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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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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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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發表於 2014-5-23 21:19:50 |只看該作者
其140:所謂行家

雷偉沒心情去接受對方的誇獎,他的身子方一落地,就又向著對方猛衝了過去,騰躍間,左腳先狠狠踢向對方的頭部,身子一轉,凌空擰身間,右腳又旋轉而出,掃向對方的肋骨。然而,已經將他當成了「高手、行家」對待的年輕人,卻再沒有犯大意輕敵的錯誤,他謹慎地躲過這兩腳,剛要還擊,雷偉的腳又已踢了過來。

出腳如風,其快似電,雷偉的兩腳連環而出,每一招腳法,都能自然連接到上一招的末尾,以武術理論而論,這就是絕無「老」招的連環攻擊。這種攻擊如同疾風暴風,沒有絲毫停歇,如果換成羅洛夫,恐怕早已在這種腳法之下被踢得鼻青臉腫,腿斷臂折了。

然而這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卻能從容地躲開雷偉所有的攻擊,如同風浪中的小舟,看似飄來蕩去危險之極,其實不過是悠遊於浪尖風頭之上,從容得很。

久攻不下,雷偉終於失去了冷靜,他忍不住望向那秘密通道,只想快速結束戰鬥,好過去看看成國濤是否安然無恙。而就在這時,年輕人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

「破綻!」低聲吐出兩個字,年輕人的身子便快速前衝,當這兩個字說完之時,他已經趁著雷偉腳法一緩之際,撞入了雷偉的內圍。

腿法的弱點是近身!

這樣想著,年輕人的微笑便多出了一絲勝利者摘取勝利果實時的得意。

然而,正當他的拳頭要向雷偉胸膛打去的時候,雷偉卻在吼聲中,飛起一記兇猛的膝撞!

「你上當了!」

膝蓋狠狠撞在了對方的胸口,這次,雷偉明顯感覺到對方接受了他的全部力量!

除非對方的胸膛比那扇實木門還要結實,否則,這一擊一定會令他身受重傷,不得不將性命留在這裡!

可就在這時,在膝蓋的力量完全發揮出去的剎那,對方的拳頭卻突然變換成了肘尖,一記兇猛無緣的肘擊,一下撞在雷偉的胸口。起腿半邊空,只用一隻腳支撐身體的雷偉,立時在這種巨力撞擊下向後飛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我還是大意了……」年輕人退了數步,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地自語著。「不夠謹慎啊……」

掙扎著站了起來,雷偉也不由用手摀住了胸口,臉色同樣地慘白。他能感覺到,這一肘之力,已經讓他的胸骨開裂。但他知道,對方也一樣好不到哪兒去。

「雷偉!」就在這時,夏傑的吼聲自門外傳來,緊接著,夏傑呼地一下衝進門來,與雷偉形成夾擊之勢,將年輕人堵在了兩人中間。

「成爺爺他……」看著洞開的秘室門,夏傑忍不住變得激動了起來。

「先解決了他再說!」雷偉捂著胸口,惡狠狠地說道。有夏傑在,這年輕人又受了重傷,絕對逃不了!

「真是麻煩。」年輕人皺了皺眉,突然彎下了身子,將右手掌貼在地上,夏傑和雷偉都認為他是因為受傷而支撐不住了。

可就在這時,一種奇怪的震盪突然自他手掌與地面連接處產生,緊接著,一陣令人感覺到頭腦發昏的低沉蜂鳴聲,便在整個房間中響起,雷偉和夏傑幾乎同時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雖然那空白的時間十分短暫,但還是阻止了他們衝向年輕人的腳步。在這種蜂鳴聲與震盪之中,年輕人身下的地板突然發生了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變化,那地板突然間便如水波一般動盪起來,緊接著,年輕人便如同躍入水面一般,一下沉入到地板之下!

看到眼前這一切,雷偉和夏傑都被驚呆了,他們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伸手向那處地板摸去,摸到的,卻只是堅硬無比的地板。

「這……」雷偉瞪圓了眼,卻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

此時的年輕人,已經如同宮平的運一般,透過地板直落到樓下的房間裡,他並沒有穩穩落地,而是一下跌倒,掙扎著爬起時,還吐了一口血,臉色也更加地蒼白了。他抬頭向上看了一眼,眼中閃現出冰冷的殺意。

「沒想到,竟然將我逼到這種程度……下次再見,我一定要將這屈辱好好地送還給你們!」他喃喃自語著,快速地向窗口衝去,一下撞破窗子,跳向樓下,在腳掌與地面接觸的瞬間,他的身子一團,向前快速滾去,藉著這一滾,化解了下落之力。

院子裡,已經再沒有咬人的狗和巡邏的保安,整個成家的防衛力量,也只剩下守在監視室中的三個值班保安。這三個保安很負責地不時看一下監視器,但看到的都是和平安定的景象,所以走到現在,他們還以為這個夜晚與從前的夜晚沒有什麼不同。

年輕人快速地穿過院落,來到東南角院牆前,那裡,仍垂著一根長長的繩索,年輕人縱身一躍,在空中抓住繩索,本想快速爬上,但胸口處一陣劇痛,卻令他的動作為之一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然後手腳並用地利用繩索爬到牆上,再縱身跳到外面。

在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皮卡,他快速跳過去,鉆進車中發動車子,風馳電掣般地駛離了成家,沿著公路直行到市區內,在一條小巷中停下車子,然後從車後座上取過一個包裹,打開來,裡面是一套普通的衣服,他迅速將衣服脫了個乾淨,換上了這身衣服後,跳下車子,從皮卡的後車箱中取出一桶汽油,將其澆在車上,然後緩緩退了幾步,從新衣的口袋中取出一盒火柴,劃著一根後,扔向了車子。

剎那間,那輛嶄新無牌的車子就被熊熊烈焰所吞噬,火焰的能量如同惡魔的牙齒,將車子連同它曾經歷過的一切,一同焚燒了個乾淨。年輕人隨手將那盒火柴也扔到火中後,快速地轉過幾條小巷,順著夜晚出來閑逛的人流,在市中心隨意地走著。

他就這樣走了兩個多小時,來到了一座大宅院前。

站在門前,他抬起頭,面對著攝像頭看了一會兒,然後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當聽到等待音後,他又將手機掛掉--這是他和某人事先約定好的暗號。

十幾秒鐘後,大門緩緩打開,他緩步走入了夜色中的大院,順著彎曲漫長的石子路,穿過花園和樹林,來到那幢大別墅前。

「歡迎回來。」別墅門前,一位老人負手而立,臉上帶著的笑容,令他看上去像個行善為懷的慈祥長者,而實際上,他卻是一手把持著賓州市黑幫最高權力的惡中之惡。

這,就是聶勇。

在聶勇身後,靜靜站立不發一語的,是他的兒子聶武威,十幾個保鏢分成兩列,站在他們旁邊,年輕人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不屑。

「羅洛夫……」聶勇張口用詢問的語氣說出了這個名字,但卻沒有接著問出具體的問題。

「他,應該是留在那裡了。」年輕人隨口回了一句,語氣波瀾不驚。

「果然,只靠他是遠遠不夠的,成國濤那老傢伙手底下的那張王牌,可真不好惹啊。」聶勇感嘆道。

「不是一張。」年輕人搖了搖頭,「您提供的情報極不準確。我們錯誤地相信了您的能力,結果導致很嚴重的後果,如果不是我,而是別人,哪怕他的本領比我更厲害,恐怕今天也不能回來見你了。」

「什麼?」聶勇明顯吃了一驚,鐵青著臉色沉默了片刻後,一揮手:「到屋子裡說吧。」

年輕人毫不客氣,一點沒有讓聶勇先行的意思,大步向前,經過聶勇和聶武威身邊,逕直走入了別墅中。

聶武威並不知道這年輕人是誰,但從父親對他的態度上,感覺出這不是一般角色。他雖然疑惑,但卻不敢向聶勇發問,因為從小到大,他已經慣於聽從父親的吩咐與指揮,而漸漸地沒了自己的想法。這也是聶勇覺得他無法勝任下一代老大職務的最主要原因。

沒多久,聶勇和兒子就陪著這位年輕人在別墅中的一間大客廳中坐了下來,聶勇指了指那位年輕人,對兒子說道:「武威,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秦逸雲秦先生。別看他今年只有二十一歲,但卻已經在俄羅斯特種部隊中受訓了將近十年,執行過無數次任務。如果說羅洛夫是007的話,那麼他就是終結者加007。」

「受訓了十年?」聶武威一驚,在心中驚呼:「這麼說
,這小子在十一歲左右的時候,就加入了俄羅斯特種部隊?天啊,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臉上雖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聶武威卻並沒有失禮地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而是笑著伸出了手:「你好。」

秦逸雲面色冰冷,並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聶勇咳嗽了一聲:「武威,他們這種人,如果有天向你伸出手,你一定要小心。」

一句話,就令聶武威明白了,他急忙縮回了手。秦逸雲冷冷一笑:「我們出手,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殺人。」

「這次的情況,到底怎麼樣?」聶勇面色陰沉地問道:「你說成國濤不止一張王牌,那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成國濤身邊還有厲害的角色?」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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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發表於 2014-5-23 22:17:27 |只看該作者
其141:永別老爺子

「不能用厲害來形容。」秦逸雲緩緩說道,「我因為他而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我的胸骨肯定出現了骨裂,肋骨也一定有損傷。不過比起羅洛夫,要好得多,那傢伙的命一定沒了。我很幸運,因為對方不是職業軍人,而只是武術家--非常可怕的武術家。我想,他如果參加世界級的任何一項格鬥大賽,只要那比賽允許用腳,他就不會有對手。」

「這麼……這麼可怕的人是誰?」聶武威驚訝得合不攏嘴。

「一個看上去像是管家的男人。」秦逸雲說,「眼神冰冷,面無表情。」

「雷偉?」聶勇吃了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這個天天跟在成國濤身後,為他處理家事、幫他管理企業的文職型人才,竟然是這樣的一位高手!

「那結果如何?」沉穩如他,也忍不住焦急地問了起來。

「我從十五歲起開始執行軍方任務,至今,沒有一次失敗。」秦逸雲緩緩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萬幸!」聶勇長出了一口氣,一下倒在沙發中。

「真是萬幸!多虧我請來了他,否則的話……這次的謹慎,真是值得啊!」

聶勇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不過那個老人……」秦逸雲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很特別。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了不起的人。」

「是嗎?」聶勇笑著,對他來說,成國濤得到秦逸雲什麼樣的評價,已經不重要了。

在聶家的別墅中,一種喜悅的情緒在悄悄滋長,而在成家的宅子裡,一種悲哀的氣氛,則混合著震驚在蔓延。

在那間連俞千雨都不知道其存在的秘室中,夏傑和雷偉靜靜地立在那塊厚實的防彈玻璃前,默默地看著玻璃內的景象,誰都說不出話來。在他們的身後,俞千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著,她的眼睛中充滿了驚恐與懷疑,因為害怕而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在那防彈玻璃內的有限空間裡,成國濤靜靜地躺坐在沙發上,頭向後微微仰著,兩手放在扶手上,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非常安祥。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點點的驚慌,一點點的恐懼,一點點的憤怒或是哀傷。他只是這樣靜靜地仰躺著。

在他的胸口,靠近左側,也就是心臟的位置上,插著一把匕首,匕首的鋒刃全部刺入了他的胸腔,只在體外留下了短短的握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那古典長衫,彷彿在他胸前繪出了一副壯麗的血色江山圖景。

老人的死,宛如他那極為成功的生。生之時,他憑著一己之力,開創了一個屬於他的企業王朝,傲立於國中一隅,憑著自己的力量,讓賓州這被黑暗勢力籠罩的城市,還留存著一線光明。死之時,他安祥得如同睡去,彷彿死神祇是他等待已久的一位客人,面對來取他性命的殺手,他安靜從容,以一種令人敬仰的方式,有尊嚴地死去。

最後,令來殺他的人,也不得不衷心地說了一句:「了不起!」

夏傑和雷偉的眼中,都閃動著淚光,兩人站在玻璃前,心潮久久不能平靜。而俞千雨,也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全身顫抖著撲倒在防彈玻璃前,失聲痛哭。

「報仇!要報仇!」夏傑握緊了拳頭,拳關節發出一陣陣咯咯的響聲,猛地轉過身就要走,而雷偉則一把抓住了他。

從雷偉手上傳來的顫抖中,夏傑明白了他心中的激動與憤怒、悲傷與痛苦,一點也不弱於自己,但這個身為成國濤左膀右臂的男人,卻並沒有讓眼淚流下來,而是牢牢地將它囚禁在眼眶中,任它將雙眼模糊。

「對方既然敢這樣做,就一定有了萬全的準備。」他的聲音仍是沉穩冷靜的,輕微地顫抖被他努力控制在嗓子深處,不向外發出。「你這樣去,也許正踏進了他們的陷阱中。」

「那又如何?」夏傑擦了把淚,冷冷地笑了起來:「他們以為做出了這種事,就可以安然無恙地坐享成功嗎?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聶勇這老賊今夜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

「沒錯,是愚蠢至極。」雷偉說道,「但如果你去了,那就不是愚蠢至極!你明白嗎?如果你死了,那麼支撐成家一切的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能力有限,不可能保得住成家的基業。你明白嗎?」

夏傑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雷偉慢慢鬆開了手,夏傑也並沒有走。

「大小姐,節哀。」雷偉慢慢地蹲下身子,輕輕扶住俞千雨,俞千雨哭叫著撲入他的懷中:「是誰?是誰這麼狠毒!我要報仇,我要為爺爺報仇!我發誓,就算要我付出生命的代價,只要能為爺爺報仇,我也願意!」

「有些事,老爺子一直想讓你自己慢慢去發現。」雷偉緩緩說道,「他認為,與其強硬地將這些事灌進你的腦子裡,還不如讓你自己學會觀察、學會發現,學會看清人世間的險惡,學會如何應付一切。但現在,我想也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了。」

「說吧。」夏傑狠狠地咬了咬牙,「把一切都告訴她,讓她知道她有個什麼樣的叔叔,而她自己面對的,又將是多麼巨大的危險!」

雷偉緩緩開了口。

此時,在藍都保健中心裡,宮平正與段柏來相對而坐,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段柏來對宮平的態度一如從前的恭敬,不時說些警界的趣聞給宮平聽,宮平禮貌地笑著,也時常說些民間的趣事。

兩人各自心懷著與對方搞好關係接近距離的目的,彼此虛與委蛇,運在一旁看得很有些無奈,忍不住搖了搖頭:「無聊啊,真是無聊。我到那邊去看看欒峰那小子和和秀為她們聊些什麼好了。」

宮平淡淡地笑了笑,沒做任何表示,這代表他暫時不需要運的力量,所以運可以自由地到周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運歡呼了一聲,一下撞向了旁邊的牆壁,飛到言秀為的房間中去了。

「白天那件事,應該會很嚴重吧?」宮平隨意地聊到了青山會和草頭幫的械鬥上。

「嚴重?」段柏來搖頭笑了笑,「有什麼嚴重不嚴重的。這種事情啊,只要壓住了媒體,穩住了群眾,然後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算了。雖說他們動了槍,但有肖白欣那傢伙保他們,估計也就是雙方各交出幾個級別低的小弟給他們頂罪,到牢裡蹲個一年半載的而已。」

「這賓州的事,看來全由你們警察說得算啊。」宮平笑著說。

「警察也不是萬能的。」段柏來搖了搖頭,「肖白欣這傢伙的膽子太大,換了我,可不敢這麼做。老實說吧,我也不是有什麼大志向的人,只是在這個位子上混個事做,利用手裡的權力,給自己謀點好處,過個富貴日子也就算了。不像他,野心太大,一心想要當上廳長。哼,這些年來他憑著與黑道勾結,可是得了不少好處,然後又借黑幫的手,辦了好幾件大案子,搞得連連陞官,現在雖然與我一樣是副廳長,可負責的事卻比我多了不少,有實權啊!這王八蛋,他媽的怎麼不早點死?」

宮平很想開口對他說:「有機會的話,將肖白欣帶過來吧,我幫你收拾他。」但話幾次到了嘴邊,又被他的理智壓了下去。

段柏來不是蠢貨,任何一個看似沒什麼本事的高官,都不是蠢貨,蠢貨不可能踩著無數人的肩膀和頭顱,一路爬到高高的位置上。

「肖白欣……」他在心中念叨著,「用什麼方法,能讓他接受我的按摩呢?這是個難題啊……」

正在這時,運突然從旁邊的牆壁中疾衝了出來,一下飛到宮平面前,幾乎是失了聲地叫起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天塌了一樣啊!」

而就在這時,段柏來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段柏來拿起來一看,怔了怔,急忙接起:「廳長嗎?什麼?不會吧?天啊,好,我馬上就到!」說完,他合上手機,匆匆站起身,焦急地說:「平師傅,今天就不多陪你了,市裡發生了大事了!媽的,死了將近二十個人,這簡直是血腥的屠殺啊!」

「到底怎麼了?」宮平心頭一緊,不是因為段柏來,而是因為運的驚慌,他來不及等段柏來走,乾脆一語雙關問了起來。

「別提了。」段柏來嘆了口氣,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次出的可絕對是通天的大事!出了這樣的事,我看啊,這次廳長的位子怕是要不保了。我估計國家警務部的人可能都會趕過來了!平師傅,我說出來你可別害怕啊,這件事也太恐怖了--黑丹集團你知道吧?他們的總裁成國濤--國內企業家中的風雲人物,剛才在自己家裡被人殺了!不但他一個死了,他家裡養的十七個保安,也都被殺了!這事太大了,我不能多和你說了,我得趕快走!改天我再來看您!」

段柏來這一大段話,只有開頭幾個字入了宮平的耳朵,因為他已經完全被運那簡單直接的一句大喊震得腦海一片空白。

「老爺子被人殺了!」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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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發表於 2014-5-23 22:20:26 |只看該作者
其142:挫敗感

「老爺子……」當欒峰跌跌撞撞地衝到了宮平的房間時,發現宮平已經倒在沙發中,一言不發。從宮平的表情上看得出,他已經知道了這一噩耗。

「和勝盟……」宮平的嘴裡輕聲地念叨著這個名字,身子忍不住微微地顫抖著。憤怒在他心中蔓延,使他狠不得立刻衝到和勝盟的總部,鬧他個天翻地覆。

然而理智告訴他,現在一定要冷靜。

任由莽撞者去刺殺千雨、找帥哥突破美女的防線,當這些計策都無法取得效果後,和勝盟終於再忍不住了嗎?他在心中暗暗想著:他們終於孤注一擲,使出了這種驚天動地的手段嗎?死了十多個保安,那麼夏傑呢?雷偉呢?千雨呢?

宮平心中紛亂無比,他抬起頭看著欒峰,無力地問道:「千雨、夏傑和雷偉他們呢?」

「他們沒事。」欒峰也無力地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言秀為帶著孟之悠來到門邊,看到兩人的樣子,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她把滿心好奇與驚訝的孟之悠打發回了房間,自己則站在門邊,一直看著這兩個同時失去了全部力量的男人。

「他媽的,夏傑和雷偉這兩個傢伙搞的什麼鬼?」欒峰用力地捶打沙發扶手,「有他們兩個在,怎麼還會發生這種狗屁事?他們兩個是吃乾飯的啊?老爺子家院子裡可佈滿了攝像頭和保安、警犬,和勝盟就是派出個百十人過去,也不可能衝得進房子裡啊?他媽的!」

與欒峰囉嗦沒完地抱怨不同,宮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他在思考這一切,思考今夜的成宅到底曾面對怎樣的情況。

和勝盟想幹什麼?終於無路可走,而被迫使用這種手段了麼?的確,面對成國濤對俞千雨的全方位保護,如果和勝盟還想得到黑丹,就只能鋌而走險。這點他們本來早該想到才對,可他也好,夏傑和雷偉也好,都認為和勝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結果……

為什麼和勝盟不會有這種膽量呢?要知道,他們本來就是黑道組織!要知道,聶勇能以一人之力一統賓州市的黑道,靠的不可能是什麼德高望重!也不可能是單純的官方靠山!宮平痛苦地低下頭,不斷地反思著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己只注重攻,卻記憶了守,只以為憑著一個夏傑可以對付得了所有伸向俞千雨的黑手,卻沒料到對方瘋狂至此,竟然對老爺子下起了手!

是啊,如果不能攻陷俞千雨,那麼殺死成國濤就成了最好的選擇。成國濤一死,成立業自然就成了黑丹集團的第一繼承人,可以當仁不讓地將黑丹握在手中,而和勝盟那邊,一定握著成立業的一些把柄,到時,他們就可以憑著這些把柄將成立業控制在手中。

也就是將黑丹集團控制在了手中!

而到了那時,俞千雨就不是什麼重要的環節了,她成了可有可無的人,成了一個不會對大局產生任何影響的人。

他們忘了,一開始,關鍵的一環就不在俞千雨身上,而是在成國濤身上!黑丹的主宰者是成國濤,而整個事件中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成國濤想讓誰當他的繼承者!

宮平相信,以和勝盟的能力,一定可以將這次事件做得天衣無縫,任何人也沒辦法找到他們的破綻,而就算找到了,憑著肖白欣的力量,也足以將那一點點的破綻掩蓋起來。

「宮平,我們得報仇啊!」這時,越說越激動的欒峰忍不住哭了起來,「老爺子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我們要報仇,我們要殺光和勝盟裡所有的人!」

「冷靜!」這時,言秀為突然叫了一聲,然後衝到欒峰的面前,一把捧住他的臉,注視著他的眼睛:「你是個男人,是個了不起的男子漢,在這種時候,你要做的不是哭泣、不是衝動、不是莽撞,而是冷靜下來!看看宮平,你要像他那樣,冷靜地思考一切!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明白嗎?」

「他明白。」宮平緩緩開口,「他只是需要一種方式來發洩而已。」

言秀為怔怔地看著宮平,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他媽的!」欒峰惡狠狠地罵著,哽咽著將眼淚擦了擦,然後望向宮平:「我們現在去那邊吧。」

「不行。」宮平搖了搖頭,「現在的我們,不能與那邊扯上一點點的關係。欒老闆,別忘了你是海外歸來的商人,你與黑丹沒有任何關係。而我,只是一個按摩師傅,與黑丹更沒有任何關係。」

「沒錯。」欒峰點了點頭。

「而且現在那裡一定擠滿了警察。」宮平說道,「我們到了那裡,恐怕也無法接近宅子,反而容易暴露我們自己。這一夜,將是難熬的一夜,但不論如何,我們都得在這裡將它熬完。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也許是一周之後,等一切平靜下來,我們再化裝成另一種樣子去拜訪那裡吧。現在去,不管我們裝扮成什麼樣子,都只會引起和勝盟的注意。你我都不是反跟蹤的高手,而和勝盟這次能在夏傑和雷偉兩人雙保險之下殺害了老爺子,一定是有了不下於夏傑、甚至是高於夏傑的高手。如果被那種高手盯上,任憑我們裝扮成什麼樣子,都難以逃脫。」

「打電話……」欒峰抓起手機,剛要打,宮平已搖了搖頭:「不能打。如你所說,老爺子家的院子裡佈滿了攝像頭,但最後還是失陷了。這說明,對方或許擁有一些高科技的手段,也許電影裡那種秘密潛入者的設備,他們都有。那麼,如果他們能監聽我們的手機呢?」

「他們怎麼會知道夏傑和我們的號碼?」欒峰怔了怔。

「是啊,聽起來這推測有點不靠譜,不過……」宮平猶豫了一會兒,突然快速地抬起頭,很堅定地說道:「能在夏傑和雷偉雙保險下將老爺子殺死的傢伙,也許不止是擁有夏傑那樣的能力,和一些高科技設備而已,也許……我說的是也許……」

他的目光投向了言秀為,緩緩說道:「也許他和你我一樣,擁有某種特別的--能力!」

「什麼?」言秀為和欒峰都吃了一驚,言秀為怔怔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憑這種能力殺死了……成國濤先生?」

這些日子的相處中,言秀為已經清楚了兩人的底細。這並不是兩人不夠謹慎,而是有宮平的運那種能洞悉人心的力量在,朋友和敵人完全可以一目瞭然。言秀為既然是值得信任的人,他們沒有理由不將一切告訴她,使擁有能力的她成為己方的助力。

宮平緩緩點了點頭:「也許這只是我的一種錯覺,但我總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就算這只是我的錯覺吧,在這種時候,謹慎總比莽撞要好。我們靜靜等待吧,如果沒有問題,夏傑或是雷偉,甚至是千雨,一定會給我們打來電話。如果他們不打電話……」

「就證明你的推測是真的。」欒峰緩緩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就會很不妙……」

「所以我們要謹慎。」宮平說,「現在,夏傑和雷偉的力量一定都已經暴露在和勝盟的眼前,只有我們,還潛藏在黑暗之中。夏傑他們是人前耀眼的戰刀,而我們,則是黑暗中不發出一絲光芒的匕首。短小的匕首不能暴露於人前,否則,將失去全部的擊殺力量。」

「我明白。」欒峰狠狠地咬著牙。「和勝盟,聶勇老不死,你們都好好洗乾淨脖子等著吧,總有那麼一天……總有那麼一天!」

言秀為看著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臉上忍不住露出複雜的表情。一個,喜怒不形於色,沉默冷靜中,卻將事情的脈絡掌握得清清楚楚,分析得頭頭是道,以他冷靜的目光,掃視著站在明處的敵人,沉穩地等待著機會;一個,雖然衝動,但卻展現出一種男兒熱血,在那如同猛獸一般的目光之下,映出的是一顆堅毅而果敢的心,雖然不擅長於運籌帷幄,但卻是一員衝鋒陷陣的虎將。

「兩個男人,都是那麼的吸引人啊。」她在心中暗暗想著,卻不由又偷偷地苦笑了一聲:「像我這種被人玩弄過的苦命女人,有資格喜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嗎?算了,我還是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他們完成那偉大的計劃吧。」

一連三天,沒有任何人給欒峰和宮平打來電話,欒峰每天焦急地守著自己的手機,連睡覺時也將手機放在耳朵邊,生怕成宅中某人的來電被自己錯過,然而三天時間過後,還是沒人聯繫他。

在宮平的房間中,兩人相對而坐,都是一臉的嚴肅。

「他們沒來電話。」欒峰皺著眉頭說,從他那張不再露出笑容的臉上,誰都能看出他內心的緊張不安。「這說明你的推測對了,那個混蛋傢伙確實擁有某種能力,他們也不敢輕易聯繫我們。」

「不止是擁有能力,而且擁有的一定是可怕的能力。」宮平緩緩說道,「他應該就是用這種能力殺害了老爺子。這種能力應該與我的不同,是可以在正面使用的,所以他才敢直接地殺到成宅,刺殺老爺子。」

「就是你所說的……戰刀嗎?」欒峰咬了咬牙。

「不用緊張。」宮平微微一笑,笑容中的冰冷與憤怒,很難有人能察覺。「長度只是令戰刀在正面對戰中擁有優勢罷了,匕首雖短,但一樣可以致人死命。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應該出殯了。我想,我們應該到成宅去看一看了。」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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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發表於 2014-5-23 22:23:03 |只看該作者
其143:葬禮

這天,是成國濤出殯的日子,賓州市大大小小的商人、官員,總之,一切與老爺子相識的,或是打過交道的、受過好處的人,都趕到了成家。這裡,還包括各大新聞媒體。

成國濤不是一般人物,是在國內商界都響噹噹的角色,他的意外身死,自然引起所有人的興趣,記者們臉上不帶一點哀痛,端著他們的長槍短炮,在門外擠來擠去,想要鉆進其中一探究竟,但除了幾家大型媒體的記者之外,其餘一些雜誌、小報和小娛樂節目的記者,都被壯實的保安擋在了外面。

那一夜的屠殺,在賓州市和江源省警務廳合力之下,被掩蓋住了,所以參加調查的人員,都被下了封口令。因為這事太過聳人聽聞,如果流傳到社會上,恐怕一定會引起巨大的恐慌,這一點,連國家警務廳都不得不點頭承認。

警察動用了全部的力量,使力調查這次驚天大案,然而收穫卻微乎其微。這不僅因為秦逸雲和羅洛夫那種國際級的高明手段,更因為夏傑和雷偉。

他們不想讓警察知道得太多。

成家宅子的大堂,已經成了成國濤的靈堂,老人的遺像高高掛在大堂中央的牆上,靈柩就放在照片的下方。在靈柩兩旁,擺滿了賓州市乃至江源省省內各方名人送來的花圈,在肅穆而悲傷的哀樂之下,一個個高官顯貴,慢慢地走到老人靈前,躬身施禮,表達自己的哀思,身穿著重孝的成立業和俞千雨,則跪在靈柩一旁,對著來行禮的客人磕頭還禮。

成立業滿臉的悲哀,那悲哀的神色中,卻又帶著三分喜氣,三分得意,好在四分真真切切的痛苦在,不然真會讓人以為這不是死者的親生兒子,而是被花大錢雇過來哭喪的演員。

俞千雨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低垂著眼,任淚水向下流淌。在她偶爾望向成立業的眼神中,有一種不為人察覺的憎恨。

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俞千雨,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位二十來歲的女子是什麼人,而成立業也故意沒向任何人介紹。

轉眼間,發喪的時間到,靈柩被四個健壯的小伙子抬了起來,緩緩向外走去。除了左前的那人,所有人都知道是成國濤生前的得力助手雷偉,俞千雨知道右前那人是夏傑外,沒人知道另外兩個人都是誰。

那是化裝後的欒峰和宮平。

成立業走在靈柩前方,懷裡抱著老人的遺像,俞千雨跟在他的旁邊,緩緩地走出了靈堂。來到外面,將靈柩送上靈車後,成立業和俞千雨坐上了靈車,雷偉一步不落地跟了上去。

成立業明顯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麼,俞千雨已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雷大哥,坐在我這邊吧。」成立業翻了翻眼睛,把不滿意的言語咽到了肚裡,心想:「行,你們兩個現在就得意吧,等老頭子下了葬,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轉眼間車隊到了公墓,在新聞媒體的關注下和各級高官的參與下,葬禮圓滿完成。這位風光了半生的老人,終於變成了一個沉睡於地下的默默無聞者,從此,將不再有那麼人關注他,除了他的親人和朋友們,或許也沒人會再偶爾想起他。

葬禮結束之際,成立業轉身面對著前來採訪的新聞媒體,面帶沉痛地說:「感謝各位前來參加家父的葬禮,我相信在警務部和本省警務廳的全力偵破下,家父的沉冤終能得雪。在此,我向各位保證,黑丹集團絕不會因為家父的死而出現動盪,它將在我的主持下,繼續以往的輝煌。」

「等一等。」這時,雷偉突然站到了成立業面前,擋在他與媒體中間。成立業臉色一沉:「雷秘書,你想幹什麼?這種時候,好像輪不到你來說什麼吧?」

「抱歉。」雷偉鐵青著臉,面對著成立業,一點沒有畏懼的意思。「這件事我本來想等回去後,我們私下裡溝通,但既然您在這時向媒體發佈了錯誤的信息,作為黑丹集團總裁助理,我就只好在這個不太適當的時候,說明這件事了。」

說完,他將手裡拿著的一個文件夾緩緩打開,將其展示給記者們,記者們立刻圍了過來,舉起手中的相機和攝影機,對準了那文件夾中的紙頁。

「黑丹集團董事長兼總裁成國濤先生,在生前已經立下了遺囑。」雷偉大聲宣佈,「這份遺囑經過了公證,具有法律效力,任何人再無權更改。遺囑中提到,如果將來他離開人世,那麼整個黑丹集團及成國濤先生個人名下的所有財產,均由成國濤先生的孫女俞千雨小姐繼承。也就是說,從今天起,俞千雨小姐就是黑丹集團的董事長,至於她要不要兼任總裁一職,將在內部會議後決定。」

一時間,閃光燈瘋狂地閃爍起來,記者們面對這戲劇性的一幕,都提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對著那張遺囑拍攝起來。

「怎麼會……」一旁的成立業,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猛地伸手要去奪遺囑,雷偉早已將遺囑移開,冷冷說道:「這只是複製的副本,您如果不小心將其損壞,也沒有關係。」說完,將那文件夾遞了過去,成立業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果然是自己父親的筆跡與簽名,其下還有公證機關的公證證明。

「該死!」成立業將那副本還給雷偉後,搖晃著身子向後退了幾步,在心中狠狠地咒罵起來:「這個老頭子,竟然在活著的時候就立了這樣的遺囑!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但他可不敢在這種時候置疑遺囑的真實性,而只能灰頭土臉地退到一旁,看著俞千雨的表現。

俞千雨的眼裡含著淚水,緩步走到眾多媒體面前,用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沉穩聲音,緩緩說道:「我,俞千雨,成國濤先生長子成安邦的女兒,長久以來,一直生活在爺爺的身邊,接受他老人家的教導。現在,爺爺去了,我會用我的肩膀將黑丹集團的大業擔負起來,不會令爺爺和各位失望!我爺爺擁有黑丹集團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是黑丹集團獨一無二的主人,而現在,這部分股份完全被我繼承過來,所以,我不用召開董事會,可以直接宣佈--原總裁秘書雷偉,將被任命為黑丹集團的新總裁。各位生意年的夥伴可以放心,有他在,黑丹集團仍將像從前一樣,不會有任何的動盪與變化。」

這番話,確實讓在場的黑丹集團合作夥伴們鬆了一口氣。熟悉黑丹的人都知道,這些年來,黑丹集團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是雷偉在打理,成國濤只是把握總體的方向而已。現在,成國濤雖然身死,但雷偉的位置不動,黑丹就不會有什麼大變動。

一陣掌聲響起,但鼓掌者隨即想到這時鼓掌,真的不合時宜,於是又都自動停住,媒體的記者們湧了過來,想要採訪這個突然出現的「孫女」,俞千雨卻已在在夏傑和欒峰、宮平的保護下,逕直離開了墓地,進入車內。

成立業咬著牙追了上去,坐進自己的車子,追上了俞千雨的車。

不久之後,車隊返回了成家的大宅。此時的成家大宅,已經被特警們重重保護了起來,發生過打鬥與兇殺的兩個房間,也已封閉,仍有警察在裡面用一些高科技的設備搜索蛛絲馬跡。

成立業隨著俞千雨一路進入宅子,又來到樓上的一間客廳內,幾人坐下後,成立業瞪著眼看著雷偉,低聲問:「那遺囑立了多久?」

「大小姐從美國回來後就立下了。」雷偉面無表情地說道,「他常說,天有不測風雲,所以為人者,必當在不測到來之前,先做好一切準備。」

「你真的打算接手一切?」成立業勉強地露出一張笑臉,假裝慈祥地詢問俞千雨,但那笑容比哭要難看一萬倍。

「是的。」俞千雨緩緩地點了點頭,但始終沒有看成立業的臉。「我會將爺爺的一切都繼承下來,包括他的血仇。我會讓每一個參與這件事的人,都後悔自己曾做了那樣的蠢事。叔叔,你放心吧,與關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聽到這話,成立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看了看站在俞千雨身後的雷偉,還有大馬金刀地坐在遠處的夏傑,他將那口怨氣憋在了心裡,然後緩緩站起身。

「很好。」他慢慢說道,「那麼我呢?我的職務是不是也要有所變動了?」

「不。」俞千雨抬起頭,自早上起,第一次正視成立業。「您的位置不變,仍擔任那個名譽上的職務。」

「名譽上的職務……」這話刺痛了成立業的心,他再不願偽裝那善良的叔叔,用惡毒的目光狠狠看了俞千雨一眼後,轉身大步離去。

「爺爺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見他離去後,俞千雨再忍不住,低頭落下了眼淚。

「雷大哥,夏大哥,我求你們,一定要幫我爺爺報仇!」許久之後,她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對雷偉和夏傑說。「我知道你們有那個力量。對方既然這樣大膽,我們也不必有什麼留手了!動用我們一切的力量吧!」

「現在你們要做的,是靜默。」這時,偽裝成另外一副模樣的宮平開了口,那熟悉的聲音令俞千雨一怔:「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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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44:俘虜

慢慢地點了點頭後,宮平緩緩說道:「是我。為了安全起見,我進行了偽裝。還有這位。」他指了指欒峰,「我不知道你是否聽過他,他叫欒峰,和同在這屋裡的雷偉、夏傑一樣,是老爺子生前最信任的人之一。你在美國時,就由他暗中負責你的安全。」

「謝謝。」俞千雨沒有表示任何懷疑,站了起來,衝著欒峰深深地鞠了個躬,欒峰急忙也站了起,連聲說:「別這樣……」

「我那時,曾經被一個花花公子盯上,後來那人就不知了去向,當時我就懷疑,是不是爺爺派人在保護我。」俞千雨恭敬地說,「現在我知道了,那是你對不對?」

「那次是挺棘手的。」欒峰勉強笑了笑,「費了好大力氣,我也差點……還是多虧了雷偉遠隔重洋地打電話給我,我才沒死。」

「那更要說謝謝了。」俞千雨又鞠了個躬。

「幾乎所有一切,我們都對她說了。」夏傑坐在沙發裡,對宮平說,「你和欒峰的事……我們沒說。」

「簡單來說吧。」宮平緩緩說道,「我現在是受老爺子之托,在幹一件大事。內容,是消滅和勝盟。和勝盟與你叔叔之間的關係,夏傑他們都對你說了嗎?」

「說了。」俞千雨點了點頭。「我為我過去的幼稚感到慚愧。宮平,你說我爺爺委託你消滅和勝盟?你……你有那麼大的力量嗎?」

「應該有。」宮平點了點頭。

「別謙虛了。」欒峰嘆了口氣,「現在,應該對大小姐坦白一切了。大小姐,宮平有種可怕的力量,這種力量能殺人於無形。之前你所知道的王良友、王良朋、上官羽夜、徐飛,都是被他幹掉的。」

俞千雨驚訝地看著宮平,一時間不敢相信這一切。

「現在,在原蒙區的藍都保健中心,就是老爺子安排下的暗棋。」夏傑緩緩說道,「而欒峰和宮平,就是那裡的負責人。這段時間裡,他們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幹掉了一個和勝盟外圍小幫派的第二號人物,同時讓這個幫派和另一個幫派發生了械鬥,造成了和勝盟的內部矛盾。當然,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將省警務廳的一位副廳長控制在了手裡。而和勝盟,也不過是擁有一位副廳長作為靠山而已。」

「控制在手裡?」俞千雨對這個詞感到很意外。

「沒錯,是控制。」欒峰點了點頭,「那位叫段柏來的副廳長,對宮平偽裝成的平師傅言聽計從。」

俞千雨望向宮平的目光中,又多了些什麼。她突然發現,這個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男人,此刻對她來說,竟然是那樣的陌生。她似乎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宮平。

而宮平,卻也有相同的感覺。

俞千雨變了,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任性的大小姐,工作的磨礪和爺爺身死的打擊,令這個女孩成長了起來,如今的她,絕不再是個小女孩,而是一個有擔當的女性。

「你長大了。」宮平看著俞千雨,在心中輕聲念叨了這麼一句。

「所以現在我們在某些方面,與和勝盟扯平了。」雷偉緩緩說道,「但現在,我們又處於劣勢之中了。」

「我倒不這麼認為。」俞千雨這時卻語出驚人,她抬起頭,看著雷偉:「雖然爺爺去世了,但不是還有你在嗎?不是還有夏大哥,欒大哥和宮平在嗎?有你們這四個超一流的人物在,我不信我們鬥不過和勝盟!」

「不愧是老爺子的孫女。」欒峰緩緩點了點頭。

「殺手是什麼樣的人?」宮平這時望向夏傑,夏傑皺了皺眉:「殺手有兩個,應該都是俄羅斯特種部隊的成員。其中一個是俄羅斯人,叫羅洛夫,負責刺殺大小姐,當然,這應該只是障眼法,目的是將我們的防衛力量引到大小姐那邊,好讓另一個傢伙能對成爺爺下手。不過,虛招也可能變成實招,我想他們的計劃一定是能殺則殺,不能殺則引,雙頭齊進,不能一起建功,也能在防守力量弱的一方取得成功。事實證明,他們贏了。殺成爺爺的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黑頭髮黃皮膚,應該是亞洲人。」

「老爺子當時已經進入了秘室。」雷偉補充說道,「秘室裡的安全設備沒有遭到任何破壞,那道堅固的防彈玻璃牆完好如初。兇器是一把匕首,直接刺入老爺子的心臟。老爺子死時很安祥,沒有失去強者的尊嚴。」

說到最後,眼淚已經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了下來,但他的聲音依然沉穩。

「果然是擁有特異能力的人。」宮平皺起了眉頭。

「沒錯。」夏傑緩緩說道,「他就是用這種能力,在我與雷偉夾擊下逃走的。當時他蹲下了身子,在地板上摸了摸,整個人就沉入了地板之下,就這麼在我們眼前消失了。我想他刺殺成爺爺時,一定也是運用這種能力穿越了防彈玻璃牆。」

「穿越物體的能力?」運在空中聽著,忍不住嘟囔了起來:「那不是和我的本事一樣?」

「現在我們對這個能力者的情況一無所知。」雷偉說道,「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抓住了另外那個傢伙。」

「羅洛夫?」宮平眼睛一亮。

「是的。」雷偉點了點頭,「夏傑將打他了個半死,就這麼把他捉住了。這傢伙似乎是相信同伴一定會來救他,所以不論我們怎麼審問,他都不鬆口。」

「交給我吧。」宮平站起身,「讓我試試能不能從他嘴裡套出些什麼。」

「我們也是這個意思。」夏傑一點頭,站起身,向屋外走去,俞千雨想要站起時,卻被雷偉按了下去。

「那種事,不看為妙。」他緩緩說道。「況且,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知道了……」俞千雨神色黯淡地坐了下去。

夏傑和宮平兩人出了房間,一路順著走廊向樓梯口走去,順著樓梯下了樓,來到一個小儲物間前,打開儲物間,兩人進入裡面,夏傑將門在裡面鎖死後,掀開地毯,再拉開一塊地板,露出一道鐵門。

「地下室。」夏傑說道,「老爺子是從那個混亂年代裡過來的人,對於戰爭還有暴亂很敏感,所以在建這宅子時,就造了秘室和地下室,現在,正好讓我們用來關押那混蛋。」說著,在鐵門的密碼鎖上轉了半天,將鐵門打開後,引著宮平一起順著長梯來到下面。

鐵門之下的空間有些黑暗,但不遠處就有光線射過來,倒能讓人藉以看清周圍的環境。地下室中的空氣略帶那麼一點點的潮濕味道,不過總的來說,比較清新,看來這裡的通風條件不錯。

跟著夏傑一路向前,沒過多久,就來到另一扇門前,門內的房間中點著燈,燈光從門上方的玻璃皮中透出,照亮了周圍的空間。夏傑打開門鎖,拉開門,和宮平一起走了進去。

這間地下室差不多有四十多平方米,裡面除了書櫥、健身器材外,還有個小廚房和衛生間,一張大床放在角落裡,使這個地下室充滿了生活氣息,在房間的中央,一個高大的外國男子被緊緊地綁在承重的方形立柱上,見有人進來,這傢伙慢慢睜開了眼睛,被堵住的嘴裡發出一陣陣沉悶的笑聲。

夏傑走了過去,將堵嘴布拔了出來,然後拎過兩把椅子,和宮平一起坐在他的對面。

「怎麼,找到拷問的高手了?」羅洛夫嘿嘿笑著,然後不屑地看著宮平:「小子,沒用的,我受過好幾年的拷問訓練,任何人也別想從我嘴裡得到任何信息。」

「你堅信你的同伴會來救你,對不對?」宮平面無表情地問。

「你們擋不住他的。」羅洛夫笑著說。

「是啊。」宮平一笑,「對於擁有穿越物體能力的人來說,再堅固的監獄,也只不過是一層空氣而已。」

「你們既然知道,就該立刻殺了我,或是立刻放了我。」羅洛夫笑著說,「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們這次雖然是執行私人任務,也就是說在辦私事,但我們的身份卻是俄羅斯特種部隊的精英,如果我們死在你們的國家,恐怕會引起不小的國際爭端。而我們的事已經辦完了,沒必要留在這裡,如果你們放了我,我就會直接回國,不會再和你們有什麼衝突。」

「你的同伴好像是亞洲人?」宮平沒理他的囉嗦,直接問。

「無可奉告。」羅洛夫把眼睛一閉。

「是和勝盟的聶勇把你們請來的吧?」宮平問。羅洛夫閉著眼,始終不發一言。

「我真沒想到,聶勇有這麼大的能量,竟然能請得到你們這種人。」宮平說。不論他說什麼,羅洛夫就是閉著眼睛不說話。

「只是聊天而已,用得著這麼小心嗎?」宮平搖頭笑了笑,「你這麼謹慎,說明你害怕我。我有什麼可怕呢?對於拷問的手段,我完全不瞭解,憑你這種久經訓練者的智商,也一定不會中我的什麼圈套,有什麼好怕的?」

「我怕你?」羅洛夫輕蔑地一笑。

「還是開口了。」運也是輕蔑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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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45:宮平的審問

「既然不怕我,那麼聊一聊天又有什麼呢?」宮平笑著說,「作為一個普通人,我很好奇像你這樣超人般的特種兵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別特種兵特種兵地叫。」羅洛夫不大高興地說,「雖然我在特種部隊服役,可身份卻不是兵,我是教官,明白嗎?」

「他沒說謊。」運在旁邊說。

「原來是教官,那真是失敬了。」宮平急忙站起來,對著羅洛夫行了個禮,然後才再次坐下。

「如果我想成為像你這樣的超人,有沒有可能呢?」宮平假裝天真地問了一句。羅洛夫輕蔑地笑了笑:「沒有任何可能。除非你從十幾歲開始,就接受嚴格的訓練。」

「哦。」宮平點了點頭,「那看來我真的沒有機會了。教官,你們這次出來,你們的上司一定不知道吧?」

「當然知道。」羅洛夫並沒在交談中失去了防備,但他在思索了片刻後,覺得還是將事情說得更嚴重一些為妙,他不信這些普通人在知道殺他可能引起國際爭端時,還敢動手。

但他自然不知道,當他這句話一出口時,宮平的運就喊了一聲:「說謊!」

「我們是國家的驕傲,既然是在假期之中,也時時刻刻與隊裡保持著聯絡。」羅洛夫說道,「我想,我們的上司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失敗了。但,沒找到屍體,他們就不會將事態擴大化。」

「說謊。」運嘿嘿笑著說。

「這麼說,你們豈不是連一點私人空間也沒有了?」宮平瞇眼笑著說。

「隨你相不相信。」羅洛夫哼了一聲。

「我當然相信。」宮平緩緩點頭,「因為你是重要的人物嘛。不過那位擁有能力的真正超人又是什麼職務呢?」

「無可奉告。」羅洛夫閉上了嘴。

「我猜他的地位應該比你高吧?」宮平笑著說,「不然的話,被捉住的就是他了。之所以由你負責襲擊俞千雨,也是因為相比較而言,他的地位和實力高於你,所以才將最重要的、真正的刺殺目標交給他來做。嗯,一定是這樣。他一定是部隊裡的高級官員,直接管轄著你。」

「扯淡。」羅洛夫終於忍不住了,他哼了一聲:「他不過擁有特異的能力而已,說到真本事,怎麼會比過得我這樣的老兵!一個二十一歲的小毛孩子,怎麼可能在部隊裡擔任什麼高職!」

「這傢伙倒是沒說謊。」運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看他就不一定會來救你了。」宮平搖了搖頭,「如果他是你的上司,多少都會怕擔上丟棄部下的罪名吧,那樣的話,他還有可能會來救你,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是你的部下啊。」

「那他更會來救我。」羅洛夫說,「否則他就是背棄了上司,獨自逃走!」

「但問題是,你也說了,這是一次私人行動。」宮平笑著說,「再者,其實你也不算是他的上司。教官不就是老師嗎?而在特種部隊裡,教官也只能負責訓練之類的事吧?」

「你他媽到底想說什麼?」羅洛夫火了。宮平卻是一笑:「你看,我其實並不想難為你,只是想問你一些問題而已。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回答我的一些問題,然後我給你食物和水,你看怎麼樣?好漢不吃眼前虧,你犯不著在這種時候虐待自己。如果你的同伴真來救你時,你已經餓得皮包著骨頭,恐怕逃生起來,也不大容易吧?」

羅洛夫瞪著這個神秘莫測的傢伙,想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他覺得宮平說的沒錯,在眼下,他沒有必要吃這種虧。

「好吧,我可以回答你一些不敏感的問題。」

「這很好啊。」宮平一點頭,看了看夏傑,夏傑皺了皺眉,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你和他在一起沒問題?」

「沒問題。」宮平笑了笑,「他被綁得這麼結實,沒事的。」

夏傑一點頭,起身慢慢地離開了地下室。他剛走不久,宮平就站起身來,慢慢走到羅洛夫的背後,慢慢地分解起羅洛夫身後的厄運來。

這個厄運的構成並不複雜,很快,宮平就將之分解,然後安放在了自己的臂上。厄運的製造者不難想像,正是夏傑。

「你幹什麼?」羅洛夫皺眉問。

「沒什麼,看看繩子結不結實。」宮平一笑。

「我被綁了幾天,四肢都已經麻木了。」羅洛夫嘆了口氣,「如果再綁下去,恐怕我的胳膊和雙腿就只能鋸掉了,那樣的話,生不如死。喂,幫我解開這些繩子吧。」

「說謊。」運輕聲說。

「好,我會的。」宮平緩緩點了點頭,「等一會兒我的朋友將食物拿來,我就放開你。別誤會,我現在不放開你,並不是因為怕你突然襲擊我,我只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因為你的四肢好得很。」

「媽的!」羅洛夫在心裡罵了一句。

沒過多久,夏傑就端著一個大盆子回來了,盆子裡放著黃油麵包、紅腸、葡萄酒、煙。夏傑把盆子放在羅洛夫可以看到的地方,然後雙手抱胸站在了一邊。

「第一個問題,你們這次只來了兩個人嗎?」宮平緩緩說道。

「不。」羅洛夫冷冷一笑,「除了我們兩個動手的人外,還有科研組的兩位同事,和爆破組的兩位。」

「說謊。」運說。

宮平點了點頭,拿起黃油麵包,掰下了一小塊,走到近前,放到了羅洛夫的路邊,羅洛夫看了他一眼後,慢慢把麵包咬在嘴裡,仔細咀嚼著吃了下去。

宮平回到原位,接著問道:「第二個問題,原本的計劃,是一完成任務就走嗎?」

「當然。」羅洛夫說。「我的戰友還在等著我,如果我再不出現,他們一定會立刻向總部報告。」

在他說「當然」的時候,運就搖了搖頭:「說謊。」

宮平什麼也沒說,又掰了一小塊紅腸,送到了羅洛夫嘴邊。羅洛夫多少有些吃驚,不知道宮平為什麼沒對自己的回答提出一點疑問,但他總覺得這樣的一個普通人,不可能在智慧上勝過他,所以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第三個問題,除了成國濤先生之外,你們還打算殺其他人嗎?」宮平問。

「殺其他人幹什麼。」羅洛夫擰起了眉毛,「我說了,我們的目標就是成國濤,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我們要走了。」

「說謊。」運說。

宮平打開了葡萄酒,朝夏傑拿來的小杯子裡倒了一小口的量,然後送到羅洛夫嘴邊,餵他喝了下去。「第四個問題,如果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可以殺我們中的一個人的話,你們最想殺誰呢?是俞千雨嗎?」

「不……」羅洛夫搖了搖頭,運沒說話,於是宮平不等羅洛夫再多說什麼,立刻問了下去:「那麼是總裁秘書雷偉?」

「不……」羅洛夫繼續搖頭。

「是他?」宮平一指夏傑。

「不……」

「說謊!」運急忙大叫。

「是我?」宮平又指了指自己,羅洛夫輕蔑地一笑:「你配嗎?」

「這個倒是實話。」運不懷好意地一笑,馬上接著補充道:「不過這傢伙要是知道你的本事,最想殺的人就一定是你。」

宮平笑了笑:「我確實不配。」然後點燃了一支煙,對著羅洛夫晃了晃,羅洛夫嚥了口唾沫後,艱難地點了點頭,宮平一笑:「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喜歡吸煙呢?這明明是一種慢性的毒藥。」說著,將點燃的煙塞到了羅洛夫的嘴裡,羅洛夫貪婪地吸了兩口,還沒等把煙吐出來,宮平已經把那根煙收了回去。

「喂,不要這麼小氣啊。」羅洛夫有些不高興了。

「放心,回答完我所有的問題後,你會得到所有這些的。」宮平緩緩說道,「現在感覺如何?回答我的問題並不是件困難的事,而且又能得到水和食物,多好啊。對了,我想誇你一句--這麼多天來,你竟然沒有尿褲子,真是不賴。」

「你他媽的!」羅洛夫憤怒地罵了一句,宮平立刻擺手:「我說的是真的,並不是拿你開玩笑。我想,你們這些特種兵一定受過這種訓練吧?可以幾天不吃不喝,也不拉屎撒尿……」

「老實地問你的問題!」羅洛夫真的生氣了,宮平在微笑中急忙擺了擺手:「別激動,激動不利於身體健康。」

「等老子恢復了自由,一定親手宰了你這王八蛋!」羅洛夫瞪著宮平,在心中暗暗咒罵著。

「這傢伙想殺你。」運指了指宮平身後,宮平回頭看了一眼,見到的是一個猙獰的厄運怪物,他於輕笑間,回手將怪物從身上扯了下來,纏在了左臂上。

「我問了幾個問題了?」他笑著問羅洛夫,羅洛夫瞪了他半天後,才緩緩說道:「三個。」

「第四個問題,這件事和成國濤的兒子成立業有關係嗎?」宮平問,「也就是說,他事先知道這事嗎?」

「當然知道。」羅洛夫咧嘴一笑,「他巴不得他老子早點死,他好把家業搶過來呢!」

「說謊。」運說。

宮平又給羅洛夫抽了一口煙,然後緩緩說道:「現在是第五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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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46:驚雷

「第五個問題。」宮平看著羅洛夫的眼睛,慢慢地問道:「如果特種部隊方面知道了你們的這種擅自行動,會不會嚴厲地懲罰你們?要知道,這可是跨國犯罪,會給國家抹黑丟臉不說,還會引起外交爭端啊。」

「小老百姓懂什麼!」羅洛夫哼了一聲,「我早說了,我們的上級會保護我們!」

「說謊!」運嘿嘿一笑,「看來,如果這件事被俄羅斯軍方知道了,這兩個刺客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又給羅洛夫吸了一口煙後,宮平接著問道:「第六個問題。如果你死在這裡,我是說,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場意外,那麼你們軍方會有什麼反應。」

「小子,別跟我玩這種遊戲。」羅洛夫咧嘴笑了笑,「我告訴你吧,每一個特種部隊的軍人,都受過如同地獄一般可怕的訓練,我們和腐爛的死人一起睡過覺,在無法呼吸的海底與鯊魚搏鬥過,更曾經在睡夢中,被拎到牢房裡暴打。我什麼都經歷過,別想用這種小花招來嚇唬我。我不想死,但也不怕死。別想用你們那些小伎倆來嚇唬我,如果我死了,俄羅斯的軍方一定會派專家來仔細勘查一切,到時候,你們一個也別想逃過去!」

宮平沒有動氣,把煙又遞給羅洛夫,讓他吸了兩口。羅洛夫一臉不解地看著宮平,不知道這小子究竟打的什麼鬼主意。

「第七個問題,你同伴的能力在使用時,需要消耗很大的力量嗎?」宮平問。

「當然不用。」羅洛夫冷笑一聲,「使用那種能力對他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說謊。」運嘿嘿笑著說。

「第八個問題。」給對方吸了幾口煙後,宮平問:「其實你的同伴並不想讓你知道他的能力吧?」

「這算什麼狗屁問題。」羅洛夫哼了一聲,「他為什麼要瞞我?我可是他的教官。」

「說謊。」運說。

「第九個問題。」宮平深吸了一口氣,「也是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同伴之前與你們這次的僱主並不相識吧?」

「他早就認識他們了。」羅洛夫隨口答道。

「扯淡!」運總說「說謊」,多少覺得有些單調,於是換了個詞兒,它對此覺得很滿意,覺得這兩個字比「說謊」更有氣勢,於是又連著說了三遍。

「謝謝。」宮平慢慢地退後了幾步,來到夏傑身邊,緩緩說道:「真的很感謝你,羅洛夫先生,你讓我知道了許多。首先,這次行動的參與者,只有你和你的那位同伴,這只是和勝盟單方面的行動,事先並沒有告訴成立業。你身為特種部隊的教官,卻因為私人緣故跑到別的國家中,用俄羅斯軍方教給你的本領,來為俄羅斯惹麻煩,如果這事被軍方知道,一定會用最嚴厲的手段來懲罰你,所以你也好,你的同伴也好,都不想讓這次行動被貴國軍方知曉。您的同伴是位擁有特異能力的人,但擁有這種可以說是神乎其神能力的他,在特種部隊中卻只是一員小兵,說明他的能力從來沒有透露出來過,最起碼,軍方根本不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而你,作為他的教官,可能是因為巧合而碰巧知道了他的能力,於是,就利用這事來要挾他,逼他陪你來進行這次刺殺。你說他會來救你,其實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沒猜錯的話,他其實巴不得你死掉。」

「你……」羅洛夫驚訝地看著宮平,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從問話開始,宮平就只是單純地接受他的隨口胡說,沒有進行一點反駁和質疑,而此刻,卻突然說出了百分之百的真相,這令他感到震驚,他完全無法想像宮平是怎麼憑著自己的胡亂回答,整理出這麼詳細的實情。

「你同伴的能力很強,但可惜,他並不能隨意使用,因為這種能力會極大的損耗他的力量,我想,如果使用過度的話,可能會造成一些傷害吧。你們這次來,目標不止是成國濤先生,你們應該從僱主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成國濤先生身邊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宮平說著,指了指夏傑:「也就是他。你的僱主害怕他,所以,他一定要求你們殺掉成國濤,再利用這人的憤怒,引他出來,將他殺死。這樣,你的僱主,也就是和勝盟,就可以高枕無憂,不用擔心有人來找他們報仇了。」

羅洛夫感覺自己的身上開始冒汗,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看起來可笑而無能的傢伙,怎麼會將事情的脈絡掌握得如此清楚,他不斷地回憶著方才自己的回答,卻永遠也想不通,宮平怎麼能根據這些回答猜透一切。

「最後,如果你在本國意外身死,俄羅斯軍方確實會展開一些調查。」宮平看著羅洛夫,笑容和藹可親,但羅洛夫卻感覺那笑容非常可怕。

「不過,如果你確實是意外死亡的話,軍方應該不會過度深究一切。」

「你……你別胡說了!」羅洛夫咬緊了牙關,「想用這些話嚇倒我嗎?沒用的!」

「你的命已經掌握在了我的手裡,你知道嗎?」宮平微笑著,緩緩搖了搖頭。「現在,我已經知道如何引你的同伴出來了,你對我們來說,已經成了沒用的廢物。雖然老爺子不是你殺死的,但……你卻是事件事的主謀者,相比起那個直接的兇手,我其實更恨你。」

「你想幹什麼?」當死亡威脅真的降臨時,羅洛夫不得不承認,自己變成了一個懦夫。沒有人願意死,哪怕是受過地獄式訓練的戰士。

「夏傑,找個好一點的地方,我們處理掉他。」宮平微笑著說,「算是給老爺子的第一杯祭酒!」

「交給我就是了!」夏傑冷冷一笑,慢慢走過去,不理羅洛夫的大呼小叫,用一團破布重新將羅洛夫的嘴堵了起來。

入夜,一輛汽車駛出了成家,一路疾馳來到了郊外,車門打開,夏傑和宮平走出車子,然後打開了後備箱,將被綁得結實結實的羅洛夫抬了出來。

羅洛夫感受到自己生命將終,不由猛烈地掙扎起來,但在他很快就發現,夏傑從口袋裡掏出的那把刀子,並沒有扎向自己的要害,而是割斷了綁住自己的繩子,然後,夏傑一把拉出了堵在他嘴裡的破布,將繩子和破布攏在一起,反手扔進了車裡,沖一臉驚愕地躺在地上的羅洛夫冷冷說道:「滾吧。」

「這兩個傢伙,想製造車禍?」羅洛夫在怔怔半晌後,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慢慢地爬了起來,嘿嘿一笑:「你們放我走?」

「我們不會在背後向你開槍,不會放冷箭,不會開車撞你,不會安排任何陷阱。」宮平緩緩說道,「你自己保重吧。」說著,與夏傑相視一笑,就那麼徑直走回車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一定安排了什麼陷阱。」羅洛夫緊張地環視周圍。這是一片平坦的開闊地,遠處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樹木,裡面隱約傳來河流流淌的聲音,月光灑下,照在疏林中,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裡面沒有藏任何人。

這時,夏傑已經發動了車子,車子在一陣發動機低沉的轟鳴中,慢慢啟動,羅洛夫本能地向後退了數步,拉開與車子間的距離。

車子並沒有向他撞來,而是一調頭,順著原路開走了。羅洛夫注視著車子的尾燈,直到再看不到任何光亮,再聽不到車子的任何聲音後,才驚愕地又退了幾步。

「不可能啊?」他喃喃自語著,「他們不可能就這樣將我放走,他們怎麼可能……我明白了!」突然間,他笑了起來,在月光照耀下,眼裡閃爍著寒光,在喃喃自語:「他們是想玩欲擒故縱的計策啊!白癡,我可是特種部隊的教官,難道看不穿你們的詭計嗎?我才不會將你們引到同伴那裡!」

看了看四周,他吐了幾口口水,吐掉那破抹布上掉落的絲絲縷縷,然後擦了擦嘴角,慢慢走到一株大樹旁,解開腰帶,對著大樹舒服地仰直了脖子。幾天來,他在不喝水的情況下,依靠鍛煉出來的忍耐力,沒讓自己被屎尿弄得灰頭土臉,但今天,多少喝了些葡萄酒的他,卻再難堅持住。

解悶了困擾他好久的個人衛生問題後,他悠閑地繫好了腰帶,哼著小曲,順著車子開來的方向,向著賓州市市區走了過去,月光照在他的背上,將他的影子投向了前方,他踩著自己的影子,一邊向前走,一邊揉著被綁得有些疼痛的手腕。

而在他的背後,一個猙獰的厄運怪物,正在慢慢地接近他那白色的運。在這雙眼放射著閃亮光芒的厄運怪物面前,他的運顯得是那麼弱小,只抵擋性地反擊了幾下後,就被厄運撕得粉碎,化為無數細細的白絲飄散於空中。

緊接著,那個恐怖的怪物將目光集中到了羅洛夫背後,在一聲尖叫聲中,將鋒利的尖爪一起插進了羅洛夫的後心。

剎那間,羅洛夫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環顧四周,但四下寂寂,沒有一點異響,他搖了搖頭,大步向前走去。

頭頂的開空中,一朵朵烏雲正在風的吹拂下快速地聚在一起,當電子們互相碰撞時,一道道電光,一聲聲沉悶的雷響,便慢慢生成。終於,在羅洛夫即將邁出一大步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一聲悶雷響起。

沒過多久,豆大的雨點就灑了下來,澆在倒斃於地,一團焦黑的羅洛夫身上。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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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4 22:38:00 |只看該作者
其147:餌

「下雨了。」正在開車的夏傑打開雨刮器,看著車窗外的黑色天空說。

「而且不小。」宮平一笑,「羅洛夫現在一定很不好過。」

「不會有什麼紕漏吧?」夏傑多少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羅洛夫不是別人,是俄羅斯軍方的教官,如果這事出了差錯,後果會很嚴重。

「我,你還信不過嗎?」宮平給了他一拳,夏傑微微一笑:「信得過,有時我濱臨,我自己都信不過自己了,可卻還是信得過你。你有一種魅力……」

「打住!」宮平做了個手勢,「我怎麼聽著聽著,就好像聽到斷背山的臺詞了?」

「斷背山?」夏傑一怔:「那是什麼?」

「電影。」宮平說,「一部反應了某些人生活的電影。」

「哦,我不怎麼看電影。」夏傑說,「看的話,也只是看看動作片。」

「愛情動作片?」宮平開起了玩笑。

「滾!」夏傑笑著,給了宮平一拳。他也常上網,對於一些網絡用語還是比較明白的。

兩人都笑了起來,這這慘痛的失敗過後,在這難得的小小勝利之前,他們確實需要笑了笑,來讓自己重新堅定信心,燃起鬥志。

「警察不知道他的事吧?」宮平問。

「怎麼敢對他們說?」夏傑搖了搖頭,「如果說了,引起大恐慌倒是小事,只怕肖白欣那邊會趁機搞出什麼事來。我們當時只說刺客都跑掉了。」

「明天早上的新聞一定會很有趣。」宮平在又聽到一記悶雷後,忍不住說:「我想,也許會出現雷劈死人的慘事。」

「這種事,我只是聽說過。」夏傑感嘆一聲,「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邊。宮平,你小子可真厲害,三國時的諸葛亮也不過如此吧?」

「有一點我們很像。」宮平說,「都利用了巧合。不過,我只是推測,也許明天的報紙上出現的,是什麼淹死、嗆死、氣死,心臟病突然什麼的也說不定。總之,有一個俄羅斯人死在郊外了。」

「嗯。」夏傑一點頭。「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應該是以我為餌,引那個年輕人出來了吧?」

「我該說你是聰明絕頂啊。」宮平感嘆一聲,「沒錯,他們的目標除了老爺子,還有你。不過我感覺,有可能還會多一個雷偉,我在想讓你們兩個誰來當這個誘餌。」

「當然是我。」夏傑說,「雷偉雖然武功比我厲害,但有些事不是單靠武力能解決。殺心、經驗,還有戰爭頭腦,這些都是他欠缺的,他只是一個武術高手而已。這種危險的事,還是讓我來吧,我比較熟悉。」

「那就要辛苦你了。」宮平說,「同時雷偉那邊,要想辦法加強保護。」

「這幾天可以放心。」夏傑點了點頭,「現在有特警二十四小時在周圍保護著大小姐,而雷偉也整個陪在大小姐身邊,等於一樣受到保護。不過……你對那傢伙的能力,有什麼辦法沒有?如果沒有辦法,那麼就算我們將他引入了陷阱,也根本困不住他。」

「我現在沒有把握。」宮平皺了皺眉,「我必須親眼看看他是怎樣使用能力的,才能知道我是否能對付得了他。所以……我想變成你。」

「別逗了!」夏傑猛地搖了搖頭,「你是我們的秘密武器,是我們的王牌暗殺王,我可不敢讓你去冒這個險。」

「怎麼能說是冒險呢?」宮平一笑,「難道你這傢伙就不會在周圍保護我?」

「不行!」夏傑還是搖頭。

「就這麼說定了。」宮平的語氣,不容置疑,夏傑側頭看了看他,最後也只好搖頭一嘆。

第二天,俞千雨在雷偉、常輝、劉安東三人的保護下,在特警隊員們遠遠近近的簇擁下,鉆進了車子裡。車子緩緩開動,向著黑丹大廈的方向而去,四輛乘坐著特警的警車,在它前後左右護航,車裡的特警,人人手端著身形衝鋒鎗,不時警惕地觀察著車窗外的情況。

而在此時,夏傑的身影卻出現在了和勝盟老大聶勇的別墅附近,他穿著一身長風衣,式樣與羅洛夫那件多少有些相似。

「那個傢伙,是來挑釁的嗎?」站在別墅窗邊,秦逸雲微微皺著眉頭,用小望遠鏡觀察著隱藏在遙遠的大院之外樹叢中的夏傑,低聲嘟囔了起來。

「他就是那個高手嗎?」一旁的聶武威也拿著個小望遠鏡在看。「沒想到這麼遠地方的隱藏者,你也能發現。你要是不提醒,就算給我望遠鏡,我也找不到。」

「沒錯。」秦逸雲點了點頭,「只是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可惜,當我知道他名字的時候,也就是他的死期了。」說完,他放下了望遠鏡,轉過身慢慢地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在屋裡沙發上坐著的聶勇問了一句。秦逸雲緩緩轉過頭,冷冷說道:「我要去找他。那天的恥辱,我要還回去。先是他,再是那個雷偉,我不會讓曾經讓我如此狼狽的人再活下去。」

「不要衝動。」聶勇皺了皺眉,「年輕人,我們並不急於除掉這個傢伙。」

「抱歉,我並不是你的僱傭兵。」秦逸雲臉上露出高傲的神色,「我只是隨羅洛夫一起來這個國家,執行一件他強迫我做的任務而已。現在,那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已經自由了。與那人之間的較量,是我與他的事,與你們的什麼計劃沒有一點關係,我也不會為了你們的計劃,而改變我自己的想法。」

「你說什麼?」聶武威見他竟敢頂撞父親,一下變得激動起來,秦逸雲眼中寒光一閃:「怎麼,你對我有什麼意見?」

「沒有。」聶勇嘆了口氣,「你去吧,只要小心就好。如果不能幹掉他,歡迎你再回來,和我一共詳細策劃。」

「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秦逸雲冷笑一聲,「這次,我絕不會大意輕敵……」

說著,他就從房間中徑直走了出去,慢慢來到別墅之外。別墅裡和勝盟的成員,早得到了聶勇的指示,都不許接近他,更不能干擾他,所以一見他出來,就都遠遠地躲開了。秦逸雲一直盯著夏傑隱身的那處樹林,緩步走出了聶家大院,穿過公路後,來到那片樹林之中。

「喂,這傢伙和夏傑身後厄運的製造者長得一樣啊。」一個白色的影子飄浮在「夏傑」的身旁,在看了一眼「夏傑」左臂上的一個厄運怪物後,變化成了秦逸雲的樣子。

這個「夏傑」,正是宮平,他故意以這種模樣出現,只是想先引起那個殺手的注意,卻並沒想過能輕易引出他來,這多少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這裡可不是戰鬥的好場所。」宮平微微一皺眉,一轉身,快速地跑向了樹林另一邊的摩托車。

「給我一輛車,最好是摩托車。」看到遠處宮平逃走的背影,秦逸雲撥通了聶武威的電話,說了這麼一句後,也不等對方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沒過多久,一個和勝盟的小弟,就騎著摩托衝出了聶家的大院,順著公路跑了過來,將車停在秦逸雲面前,討好地說了句:「您隨便用,這是我的車……」

沒等他說完,秦逸雲便一掌將他推到了一邊,一躍上了摩托,一加油門,呼嘯而去。

在猛擰油門之下,秦逸雲很快追上了宮平的車,通過後視鏡看到緊隨而來的秦逸雲,宮平嘆了口氣:「年輕人,大多莽撞,看來這位殺手也是如此。如果他和羅洛夫這樣的老手在一起,一定是非常可怕的組合,可惜……」

「別吹牛了。」運在旁邊嘆了口氣,「現在可是你被這個不成熟的小子弄得措手不及。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沒什麼怎麼辦。」宮平嘿嘿一笑,「按原計劃行事就是了。」

「原計劃?」運怔了怔,「可是……可是夏傑並不在這裡啊,你說你今天只是來引起對方注意的,所以用不著他……我說親愛的,你可別犯傻啊,雖說你的拳擊已經練到很厲害的地步了,但對方可是特種兵啊!」

宮平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你這個健忘的傢伙,難道忘了我們的能力嗎?我不信在你我合力之下,這世上有什麼人能勝得過我們!管他什麼特種兵還是特工,老實告訴你吧,我原來的計劃中,就沒有把夏傑計算進去!」

「什麼?」運驚訝地張大了嘴,好半天後才說:「你……你不是開玩笑吧?對付這種人,不把夏傑算進去,你那叫什麼破計劃啊?是送死計劃嗎?天啊……」

「如果,遇上厲害的傢伙,我就得尋找別人的保護或是幫助,那麼,我還有什麼資格列於強者之林?」宮平的聲音中充滿了豪氣與自信。「你應該相信你的命,還有,你也應該相信你自己!想聽聽我的計劃嗎?」

「想!」運急忙連連點頭。

宮平的臉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摩托車在公路上疾駛著,後面的摩托離它越來越近,似乎很快就能追上它。這時,一座廢棄的工廠,出現在了公路旁邊的荒地上,宮平的摩托風馳電掣著,駛進了那座廢棄的工廠大院之中,停在廠房前。

「會是陷阱嗎?」追在後面的秦逸雲皺了皺眉毛,隨即笑了起來:「什麼樣的陷阱能困住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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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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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4 22:41:43 |只看該作者
其148:我的武器是厄運

將摩托停在廠房前,秦逸雲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然後慢慢地走進了廠房內。他的腳步非常緩慢,踏在地上,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他的眼睛微微瞇著,以讓自己能用最快的速度適應廠房內的黑暗;他的耳朵機警地豎著,隨時聆聽著周圍任何一點異響。

「能幹掉羅洛夫的傢伙,絕不一般。」他在心中暗想著,「而與我對戰的雷偉,卻明顯是一張藏得更深的牌,可惜,他只是個厲害的武術家而已。所以,聶武威他們說的那個神秘人,肯定就是他了。既然你這樣囂張地跑來向我挑釁,我沒理由不應戰。就算你們兩個一起來,也沒有用。」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用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腋之下。

在那裡,藏著一把裝著八發子彈的手槍,有了這把槍,他就有把握將八個人的命收入囊中。

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兩位高手,但他有理由相信,這兩位高手不可能在槍法上勝過他,因為他曾代表俄羅斯參加過國際特種兵大賽,在大賽上的所有射擊環節中,他都無人能敵。

「我經歷過無數複雜的環境,在強敵環伺下,取過恐怖分子頭目的性命。」他在心中想著,「而你們呢?一個不過是個沒經歷過血雨洗禮的武術家,另一個不過是已經忘了戰場味道,淪為企業家忠狗的傢伙。我與你們不同,我一直活著戰火中,活在危險中,你們能與我相比嗎?」

越這樣想,他就越覺得那夜對他來說是恥辱的一夜,他必須用敵人的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他有這個信心。

「這傢伙有槍。」運在偵察了一遍後飛了回來,及時向宮平做了匯報。「要現在動手嗎?」

宮平點了點頭,慢慢地將一個厄運怪物從自己的左臂上取了下來,交到了運的手中,運嘿嘿一笑,拉著那個厄運,一邊飛,一邊唱起了自編小曲:「送你一個大西瓜啊,送你兩個大西瓜,一個西瓜砸你頭啊,一個西瓜……」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麼押韻的詞,乾脆來了個:「啊啊啊。」

這就是宮平的計劃,如今,能利用運來遠距離安置厄運的他,的確具有了恐怖之極的力量,憑這種力量,他完全可以在接近正面對抗的情況下與強敵周旋,而今天,就是他試驗這力量的最佳時機,這裡,就是他展示這力量的最好戰場!

秦逸雲並沒有言秀為那樣的感知力,他並不能感覺到運的接近,當那個白色的影子來到他的身邊時,他仍在慢慢地移動,不發出一絲聲音地向前走,謹慎地打量著周圍,傾聽著聲音。他並不知曉,他這種可以稱為國際一流的潛入,在宮平面前卻顯得比小孩捂著自己的眼就認為大人看不見他一樣可笑。

在運的面前,有什麼人能悄悄接近宮平?

答案是:沒有!

這間廠房,是宮平事先已經選好的戰場,他本來計劃在日後的某天裡,將殺手引來這裡,但沒想到老天也幫他的忙,竟然讓他在第一天便得了手,釣到了這尾大魚。

他閉著眼,靜靜地坐在廠房一角中。黑暗的廠房,封閉了正常人的視覺,但卻無法封閉住他,他根本不需要用眼,因為他有運--一個可以將他二十米半徑範圍內的一切偵察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神奇存在。

「親愛的朋友啊。」運帶著一臉奸笑,飛到了謹慎而行的秦逸雲身旁,抓住厄運的手猛地一揮,那個巨大的厄運怪物就落在了秦逸雲的身上。

在他的背後,原本有一個龐大的厄運怪物,那怪物雙臂抱胸,雙腿強健有力,當運抬頭仔細看它時,自己就在不自覺間變成了雷偉的形象。沒錯,雷偉對他的恨,早超越了一切,佔據了他厄運的主體。

他並不會給宮平為自己按摩的機會,宮平也沒想過要利用那種機會,他自有自己的辦法,報仇,並不一定非要讓對方死亡。

當運送來的厄運與秦逸雲的身體連成一體後,那傢伙就開始瘋狂起來,先是用力地抽打秦逸雲的頭部,再是張口去咬秦逸雲的身體。秦逸雲的運立刻發揮了它的作用,猛地衝了過去,對著秦逸雲原本的厄運又踢又打,打得那傢伙不住扭曲。

然而,作惡者卻不是它,無辜的它承受著這種冤假錯案,而真正的兇手卻在無人管事的情況下,施行著破壞之能事。

「完事。」運飄回到宮平身邊,得意地衝他豎起了大拇指,宮平點了點頭,慢慢地站起身,在運的指引下,緩緩向著秦逸雲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倒霉事終於降臨在了秦逸雲的身上。

當他小心地向前邁出一步時,卻突然感覺到腳下一痛,他急忙收腳停步,忍著痛苦慢慢蹲下身子,查看腳下的情況,結果發現自己的右腳正好踩在一個倒翻著的釘板上,一枚銳利的釘子刺破了他的鞋底,扎進了他的腳裡。他皺著眉,慢慢地將腳從釘板上拔了下來,伸手摸了摸那釘子,感覺其上凸凹不平,肯定已滿是銹跡。

他的臉色不由一變--被這種帶銹的利刃刺中可不是件好事,一個弄不好就會感染中毒,到時一點小傷也會變成危及性命的大傷了。他怒沖沖地暗罵了一聲,打定主意要盡快結束戰鬥,趕快回去使用藥物消毒。

繞過釘板,繼續向前,他謹慎地舉著槍,隨時準備射擊。

「那小子踩上了釘板。」運在偵察回來後,對宮平笑著說:「不過這種小傷不礙事,他正繼續向裡面走,還是那麼警惕。啊,不知道下一次等待他的是什麼呢?」

說著,又飛了出去。

「我應該給他一些提示。」宮平在心中暗想著,彎下身子在周圍找到一塊碎磚塊,慢慢地向前走了幾步後,朝著遠處用力扔了出去。不久之後,碎磚塊打在一面突出的牆壁上,發出咚地一響,然後又掉落在地,連續發出數響。

秦逸雲的槍,立刻指向了那處,但他並沒有開槍。

就在他的身子迅速轉動,槍口對準聲音來源處時,天棚上吊著的一隻破管燈,突然鬆動,呼地一下落了下來。管燈由兩條鏈子固定在天棚上,鬆動斷裂的只是一條,於是管燈就如同一條鞭子一樣,凌空抽了過來,正打在秦逸雲的手上,銳利的管燈盒邊緣在他的手背上劃出了一道血口子,突然間來臨的攻擊,也讓秦逸雲嚇了一跳。

但他畢竟是久經訓練的戰士,在這種情況下,槍竟然沒有脫手,也沒有驚慌地亂開槍,只是急忙貼地一滾躲了開去,等藉著微光,看清了攻擊自己的物體後,他狠狠一咬牙,俯著身子快速地向遠處移動。

剛才的聲響,只怕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這樣急忙躲避,其實是很高明的反應。可惜,有運在一旁監視,就算他立刻打個洞鉆進去,宮平還是能輕鬆地找到他。

將出血的手背在衣服上擦了擦,秦逸雲的臉色變得鐵青。連番的不順,讓他感到焦躁,而那個對手卻還是隱藏在黑暗中沒有出現,就更令他氣悶。想了想後,他終於決定將攻防轉換,讓自己來扮演隱藏殺手的角色。

「你把我引來這裡,為的不是逃脫吧?」他在心中暗想著,「你一定對於黑暗中的行動非常拿手,但不巧,我也一樣。你想讓我一步步走入你的陷阱?抱歉,如果你想要殺我,那就來找我吧,我相信主動出去的你,不會比我更有耐心!」

這樣想著,他慢慢地摸到一個柱子後,靜靜地持槍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機警地聆聽著周圍的聲音。

「這小子看樣子是想等你去找他。」運飛回宮平身邊,將秦逸雲的情況告訴了宮平,「你要主動出擊嗎?他有槍,很危險啊。」

宮平微微一笑,緩緩開口:「怎麼停下了?我就在這裡,而且手中沒有任何武器。難道說這樣的我,也能嚇破你的膽子嗎?」

「這傢伙想幹什麼?」聽到宮平的聲音,秦逸雲一怔,便隨即想到,這只是吸引他過去的圈套。顯然,對方一定在前進的路上布下了不少的陷阱,如果他不過去,那這些陷阱就失去了作用,所以,對方才不得不開口。

「以為我是嫩雛嗎?」秦逸雲冷冷暗笑,一聲不響地繼續站在那裡。

「你還真是個膽小鬼呢。」宮平笑了,「就像你的能力一樣。我實在想不出,除了用來逃跑,那種能力還有什麼用處。」

「混蛋,等一會兒我的子彈擊穿你的腦袋時,你再到地獄去繼續得意吧!」秦逸雲皺起了眉頭,但卻沒有主動出擊的意思。

「你以為,只要呆在某個地方不動,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宮平笑著說。「剛才你的腳被扎疼了吧?還有手,還在流血嗎?」

「怎麼?」這次,秦逸雲可真是大吃了一驚,從聲音上判斷,宮平與他之間有一定的距離,而且因為無法判斷出聲音的確切位置,所以可以斷定兩人間的空間內,必然有曲折的路線,或是不少阻礙物的阻擋,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怎麼可能對他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

「難道他在這裡安裝了紅外線監視器?」他不由心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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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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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5 19:25:55 |只看該作者
其149:你的能力我做主

秦逸雲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之前,他已經料到這裡是對方早就準備好的陷阱,但他卻沒能想到,對方的準備竟然齊全到如此地步,如果說對方在這裡安裝了紅外線監視器的話,那麼,就極有可能還安裝了別的東西。他雖然對於自己的力量有著絕對的自信,但卻不是喜歡拿生命來冒險的人,權衡利弊後,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然後不顧會發出聲音,快速地向離他最近的一面牆壁跑了過去。

「怎麼,難道你想要逃跑?」宮平大笑了起來,而這,卻是剛才在摩托上和運商量好的暗號之一。聽到這暗號,運立刻飛到了秦逸雲的身邊,牢牢地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它看到秦逸雲將手伸了出去,把手掌貼在了那面厚實的牆壁上,然後,它就看到秦逸雲身後那清晰而強壯的運,一下向前撲了過去,貼在秦逸雲的手掌和那牆之間,並且漸漸地擴大,與牆壁融為一體。

在這過程中,牆壁和秦逸雲的手掌都震動了起來,同時,一種令人眩暈的蜂鳴聲也隨之響起,運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在心中驚呼:「原來……原來這種特異能力,也和言秀為一樣,是靠自身的運來實現的啊?」

隨即,它不由一喜,興奮地一下撲了過去,抓住秦逸雲運的一隻角,用力地將它向外拉。但那個運卻十分頑強,努力地向著牆壁外貼去。

運哼了一聲,一下穿過牆壁來到外面,又飛出數米後,猛地衝著秦逸雲運所在的位置飛撞了過去,一下便將秦逸雲的運撞得離開了牆壁,飛去了一邊。

驀然間,那種震動和蜂鳴全部停止,秦逸雲怔怔地看著牆壁,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能力……失靈了?」

「宮平,這傢伙的穿牆靠的是運的力量!」運興奮地扯著嗓子大叫起來,「所以,就像我可以制止言秀為施展特異能力一樣,秦逸雲在我面前,也將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他逃不了了!」

聽到這話,宮平也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宮平的計劃分三個層次,最好的,當然是幹掉秦逸雲,但如果無法解決掉他,第二層次的計劃就是為他種上別人的厄運,讓其開始倒霉生涯,然後在慢慢尋找機會,把倒霉不斷的他解決掉,而第三層次,則是與第二層次相連,在將他嚇走時,通過運來觀察他能力的具體情況。

之前,他曾隱約猜測過,這種能力會不會與運有關,但因為只是猜測,他完全不敢肯定,而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對方能力的秘密,也知道了自己完全可以克制這種能力,他不由進一步推想起來:「如果世界上還有其他擁有特異能力的人,他們的力量之源,又會不會就是他們的運?如果是的話,那我將成為所有異能者的剋星!」

這種事給他帶來的喜悅和興奮,遠超過了能收拾掉秦逸雲所帶來的快樂。他的眼裡閃爍著光彩,在興奮中,緩緩地向前走去。

秦逸雲變得緊張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再次伸出手,貼在牆壁上,剎那間,他的運自遠處飛了回來,又向他的手掌和牆壁連接處撲去。宮平的運當然不會給它這種機會,在它衝過來的剎那,就一下飛過去,用力地拉住了它。

秦逸雲的運沒有智慧,只知努力向著命手掌方向飛,卻不知應該反抗宮平運的牽制,而宮平的運,則乾脆利落地施展開各種手段,不是拉胳膊就是拉脖子,讓它始終無法到達秦逸雲的身邊。

秦逸雲這下可真急了,從小到大,他的這種能力百試百靈,還從沒有過出差的時候,他在連試了幾次都毫無收穫的情況下,忍不住收回了手掌,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後,暗想:「難道說,這裡的牆壁有什麼問題?不會啊,我從小就進行過無數次試驗,這世上沒有我穿不過的物體,怎麼這次……難道,有什麼材料是我沒有試過,而恰好又被應用在這牆壁建造中?」

他看了看四周,一咬牙,又疾奔向另一個方向,找了處看上去不那麼結實的牆壁,伸手按了過去。

沒用,一切都沒有變化,他的那種跟隨了他一生的能力,此刻像突然死亡了一般,絲毫不給他任何回應。

冷汗,順著臉頰淌了下來,秦逸雲一咬牙,終於向著來路而去,打算從入口處再衝出去。

他認為,入口處必然會有一道更加兇險的陷阱,否則對方不會這麼貿然地暴露自己的實力,逼他逃走。但,現在的他確實沒有了任何選擇,即便門口處的陷阱可怕無比,他也必須衝過去。

因為,那已是他惟一能用來逃生的通路。

可他剛跑了沒幾步,就猛地摔倒,原來那處地面的水泥已經粉化,形成了一個表面光滑,實際卻像流沙坑一樣的坑洞,他一腳踩上去,表層的水泥立刻碎裂,他的腳插在洞時,人一下摔在地上。

這一摔太過突然,他的手又撞在旁邊斜伸出來的一根鐵棒上,劇痛中,手槍一下子脫手飛了出去,也不知摔落到了哪裡。

而這時,宮平已大步向前,在運的指引下,朝著秦逸雲摔倒的位置走去。通過運,他已經知道對方失去了手槍,而且看樣子還摔得不輕,右腳似乎也被崴到了。

對方確實是高手,但一個不斷倒霉並且身上帶傷的高手,對宮平又能有多大的威脅呢?宮平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沒有勝算,除非--自己太過無能。

聽到腳步聲漸漸接近自己,秦逸雲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他慌張地爬了起來,強忍著右腳傳來的疼痛,四下裡尋找起槍來。現在的他,對近身格鬥已經沒了半點信心--左手背一道大口子還在流血,右手腕被鐵棒撞得麻木沉重,右腳崴得也非常嚴重,除了用槍,他想不到用什麼辦法戰勝那個神秘的高手。

「在找你的槍?」宮平冷笑著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緩緩說道:「要不要我幫你指明它所在的位置?也許你再向左一點,再多跑上幾步,就能摸到它了。」

秦逸雲當然不會相信宮平的話,他仍不放棄最後一線希望,在努力地尋找著,但在只有些微光亮的黑暗中尋找一把黑色的手槍,這難度其實並不亞於深海尋針。

「該死!」憤怒的他,咬牙揮拳。不久之前,他還自信滿滿地拒絕了聶勇的勸告,自以為是而又似乎可以稱為自大從容地從聶家走出來,滿心認為自己可以一雪前恥,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那位神秘高手的力量,發現自己犯了大意輕敵,和過於自信的錯誤。

現在,這錯誤幾乎就能要了他的命,他不由有些絕望了。

因為他之所以有那樣的自信,有那樣不怕中圈套的勇氣,只因他擁有那種可以穿透一切物體的能力,然而現在,那個他用來保命的強大能力,卻突然消失了,於是他就一下從高高的神位上,跌落到了凡間!

現在的他,不過就是一個受了傷的普通特種兵罷了。

而對方,顯然在格鬥能力上不弱於他。

宮平在運的提示下,慢慢走到了手槍掉落的位置上,伸腳輕輕將那把槍踢到了一旁的磚石瓦礫之下--他並不會用槍,拿著這種自己不擅長的東西,走到擅長使用它的人面前,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

很快,秦逸雲就看到了宮平。對方的從容與他的不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使他變得更加不安,但不論如何,他都是一名出色的特種兵,他可以戰死,但絕不會被嚇死。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冷冷注視著面前的男人,緩緩說道:「我大意了,沒想到你竟然找到了克制我能力的方法,可以告訴我那是什麼嗎?反正我已經注定要死在你的手上,至少,不要讓我做個糊塗鬼。」

「你的心中,想的絕不是死。」宮平笑著說,「你只是想用這種絕望的謊言,來騙我說出令你能力失靈的秘密。我沒說錯吧。」

「狡猾的傢伙。」秦逸雲冷冷說道,「難道現在的我,還有能力殺死你嗎?我的手受了傷,腳也傷得不輕,不用說搏鬥,我連逃走的能力都已經失去了。這樣的我,對你而言,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在我死前讓我明白,為什麼我的能力會失靈吧。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巧合?」

「也許真的只是巧合呢。」宮平笑著說。

沒等他的話音落下,秦逸雲憶突然猛撲了上來!之前那些話的目的,並不是欺騙宮平,以讓他在得意之下說出那限制秦逸雲能力發揮的秘密,而是為了麻痺宮平,讓他將注意力集中在與自己對話上,然後,在對方說話分心的時候,好發動突然襲擊!

完全可以想像,這一擊中,將包含秦逸雲全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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