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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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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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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發表於 2014-5-21 19:17:48 |只看該作者
其130:自由

門緩緩打開,言秀為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進了那間豪華的按摩室中。宮平靜靜地坐在室內的軟沙發中,注視著言秀為。

「已經睡下了?」他輕聲問。

「是啊。」言秀為僵硬地笑了笑,「聽說你來了,就起來了。」

「我很有魅力吧?」宮平笑了笑,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看到了這種笑容,言秀為彷彿是看到了通向幸福的一線希望。

「你……是來向我介紹新客戶的?」言秀為問。

這時,門在她身後緩緩關上,她緩步向前,一直走到宮平的面前。然後,她的聲音微帶著些顫抖地問:「是有了小悠的消息嗎?」

「嗯。」宮平緩緩地點了點頭。

「她……她怎麼樣?」言秀為勉強讓自己鎮定,但身子抖得卻更厲害了。宮平緩緩站起身,輕輕伸出雙手,慢慢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聽了我下面的話,千萬不要太激動--今晚,就是你獲得自由的第一夜!」

言秀為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還是不可抑制地抖了起來,她有些哽咽地問:「小悠她……難道說你已經……已經……」

「你要鎮定。」宮平笑著說,「我剛才向你介紹了一位大客戶,這位客戶是省級的高官,主管著全省的警察,這人叫段柏來,是省警務廳的副廳長。你聽見這消息,被嚇了一跳,然後就變得很激動,這也情有可原。我來這裡,只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讓你對我產生更多的好感,現在,我有事要走了,而你應該送送我,至少要把我送到門口。然後,我會製造一個機會,那時你就拚命跑,跑到門前一輛紅色的出租車裡,明白了?」

「明白!」言秀為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走了。」宮平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帶著微笑,走出了房間,言秀為緊跟在他的身後,也帶著一種異樣的微笑。

如果不認識她的人見到了這種笑容,一定會覺得奇怪,可熟悉她的人,卻反而覺得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因為她本來就不笑。

剛一到走廊,宮平就發現了三四個穿著短袖衫的身影,而韓軍更是立刻從遠處走了過來,賠著笑臉問:「先生您要走了?」

「是啊。」宮平微微點了點頭,「我這次來,主要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言小姐。言小姐也很高興。」

「是啊。」言秀為低聲說道。「您這次介紹來的客人,確實能給我們極大的幫助,真是謝謝您了。」

「客氣了。」宮平笑了笑,「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去就好。」

「不,那怎麼行呢?」言秀為僵硬地笑著,「我怎麼也要將您送到門口才行。」

「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呢。」宮平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韓軍皺了皺眉,終於沒敢說什麼,沖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個手下立刻跑走,在宮平和言秀為將要走到樓梯口時,把展鐵鷹叫了過來。

「客人要走了?」展鐵鷹也是賠著一臉的笑容,趕了過來,慇勤地問。

「是啊。」宮平一點頭,「您是這的副經理吧?那時在按摩大賽上見過您。」

「您的記性可真好。」展鐵鷹笑著說,想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是否曾在那大賽上見過他。那時觀眾人山人海,他上哪兒記去。

「時間有點緊。」宮平看了看表,搖了搖頭,「不和您多聊了,我趕時間。」說完,大步向下走去。言秀為也沒問展鐵鷹,自顧自地送了下去,展鐵鷹想要阻攔,言秀為已輕聲對宮平說:「您剛才說的那位客人,是叫段柏來吧?他是什麼級別的官員?」

「省警務廳副廳長。」宮平隨口說了一句。「好幾年沒見到他了,這次來賓州,重新拜會時,我提到了你,他好像很感興趣。我就順水推舟了一把。」

展鐵鷹盡量掩飾著臉上的喜色,只怕怕得罪了宮平這個大客戶,一句話也沒敢說,跟著一起送了下去。

一路與展鐵鷹有意無意地聊著天,然後不時和言秀為說幾句,宮平終於走到了麗水園的大門前,守門的小弟急忙打開門,彎著腰恭請幾人出門,宮平負責談笑著,運則負責觀察周圍。片刻之後,運在宮平耳邊說:「門外只有一位迎賓小弟,門裡兩個守門的,加上韓軍和展鐵鷹,哦,後邊還跟過來兩個,一共是七個人。」

宮平笑著,向展鐵鷹伸出了手,似乎是要與這位副經理握一下手,展鐵鷹急忙把手伸了過去,與宮平握在一起,笑著說:「今後還要蒙您多多關照……」

話音未落,他就感覺手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拉動著他猛地向前撲倒,他急忙踉蹌幾步穩住身形,而還沒等站穩,宮平的拳頭就已狠狠打在他的下巴上,一陣眩暈中,他搖晃著向後退去,而這時,宮平的腳也狠狠踢中了他的胃部,他一下倒向後方,將趕上來的兩個小弟撞倒。

迎賓的小弟完全傻了眼,張大了嘴巴一臉的茫然,而韓軍則在短暫的驚愕後,一下撲了過來--不管那客人有多重要,他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大挨打而不還手。

然而,以他的本領想要還手,還真有困難,宮平一個下潛閃開了他的拳頭後,起身一記上勾拳,這小子的下巴便發出咚地一響,整個人立時向後倒去。

在宮平動手的同時,言秀為已經放開腳步,拚命向著院中那輛出租車跑去,司機看到這一幕,早嚇傻了眼,等到言秀為衝進車裡,才緩過神來,長出了一口氣:「好傢伙,我就預感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所以事先把車牌換了號,你們可真大膽啊,敢在這裡惹事?」

正說著,打倒了展鐵鷹和韓軍的宮平,已經飛奔過來,拉開車門鑽進車裡,立刻叫道:「出娛樂區,到市中心!」

「明白!」司機吼了一聲,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呼嘯著衝了出去。身後,一群剛剛趕出來的草頭幫小弟,大呼小叫著搶救展鐵鷹和韓軍,誰也沒顧得上過來追車子,等有機靈的想起來看車牌號時,大道上就只剩下些未飄散乾淨的尾氣煙霧了。

「行啊你們。」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感歎著:「敢到麗水園裡惹事,多虧我反應快,在院子裡等你時,按翻牌器把車牌子換了,要不然我這麻煩可就惹大了。」

這種出租司機,經常會為了搶活而做出違反交通規則的事,所以一般都會在車子上安裝翻牌器,在車內一按,前後車牌就都會翻轉,換成另一個假號。正因為有這手段,這幫司機才什麼活都敢接,包括這種惹到草頭幫的事,也不在話下。

宮平一笑,心想:「這司機也是個膽大的傢伙,換成別人,恐怕早就換下車子跑了吧。」

沒多久,車子就到達了市中心,宮平從口袋裡掏出十張百元鈔票放在前台,沖司機一笑:「他們應該不會注意到車牌,況且你也換了牌子。不過,還是休息兩天比較好吧。」

「放心。」司機一笑,「再大的事咱也幹過,抓不到咱的。」

宮平拉著言秀為下了車,在一條小路中轉了一圈後,又攔下一輛出租車,這次直接開回了藍都。駛到大門前,守門的保安立刻上前攔住了車子,宮平從車內探出頭來,一揮手:「是我。」

「是您啊。」保安一笑,立刻放行,車子駛進大院,在樓門前停下,下了出租車,宮平拉著言秀為一路來到四樓。回到屋中後,宮平緩緩坐下,看著言秀為笑了笑:「坐啊。」

「謝謝。」言秀為有些緊張地坐了下來,看了看周圍:「小悠她在哪裡?」

「在回來的路上。」宮平緩緩說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我等她。」言秀為沉默了下來,宮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對於將來,有什麼打算?」許久之後,宮平再次開口,問的是非常實際的問題。

「沒有想過。」言秀為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對於我來說,能脫離青山會,和妹妹團聚,就是關於將來的惟一打算。現在,這個將來就要變成現在了,我卻不知應該再用怎樣的憧憬來填我的心。只要能在一起,就夠了,我可以憑我的本領養活我們。」

「賓州是和勝盟的天下。」宮平不無擔憂地說,「恐怕你想離開這裡都很難,更不用說在這裡生存了。不如……不如暫時先留在這裡吧,藍都雖然不是勢力多麼強大的黑道組織,但卻有很強硬的後台,別說是青山會,就算是和勝盟,也不敢輕易向這裡下手。」

「那怎麼好意思呢?」言秀為搖了搖頭,「你救了我和我的妹妹,我沒能報答你,卻還要……」

「留下吧。」宮平誠懇地說道,「留下,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有了你,藍都將更強大。」

「你們有平師傅,已經夠了。」言秀為笑了笑--難得的、不僵硬的笑容。

「我老了,有時候也需要休息啊。」宮平帶著笑容,用平師傅那滄桑感十足的聲音回答,言秀為一下被驚呆了,看著宮平,好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怎麼,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暴發戶一樣的傢伙,就是那個人到中年的瞎子嗎?」宮平笑著,繼續用平師傅的聲音言秀為對話。

「天啊,真沒想到……」言秀為歎了口氣,「難怪你可以在比賽中贏過我。」

「是啊。」宮平笑著說,「天底下擁有奇怪能力的人並不多,怎麼樣,願意留下嗎?」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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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1 19:22:30 |只看該作者
其131:新夥伴

「謝謝。」言秀為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已經不知用什麼方法來報答你的恩情了。」

「我不是為了讓你報恩才幫你。」宮平說,「首先,我是為了化解麗水園對藍都的攻勢,其次,我是覺得應該有人為你這樣受苦的人主持公道。上天不能給世間一個絕對的公平,但至少也要給一個相對的公平。」

「總之,謝謝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都沒有一點睏意,就這麼一直等著。終於,隨著樓下大門開啟的聲音,和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兩個人來到宮平房間門前,敲門聲雷一般響起。

「起來了嗎?人我帶回來了,咱們馬上到麗水園去吧,別等到……」

沒等欒峰囉嗦完,宮平已經上前打開了門,隨後知趣地朝旁邊一閃。

立刻,門外站在欒峰身邊的孟之悠,就與屋內激動地站起身來的言秀為對上了目光,兩姐妹在短暫地愕然後,一起向對方奔去。

「好了,知趣點吧。」宮平笑走出到門外,回身將門關好,拉著欒峰走到了一邊。

「姐妹重逢這麼感人的場面,你也不讓我參觀參觀。」欒峰一臉的不高興,「我可是費著牛勁才把孟之悠給帶回來的。光開車就開了三個多小時啊,功勞苦勞大大地有……」

「行了,別誇張了。」宮平給了他一拳,「不過你的速度真夠快的,這才七天……」

「快什麼啊。」欒峰一撇嘴,「我跟你說,要不是孟之悠一直到今天才出現,這事早就了結了。要說快,你這傢伙地是真快,我本想回來和你一起殺到麗水園去呢,你倒好,我一回來,人就在屋裡了。老實說,幹什麼壞事沒?」

「滾!」宮平笑著,又給了他一拳。

正在這時,樓下響起了保安的喊聲:「老闆!」

「什麼事?」欒峰吼一聲,來到樓梯口處。

「麗水園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他們的人瘋了似的到處亂竄呢。我琢磨著,應該告訴您一聲。」

「他們愛上樹撓牆鑽洞過梁的就隨他們鬧唄。」欒峰叫著,「只要不來惹咱們,他們愛死不死,少給我管閒事。不過要是膽敢來惹咱們,只管打丫的!吸明白了沒?」

「明白!」保安高叫一聲,登登登地下樓去了。欒峰回過頭,沖宮平一笑:「你這傢伙,鬧出的動靜不小啊?說,怎麼個精彩的過程?」

「哪有什麼精彩過程。」宮平笑了笑,「只不過把那個曾經來鬧事的韓軍和他老大展鐵鷹揍了而已。」

「重不重?」一聽到這個,欒峰就一臉的興奮。

「你這個暴力分子。」宮平笑罵道:「一聽這事就來勁。展鐵鷹重不重不知道,韓軍那小子中的那一拳,肯定能讓他躺上幾天。」

「好啊,解氣!」欒峰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孫子,那天我沒能揍著他,到現在都覺得遺憾,行,你替我干了,我很欣慰。」

「你這話好像是一個說相聲的人的口頭語吧?」宮平一笑。

「嗯,看新聞說他這陣子挺鬧心的,估計欣慰不起來,我先借來用一用。」欒峰一本正經地說著,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十多分鐘後,房間的門打開,言秀為和孟之悠,各自帶著一臉的淚痕和微紅的眼眶走了出來,孟之悠二話不說,先衝著宮平鞠了一大躬,又衝著欒峰彎下了腰,嚇得欒峰急忙一個箭步飛過去,伸手攔住。

「這是幹什麼?」

「對不起。」孟之悠哽咽著說,「先前,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在心裡懷疑你,將你當壞人……」

「別說這些了。」欒峰嘿嘿一笑,「現在你們姐妹兩個團聚了,應該高興才對,別哭了。你們放心,我這裡雖然不是警務廳,但也差不多,黑社會也好,小流氓也好,給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過來這裡鬧事的。你們就放心住下吧,四樓還有套大房間,你們姐倆要是不嫌棄,就住在這裡。」

言秀為點了點頭:「謝謝。欒老闆放心,今後我一定全力支持藍都。」

「那可太好了。」欒峰樂了,「不過千萬別叫我欒老闆,要說老闆,正主兒可在這兒呢。」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宮平:「咱們宮……」話到一半,突然發現要說走嘴,急忙將嘴摀住。

「進屋裡說吧。」宮平指了指房間,率先走了進去,幾人進入後,欒峰急忙將門關緊,宮平示意大家坐下後,對言秀為說:「今天起,我們就是災禍與共的朋友了,所以有些事,我不想瞞你。這張臉也好,平師傅那張臉也好,都不是真正的我。」

說著,他慢慢地將那些偽裝卸了下去,原本的面貌便漸漸出現在幾人面前,言秀為和孟之悠驚訝地看著,不敢相信那只出現在電影中的化裝術,竟然是真的。

「我叫宮平。」宮平將卸下來的道具放在一邊桌上,沖姐妹二人笑了笑:「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

「宮平?」言秀為忍不住輕聲念叨著,突然想起宮平之前說過的話。

「宮平,公平,你就是上天派給我的公平嗎?」她在心中這樣想著,忍不住又是淚水滿眼。想到這裡,她突然轉過頭,對孟之悠說:「小悠,你到裡面的房間去,關上門,不要偷聽我們的話。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妙。」

孟之悠聽話地點了點頭,快步跑進裡屋,先打開了電視,放大了音量,才關上了門。她的用意很明顯,要讓外面的人都知道,她在裡面根本不可能聽到外面的聲音。

門一關,電視的聲音立刻變得微不可聞。

「姐姐和妹妹都是這麼心思敏捷的人啊……」宮平忍不住在心中稱讚了一句,暗自點了點頭。「看來她們都是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

「我們開設這家保健中心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要對付一個龐大的組織--和勝盟。」宮平緩緩說道,「這個組織的勢力遍佈賓州市,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為了剷除掉這個大毒瘤,我們兩個才來到這裡。草頭幫也好,青山會也好,都將隨著這組織的消散而倒台。」

「我能幫你們些什麼?」言秀為沒有問多餘的話,這又讓宮平忍不住在心中稱讚。

「目前來說,你只要發揮你的特長就好。」宮平說,「靠著平師傅這個虛擬人物,我們已經得到了最大的靠山,也聚攏了一些顯貴客戶,現在的我們,已經具備了與對手一搏的實力。今後我或許會經常以別的身份外出做事,那時,就全靠你在家中坐鎮了。」

「沒問題。」言秀為點了點頭,「按摩這種事,除了你之外,沒人會是我的對手。不過,這樣一來青山會不就知道我在你們這裡了嗎?」

「草頭幫把你弄丟了,孫浩文一定會大發雷霆。」宮平笑了笑,「所以現在你必須隱藏起來,讓他們互相鬥。我說的,是以後的事了。」

「以孫浩文的脾氣,草頭幫這次可倒霉了。」言秀為難得地笑了,這次的笑容自然親切,欒峰看得多少有點發傻。

「如果草頭幫能和青山會打起來,那事情就更好玩了。」宮平點了點頭,一邊沉思,一邊緩緩說道。

「這個事情恐怕有一點難度吧?」欒峰猶豫了一會兒後,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恐怕還真沒有多少難度。」言秀為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對孫浩文的瞭解,使她的看清更具權威性:「孫浩文把我『借』出來,已經是給了草頭幫莫大的面子,當然,那也是草頭幫拿出了極大的好處給他,他才會動心。現在我就這麼平空消失不見了,而且老實說,這件事無論草頭幫如何解釋,都將是令人覺得離奇之極的解釋。孫浩文一定會動怒。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讓草頭幫敢和孫浩文鬥。」

「展鐵鷹只是草頭的二號人物而已。」宮平思索了片刻,緩緩說道:「草頭幫真正的老大是他的哥哥展鐵鵬。展鐵鵬看上去,是個比較成熟的人物,恐怕很難會和孫浩文翻臉,不過我想,如果在展鐵鵬因為某件事而悲痛欲絕時,孫浩文還不懂人情世故地過來吵著要人,那麼事情可能就會演變成了一場激烈的衝突,進而變成了場大戰。」

「悲痛欲絕?」欒峰一怔,「他有什麼好悲痛欲絕的?」

「他已經三十多了,還沒有結婚,據我所知,是因為他弟弟還沒有合適的結婚對象。」言秀為眼睛一亮,明白了宮平的意思,解釋說:「他非要等到弟弟有了合適的對象後,和弟弟一起舉辦婚禮。」

「我好像明白了。」欒峰點了點頭,「這是個好哥哥。」

「對,一個深愛著弟弟的好哥哥。」宮平微微一笑,「那麼,如果他的弟弟因為追查言小姐的事,而喪了命,他會不會悲痛欲絕呢?」

「當然會了。」欒峰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可如果孫浩文懂得人情世故呢?那豈不是……」

「如果我因為展鐵鷹的過失而死了的話,孫浩文還會管什麼人情世故嗎?」言秀為衝著欒峰笑了笑。

欒峰一怔:「你……死?」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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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發表於 2014-5-21 22:20:41 |只看該作者
其132:調虎離山

「對,我死。」言秀為緩緩一笑,「至於我怎樣死,就要看兩位的本事了。」

「製造一次無法找到言小姐屍體的死亡事件,而這死亡事件,同時涉及到草頭幫與青山會兩方,這樣的話,戰爭就無可避免了。」宮平那靈活的頭腦,立刻理解了言秀為的意思,同時也在瞬間想出了一種方法。

「乖乖,這麼大膽的想法。」欒峰點了點頭,「確實,這辦法一定能讓兩方互不順眼地大打出手,不過很難辦啊,有什麼辦法能既讓孫浩文相信言小姐已經死了,又無法找到屍體呢?」

「火或水。」言秀為也突然來了靈感,張口道:「這兩種東西都可以讓屍體永遠無法被發現。」

「火不行。」宮平搖了搖頭,「那太危險了。還是水吧,這個比較好控制。」

「想個辦法,讓我和展鐵鷹一起落入水中。」言秀為說,「我會游泳,可以自己逃生,而展鐵鷹……就只好害你們違法犯罪了。」

「這個好辦。」欒峰嘿嘿一笑,「咱可是美國潛水愛好者協會的成員,到時背個氧氣瓶在河底一呆,不管那小子有多高的游泳功夫,都得乖乖留在河底喂王八。」

「要做好這個局。」宮平說,「要有目擊者,又要展鐵鷹單獨與言小姐一起……」

「別總言小姐言小姐的叫,好見外。」言秀為假裝生氣,然後又笑了笑:「叫我秀為就好了。」

「你還是笑的時候好看。」欒峰嘿嘿笑著,誇獎了一句,言秀為又笑了笑:「多謝誇獎。」

「這個局,要好好謀劃一番。」宮平緩緩說道,「展鐵鷹……會親自出去找秀為嗎?如果不會,那我們如何逼他出來呢?」

沉思中,他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是很難辦啊……」

草頭幫這次是真的急了。

青山會與他們這種小幫派不同,那可是和勝盟裡響噹噹的一線組織,老大孫浩文更是個不要命的主兒,提起他來,就是盟裡一些地位高於他的,也不敢輕易招惹,更何況是草頭幫。

言秀為是孫浩文看得比什麼都重的情人,為了請言秀為出山,展鐵鵬花了不小的代價,不說幾乎把老底都掏了出去,也差不太多,就是這樣,孫浩文也仍是依依不捨,再三囑咐做好一切監視,並親自派人安裝了監視設備後,才放出言秀為來。可現在倒好,言秀為竟然在展鐵鷹身旁被人劫走了,這事要是傳到孫浩文耳朵裡,他會輕易放過草頭幫才怪。

展鐵鵬一籌莫展,急得在屋子裡直轉圈,展鐵鷹慢慢地活動著下巴--這傢伙幸運得很,下巴只是一時被打得脫了臼,但韓軍就不同了,這小子腦震盪,現在已經躺在了醫院裡。

「怎麼辦?怎麼辦?」展鐵鵬不斷地重複著這三個字,急出一腦門子汗。

「找,全市撒網地找!」展鐵鷹恨恨地說,「說什麼也要把那孫子翻出來!到時,老子把他的下巴砸成柿餅子!」

「重點是言秀為,言秀為!」展鐵鵬叫了起來,「那個傢伙死不死無關緊要,我們必須把言秀為盡快找回來!趕快,今天起麗水園全面停業,發動所有人出去,給我找言秀為的線索!有監控錄像吧?調出來,把那個什麼大客戶的影像打印出來,發到每個兄弟手裡,都給我去找!」

「放心吧大哥。」展鐵鷹陰沉著臉回了一句,轉身去辦了。

一夜之間,草頭幫的小弟們就四散出去,四處尋找所謂的線索,除了藍都之外,娛樂區的所有地方都被他們翻了個遍,但卻一無所獲,第二天一早,一身疲憊的眾人回到麗水園,滿以為可以休息一下,沒想到卻被一人發了一張嫌疑人的照片,被下令立刻出去,到區內乃至整個賓州市內去仔細地尋找。

所有草頭幫的小弟,不由都暗自抱怨起來,氣急敗壞者更是拿周圍的商家出起了氣,嚇得一整天裡,娛樂區的商家都關門歇業,只怕惹到哪位氣不順的大爺。

傍晚時分,展鐵鷹正和展鐵鵬一起,焦急地站在窗邊等小弟們帶消息回來,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展老大嗎?」對方問

「是我。」

「我聽說你們在找一個人?」對方問。

「沒錯。」展鐵鷹看了展鐵鵬一眼,將手機改成了免提。「你知道那人在哪兒?」

「如果提供線索,能給多少好處?」對方問。

「你說!」展鐵鷹立刻激動起來,「只要線索確實,我給你五千。如果按你的線索找到了那人,我給你一萬!可如果你敢拿我尋開心,我要你命!」

「那可不敢。」對方笑了笑,「讓你的小弟帶上一萬塊錢,到北蘭街和愛知路交叉口這裡來吧,我可以帶他們去找那人。」

「好!」展鐵鷹一陣興奮,掛了電話後,立刻拔通了自己一個親信小弟的號碼:「馬上趕到到北蘭街和愛知路交叉口,帶一萬塊錢,找一個能提供線索的人!」

「明白!」小弟急忙應了一聲。

「但願是真的。」合上電話,展鐵鷹長出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展鐵鵬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拿起一接,說的內容與方才相差無幾,還是可以提供線索,但要錢。

「媽的,這是不是有人在玩我們?」展鐵鵬愣了會兒神,低聲嘟囔起來,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答應了對方,打電話派一隊小弟奔那人所說的方位去了。

沒多久,展鐵鷹的電話又響了起來,說的還是這事,如此這般來回五六次,次次對方的號碼和聲音都不一樣,顯然不會是同一個人。這把兩人搞得焦頭爛額,又不敢回絕打電話的人,只好不斷派小弟出去,不一會兒,在外面的小弟已全被派往遠離引處的各個街區,最後連在麗水園留守的小弟,也全被派了出去。

「我怎麼覺得事情有點不對著?」展鐵鵬隱約感覺到了點什麼,不由皺起了眉頭。「我們的人全被支走了……」

「怕什麼。」展鐵鷹一笑,「難道大白天的,還有人敢過來到我們這裡生事?真有也沒關係,你給韋隆打個電話,派警備隊過來不就好了?」

「不對,還是不對……」展鐵鵬嘟囔著,緩緩搖了搖頭。而就在這時,他的瞳孔驀然一縮,手指著窗外停在麗水園門前的一輛車,顫聲說:「鐵鷹,你看是不是那個人?」

展鐵鷹揉了揉眼睛,抻頭看了看,只見一身潔白的金錶客,正站在車子旁邊,得意地沖這邊笑著,展鐵鷹不由一拍窗臺:「媽的,不是這個孫子還是誰?竟敢過來挑釁,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哥,我這就去收拾他!」

「別衝動,我先打電話把人叫回來再說!」展鐵鵬一皺眉,立刻拿起電話,但這時,展鐵鷹已經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等人回來就晚了,萬一這小子跑了,我們到哪兒找言秀為去?」展鐵鷹的聲音在外面走廊裡迴盪,越來越遠。

片刻之後,展鐵鷹的身影就出現在麗水園大院內,而那金錶客則一下鉆進了車子裡,展鐵鷹罵了一聲,衝到樓前停車場中,打開自己的車子鉆了進去,用最快的速度發動起來,向門外駛去。

門外,那輛樣式普通的捷達,已經點火啟動,向著遠方開去,展鐵鷹哼了一聲,大油門一轟,車子箭一樣地射出了大門,直向對方追去。

「這小子,太衝動了!」展鐵鷹皺著眉,一邊給小弟們打著電話,一邊衝下樓去,進入自己的車子,也追了過去。

然而兩輛車子早已不見了蹤影,他只好焦急地四處胡亂尋找。

捷達風馳電掣,展鐵鷹始終無法追上,氣得他直拍方向盤,嘴裡不停地罵著人,轉眼之間,捷達已經開出了城區,來到靠近郊外的江堤大道上,最後順著江堤道,駛進了一片樹林之中。

展鐵鷹不顧一切地追了過去,開進了樹林,行駛沒多遠,就發現那輛車停在一條大江的細小支流旁,金錶客早已下了車,笑嘻嘻地站在江邊。展鐵鷹罵了句娘後,從車座下面抽出了一把砍刀,推開車門,氣勢洶洶地直奔那人而去。

越接近那人,他就感覺越不對頭,可又想不通為什麼不對頭。驀然間,他突然想通了那原因,因為對方的相貌、身材,都似乎與原來的金錶客不盡相同,仔細觀察後,他覺得這個人更胖更矮。

但世上真有這麼相似的人嗎?又或者是晚上的時候因為光線的原因,自己沒能清楚地看到這人微胖的身材?展鐵鷹帶著滿腹狐疑,慢慢走近,試探著問了一句:「你把言秀為弄到哪兒去了?」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金錶客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我告訴你那地方在哪兒。」

「不對!」展鐵鷹心中一驚,這人雖然長得很像金錶客,但說話的聲音卻完全與他不同!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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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1 22:26:23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5-22 19:34 編輯

其133:成局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背後狠狠撞了展鐵鷹一下,這一撞,撞得展鐵鷹失去平穩,順著小矮坡直向著金錶客滾了過去,金錶客嘿嘿笑著,一閃身躲開人球,然後順勢抓住他的胳膊,猛一運力,竟然借拋將他掄了起來,一下扔進了河裡。

展鐵鷹手上的刀早已脫手,他掙扎著踩水而上,卻突然看到了詭異無比的一幕--在那矮坡之上,一個人穿著與他相同的衣服傲然而立,而那人的臉、髮型,竟然與他一模一樣!

他不由驚呆了,怔怔地看著那人,懷疑自己是不是摔昏了頭產生了錯覺,而就在這時,從樹林裡又走出了一個人。

高挑個兒,長頭髮,美麗的臉,赫然就是言秀為!

「這……這……」正當他愕然無語時,突然感覺兩條腿不對頭,緊接著,痙攣便立刻遍佈他的雙腿,他駭然發現,在這要命的處境之下,他的腿竟然抽筋了!

「救命!」他發出絕望的呼喊,拚命揮舞著雙臂,然而那兩條胳膊卻並不能帶他脫離兩三米深的江水,他在掙扎中,身子漸漸下沉,最後只在水面上留下了幾個水泡。

「我來救你嘍。」這時,那個金錶客嘿嘿笑著,一躍進入水中,不一會兒就將展鐵鷹拽了上來。此時的展鐵鷹,已經不能再算是展鐵鷹,準確地說,他是一具屍體。

「淹得還真死啊。」金錶客笑著說,而坡上的言秀為,則帶著一臉的驚訝,看著身旁的「展鐵鷹」。

「你在水下事先做了手腳?」她疑惑地問。

「算是吧。」假展鐵鷹微微一笑,他身後的白色影子飛了過來,哼了一聲:「我們還用事先做什麼手腳?在他落水之後由我把厄運放在他身上,什麼都解決了。」

然而它的解釋,除了假展鐵鷹之後,別人都聽不到,連它自己本身,也沒有別人能看得到。

「接下來,是把展鐵鵬弄過來。」假展鐵鷹笑了笑,看了看言秀為。「還要拜託你和我一起冒一次險。」

「樂於效勞。」言秀為微微一笑。

此時的展鐵鵬,正焦急地在本區附近四處亂轉著,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正是弟弟的號碼,他急忙接通電話,劈頭就問:「怎麼樣了?」

「那小子設了個圈套,不過他的人都太熊包了。」展鐵鷹的聲音響起,多少有些異樣,但焦急的展鐵鵬並沒聽出來。「我把那些人解決了,言秀為也到手了,你到江堤道這邊來和我匯合,我怕再有追後!」

說完,就這麼掛斷了電話。

展鐵鵬一怔,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媽的,我老弟還真不是蓋的!」說完猛地一打方向盤,奔著城郊江堤路方向飛馳而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江堤路上,遠遠地就見到展鐵鷹站在車旁,正將言秀為用力塞進車裡,然後轉過來,衝他揮了揮手後,鉆進了駕駛室。

「這小子,真行。」展鐵鵬樂了,一邊搖頭,一邊放慢車速,而這時,外面卻傳來了呯地一響,緊接著,車身劇烈地一晃中,車子向著右側的路基撞了過去。

展鐵鵬被嚇了一跳,急忙穩住方向盤,終於沒撞上路基。他輕踩剎車,慢慢將車子的速度降了下來,最後停住。

此時,他距離展鐵鷹的車子還有一百多米左右的距離,展鐵鷹看到這一幕,立刻拿起電話打了過來:「怎麼了哥,爆胎了?」

「媽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展鐵鵬罵了一句。展鐵鷹在電話裡焦急地說:「我不等你了,我先上車了,你快換好胎跟過來!」

說著,他掛斷了電話,隨後,展鐵鵬便見弟弟的車子發動起來,然後向這邊開了過來,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地與自己的車擦肩而過。

他抱怨了一聲,然後走下車子,準備換輪胎,而這時,展鐵鷹的車子已經拐過了路的轉角。

手機鈴聲再響,展鐵鵬接起電話,那頭又傳來了展鐵鷹的聲音:「哥,我先回去了,你快趕回來,還有,把兄弟們都叫回來。我沒抓住那傢伙,我怕他帶人來……」

驀然間,展鐵鷹的聲音就變成了一聲驚叫,緊接著,一陣巨大的撞擊聲就從電話中傳來,最後隨著一陣咚咚響的水聲,電話那頭傳來的終於只剩下了雜音。

「喂,喂?」展鐵鵬愣了半天,然後拚命地叫了起來:「鐵鷹,怎麼了,快回話啊!」

沒有回答,電話裡只有嘟嘟的蜂鳴音。展鐵鵬怔怔地看了半晌,然後急忙撥了過去,卻只聽到「您呼叫的電話已關機」。

「媽的,這是怎麼了?」他激動地向著那邊跑了過去,沒跑幾步,卻突然覺得腳底巨痛,一低頭,只見自己正踩在一個巨大的三稜釘上,鋒利而帶有鋒刃的釘身,已經穿透了他的腳面。他驚愕地看看周圍,這才發現附近自己行駛的車道上,立著不少這樣的釘子。

「陷阱!」他驚呼一聲,一咬牙拔掉了腳上的釘子,忍著劇痛、躲著地上的釘子,重新回到車內。坐上駕駛位,發動車子,也不顧一側已經破掉的輪子,倒轉車頭,順著另一側沒有釘子的車道,向著展鐵鷹離開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他用力的抓著車把,努力不讓車子向爆胎的一邊偏,手指的關節都握成了慘白的顏色。這並不只是因為把穩車把要用力,更因為他在為弟弟擔心。

終於轉過轉角,他繼續向前開了一段,便發現令他心驚膽戰的一幕--在前方幾百米外,江堤路的護欄被撞開老大一個缺口,順著那缺口向江中望去,寬闊江面接近堤岸這邊的水面上,正在不斷冒著氣泡。

「不、不可能!」他狂叫著,猛踩油門衝了過去,然後跳下車子,奔到那缺口旁。

「鐵鷹、鐵鷹!」他一聲一聲地叫著。

就在他聲嘶力竭地吼叫時,另一輛由金錶客開著,截著言秀為和假展鐵鷹的車子,已經駛出了老遠。假展鐵鷹坐在後座上,對著後視鏡將自己臉上用來偽裝的多餘裝備全部清理乾淨,便又恢復了宮平的容貌。

而金錶客,也在開車的同時,開始撕臉上多餘的東西,不一會兒,就有了欒峰的七八分模樣。

「我說你開車時能不能專心點?」宮平笑著搖了搖頭,「一會兒可別把我們兩個也弄到水裡去洗澡。」

「行了,我一個人洗就夠了。」欒峰嘿嘿笑著。「放心,以我的技術,閉著眼也能將你們平安送到家。」

「剛才可真嚇了我一跳。」言秀為手捂著胸口,臉色多少有點蒼白。「欒峰,你可真是個不要命的傢伙,換了我,除非是為了小悠,否則絕沒勇氣這麼開著車子撞破欄杆往大江裡扎。」

「沒什麼大不了的。」欒峰一笑,「保護措施做好了,就什麼事也沒有。我在美國時閑得蛋疼,和好萊塢的特技演員們學了不少東西,像這種假事故,完全小意思。只是弄得一身濕淋淋的,可不舒服。」

此時的他,從頭到腳一身濕,自然是方纔那場假車禍的原因。

這個計劃說來簡單,但執行起來,卻有些複雜。首先,他們用賣線索的方法將草頭幫的小弟們都調動到賓州市內四面八方,使麗水園成了空城一座,這時,再拋出由欒峰假扮的金錶客這個餌,結果果然如宮平所料,沉不住氣的展鐵鷹,就一個人追了過來。

接下來的一切,就都好辦多了,由宮平假扮的展鐵鷹,造出展鐵鷹仍在人世的假象,然後就是這麼一起由欒峰負責的車禍。

如此一來,展鐵鷹不小心開車,結果害死了自己,同時也連累了同車的言秀為這一假象,就徹底製造出來了,就算是展鐵鷹的親哥哥,也對此深信不疑。

「現在,你才算是真的安全了。」宮平看著言秀為,微微一笑。「孫浩文會以為你已經死了,不會再四處尋找你,你只要在藍都好好地藏下去,走到我把整個透明搗毀就好了。雖然說,這樣一來等於你又沒了自由,但總比過去好吧。」

「誰說我沒了自由?」言秀為笑了笑,「我和妹妹都是宅女,正愁找不到一個可以提供吃喝的地方好好過御宅生活呢。」

「那就好。」宮平點頭一笑。「展鐵鷹的屍體,如果他們運氣好的話,應該可以打撈上來,而言秀為小姐的屍體,唉,恐怕順著江水流向遠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見天日了。展鐵鵬最後連具用來交代的屍體也拿不出,孫浩文一定會暴跳如雷吧?」

「當然。」言秀為緩緩點了點頭,「而展鐵鵬因為弟弟的死,心情也會跌落到極點,而在遍尋那位救走言秀為的人而不得後,自然會把怒氣發洩在對他暴跳如雷的孫浩文身上,兩個暴跳如雷的人撞到一起,嗯,我相信,那會很好看。」

「我倒真想現在就調頭回去,好好看看展鐵鵬那傢伙臉上的表情。」欒峰笑著說,「一定非常精彩。」

「別胡扯了。」宮平搖頭笑了笑,「我們現在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藍都。」

「得令!」欒峰大叫一聲,一踩油門,車子向前飛馳而去。

「千萬把穩你的方向盤啊!」言秀為不無擔心地驚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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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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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34:衝突

香煙繚繞中,幾位和尚繞著靈床轉著圈,嘴裡低聲頌念著極樂往生咒,周圍的人既聽不懂他們念叨的是什麼,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和尚,但都無所謂,只要有這麼個儀式,表達生者的哀思和敬意,也就夠了。

展鐵鵬鐵青著臉,靜靜地坐在靈堂一角里,幾個親信的小弟站在他身後,其他小弟都圍在靈堂外面,向著來賓低頭鞠躬行禮。

麗水園所在的娛樂區所有商家都趕來弔唁,展鐵鵬一動不動地坐著,完全不守禮數地沒對來賓還禮。來賓們也知趣地沒有打擾他,只是對著和尚環繞的靈床鞠了三個躬,經過他身邊時低聲說聲「節哀」,然後長出一口氣,走了出去。

這時,一個令展鐵鵬感到刺眼的身影出現在靈堂中,那是一個矮個胖子,帶著一臉的嚴肅,在靈床前鞠了三個躬後走到他面前,低聲說:「展老闆,我代表藍都全體員工,對令弟的不幸感到惋惜,請節哀。」

看著欒峰,展鐵鵬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動了幾下,但還是忍住了,他緩緩站起身,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躬身向欒峰還了禮。

「多謝欒老闆!」

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別客氣。」欒峰臉上帶著沉痛的表情,點了點頭後,退了出去,展鐵鵬目視著他離開,將一雙拳頭攥得指節發白,關節卡卡作響。

「混蛋,要不是為了對付你,我們又怎麼會花那麼大代價請來言秀為,又怎麼會發生之後的一切,我弟弟又怎麼會死!」他在心中惡狠狠地吼著,眼珠變得通紅。「你等著吧,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回來!」

正在這時,門外卻突然變得肅靜起來,原本在外面招呼來賓的小弟們,突然間不再說話,緊接著,在四名穿著唐裝的男子簇擁下,一個年近五十的健壯中年人,皺著眉頭走了進來,這人眼神兇惡,左臉上一道自額頭到下巴的深深刀疤,看上去觸目驚心。這人徑直來到靈床前,皺眉看著床上的死者,半晌後,才緩緩鞠了一個躬。

「節哀!」這人轉過身,用生硬的語氣對展鐵鵬說了這麼兩個字,展鐵鵬卻沒敢生氣,而是強擠出一絲笑臉:「孫老大,您也來了?」

「當然得來了!」對方哼了一聲,大馬金刀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那四個唐裝男子,立刻圍在他身後站定。

這人,正是青山會的老大孫浩文,面對這們一個可以說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展鐵鵬也不得不放下架子。

再者說,在這件事上,草頭幫也確實理虧。

「我問你,我們秀為現在在哪兒?」孫浩文坐在椅上,毫不客氣地大聲質問。

「還在打撈……」展鐵鵬強壓住火氣,「車子開著窗,他們又沒第安全帶,進水後,估計是被水流衝出了車子。」

「那展鐵鷹的屍體怎麼當時就撈到了?」孫浩文挑著眼皮,用兇惡的眼神看著展鐵鵬。

「鐵……鐵鷹的腳被水草纏住了,所以……」展鐵鵬強壓著心中的悲痛,老實地回答。「言小姐可能被水流沖遠了,我已經給了撈屍人足夠的我,讓他們順著水流一路打撈,也派了小弟過去一起……」

「他媽的!」孫浩文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用力地一拍椅子扶手,「讓小弟過去撈我的女人,然後你自己舒服地坐在這裡,看著別人向你弟弟鞠躬,那老子的女人呢?老子的女人還在水裡泡著,不知發成什麼樣子!又有誰向她鞠躬,又有誰過來讓老子我節哀?」

「孫老大節哀。」展鐵鵬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幾個字。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孫浩文呼地一下站了起來,慢慢走近展鐵鵬:「你很不高興是不是?」

「孫老大,這是我弟弟的靈堂。」展鐵鵬一字一頓地說道,「縱然我們有千般錯,但也請您尊重死者,給他最後的尊嚴!」

「尊嚴?」孫浩文咧開嘴笑了,「我給他尊嚴是不是?給一個不長眼的笨蛋,給一個開著車子把我女人送進了江水裡再找不見的混蛋尊嚴?我操!」

這一句辱罵,終於讓展鐵鵬一直繃緊的神經崩潰了。從弟弟死去至今,他仍沒能找到那個神秘的金錶客,沒能查到對方設計圈套、藏匿言秀為的半點線索,一腔的憤怒與痛苦正無處發洩,如今,在孫浩文的罵聲中,他終於再忍不住,猛地伸出手,一把將孫浩文推倒在那椅子裡。

四個唐裝男子見狀,立刻向前衝去,草頭幫的幾個小弟,也立刻衝了上去,保護自己的老大,但沒有老大的命令,兩方人都沒敢輕易動手。

「孫老大,你他媽的想怎樣?你的女人死了,我的弟弟也死了!女人天下有的是,可我的弟弟卻只有一個!」展鐵鵬憤怒地吼著,用手指著孫浩文的鼻子:「我告訴你,你的女人是自己跑掉的,與我們兄弟無關!我們已經盡了力,把她追了回來,可後來發生了這種事,我們也不願意!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的弟弟也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孫浩文沒料到展鐵鵬竟然敢對他動手,怔怔半晌後,臉上怒氣狂湧,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冷冷說道:「好啊,好啊!」隨後一揮手:「這是人家弟弟的靈堂,我們不能動粗,走!」說完,轉身向外就走,那四個唐裝男子一臉憤怒地瞪了展鐵鵬幾眼後,也跟了出去。

展鐵鵬恨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滿腔憤怒發洩在孫浩文坐過的那把椅子上,呼地一腳過去,把那椅子踢得連翻了幾個個兒。

「好熱鬧,不過沒打起來,真可惜。」殯儀館外面的小廣場中,欒峰站在角落裡看著孫浩文離去,忍不住搖了搖頭。

「孫浩文也不是傻子。」在他旁邊,化裝成另一副模樣的宮平,看著孫浩文和他的手下鉆進車子,緩緩說道:「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群打手湧進娛樂區。我看咱們還是歇業整頓幾天吧。」

「好啊。」欒峰一笑,「正好陪秀為和小悠她們玩一玩。」

「叫的可真親熱。」宮平一笑,欒峰哼哼了兩聲,沒作答。

如宮平所料,真的沒過多久,麗水園就出了事。

這天,展鐵鷹剛剛在公墓中將弟弟葬下,一個小弟就慌慌張張地飛跑了過來,開頭第一句話就是:「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剛來得及將眼淚擦乾的展鐵鵬一臉怒容,「我剛埋了我的親弟弟,還能有什麼事比這更不好?」

「麗水園被人砸了!」小弟委屈地哭了起來,「我們十幾個弟兄和那幫傢伙打了起來,可對方足有四五十人,我們根本不是對手,韓哥叫我趕快來找您,快回去幫忙啊!」

「什麼?什麼人這麼大狗膽!」展鐵鵬暴叫一聲,眼睛瞪得滾圓。

「是青山會的人。」那小弟急忙說道。

「孫浩文!」憤怒,讓展鐵鵬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吼,把周圍參拜親人的其他人嚇了一跳,有人想抗議,但一見展鐵鵬那滿臉怒容,又嚇得低下頭去,只當沒聽見。

「走,跟我回去!」展鐵鵬大叫一聲,一同來參加葬禮的百來個小弟,同時大叫起來,跟著老大向墓地外跑去。眾人紛紛上了車,在車子的呼嘯聲中,一起向麗水園趕了過去。

等展鐵鵬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剛剛出院的韓軍,此刻倒在麗水園場館的大門前,手裡還握著兩根棒球棍,他的兩臂骨頭都被人打斷,身上被污漬和血跡弄得亂七八糟,一點也看不出當初到處收保護費時的威風,其他小弟橫七豎八地倒在院子裡或是場館中,輕傷者不住呻吟翻滾,重傷者都昏死了過去。

麗水院的大門被車子撞得稀爛,樓門也被砸得亂七八糟,展鐵鵬叫人趕快將傷者送去醫院,自己則帶人匆匆進入樓中,檢查樓內情況。

樓內景象更是慘不忍睹,凡是能砸得碎的東西,全被砸得粉碎,一切能破壞的設施,都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可以說,麗水園的財產除了房子本身的磚石水泥之外,都已經被砸毀一空。

不過對方還算人道,頂層上展家兄弟的居所,沒動一分一毫。

但這,當然不能平息展鐵鵬的怒火,他狠狠地攥著拳頭,半晌後,才發出一聲大吼:「他媽的孫浩文!你這個龜孫子,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老子這輩子拼了性命不要,就算弄得一無所有,也要宰了你這孫子!」

他猛地轉過身,快速衝進自己屋裡,打開一個櫃子,再擰開其中的一個保險箱。那保險箱中除了一些毒品、鈔票和金塊外,還有一把短小精悍的手槍。展鐵鵬在盛怒之下,仍不忘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手槍,然後將它塞進了衣服內袋中,又跑到床邊,從被子下拿出一把長刀。

「走!」他怒吼著,對小弟們發佈了命令:「跟我一起去,把青山會的孫子們都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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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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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2 19:15:58 |只看該作者
其135:械鬥

幾輛小轎車開路,一輛大客車斷後,一行車隊氣勢洶洶地行駛在公路上,嚇得其它車子趕忙躲避,生怕擋了他們的路,再遭到一頓暴打。

沒過多久,車子就駛到了藍天娛樂公司大門前。守門的保安剛想上前阻攔,卻見車子毫無停下的意思,嚇得急忙躲到一旁。

為首的轎車,一下撞開了藍天娛樂公司的大門,緊接著,後面那數輛車也跟著衝了進去。車隊在大院中停了下來,上百個手持著木棍、鐵棒和砍刀,身穿著黑色短袖家的男子從車中跳了出來,一臉殺氣,在展鐵鵬的帶領下,暴叫著向藍天娛樂公司辦公樓的大門衝去。

然而,此時的藍天娛樂公司,卻是大門緊閉,不但如此,一樓的窗子還上了窗板,大門前也落下了一道鐵柵欄,草頭幫的小弟們揮舞著鐵棒木棍大呼小叫,也只能砸打牆壁出氣,卻根本無法讓藍天娛樂公司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失。

「孫浩文,你這個狗`娘養的,給老子滾出來!」展鐵鵬手持著長刀,在大院中仰頭大叫,隨著他的吼叫,藍天娛樂公司辦公樓五樓的一扇窗子緩緩打開,孫浩文從裡面探出頭來,看著這一院子大呼小叫的草頭幫幫眾,陰沉著臉笑了起來:「好久不見啊,展老大,怎麼,你弟弟死了,我去弔唁一下,也不用這麼隆重地還禮吧?」

「操!」展鐵鵬怒罵著,「孫浩文,你他媽是個爺們兒,就給老子滾下來,一人一把刀,老子和你單挑!」

「單挑?」孫浩文冷笑一聲,「你他媽有那個資格嗎?老子和人單挑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吃娘們兒奶呢!再說,老子可是守法公民,正當生意人,和你們這群流氓單挑個屁!」

「王八蛋!」展鐵鵬氣得全身打戰,突然將長刀倒插在地上,伸手從懷裡掏出那支手槍,卡地一下將子彈上膛,舉槍對準了樓上的孫浩文,二話不說就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子彈呼嘯而出,呯地一聲打在窗框上,嚇得孫浩文出了一身冷汗。他萬料不到展鐵鵬手裡竟然有槍,而且敢在這種場合下用出來,倒是吃了一驚,不過個性兇悍的他,很快就回過神來,躲在窗內叫道:「好,展鐵鵬,想殺老子是不是?今天你就別想活著從這裡出去!」

話音未落之時,兩輛大客車已從藍天娛樂公司旁邊的小巷中開了出來,一前一後地將藍天娛樂公司的大門堵住,隨後,從小巷中一下衝出兩百多個手持棍棒砍刀、身穿唐裝的青山會幫眾,站在客車與大門間的空隙裡,對院內的草頭幫幫眾虎視眈眈。

「老大,是陷阱啊!」一個小弟被這場面嚇壞了,忍不住顫抖著叫了起來,展鐵鵬回手一拳將他打翻在地,罵道:「怕個屁!老子手裡有槍,來一個老子斃一個!」

「好啊。」孫浩文在樓上大笑了起來,「那看你槍裡的子彈,能殺掉我青山會多少好漢吧!」說完,他猛地探出頭來,大叫一聲:「兄弟們,給我上!」

一聲令下,那些唐裝男子,立刻大叫著從門外衝了進來,草頭幫幫眾則在展鐵鵬指揮下,調過頭來,一至對外,向著那些人迎了上去,而就在這時,藍天娛樂一樓那些緊閉著的窗板突然被推開,三、四十個手拿砍刀的唐裝漢子從窗子裡跳了出來,向毫無防備的草頭幫眾人後方襲去,剎那之間,腹背受敵的草頭幫幫眾們,一下亂了手腳,被打翻一地。

槍聲響起,殺紅了眼的展鐵鵬,再顧不得許多,舉槍對著幾個最為兇悍的青山會幫眾扣動了扳機,剎那間,便有五個人倒在了地上,不過展鐵鵬不是什麼神射手,頂多只能算是知道怎麼開槍而已,所以打得準頭不高,幾人傷最重的,也不至於亡命。

然而這幾槍,卻令青山會的攻勢一緩,同時也振奮了草頭幫眾人的勇氣,在他瘋狂的叫喊中,草頭幫的人抱著必死的決心,與青山會的人打成一團,一時間,青山會也有不少人被草頭幫打翻在地。

就在這時,警笛聲狂響,十幾輛警車呼嘯而至,將藍天娛樂公司惟一的大門堵住,一隊戴著面具、身穿防彈衣的特警,手持著衝鋒鎗衝進院內,將打鬥中的眾人包圍起來,一名便裝警官拿起擴音器,對著院內大喊起來:「馬上放下你們的武器,原地跪下!否則,柊殺勿論!」同時舉起槍,朝天鳴槍示警。

剎那間,院內紛亂的局面就靜止了下來,只有展鐵鵬一個人,不顧一切地又打倒了一名離他最近的青山會幫眾,那個警官一皺眉,舉槍又鳴了一槍:「別動,否則真的開槍了!」

展鐵鵬抬起頭,狠狠地瞪了孫浩文一眼,然後扔掉了長刀。那把手槍,因為用光了子彈,早被他扔在了一旁。

「原地蹲下!」警官大聲喊道。展鐵鵬向草頭幫的人點了點頭,草頭幫的眾人便立刻雙手抱頭,蹲了下來,青山會的眾人也扔掉了兇器,原地蹲下。特警們立刻端著衝鋒鎗衝了過來,一邊將兇器踢遠,一邊將眾人趕到牆角處集中起來。

「太胡鬧了。」這時,從一輛警車中走下一個五十多歲的警官,那個喊話的警官立刻放下擴音器來到他身邊,低聲問:「魏局,局面已經控制住了。要不要都帶回去?」

「是市警局的魏局長嗎?」這時,孫浩文在窗臺上喊了起來,「您來得正好啊,有一群流氓惡棍拿著兇器衝到了我公司內,我迫不得已,只好組織員工自衛,您快將這群惡棍抓起來吧,保護市民的安全、商人的正常經營,可是警務局應盡的責任啊!」

這一番話把展鐵鵬恨得牙根直癢,忍不住站了起來,破口大罵:「媽的孫浩文,你設下圈套引我們進來,砍傷了我這麼多兄弟,現在卻惡人先告狀?」

「蹲下!」一個特警大吼一聲,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展鐵鵬,展鐵鵬只好咬著牙蹲了下去,不住地低聲咒罵。

「你下來。」那個魏局長指了指院內,「有什麼情況,下來仔細和我說明白了!」

孫浩文嘿嘿一笑:「好,我這就下來。」但卻沒有一點挪步的意思,而是不住張望著院外的大路。

正當魏局長因為孫浩文遲遲不動而想發作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呼嘯而至,停在了藍天娛樂公司門前,開車的黑衣人下了車,恭敬地拉開車門,一個一臉剛毅,身材略瘦的警官,便從車內走了出來。隨後,另一個中年男子,也跟著下了車。

「肖副廳長?」那魏局長一怔,隨後急忙小跑著趕了過來,沖對方敬了一個標準的禮:「您怎麼來了?」

這人,正是和勝盟的後臺靠山,江源省警廳副廳長肖白欣,而緊隨著他下了車子的,正是和勝盟未來的當家人,聶勇的獨子聶武威。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來。」肖白欣哼了一聲,隨口問道:「局勢已經控制住了?」

「是的。」魏局長緊張地點了點頭。

「很好。」肖白欣一點頭,和聶武威耳語了幾句後,沖魏局長說:「看好下面的人,聶先生要進去,幫我們協調。明白了嗎?」

身為一市高官,這魏局長當然認得聶武威,說穿了,他也是和勝盟的友人之一,所以面對這種鬥毆,才沒有採取凌厲手段迅速制壓,而只是靠威嚇。當然,草頭幫和青山會也知道給他面子,他的人一來,就立刻繳械投降。

「明白!」魏局長點了點頭,親自陪著聶武威走進院內。聶武威沉著臉,來到展鐵鵬身邊,一揮手,示意他跟自己走,隨後抬起頭看了看樓上的孫浩文,一指樓門。

孫浩文立刻從樓上趕了下來,親自打開了裡外兩層門,展鐵鵬恨恨地瞪著孫浩文,但有聶武威在,他卻不敢這麼動手,只好強自忍耐著,隨著兩人一起來到樓上一間大客廳中。

三人在客廳內坐下後,聶武威皺眉看了看兩人,卻始終不發一語,兩人在他目光的逼視下,都低下了頭。

「誰先開的頭?」聶武威低聲問。

「他!」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起舉手指向對方,然後又一起憤怒地瞪起了眼。

「媽的,明明是你先砸了我的場子,還敢誣賴我?」

「媽的,明明是你在靈堂裡先對我動了手,還敢說是我先動的手?」

「閉嘴!」聶武威大吼一聲,兩個激動無比的傢伙,立刻沉默了下來,誰也不敢再出一聲,只是用憤怒的目光望著對方。

「最初是因為什麼?」聶武威低聲問,「我聽說鐵鷹死了?」

「對。」展鐵鵬哽咽著說道,「我弟弟死了,可他呢?他竟然在我弟弟的靈堂上,公然辱罵我!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吧?我當時只是推了他一把,可他倒好,趁我帶著兄弟們為弟弟下葬的當口,派人去砸了我的場子。聶老大,您可以去看看,現在我的麗水園除了樓還在,什麼東西都不在了!」

「砸你也是活該!」孫浩文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聶武威厲喝一聲,一臉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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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36:007

「聶老大,這可不能怪我!」孫浩文也是咬牙切齒,「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先挑起的。你知道,我這輩子沒重視過什麼女人,只有言秀為,那簡直就是我的命啊!他們草頭幫,為了和娛樂區裡一個什麼保健中心較量,想壓過對方的風頭,就跑到我這兒借秀為,我看在同是和勝盟成員,離得又這麼近的份上,也就答應了,可他們倒好,竟然把人給我弄丟了!弄丟了也罷,馬上通知我,以我的能力,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可這幫傢伙卻一直瞞著我,自作主張地去救她。好,真救了出來我也不說什麼,還感謝他們,可……可這傢伙的弟弟,開個車也不好好地開,竟然把車開進了河裡!害死自己也就罷了,連我的女人也給害了!到現在,他弟弟是安然下葬了,可我的女人呢?連屍首也還沒找到!」

「你他媽說什麼?」聽到對方又辱罵起自己的弟弟,展鐵鵬又坐不住了。

「好了,都給我閉嘴!」聶武威怒喝一聲,兩人這才都安靜下來。

「草頭幫死了一個老大,青山會死了一個大姐,兩邊算是扯平了。」聶武威聲色俱厲地說道,「現在盟裡有大事要做,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在這種時候卻出來攪得大家不安,盟內動盪,你們自己琢磨琢磨,是不是想退出和勝盟了?」

「不、不。」孫浩文急忙擺手:「我們可沒有這個意思。」

「是啊。」展鐵鵬也連連點頭。

「如果你們還想在和勝盟中呆下去,還想藉著和勝盟的力量,讓自己快樂地活著,那麼就給我老實點!」聶武威厲聲說,「盟內眼看就要有大舉動,我父親可不想在這件事開始之前,盟內出什麼亂子。我剛才說了,你們兩邊一邊死了一個人,但細說起來,卻誰也不怪。這樣的意外,誰又能有辦法?一次意外,死了兩個還不夠,你們還想死更多的人嗎?」

「不想。」兩人一起低聲回答。

「既然這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聶武威沉聲說,「青山會賠償草頭幫的損失,草頭幫負責尋找孫老大情人的屍體,各自人受的傷,各自想辦法解決。至於今天這一出鬧劇,你們自己找幾個頂罪的交給市警務局的魏局長,給他一個交代,明白了嗎?」

「明白了。」兩個人雖然都心不甘情不願,但面對盟裡施加的壓力,卻是無法可想。弟弟也好,情人也好,他們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命卻更重要。

聶武威重重地哼了一聲,長身而起:「我希望這樣的事,今後不要再次發生,否則……你們自己琢磨吧。」

說著,大步離開了藍天娛樂公司的大樓,兩位幫派老大急忙起身相送。

這一場惡鬥,就此告終,聶武威在感謝了肖白欣一番後,將其送回省警務廳,自己則坐車回到家裡。在別墅後的花園中,聶勇正頗有閑情地賞花飲酒,見兒子回來,微微一笑,問道:「解決了?」

「按你的指示,解決了。」聶武威一笑,「情況亂得一團糟,您是沒看到,您要看了也得頭痛。」

「可以想像。」聶勇緩緩點了點頭,「一個失去了弟弟,一個失去了心愛的女人。唉,衣服和手足,有時是同樣重要的。但,只要涉及到自己的性命,衣服也可以脫光,手足也可以斷掉,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

「是!」聶武威恭敬地沖老人點了點頭。

「對了,家裡來客了。」聶勇指了指花園一棵樹的陰影下,「過去打個招呼,認識一下吧。」

「客人?」聶武威一怔,「什麼客人?」

「上次聊天時,你不是提到成老頭兒手下的那個神秘人物,簡直就像007一樣嗎?」聶勇笑著說,「所以我想,要對付這樣的人物,就得用真正的007。」

「什麼?」聶武威可被嚇了一跳,隨即問道:「那不是電影中的角色嗎?」

「你這孩子啊。」聶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太缺乏想像力了。007只是個特工的代號而已嘛。」

「您的意思,是您請來了真正的特工?」聶武威越發地驚訝了。

「是啊。」聶勇笑了笑,「他成國濤有自己的秘密武器,我聶勇也有。想當年我在俄羅斯做買賣的時候,可真的認識了不少厲害的人物。」

「是嗎?」聶武威不由喜出望外,急忙跑了過去:「那我可得好好見識一下。」

幾十米的距離,不一會兒就縮短不見,聶武威來到那大樹的樹蔭之下,只見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正站在樹下,觀賞著螞蟻爬樹,聽到他的腳步聲,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衝他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這男子大概有三十多歲,是標準的俄羅斯人長相,加上這一身風衣,像極了電影中的外國偵探,聶武威友好地衝他點了點頭,試著用英文問了聲好,對方一笑,開口說道:「你們的語言我很精通,不必用國際語。」

「那可太好了。」聶武威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去,「鄙人聶武威。」

「我叫羅洛夫。」那人與聶武威握了一下手,「很高興認識您。」

「我也一樣。」聶武威點了點頭,「這次……這次就全靠你了。那個姑娘……」

羅洛夫微微一笑,將手指豎起到唇邊:「一切情況,聶老已經對說明了,你不用再次重複。這件事完全交給我,你就放心好了。今晚,我就會動手。」

「這麼快?」聶武威一怔,剛要繼續問,羅洛夫已經轉過身去,繼續欣賞那些在樹上忙碌著的螞蟻,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什麼也沒有問。

此時,在藍都保健中心之內,欒峰正和言秀為、孟之悠兩個人笑成一團,宮平在一旁面帶著微笑,看著這在笑聲中眼淚橫流的三人,不發一語。

「有那麼好笑麼?」運搖了搖頭。

「你們沒看到,那藍天娛樂公司中真叫一個熱鬧啊!」欒峰感嘆著,「我在美國,也只在電影裡見到過這樣的大場面,可真是過癮啊,一隊隊的特警,一把把衝鋒鎗,然後你再看院裡,一堆堆砍刀、棍棒,還有蹲滿一牆色的黑社會小嘍囉,一個個撅著屁股抱著腦袋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這下孫浩文和展鐵鵬,可是吃了大苦頭了。」言秀為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這麼多年的惡氣,總算是先出了一口。」

「別著急。」欒峰嘿嘿一笑,看了看宮平:「將來早晚有一天,有人會幫你報這麼多年來的受辱之仇。」

言秀為忍不住隨著他的目光望向宮平,後者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但從他的眼神中,言秀為卻看到了希望,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沖宮平笑了笑。兩人在笑容間,彼此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孟之悠則看著欒峰,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正在這時,宮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拿起電話,宮平忍不住一怔:「雷偉?他怎麼會打給我?」

「應該是有要緊的事。」欒峰不由緊張起來,「不然的話,雷子不會輕易給你打電話的。」

宮平一點頭,急忙接起電話,電話剛一通,那頭就傳來了雷偉的聲音,那聲音低沉中帶著一點點的不安與焦急:「宮平,我有不好的預感。晚上或許會有事,你要小心。」

「什麼?」宮平怔了怔,完全不明白雷偉這說的是哪兒跟哪兒。

「小心就是了。」雷偉緩緩說道,「相信我的預感吧,那是我保護老爺子最好的武器。」

聽到這話,宮平不由又是一怔,在心中暗想:「難道雷偉也有點什麼門道不成?」

沒給他說話的機會,雷偉就掛斷了電話,這倒是很符合他的行事風格。收起電話,宮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雷偉說,他有不好的預感,恐怕今晚會出事,要我們小心。」

「會出什麼事呢?」欒峰不安地擰緊了眉毛,宮平看了看他,問道:「你相信雷偉說的什麼預感?」

「當然。」欒峰一聳肩,「就像我相信你會讓展鐵鷹沉入水底一樣。」

言秀為看看宮平,又看看欒峰,顯然不大懂兩人話中的意思,但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懂,於是站起身,沖孟之悠一點頭:「小悠,我們回去休息吧。別打擾他們談正事。」孟之悠乖巧地一點頭,起身跟著姐姐去了。

「這兩姐妹,真是絕了。」欒峰感嘆一聲,「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誰要是有這樣的老婆,那可真是又省心又省力……」

「怎麼,動心了?」宮平衝他一笑,欒峰咧開嘴,嘿嘿乾笑了兩聲:「我不過誇了她們幾句,你就朝那方面引我,好,那我就放手去追,到時候就說是你宮平在背後慫恿我的。」

「是不是男人?」宮平給了他一拳,「看上了,就去追,扯別的幹什麼。不和你開玩笑了,你剛才的意思,難道是說雷偉也有某種不能為人輕易知曉的能力?」

欒峰看著宮平,緩緩點了點頭:「不錯!」

「你知道那大概是什麼嗎?」宮平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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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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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37:危險將臨

「具體的細節,我並不知道。」欒峰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大致來講,卻多少有些感覺。說是感覺,是因為那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而不是雷偉親口承認的。當然,我們也不會逼他說出來,就像你的能力一樣,朋友之間也要有私密空間嘛……」

「行了話癆先生。」宮平嘆了口氣,「你就直說你的感覺吧,那是什麼能力?」

「似乎是一種對危險的預知。」欒峰說道,「就像野獸在地震前會逃離危險地帶一樣,如果有什麼危險的事將發生在他周圍,或是他所關心的人周圍,那麼他就會有所感知。而且如果這事是發生在他所關心人身邊的,不論那人與他相距多遠,他都能知道。當初我在美國時,就是他及時打過來電話通知我有危險,不然的話,我那時恐怕就落入黑幫的陷阱裡,現在早躺在美國公墓裡喂大蛆了呢。」

「這麼厲害?」宮平一怔,半晌後才喃喃自語道:「難怪老爺子那時說,或許是雷偉在保護他才對……可這次,是誰會出事呢?千雨?夏傑?還是你我?又或者……是老爺子?」

「千雨晚上在家,和老爺子在一起。」欒峰分析了起來,「那麼,雷偉、夏傑他們,就也和老爺子在一起,這種陣容,如果還有人敢去捊虎鬚的話,那不是大腦撞牆壞掉,就是天生就是傻子二百五。所以……嘿嘿,說不好是咱們兩個吧?」

「很有可能。」宮平緩緩點了點頭,「青山會和草頭幫,最終也沒能真正拚個你死我活,而歸根到底,一切的起因都是我們藍都。雖然我們有段柏來做靠山,但……也能保這兩個傢伙,一個在死了弟弟之後失去理智,一個在失去女人之後發了失心瘋,跑來找我們的麻煩。」

「那可好玩了!」欒峰忍不住興奮起來,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兩隻手,眼睛裡放射出如同猛獸一樣的光芒:「回國以來,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玩一玩大會戰的遊戲,今天夜裡,正好讓咱哥們兒過過癮了!」

看著這眼放寒光的欒峰,宮平不由嚇了一跳,突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好像根本沒能完全認識這位朋友。這小子,面對危險時不但不退縮畏懼,反而興奮得像是要過年一樣,可真是天生的戰鬥狂人。

宮平不由好奇起來,想看看這傢伙在面對眾多敵人時,到底會變成怎樣的魔鬼,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能任著自己的性子來。

於是,他緩緩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段嗎?」平師傅的聲音慢慢地響起,他帶著笑容對著手機話筒說道:「今天晚上過來一下吧,咱們好好聊聊,我也應該幫你做做放鬆了。對了,別一個人來,帶些警官過來,最近市面不太平啊,剛才不是才發生流氓械鬥的事嗎?這種事,難保不波及到我們這些正當人身上,還是小心些為妙。好,我等你。」

放下電話時,他看到了欒峰臉上那失望到了極點的表情。

「咱的好戲又泡湯了……」欒峰垂頭喪氣地嘟囔著。

宮平只是一笑。

時間,說起來漫長,但過起來,有時卻是如此短暫。幾乎是一轉眼之間,夜色就降臨大地,以無邊的黑暗將人間籠罩起來,讓一切的善良與罪惡,都在它的懷抱下歸於無形。

成府的大餐廳裡,成國濤正和自己的孫女,還有兩位保鏢朋友共進晚餐。雷偉指揮著傭人們將一個個空盤撒下,為這個添湯,為那個送水,忙得不亦樂乎。

一種危險將至的感覺在他心中蔓延,他不由有些擔心,擔心宮平和欒峰是否能平安度過這一夜。

「最近工作還算順心?」這時,成國濤笑著問自己的孫女,俞千雨抬起頭,微微一笑:「還好啦。現在已經完全適應這種快節奏大強度的工作了。不過我現在覺得,那些坐辦公室裡的人可真是清閑,每天只是打打字填填表什麼的,就能輕鬆賺到薪水,比我們這些第一線的員工要舒服多了。一線員工這麼辛苦,我覺得待遇還應該再提高一些才對。比如說……」

成國濤的一句問話,卻引得她滔滔不絕起來,從節假日的安排,到一些福利待遇的問題,一件件地擺在成國濤面前分析起來,成國濤靜靜地聽著,看著孫女那張已經擺脫了千金小姐的稚嫩的臉,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

俞千雨的變化非常大,過去的她任性胡來,不懂人情世故,但現在的她,卻知道了生活的疾苦,知道了生存的不易,也於艱苦的磨煉中,慢慢地變化了性格,過去那個愛胡鬧的她漸漸被更為理智的她所取代。

看著這樣的孫女,成國濤感到非常欣慰,他相信,假以時日,俞千雨一定會成為為一個真正成熟的女人,到了那個時候,這些年來他對她的精心培養、讓她學習的經營之道、管理之法、經濟學知識,都將會真正發揮作用。

從前的她,一樣擁有這些知識,但卻無法發揮,就像是一個拿著槍的小孩,根本不知道這槍應該怎樣使用,更無法發揮槍支的威力。而現在,或者說不遠的將來,這情況將完全改觀,而那時,她將成長為真正的女強人、企業家。

「看來,可以適當地為她換換工作了。」老人一邊聽著,一邊點頭,一邊不住地想著。

而雷偉,靜靜地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深鎖的眉頭沒有一刻放鬆過。那種令他不安的危險意識,始終折磨著他,不曾消退。

不久後,晚餐結束,眾人在聊了會兒天,喝了些東西後,各回各自的房間休息。雷偉陪著成國濤去了書房看書讀報,在老人進入書房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邊如何?」電話接通,他吐出簡單的四個字來。

「可以放心了。」電話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藍都那邊來了好幾輛警車,是省警務廳的車子,看樣子是來了個地位很高的大官。相信草頭幫的人也好,青山會的人也好,都不會膽大到這種地步。嘿嘿,別說是他們了,就是聶勇老頭兒,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對藍都動手。」

「很好,撤吧。」雷偉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還好,他們那邊應該不會有事了。」他長出了一口氣,但立刻發現,那種不安的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濃烈了,他不由皺了起了眉頭,緊張地觀察著周圍。

成國濤已經坐在了書店中那寬大柔軟的長沙發上,拿起一本書,翻到夾著書籤的那頁,認真地讀了起來,緊閉著的窗子,被薄紗簾遮擋著,看上去一片寧靜。雷偉越來越覺得不安,於是快步走了過去,用最快的速度,將兩個窗子的厚窗簾都拉上,同時檢查了一下窗子的開關。

「怎麼了?」成國濤一怔,隨即也警覺起來:「會有人這麼大膽子,敢到這裡動手?」

「我原來以為是藍都要出事。」雷偉皺著眉,來到老人身邊,低聲說:「但藍都那邊有警察保護,任何人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動手。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和勝盟想鋌而走險。」

「想來就讓他們來吧。」成國濤微微一笑,「除了外面的保安和狼狗,我還有你和小傑。有你們兩個在,就算有一個小隊的殺手進入我家,我也不會感到危險。」

雷偉勉強笑了笑,關好了書房的門,卻沒有上鎖。他警惕地看著兩扇窗,絲毫不敢大意。

俞千雨由常輝和劉安東兩人陪著回到了房間,和兩人告別後,關上了房門,倒在床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那些沒有大腦的偶像劇,現在根本不能激發起她的觀看興趣,她只覺那些東西幼稚無比,和殘酷的生活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小孩的夢話一樣可笑。現在她比較關心的,是一些關注社會低層的專題,一些關於國家大事和國際形勢的分析,她覺得,這些東西才是她現在最需要瞭解的,最需要關注的。

不斷變換著頻道的她,並不會知道,在窗外月色照耀下的大院中,正發生著驚人的一幕。

一個穿著長風衣的外國男子,緩慢地走在草地上,在他的身後,是幾具倒在地上的保安屍體。鮮血順著他們的胸口流了一地,將綠色的草葉染成了紅色。然而在這樣的夜色中,紅色的血也好,綠色的葉也好,都沒有什麼區別。
男子慢慢地向前走著,月光將他的身影在身後拉長,他不像是來執行什麼刺殺任務,而像是到自家的小花園中散步一樣,悠閑自在。

驀然間,他停下了腳步,緩慢地向右側移了幾步,將自己隱藏在一株矮樹的陰影之中,然後慢慢地屏住了呼吸,剎那間,他彷彿是化成了一尊雕像,無聲無息,一動不動。

大概十秒左右之後,兩條人影慢慢走近,他們手中的手電四下裡照著,幾乎就要照到遠處那些倒在地上的同伴的屍體的。而就在這時,那株矮樹後突然閃起一點寒光,一個保安反應很快,立刻用手電朝那邊照了過去。

「有什麼嗎?」另一個問,同時,也用手電向那處照去。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喉頭一涼,緊接著,那種冰冷的寒意順著喉頭向著旁邊移動,迅速地割破了他的氣管和動脈。他想要呼叫,卻無法發出聲音,想要揮手拉住同伴,卻失去了全身的力量。

就在他倒在地上的同時,那把奪去他生命的利刃,順著肋骨的縫隙刺入了他的心臟,他連一點反抗、呼叫、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得到,就倒在了地上。

「月光,血色,美麗無比。」輕聲細語著,穿著長風衣的男子彎下腰,熄滅了兩把手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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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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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2 22:38:12 |只看該作者
其138:高手之間

月光照耀下,穿著長風衣的男子,丟下兩具屍體不管,緩慢地向著前方走去。在前邊遠處,是成家那幢漂亮的大宅子,那裡有他的目標。

當他走過監視探頭前時,他抬起頭,微笑著沖探頭笑了笑,慢慢招了招手。

不會有人看到,因為成家院子裡所有探頭的連接線,都已被他接到了另一臺電腦上,那裡,不停重複播放著半個小時前探頭拍到的景象。

這種只有在電影中才能看到的事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只不過是很多年前,經常受訓的科目之一,雖然他並不擅長這個科目,每次也只是勉強及格,甚至有兩次補考,不過,那時他要面對的可是國家總統級的防護措施,而眼前這種民用設施與那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來這裡,對他來說,就像是玩一次沒有什麼難度的過家家一樣,不過是走一走,停一停,動動手,殺殺人。

如此簡單。

五秒鐘之後,他遇到了第一批帶著狗的保安,他只是慢慢地移動到了附近的草叢中,慢慢地蹲下了身子,避開保安們的視線。

「乖啊,阿龍,今天是怎麼了?」四個保安和兩條狼狗經過這裡,其中一個牽著狗的,不住用鏈子拉那狗,那狗嗚咽不止,不斷地甩著頭,而另一隻狗則有些發傻,只是低著頭,有些踉蹌地向前走。

「虎哥也有點不對勁啊。」另一個牽著狗的保安也皺起了眉,「這兩個寶貝今晚是怎麼了?」

「是不是到了發情期?」一個不牽狗的保安開起了玩笑,另一個也點起了頭:「沒錯沒錯,是想女人……不是,是女犬了吧?」

這玩笑話逗得他的同伴跟著笑了起來,然而牽著狗的兩人,卻瞪了他們一眼:「你們懂什麼……」

沒等他說完那句話,什麼東西就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後腦上,他只覺眼前一黑,立刻失去了知覺向前撲倒。而就在這同時,另兩個沒牽狗的保安也被兇猛的拳頭擊倒,雙雙倒在了地上。

接著,便是寒光閃爍,另一個牽狗保安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心臟就已經被利刃貫穿。

兩條狗沒有叫,也沒有撲過來,而是嗚咽著、瑟縮著向後退去。

穿著長風衣的男子微微一笑,慢慢地關閉了那四隻手電筒,然後慢慢地向兩條狗走去。兩條狗嗚咽著,竟然慢慢地低下了頭,全身顫抖著不敢亂動。
「在這種我國精心研製的防犬香水面前,再兇惡的猛犬,也不過是乖狗而已。」男子感嘆著,慢慢蹲下了身子,在兩隻狗的頭頂撫摸了兩下,然後,右手快速地揮了兩下。

兩隻狼狗便變成了兩具屍體。

他慢慢站起身,緩步繼續向著他的目標走去。不用挨個檢查,他也知道這一隊保安中沒有活口,那三個被他拳腳擊中的傢伙,不是折斷了頸骨,就是被打碎了頭骨,不可能活下來。對這,他有信心,因為別說是這種只受過簡單格鬥訓練的保安,就算是真正的格鬥家,被他的拳頭或是腳擊中,也會在瞬間魂歸天外。

終於,他走到了成家的宅子前,抬頭向上看了看,樓上一間房間內的燈亮著,窗子關著,但透過紗簾,還是可以隱約看到頂棚的燈光。

「讓我來做這種事,多少有些小題大做。」男子搖了搖頭,微聲感嘆了一句後,打量了一下四周,立刻發現了一根排水管,他慢慢走了過去,用力拉了兩下,然後搖了搖頭:「不怎麼結實啊……」

然而話音未落,他已經猛地跳了起來,用腳在排水管旁邊突起的牆面上一蹬,人便借力向斜上方躍了過去,然後一伸手,攀住了二樓的窗臺。只憑著單臂的力量,他便讓自己的身子向上升起,然後再伸出另一隻手,爬了上窗臺,靈活地將身子一轉,在窄小的窗臺上站穩後,抬頭向上看了看,然後猛地一躍,雙手反手向後一抓,正抓住了三樓的窗臺。

「小姑娘,我來了。」微微一笑,他猛地屈臂運力,同時腹肌收縮,人一下倒翻起來,那一雙穿著厚底鞋的大腳,呯地一聲將整個扇窗子踢碎,他的人則借力躍進了屋裡。

轉過身,他微微笑著,向床的方向走去。

「朋友,這難道不是俞小姐的房間嗎?」他一邊走,一邊笑著問。

「她嗎,已經被我送到別的房間去了。」坐在床上的人微微一笑,慢慢地站起了身,緩緩地活動了一個手腕。「本領不錯,一定受過不少嚴格訓練。」

風衣男子笑了笑:「當然,很多年的訓練,直到現在,還在訓練。對我們來說,時時刻刻都是訓練,就算是吃飯拉屎的時候,也要集中精神留意周圍。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懂吧?」

「試試看就知道了。」床上了微微一笑,突然衝了過去。

「我沒有時間和你浪費。」風衣男子搖了搖頭,直接亮出了刀子。

寒光閃爍,兩條身影在片刻的糾纏之後再次分開,風衣男子輕輕揉了揉被打疼的左胸,多少有些驚訝地說:「好厲害!」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傑。」自床上而來的男人微笑著,「曾經在美國的特種部隊服過役。參加過戰爭,血流成河的戰爭。」

「說得可真誇張。」風衣男搖頭笑了笑,「不過既然差不多是同行,我也應該有相應的禮貌--我叫羅洛夫,俄羅斯人,特工。目前被調在特種部隊服役。」

「厲害啊,小小賓州市內的黑幫,竟然調動得了俄羅斯的特種部隊高手。」夏傑點了點頭,「真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一個小小城市內的小企業家,竟然有這種級別的保鏢。」羅洛夫搖了搖頭,「難怪他們會把我找來。」

「你很厲害。」夏傑說,「我承認,長久的平靜,讓我有些疏忽大意了。不過還好,我有個值得信任的夥伴,他告訴我今晚一定有危險。我想,與其為了挽救外面的兄弟,而讓城堡失去防護,還不如守在公主身邊,等著刺客到來。」

「不愧色是美國的特種兵。」羅洛夫點了點頭,「不是那種被仁義絆住雙腳而發揮不也自身威力的傢伙。好啊,那麼,今夜就讓我們來看看,到底是美國的特種兵強些,還是俄羅斯的特種兵厲害些吧!」

說著,他的眼裡放射出一絲興奮的光芒,猛地向著夏傑衝了過去。

「肉搏?」夏傑微微一笑,然後迅速收起了笑容。

在那張臉上,當笑容消失之後,出現的,是冰冷無比、如同死神的鎌刀一樣可怕的面容,那面容中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類氣息,彷彿只是一臺無情冷血的機器、一把只知奪人性命的槍、一柄只知飲血斷骨的刀!

羅洛夫迅速出刀。他不願浪費時間,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對方是高手,是很厲害的高手,雖然剛才的交鋒中,自己挨了對方一拳卻沒能傷到對方半點,多少是因為自己輕敵的緣故,但,再輕敵的他,也不會被普通強者打中。

他不能大意,大意,就代表著死亡!

他的出刀,沒有多餘的花哨動作,只是兇猛、有力,外加快速,然而這種刀法,卻是最為凌厲有較的刀法,是真正的殺人刀法。

面對這樣的刀法,夏傑也絲毫不敢大意,方才交鋒中他取得了優勢,並不能代表一切。在這種高手間的對戰中,任何一方稍有差錯,形勢就可能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變化。

在寒光閃動中,夏傑靈巧地躲閃著,那鋒利的刀鋒連他一片衣角也不能沾到,但同樣,在這種狂風暴雨般的凌厲攻勢之下,他還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兩人在不算窄小,但地形卻很複雜的臥室中無聲地搏鬥著,生死一線的兇險場景,隨時發生。

夏傑在移動著,同時在移動中,不斷用餘光觀察著周圍,驀然間,他一個旋身躲開了羅洛夫一刀,一伸手,抓起了床角上的控制器,猛地向羅洛夫擲去,羅洛夫沒有躲閃,而是低下頭,用額頭接下了這一撞,挺刀向著夏傑衝去。

「不錯。」低聲稱讚了對方的同時,夏傑的身子一下向後倒去,他的右腳猛地向上揚起,出其不意地踢在了羅洛夫的手腕上,在劇痛中,那刀尖刀脫手飛了起來,刺入了天棚之上。

「大意了!」羅洛夫微微皺眉。一直以來,夏傑一直在用拳頭對付他,使他以為對方是只擅長拳擊的格鬥高手,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能使出這種高難度的腳法,一時大意下,讓自己佔據優勢的武器,卻就這樣失去了。

夏傑沒有再多浪費一句話,他的身子在這一踢間快速地翻轉,另一隻腳再次順勢向對方的下巴踢去,羅洛夫急忙向後躲開,不得不給了夏傑站直身子的時間。

剛剛站穩,夏傑的眼中就是寒光一閃,隨後,人便快速地向羅洛夫衝了過去,一提膝,似乎就是將腳踢出。

而就在這時,他的拳頭卻快速地攻向了羅洛夫的面門。

「假動作而已。」羅洛夫微微一笑,做好了接住這只拳頭,再順勢抓住對方手臂,將其折斷的準備。

而就在這時,那只明顯應該落下去穩住身形,好讓拳擊更加有力的腿,卻猛地踢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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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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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21:10:14 |只看該作者
其139:圈套

成國濤坐在沙發上,放心地看著書,而雷偉則警惕地聆聽著周圍的一切聲音。

「大小姐那邊有夏傑在,絕不會出事。」他在心中暗自嘀咕著,「如果不是草頭幫與青山會報私仇的找上宮平和欒峰,那麼就是和勝盟終於沉不住氣要動手了。它的目標,只可能有兩個--老爺子和大小姐。會是老爺子嗎?」

這樣想著,他慢慢地移動到窗子與成國濤的沙發之間,用眼睛盯住了窗子,用耳朵監視著門。

這間屋子,就只有這麼三個出入口,雖然說對方從內部進入的可能性不大,但不大並不代表沒有,所以,他必須兩邊兼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院中沒有一點的動靜,似乎是想證明雷偉的預感大錯特錯,但雷偉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正是這種自信,讓他數次幫助自己的朋友度過了危險。他相信,自己也必能憑著這種能力,讓這次危機化解無蹤。

「來吧,要來的話,就快來。」他默默地想著,「不管是誰,我都會讓你們知道,這座城堡有最厲害的衛士守護著,任何人也不要幻想能在這裡採摘到勝利的果實!」

就在這時,一聲玻璃碎裂的響聲,打破了夜的寧靜,成國濤一下放下了書,抬起頭怔怔地聆聽著,然後沖雷偉喊了起來:「是哪裡?是不是小雨房間那邊?」
「好像是!」雷偉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在心中想:「果然,他們的目標還是大小姐!」但隨即鎮定地對老人說:「不用急,大小姐那邊有夏傑在,應該沒事。」

「是啊。」成國濤皺著眉頭說道,「不過……對方能突破我們院中的防衛,闖到小雨的房間,一定是高手啊……我看,似乎只有夏傑這樣的人才有這樣的本事吧?」

「是的……」雷偉不安地說道,他越來越感覺到不安,他相信,一定有什麼事要發生。成國濤說得不錯,只有夏傑那樣的人,才能突破保安、警犬、監視探頭三重封鎖,一直殺到這裡。

夏傑是高手,這沒錯,但,既然世界上有夏傑這樣的高手,就一定有與他實力相當的人。

甚至,是超越他的人!

「去幫小傑吧。」成國濤果然地站了起來,「我進秘室。」

「這……」雷偉猶豫了,這時成國濤卻鎮定地說:「秘室很安全,我到裡面後,會降下防彈玻璃,把自己隔離起來。你應該能放心了吧?小雨那邊絕不能出事!」

「明白了!」雷偉一點頭,成國濤則快步走向一面書櫥,用力將其中一本書推向裡面,隨著那本書陷進牆壁之中,書櫥的一部分慢慢地移開,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成國濤迅速地走入其中後,那書櫥又緩緩地移了回來,將通道擋住。

「這樣就安全了。」雷偉一點頭,急忙離開了書房,向著俞千雨的房間跑去。

此時,俞千雨房間的門敞開著,常輝倒在門口,大口地喘著氣,見雷偉過來,急忙指了指屋裡,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雷偉越過常輝衝進屋裡,首先看到的,是昏倒在一邊的劉安東,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在客廳中搏鬥著的夏傑與羅洛夫。羅洛夫臉上帶傷,左臂似乎也有些抬不起來,右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匕首上帶著一絲血跡。

而夏傑的左肩上,一片殷紅。

「怎麼樣?」雷偉皺眉衝了過來,夏傑看了他一眼,一搖頭:「我大意了,沒料到這傢伙還藏了一把匕首。不過沒事,要是他刺的位置再向下一厘米,估計你現在看到的就是屍體了。不過沒關係,我躲得還算好,現在只是小傷,剛才他對付常輝和劉安東的空兒,我踢斷了他的左臂。」

「又來了一個幫手嗎?」羅洛夫嘿嘿笑著,「好啊,兩個人一起來吧。」說著,猛地向前衝了過來。

「一起來?」雷偉一皺眉,「我一個就夠了!」

剎那間,羅洛夫只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一隻腳就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胸口,他整個人立刻倒退了數步,一下摔倒在地。

雷偉的腳懸在半空中,慢慢地收回,冷冷一笑:「看來你被夏傑打得挺慘啊,這樣一腳都……」

沒等說完,他卻突然住口,一種巨大的不安感,瞬間將他整個人籠罩住,他在一瞬間怔住了。

隨後,他突然明白了些什麼,連一句話都沒說,立刻轉身就跑!

見到雷偉這副模樣,夏傑的臉色也變了,但他卻不能像雷偉一樣離去。因為就在這個房間的衣櫥裡,俞千雨還在瑟瑟發抖--夏傑當然不可能讓俞千雨離開自己的視線,因為他並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但他更不可能讓對方看到俞千雨,於是,衣櫥就成了最好的選擇。羅洛夫還在,對俞千雨的威脅就還在,雖然他心急萬分,但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好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收拾掉羅洛夫!

雷偉在狂奔著,那種不安感給了他動力,讓他如同一隻豹子一樣迅速地穿過了長長的走廊,當迎面遇上一幾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跑來查看的傭人時,不願因他們而收住腳步的雷偉,竟然猛地躍起,伸腳在旁邊的牆面上一踏,竟然在高速度下,在牆面上斜著行走了兩米遠,直接躍過了眾人!

在傭人們驚訝的目光中,雷偉穿過走廊來到書房前。書房的門緊閉著,就如他走時一般無二,他用手猛地一推,卻發現門已被鎖死。

他有鑰匙,但現在他沒有時間用鑰匙來開門,一聲怒吼中,他的膝蓋猛地提起,重重地撞在門上,剎那間,那厚實的實木門便被生生撞裂,結實的門鎖雖然還留在門框上,但門卻已經離它而去。

衝入屋內,雷偉的眼睛第一時間向著那面書櫥望去,那本書已經陷入到書櫥後的假牆之中,而那個通道,則洞開著,雷偉的心不由向下一沉。

就在這時,一個修長的身影,迅速地從通道中衝了出來,那是一個二十多歲,黃皮膚黑眼睛黑頭髮的年輕人,一張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從他眼睛中放射出來的,是冷酷的光芒,像極了此刻正在與羅洛夫搏鬥的夏傑。

這種眼神,屬於真正的殺人無數者,屬於那種將鮮血和生命當成不值一提之物的真正戰士。看到這種眼神,雷偉絕望了。

這人從秘室中出來,成國濤還能安然無恙嗎?

「秘室中有強化的防彈玻璃,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打碎那玻璃!」雷偉在心中安慰著自己,猛地向那人衝了過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對方沒發一語,只是快速地向雷偉衝來,張開手掌,直接向雷偉的臉抓去。

吼聲中,雷偉的身子猛然轉動,在那帶有破空之聲的快速旋轉中,他的右腳順著旋轉之勢狠狠踢了出去,穿著皮鞋的腳掌,正撞在對方的拳頭上。

呯地一響中,對方後退了數步,雷偉也踉蹌了幾步,腳掌上傳來一陣疼痛。

「好厲害的傢伙!」雷偉吃了一驚,從對方以拳對腳卻與他打了個平手,甚至隔著厚鞋底還能把雷偉的腳打痛這點來看,這傢伙的本領遠高於羅洛夫!

「咦?」對方顯然沒料到雷偉能以足踢接下他這一拳,不由微微皺了皺眉,「民間也有這種高手隱藏嗎?」

「你把老爺子怎樣了?」雷偉多少有些激動地問。

對方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緩緩甩了甩手,低聲說:「這算是餘興節目吧,這任務,多少有點意思……」

剎那間,年輕人以常人難及的速度猛衝向雷偉,這速度絲毫不亞於雷偉剛才的全力疾奔,然而,卻又更勝雷偉。

因為雷偉是長途奔行加速,才得到了那種速度,而這年輕人,卻是在短短的幾米內,一個短暫的衝刺,就已經有了這種速度!

這種恐怖的速度,令雷偉感到吃驚,同時也激發了雷偉的鬥志,他大吼一聲,左足如同一隻刺入海底的巨錨一般沉穩地踏住大地,右腿則在腰部快速的擰轉中,猛地揮起,對準年輕人的脖子狠狠掃了過去。

聽到那破空的呼嘯聲,年輕人絲毫不敢大意,急忙潛身躲過了這一記高踢,正當他的速度為之一緩的時候,雷偉的身子已經旋轉了起來。他利用這一掃之力,右腿未落時,身子便已轉起,原本支撐身體的左腳借勢而起,狠狠向年輕人的頭顱掃去。

這次,年輕人已是避無可避,只好豎起了雙臂,同時護住自己的頭部。

呯地一響中,雷偉的腳跟狠狠擊在年輕人的臂上,年輕人的身子如同被運動員踢中的皮球,一下向著受力的方向翻滾了出去。

在外行人眼裡看來,這一腳真是威力無邊,竟能將人像踢球一樣踢飛出去,但雷偉卻深知,自己這一腳根本沒有建立寸功!

因為在腳跟的力量還沒有完全發揮出去之力,年輕人已經將身子一斜,順著他發力的方向,自己翻滾了出去。

「意外啊。」就勢一滾而起的年輕人,看著雷偉,淡淡地笑了笑:「不止是高手這麼簡單,我應該稱您為--行家!」

那笑容中,充滿著冰冷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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