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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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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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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發表於 2014-5-25 19:31:4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5-25 19:36 編輯

其150:倒霉孩子

    面對秦逸雲的突然襲擊,宮平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的窘態,反而像是早有準備一樣,輕鬆地就避開了他那全力一擊,而且順勢狠狠一記勾拳打了秦逸雲的臉上,將他掀翻在地。

    因為運早就從秦逸雲運的顏色上,看出了他的攻擊意圖。

    「你……」秦逸雲狼狽地爬了起來,目視宮平,眼裡冒火:「好厲害的反應速度。可是這一拳……你在戲耍我嗎?以為吃定了我是不是?」

    宮平不由暗暗心驚,剛才那一拳,他已經用上了全部的力量,滿以為可以將秦逸雲打昏,可沒想到對方卻連頭也沒甩一下,就立刻站了起來,這時,他才知道他和對方間的間距有多麼大,也明白了能與秦逸雲打成平手的雷偉有多麼厲害。

    「不用強攻。」宮平緩緩退了一步,「他已經中了我送去的厄運,倒霉事將一件件不斷發生在他的身上,而我要做的,不是下面擊倒,而是利用他的倒霉,讓他吃虧。」想到這裡,宮平面露笑容,輕輕一攤手:「貓在吃掉老鼠前,不都要玩弄一番嗎?我很想體會一下那是什麼感覺。」

    「混蛋!」秦逸雲被激怒了,他猛地左腳蹬地前衝,揮拳向宮平打來,而宮平並不與他下面衝撞,而是快速地向後退去。

    沒等秦逸雲的拳頭打出來,天棚上一塊懸著鋼筋上的水泥塊,就突然掉了下來,一下砸在秦逸雲的背上,秦逸雲被砸得吐了一口血,呯地一下摔倒在地掙扎了兩下,竟然沒爬起來。

    「倒霉孩子。」宮平猛地向前衝來,一腳踢在他頭部,這一腳他用足了全力,一下將秦逸雲踢昏了過去。

    「真是個強壯的傢伙。」宮平忍不住感歎一聲,「真好奇這些傢伙都是怎麼被訓練出來的。」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仔細地將秦逸雲的厄運分解下來,放到自己的臂上。

    「再見了,小伙子,下次見面時,就是你的死期。」宮平淡淡地笑了笑,「只是這些天不能知道你會有多倒霉,多少令人有些遺憾。」

    說完,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緩步向外走去,運圍繞在他身邊,不解地問:「為什麼不殺了他?」

    「我曾想用我的殺意頂替雷偉的殺意。」宮平說,「但明顯不成,雷偉對他的憎恨到了極點,憑著他對老爺子的深厚感情,我的力量再強也無法頂替。隨後我就想到,今天確實不是殺他的最好時機。你看,他身上已經是傷痕纍纍,一看就是經歷過一場搏鬥廝殺,如果這時他死了,就算是百分之百的意外,也難保俄羅斯軍方不會做出其它的推測,一個不好,就容易使事態升級。」

    「確實如此。」運了點了點頭。

    「他已經不算威脅了。」宮平緩緩說道,「今後,他能在厄運的糾纏下好好地生活都成了奢望,更不用談去殺夏傑。如果他能堅持著不被車撞、不被馬蜂叮而來到夏傑面前,恐怕也會立刻成為夏傑的拳下鬼。但我不會讓夏傑殺他,我不會讓我的任何一個朋友真的與血案扯上什麼關係,我會用我的手,用他的厄運,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出了廢廠房,宮平上了摩托車,發動車子,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公路的盡頭。

又過了許久,廠房內的秦逸雲才慢慢地醒了過來,他艱難地爬了起來,做了幾次深呼吸後,環視四周,尋找宮平的身影,但卻一無所獲。他疑惑地想了半天,也想不通為什麼對手沒有殺他。

    在這個廢廠房中轉了一圈,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後,他終於找到了他的槍,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始終沒能找到任何紅外線監視設備。難道對方在打昏了自己後,又慢慢地將這些設備撤走了?

    驀然間,一種可能性被他想到,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難道說,對方也是擁有異能的人?」他皺起了眉頭,「之前對我的監視,並不是因為有什麼監視設備,而只是因為他擁有這種異能,而我的能力之所以無法發揮,也是……不對!如果他擁有這種能力的話,早在那天,他就應該使出來用以對付我才對啊……」

    百思不得其解中,秦逸雲慢慢地向著入口處走去,可沒走出幾步遠,那只剛剛崴過的腳,就又踩到了一截橫伸出來的短鋼筋上,一下又被絆了個跟頭,摔得他七葷八素,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爬了起來,走了幾多遠,又被一塊從天棚上掉下的水泥塊將頭上砸出一個血包。

    出了廠房,面對著外面明媚的陽光,再看看一身灰土渾身傷痕的自己,秦逸雲恨得咬了咬牙,低聲嘟囔著:「該死的傢伙,真以為自己是只厲害的貓,而我是只笨拙的鼠,故意這樣戲弄我是不是?好,你等著,下次你再出現時,我絕不會像現在這麼大意了!」

    說完,他恨恨地上了摩托,發動車子後,駛上了公路。

    可他剛拐上公路,在轉角處,就有一輛大貨車疾駛了出來,司機被突然出現在公路上的摩托車嚇了一跳,急忙拚命地按起了喇叭,那種大貨車如同船上汽笛一般的喇叭,震得秦逸雲耳膜生疼,在驚慌中,他急忙將身子一斜,想憑著良好的車技迅速避過這一災難。

    災難的確被他避過了,只不過沒有他想要的那麼完美--在他轉彎的那處,地面上正好散落了一大片小石子,估計是之前從這裡經過的工程車灑下的,摩托車的輪胎側壓在了這片石子上,就好像是開到了冰面上一樣,一下側滑了出去,多虧秦逸雲及時將腿收了回來,並借勢向外滾去,否則他的腿一定會被摩托車砸住磨斷。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摔得不輕,順著路面滾了老遠之後才停下來。

    貨車司機被嚇壞了,急忙停下車子,從駕駛室裡探出頭看了看,猶豫了半天後,見秦逸雲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一琢磨,乾脆猛踩油門拚命地跑了。

    「該死……」秦逸雲低聲咒罵著,扶著旁邊一棵小樹站直了身子。他的衣服已經被磨得凌亂不堪,半邊身子也摔得這裡痛那裡麻,受傷的那隻腳,也疼得更厲害了。他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看了看摩托車,只見摩托車的油箱已經撞開,油已經流了一地,如果有一點火星,肯定要燃燒起來。

    他恨恨地長出了一口氣,轉過身向著聶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而此時,宮平已經回到了成家,卸去了偽裝後,與夏傑坐在一起,聊起了今天的情況。

    「你是說……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夏傑疑惑地問。

    「當然。」宮平微笑著說,「我今天本來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沒想到這年輕人太衝動了,剛一發現我--不,應該說是你,就不顧一切地追了出來,弄得我措手不及,只好提前行動。」

    「太危險了。」夏傑皺眉搖了搖頭,「我今天應該陪著你,不應該聽信你的胡扯,對方可是俄羅斯特種兵,而且還是擁有異能的傢伙,你這種半調子的武術愛好者,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事實是,我已經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而對方卻是
傷痕纍纍,現在更不知道在遭著什麼罪呢。」宮平大笑了起來。

    「你這傢伙。」夏傑搖頭歎氣,「萬一你的什麼意外怎麼辦?」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安然。」宮平微微一笑,「老實說,如果對方人多勢眾的話,我的能力還真是無從發揮,不過好在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且,我為了對付他,提前選好了一處最利於我動手的場所。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今天可就真的糟了。由此可見,人在做任何大事之前,一定要將所有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將所有的應急計劃都制定好……」

    「得了。」夏傑一揮手,「你這小子太過恨人,不論如何,下次都不許你再這樣了。」

    「放心,我有數。」宮平點了點頭,「今天的收穫真的很大,我不但瞭解了對方的異能,還掌握了封閉其異能的方法,在我面前,那傢伙別再想耍出什麼花樣來了。」

    「你這傢伙,越來越了不起了。」夏傑搖頭一歎,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他真的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你放心好了。」宮平點了點頭,「就算他拿著把刀站在你面前,你一動不動地任他來刺,我想,恐怕他都刺不中你,反而會被自己的刀傷到手。」

    「你這傢伙的能力,還真是可怕。」夏傑搖了搖頭,「我有時總愛忍不住地想,多虧你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的朋友,不然的話,恐怕被搞得焦頭爛額,卻又不知是誰在搞自己的,就是我們了。」

    「我當然不可能是你們的敵人。」宮平半開玩笑地說,「我是正義的朋友,而你們顯然不是邪惡者。」

    正說著,敞開的窗子外傳來了大門開啟,車子駛入院內的聲音,宮平走過去看了看,見正是被警車保護著的俞千雨專用車,於是拿起手機,撥通了雷偉的電話:「進來後,到夏傑房間中來一下。」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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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發表於 2014-5-25 22:44:15 |只看該作者
其151:大師再現

當雷偉在沙發上坐定後,宮平又看了看窗外:「欒峰那傢伙怎麼還沒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他的話音剛落,門就被一把推開,欒峰喘著粗氣走了進來,反手將門關好,嘟囔著:「好傢伙,小伙子們把藍都管理得井井有條,看來有我這個老闆不多,沒我這個老闆也不少了。」

「那邊沒事?」宮平問。一大早,他就將欒峰派回了藍都,去探查草頭幫和青山會的動靜,要知道,那邊才是宮平對付和勝盟的主戰場,不能出一點問題。

「沒事。」欒峰點了點頭,「麗水園還在重新裝修,展鐵鵬那傢伙一直沒有露面。青山會那邊,更是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不能大意。」宮平皺了皺眉,「我總覺得,這有些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正說著,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一看,竟然是段柏來的號碼,宮平一怔,示意幾人不要出聲後,接通了電話。

「平大師啊,這次你可得幫幫我!」電話一通,裡面就傳出段柏來焦急的聲音來。

「怎麼了?」宮平換成了平師傅的嗓音,緩緩地問道。

「這次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成國濤被人殺害在家中秘室裡,警方至今沒能找到一點線索。」段柏來焦急地說,「這些你都知道嗎?」

「知道一點點。」宮平平靜地說。

「您有沒有時間,我能不能與您見個面?咱們見面說談好不好?」段柏來語帶懇求。宮平緩緩點了點頭,「那就今晚吧,八點鐘左右,在藍都四樓的按摩室見。」

掛斷電話後,他將段柏來的請求對幾人說了,幾人都有些不解,欒峰試探著說:「會不會是因為你那次用的手段,使他認為你有什麼神通,所以想讓你幫忙破案?」

「幫忙的話,倒不大成問題。」宮平一笑,「只要把那個年輕人的線索點給他就成了。不過,我想大家還是希望能親手為老爺子報仇,而不想假手於很難保證其是否友好的警察們吧?」

「如果能順勢做掉和勝盟的話……」雷偉沉吟片刻,「也沒什麼。」

「那麼我就試試看吧。」宮平站起身,沖欒峰一點頭:「走吧,老闆,今晚我們得回藍都過夜了。」

夜色漸濃,燈光亮起。在藍都的四樓按摩室內,已經重新變成了平師傅的宮平,靜靜地坐在他那張大椅子上。沒過多久,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在他說了聲請進後,欒峰推開了門,將段柏來送入了房間內。

「您二位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欒峰客套了一句後,便出了房間,順手關好了門。門外,兩個便裝警察衝他一笑:「欒老闆,您忙去吧,這裡有我們照看。」

欒峰知道,段柏來一定要和宮平談極重要的事,於是也不多事,點頭笑著走了。

房間內,段柏來一臉的焦急,欲言又止,似乎很難下定主意。宮平不緊不慢地喝著茶,也不催他開口。

半晌後,段柏來終於一咬牙,開口說道:「平師傅,成國濤,你應該多少有些瞭解吧?」

「黑丹集團的老總。」宮平緩緩說道,「國內數一數二的企業家,不少電視節目上都會提到他,我當然知道一些。他不是死了嗎?」

「是啊。」段柏來點了點頭,「他的死,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連國家警務部的人都來了。而且這件案子,不止是成國濤一人被殺這麼簡單,那天我在這裡也說了,您應當都聽到了,一共死了將近二十個人,這簡直就是恐怖分子的血腥屠殺了。」

「是啊。」宮平表示同意段柏來的看法,「和平年代,這種事也太過聳人聽聞了。」

「這件案子震驚了警務部乃至總統府,上頭的高官們因為這事憤怒得不行,而賓州這邊,又遲遲找不到線索,沒法給上頭一個交代,所以上頭打算對賓州下手了。」段柏來嘆了口氣,說道:「我們的正廳長,是肯定要被免職了。」

「你和他的關係很好?」宮平不急不忙地問道。

「好什麼好。」段柏來哼了一聲,「就是主人與狗的關係嘛。不過他這一免職,廳長的位子就空了起來,而這時要死不死的,肖白欣卻不知從哪裡找到了線索,把這件案子和前些天一個被雷劈死的外國人聯繫起來了。現在專案組天天和他一起秘密研究案件,把我晾在了一邊,我實在是……唉,看來弄不好,這次肖白欣就會升任廳長了。我和他是死對頭,到了那時,我恐怕沒什麼好果子吃,一個不好,他可能還要將這次的慘案和我聯繫起來,弄我個失職什麼的,最好的結果,我估計也是辭職回家。」

「嗯,是有這種可能啊。」宮平搖頭一嘆,看上去是在真誠地表示惋惜。

「您別當嘆氣啊。」段柏來焦急地說道,「您得幫我想想辦法啊。」

「我只是一個按摩的瞎子,能幫你這高官想什麼辦法呢?」宮平雙手一攤,一副為難的樣子。

「你可是懂法術的大師啊。」段柏來連忙賠著笑臉說,「難道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法術,能幫我度過這次大難?您放心,需要什麼您只管跟我開口,我一定幫您弄來。」

「法術啊……」宮平揚起頭,假裝思索的樣子琢磨了半天,把段柏來急得坐立不安,盯住了宮平看。半晌後,宮平搖了搖頭:「哪有法術能幫人解決這種事的。法術只能針對『人』本身,可解決不了這樣那樣的『事』。要說用法術捉弄個把人,倒不算難事,用法術成事,從古至今,沒聽說有過先例。」

「那……」段柏來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片刻後,眼睛就又亮了起來:「如果……如果用來對付人呢?能把人怎麼樣?」

「這個可大可小。」宮平緩緩說道,「小的,能讓人受些小傷,比如摔個跟頭什麼的,也能讓人破些小財,比如丟了錢包。大的麼,也可以讓人傾家蕩產,甚至是一命嗚呼。」

「一命嗚呼?」段柏來怔怔半晌,顯然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宮平一言不發,只是慢慢悠悠地喝著他的茶。

「天啊,天啊!你怎麼還能坐得住?」與他的鎮定相反,運早已激動得在空中轉起了圈,一臉興奮地大叫著:「這可是除掉肖白欣的大好機會啊!這可是段柏來主動提出的要求,只要順水推舟地引導他一下,他還不乖乖地把肖白欣給弄來?我說你……你也太沉得住氣了吧?」

宮平沒理運,只是自顧自地喝茶。

半晌後,段柏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猛地一擊掌,問:「平師傅,如果想讓某個人死掉,而又不需要人來動手,能做到嗎?」

「這個嘛……」宮平假裝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我想如果我用最大的法力,再加上一些器具的輔助,應該可以辦到。比如讓人發急病而死,或是遇上車禍等意外,應該不是太難的事。」

「那……那都需要什麼東西?」段柏來焦急地問。

「你先對我說說,要弄死什麼人吧。」宮平鎮定地說。

「當然是肖白欣了。」段柏來狠狠地咬著牙說道,「現在真的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這傢伙絕不能當上廳長,否則我就完了!」

「嗯,確實啊。」宮平點了點頭,「如果他死了的話,廳長的位子,應該就會落到您的身上吧?」

「那倒不一定……」段柏來嘆了口氣,「他要是當上廳長,也應該是因為這次尋找到了線索的事,就算他死了,我如果在這案子上沒什麼突出表現,弄不好,也是上面再派來個廳長。不過不論如何,總好過他當廳長。」

「那麼,你想不想當這個廳長呢?」宮平笑著問。

「有……有辦法嗎?」段柏來一聽這個,立刻雙眼放光,激動得身子打戰,連聲說:「平大師,您要是真的辦法幫我當上了廳長,我……我傾心全力也要報答您!一輩子把您當活菩薩供著!」

「那倒不用,只是到時我有事求您時,您別說不認識我就成。」宮平一笑,段柏來急忙擺手:「哪能呢,我那消災除禍的按摩,還得靠您呢。您可別誤會,我可不是因為這才敬著您啊!」

宮平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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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發表於 2014-5-25 22:49:48 |只看該作者
其152:準備工作

「這樣吧,我先做個法術,看看能不能幫你找到一些線索,你看怎麼樣?」宮平一邊喝茶,一邊問段柏來,段柏來把頭點得像雞搗蒜似的,一個勁地說:「好、好!那最好了!」

「這種法術不簡單。」宮平一笑,緩緩說道,「要耗費許多力氣。」段柏來立刻問:「那您看,要準備些什麼,才能讓您不那麼費力呢?您開口說,我全能滿足您。」

「那倒不用。」宮平把茶杯放了下來,「只是有件事,想求您幫忙。」

「您看,怎麼又說上幫忙了?」段柏來把臉一沉,「咱們什麼關係?有事您吩咐就是,說幫忙,這不是寒磣我嗎?」

「我收了一位女弟子,打算將來我引退後,把這裡的工作交給她。」宮平慢慢說道,「到時,我會把為您消災的本領傳給她,她是個聰明人,弄不好,她或許會研究出永久解決這事的辦法來。等我離開後,希望老段你能繼續關照她。」

「沒說的!」段柏來將胸脯拍得山響,「您就放心好了!她人在哪裡,讓我們先見見?」

「那倒不用。」宮平說,「到時我自會安排。好了,我先給您做個法術,看看怎麼能找到線索吧。」

說著,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轉起圈來,段柏來見他緩步而行,始終不碰上任何阻礙物,不由覺得他本領神奇。其實普通的盲人,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也一樣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卻是沒什麼稀奇,只是段柏來先入為主地認為宮平是半仙、是大師、是神人,所以這種普通小事在他看來,也是神奇的表現了。

在一圈圈的轉悠中,宮平口中唸唸有詞,段柏來一臉恭敬地聆聽著,彷彿在聽仙樂一樣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許久之後,宮平停了下來,然後猛地伸手一指,搖了搖頭後,又向另一個方向伸手指去,這樣反覆指反覆搖頭,重複了無數次,最後把運笑得在空中翻滾,而宮平自己也快忍不住要笑出來時,才停下。

他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麼一番折騰,確實也容易讓人出汗。

「多少有些線索了。」他一邊喘著長氣,一邊慢慢走回大椅子裡坐了下來,伸手去拿杯子,段柏來立刻識趣的湊上去,替他倒了一杯茶雙手奉上,直接遞到了宮平手裡,宮平接了過來,先喝了一口,然後才對一臉焦急的段柏來說:「雙耳齊鳴,禍起於外。遍體鱗傷者,應是元兇。」

「什麼?」段柏來一怔,一點也沒聽懂宮平的意思。

「雙耳齊鳴,禍起於外。」宮平說,「從字面上看,雙耳,就是一個聶字。你應該到姓聶的人身上找線索,應該能有收穫。禍起於外,說明這事可能與外國人有關,姓聶的,再有外國朋友的,應該就是重要的線索了。」

「姓聶的?」段柏來怔了半晌,才猶豫地說道:「難道是聶勇?那不就是和勝盟的老大嗎?」

「或許是吧。」宮平說,「很有這種可能,如果是一般人,怎麼敢動這種念頭,又怎麼有能力將這種念頭實現?和勝盟這麼大的組織,認識一兩個外國的殺手什麼的,似乎也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

「不好辦啊……」段柏來搖頭嘟囔著,「和勝盟的後臺可是肖白欣啊,而這小子現在正如日中天,警務部的幾個領導,都圍著他轉,指望著他能把這案子給破了……現在,我可不敢得罪他啊。」

宮平沒有說什麼,他相信段柏來一定有辦法自己搞定這種事,如果他連這種能力也沒有,也根本不可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上來,所以就這件事而言,他不會提供任何建議。

果然,過了一會兒後,段柏來又笑了起來:「那,咱們再說說收拾肖白欣的事吧,您看……」

「這件事就不大容易了。」宮平故意皺起了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後,才開口說道:「具體來說,你得把肖白欣帶到我面前,讓我從他身上弄點東西下來,比如說頭髮、皮屑什麼的,還要讓我摸一摸他的骨,掌握他的骨相。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旁邊必須有同樣懂得法術的
人幫忙持法唸咒,否則當靠我一人,根本做不來。」

「您不是說,您有位女弟子嗎?」段柏來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在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腦筋轉得比誰都快,宮平之前的伏筆,不用宮平自己提出,他就點透了。

「嗯,我倒是忘了這事。」宮平微微一笑,「做法人的問題解決了,接著,就是要準備其它的法器了。」緊接著,宮平開始一樣一樣地說了起來,段柏來急忙找來紙筆,一樣樣地記了起來。

宮平當然不需要這些東西,之所以把過程說得這麼複雜,就是要讓段柏來相信,這種殺人的法術實行起來並不容易,從而讓他以為,宮平平時很難可以施展這種法術。

一個隨時可以殺人於無形的人,任何人見了,都會感到毛骨悚然,都會莫名地害怕。而令人對你感到害怕,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就像山中有虎,山腳下的居民一定盼望這虎或是離去,或是早死一樣,人對於沒危害到自己,但卻有足夠的力量危害自己的人,總是會抱有惡念。

宮平此舉,可以說已經是暴露了自己的力量,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這也是無奈之舉,但至少,他要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至少,他要讓段柏來以為,自己既然知道了平師傅的施法方法,而且這方法又是那麼複雜,平師傅就無法用這法子來對付自己,那麼不論如何,他都不用害怕平師傅。

九條沒有一根雜毛的純黑狗的三滴後足血、百年以上的參須一百根、純金的小型佛像一座、房間每個角落裡要放一盒鉆石……宮平隨口開出了常人絕難以得到的一樣樣「法器」,在旁不斷記錄的段柏來聽了,也不由流了一身的冷汗,暗叫:「乖乖,這些東西不是昂貴得嚇人,就是難得得離譜,這要人命的法術,果然難啊。」

說完這些後,宮平長出了一口氣,問:「都記下來了嗎?」其實他此刻最怕段柏來漏記了什麼,再回過頭來問他,因為他隨口說完,也就都忘了。

「記下了、記下了。」段柏來急忙點頭,「乖乖,這些東西……」

「除了黑狗血外,剩下的東西用過後,你都得拿走。」宮平緩緩說道,「不能留在我這裡,否則有傷天和。唉,其實做這等法術,已經是傷了天和,我的壽命會有很大的折損啊。」

「啊?」段柏來嚇了一跳,忙問:「那……那您還願意幫我?」

「沒什麼。」宮平笑了笑,「老實說吧,我已經得了絕癥,醫生說我頂多只能活個三年五載的,也正因此,我才會甘心平淡,隱居在這種不地方,度過我的餘生。我不求別的,只求在死之前,能為親族子弟們多積些陰德,讓他們多結交些可以依靠的朋友。」

「原來是這樣。」段柏來面容一肅,恭敬地向宮平鞠了個躬:「平師傅您放心好了,您有什麼親人朋友,都告訴我,只要我老段活著,手裡還有權力在,他們就一定不會受人欺負!」

「那就多謝了。」宮平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一個女弟子,和一個遠房的堂弟,也就是這裡的欒老闆。」

「原來你們是親戚啊。」段柏來一拍額頭,「難怪您的待遇和平常的按摩師不同。」

「好了,快去準備這些東西吧,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就給我送來,我提前佈置好,專等你帶那個肖白欣來。」

「好!」段柏來多少有些激動,把那張紙鄭重地收好後,又對宮平下了好些將來一定照顧其親友的保證,才離開了房間。

在兩位便裝警察的保護下,段柏來很快離開了藍都,去準備那些難以得到的法器了。他走後沒多久,欒峰就來到按摩室中,將門好好地關上後,一屁股坐在宮平對面,凝目看著宮平。

「喂,怎麼打算的?」他問。

「那傢伙說了一些令人頭疼的事。」宮平搖了搖頭,把段柏來的話轉述了一遍,聽管欒峰眉頭大皺,一個勁地搖頭嘆息。

「不行,如果真的讓那傢伙當上了廳長,那一切就都完了。如果說老爺子還能靠著自己的威名,和他一爭短長,使他不敢過分縱容和勝盟,那麼現在就已經沒人能從正面與他對抗了。我們手中的最強王牌段柏來,也將被他擊垮,到時,賓州就真的是和勝盟的天下了。」

「所以,我才決定要依靠段柏來,把肖白欣引來。」

「可你說過,這樣做……」欒峰搖了搖頭,「唉,我現在也能想明白,這樣做的弊端太多了,會暴露你的力量啊。」

「沒有辦法。」宮平微微一笑,「事情已經到了不能再壞的地步,我們無路可退了,那麼,就背水一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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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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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6 18:58:2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5-26 20:52 編輯

其153:奸猾者的遊戲

兩天之後,段柏來就打電話給宮平約見,當宮平點頭同意後,段柏來立刻帶著那些普通人難尋難找的東西,來到了藍都保健中心四樓。

    運看著這一堆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忍不住搖頭歎氣:「你還記得都說了些什麼嗎?我想是早就忘了吧?好,我一樣樣地對你說,你琢磨著這些東西應該怎麼用吧。」隨後,一件件地說了起來,每說一件,宮平就立刻吩咐段柏來,將其放到房間的某個角落,結果花了大半天的工夫,才將這些沒用的東西一一擺放妥當。

    「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宮平點了點頭,「接下來就看老段你的本事了。」

    「放心好了,明天晚上,我硬拉也得把這傢伙拉來啊!」段柏來嘿嘿一笑,笑容中充滿了殺意。

    第二天傍晚時分,段柏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而是晃悠著來到了肖白欣的辦公室前,伸手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抬頭衝著辦公室上方懸掛著的攝像頭笑了笑--省警務廳幾位高官的辦公室外,都掛有這樣的攝像頭,用來觀察來訪者,如果是自己不想見的人,就乾脆不理,假裝不在,段柏來故意沖攝像頭笑,就是要肖白欣知道,自己瞭解他此刻正在室內,別玩拒不接見這套。

    不一會兒,門就緩緩打開,一臉剛正表情,身材顯得有些消瘦的肖白欣,一臉疑惑地打量著門外的段柏來,緩緩問道:「段副廳長,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還不能找你老肖聊聊啊?」段柏來嘿嘿笑著,「不讓我進去坐坐?」

    「請吧。」肖白欣勉強點了點頭,向旁邊讓開。段柏來怎麼說也是和他平級的高官,雖然二人私下水火不容,但表面上怎麼也得互相讓彼此面子過得去。

    關上門後,肖白欣緩緩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下,段柏來這才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一臉笑容地問:「老肖啊,最近搞案子的事,累壞了吧?」

    「這傢伙,想打探案子情報?」肖白欣在心中暗想,表面上一笑:「還好,我這人你也知道,閒不住慣了。你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段柏來嘿嘿一笑,看了看緊閉的門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方盒子,遞給了肖白欣。「打開看看。」

    肖白欣滿腹狐疑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卻立時愣住了。

    盒子裡,是一方玉石印,印上曲折地刻著幾個古字,一般人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那字是什麼,但肖白欣卻完全清楚。這印,是古代一位大書法家年輕時用的,據說在中年時因受自然景象影響,突然感悟,字體發生了變化後,就放棄不用了,但因其中年暴死,所以流傳於世的,多是其年輕時的作品,而這印,也因此變成了極有名的古董。

    肖白欣沒有別的嗜好,就是喜歡收藏古玩,見了這種東西,就像色鬼見了女人一樣,絕邁不動步,段柏來對於自己的這位對手,可以說瞭解到骨子裡去,早就想好了對付他的計劃,這印就是一個餌,肖白欣絕不可能不上鉤。

    「這個……這個可是好東西啊!」肖白欣那平靜的臉上,立刻起了波瀾。「你從哪兒弄到的?」

    「這你就別管了。」段柏來嘿嘿笑著,就像個憨憨的大叔一樣。「是好東西就好,你快收好吧。」

    「給我?」肖白欣一怔,臉色一沉。「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要。」嘴裡這樣說著,手卻還是緊緊握著那盒子,沒有還給段柏來的意思。

    段柏來看了看他的手,心中暗想:「餓急了的人見到肉會不吃?打死我也不信。」嘴一咧,笑著說:「別不敢要啊,這可是我專門為了送你,托了好些人找了好長時間,才弄到手的,你要是不要,我留著也沒用啊。」

「這太貴重了。」肖白欣低頭看著那方印,搖頭歎息著。

    「不貴重,怎麼能算是禮物呢?」段柏來笑著說。「老肖啊,我也不和你玩那些官場上的套話了,咱們哥倆今天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吧。說實話,這些年來,我沒少跟你犯混,你老兄確實有氣量,沒跟我一般見識,這風格,我服!」

    肖白欣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段柏來,心中暗自琢磨這傢伙的意圖。

    「說白了吧。」段柏來歎了口氣,「兄弟我是真的服了你了,論能力、論氣度,我都是甘拜下風,今天我是專門向你認錯來了。這方印石,就代表著兄弟我的誠意,你要是不收的話,可就是不接受我老段的道歉了。」

    「看你說的。」肖白欣微微一笑,老奸巨猾的傢伙已經想明白了段柏來的意圖。「這些年來,我也沒少和我對著幹,要說不對,我也不對,怎麼能叫你向我道歉呢?」

    「別別別。」段柏來急忙擺手,「你可別這麼說。唉,我的能力是真的不如你啊,像這次的成國濤案,還是你技高一籌啊。我看啊,這廳長的位子,將來一定是你的了。」

    「可別亂說。」肖白欣也擺了擺手,「我只是盡力工作而已,至於廳長的位子,估計上頭會另外派人下來吧?」

    「你就別謙虛了。」段柏來大笑了起來,「派人下來?眼前就有這麼厲害的人,他警務部要是另派人下來,別說別人,我老段第一個不幹!老肖,你放心,我老段一定全力支持你!將來你成了正職,我一定盡心盡力地輔佐你,甘當你的馬前卒!」

    「看你這話說的。」肖白欣笑了笑,「就好像你得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一樣。」

    「這是明擺著的事。」段柏來一笑,「說真的,你老兄大人不記小人過,將來轉了正職,可得多原諒我老段啊,這些年間的那些破事,就讓它過去吧,今後你看我老段的表現!」

    「言重了,言重了。」肖白欣笑了笑。段柏來瞇著眼,看了看那方印:「那……這禮物您老兄就好好收下吧?」

    「好,老段你都這麼說了,我再堅持,可就不地道了。」肖白欣哈哈笑著,將那個盒子握得更緊了。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段柏來說著,站起了身,「這些天你可累壞了,要注意身體,好好休息休息才是。」然後緩步向外走去,肖白欣看在那方印的面子上,急忙裝出親熱的樣子,起身相送。

兩人來到門邊時,段柏來突然一拍腦袋:「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聽人說,按摩特別能消除疲勞,你應該做做按摩,不然的話,這身子骨老這麼折騰,可要不好啊。咱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不比當年小伙子時嘍。」

    「我對那東西沒什麼興趣。」肖白欣笑著搖了搖頭,「找個小丫頭在你身上踩來擠去的,一想就覺得噁心。」

    「不對不對。」段柏來搖了搖頭,「你那是對按摩不瞭解。真正的按摩師,那可是以男人居多。對了,我前陣子聽說原蒙區舉行了一場按摩師大賽,一個什麼保健中心的盲人老師傅奪了第一,就去試了一下,呵……別提多管用了。」

    「真的?」肖白欣假裝好奇地問了句,結果立刻給了段柏來接話的機會,他急忙說:「那可是!老實說吧,我長這麼大,還從沒體會過那麼妙的滋味呢,呵……」一邊說,他一邊閉著眼,做了個扭曲身體表示舒服的動作。「老肖,你要是沒事,咱們哥倆過去試試?」

    「算了吧……」肖白欣剛一搖頭,段柏來就一皺眉:「什麼算了,走走走,咱們這就去。今天你不是不用和專案組的那些人討論案情嗎?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老段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和你道歉,找個事和你拉拉關係,你就來了個當面拒絕,多不給面子啊。」

    「這個……」肖白欣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方印後,終於微微一笑:「好好好,你老段都發話了,我敢不從命嗎?我換身衣服……」

    以肖白欣的老奸巨猾,當然不會相信段柏來會向自己低頭稱臣,他確信,這只不過是段柏來在發現他於成國濤案中有重大突破,而受到了國家警務部專案組的器重後,採取的拉攏之術而已。目的,不過是防止他真的當上了廳長後,對自己採取一系列打壓手段罷了,但如果他當不上廳長,段柏來肯定又會恢復到從前的狀態,和他明爭暗鬥個不休。

    但至少在現在,段柏來已經低下了頭,而且還送給自己那麼個好東西,肖白欣完全是看在那方印的份上,才會與段柏來虛與委蛇。

    去陪他按個摩,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一邊在心中這樣想著,一邊走到辦公室的套間內,將方印在保險箱中放好。

換好了衣服後,兩人坐上了肖白欣的車子,在兩輛便裝警察開著的警車保護下,一路來到了位於原蒙區的藍都保健中心前。

    車子緩緩駛進了藍都的大院,段柏來殷勤地下車為肖白欣開門,心中卻在想著:「老肖啊,這可是你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按摩,你可要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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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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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6 20:58:21 |只看該作者
其154:做法

「很氣派嘛。」看著那四層高的建築,肖白欣緩緩點了點頭,開口稱讚了一句。

    「所以你看,這麼大的生意,竟然是以按摩為主,就能想像得到那按摩師有多厲害了。」段柏來不失時機地為宮平吹牛,「我跟你說,這位按摩師的身份可不低啊,每小時的服務,要收費兩萬元呢!」

    「兩萬?」肖白欣驚訝得嘟囔了一句,「乖乖,一個普通公務員一年的工資,也不過就是兩萬多塊吧?」

    「可不是?」段柏來一邊在前邊引路,一邊和肖白欣聊著:「而且這還只是按摩的單純收費,要是算上酒水和其它一些東西,一次來花個三五萬都算是小數目呢。據說這位按摩師也不經常工作,客人來了,還要看他的心情和身體狀況。」

    「真是怪人。」肖白欣搖搖頭,「而且這種地方,可真是令人消費不起啊!」

    「別開玩笑了。」段柏來哈哈一笑,「賓州市內,還有您老肖消費不起的地方?再說,這次是我請客,你可別緊張。」

    肖白欣淡淡笑了笑,沒說什麼,和段柏來一起順著台階來到藍都大門前,迎賓的服務生立刻迎了上來,向兩人行禮問好,兩人視如不見,一路向上,一直來到四樓。

    四樓的樓梯口處,站著兩個保安,見兩人過來,立刻迎了過來,笑著問:「請問是找平師傅按摩的客人嗎?」

段柏來一點頭:「我來過,不記得了?」

    「記得。」保安一笑,撥通了欒峰的電話,向老闆匯報了情況,肖白欣一皺眉:「怎麼,這保安措施好像不是娛樂場所該有的吧?我們警務廳也不過如此嘛。」

    沒多久,欒峰就一路小跑著迎了過來,一見段柏來,就熱情地點頭哈腰打起了招呼,段柏來欣然受之,一指肖白欣:「欒老闆,這位可是我們廳裡的高官,第一次來,多照顧著點?」

    「那是自然!」欒峰急忙一陣行禮,「平師傅今天狀態很好,我這就帶你們上去。」

    說著,讓保安立刻讓開了路,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引著段柏來和肖白欣一路向上,沒多久就來到四樓按摩室前,輕輕敲了敲門後,低聲說:「平師傅,是我。段副廳長和他的朋友來了。」

    「快請進吧。」裡面傳來了平師傅的聲音,接著,門被屋裡人打開。開門人,正是言秀為,此刻,經過宮平為她進行的簡單偽裝,她的相貌已完全不同與往日。他們不得不謹慎,誰也不知道肖白欣是否在過去見過言秀為,畢竟,他和和勝盟內各幫派的關係都不遠。

    顯然,肖白欣看到言秀為時,沒有任何反應,這代表他不是從未見過她,就是沒能認出她。一直內心忐忑的言秀為,此刻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段柏來和肖白欣走到房中,肖白欣環顧四周,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難怪有那麼高的收費,光憑這房間就值這個價錢了。五星酒店裡的總統套間,也不過如此而已。」

    「貴客請先到浴室吧。」宮平坐在他那張大椅子上,指了指套房內大浴室的方向,「裡面的桑拿間已經準備好了。」

    「走。」段柏來一揮手,率先走了進去,肖白欣隨後跟了進去。大浴室中,除了足夠五個人一起泡澡的大浴池外,還有兩個沐浴頭,再向裡,則是一間可容下五人安坐的桑拿間,桑拿間外擺放著冰箱,裡面裝滿冰鎮的紅酒與飲料。

    兩人一起寬衣解帶,先在已經放好了水的浴池中泡著聊了會兒天,又到桑拿間中蒸了一下,出了一身大汗,喝了兩杯紅酒後,才擦乾淨身子,裹著大浴巾走了出來。段柏來一指按摩床:「我請客,你先來。」

肖白欣一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緩步走了過去,在按摩床上躺下,側頭問宮平:「這樣躺著就好?」隨後又意識到宮平看不見,剛要再問,段柏來已說道:「你想讓師傅給你先按哪裡?要是後背,就得翻過來啊。」

    肖白欣一笑:「最近後背確實有點不舒坦。」說著,便慢慢地翻過身子。

    言秀為慢慢地走了過來,站在床邊,宮平也慢慢起身,來到近前,將雙手搭在肖白欣的肩膀上,然後開始了仔細的按摩。最初,他只是單純地為對方做著醫療性按摩,同時嘴唇不住蠕動,似乎是在念叨著什麼咒語。段柏來在一旁緊張地看著,擦淨了的身子上,又出現了一層汗珠。

    他在心中不住祈禱:「千萬要成功啊,千萬要成功啊!」

    大約五分鐘後,運加入到了按摩的行列之中,剎那間,肖白欣的身子就顫了一下,一種舒服到骨子裡、到靈魂深處的感覺,一瞬間在他的身上蔓延,他忍不住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好半天後,才慢慢地重又放鬆下來,但沒過多久,就又忍不住在這種強烈的舒適感前全身僵硬。

    在這樣反覆的放鬆與僵硬中,他體會到了從出生開始至今,從未體驗過的舒服感覺,整個人不由全都陶醉在其中,無法思考其它任何事。

    大約十來分鐘後,肖白欣的身子終於完全放鬆,倒在按摩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可以開始了。」宮平的手慢慢地離開了肖白欣的身體,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向後退去,這時,言秀為將手輕輕搭在肖白欣的身上,假裝進行著某種詭異的儀式。段柏來在旁邊看著,一臉的緊張,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也不敢隨意亂動。

宮平圍著床緩緩地轉圈,同時嘴裡唸唸有詞,但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一些類似英語單詞、日本音節、俄語發音的東西在他嘴裡翻來滾去,亂糟糟地擠成一團。

    這一過程大概持續了五分鐘,然後,宮平走到床前,伸手開始分離肖白欣背後的厄運。段柏來也好,言秀為也好,都沒見過他施行這種手法來殺人,當然也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義,在段柏來看來,這或許是法術的一部分,而言秀為則以為宮平仍是在裝神弄鬼。

    肖白欣身後的厄運並不單純,這個假裝正經,但實際上充當著賓州市最大黑社會組織後台的傢伙,絕不會少招人恨。宮平用了很長時間,才將那些恨意全都分離掉,然後將那個厄運怪物,取了下來。

    擦了一把汗後,他又開始在屋子裡轉圈,同時低聲說:「誰都不要動,不論我做什麼。否則出了事,不要怪我。」說完,他轉到房間一間,對著那裡伸出手去,然後身子劇烈地晃了一下,又走到另一邊,做了同樣的動作。

    如此反覆十幾次後,他走到了段柏來的面前,將手向他的胸口伸去。因為宮平之前已經放了話,段柏來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沒敢亂動,任由宮平將手伸到他的胸口。

    這次,宮平又顫了一下,不過這和前十幾次的偽裝不同,是將殺心與殺意合而為一後無法控制的顫抖。

    抹了把汗後,宮平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這一動作,最後走到言秀為身邊,在她面前伸了伸手後,才停了下來,走回到自己那張大椅前,慢慢地坐下。

    「結束了。」他長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可以了?」段柏來緊張無比地問,宮平點了點頭,拿起旁邊茶几上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剩下的,就看法術的力量能否全部發揮,還有他的命有多硬了。七日之內,應該就會有效果。」

    「七日之內……」段柏來輕聲自語著,心中多少有些焦急。

    肖白欣熟睡了很久,才慢慢醒來,醒來時,見段柏來正坐在一邊的沙發裡喝酒,見他醒來,嘿嘿一笑,問:「怎麼樣?」

    「太神奇了。」肖白欣慢慢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看了看周圍,已經沒了宮平和那言秀為的蹤影,便對段柏來說:「好像全身都煥發出無限的活力,這個按摩師,可真有些門道啊!難怪會按每小時兩萬元這麼離譜的價格收費,果然值!」

    「嘿嘿,今後你可別上了癮,天天來的話,恐怕以老肖你的家底,也要……」段柏來開玩笑地說道,肖白欣搖了搖頭:「這麼享受的事,很難不被吸引啊。不過這個價格確實太高了,唉。」

    段柏來笑了笑,沒再說什麼,給肖白欣倒了一杯酒,兩人坐在按摩室裡,又聊了一陣天後,才穿好衣服離去。

    欒峰早等在走廊中,一路相送,將兩人送到了樓下,然後轉回頭回到宮平的房間,一進門就問:「肖白欣死定了是不是?」

    「當然。」宮平緩緩點了點頭,「不過不能讓他現在就死,起碼要拖上幾天,一來要讓段柏來感覺,這法術並不是那麼隨心所欲,有一定複雜性,而且也不能保證成功,二來,不能讓他在來藍都之後,就立刻出事。」

    「說得對。」欒峰嘿嘿笑著,「這下,聶勇老頭子可有得哭了,他們的後台一倒,因為老爺被害而形成的局面,就會完全逆轉,到了那時,看他和勝盟怎麼和我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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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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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6 21:40:42 |只看該作者
其155:你,给我去死

轉眼之間,從肖白欣身上剝離厄運已經是四天前的事了,在這四天裡,宮平和欒峰一直呆在藍都坐鎮,只怕段柏來會隨時光臨。

    這傢伙並不傻,在這種時刻,機靈地選擇了與藍都拉開距離,也沒怎麼和肖白欣來往,顯然是不想被扯上嫌疑。

    但在暗中,段柏來卻開始對聶家展開了調查,不過因為肖白欣仍然健在,所以段柏來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只是派了兩個親信,有意無意地開車從聶勇家附近經過幾次,觀察其家中動靜,再到和勝盟中最主要的幾處買賣那邊暗查了一下而已,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算了算時間,宮平覺得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因為如果肖白欣突然來個因公外出,那麼自己可就慘了。與殺心結合後的厄運,除非將其放在厄運原宿主的身上,否則無論如何也除不下來,到時七天之限一到,任宮平再怎麼英雄了得,也只有一死而已。

    他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段柏來的電話,不多時,電話聽筒裡就傳來了段柏來那恭敬的聲音:「平大師?有什麼事?」

    「那個人這幾天怎麼樣?」宮平用平師傅的聲音問道。

    「好得很。」段柏來歎了口氣,「和過去沒什麼不同,反而更精神了。那個外國人的身份問題,好像得到了確認,這幾天專案組的人都緊張得不得了,好像是要出什麼大事一樣。我沒資格入組,所以只能乾瞪眼,看著這傢伙越來越受到重視。」

    「這樣吧。」宮平說道,「我派個懂行的弟子過去,觀察一下他的情況,到時再想辦法。」

    「那太好了。」段柏來急忙表示贊同,「我派人過去接他。現在廳裡保安系統空前嚴密,任何外人也別想進得來。」

    「帶套警服來吧,讓他化裝成警察跟你過去,應該能省很多麻煩。」宮平說著,報出了自己的衣服尺碼。

    半個小時後,一輛車子就開到了藍都保健中心,開車的人是段柏來的親信之一,段柏來幾次來這裡帶的那兩個便裝警察中,有一個便是他,他按段柏來的指示,逕直到四樓找到了欒峰,然後將化裝成另一副模樣的宮平帶了下去,鑽進車裡,開向了省警務廳。

    宮平在車裡快速地換上了警服,運盤旋在他身旁,仔細地看了一圈後點了點頭:「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可真是帥呆了,不如今後你混個警察當當吧。我看你站在大街上,騎個警用摩托,再穿上這麼一身衣服,車禍率一定突破賓州市的記錄。當然,撞車的一定都是女性朋友。」

    宮平瞪了它一眼,沒說什麼。

    到了省警務廳,那人立刻將宮平帶到了段柏來的辦公室裡,然後就退了出去,將門關好。段柏來臉上帶著微笑走了過來,伸手和宮平握了握:「你是平大師的弟子?」

    「是的。」宮平壓低嗓音,偽裝出另外一種聲音,緩緩說道:「我看一看肖白欣的氣色和最近的&lsqo;相&rsqo;,就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到時候回去告訴師父,師父做個法,應該就能見效了。」

    「那可真麻煩你了。」段柏來急忙笑著說,「也麻煩平大師了。現在肖白欣正在和專家組開會,等一會兒他回辦公室,我自會帶你過去。不過……要看很長時間嗎?」

    「一眼便可。」宮平說道。

    半個小時後,段柏來的一位親信敲門走了進來,低聲說:「肖副廳回辦公室了。」

    段柏來一點頭,揮手示意他離開後,站起身,對宮平說:「我們走吧。」

    「那人可靠嗎?」宮平伸手指了指門外,段柏來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那位親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身居高位,不能事事親自動手,很需要一兩個就算是殺人放火也可以讓他知道的親信啊。不過這次這事,我一點風聲也沒透給他們,他們只知道我想對付肖白欣,卻不會知道我要他死,而且如果真像平大師說的那樣,別人也好,他們也好,都不會懷疑是我下的手吧。」

    「明白了。」宮平一點頭,示意段柏來帶路。段柏來在前,宮平在後,快速地向著肖白欣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敲開了辦公室的門,肖白欣皺著眉頭看了段柏來身後的宮平一眼,然後問段柏來:「老段,什麼事?剛開完會,累得要死,我想休息一下。」

    「沒什麼事。」段柏來一笑,一指身後的宮平:「一個朋友的孩子,托我給換換崗位,我想和你說一聲,你看……」

    「這種事,不用跟我說吧?」肖白欣搖了搖頭,「你我平級啊,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

    在段柏來和肖白欣對話的時候,宮平已經快速地將肖白欣的厄運從自己臂上取了下來。他必須在現在,趁原宿主就在附近時,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厄運的摘取和傳送,否則等原宿主一走遠,任他如何英雄了得,也絕對沒辦法將帶著殺心的厄運從自己身上摘下。他快速地將厄運交給了運,而運,則用盡最大的力量,猛地拽著厄運撲向了肖白欣,當它的身體穿過了肖白欣,來到後方時,那個巨大的厄運怪物卻留在了肖白欣的身上,雙眼放出道道光芒,對著肖白欣的運怒吼起來。

    「那謝謝了。」段柏來嘿嘿一笑,肖白欣搖頭歎氣關上了門。

    「完成了。」運在宮平身邊浮動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帶著殺心的厄運可真是重啊,多虧我的力量還算強,把它拽出個五六米遠不成問題。」

    「看清楚了嗎?」離開肖白欣辦公室很遠後,段柏來才敢低聲問宮平。宮平一點頭:「我要給師父打個電話,只要說清楚,師父馬上就可以做法。」說著,拿出電話,撥通了欒峰的號碼,假模假樣地與欒峰對了一套編好的說詞後,合上了電話,點了點頭:「師父說,馬上辦好。」

    剛才通話時,段柏來就忍不住把頭湊了過來偷聽,雖然聽不清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但還是忍不住好奇。運這時忍不住感歎一聲:「之前你對欒峰交待這些事時,我還以為你真是多餘,現在看來,其實是你想得周全,我這個運啊,還真是沒法和你這個命相比咧!」

    宮平一笑,對段柏來說:「我師父一做法,那人就……所以,我現在應該盡快離開這裡。」

    「那我就不送你了。」段柏來說著,拍了拍宮平的肩膀:「再往前,就是攝像頭的監視範圍了,我們還是不要一起出現在監控錄像中的好。這裡現在管制雖嚴,只是對外人而言,內部人外出,沒人檢查,你放心走吧。」

宮平一點頭,順著來路大步向外走去,一路上果然沒任何人詢問阻攔他。

    在副廳長辦公室內,肖白欣鬆開了領口處的幾個扣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到呼吸困難,十分難受,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窗子前,將窗子打開,用力地吸了幾口外面的新鮮空氣。

    「嗯,舒服多了。」他呵呵地笑了笑,低頭看了看整潔的警務廳大院,忍不住展開了幻想。

    這次成國濤案,明顯是和勝盟動的手,為此,他險些和聶勇翻臉,然而事已至此,他卻已經無法可想,又不能真的和和勝盟決裂,所以一開始時,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可沒想到,緊接著事件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隨著那具外國人屍體的出現,和勝盟那邊突然對他鬆了口,交代出了那個人的身份背景。他在震驚之餘,卻也藉著這個機會,把這個重大的突破之功,歸為己有,在和勝盟的幫助下,贏得了專案組的重視。

    現在的他,隱然已經成了重案組中重要的一員,而面對著正廳長被撤職,廳長一職空懸的局面,他有理由相信,自己憑著現在的出色表現,和暗中對專家組官員們的賄賂,一定可以在這案子也結後,爬上正廳長的位子。而且因為這次給他機會與國家警務部的高官接觸,今後他在仕途上的發展,將會更加便捷。

    所以,他忍不住幻想起自己成為正廳長後,站在頂樓廳長辦公室的窗前,低頭俯視屬於自己的這個大院時的情形,越想越覺得高興,越想越忍不住興奮。

    正在這時,他突然發現一個似乎有些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他探出頭去,仔細地看了看,只見那個穿著一身警服,挺胸抬頭向前走著的警察,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過頭,向他的辦公室這邊望了過來。

    「哦。原來是段柏來那傢伙剛帶來的那個人啊。」肖白欣冷笑一聲,「這傢伙,真會演戲,這種安排工作崗位的屁大小事,也跑來問我,好像我已經成了正廳長一樣。這傢伙太精明了,將來一定會是我的心腹大患,必須及早除掉。等著吧,段柏來,等我當上了廳長,第一件事,就是利用成國濤案,治你個失職之罪!」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轉過身,打算到套間裡的長沙發上躺下休息一會兒。

    可他剛退了一步,腳就絆在了窗台下方的一根網線上。那條線本來被扣在牆角的線盒裡,幾天前一次維修線路時被拉了出來,卻忘了塞回去,於是,就成了肖白欣倒霉事件的導火索。

    身子向後倒去時,肖白欣就驚呼了一聲,然後猛地向前彎腰,同時伸手拉住窗框,以穩住身形,結果沒想到,那窗框竟然一下斷裂,他在一聲慘叫中,隨著半個窗框,一起從五樓辦公室上摔了下去。

    呯地一響中,他的頭率先撞在樓下的花壇角上,那聲慘叫就此戛然而止。

「再見了。」宮平微微一笑,轉身慢慢向大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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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56:頹廢者

聶勇靜靜地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眼睛看著那個結網的蜘蛛。蜘蛛的網方才被一隻留情撞破了,此刻,它不得不再次從頭來過,將破碎的網再織起來。

    「真是可敬的生靈啊。」聶勇歎了口氣,忍不住感慨起來。「如果是人呢?如果人失去了自己一生奮鬥得來的一切,還能像你這樣頑強地從頭再來,重新開始嗎?只怕,只會被苦難打擊得失去了信心吧。」

    輕輕搖了搖頭,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父親!」聶武威的聲音自遠處響起,越來越近,從聲音中,聽得出此刻他內心的不安與激動。

    「什麼事?」聶勇歎了口氣,「值得這樣大呼小叫的?」

    「大事。」聶武威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聶勇跟前,強忍住喘息,將那個可怕的消息告訴給父親:「肖白欣死了!」

    「什麼?」聶勇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這一剎那間,他失去了方纔的那種從容鎮定,就像一隻被撞破了網的蜘蛛,再不能安坐於暗處一樣。

    「怎麼回事?」半晌之後,他才顫抖著問出這樣一句。

    「從自己辦公室窗口摔下去的。」聶武威皺著眉毛,「具體的情況沒辦法知道了,總之,是一次意外。」

「意外?」聶勇怔怔半晌,又頹然跌坐在椅子裡。「沒錯,那裡是省警務廳,再大膽的傢伙,也不膽把手伸向那裡……這應該是一場單純的意外。意外,難道老天都不保佑我嗎?」

    頓了頓,他又搖了搖頭,陰沉地一笑:「不,意外就是意外,沒有任何意義。人生誰能不遇到意外?」說著,他轉頭看了看那就快將網重新織好的小蜘蛛,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損失再大,只要我們還在,就都能彌補回來。」

    「現在的局勢可不容樂觀啊。」聶武威搖了搖頭,「成國濤一死,黑丹集團那面就失去了支柱,沒有與我們抗衡的力量了。可現在肖白欣死了,我們就又打成了平手,在白道上來說,我們的實力還落後於他們。而沒有肖白欣的支持,我們如果在這種時候動用暴力手段……」

    「錢,可以讓人變成鬼,變成最可怕的魔鬼。」聶勇笑了,「只要我們肯花錢,完全可以再找出一個肖白欣來。在這個國家裡,只要有錢,沒有買不到的東西,不是嗎?我能用幾年的時間把一個副廳長變成我們的人,也一樣可以用幾年的時間,把一個正廳長拉過來!」

    「可現在……」聶武威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可現在的形勢真的不妙啊。肖白欣死了,而那個秦逸雲又……」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秦逸雲那小子,到底是怎麼了?」聶勇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此刻,秦逸雲正躲在聶家為他提供的房間中,瑟縮在牆角,一動也不敢動。這些日子以來,他不論身在何處,都有倒霉事不敢地找上他--看書時被嶄新的書頁劃破了手,吃飯時被叉子刺破了舌頭,去廁所時碰上下水道爆裂被噴了一身髒水,喝水時被裂開的杯子劃破了嘴……總之,霉運似乎是看中了他,整天整天地和他纏在一起,一刻也不肯放過他。

敲門聲響起,他警覺地望向門口,問了聲:「誰?」

    問這句話時,他甚至害怕自己會突然莫名其妙地咬到自己的舌頭。

    「是我,聶勇。」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秦逸雲吐出一個字:「進!」

    門被緩緩推開,聶勇緩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後,緊跟著他的兒子聶武威,兩人來到房間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聶勇看著蜷在牆角里的秦逸雲,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怎麼了?」他問。

    「不清楚。」秦逸雲搖了搖頭,「就像是撞了邪一樣,不論做什麼事,都不順,不論是坐著不動還是到處亂跑,都會受傷。這種現象,從那天我追蹤成國濤的那個神秘人時開始,一直到現在,我懷疑,是不是那傢伙對我做了什麼手腳。」

    「有這種可能嗎?」聶勇搖頭歎了口氣。「我想,你是不是因為那次的失敗,而患得患失,導致精神上……精神上狀況不大穩定?」

    「你的意思是說我瘋了?」秦逸雲眼中寒光一閃。

    「不,只是說你有些混亂。」聶勇緩緩說道。「那天那件事,的確很打擊人,他這樣做遠比直接殺了你更加折磨人。如果換成了我,恐怕也會像你一樣。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是俄羅斯特種部隊中的精英啊!」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秦逸雲哼了一聲,把頭轉了過去。

    「現在的你,需要的是強心劑。」聶勇笑了笑,「再完成一次漂亮的暗殺吧,那會讓你重新找到自信,結束這種不死不活式的生活。怎麼樣?」

    「暗殺?」秦逸雲笑了笑。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完成這種艱巨的任務,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走到目標那裡。

    「沒錯。」聶勇點了點頭,「現在是非常時期,或者說,現在是危險時期,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容易得手,因為不會有人認為我們會在這時動手。怎麼樣,有沒有勇氣在警察那種無精打采的保護之下,把成國濤的那個孫女給幹掉?你想要殺的那兩個人,可一直在她的身邊呢。」

    那次失敗回來後,秦逸雲並沒有和聶勇多說什麼,那對他來說是一次更大恥辱的戰鬥,他當然不願讓更多人知道。所以,在聶勇看來,秦逸雲不過是因為年輕莽撞,而中了對方的圈套而已,對於在他身上發生的那一切,聶勇完全不知。

    此時,他只將秦逸雲當成了一隻鬥敗的公雞,想用各種方法刺激他去完成那刺殺,但他卻並不知道,秦逸雲已經成了寸步難行者。

    躲在牆角里,並不能讓霉運放過秦逸雲,他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後,鼻涕慢慢地淌了出來,他用衣袖一把擦掉,卻被袖子上斷掉的扣子,將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對於這些,他早已習慣了。

    「難道你要一直這樣頹廢下去?」聶勇皺起了眉毛,「我真沒想到,羅洛夫為我介紹來的主力,竟然是這樣沒用的人!年輕人,人生的失敗有無數次,你只不過剛剛經歷了一次,就已經再抬不起頭來了嗎?來,你跟我到外面看看花園裡的蜘蛛,那小傢伙的網,一天中不知要被鳥和風摧毀多少次,可它每次都會頑強地再把它編織起來,你身為一個人類,身為一個男人,就算死,也要挺起胸膛死,何況只是一次失敗而已?」

    聶勇的話,終於起了作用,秦逸雲慢慢抬起頭,心中反覆念叨著那一句:「就算死,也要挺起胸膛死。」

    「沒錯。」他忍不住在心中對著自己冷笑一聲,「秦逸雲,你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是俄羅斯特種部隊中的精英,不論對方對你做了什麼,就算是要死,也要挺起胸膛死!」

    想到這裡,他慢慢地站起身來,看著聶勇和聶武威,緩緩問道:「你剛才說,要殺成國濤的孫女?」

    「是的。」聶勇見他站了起來,眼裡立刻釋放出喜悅的光芒,沉聲說:「現在的局勢變得複雜了,之前殺死成國濤,再利用成立業控制住俞千雨的計劃已經不能成立,但不論局勢如何複雜,只要俞千雨死了,那麼,黑丹集團就必然會落到成立業手中,這樣的話,也就等於是落入了我們的手中。」

「那些事不用向我說明。」秦逸雲冷冷地說道,「只要讓我知道,我的目標是誰,什麼時候動手就好。」

    「我就等你的這句話!」聶勇微微一笑,「動手的時間隨你定,目標就是成國濤的孫女俞千雨。她的資料,之前羅洛夫應該給你看過了吧?另外,你也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幹掉雷偉或是那個神秘人。這是你的自由。事成之後,如果你願意留下,我當然歡迎,如果你要走,我會讓你帶著足夠你揮霍一生的錢財,風光地回到俄羅斯。」

    「無所謂。」秦逸雲冷冷說道。「如果要動手,那麼就立刻。我看,今夜就不錯!」

    「我幫你準備一切東西。」聶武威說。「你們帶來的設備,已經落入了警察的手裡,你需要什麼,我可以幫你搞。不過像那種可以改變監視器畫面的設備,恐怕……」

    「什麼也不用。」秦逸雲說道。「我要將這次,當成一場叢林游擊戰。我要用我的力量,把那個大宅子變成了死亡的樂園。你們看著吧,我會讓血來洗刷我曾經的恥辱,會讓自來振奮我的精神!」

    在這一刻裡,那個自信滿滿,而又多少有些自傲、自大的他,又回來了。似乎是老天為了鼓勵他,也似乎是霉運之神覺得讓他去完成這件事,會給他帶來更大的不幸,所以也就停止對他動手動腳,好讓他能向著那個更大的不幸奔去一樣,那些一直糾纏著他的倒霉事,竟然沒有再發生。

    而這,卻又為他增添了一分自信。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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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6 22:43:09 |只看該作者
其157:倒霉透頂的殺神

月色,灑在成家大院之中,照見的,是一片青草。過去,那種不時有人巡邏而過的景象再看不到了,因為經歷過那次的慘案之後,已經沒有專職的保安敢到這裡來工作。

    現在,大家也不用過分擔心安全問題了。在成家院子之外,有數輛藏在暗處的警車監視著周圍,而且要保護的人只剩下俞千雨一個,明裡,有劉安東和常輝兩人天天陪在她左右,暗裡,則有雷偉、夏傑保護。而今夜,已經完成了最成功的一次刺殺的宮平,也和欒峰一起回到了這裡,此時幾個人正聚在俞千雨的房裡,說著肖白欣的死。

    「這下,和勝盟算是完了。」欒峰嘿嘿笑著,又開始了滔滔不絕:「他們依仗的是什麼?不就是省警務廳的高官肖白欣嗎?可現在這傢伙從自己辦公室裡摔了出來,一命嗚呼了,他們和勝盟還能指望著誰?這時再想像從前那樣,盟內兩個幫派說械鬥就械鬥,結局也不過就是抓幾個小嘍囉?門兒都沒有啊。現在他們要是敢用非法手段,那純是自己朝槍口上撞,不撞死丫的才怪!」

    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高興,大有從晚上一直說到第二天早上的意思,夏傑、雷偉,還有宮平,三個人不約而同地一起咳嗽了一聲,立刻打斷了欒峰的話,欒峰怔怔地看著三人:「你們這三個傢伙……商量好了還是怎麼著?」

    俞千雨自爺爺死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看著宮平,鄭重地站起身,向他鞠了一個躬:「宮平,謝謝你。」

    「客氣了。」宮平淡淡地回了一句,運則不開心地歎了口氣:「謝謝?這是多麼見外的兩個字啊。我感覺千雨對你沒有從前那麼親了,從前的時候,她可是還暗示過喜歡你來著,可現在,我怎麼感覺她像在面對一個客人一樣?」

宮平對此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已經越來越明白,真正喜歡上了俞千雨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運。自己一直以來對俞千雨的好感,都只是朋友感情,而且若說其中有一絲特殊的情愫,也是因為受了運的影響。運,畢竟是他的一部分,也可以說是另一個他,對於這種複雜的情況而言,或許也可以這樣解釋:他人格中的一部分喜歡上了俞千雨,但更主要的另一部分,卻只是將她當成朋友,並且因為前一部分的喜歡,而將她視為極重要的朋友。

    但他並沒將這話對運說破。這種事,心裡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說出來讓運難過。

    「我們還不知道和勝盟有沒有其它後台。」雷偉說道,「不過在這種非常時期,他們應該……」

    正說著,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抬頭看了看四周後,微微一皺眉:「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難道在這種時候,和勝盟還敢向我們動手?」夏傑也皺起了眉。「他們憑什麼與我們對抗?」

    「狗急跳牆。」宮平在思索了片刻後,終於有了清晰的思路。「他們本來掌握了主動權,佔據了這場戰鬥中的優勢,但隨著俄羅斯特種部隊那位殺手喪失了戰鬥力,以及肖白欣的意外死亡,主動一下變成了被動,優勢也一下變成了劣勢。現在的他們,應該處於驚慌之中,有一種失去了安全感的錯覺,他們感覺到了恐懼,所以急於將這一切都早早結束掉。」

「也就是說,聶老鬼失去冷靜了。」雷偉緩緩說道。

「他們會怎樣做呢?」欒峰挑著眼皮向上看天棚,藉以集中精神思索。「大規模的襲擊肯定是不成的,外面的特警不開槍把他們這幫孫子打成馬蜂窩才怪,這麼好的實戰練槍機會,特警想找還找不到呢。派殺手潛入倒是個辦法,現在咱們院子裡的防衛完全空虛,監控室那邊……對了,那天他們是怎麼搞定的監控?」

    「和電影裡一樣。」夏傑一聳肩,「找到了監控室外的接線盒,讓監控室內的監視器上,始終播放半個小時前的影像。那東西被警察收走了,不過我估計,沒到專案組的手裡,或許是被肖白欣藏起來了,也許已經又交到了殺手手中。」

    「應該還有別的辦法吧。」宮平思索著,「不過我更在意的,是他們會派什麼人來。如果說還有一個隱藏的高手,那就不合理了,上次的刺殺,是他們的終極目的,不可能不用最穩妥的陣容。可羅洛夫已經死了,而另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傢伙,又被我弄得失去了力量,別說能來完成刺殺,就是從聶家走到這裡,對他來說恐怕都是艱難無比的事……」

    眾人一起看著他,在聽他分析的同時,都在心中暗自感歎他力量的強大。雷偉自問如果正面對抗的話,自己也不一定能打得過那位殺手,可宮平竟然這麼容易就讓他「失去了力量」,他不由暗想:這個宮平啊,還真是有些可怕。

    正在說著,房間裡的燈光突然熄滅,整個成家大宅,一下陷入了黑暗之中,眾人同時一驚,俞千雨更是發出一聲驚呼,她旁邊的雷偉,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低聲說:「別怕,我們不是都在這裡嗎?」

    「當然不用怕,房間裡沒有別人出現。」運的眼睛完全不受光線的影響,黑暗與光明對它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它在房裡轉了一圈後,又以宮平為中心,搜索了二十米半徑之內的一切房間和走廊,包括樓上樓下,都沒發現什麼,於是立刻回來向宮平報告。

    「附近沒有敵人的蹤影出現。」宮平再次語出驚人,好在他的朋友們,早對他這些層出不窮的奇異能力感到習慣了。

    「難道是停電?」欒峰嘟囔了一句。

    「我之前的不安,應該與這有關。」雷偉說。「我想,這應該是另一場刺殺的前奏。」

    「我出去轉一轉。」宮平突然站起身來,「你們不要分開,集中在一起,不要離得太遠。另外,注意要遠離牆壁,隨時注意頭上和腳下。」

    「你一個人出去?」夏傑搖了搖頭,「太危險了吧?」

    「我有種感覺。」宮平說,「這次動手的傢伙,應該還是那個殺手。那傢伙對我來說,不,應該說,中了我的能力的他,對任何人來說,都構不成威脅。而且別忘了,他在健健康康的時候,不也沒勝過我嗎?」

    「總之小心為妙。」夏傑又叮囑了一句,宮平一點頭,走出了房間。俞千雨不無擔憂地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要將門關上時,才說了句:「你千萬要小心啊!」

    「放心吧。」

    與宮平的從容形成對比的,是秦逸雲此刻的狼狽。

    從聶勇家出發,到抵達成家附近,這一段漫長的路程中,他可算是吃盡了苦頭,先是掉進了沒蓋井蓋的下水道,又是被不知從哪裡突然衝出來的瘋狗咬了一口--本來以他的本事,這種突發事件根本傷不了他,可就在他要踢飛那瘋狗時,身體卻意外地抽筋,於是就中了一招。

    接著,他又被騎自行車的人撞倒,被從樓上亂扔垃圾的人扔下的垃圾砸中,被路過的店面中潑出的髒水淋了一身……總之,他經歷了無數死不了又活得難過的劫難,終於算是抵達了成家附近。

    此刻的他,已經沒了那些高級設備,但這並不能難倒他。他早就從聶家那裡弄來了城市詳細的地圖,還有一份電力公司的電力線路分佈圖,利用這兩張圖,他輕易地找到了負責成家所在區域電力分配的配電箱,然後斷開了幾個連接閘。

    於是,成家及附近的一片區域,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過這次的代價又是被一根漏電的電線電到。

    秦逸雲咬著牙,帶著腿上的傷,帶著一身的髒水臭味,冒著煙悄悄摸到了成家大宅的附近,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昔日的瀟灑從容,而像極了喜劇電影中被主人公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笨賊。

    不過他還是成功地避開了兩輛暗藏的警車,找到了特警們的視覺死角,利用鋼絲勾爪攀上了牆頭。他在牆上將勾爪掉轉過來,將鋼絲繩扔到了牆內,然後一躍而下,落地時貼地一滾,那真是無聲無息。

    不過在他起身後,卻突然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而且頭髮上也好像不大舒服,他伸手一摸,感覺摸到了什麼東西,抓了一把下來,才發現沾在頭髮上的,是一堆狗屎。

    他噁心得幾乎當場吐了出來,急忙用地上的草將手擦乾淨,又用頭在草叢中蹭了半天,完成這一切後,氣哼哼地站直了身子。

    「媽的、媽的、媽的!」他在內心中瘋狂地叫喊著,雙眼通紅地盯著成家的大宅,一步步走了過去,沖天的怒氣和強烈的恥辱感,令他像一台快要爆炸的發動機,一邊拚命地運作,一邊積累著強烈的破壞能量。

    這樣的他,竟有一種令人恐怖的強大氣勢,月光下,他彷彿一個剛從垃圾堆裡爬出來,想要用死亡來挽回自己面子的殺神,眼睛放光,氣勢洶洶。

    可剛走沒幾步,一個意料之外的大洞,就讓他的腳一下踩空,整個人立刻向前撲去,狼狽地摔倒在草地上。

    腳又崴了。

    正當他怒氣沖沖滿心詛罵地爬起來時,一道影子緩緩地投射過來,一個身影在月光下,自不遠處的樹後走了過來。

    「真可憐啊。」那人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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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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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7 21:10:57 |只看該作者
158:月下亡音˙

  「該死,竟然被發現了!」看著那個站在月光下的傢伙,秦逸雲狠狠地咬了咬牙。

    早在這傢伙在牆外尋找警察視線的死角時,運就發現了它,並及時地報告給了宮平,在確認了這傢伙的身份後,宮平立刻回到幾人所在的房間,走到雷偉的面前,慢慢地對著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那隻手掌不斷向他的胸口移動,雷偉、俞千雨、欒峰和夏傑都怔怔地看著,但誰也沒開口問一聲。

    半晌後,宮平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我從你那裡,得到了可以用來消滅那個殺手的力量。」宮平看著雷偉,笑著說,「今天晚上,那個殺手就會死掉,等於是被你殺死的。」

    「謝謝。」沒說出任何疑問,雷偉只是這樣點了點頭,用他的最簡潔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需要從我這裡取一些嗎?」夏傑問,宮平搖頭一笑:「也許將來會用到。」說完,擺了擺手,走出了房間。運飛在前邊探查著秦逸雲的動向,很快,就發現這倒霉的傢伙正在擦頭上的狗屎,運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大呼小叫著把宮平引了過來。

    宮平隱藏著樹後,看著秦逸雲的倒霉像,最後終於走了出來。

    「這傢伙也太可憐了,哪像之前叱吒風雲的殺手。」宮平在心裡感歎一聲,緩緩說道:「朋友,讓我幫你結束一切吧……」

    「別以為是個人就能來戲耍我!」秦逸雲在心中憤怒地吼著,猛地向宮平衝了過來,宮平搖了搖頭,快速向一邊閃開,隨手一拳向秦逸雲臉側打去。

    以秦逸雲的本事,這一拳根本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但在霉運當頭的時候,站著不動都會受傷,又何況是別人揮拳向他?在那一瞬間,崴了的腳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令他的動作突然一頓,然後,那一拳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呯地一聲中,鼻血飛濺,秦逸雲搖晃著連退了幾步,憤怒地看了自己的腳一眼,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將它斬了下去。

    「等等!」驀然間,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怔怔地抬起頭,藉著月光仔細地打量著宮平。眼前人的相貌,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但他說不清為什麼,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在記憶中拚命搜索,卻並不能找到。

    「怎麼了,你的時間應該很寶貴吧。」宮平笑著問,「如果不抓緊的話,在警察到來之前,你就跑不出去了。」

    「媽的,你在戲耍我?」秦逸雲憤怒地罵了一句:「警察明明就在外面,你只要……等等!你……你是?」

    想到「戲耍」,他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最為屈辱的那一天,想到了那個黑暗的廢廠房,也想起了那個「神秘人」的聲音。此刻,眼前人的相貌雖然與那日不同,但聲音,卻絕對一模一樣!

    「可不就是我?」宮平微微一笑,輕輕掃了掃左臂,似乎那上面沾染了什麼灰塵,秦逸雲並沒留意這個動作,可就是這個動作,即將終結他的一生。

    「小子,受死吧!」運拽著剛被宮平移下來的厄運,飛快地撲向了秦逸雲,將那個厄運狠狠地砸在了秦逸雲的身上,剎那間,這個雙眼放光,擁有殺心的厄運怪物,在秦逸雲的背後發出一聲大吼,一掌打飛了那個不屬於秦逸雲的厄運怪物,然後,又撲向了秦逸雲的運,那個發揮出奇妙力量,讓秦逸雲擁有穿越物體異能的運,在這樣的厄運怪物面前是如此弱小而不堪一擊,幾乎是轉瞬之間,就被生生打散成漫天的白色煙絲,漸漸消失無蹤。

    看到這一切,宮平搖頭一歎:「真可惜,這樣厲害的年輕人,卻因為助紂為虐,而慘死於異國他鄉,真是可惜啊。」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慢慢向宅子的方向走去。

「站住!」秦逸雲憤怒地低聲叫著,「你這算是什麼?捉弄我?戲耍我?你真的把我當成了小老鼠嗎?你以為你是那只可以掌握我命運的貓?混蛋,就算我是老鼠,今天我也要反咬你這死貓一口,去死……」

    他一邊叫著,一邊衝了過來,可未到半途,就突然向前撲倒。過於激動,令他的血壓很快上升,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大腦中一根細細的血管,終於承受不住這過高的壓力,一個爆裂了,只在片刻之間,他的身體就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口水、鼻涕,順著嘴和鼻子一起流了出來,他的眼睛怔怔地睜著,費力地眨著,卻再難發出從前的寒光。

    「真可惜啊。」宮平一邊感歎著,一邊撥通了段柏來的電話,用平師傅的嗓音說道:「我替你做了個法,你快帶人到成家去吧,應該能揀到一個極大的便宜。」

    隨後,他又打了個報警電話。

    外面的特警,只是注意著院外的動靜,對於院內發生的一切,他們並不知曉,所以直到段柏來帶著兩輛警車趕到時,他們才知道內院裡已經出來了,一身冷汗的負責人,隨著段柏來的車子一起開進了成家大院,來到了大宅前。

    雷偉已經等在那裡,見段柏來向自己走來,便迎了上去,和他握了一下手:「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

    「出了什麼情況?」段柏來一臉嚴肅認真地問。

    「有人闖進了成家大院。」雷偉緩緩說道,「正好被我發現,我和他搏鬥了一陣,他就突然倒在地上不動了。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動他,讓你們來處理好了。」

    「人在哪裡?」段柏來眼裡放出了興奮的光芒,雷偉一指秦逸雲躺倒處:「就在那裡。總裁遇難那天,我和他也交過手,他就是那個殺害總裁的傢伙。」

    「是兇手嗎?」段柏來更加興奮了,親自帶著警察們跑了過去,恨不能自己動手去檢查屍體。法醫帶著必要的工作,先對秦逸雲進行了簡單的檢查,在宣佈他死亡之後,又進一步進行了檢查,初步的結果,是可能死於急性腦溢血。

    「這麼年輕的傢伙,竟然會腦溢血死亡?」段柏來多少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有件事,因為我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之前警察詢問時,我沒有說。」雷偉假裝沉思了一會兒後,才對段柏來低聲說:「當時,這個傢伙曾經自稱是俄羅斯特種部隊的人。我以為那只是殺手的吹牛而已,但後來我看了家裡的監控錄像,發現那段時間裡,錄像的內容全是半個小時前的。我想,如果沒有先進的設備,和高超的技術,是絕做不到這種事的。我記得那時警察從屋外找到了些什麼東西,不過他們並沒有向我詢問,帶走後,也沒再給任何消息。請問,那東西是不是和我們監控設備失靈有關?」

    「設備?」段柏來一皺眉,心想:「媽的,我怎麼沒聽說找到了什麼設備?該死,一定是肖白欣那傢伙把東西藏了起來。沒錯,平大師不是算出來,這事和聶家有關嗎?以肖白欣和和勝盟的關係,他當然會為他們隱藏罪證了。哼哼,肖白欣啊肖白欣,這次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不放過你這個死鬼了!我看,你的追悼會也可以免了!」

    隨即,他咳嗽了一聲,對雷偉說:「這件事,我會好好查一下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給你們一個交代,不會讓這個案子冤沉海底的!」

    「多謝。」雷偉象徵性地道了聲謝。

    這一切,都落入了站在樓上窗邊,靜靜觀察著下方動靜的宮平眼裡。夏傑和欒峰站在他的旁邊,陪他看著這一切,欒峰搖頭一笑:「這下段柏來可高興了。」

    宮平笑了笑,沒說什麼。正在這時,欒峰的手機響了起來,欒峰接過一看,原來是藍都保安隊長的號碼,他接通電話後,剛說了一個「喂」就突然怔住了。

    段柏來強壓著心中的喜悅,指揮著警察們將屍體抬上了車,又把保護成家的特警負責人訓斥了一頓後,隨著車隊回警務廳去了,特警的負責人一肚子委屈地回到車裡,又把部下們挨個臭罵了一頓。

    段柏來的車隊走後沒多久,成立業的車子,就出現在聶家的大門外。沒過多久,大門開啟,將他的車放進了院中,他來到聶家別墅大門前,跳下車子,在一個和勝盟小弟的引領下,來到了客廳裡。

    聶勇坐在上首的長沙發上,聶武威臉色陰沉地坐在他左手邊,一指自己對面的沙發:「坐吧。」

    「你們是怎麼搞的?」成立業沒有坐下,而是叉著腰站在那裡,一臉的怒容:「一聲不響地殺了我爸爸,好,事後你們說這可以讓我控制住那丫頭,我信了,可結果呢?現在更有意思,竟然又派了個二百五的殺手進去,沒把俞千雨那丫頭怎麼著,自己卻先死了。現在可好,警察把屍體弄走了,天知道會查出什麼線索來!」

    「屍體是不會說話的。」聶勇在聶武威發怒前,伸手阻止了兒子,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太多。至於殺你父親這件事,你後來不是也覺得做得不錯嗎?至少失敗,究其原因,也不在我們,而在於你。」

    「我?」成立業一瞪眼,「我怎麼了!」

    「你連你父親立過遺囑這種事都沒有不知道!」聶勇哼了一聲,「做為計劃中的一分子,你應該一早就運用一切力量,查清你父親身邊的一切秘密,可你呢?你提供過什麼有用的情報給我們?你只知道坐在那裡等,等著我們為你做好一切,你再坐享其成!而當出了問題時,你又如此不知慚愧地跑來質問我們,成立業,你以為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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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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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59:火並

    「這……」被聶勇的氣勢嚇倒,成立業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一句話,聶勇盯著他半晌,最後為了緩和氣氛,一指那沙發:「先坐下再說吧。」

    成立業像只鬥敗的公雞一樣,垂著頭坐了下去,半晌後才說:「那,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

    「問題的關鍵,還是俞千雨。」聶勇緩緩說道。「只要她死了,你就是黑丹集團獨一無二的繼承人,到時整個黑丹集團還不都是你的?」

    「可問題是,這事現在更難辦了。」成立業搖頭歎氣,「俞千雨身邊有一堆人在保護著不說,在外圍更是有一群特警跟著,就像個鐵桶似的把她包圍起來,你們用什麼辦法能攻得進去?」

    「我們當然攻不進去。」聶勇看著他,微微一笑,「但有人能。」

    「誰?」成立業的眼睛立刻發亮。

    「你。」聶勇手指著成立業,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什麼?」成立業呼地一下站了起來,「我?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是殺手!幹不來殺人的事!」

    「這隨你。」聶勇緩緩點了點頭,「你可以放棄,因為說到底,當不當黑丹集團的當家人,是你的事。我們只是盡我們的力量,幫你做事而已,既然你已經放棄了,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報酬我們卻不會放棄。為了你的事,我們死了很多人,付出了很高的代價。如果你不能給我們相應的補償……」

    說到這裡,聶勇沒再說下去,只是用凶狠的目光盯著成立業,在這種目光的逼視下,成立業的身子開始哆嗦起來。

    「可我……」他為難地嘟囔著,「可我根本……」

    「不會有多麼複雜。」聶勇緩緩說道,「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槍與刀,只是其中一種而已。古時代,許多弱女子能殺掉自己的敵人,靠的可不是刀槍。記得武大郎是怎麼死的嗎?」

    「你的意思是……毒藥?」成立業一怔。

    「你是她的叔叔,是成家的人,應該可以方便地出入成家。」聶勇閉上了眼,緩緩說道。「到時,隨便找個機會,就可以成功。而且就算你自己無法動手,這麼些年了,成家的傭人中,你總有一兩個熟悉的吧?我不信這世上沒有用錢買不到的東西--包括別人的忠心。」

    成立業沉默了半晌,始終不曾說話,正當聶武威感到不耐煩,要催他下定主意時,他突然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看了聶勇一眼後,轉身就走。

    「他這是什麼意思?」聶武威看著成立業離開了客廳,忍不住問父親。

    「相信他吧,他沒有別的路可走了。」聶勇冷冷地哼了一聲。

    正在這時,聶武威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後,只說了兩句話,臉色就是一變,抬頭對聶勇說:「父親,不好了,青山會的孫浩文死了!」

    「什麼?」聶勇一皺眉,「怎麼回事?」

    「青山會那邊懷疑是草頭幫的展鐵鵬干的。」聶武威氣惱地說,「他們覺得,草頭幫一直對那次場子被砸的事耿耿於懷,現在見盟裡的靠山倒下,可以是覺得和勝盟的大勢將去……」

    「胡說什麼!」聶勇怒吼一聲,重重地在沙發上拍了一下,聶武威立刻閉口不言。

    「告訴青山會的小子們,不要輕舉妄動!」聶勇強壓著火氣,低聲說:「現在這個時候,和勝盟不能有任何動盪!」

    「是。」聶武威一點頭,對著電話「喂」了幾聲,但聽到的,只是嘟嘟的響聲,他急忙將電話回播過去,但對方卻一直不接聽。

「你趕快過去,帶上些兄弟到草頭幫那裡,一定要阻止火並!」聶勇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焦急,聶武威聽了,急忙一點頭,快步衝了出去,不久,外面就傳來車子開動的聲音。

    聶勇緩緩倒在沙發中,慢慢閉上了眼,喃喃自語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了?一切的計劃,明明都是正確的,事情也明明朝著好的方面發展,怎麼在突然之間,就全都變了呢?怎麼在轉眼之間,曾經的優勢就全消失得乾乾淨淨,甚至反過來變成了劣勢?難道,我真的錯了?不應該打黑丹集團的主意?難道,真有什麼冥冥中難以察覺的力量,在保護著黑丹集團?」

    聶武威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快的速度抵達了草頭幫的總部麗水園,但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到達時,這裡已經成了一個大戰場,身穿著黑色短袖衫的人們,和身裝著唐裝的人們打成了一團,地上已經倒下了不少人,而且還有人不斷地倒下。

    展鐵鵬手拿著一把長刀,已經殺紅了眼,而另一個穿唐裝、剔著光頭的男人,則揮舞著兩把砍刀,揚起一股股血箭,還有一個個子高高的傢伙,拿著一棍鐵棒,不斷把草頭幫的小弟打翻在地。聶武威認得,這個光頭男子和高個子,都是孫浩文的得力手下,分別是青山會的模特公司和唱片公司表面的老闆,都和孫浩文一樣,是打架不要命的主兒。

    草頭幫的小弟大約有百來人,可對方的人數,卻是他們的一倍有餘,而且有這麼兩個打起架來又凶狠又厲害的頭目帶領,真可謂是氣勢如虹,打得草頭幫毫無還手之力,要不是展鐵鵬展現出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帶起了自己兄弟的氣勢,讓青山會的人不敢與他們硬拚,草頭幫的人恐怕早就全部被打倒了。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聶武威大吼著,然而在這一片紛亂中,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聲音。

    此時,周圍的店舖都嚇得關上了門窗,落下了鐵柵欄或是捲簾門,關了燈,四下裡一片寂靜,除了麗水院裡熱鬧非凡外,別處都顯得極是冷清。

    聶武威一共只帶了十幾個人過來,這些人若是衝進戰團裡,立刻就會被那三百多人的戰局所淹沒,聶武威當然不是笨蛋,他觀察了一下局勢後,一揮手,叫過一個得力的部下:「開車衝過去!」

    那部下顯然也是個亡命之徒,聽到這種命令,連眼也沒眨一下,就一頭鑽進一輛SV裡,發動車子,一邊鳴著嗽,一邊猛地向麗水園大院內衝了進去。汽車發動機的轟鳴和嗽聲,讓最外圍的打鬥者們驚醒過來,急忙紛紛避讓,而隨著車子將幾個打紅了眼,對外界一切充耳不聞的傢伙撞飛,院子裡的人們更是注意到了這輛車,立刻都向兩旁閃開。

只有展鐵鵬,以為那是青山會的車子,大吼著揮舞長刀迎了上去,大叫:「來啊,有種撞死老子!」

    聶武威的部下當然不可能撞他,於是車子一個急剎,在展鐵鵬的面前停了下來,開車人立刻跳出車子,表現自己的身份,避免被誤傷:「大家住手!聶老大來了!」

    這一嗓子果然好使,不管是近處還是遠處的人,都立刻停下手來,不敢再妄動,聶武威在外面哼了一聲,帶著那一幫兄弟,大步向院子裡面走了進來,沿途經過處,一身是血的兩幫小弟們,紛紛向他鞠躬行禮,他卻彷彿不見。

    一路走到車子前,光頭男和高個男,也急忙湊了過來,低頭向他問好。聶武威打量著這一身是血的三個幫派大哥,猛地怒吼一聲:「你們他媽的都瘋了嗎?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期?這時候給老子找事,你們想死嗎?」

    說著,一腳踢在光頭男胸口,將他踢了個跟頭,又一拳打倒了高個男,最後一把揪住展鐵鵬的領子,一用力,竟然將他提了起來,怒吼道:「展老大,你他媽的想幹什麼?」

    「聶……聶老大,怎麼能怪我呢?」展鐵鵬委屈地叫著,把手裡的長刀扔到了一旁。「是這幫傢伙不分青紅皂白地衝了來,非說是我殺了他們老大,我的麗水園還沒修好,我他媽的哪有閒情和孫浩文扯這個淡?」

    「你敢說不是你幹的?」聶武威瞪圓了眼。

    「聶老大,別聽他胡說!」光頭男和高個男忍痛站了起來,又湊了過來,手裡的武器早就扔在了一邊,光頭男憤憤不平地說道:「除了他們,誰能幹出這種事來?他們就是不服氣上次沒佔到便宜,所以才下黑手!」高個男立刻點頭:「不錯,聶老大,我們大哥在死前,還幹掉了他們三個小弟,那三個傢伙的屍體就在我們車上,不信你去看看,是不是他們草頭幫的人!」

    「什麼?」展鐵鵬一怔,隨即叫了起來:「扯淡,我的人沒我的命令,怎麼可能去幹這種事?」

    「閉嘴!」聶武威怒吼一聲,將展鐵鵬摔在地上,一揮手:「去,把屍體給我抬過來!」

    「是!」光頭男和高個男應了一聲,沒敢叫小弟動手,自己跑到外面的車子裡,將一個屍體抬了過來,青山會小弟們,則上去將另外兩具屍體抬來,放在了車子旁邊的地上。

    「展鐵鵬,你自己看看,你敢說這是不是你的小弟?」光頭男氣呼呼地叫了起來,展鐵鵬站了起來,一把將他推開,上前蹲下身子看了看。

    「韓軍?」當看清其中一個人的面貌時,展鐵鵬失聲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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