司裡對女性做出這麼惡劣的事……」

「這位小姐,似乎和宮平的關係不錯啊。」夏傑笑著,用那甜美的聲音說道。常輝和劉安東聽到這種比女人還有女人味的聲音,都忍不住臉紅起來,低下頭,不敢正視夏傑。見到兩人這副樣子,宮平真是哭笑不得,只好沖夏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再鬧了。

正在這時,申經理已氣沖沖地跑了過來,劈頭剛要罵,一眼見到夏傑這人間尤物,立刻心頭一顫,隨即挺著了腰板,咳嗽一聲,指著貨車,極為嚴肅地對宮平說:「宮平,這批貨要立刻運走,你們清點完了嗎?」

「剛剛清點完畢。」常輝急忙在旁邊接口,申經理瞪了他一眼,然後看了看夏傑:「請問這位小姐是?」

宮平實在忍不住想笑,於是乾脆轉過身去,假裝看貨車。夏傑沖申經理風情萬種地一笑:「我是宮平的同學,好多年沒見了,聽說他在這裡,於是就來看看他。您是?」

「我是宮平的上司。」申經理十分紳士地鞠了個躬,臉上掛著歷經滄桑的成熟男性特有的笑容。「黑丹集團物流分部部門經理申偉林。小姐怎麼稱呼?」

「敝姓夏。」夏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耽誤你們的工作了。」

「哪裡哪裡。」申偉林淡淡地笑著,「夏小姐有興趣的話,不妨四處看看。可以叫宮平陪你。」

「謝謝,不必了,我還有事,改天吧。」夏傑衝他一笑,對著宮平揮了揮手:「改天再見。放心吧,約定好的事,我一定會辦到的。」然後又看了俞千雨一眼,大有深意地點了點頭,上了車揚長而去。

「夏小姐慢走。」申偉林極有禮貌地揮手相送,宮平看了他一眼,不由不暗中贊嘆,這傢伙對付女人絕對有一套,單看剛才那瞬間的情緒轉換,就可見一斑。

這時,申偉林才四下看了看,那位在陰影裡休息的司機,立刻跑了過來,慌張地向著申偉林打起招呼。申偉林點了點頭,看了貨車一眼,那司機卻低下頭去,假裝沒看見,申偉林眉頭一皺,隨即咳嗽一聲:「既然已經清點完畢,那就快出發吧,不要誤了時間才好。」

司機應了一聲,低著頭鉆進了車裡,發動車子,很快便揚長而去。申偉林看著車子離去,回頭朝倉庫那邊看了一眼,見一時沒有貨車要出發,便對俞千雨說:「辛苦你了,現在沒有什麼工作,好好休息一下吧。」然後,在俞千雨驚愕無比的目光中轉向宮平,一揮手:「宮平,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談。」

「好、好的。」宮平慌忙點頭,亦步亦趨地跟著申偉林走了。

「什麼嘛!」俞千雨看著兩人的背影,氣哼哼地踢了一腳地:「這種男人,真沒看頭!」

這句話還沒說完,一個小型推車便從她身邊呼地一下經過,差點撞倒她,常輝和劉安東兩人叫聲好險,急忙衝了過去,將她護住。

推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穿著黑色的牛仔褲和深色的緊身背心,赤著兩條胳膊,皮膚被陽光曬成了健康的深色,使肌肉線條分明的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極為結實健壯。

「怎麼回事?」常輝一皺眉,多少帶些怒氣地質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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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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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88:情敵?

「對不起。」

隨著一聲誠懇的道歉,那位健壯結實的年輕人,衝著俞千雨深深地鞠了個躬,抬起頭時,露出的是帶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臉,那一雙有神的大眼睛,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注視著俞千雨。

「第一次幹這種活,沒有經驗。差點撞到了你,真是對不起。」年輕人的聲音非常好聽,既有男性的陽剛味道,又隱隱透露出一絲溫柔,能輕易地滲透進任何人的心裡。常輝本來滿肚子的不高興,但聽到他的聲音後,不知不覺地就消了氣,只是揮揮手:「哥們兒,下次小心些啊。」

「是的。」年輕人一點頭,看著俞千雨問:「請問有沒有撞傷你?」

「還好啦。」俞千雨覺得那目光讓她有點不知所措,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沒有真的撞到我,只是從我腿這邊擦過去而已。」

「那腿有沒有事呢?」年輕人急忙著急地問。

「沒事沒事。」俞千雨揉了揉腿,活動了兩下:「你看,還可以這樣做大動作呢。沒事的。你是……」

「我是第一天來這裡上班的搬運工。」年輕人嘴角上翹,極是可愛。「我叫柳宏元,你好。」說著,摘下了勞動手套,將手伸向了俞千雨。

「你好。」俞千雨也笑了笑,與對方握了握手。

柳宏元的手寬大有力,但皮膚卻柔軟細嫩,摸上去像絲綢一樣,不知為什麼,讓俞千雨覺得心神不定,心跳不知不覺地竟有些加速。

「你怎麼稱呼?」柳宏元微笑著問俞千雨,那種笑容中蘊含的魅力,讓人很難拒絕回答他提出的任何問題。

「俞千雨。」

「真是好名字。」柳宏元一邊笑著,一邊彎腰重新握住推車的把手,沖常輝和劉安東兩人也友善地笑了笑:「今後還請各位多關照。」說著,推起推車,直奔遠處另一間倉庫而去。

「柳宏元嗎?」看著他的背影,俞千雨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宮平隨著申偉林,一路來到辦公樓中的部門經理辦公室,一進屋,申偉林就讓宮平坐下,還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水,宮平受寵若驚地站了起來,連聲說:「怎麼敢麻煩您呢?」

看著宮平這嫻熟的演技,運不由輕嘆一聲,在旁邊嘟囔著:「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傢伙肚子裡肯定沒憋什麼好貨。你可得小心些。算了,我這話也是多餘,你現在已經夠小心的了。」

「那位夏小姐,是你的同學?」和宮平閑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後,申偉林終於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是啊,大學同學。」宮平拘謹地用雙手端著水杯,卻不敢喝,申偉林笑了笑:「喝點水吧,在外面工作那麼長時間,一定渴了。」

「謝謝申經理。」宮平急忙乾笑了兩聲,把一杯水全喝了下去,申偉林搶過杯子,又幫他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我不渴了。」

「沒關係。」申偉林笑了笑,站起身,在屋子裡一邊轉圈,一邊說:「清點貨物的具體化工作,是很辛苦的,這些天來,你幹得很好,我看,或許可以給你換個崗位。」

「謝謝申經理。」宮平急忙站起來鞠躬,結果又被申偉林按了下去:「別這麼拘謹,放鬆點。對了,那位夏小姐叫什麼名字?」

「夏露。」宮平隨意編了個名字。這名字的靈感還是來自於俞千雨,有雨,自然有露。

「好名字!」申偉林贊嘆一聲,「她住在賓州?」

「我也不清楚。」宮平急忙說,「按理說,她家不在這邊,但她畢業後去了哪裡工作,我還真不知道。看她今天開的車子是賓州的號牌,應該……應該是住在賓州吧。」

「你有沒有……」申偉林猶豫了一下,但色心還是戰勝了關於自己身份地位的矜持,「你有沒有她的聯繫方式?老同學多年不見了,有空請人家吃個飯總是要的吧?」

「這個……」宮平在心中暗笑,表面卻裝出尷尬的樣子。「不瞞您說,從畢業後,我們就再沒聯繫過。誰知道她怎麼知道了我在這裡。要想見她,只好等到她再來找我了。」

「如果她來找你,一定要通知我啊。」申偉林立刻焦急地囑咐,但隨即發現自己這話有些太過,急忙咳嗽了一聲:「那個……我是覺得她有些面熟,好像是某個大公司的高層人士。如果確實是的話,結交下她說不定對公司的經營有一定的幫助。這也算是一種公關吧。」

「好的,我明白了。」宮平急忙點頭。

「那好,沒別的事了,你去吧。記住,如果她聯繫你,你千萬……」

「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宮平躬身說道。

出了他的辦公室,運立刻大笑了起來:「這貨色心不小,恐怕能和穆山比上一比了。」

「回頭告訴夏傑,有空不妨再扮扮夏露。」宮平笑著說,「哪天嘴饞了,就找夏傑出來,讓這老傢伙好好請我們吃一頓。」

「不過說到這個……」運一邊在空中飄著一邊說,「夏傑的偽裝術簡直神了。如果把這個學到手,嘿嘿,嘿嘿。」

「你嘿嘿什麼?」

「沒什麼,嘿嘿。」

宮平一笑,沒再逗運。將一個人徹頭徹尾地變成另一個人,這種本領的好處,不用說,誰都知道。

回到了工作現場,宮平隱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但又說不清是哪裡不對,這時,運飄到他旁邊,一臉焦急地指了指俞千雨:「喂,別怪我沒提醒你,千雨的運顏色微帶桃紅,怕是……怕是對什麼人動了心。現在顏色很淺,極不明顯,看來只是有了好感。你要抓緊啊,可別讓別人把她搶走了!」

宮平瞪了運一眼,看了看俞千雨,不由滿心疑惑,自己剛離開這麼一會兒,俞千雨怎麼就犯了桃花?他走過去,把常輝拉到了一邊,低聲問了問,這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

「你看,就是那個小子。」常輝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向遠處的倉庫,宮平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一下就看到了柳宏元。

柳宏元留著一頭不長不短的頭髮,小偏分的髮型並不明顯,前額完全被及眉的頭髮擋住,一對濃重的眉毛頗有稜角,眉眼之間深深的雙眼皮,隱隱透出幾分可愛,英俊的面容再配上那燦爛的笑容,真有種陽光男孩的感覺。

「難怪。」運在空中不住點頭,「這小子,可真是個大帥哥。我的命長得雖然也算不錯,但要是與他一比,就……嗯,能看家的就是好狗,卻不用長得太漂亮。」

宮平差點被它氣樂了,趁沒人注意時狠狠瞪了它一眼,它卻假裝沒看見。

「從前沒見過這人啊。」宮平看著柳宏元,問常輝。

「據他說,他第一次幹這種活。」常輝說,「看來應該是新來的。我說宮平,你可要小心啊,俞小姐本來就對你這些天的表現不滿意,這時這傢伙一槓子插了過來,你可就更危險了。別怪哥們兒沒提醒你,弄不好一個不小心,俞小姐的心就到那邊去了。」

「你怎麼也這麼說?」宮平哭笑不得。

「也……這麼說?」常輝一愣,「還有誰這麼說來著?」

「沒什麼。」宮平嘆了口氣,看了看俞千雨,又看了看柳宏元,一時間,也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倒是運,上竄下跳急得不行,連聲說:「你看,人家常輝都這麼說了,你可真該著著急了,萬一千雨被別人搶了去,我看你到時怎麼辦!」

「怎麼辦?有什麼可怎麼辦的。」宮平搖了搖頭,表面回答常輝,實際卻是和運在說話。「我和千雨就是朋友,又不是戀人,她喜歡上誰,關我什麼事?」

「不是戀人?」常輝一怔,「唬誰啊,大晴天打傘,糊弄你個頭啊?不是戀人你能為她出生入死地做這些事?宮平,有些事吧,別不好意思承認,咱們什麼關係?不是哥們兒嗎?」

宮平搖頭一嘆,還真是沒法解釋了。不過再看看俞千雨,宮平心裡真的含糊了--我到底是把她只當成普通朋友,還是只想利用她得到強大的靠山,還是說……還是說我真的是有些喜歡她?「

抬頭看了看空中飄著的運,他又忍不住想:「命與運異體同心,很顯然,運是喜歡千雨的,那麼我這個命呢?」

他決定不再思考這個問題。他覺得在現在這種危險的時期,去考慮什麼自己喜歡不喜歡俞千雨,是愚蠢的問題。現在,他惟一要做的事就是將那個想要傷害俞千雨的勢力打倒。

畢竟,俞千雨活著才是一切的基礎。

這時,俞千雨在遠處大聲喊著要他們過去幫忙,常輝急忙跑了過去,但宮平卻站在原地沒動,忍不住又看了柳宏元幾眼。

「那個顏色,淡下去了。」這時,運突然說了一句。宮平回頭看了看俞千雨,後者正帶著劉安東和常輝向一輛緩緩開來的貨車走去,他明白,這是工作暫時讓她忘掉了那些許的好感。

但柳宏元就在物流分部工作,每天與俞千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按今天這種關係的進展程度來看,似乎他想要將俞千雨的心徹底奪走,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成。」這時,運突然搖起頭來,「這麼下去很危險,說不定哪一天那個帥哥跑過來對千雨笑笑,她就成了人家的俘虜了。你得想個辦法制止這事。嗯,有了,不如你立刻向千雨表白吧!她心裡絕對是喜歡你的,你的成功率一定很高。」

「你得了神經病嗎?」宮平瞪了運一眼,「千雨和誰談戀愛,喜歡上誰,那是她的自由。我又不是他的戀人。」

「你這傢伙!」運瞪著宮平,一臉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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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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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89:桃花運

接下來的時間裡,運始終沒和宮平說一句話。宮平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在沒人的時候主動和運聊天,但運就好像聾了一樣,充耳不聞,完全把宮平當成了空氣。無奈下,宮平只好知趣地閉嘴,讓時間去沖淡一切。

熬到下班,幾人來到物流分部大門前,看到恰好有一輛出租車停在那裡,就走了過去。宮平當然猜得到,這必是成國濤安排的車子,所以這不猶豫地坐了上去,看了看司機,年輕,結實,脖子粗大,拳關節扁平,顯然是精於拳法的練家子。

說了目的地後,司機發動起車子,緩緩向著路中央駛去,當車子開上公路後沒多久,就有五輛車依次從別處開了出來,保護在出租車周圍。過去,常輝和劉安東從來沒留意過這些車,但經過宮平提醒後,兩人也都注意到了這些車,心裡的安全感一下升到了頂點。

在成家吃過晚餐,回到自己房間,宮平立刻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微微一笑,關上了門後問:「怎麼,走正門就那麼難嗎?」

「那不是我的風格。」夏傑坐在沙發上一聳肩。「當然,你要是不喜歡我這種風格,我可以不來。不過那說好的偽裝術的事,也就只好作罷了。」

「那可不成。」宮平笑著搖了搖頭,「那東西太吸引我了。說真的,雖然我有某種能力,可以輕易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但當時剛一見到你,還是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太強了,你真的太強了。」

「這方面,我受過專門的訓練。」夏傑說,「後來出於興趣,我又和好萊塢的頂級化妝師交流過一陣子,還和國內幾個比較著名的反串明星學過一陣說話。」

「對,尤其是那種嗓音。」宮平連連點頭,「簡直絕了,這個必須好好教教我。」

「那可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夏傑說,「想要達到我這種地步,起碼要苦練兩年。」

「這麼困難?」宮平被嚇了一跳,夏傑笑了笑:「當然,如果想達到相似的程度,用不了這麼長時間,但如果想真的能以假亂真,就必須如此。要知道,改變容貌只不過是在臉上添加偽裝而已,可改變聲音,卻是真正的『改變』。」

「那一步步來吧。」宮平笑著說,「我不用能變成女人這麼高難,只要能讓別人聽不出是我的聲音就好。」

「那就簡單多了。」夏傑一點頭,「很容易掌握。那麼我們先從哪裡學起?」

「當然是化裝術了。」宮平說。

夏傑點了點頭,仔細講起了一些基礎的知識,比如如何利用膠水固定面部皮膚,如何通過髮式來改變臉型等等。宮平認真地聽著,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開口就問,而夏傑說到精彩處,更是直接拿出化妝包,為宮平直接演示。

這一番授課持續了數個小時,直到夜色濃重時方才結束。夏傑長出了一口氣:「我這輩子好像都沒說過這麼多話,口乾舌燥啊。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晚上我再過來。」說完,如同來時一般,又順著窗子走了。

宮平不由搖頭一笑。這傢伙,還真不愧影子武士這稱號,來去皆不願讓無關的人知曉。

第二天是週六,從俞千雨到常輝、劉安東,都覺得這是個解放的日子,早上吃過早飯後,俞千雨就換上了一身休閑服,說什麼也要出去瘋玩一天。成國濤也沒阻攔,只是要求她必須帶上宮平和常輝、劉安東三個,俞千雨撅了半天的嘴,沒說什麼。

出了門,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駛進了商業區。俞千雨高呼著自由萬歲,在各大商場與精品屋之間如同不知疲倦的超人一般往返穿梭,把三個大男人累得汗如雨下,而又無可奈何。

「女人太恐怖了。」年紀最大的常輝忍不住感嘆著,「多虧我沒交女朋友,不然恐怕沒命活到今天了。」

宮平笑了笑:「逛街似乎是女人的天性,買東西倒是其次,她們只是喜歡這種四處遊走淘寶的感覺。」

「你對女人挺瞭解啊。」比較憨厚的劉安東忍不住露出羨慕的表情,宮平一笑:「什麼瞭解,我這不過是照搬從網上看來的段子而已。」

「你就別謙虛了。」常輝笑著說,「俞小姐也好,新星也好,都被你迷得團團轉,你還敢說自己對女人不瞭解?」

「少開玩笑。」宮平擺手一笑,卻不由想起了方新星這個拳擊天才少女來。分別這麼久,也不知她的手好了沒有,那幾個卑鄙傢伙的拳館,不知已經發展壯大到何種程度,自己早答應了方泉和方新星,要幫他們出頭,可現在這邊的事卻令他一時難以抽身,這爺倆又會不會怪自己?

正這樣想著,前方的俞千雨突然驚叫一聲,嚇得三人急忙衝了過去。

「沒什麼沒什麼。」俞千雨連連擺手,「是我不小心。」

前方地上,散落著俞千雨買的幾樣東西,好在全是衣服褲子一類,倒也不怕摔,一個穿著灰色襯衫的男人,正蹲下身去,小心地將掉出來的衣服重新裝回紙袋裡,俞千雨慌忙蹲下身子,跟著揀了起來,常輝和劉安東兩個見了,也急忙過去幫忙。

「真是不好意思。」那個男人一邊將衣袋遞還給俞千雨,一邊淡淡地笑著道歉。「把你的東西都撞掉了。你沒事吧?」

「沒事。」俞千雨沖那人一笑,剛要說話,就突然呆住了。

宮平也同時看清了那男人的臉,忍不住在心中贊嘆一聲。

這男人大約有三十左右歲的年紀,下巴上微有些短鬚,讓他顯得有一種成熟男人的滄桑味道,略有些消瘦的臉稜角分明,眼窩微微下陷,使他的眼神顯得深邃悠遠,總而言之,這是一位相貌極其出眾,氣質相當與眾不同的大帥哥。

如果說,柳宏元是健康陽光型的帥哥,那麼這位就是睿智成熟型的帥男人,兩人的帥氣不相上下,又各有千秋,都是萬中無一的傑出型。

「千雨這是怎麼了?命犯桃花嗎?」運在空中捂著額頭嘟囔著。「怎麼全世界的師哥一下都跑了過來?」

「真是不好意思。」男人將最後一個衣袋揀了起來,遞給俞千雨,常輝急忙搶著接了過來。

「三位是你的朋友?」男人沖俞千雨笑著,用手指了指宮平三人。俞千雨急忙點頭:「是啊。」

「真是抱歉,一不小心撞到了你們的朋友。」男人淡淡地笑著,沖宮平三人點了點頭,宮平連忙笑著擺手:「沒什麼,她自己不也說了嘛,是她不小心。」心中卻忍不住想起了當初和俞千雨初見時的那一撞,那時俞千雨可沒主動承認錯誤。

是時間與工作的磨礪讓她的性格發生了變得,變得更加穩重了,還是……

宮平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為了表示歉意,我請諸位吃點東西吧。」男人笑著說,但嘴裡雖然說的是「諸位」,眼睛卻只盯著俞千雨一個人。俞千雨俏臉微紅,笑著說:「那怎麼好意思呢?」

「應該的,請千萬不要推辭。」男人笑著,指了指商場樓上:「六樓餐館區有家不錯的咖啡店,一起去喝一杯吧。」

「抱歉,我們並不喜歡這種西洋飲料。」宮平也在笑著,但笑容多少有些勉強。

「沒關係的。那裡除了咖啡,還有茶和其它各種飲料,那是一家綜合性的咖啡店。」男人解釋著,「如果是那種純咖啡店,也不會開在這裡吧。」

說著,沖俞千雨一笑:「希望您不要見怪。」

「哪裡。」俞千雨紅著臉笑了笑。

「這些東西,由我來幫你拿吧。」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從俞千雨手中搶過了那一袋袋的衣服,然後快步向電梯走去,俞千雨急忙追了上去:「這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係,為女士服務,可是紳士的榮耀。」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運哼了一聲,顯然對那男人滿心的敵意,但卻沒再開口逼宮平趕快對俞千雨出手,看來還在和宮平賭氣。

「喂,又一個大帥哥啊。」常輝湊了過來,皺起了眉頭:「宮平,形勢對你很不利啊,再不想辦法,恐怕這個也要乘虛而入。」

「什麼亂七八糟的。」宮平搖了搖頭,急忙跟了過去。

在六樓的咖啡店裡,男人選了張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點了兩杯咖啡後,把菜單遞給宮平:「幾位男士喝些什麼,請自己點吧。」

「挑最貴的,什麼都行。」常輝湊近宮平,在他耳邊低聲說。宮平笑了笑,隨便點了三杯冷飲。三個人跟著俞千雨轉了大半天,也都又渴又累了,倒是正好趁這機會休息一下。

「自我介紹一下。」男人注視著俞千雨,目光深邃悠遠,彷彿無邊的大海,又像是能將人靈魂吸入其中不能自拔的漩渦。「我叫上官羽夜,羽毛的羽,黑夜的夜。不知道小姐如何稱呼?」

「俞千雨。」俞千雨急忙回答。「千萬雨滴的千雨。」

「很有詩意的好名字。」上官羽夜點了點頭,語氣誠懇地誇讚道。

「哪裡。」被別人誇獎,俞千雨當然高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上官先生的名字,真是真的有詩意呢。」

「喂,她的運又開始變成淡淡的桃紅色了。」運終於和宮平說話了。「你再仔細看看這個上官羽夜吧,仔細看看,你就知道這人有多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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