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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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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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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發表於 2014-6-1 22:36:43 |只看該作者
其170:斬殺逃兵的將軍

聶家的客廳中,鴉雀無聲,在座的每一個老大都被聶勇這駭人的一手震住了,所有人都感覺到背後直冒冷汗,又覺得有陰風陣陣在自己身後吹拂。

    「和勝盟遇上了建盟以來,從未有過的危機。」聶勇走回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了下來,又恢復了方纔那種平靜、和藹的表情。「這幾天,我常在想,這危機源自哪裡呢?想來想去,我明白了,是因為我們的後台突然倒了。可我再一想,卻又不明白了,我們和勝盟建盟這麼久,老肖加入進來,才不過幾年,那麼在他加入進來的那幾年之前,我們和勝盟在幹什麼呢?難道就低著頭,躬著腰,充滿著不入流的小混混嗎?不是!」

    他用和藹的目光,掃視著屋內的所有老大,老大們紛紛低下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睛,除了林志與凌睿晨。

    「於是我想,啊,原來是這樣啊。」聶勇笑了笑,「是我老頭子這些年裡,讓有些人過得太安逸了,安逸到他們已經失了原來的本領,就像被拔掉了牙的狼一樣,過慣了被栓著鏈子的狗的生活,突然之間把他們放開,放到森林裡,就不知道怎麼吃東西了,結果惟一能做的,就是同類相食。這可不成啊,本來就有獵人在追我們,我們不團結起來對付獵人,卻開始自己吃自己,這怎麼了得?我今天叫大家來,是想告訴大家,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沒被歲月磨掉牙,也沒被時光弄斷爪,誰要是想來咬我一口,不妨試試看,咬得好了,我興許還會給他點獎賞。可誰要是想在我的狼群裡互相亂咬,把整個隊伍給我搞亂,我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都會照著他的脖子,狠狠來上一口!」

    說到這最後一句時,老人的表情變得十分可怕,那種沉重而凶狠的語氣,令所有不敢看他臉的人,也照樣心頭一震。

    「聶老,您放心,誰敢在這個時候亂搞事,我林志第一個不放過他!」林志那雙隱藏在眼鏡後的眼睛,依次掃過每一位老大,這些人或者假裝沒看見,或者把頭低下,不與他的目光對撞。

    「好啊。」聶勇笑了,「雖然現在的形勢不妙,但至少,我有這些忠誠的夥伴,我相信,只要我們抱成一團,眼前的不利終會成為過去。武建元的建元地產,做起來也不容易,這樣吧,留一部分股分給他的老婆,剩下的,大家看著分吧。這件事……就交給黑月會的凌老大來做吧。」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抬起了頭,驚愕地看著凌睿晨,後者面無表情,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會好好做的。」

    「怎麼是他?」林志皺了皺眉,在心中嘟囔著。

    「沒有別的事的話,大家就回去忙自己的吧。」聶勇笑了笑,「林志,你留一下,我有點事和你商量。」

    「明白!」林志笑了笑,心想:「還好,聶老最終信任和依賴的,還是我林志。」

    眾人很快走了個精光,當然,每人走時,都不忘向聶勇行禮告別。

    「凌老大,建元地產的事,你抓緊去辦吧。」聶勇在其他人走各,沖凌睿晨笑了笑,凌睿晨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您怎麼把這種事交給這小子去辦?」凌睿晨走後,林志立刻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他這人不言不語,中庸之道倒是把握得挺好,讓他做事,您放心?」

    「有些人,是在等機會。」聶勇微微一笑,「他們有力量,而且那力量完全可以讓他躋身於猛獸之林,只是那力量與其它猛獸相比,卻又小了很多。他想要成為王者,想要強大起來,怎麼辦呢?那就只有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然後一躍而起,把自己的力量全用在正緊要的大事上,於是,那力量就發揮了百分之百的作用。」

    「您的意思是……凌睿晨這傢伙其實很有兩下子,只是一直隱藏著?」林志多少有些驚訝。

    「他不止有兩下子,而且很有兩下子。」聶勇感歎道,「知道嗎,武威被他救出來了。」

「是他?」林志一怔,「這事我倒是知道了,不過……沒想到竟然是他幹的。嗯,這事幹得極是漂亮,我還以為是您的安排呢。看來這傢伙還真不一般。隱藏得夠好啊,這麼多年了,竟然沒看出來。」

    「我現在在想,也許他父親在世時,做出的那些漂亮舉動,也都是他在暗中支招。」聶勇笑著說。

    「差不多。」林志點了點頭,「老凌老大,平時嘻嘻哈哈,一副糊塗相,可每到大事,總是果斷無比,能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確的反應,那時我們只以為他是大智若愚,現在看起來,應該完全是兒子在幕後幫忙。哼,我真是個笨蛋,老凌死後,黑月會一直沒什麼動靜,就以為凌睿晨這小子是個沒用的二世祖,沒想到啊……」

    「年輕人,懂得隱忍,懂得尋找機會表現自己,這是好事。」聶勇笑了笑,「我試了試他,是個不錯的傢伙,應該可以信任。且看他這次如何表現吧。」

    「您要我留下來,該不是和我說這些吧。」林志試探著問。

    「當然不是。」聶勇搖了搖頭,「武威現在不在我身邊,我就像失去了雙手一樣,不方便啊。還好,左邊有凌睿晨這孩子,右邊,就是你老林了。」

    「聶老誇獎了。」林志搖頭一笑。

    「不。」聶勇緩緩說道,「你的忠誠與能力,這些年來我都看在眼裡。放心吧,老林,我聶勇不會忘記別人對我的壞,但更不會忘記別人對我的好。我留你下來,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殺段柏來!」聶勇皺眉說道。

    在黑月酒吧內部的休息室內,宮平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凌睿晨對那場可怕集會的描述,當聽到聶勇就這麼殺掉了盟內最大幫派的老大時,宮平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難得的笑容。

    「你……」凌睿晨被這笑容嚇了一跳,他從認識這個荊天緯到現在,可從沒見他笑過一次。不,應該說是連半次也沒見過,他根本就沒能從荊天緯的臉上找到過笑意。

    「這件事確實值得高興。」宮平用那種緩慢平和的語調說道。「表面上看來,聶勇展示了一種可以控制一切大事的能力,和一種屬於大首領的強悍,但實際上,他卻暴露出了他目前窘迫的狀況,展現出了和勝盟的衰弱。如果他不這樣做,我或許還會認為,和勝盟仍有著保持不敗的方法,或是度過難關的手段,但武建元死在他的手上,卻令我徹底看清,和勝盟已經是一艘四處漏水的大船,就快要沉沒了。」

    「何以見得?」凌睿晨越來越發現,這個荊天緯有一種和聶勇很相似的氣質,在他面前時,凌睿晨總感覺自己會矮上一頭,思考能力也會變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新手司機在開車時,身邊坐了個老司機在看著一樣,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高手在身旁令他倍感緊張,而根本發揮不出真正的水準。

    「只要當隊伍的潰敗之勢無可挽回時,將軍才會斬殺逃兵。」宮平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聶勇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來扼制潰敗的局面,所以才會使出這樣的手段?」凌睿晨問。

    「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宮平看著凌睿晨,那種目光讓凌睿晨有點不敢與之對視,於是藉著一笑而將頭低了下去。

    「聶勇老了。」宮平說道,「他仍有鋒芒,但卻沒有了斷骨的力量;他仍有牙爪,但卻不再能撕裂筋肉。所以,他只能靠這種最最低級的威壓手段,還讓這些老大老實下來。震撼,確實是震撼,可離開了那個環境呢?當那些老大回到了自己的地盤,站在自己的小弟中間時,還會再害怕那個坐在沙發裡的老人嗎?有了武建元這個先例,各位老大只會加強防備,再不會隨便讓聶勇接近自己而已。而且,武建元的死,真的只是一個人的死嗎?殺人對於現在的和勝盟來說,真的還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嗎?善後的問題,恐怕並不簡單,聶勇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個麻煩事,所以才將這事交給你來處理。如果你能處理好,他可能會懷疑你與武建元的部下早有串通,但也可能會認為你有極強的辦事能力;如果你不能處理,那麼抱歉,就算你沒有什麼問題,也不是他需要的人,那時,你的地位恐怕又要變回從前。」

    宮平最後這段話,凌睿晨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確實沒有想到。自己如果順利辦好這件事,聶勇會懷疑自己;如果辦不好,聶勇會蔑視自己。這確實是難辦之極的事。

    「我想,以你的智慧,一定不會被這麼一點小事難住。」宮平看著凌睿晨,臉上再次露出了微笑。不知為什麼,凌睿晨看到這種笑容時,有一種想打寒顫的感覺。

    正在這時,他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接通了。

    「想知道老頭子讓我去做什麼嗎?」那頭傳來了一個他極為熟悉的聲音。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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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發表於 2014-6-1 22:40:03 |只看該作者
其171:大導演的戲

運貼在凌睿晨的手機聽筒上,將對方傳來的每一句話都傳達到了宮平的耳朵裡,宮平低下頭,擺弄著手指,彷彿對凌睿晨的這個電話毫無興趣。

    「他要你做什麼?」凌睿晨問。「該不會是調查我吧?」

    「老頭子似乎很信任你,但也可能是故意這麼對我說。」那頭那個低沉的男人聲音說,「不過他沒有要我調查你,而是給我派了一個很棘手的任務。」

    「該不是去殺段柏來吧?」凌睿晨笑了笑,對方嗯了一聲:「你猜對了,那老頭子就是要我去幹掉這位副廳長。我說,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凌睿晨慢慢地蹁踱著步,「你當然要積極地準備一切了,只不過要小心些,到時別真的被人抓到你的把柄,只要把線索指向和勝盟就好了。」

    「明白了。」對方答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聶勇想對段柏來動手?」宮平隨口問道。

    「沒錯。」凌睿晨點了點頭,「他要盟內實力實力排名第二的林志去做這件事。不過,林志早已是我的夥伴了。」

    「這件事變得好玩了。」宮平點了點頭,「聶勇這一招就叫狗急跳牆,說明他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除了做這種冒險的賭博,他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而我的另外那些朋友,會繼續幹好他們的工作。」凌睿晨冷冷一笑,「他們會繼續給各個老大吹耳邊風,告訴他們,現在是難得的機會,如果不趁這時為自己大撈一把,多搶些地盤,恐怕以後就很難有機會了。和勝盟一定會倒,這是肯定的事,這些老大不是傻子。聶勇,接下來可有得忙了。」

    「聶武威,你打算怎麼辦?」宮平問。

    「讓他呆在那裡就好了。」凌睿晨想了想,顯然,他之前並沒有仔細考慮聶武威的事。「應該沒什麼問題。」

    「最好別出什麼問題。」宮平若有意若無意地隨口說著,凌睿晨聽在耳內,心裡忍不住嘀咕起來:「聶武威還有什麼作用嗎?還有能利用到的地方嗎,留著他,又會不會有危險?如果……」

    宮平沒再說什麼,他知道,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到了,剩下的,就看凌睿晨的了,他相信這個一直在等待機會的男人,一定有能力做好一切。

「好了,我得為武建元的事去發愁了。」凌睿晨歎了口氣後,沖宮平揮了揮手,逕自去了。他走後,宮平立刻掏出電話,拔通了段柏來的號碼。

    「老段,最近恐怕有危險,你自己小心些。但不必太過防範,因為我算出來,對方並不是真想要你的命。」宮平用平師傅的聲音緩緩說著,「似乎是要利用襲擊你這件事,來達成某種目的,讓某些人因你而陷入不利。那個最終受損害的人,應該和你最近的案子有關,我覺得你可以順水推舟。」

    在聽完段柏來的千恩萬謝後,宮平掛斷了電話,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好了,一切的安排都做好了,剩下的,就是演員們自己的表演了。」

    「你相信他們會把這一齣戲演好?」運浮在他的旁邊,笑著問。

    「當然。」宮平點了點頭,「我的演員們,都是最棒的,導演說完了戲後,他們就會用最大的力量、最出色的演技,來把這一幕喜劇演完。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監督,如果事情與我們的需要與所偏離,那麼就稍微指點他們一下。」

    「和勝盟這次算是徹底完蛋了。」運冷笑著說,「活該!誰叫他們殺了老爺子,害千雨那麼傷心!」

    另一邊,段柏來在放下了電話後,臉色接連變了幾次,他從辦公桌的抽屜裡取出一把手槍,仔細檢查了一遍槍的狀態後,又做了幾個瞄準的動作,然後熟練地將彈匣卸了下來,檢查了一下裡面的子彈,然後推上彈匣,將手槍塞進了懷裡。

    「平大師說沒有危險,那麼,就不用太過擔心。」段柏來自語著,「但還是小心些的好。要被算計的某人……嘿嘿,沒猜錯的話,就是聶勇那老頭子吧?而要來刺殺我的,應該就是他的人。這位親愛的傢伙,已經惹上了極大的麻煩,現在又被自己人盯上了,哼!」

    正想著敲門聲響了起來,一位警員過來通知他,專案組有請。

    「我這就過去。」段柏來打發走了警員,走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然後歎了口氣:「老實說,在形象上,我是真比不過肖白欣那個傢伙,不過……嘿嘿,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曾經去了趟藍都保健中心啊……」

    整理好外表,他離開了辦公室,來到設在省警務廳中的成國濤謀殺案專案組辦公室前,輕輕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段柏來才推門進去,依次沖裡面的六個人笑了笑。

「成副廳長,請坐。」四十多歲的組長衝他笑笑,站起來指了指會議桌旁邊的那個位子,以前,那裡一直是肖白欣的專座。段柏來清楚,能坐到那個位子上的人,在省警務廳中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落座後,組長沖一位年輕成員點了點頭,那位成員立刻關了燈,將投影機打開,隨著他對筆記本電腦的操作,電腦內的圖像立刻通過投影機打在會議桌對面的屏幕上。

    「羅洛夫,俄羅斯人。」當屏幕上出現羅洛夫的形象,一位女性成員便開始了解說:「年齡三十二歲,俄羅斯特種部隊教官,曾在俄羅斯情報部門工作。」

    畫面轉換,這次出現的是秦逸雲。

    「秦逸雲,亞裔俄羅斯人,年齡二十一歲,俄羅斯特種部隊成員,數年來曾參加過多次軍方行動,表現優異。」

    接下來,幻燈片不住變換,而那位女成員,則不斷解說著對於案件調查的結果。從羅洛夫和秦逸雲乘坐哪一班飛機開始,到他們何時抵達賓州,又曾經消失了多長時間,一直說到最終發現了羅洛夫和秦逸雲的屍體。

    「很明顯,這兩個人都死於意外,一個是被雷劈--這多少有些意思,按我們東西人的思維習慣,這肯定是壞事做絕的報應。」組長搖頭微笑著,「另一個,則是死在了成家的院子裡,死因是急性腦溢血。很奇怪,這麼健康的年輕人,竟然會死於這種疾病。從剛才的調查結果中分析,這兩人就是成國濤案的兇手,而秦逸雲,更是死於潛入成宅的時候,用意非常明顯,幾乎不用進行任何推理就可以斷定他的目的是什麼。但,這事情雖然簡單,但卻很麻煩。」

    組長說完,看著段柏來,段柏來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一點頭:「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涉及到俄羅斯軍方,如果處理不好,就可能從普通的刑事案件,變成國際糾紛。」

    「沒錯。」組長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將案件調查的結果上報給國家警務部,上頭的意思是,把這件事壓下來。俄羅斯的特種兵與成國濤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有聯繫的,應該是賓州內的某些人。我們可以拿這些人開刀,給社會和大眾一個交待,但不能把這兩個特種兵的事公佈出去。」

    段柏來當然清楚,這種事自然要壓下來,不讓民眾知道,然後,本國的外交官就可以拿這件案子,找俄羅斯的官員們說個一二三,弄不好,還可以從俄羅斯那邊為本車撈點好處回來。

    「我明白。」他點了點頭。「各位領導請放心,我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段副廳長的確是個很了不起的警察。」組長笑著說,「老實說,如果有一百萬放在我面前,我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動心,段副廳長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就交這錢上交給部裡,真是值得學習的榜樣。現在賓州警務廳,只有您一位高級官員,但您卻是副職,我看,我倒可以在部裡會議中提議研究一下將您轉為正職的事。」

    「謝謝領導。」段柏來微微一笑,沒有表現出內心的興奮,而顯得很淡定從容,一副不把名利放在眼裡的架勢。

    「追查賓州這邊元兇的事,還要靠段副廳長多努力了。」組長笑著說,「我們對賓州的情況並不怎麼瞭解,調查起來有一定的難度,我想,在這件事上我們就掉轉過來吧,由我們專案組使力協助您辦案,為您提供一切有利的條件,您看怎麼樣?」

    「謝謝領導的信任。」段柏來一點頭,一臉嚴肅認真地說。「我這裡也有一些資料,各位稍等一下。」說著,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盤,遞給了操作電腦的警官,警官接了過去,連接在筆記本電腦上後,打開了盤。

    盤裡只有一個文件夾,名字是「成國濤案調查結果」,裡面都是一些圖像資料,操作員按順序打開了第一張後,段柏來立刻解釋起來。

    「聶勇,六十五歲,賓州市知名人物,親手建立了商業聯盟和勝盟,並一直擔任秘書長的職務。但實際上,和勝盟卻是一個黑社會組織,其下包括數十個大小幫派,涉及各個行業,是賓州市內一大毒瘤。」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組長,苦笑一聲:「我知道說死人壞話不對,可事實就是如此--肖白欣一直以來,一直充當著他的保護傘,在之前的調查中,肖白欣更是將重要物證隱藏起來,而且將調查組的調查方向,引向對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們知道。」組長一點頭,「這些事,你在加入到專案組時,就已經說過了。」

    「還有……」段柏來示意操作員換到下一圖。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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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發表於 2014-6-1 22:41:46 |只看該作者
其172:再見,聶老大

  圖像轉換,從聶勇的照片,變成了聶武威的照片。

    「這是聶勇的獨子,聶武威。」段柏來講解道,「是聶勇的代理人,負責與和勝盟內各個幫派的老大溝通。前段時間,和勝盟旗下的幫派內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壟斷本市娛樂業的青山會老大孫浩文被人殺死,因為懷疑是另一盟內幫派草頭幫下的手,青山會的兩位副手,就帶人與草頭幫進行械鬥,當時聶武威也在場,被及時趕到的特警抓獲。然而就在不久前,在將其押往警務廳審訊的路上,他被數名武裝暴徒劫走,所幸,沒有警官在此次事件中受傷。」

    看著組長,段柏來臉上出現一副擔憂的表情:「這簡直就是目無法紀,不將國家法律當成一回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攔截警車,搶奪罪犯,這種事以前只出現在電影裡,沒想到卻在賓州發生了!可再仔細一想,這就沒有什麼。因為種種證據表明,僱傭俄羅斯軍人刺殺成國濤的,就是聶勇!和勝盟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這劫警車又算什麼呢?各位領導,如果不能剷除這個和勝盟,賓州的治安就永無寧日了!」

    接著,他又示意操作員向下翻,一個個幫派老大的照片,便依次出現在屏幕上,他挨個地講解,細數這些老大的罪惡,然後,青山會與草頭幫兩次械鬥時的照片,也出現在屏幕上,段柏來沒怎麼解釋,所有人就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是得剷除!」組長一拍桌子,「簡直太不像話了,這哪像是生活在和平穩定的國家裡?簡直就是亂世中才有的事!段副廳長,你把和勝盟的具體情況準備好,我會向國家警務部報告此事,申請在賓州展開一次大型的打黑運動!」

    「太好了!」段柏來表現得很激動,彷彿是在為賓州的未來而高興。

    但實際上,他卻是在為自己的未來而高興。

    有人高興,有人就高興不起來,比如說聶武威。

    深山裡,沒有電視,只有收音機,而收音機的控制權,卻掌握在「凌叔」手裡,這個凌睿晨的遠方叔叔,每天除了聽評書,就是聽戲,聽得聶武威感覺到腦袋裡天天有人在唱大戲,唱得自己白天頭痛,晚上睡不著。

還有就是吃的東西,一天三頓的白米飯加炒青菜,弄得聶武威嘴裡都快淡出鳥來,幾次跟凌叔提出買點肉加來吃,都被老頭子以路途太遠,等他下山賣蜜時再說為由給拒絕了。

    一天兩天還成,可這樣的日子連續過了一周,聶武威實在是受不了了,這天一大早,剛起床,他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老頭子去買些好吃的回來,再給他捎台收音機,讓他沒事時也能聽聽自己喜歡的頻道,而不用老是跟著聽那些一句也聽不懂的大戲。

    轉了一圈,他並沒發現老頭的蹤影,閒來無事,他來到室外。現在,他已經不再害怕那些看起來嚇人的蜜蜂,知道只要不去惹它們,它們就不會輕易傷人,只要躲遠點就好。

    順著屋後的山路向上攀登,是聶武威每天必做的功課,一來借這種活動消磨時間,放鬆心情,二來借這種活動來保持好自己的體力,別等到有天出了山,卻連袋麵粉也提不起來。

    一路爬到山頂上,向遠處的山脈和村莊眺望了一陣,正要下山,突然見遠處那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開過來一輛麵包車,看樣子似乎是要到凌叔的養蜂屋這邊來,他不由一怔,暗想:「什麼人會來找他?不對,也許是找我?是不是凌睿晨有什麼事來了?」

    想到這裡,他急忙下了山,一路小跑著回到了小屋前,只等著那車開過來。果然,沒過多久,那輛白色的大麵包車就慢慢地駛近,在屋前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壯漢,率先從車內走了下來,沖聶武威一點頭:「聶老大!」

    聶武威向車裡看了看,見裡面還有七個穿黑西裝的人,他仔細看了看這些人的打扮,低聲問:「你們是武建元的人?」

    「是的。」第一個下車的壯漢一點頭,「武老大知道您在這裡,怕您呆的久了沒有趣,就讓我們給您送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聶武威眼睛一亮,抻頭向車內望去。

    「就是……這個!」壯漢一邊笑著,一邊指著車內,當聶武威的目光集中在車內時,他猛地從背後抽出一把短砍刀,猛地砍向聶武威脖頸處。

    聶武威雖然沒有防備,但過人的反應能力,還是讓他快速地躲過了這一刀,他在大吃一驚的同時,立刻一把抓住那壯漢的手腕,那老虎鉗一樣有力的大手,將壯漢的腕子牢牢夾住,壯漢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手裡的砍刀也掉在了地上。

這時,車裡那七個穿黑西裝的人,也都從座位旁抽出砍刀衝了出來,聶武威見事不好,猛地一拳打在那壯漢的臉上,壯漢的鼻子立刻塌了下去,一排門牙全部向內彎了進去。

    聶武威伸手要從地上將那把砍刀揀起來時,一個黑衣人已一刀向他砍去,他只好轉身向屋子後邊跑去,七個黑衣人狂追過去,手裡的砍刀揮舞著,不斷向聶武威身上招呼。

    跑到屋前時,聶武威終於看到了可以當作武器使用的東西--一把放在門邊的鐵鍬,他大吼一聲,伸手將鐵鍬抄在手裡,猛然回身一掃,立刻將追得最緊的一個黑衣人打翻在地,但後面的黑衣人並沒有因此而卻步,跑在第二位的人,一躍跳過了倒下的同伴,惡狠狠地一刀向聶武威當頭砍去。

    「混蛋,來吧!」聶武威大吼著,手中的鐵鍬猛地揮出,將那人凌空打落,這時,另外五個衝了過來,一下將聶武威圍住,每個人都眼放凶光,一副恨不能立刻將聶武威剁成肉泥的模樣。

    「什麼人派你們來的?」聶武威面無懼色,厲聲大喝,一個高個黑衣人冷笑一聲:「聶武威,什麼人派我們過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你死定了!」說著,他猛地衝了過來,手起刀落,砍向聶武威。

    「我死定了?」聶武威冷哼一聲,手裡的鐵鍬飛舞間,將那人的砍刀打飛,再反手一掄,將另一個想趁機衝上來的傢伙打倒在地。

    「媽的,這傢伙還真難對付!一起上!」剩下的三個人中的一個大叫一聲,三個人同時揮刀向聶武威衝了過來,聶武威大聲吼著,掄起鐵鍬,那鐵鍬發出呼呼的風聲,聽起來便令人覺得威力驚人,三人沖了幾次,但都沒辦法衝過去。

    「來吧,王八蛋!」聶武威雙眼放光,「老子當年二十多歲時,就靠一個人,一把斧子,干倒了十三個漢子,你們這七個小崽子算個屁!」說著,他竟然揮舞起鐵鍬,向著那三個人衝了過去,那三人用砍刀抵擋著,不住向後退去。

    那個被打飛了刀的高個黑衣人,此時又揀起了一把砍刀,加入了戰團,四個人將聶武威圍了起來,隨著聶武威的移動而四下亂轉,誰也不敢輕易接近這個力氣驚人,出手凶狠的傢伙。

    「聶老大,救命!」正在這時,屋外卻傳來了凌叔的呼叫聲,緊接著,一個黑衣人拽著鼻青臉腫的凌叔,從屋子後走了出來,用手中砍刀逼住凌叔,大叫:「聶武威,把鐵鍬放下,不然我殺了他!」

    「隨你便!」聶武威轉過頭來,猙獰地笑了笑:「關老子屁事!」說完,猛地一揮鐵鍬,將一個以為有機可乘而衝過來的黑衣人打翻在地。看著那三個面色鐵青的傢伙,他嘿嘿一笑,將鐵鍬朝肩上一扛:「小子們,想要跟你聶大爺玩這種把戲,你們還早了十年!快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只要說出來,老子就饒你們幾個一命!」

    話音方落,一聲槍響便自他背後傳來,槍聲迴盪在山中,驚飛無數麻雀。

    聶武威感覺到後腰部驟然一緊,隨後,便有一股沉重的感覺傳來,那種沉重感令他再揮不起鐵鍬,甚至連站也再站不穩,他踉蹌著單膝跪地,轉頭望向身後,只見那鼻青臉腫的凌叔手中,握著一把手槍,槍口正指著他。

    「媽的,黑道分子也要講人情嗎?」凌叔吐了口唾沫,「你大爺我起碼也伺侯了你好幾天,你他媽的遇上了危險,卻連理都不理我,這種傢伙配當老大嗎?」

「你……」聶武威感覺眼前發黑,急忙掙扎著想站起來,而這時,那個高個黑衣人已快步衝了過來,手中的砍刀猛地揮起,朝著聶武威的脖子處砍落,聶武威在迷濛中下意識地將頭一偏,這一刀就砍在了他左側的肩頭,他痛呼一聲,猛地伸手抓住了那刀刃,另一隻手直伸出動,扼住了高個黑衣人的咽喉。

    「救我!」高個黑衣人掙扎著,嘴裡發出含混不清的呼救聲,他的兩個同伴急忙衝上來,手中的砍刀雨點般朝聶武威身上劈落。

    聶武威瞪著眼,咬著牙,手上不斷使力,手指在高個黑衣人的脖子上越陷越深,終於,那個高個子再也無力掙扎,軟軟地垂下了手腳,而聶武威,在高個子自他手掌中滑落的同時,雙目圓睜著倒向了一旁。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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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發表於 2014-6-1 22:44:03 |只看該作者
其173:顫抖的野獸

「是嗎?很好。」凌睿晨合上了電話,臉上洋溢著笑容,看著荊天緯,緩緩問道:「你猜,我有什麼好消息?」

    「不會是幹掉了聶武威吧?」宮平假裝隨口地說了一句。其實,凌睿晨的電話全程都被他通過運進行了監視,他當然知道那消息是什麼。

    「你……」凌睿晨愣了半天,「你這傢伙,是人還是妖怪?」

    「真是如此?」宮平看了看他,一聳肩,「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你這傢伙確實凶狠,我聽說聶勇就這麼一個兒子,你替他絕了後了。」

    「我現在得到聶勇那裡走一趟,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他。」凌睿晨起身離座,帶著一臉的笑容,向外而去。宮平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在心中暗想:「支撐大廈的棟樑,永遠不是毀於外力,而是毀於內部的蛀蟲啊。不過這蛀蟲對我來說,可真是個好夥伴……」

    「要是能跟著他,混到聶勇的身邊就好了。」運感歎一聲,「那樣……」

    「沒有什麼意義。」宮平搖了搖頭,「聶勇身上的厄運,絕不會是那種容易分解的簡單傢伙,想要靠近他,將厄運分解,目前來說是無法完成的任務。放心吧,把一切交給凌睿晨好了,這個傢伙心狠手辣,而且狡猾多智,是一把殺人的利器。」

「而你,只要當那個掌握著利器的人就好了,對不對?」運笑著問,宮平沒有回答,只是一笑。

    天色漸暗,段柏來脫下警服,檢查了一下槍,然後將那個危險的傢伙塞進了衣服口袋裡。他撥通了兩名親信的電話,等這兩人過來之後,才在他們的陪同下離開了辦公室,沒等走到大門口,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將電話接起,那邊立刻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段副廳長,我是凌睿晨。」

    「是你?」段柏來停下了腳步,「你怎麼有我的號碼?有什麼事?」

    「號碼是從藍都那邊弄到的。」凌睿晨一笑,隨即低聲說:「聽我說,也許您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確實就是如此。聶勇那老傢伙狗急跳牆了,他認為您與肖白欣是死敵,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買通您,因此,他打算來一招狠的。他要派人刺殺您,您一定要小心。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這個計劃會在今晚執行,地點就是您家附近。您要小心。」

    說完這些,也不等段柏來回話,就掛斷了電話。

    「這個傢伙,應該能把事情辦好吧?」合上電話後,凌睿晨微微一笑,發動起車子,向著聶家的別墅駛去。

    半個小時之後,在聶家的別墅內,聶勇坐在沙發中,看著凌睿晨慢慢走了進來,從對方那陰沉中帶著痛苦與憤怒的表情中,聶勇隱約看到了某種不妙,但他還是冷靜地笑了笑,隨便地問道:「怎麼了,這麼愁眉苦臉的。」

    「聶老,對不起……」凌睿晨將頭低了下去,靜靜地站在聶勇面前,一臉的沉重。

    「怎麼了?」聶勇突然感覺自己的心狂跳了一下。

    「都是我不好。」凌睿晨痛苦地搖了搖頭,「我以為那處是深山,不會有人找得到聶老大,可……可我錯了!」

    「武威出事了嗎?」老人強作鎮定,但身子已經顫抖了起來,從他的眼睛裡流露出焦急與不安,這些,凌睿晨看在眼裡,樂在心裡,但他的臉上,展現出的卻是與內心截然想把的表情。

    「聶老大死了……」凌睿晨的聲音無比痛苦,眼中也隱約有淚光閃動。

    「你說什麼?」聶勇聽到這消息後,猛地站了起來,眼睛裡放射出野獸一樣的凶狠之光,惡狠狠地一把揪住凌睿晨的領子。

    「聶老大死了。」凌睿晨哽咽著說。

剎那之間,那凶狠的老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下,慢慢地軟化下來,那雙手無力地鬆開,站真的身子,也頹然摔倒在沙發發,他的眼睛空洞無神地盯著前方,半晌後,才痛苦地閉上了眼,雙手一齊摀住了臉。

    「兒子……我的兒子……」他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眼淚從蒼老的臉上滑落。凌睿晨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假裝一起哭著,但內心中,卻冷冷地想著:「讓痛苦來得更猛烈些吧,老傢伙,你那衰老的身體,承受得住這種打擊嗎?最好能承受得住,因為我還要利用你來收拾那些自命不凡的老大們呢。」

    許久之後,聶勇慢慢地將手移開,眼睛裡又放射出凶光,盯著凌睿晨,問:「具體什麼情況?」

    「我把負責照料他的人也帶來了,是我的一個遠房叔叔。」凌睿晨擦了把眼淚,「您親自問他嗎?」

    「帶進來!」聶勇衝著站在門邊的管家一點頭,那管家立刻打開門,走到外面,將等在走廊中的凌叔帶了進來。

    凌叔是個好演員,此刻的他,一邊哼哼著,一邊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臉上的瘀青和傷口,顯示出他也遭到了暴力,而吊著的那只胳膊,則表示他受傷不輕。他帶著委屈的面孔,慢慢走到近前,沖聶老大點了點頭:「聶老哥……」

    「叫聶老。」凌睿晨急忙在旁糾正,凌叔一怔,隨即急忙連連點頭:「是、是、是!聶老……」

    聶勇一擺手:「不用廢話,當時是怎麼回事?」

    「我……」凌叔結結巴巴地說:「我一早上起來,刮了蜂蜜,然後就到山上去打樹枝,您知道,山上陰風大,潮氣重,天天都得生火,運煤又不方便,我就靠打些乾枝回來當燃料……」

    「叔,說主要的。」凌睿晨皺了皺眉,在一旁催促。

「是、是、是!」凌叔急忙點頭:「後來我就下來了,剛走到屋後面,幾個穿黑西裝的人,就把我一拳打倒了,您看,他下手多狠啊,我都倒下了,他還一個勁地打我,逼問我聶老大在哪裡,我想,這是我侄子的朋友,我哪能供出去?再說我侄子給了我那麼多錢,還說把他照顧好的話,以後還會再給我錢……我可不是為錢啊!我就是覺得吧,得把侄子交給我的事辦好了是不是?我就死也沒說。可這時候,聶老大從另一邊山上下來了,然後屋子前邊他們的人,就跟聶老大打了起來,打我的那幾個,也衝了過去,都拿著砍刀。聶老大可真是厲害啊,用一把鐵鍬,就把他們打倒了一大片,可……」

    說到這裡,他帶著哭腔說:「可後來從大麵包車裡下來一個人,朝著聶老大的背後就開了一槍,然後我就見聶老大跪倒了,那幫人拿著砍刀衝上去一陣亂砍,嚇得我……我、我太害怕了,就趁這工夫跑到山上躲了起來。聶老,這不怪我啊,我一輩子也沒打過架,我實在是害怕啊,再說,我也怕他們殺了我,到時就沒人把這些事告訴我侄子了,也就沒人能給聶老大報仇了……」

    「開槍的傢伙長得什麼樣子?」聶勇身子顫抖著,尤其在聽到兒子被亂刀劈砍時,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無比,人幾乎快要昏過去,但他還是強自忍住,盡量平靜地問。

    「當時我嚇壞了,也沒看太清楚,就是……就只是看到那人染著黃頭髮,就是這樣……」凌叔結結巴巴地說。其實按他的想法,對於特徵這一節應該講得更仔細些才對,但凌睿晨卻不同意,他知道自己的智慧遠不及凌睿晨,所以他知道對這位老大的想法不必明白,只要照著做就是了。

    「只有這些?」聶勇的目光凌厲,看得凌叔多少有些心底發毛,他急忙點頭:「就……就這樣,我實在是太害怕了……」

    「對啊。」聶勇緩緩點了點頭,「那種情況下,會有人能仔細記住對方長相才怪……黃頭髮,難道……」

    凌睿晨一聲不響地靜靜站著,凌叔多少有些焦急,心想:「老大,快提示他啊,只要一點提示,這老傢伙自然就會想到那人身上了,你為什麼不說話呢?」

    「黃頭髮……」聶勇思索著,半晌後,抬起頭看著凌睿晨:「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猜不出會是誰嗎?」

    「我只是覺得,可能性有很多。」凌睿晨說,「染黃發的人有不少,我想我們不能只憑著這黃頭髮,就簡單地認為是某人所為。」

    「那麼如果把一系列的事加在一起呢?」聶勇凶狠地問,「如果把武建元的死,與建元地產被分割、地盤被剝奪的事,還有武建元那個崇洋媚外,總喜歡把自己打扮成外國人,染了一頭黃毛的王八蛋兒子,如果把這一切聯繫在一起,難道你還不認為,這事與某人有什麼聯繫嗎?」

    「武強這人,確實有點好衝動,但如果說他敢幹這種事……」凌睿晨猶豫著說,「我總覺得還不至於。武建元的事是我處理的,他的幾個手下都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不可能會幫武強幹這種事,而武強自己……我總覺得他不可能有這麼大膽子。」

「越是不可能的事,就越有可能。」聶勇咬著牙說,「給我把那小子弄來!」

    「是!」門口處的管家躬身施禮。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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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發表於 2014-6-1 22:45:33 |只看該作者
其174:合謀

「讓我來看看,是什麼樣的人來殺我吧。」段柏來坐在車裡,把目光投向車窗之外,那被路燈照亮的小區大道,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槍,檢查了一下,然後打開了保險,將車門推開,緩步走了出去。

    「廳長,小心。」司機打開車窗,囑咐了段柏來一句後,調轉車頭,向小區外開去,段柏來看了看四周,寂靜的小區內,只有三兩個行色匆匆的過路人,他微微一笑,轉過身,向著五米外那小區內的獨立小別墅,也就是他的家走去。

    「要來就快點來啊。」段柏來在心裡暗想著,忍不住摸了摸罩在外衣下的防彈衣,那東西讓他有一種可以面對死亡的自信。

    沒錯,他段柏來是養尊處優的高官,過慣了無風無浪的優越生活,但不要忘了,這高官是警察系統內的高官,也曾有過地位平凡的年輕時代,也曾是拿著槍在混亂年代中,四處衝殺建立功業的熱血青年,更曾直接面對過無數亡命兇徒。

    雖然這些年的和平生活,讓他已經嚴重發胖,但那顆曾經經歷過風雨洗禮的心,卻並沒有完全被溫室所融化,在危機觸動之下,它又強勁地跳躍了起來。

    一步、兩步,五米、四米……家門在他的緩步向前下,漸漸變得更近了,他不由開始疑惑,那個凌睿晨是不是在嚇唬他玩?

    不,應該不是,平大師不也說過,有人會對他下手嗎?他在心中暗想,這應該是和勝盟內部出了問題的徵兆,否則的話,平大師不會說這次是有驚無險,也不會說自己不會有危險。

    「是和勝盟內部的傢伙,想借警方之手來剷除聶勇,一定是這樣。」他冷靜地分析著,警惕地慢慢向前,逐漸接近自己家門前。

    「別動!」一個聲音自門旁外廊的柱子邊響起,一把烏黑的手槍從柱子後伸了出來,指住離外廊只剩下一步距離的段柏來,看著那把槍,段柏來的眉毛微微一皺:「誰?」

「一個奉命來殺你的人。」柱子後那人慢慢走了出來,看樣子有三十來歲,模樣成熟沉穩,眼神凌厲。

    「那就該立刻開槍。」段柏來冷冷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來吧,槍聲一響,立刻就會有不下二十名特警衝出來。小伙子,你們的意圖我早就掌握了,玩不轉的。」

    「我知道。」對方點了點頭,竟然笑了笑:「我們是一夥的,不是嗎?」說著,猛地扣動了扳機,槍中傳來嗒地一響,原來並沒有裝子彈。然後,他伸出另一隻手,那裡面有七發子彈。

    段柏來心中多少有點驚慌,但等那嗒地一聲後,他又迅速恢復了平靜,看著那人,低聲問:「你是……」

    「我們林老大讓我轉告您一聲。」對方低聲說,「他知道您對和勝盟沒有什麼好感,他也知道和勝盟做得太過分,倒台是早晚的事。人都要找條好後路,您說是不是?所以他想幫您一把,讓您能更快地解決掉和勝盟,在專案組的領導面前立上一大功。因此,他讓我來配合您。」

    「林老大?」段柏來一皺眉,在記憶中搜尋起姓林的人來。

    對方一笑:「浩宇公司您聽過吧?本市的煙草與酒類批發,全由我們掌握。」

    「林志?」段柏來點了點頭,「我倒是知道這個人,聽說聶勇對他很是信任啊。」

「信任倒不見得,不過有什麼髒活、難活,總喜歡讓我們老大去做就是了。」對方哼了一聲,「這些年來,好處沒得到什麼,累沒少挨,罪沒少受,所以我們老大對聶勇是沒什麼好感的。他現在很想成為您的人。」

    「我的人?」段柏來問。

    「是啊。」對方笑了笑,「您將來肯定能當上廳長,而且以官員而論,您的年齡並不算大,還有升職的機會。當官當官,為的是什麼呢?無非就是官越坐越大,權力越來越大,而權力的作用,當然就是可以掌握財富了。您是需要有一批小弟,為您奔波勞碌的,我們老大很願意做這樣的小弟。到時,他可以為您提供大量的資金支持,讓您更輕鬆地打動領導,使自己的官運更加亨通,也可以為您提供良好的治安支持--有我們在,賓州市內任何的小混混,都別想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生事。而省內任何一個地方的黑幫,都別想在您就任江源省警務廳廳長的期間內,搞什麼大動作,否則我們一定滅了他們。您看,這還算不錯吧?」

    「那今天的事,你們打算怎麼辦?」段柏來問,從他的眼神和語氣,對方看出他已經動心了,於是笑著說:「很簡單,別讓那些早就埋伏過來的特警出現,我的槍在關鍵時刻卡了殼,您徒手將我抓住,然後帶回去審問。我會將我知道的一切都供出來。」

    「這麼勇於犧牲?」段柏來開了句玩笑。

    「您會讓我犧牲嗎?」對方一笑,「和勝盟可是條大魚,到時您手下抓到的可不是十幾二十幾個人這麼簡單,那麼多人裡,總有罪輕罪重之分,到時我想您一定會趁著混亂,給我來條最輕的罪,挽留幾天就放回去的。」

    「聰明人。」段柏來點了點頭,「林志這傢伙果然不一般……」

    說著,他慢慢向前,走進了陰影中,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輕聲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要出來,我有我的計劃。」說完,合上了電話,沖對方一笑,突然猛地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腕,一個漂亮的擒拿動作,將對方壓倒在地,迅速地掏出手銬,將那人銬了起來,然後再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五分鐘後,數輛警車呼嘯而來,將段柏來和那人一起帶上了車,再呼嘯而去。

    這天晚上,當聶勇送走了凌睿晨,回到臥室準備睡覺時,林志開車來到了聶家別墅之外,下了車子,他帶著一臉憂慮衝進了別墅,一路來到客廳,在管家通報了聶勇之後不久,聶勇緩步從樓上走了下來,一見林志那張臉,便緩緩問道:「事情沒辦好?」

    「這件事比較棘手。」林志搓了搓手,「段柏來那傢伙直走狗運,我們也真是背到了家,不但失手,我派去的人還……還被段柏來給抓住了………」

    「怎麼搞成這樣了?」聶勇的臉色一變,眉頭也皺了起來。「你派去的那個人可靠嗎?」

    「可靠。」林志急忙說,「是我的親信,人絕對忠誠。」

    「那就好。」聶勇的臉色多少緩和了一些,「這個段柏來,還真有些本事啊,我以為他只是個酒囊飯袋式的高官,沒想到啊……」

    「還要繼續嗎?」林志不無擔憂地問,「我想,這時段柏來應該不會想到還有人敢去殺他吧?」

    「不可小看了這傢伙。」聶勇搖了搖頭,「當時的具體情況瞭解到了嗎?」

    「好像是槍卡殼了。」林志遲疑著說道,「我派了一個小弟過去接應,那個小弟回來說,咱們的人先開了槍,但槍沒響,然後段柏來就把咱們的人給制住了,小弟想過去幫忙來著,但看段柏來掏出了槍,就沒敢動,開車悄悄跑回來了。」

    「天不佑我嗎?」聶勇歎了口氣,將頭靠在沙發裡,許久也不發一語,林志沒敢說話,在一旁陪他沉默著。

    「你確定那人絕對忠誠?」聶勇睜開眼,又問了一句,林志點了點頭:「絕對忠誠,這您可以放心,派他能去做這種大事,可並不是我隨意間的決定。」

    「那就好……」聶勇點了點頭,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倒在了沙發裡:「你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林志微微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客廳,出了聶家別墅。

    開車來到外面,面對著寂靜的公路,林志微微減慢車速,撥通了凌睿晨的電話。

    「已經按計劃做好了。」他說,「你那邊怎麼樣?」

    「正在聊著。」凌睿晨低聲說了一句,「明天會給老頭子一個大驚喜。」

    放下電話,凌睿晨轉過頭來,看著坐在黑月酒吧大廳內的十幾個人,微微一笑:「各位,聶家的敗亡速度又加快了一些,再過不久,警察就會把目光轉到聶勇老頭子身上,我們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警察?」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一皺眉,「我說凌老大,怎麼把警察也弄進來了?萬一警察把整個和勝盟當成了目標,那我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會。」凌睿晨笑了笑,「我自有我的辦法。警察的目標會是聶家,而不是整個和勝盟。或者說,警察的目標是和勝盟,但只是字面意義上的和勝盟。」

    「你這麼繞來繞去的,可把我們繞糊塗了。」另一個人搖頭歎氣,「凌老大,我們反正是相信了你的,你何不開誠佈公地好好給我們說說,讓我們這些人心裡也有點底。」

    「很簡單。」凌睿晨說道,「和勝盟當年的興趣,是因為聶勇將省警務廳的副廳長肖白欣拉進了盟中,而現在它的敗亡,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肖白欣的死。現在,警務廳中只剩下了一位高官,這位高官叫段柏來,他現在是我們的人。」

    「什麼?」好幾人都驚呼出聲,凌睿晨一笑:「下面,我為大家介紹一位新朋友,這位朋友將幫助我們一統賓州。來,讓我們歡迎荊天緯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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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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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3 18:51:38 |只看該作者
其175:你的計劃在我的計劃之中

望著坐在黑月酒吧中的那些幫派分子,宮平不由在心中暗笑一聲:「蠢貨們,我可不是給你們帶來光明的天使,而是將你們引入地獄的惡魔啊。」

    「各位晚上好。」宮平本來就坐在吧檯附近,此時凌睿晨正式將他介紹給眾人,他便抬起手來,沖那些人揮了揮手,然後接著喝他的酒。

    大廳中的那些人,早就注意到了宮平,見凌睿晨當著他的面毫不避諱地說著他們的秘密計劃,已經知道他一定是凌睿晨的心腹,只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不是凌睿晨的手下,而是合作夥伴。

    「是外人?」其中一人有些坐不住了,低聲嘟囔起來,「是啊,怎麼會有外人?」另一人也跟著嘀咕起來。

    「各位。」凌睿晨咳嗽了一聲,「大家應該都聽說過藍都保健中心和草頭幫的事吧?草頭幫曾經為了對付藍都保健中心,而把青山會老大孫浩文的情人請出了山,結果又因為展老二的疏忽出了車禍,連累孫老大的情婦跟著死了,結果就引起了青山會和草頭幫的械鬥。」

    「這事我們都知道。」一個人點了點頭,「這也是盟內大動亂的開始,咱們不就是借這次機會把聶老大給收拾了麼?」

    「沒錯。」凌睿晨一點頭,「我要說的是--草頭幫雖然是小幫派,但勢力也不算弱,而且與所在區的警務局關係非常好,可它為什麼卻搞不定一個新開業的藍都保健中心,最後只能使出什麼按摩比賽這樣的辦法來呢?我告訴你們吧,因為藍都有一個不好惹的後台,那就是現在省警務廳中碩果僅存的唯一高官,段柏來。而這位荊天緯先生,就是藍都方面的全權代表。」

    聽到這裡,所有的人不由肅然起敬,望向宮平的目光中,也多了一起崇敬。運看到這些人的眼神,不由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太逗了,一幫眼看就要被你收拾掉的傢伙,竟然用這種眼神看你,我真受不了了!」

    「而且,我還有個消息要告訴大家。」凌睿晨得意地接著說道,「藍都已經成了我們的合作夥伴,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只多了一個省級的後台。藍都的幕後老闆,可是在美國也叱吒風雲的大幫派頭目,他們與我們合作的目的,是想要通過賓州,來開闢我國市場。請各位想想,有了這樣的國際級合作夥伴,今後我們的事業會發展到何種地步?」

    「這……凌老大,你可太厲害了!」那些人怔了一會兒後,忍不住興奮起來,紛紛低聲議論,同時對凌睿晨大拍馬屁。

    「我們的未來一定是光明的。」凌睿晨微微一笑,「但現在,我們卻要低調行事,要團結一心,共同將這一片江山打下來,然後,才是分江山、共同得益。我們會取代原本那些一線幫派,取代和勝盟,成立一個新的組織。這個組織有國際黑道組織後台,還有本省高級官員保護,前景如何,各位應當可以想到。過多的展望,我就不再做了,下面我們來說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吧。」

說著,他望向右邊一人:「武強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那人一笑:「放心吧,凌老大,聶老頭子是找不到武強的,因為他殺了聶老大為自己父親報仇後,已經帶著幾個心腹,跑路了。至於跑到哪兒去了嘛……嘿嘿,這就得問閻王爺了。」

    凌睿晨一點頭:「只要沒有紕漏就好。」又轉向左邊坐在一起的三人:「你們三個的事辦得如何了?」

    其中年長的一個說:「很成功,我一直在吹耳旁風,我老大現在已經紅了眼,一心只想將青山會給兼併過來。」另一個年輕一點的說:「我們老大也瘋了一樣,已經叫我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阻止別人佔領青山會的產業。」

    第三個嘿嘿一笑:「我們老大也對青山會的產業虎視眈眈呢。我對他說,現在孫浩文死了,青山會另兩個大哥也全進了監獄,恐怕是出不來了,咱們要不是抓緊搶,恐怕青山會的產業就被別家搶走了。我們老大對我說了,必須時該殺誰殺誰。」

    「很好!」凌睿晨微微一笑,「你們三個,明天就招待咱們的計劃,帶著你們幫派中的兄弟,組織一場大廝殺,想辦法把你們的老大拖進去,但要小心,別讓你們自己也捲進去,明白嗎?」

    「放心吧凌老大。」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其他人也按計劃行事。」凌睿晨緩緩說道,「就按之前商量好的,就以對武建元的產業分配不滿為借口,想辦法挑起你們老大的怒火,然後好好地來一場大戰。」

    說著,他開始向這些人詳細地佈置起每個人承擔的任務,和具體的做法來,宮平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由在心中暗自稱讚這個傢伙的狡猾多智與計劃周密。

    凌睿晨的計劃說來簡單,但又大不簡單,他利用自己分配武建元產業與地盤的機會,製造了一些不平等因素,然後讓這些與自己合作的各幫派二、三號人物,利用這種不平等來勾起各自老大的怒火,並慫恿他們先一步強行搶佔武建元的產業與地盤,形成一種無秩序的混亂狀態,而這時,聶勇必然再次出面,憑著武力鎮壓一切。

    而這時,這些二、三號人物,便以武建元為例子,來遊說各自的老大造聶勇的反,使聶勇變成孤家寡人,而聶勇這時必然會派出他的親衛隊,來鎮壓這些不服管的幫派。於是,聶勇身邊的守備力量就會變得極度空虛,這時,凌睿晨就會立刻撲上去。

而那些幫派老大,一方面會受到聶勇親衛隊的攻擊,另一方面,也會受到警察的拘捕,最後,這些與凌睿晨合謀的二、三號人物們,就會趁機佔領老大的位置,從而將所有幫派一舉改弦易轍。

    和勝盟,也就就此終結,再不復存在,剩下的,將是一個以凌睿晨為核心的新幫派。

    這一招之下,段柏來的收穫絕對不會小,打掉了十幾個幫派的首腦,讓大組織和勝盟土崩瓦解,這完全可以算是他的業績,而和勝盟消失,凌睿晨和他的合作夥伴們卻不會受一點損失,相反,還會因此而提升自己的實力與地位,真可謂是一舉兩得。

    「這傢伙,絕對是個可怕的敵人。」運在空中感歎著,「留著他的話,我看危害可能比聶勇還大。我們應該把他也解決掉才對。」

    宮平緩緩地點了點頭,做了個只有他和運才懂的手勢後,將手擋在嘴上,用最低的聲音,如同對別人耳語一般說道:「他們有他們的計劃,我們有我們的計劃,而他們,正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等著吧,明天將會是很有趣的一天……」

    在他做完那個手勢後,運就立刻飛過去,透過他的手,將自己的耳朵貼到了他的嘴邊,將他那低聲喃喃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們的這種交流方式,絕不會有任何人查覺。

    很快,那個有趣的一天就來到了。

第一個醒著迎接這一天的,是段柏來,這位江源省警界目前最高官員,帶著一身的疲憊,還有滿腔的興奮,在工作中完成了昨天到今天的過度。

    在審訊室旁的監視室中,段柏來和專案組的副組長,一起坐在監視器前,盯著看隔壁審訊的過程,副組長的神色凝重,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而段柏來腦子裡想的,則全是如何利用這一次刺殺,來徹底幹掉和勝盟。

    「這樣大的打黑大功,還不夠讓我當上廳長嗎?」段柏來在心中暗想,「豈止是廳長,這件事如果辦好了,足以成為將來我進入國家警務部的基礎。嘿嘿,我段某人的官途,只怕就從這晚開始,將平坦地向前延伸……」

    「我說過了,是和勝盟的老大,聶勇指使我來刺殺段柏來的。」殺手坐在審訊席上,雙手被銬得結結實實。他面色從容鎮定,一副要殺要打全隨便你們的架勢。

    「聶勇是如何指使你的?」審訊員問。

    「當然是把我叫到他面前,然後單獨告訴我。」殺手笑了笑。

    「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審訊員問。

    「我是不是應該要求派個有點智商的人來審問我?」殺手嘲諷地一笑,另一個審訊員立刻一拍桌子:「你給我老實點!坦白回答!」

    「這種事還用回答嗎?」殺手哼了一聲,「我是和勝盟的成員,而聶勇是和勝盟的老大,你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聶勇要他的手下找一個合適的人來刺殺段柏來,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選上了我,反正聶勇的人把我帶到了他家裡,然後他就在他的會客廳中接見了我,給了我那把槍,還有目標的具體資料。該死的破槍,關鍵時刻竟然出了問題,不然的話,段柏來已經死了。」

    「你知不知道段柏來是什麼人?」一個審訊員問。

    「當然知道。」殺手冷冷一笑,「不就是江源省警察的大頭目嗎?別以為有這麼個頭銜我們和勝盟就會怕他,在我們和勝盟眼裡,沒有什麼可怕的。你看著吧,他這次躲過了一劫,但下次就不會這麼走運了,我們老大聶勇會再派出別人來殺他,他早晚得倒在我們和勝盟的槍下,不信你就等著瞧!」

    「太囂張了!」監視室中,專案組副組長忍不住憤怒地一拍桌子,「這個什麼和勝盟,把我們警察當成了什麼?把我們國家當成了什麼?竟然如此蔑視國法,真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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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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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3 18:55:14 |只看該作者
其176:氣急敗壞

「真是些亡命之徒。」段柏來歎了口氣,「連我們警察,都不被他們放在眼裡,可以想像賓州的老百姓在他們的面前又算什麼。我現在才知道,被這個大黑幫所污染了的賓州市內,百姓們過著什麼樣的日子。這個該死的肖白欣!真是我們警界的恥辱!」

    「沒錯!」副組長哼了一聲,「可惜這傢伙摔死了,不然的話,我們一定要嚴辦他,讓他嘗嘗法律制裁的味道!讓他身敗名裂!哼,我看,這也是老天的報應,不然的話,他怎麼好好的會自己跑到窗前,又絆上了線摔下去?」

    「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段柏來沉默了一會兒,沉痛地說:「我也有責任啊。身為副廳長,雖然實權沒他大,但這些年來,我一直堅持著和他鬥爭,只是……只是我還是沒有盡全力,沒有將一切都放下啊。如果我再勇猛一點,說不定……」

    「您就不要自責了。」副組長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之前您也對我們說過,我們可以理解,您畢竟是副職,與肖白欣同級,而且又沒有他那些實權,在沒有正廳長支持的情況下,當然鬥不過他了。您能一直堅持與這種人鬥爭,已經很令人敬佩了。」

    段柏來在心中暗笑了一陣,又集中精神望向監視器。

    「你們為什麼要刺殺段副廳長?」審訊員問。

殺手哼了一聲:「為什麼?就因為他處處與我們作對!當初肖副廳長在的時候,他使足了勁兒也鬥不過我們,只能乾瞪眼,現在肖副廳長死了,他就來了勁,和我們算是對上了,我們好心好意想巴結他,他卻不吃這一套,所以我們只好幹掉他,到時你們上司再派新的廳長過來,我們就可以用錢買通新廳長,到時,賓州還不是我們的天下?」

    「這個林志有一套啊。」聽到這裡,段柏來忍不住又暗笑了起來。「這套說辭,等於是在向專案組為我邀功討好啊。」

    「你倒是很配合我們啊。」一個審訊員隨口說了一句。殺手不屑地說:「配合你們?別開玩笑了,我只不過是讓你們知道,你們最好對我客氣點,不然的話,我們和勝盟的人隨時可以讓你們小命玩完。而且段柏來早晚得死,不論誰來接任正廳長的職務,我們都能花錢買通他,到時,你們這些小角色不得向大爺我低頭?」

    「住口!」一個審訊員一拍桌子,「你把警察當成什麼了?」

    「當成什麼?」殺手冷笑著,「不就是和我一樣兩個肩膀頂一個腦袋的活人嗎?只要是活人,他就得吃飯住房花鈔票是不是?只要是活人,就都喜歡大筆的錢是不是?五十萬、六十萬、一百萬、五百萬,朋友,廳長也是人,也想過得比別人好,我不信憑我們和勝盟的財力,砸它個幾百萬,新廳長會像段柏來那傢伙一樣不動心!」

    「真是混蛋!」副組長又忍不住拍起了桌子,段柏來則在心裡笑開了花。

    「我立刻去向組長報告。」又聽了一會兒後,副組長終於忍不住了,匆匆地站起身來,向外就走。「太可氣了,我要讓組長向部裡申請,讓部裡全力支持您在賓州的工作,不能讓這幫傢伙如願以償!」

    「別這樣。」段柏來急忙站了起來,「我相信如果上面派新的廳長過來,那一定會是優秀的人選,絕不可能倒在金錢之下。」

    「可既然已經有了這麼一個好人選,為什麼還要再派人呢?」副組長扔下這麼一句話後,就走了,段柏來追著送了幾步後,又走回來,重新坐在監視器前,這次,他忍不住真的笑了起來。

    新一天的太陽緩緩升起,在這個時候,大多數的賓州市居民還在安睡,而一些人卻忙碌了起來,這些人有著同樣的一種想法,那就是把最大的權力奪過來,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然後利用這種權力使自己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之人。

    這些人,是凌睿晨的同伴,他們按照昨天晚上會議上定好的計劃,開始了遊說工作。這種工作極容易見效,在那巨大的利益誘惑之下,老大們沒有一個坐得住的。他們這些人,一生違法犯罪,為的就是讓自己擁有巨大的財富與極大的權力,這是他們生存的基本需要,如今,當這兩樣東西擺在他們面前時,他們怎麼能不動心?

    最先打起來的,就是凌睿晨安排好的那三個爭奪青山會地盤與產業的幫派。

    在和勝盟建立之初,賓州市的各個幫派,並不成氣候,黑幫的首領中極少有人擁有高智商,各自為政下,一面躲避著警察,一面與同道中人們互相廝殺,爭奪地盤,結果誰也發展不起來,而聶勇將和勝盟建立起來後,入盟的幫派在聶勇那顆高智慧頭腦的指揮下,漸漸擺脫了單純的打打殺殺,而開始形成了龐大的黑社會勢力,逐漸發展壯大。

    聶勇憑藉著聰明的頭腦,指揮著各個幫派的產業運營,也因此,成了各個幫派公認的老大,各幫派的產業,基本都是由他親手參與建立並發展的,所以各幫的老大對自己產業並不擁有獨佔權,而是按聶勇制定的規矩,所有的產業都歸盟內所有。最初,他們當然不甘心,可當看到別的幫派遵守了規矩,而在聶勇指導下壯大起來,別家老大越來越有錢,勢力也越來越大時,各個幫派終於認識到,如果想要變強,就得真正認聶勇為老大。

於是,和勝盟這一聯盟,就真正地建立了起來。聶勇對盟內任何一個幫派的產業,都擁有絕對的支配權,盟內再大的幫派,也不敢隨便跟老大聶勇翻臉,直到武建元的出現。

    武建元的死,一度震撼了所有的老大,讓他們重新低下頭去。但緊接而來的一系列事件,卻又讓他們忍不住重新抬起了頭。

    幫內的親信們不斷提醒他們,和勝盟已經完了,肖白欣的死,再加上成國濤案引來了國家警務部的注意,賓州已經不可能再是和勝盟的天下了,各人應當盡快找到各人的出路,可不能等和勝盟解體之後,再做打算,那樣的話,那些無主的產業就全被別人搶走了。

    老大們眼紅了,心動了,出手了,於是,凌睿晨的朋友們,就開始安排好戲上演起來。

    大約在九點多鐘的時候,三個幫派的人,在凌睿晨那三位朋友的帶領下,在青山會的三處產業前打鬥了起來,喊殺聲嚇壞了周圍的人們,有人奪路而逃,有人遠遠地看熱鬧,也有人偷偷地打電話報警。

    段柏來這個時候,正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覺,但得到這個消息後,人立刻就不困了,他馬上組織起警力,迅速地包圍了這三處地方,將行兇者一網打盡。當然,凌睿晨的那三個朋友,早已在戰鬥開始之後消失無蹤。

    就在警察的行動快結束之時,段柏來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後,響起的是凌睿晨的聲音。

「段副廳長,這份大禮還不錯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段柏來皺了皺眉毛。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您,這三個幫派的老大都住在哪裡而已。」凌睿晨微笑著,將三個地址說了出來,於是不到十分鐘之後,就有三隊警察將這三個地方包圍了起來,將其中兩個參與械鬥的幫派的老大,抓了起來。另有一個老大提前得到了風聲,不知跑到了哪裡。

    這件事發生後不久,聶勇就在客廳中得到了令他感到憤怒的消息,他管家低著頭,很慚愧地告訴他:「聶老,沒能抓到武強。」

    「什麼?」聶勇皺了皺眉。

    「他一早就跑了。」管家流著冷汗說,「還有他的向個親信,也都不見了蹤影,我調查過了,他們走時,帶走了不少日用物品,他們賬戶上的錢,也都轉走了。看樣子,是有計劃的逃跑行為。」

    「王八蛋!」聶勇憤怒地一揮掌,「果然是那個混蛋干的!給我派人出去,不論如何,都要把這個混蛋捉到!我要親手殺了他,親手!」

    昨夜,他見到了聶武威的屍體,那個壯實的漢子,變成了一具死屍躺在他面前,令他感到無法忍受的悲哀與憤怒。他吩咐凌睿晨幫他安葬了聶武威,自己冷酷地保持著冷靜,只等著抓到武強,再將自己的一切痛苦與憤怒,發洩在那傢伙身上。

    這時,電話聲響了起來,管家接過後只聽了一會兒,臉色就變得鐵青,然後對聶勇說:「聶老,事情不好了,婁源、新力合,還有頂力三個幫會為了搶奪青山會的產業打了起來,結果人都被警察抓走了,連婁源和頂力的兩位老大也被抓了,新力合的王老大跑得快,才沒被抓到。」

    「這些混蛋!」聶勇氣得直跺腳,喘了半天氣後,一揮手:「去,把這些老大都叫來,看來我還得再給他們上一課,叫他們知道,只有我才有幫內產業的支配權!」

    「是!」管家點了點頭,匆匆地去了。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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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3 21:31:44 |只看該作者
其177:最後的瘋狂

「老頭子又要發瘋了。」合上了電話,凌睿晨對宮平一笑,「現在又要開會了,你猜他會怎麼辦?」

    「繼續殺人。」宮平一聳肩,「不過這些老大有了武建元這一先例,一定都能他加了一百二十個小心。恐怕……今天這次會議將變成一場散伙大會。」

    「散伙大會?」凌睿晨一怔,「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你自己看吧。」宮平淡淡說道,深邃的目光彷彿洞悉了一切般,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在這種光芒面前,凌睿晨總有種坐在高手身邊,而受到影響無法發揮自己真正實力的感覺。

    「聶勇不會有新的方法,因為如果有的話,上次他也不用發狠去殺武建元了。殺了武建元,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製造出了更多的問題,我們也正是利用這新生的問題,營造出了今時今日的局面。」宮平緩緩說著,「現在,聶勇一定是因為三幫火並的事而在大發雷霆,當然,這其中一定還有聶武威身死,而兇手卻完全出逃的原因,你昨天把屍體送去這一手,相當漂亮,聶勇親眼見到兒子的屍體,精神不崩潰已經算是厲害的了。但加上今天這一出,他必定會失去冷靜,最後選擇以暴力手段來對付這些老大。老大們會像武建元一樣乖乖地送死,還是……如果我是你,就會立刻給參與計劃的朋友們打個電話,要他們囑咐老大萬事小心。」

宮平沒再多說什麼,他相信凌睿晨有自己分析的智慧。

    凌睿晨點了點頭,立刻開始給自己的那些合夥人打起了電話,他並沒有像宮平對他說話時那樣,只是引導,而是乾脆直接地指導他們應該怎樣對各自的老大說明情況。

    「聶勇已經瘋了,有了第一個武建元,就會有第二個。所以一定要做好準備,不能讓自己成為第二個武建元。翻臉是肯定的事了,因為事到如今,和勝盟這棵大樹已經要倒了,既然倒台分手是早晚的事,與其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再翻臉,還不如趁早。」

    他不厭其煩地一個個指導著,最後終於通知遍了所有的合夥人,最後長出了一口氣,放下電話,望著宮平:「如果你願意的話,陪我去參加那個會議如何?當然,他們不會讓你進入會客廳,但有你在身邊,我多少能安心些。」

    「好機會,好機會啊!」運大呼小叫著,「能接近聶勇了!」

    「那又有什麼用呢?」宮平在心中暗想著,「況且,我們也沒有必要對聶勇出手了,他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自己就會毀滅自己。」

    「我看,我去與不去都沒什麼關係。」宮平緩緩說道,「既然去了也不能陪你參加會議,我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不過如果你堅持,我陪你走一趟也無所謂。」

「這樣的話,如果你實在不願走動,就不用去了。」凌睿晨多少有些遺憾,但又不得不承認,宮平說的確實有道理,在只有大哥級人物才能列席會議的情況下,他帶與不帶「荊天緯」,確實沒有多大的區別。

    一個小時之後,凌睿晨獨自一人坐到了聶勇別墅的會客廳中,他是來的最早的一個,其次又是林志。一見面,林志臉上又露出那種明顯有些瞧不起凌睿晨的表情,當然,和上次及之前一樣,這不過是演給別人看的。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各個老大才陸續趕到,聶勇坐在上首的沙發中,一言不發地等待著,直到管家告訴他,所有的人都來齊了,他才慢慢抬起頭來。

    環視周人,他的目光凌厲無比,那些老大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抵不住這種目光的逼視,紛紛低下了頭去。

    聶勇的目光停在了新力合老大王占庭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王老大一開始低著頭,不時偷眼望望聶勇,見他一直這麼瞪著自己後,咬了咬牙,乾脆地把頭昂了起來,將手插進口袋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直說了吧,聶老。」王占庭皺著眉頭,因為知道害怕也毫無用處,所以就變得毫無懼色。「青山會的那件事,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問問在座的各位,如果不是他們的產業與青山會的那三處距離太遠,而且又沒有什麼關聯,他們掌握到手裡也無法好好經營的話,他們會不會出手?我替他們回答:會!咱們都是為了利益而團結在一起的人,為了利益生,為了利益死。青山會已經完了,這是肯定的,而孫浩文的那份產業,誰都眼紅,我們三個幫派,只不過是近水樓台,先動了手而已。」
    「我想有句話,你心裡想著,但嘴上卻沒有說對不對?」聶勇瞇著眼,看著王占庭,「你想的是--和勝盟也已經完蛋了,與其受這老不死的管,還不如趁機趕快搶奪地盤,壯大自己,省得將來和勝盟解體時,弄個兩手空空,是不是?」

    王占庭冷冷一笑,什麼也沒說,而且乾脆將目光從聶勇身上移開,望向了窗外。

    「我的兒子死了,我的孫子又從小就遠離這個家,不屑和我們這些黑道為伍,現在,偌大個和勝盟就只剩下我這一個老不死的在支撐。」聶勇緩緩說道。聽他出,他在努力地壓制著自己的火氣。

    「這老傢伙已經不能保持原來的冷靜了。」凌睿晨看著聶勇,在心中暗笑著。「宮平說得對,他一定會再次使用暴力手段,但……」

    「你們一定都像王老大這樣想吧?」聶勇環視眾人,慢慢地站起了身,所有老大都變得警覺走來,各自在心中戒備著。

    「你們一定在想,聶勇這老傢伙,還能活幾天?在現在這樣大的風流中,還能撐多久?這老東西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他不敢真的向我們動手。」聶勇慢慢地向前走,距離王占庭越來越近,但王占庭卻沒有半點緊張,反而將身子靠到沙發裡,冷冷地看著聶勇。

    這種挑釁性的目光,令聶勇更加無法冷靜了,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疾步向王占庭走去,同時,他眼中開始放射出那咱屬於野獸的殺意光芒,他的手伸進了大睡袍之中,一下從裡面抽出一把一尺長的鋒利砍刀,以那中悍勇無比的架勢,大步向王占庭走去。

「我聶勇確實老了,但我的心沒有老!」他大聲吼著,「任何一個膽敢挑戰我權威的人、任何一個敢背叛和勝盟的人,我都不會原諒他!」

    大吼聲中,他離王占庭越來越近了,那把砍刀慢慢地移動著,漸漸隨著他手臂的運動,而移動到他的頭頂,他像個武士一樣,面目猙獰地站到王占庭的面前:「王老大,你猜我會不會現在就殺了你?」

    「當然會。」王占庭的眼裡也放出了凶光,「你叫我們這些人來,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你想再像殺武建元一樣殺了我,然後再把我的產業胡亂地分出去,分給那些你認為忠於你的人是吧?聶勇,我們也是一方老大,是一群兄弟的大哥,是曾自己雄霸一方的英雄!的確,我們能取得現在的輝煌,都是因為你的指導,所以我們才認你做獨一無二的老大,完全聽命於你,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盟裡,可現在呢?時代變了,聶勇,你已經再掌不起舵了!」

    「是嗎?」聶勇臉部的肌肉顫抖著,握刀的手卻沒有顫抖,他冷笑著:「那好,就看看我老頭子還能不能掌起舵吧!」

    剎那間,那只舉刀的手,猛地向下揮去。

    但那刀卻並沒有劈落在王占庭的身上,因為在聶勇剛有動作的時候,王占庭的手突然從衣服口袋裡移了出來,他的手中多了一支黑色的手槍,那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聶勇的腦袋。

    「別衝動啊,聶老。」王占庭冷冷地笑著,「這可是已經打開了保險,頂上了火的槍,您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我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為害怕而開槍。」

    「你敢!」聶勇的聲音低沉。

    「你可以試試!」王占庭的表情猙獰,「生命只有一次,我可不像步武老大的後塵。聶勇,你的時代結束了,和勝盟也已經完蛋了,我們這些人,從此要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了!」

    「那就開槍吧。」聶勇怒吼一聲,「來啊,你既然有膽子對我舉起槍,應該已經做好了殺我的準備吧?來吧,開槍,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帶種的男人!」

    「別以為我不敢!」王占庭紅了眼,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手中的槍直接聶勇的腦門,「聶老頭兒,你不是古代的皇帝,我也不是那種愚忠的蠢貨大臣,我們只是因為利益關係才聯合在一起,你想要主宰我們的生死?抱歉,那可不成!」

    「你這傢伙……」聶勇瞪了王占庭半天,終於緩緩將刀放了下來,王占庭得意地一笑,也將舉槍的手垂了下去。

    「不准對聶老無禮!」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占庭和聶勇身上時,聶家的管家突然出現在王占庭身後,隨著一聲怒吼,他的手中爆發出一團火光,一顆子彈從他手中的槍中飛射出來,瞬間擊穿了王占庭的後腦。

    王占庭的身子一顫,人一下跪倒在地,聶勇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猛地揮起手中的砍刀,竟然將他的頭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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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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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3 21:36:27 |只看該作者
其178:算計

  鮮血四濺,染紅了沙發、地面,還有聶勇的臉和大睡袍,老人的表面在這一刻裡,顯得無比猙獰,他緩緩地垂下手,凶悍的眼神掃過客廳內的每一個人,猛地怒吼一聲:「下一個是誰?是誰?」

    沒有人說話,人們再一次被他的凶狠震撼,但這次與上次不同,老大們心中除了恐懼之外,還多了一些憎恨。

    這當然與他們幫內重要人物,在他們來此之前,對他們吹的耳邊風有關。他們已經明確地意識到,聶勇已經完了,再跟著他混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解散,是早晚的事,早解散,就能讓自己避免成為下一個武建元。

    而在看了聶勇這種瘋狂的行為後,所有人,都再次對自己的安危感到了擔憂。

    「聶老,你瘋了。」終於,林志第一個站了起來,衝著聶勇搖了搖頭。「我不反對你立威,可這也太過分了!再怎麼說,武建元和王占庭也是一方大哥,您這麼一不高興就下手殺人,而且還如此虐待屍體,也太不像樣子了吧?」

    聶勇愣住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林志竟然會站出來反對他,他帶著疑惑不解的目光望向林志,暗想:「林志,這是怎麼了?你可是我最信仰的人啊,你應該明白,我這是要鎮壓住這些老大,好保住和勝盟的團結啊?」

    見到林志這一直忠於聶勇竟然站出來反對聶勇,其他的老大也有了義氣,紛紛點頭叫了起來:「沒錯,聶老,你這次太過分了!」「你真以為自己是皇帝,想要誰死誰就得死?」「這和勝盟真的沒法呆下去了,誰知道誰哪時惹你不高興,就會被砍頭?」「我們是外面亂跑的野狗嗎?你說殺就殺!」
「住口!」聶勇大吼一聲,這些老大立時收聲,可林志卻沒有住口的意思,他冷笑一聲:「聶老,說真的,之前我也存在過趁早搶地盤壯大自己勢力的想法,可我一直相信您,相信您能帶我們走出黑暗,迎接光明。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您已經沒了從前的那種力量,現在的你,除了會殺人之外,再沒有別的任何方法來保存和勝盟。他們說得對,您不是皇帝,您不能左右我們的生死,我們也不願把自己的命再交給這樣的一位老大!抱歉,從今天起,我們浩宇公司宣佈退出和勝盟!」

    「好、好!」聶勇顫抖著,彷彿第一次認識林志一般看著他,「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這個傢伙當成自己的心腹近人,看來我老了,真的老了!」說著,他提著刀,大步向林志走了過去。

    「別逼我。」林志用最快的動作掏出了槍,指向聶勇,而聶家的管家,則立刻將槍口對準了林志。

    「你們就這麼看著我被殺?」林志這時大吼了一聲,「起來吧,各位老大們,再不起來反抗,下一個就是你們!這是遲早的事,你們還沒看出來嗎?」

    「不錯!」一個老大叫了一聲,猛地從懷裡掏出槍,指向了聶家的管家:「小子,把槍放下!」

    「放下槍,不然我們就開槍了!」其他老大也陸續地掏出了槍,指向聶家的管家,管家並沒有因此而膽怯,仍在用槍指著林志。

    林志手裡的槍,也依然指向聶勇,冰冷的眼中透露出的殺意,讓聶勇確定他肯定敢開槍打自己。

「大家都冷靜一下。」凌睿晨慢慢站起身,緩緩舉起兩手,表示自己沒有與任何為敵的意思。「想要幹什麼?來一次老大級的大決鬥?還是一場不一定有輸贏的大混戰?如果是這樣,請允許我先告退,我可不想在這種沒大腦的戰鬥中被流彈擊中。看好形勢吧,這可是聶家的地盤!在別墅外面,還有數十位聶老的直屬兄弟,就算你們殺了管家,殺了聶老,你們走得出這別墅嗎?」

    他最後這句話,故意提高了數倍的嗓音喊了出來,如果一記重錘敲在眾人心頭,所有的老大不由都是身子一顫。

    「聶老,請您也冷靜一下。」凌睿晨緩緩走到聶勇身邊,「我知道您是一時氣憤,而這些老大,也不過是一時糊塗,犯不著我們自己人自相殘殺吧?您消消氣,有什麼話,過後再說也不遲,現在非要說個明白,只能是互相吹鬍子瞪眼,弄個一拍兩散的結局。」

    聶勇是聰明人,當然聽得出凌睿晨話裡的意思,他知道凌睿晨指的是現在與這些老大動手,自己一定佔不到便宜,不如等他們走後,再立刻派人收拾他們。他哼了一聲,借坡下驢地慢慢將持刀的手放下,將刀扔在一旁,回頭沖管家喊道:「把槍放下,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了!」

    管家不怕那些指著自己的槍口,卻怕聶勇的話,他一點頭,將槍慢慢地收回到懷裡,然後走到門邊站好。其他那些老大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我收回之前一時衝動說的那些話。不過,聶老,如果您能恢復冷靜,變成原本那個運籌帷幄的您,我們還會圍繞在您身邊。」林志也緩緩收起了槍,「但如果您還是像今天一樣,只知殺戮,那麼抱歉,我們只能宣佈退出。」說完,沖聶勇行了個禮,轉身朝外就走,其他老大互相看了看,也收起槍,緊跟著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客廳中就只剩下了聶勇和凌睿晨兩人,聶勇咬了咬牙後,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媽的,都反了!」

    「不是都反,至少我沒有。」凌睿晨淡淡一笑,走了過來,將一塊白手帕遞給聶勇,聶勇接過來,擦了擦臉上和手上的血,然後歎了口氣:「我真的老了,竟然會錯信不該信的人!這個林志,這麼多年來,我最照顧、最信任的就是他,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竟然帶頭反我!」

    「沒有人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保持對某人的忠誠。」凌睿晨在心中暗想著。「你給了他什麼?不過是信任罷了。而我呢,可以讓他成為統治賓州的新組織的老大之一,他不選擇我,難道要跟你這棵快要枯死的老樹一起找死嗎?」

    「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吃虧的是我們。」凌睿晨輕聲安慰著他。

    「剛才多虧了你。」聶勇歎了口氣,慢慢地脫下染血的睡袍扔在一邊,沖管家使了個眼色:「把這裡弄乾淨。」隨後向凌睿晨一揮手:「走,我們到樓上談。」

凌睿晨一點頭,跟著聶勇向上走去,來到樓梯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王占庭的屍體一眼,在心中感歎著:「不錯,這老東西已經瘋了,瘋狂的人,最終必將走向滅亡。」

    來到樓上聶勇的書房中,老人找了件睡袍穿上,然後坐到了搖椅中,將兩眼一閉:「睿晨,等這次的風暴過去,你就當我的代理人吧。」

    「這……」凌睿晨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這怎麼行,您不是還有宏元嗎?他是您的孫子……」

    聶勇搖了搖頭:「宏元這孩子,根本不想與黑道組織發生任何關係。而我,也不想讓他捲進來。所以我連武威的死訊都沒告訴他。這孩子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我的組織,與他無關。睿晨,你是個有能力的人,一直以來,一直受別人排斥欺壓,我明白,辛苦你了。人都說患難見真情,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誰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好孩子,好好幹,和勝盟早晚要交到你的手裡。」

    「聶老言重了。」凌睿晨搖了搖頭。「現在,您打算怎麼辦?」

    「我也想問你這句話。」聶勇疲倦不堪地說,「你剛才暗示我,要等過後再動手,對不對?」

    「沒錯。」凌睿晨一點頭。「這些老大肯定是要背叛和勝盟了,這已經是鐵一般不容改變的事實。如果剛才我們讓衝突升級,最慘的肯定是我們。他們想要分開,就分開好了,您看著吧,接下來,他們一定會為了爭搶地盤而大打出手,那時,就是我們立威的好時機。您的直屬兄弟,實力絕對比任何一個幫派的力量要強,到時一定能橫掃這些不給臉的傢伙。」

    「然後呢?」聶勇疲憊地問。

    「我們暗中拉攏那些對他們老大早有不滿,或是早有野心的幫內二、三號人物,許諾他們,將幫派的產業交給他們管理,這樣一來,他們自然會為了您而盡心盡力。」凌睿晨冷笑一聲,「那時,只要我們與他們裡應外合,就可以將這些自命不凡的老大們一舉拿下,然後,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全新的和勝盟。新盟中的這些老大,因為都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必然會對您生出報恩之心,也一定會忠誠於您,這樣,團結的和勝盟就又重新站起來了。」

    「是個好主意!」聶勇一拍掌,「真難為你這麼快就能想得出啊!」

    「王占庭與你對峙時,我就想到別的人也會背叛您的可能了。」凌睿晨歎了口氣,「於是我就開始琢磨起來,最後終於琢磨出了這個方法。」

    「可這也不是容易的事啊。」聶勇歎了口氣,「你能幫我辦好嗎?」

    「您放心好了。」凌睿晨微微一笑,一臉的自信,他在心中暗想著:「如果我不能辦好這件事,那麼,也不會有這一系列令你痛苦無比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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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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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179:力讕

    「在和勝盟的日子過得還愜意吧?」電話裡,欒峰半開玩笑地問,宮平微微一笑:「是啊,整天也不用做什麼事,就是呆在黑月,喝喝酒,看看電視,上上網散心。那邊怎麼樣?你不會平白無故地給我打問候電話吧?」

    「是有些問題。」欒峰說到「問題」時,並沒有帶出焦急或是憂慮的語氣來,所以宮平知道,這種「問題」完全算不上是「問題」。

    「成立業那傢伙瘋了,竟然想給千雨下毒。」欒峰帶著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把運嚇了一大跳,這傢伙緊張得直咬牙,一臉的焦急不安。

    「看來是沒成功嘍?」宮平看了它一眼,慢慢問道。

    「當然了。」欒峰嘿嘿一笑,「哪能讓他成功?撇開雷偉那傢伙的預感能力不說,這傢伙無事獻慇勤地往家裡跑,還主動幫忙張羅晚飯,誰看不出來他有問題?現在雷偉已經將成家徹底對他關閉了,對千雨的日常飲食,也全都用上了心,安全絕對有保障。」

    宮平故意看了看運,那意思是:「怎麼樣,不用擔心了吧?」

「你那邊怎麼樣?我看和勝盟這兩天跟瘋了似的,打打殺殺的。」欒峰笑著問。

    「恐怕,這個大組織很快就要完蛋了。」宮平淡淡地笑了笑,「聶勇現在完全瘋了,而凌睿晨適時地推出了他的那些合作者,讓他們代替原本的老大。」

    確實,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在凌睿晨向發了瘋的聶勇提出那個計劃後,聶勇就開始了對和勝盟內幾大幫派的清洗,他的直屬兄弟們四下出擊,成功地幹掉了其中四個幫派的老大,而將凌睿晨的同夥推到了新老大的位置上。

    現在,殺戮仍在繼續,在宮平的授意下,段柏來對此採取暫時的隱忍態度,但這並不是他們的長遠計劃,宮平要在所有的幫派都被徹底洗牌後,讓段柏來發動警力,以謀殺及組織黑社會團伙等等罪名,將凌睿晨和他的一眾同夥,也一網打盡,消滅個乾淨。

    這,便將是和勝盟的眾多幫派的最後結局,沒有人能從那張控制了一切的大手中逃脫。

    對於目前的一切,宮平很注意,凌睿晨很滿意,聶勇也同樣滿意,此時的他,正靜靜地坐在花園中,手裡拿著兒子生前的照片,不斷地撫摸著,他的眼中並沒有眼淚,而是閃動著殘忍的野獸之光。

「兒子,你放心,等我平息了盟裡的動盪之後,就會傾心全力追查武強那混蛋的下落,一定要讓你在九泉之下瞑目!」

    「我記得您是個無神論者。」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響起,聶勇的手立刻顫了一下,然後猛地回過頭,怔怔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英俊青年。那個青年慢慢走近老人,將自己的雙手搭在老人肩頭,低聲說:「爺爺,您應該早告訴我才對……」

    「小元……」老人的聲音哽咽了,對待別人殘忍無比的他,在自己的家中、在自己的孫子面前,又恢復成了一個普通的老人。

    這個年輕人,正是柳宏元。

    「我是怕你……」老人哽咽著說,「我不想讓你捲進來。」

    「可過去您卻在極力做這件事。」柳宏元說。他的目光投在老人手中的照片上,眼神頗為複雜,那裡有一絲傷感,有一點憤怒,還有一些無奈與悲哀。

    「那時不一樣啊。」聶勇歎了口氣,「那時,和勝盟強大無比,是整個賓州的主宰,我只想讓你,讓我惟一的繼承人,能夠在我死之後,繼續擁有這個巨大的組織,成為而呼風喚雨的人。而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和勝盟正處在風雨飄搖的時刻,就像一艘在海上遇上了暴風雨的大船,四處漏水,桅裂帆破,我怎麼敢讓我惟一的孫子,在這個時候上這艘船?不,那絕不行。我要等到這場暴風雨過去。宏元,我都想好了,你既然有你的夢想,那就去追求吧,將來,我會將和勝盟的財富洗白轉到你的名下,在我死後,你能擁有的除了巨大的財富,還有一群可以在黑道上幫助你的朋友。如果你不想與黑道有一點關聯,那也沒關係,因為即使你不用他們的幫助,他們最少也可以做到讓你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到黑道的騷擾……」

    「我早說過,這條路不是長久的路。」柳宏元歎了一口氣,仍在注視著父親的照片。「他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是怎麼死的?」

    「很慘……」聶勇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全身的力量才說出這一句話。「但也很英勇,他一個人幹掉了對方幾個人,最後被人用槍打倒,又被亂刀……」說到這裡,他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您不要太難過了,您的身體要緊。」柳宏元輕聲安慰他。

    「小元,我知道你對你父親沒有一點好感,我知道你因為你母親的死,一直在記恨他,所以連自己的姓,也改成了母姓。可不論如何,他都是你父親啊!」聶勇感歎著。

    「我知道。」柳宏元點了點頭,「我是他的兒子,您的孫子,你們兩個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回來。我想問問您,將來您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動手了。」聶勇冷冷一笑,「用不了多久,盟內那些自不量力的東西們,就會被我徹底清理乾淨,新的和勝盟將挺立在賓州的土地上。」

    「警察那邊呢?」

    「沒什麼困難的。」聶勇哼了一聲,「成國濤的案子,他們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能證明我是主使者,而且,這件事涉及到俄羅斯軍方,本國總統也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吧?那樣一來,如果引起國際糾紛可就不好辦了。現在對我們最有威脅的傢伙是段柏來,不過這並不用害怕,我遲早會幹掉他,等上面再派新的廳長過來……哼,我不信有金錢所不能擊倒的人!」

    「停止吧。」柳宏元歎了口氣,「您的這艘船,龍骨已經斷了,即使暴風雨過去,它也注定是要沉沒的了。」

    「你說什麼?」老人一怔,隨即急忙解釋:「孩子,事情並不像你想像中……」

    「不是想像。」柳宏元搖了搖頭,打斷了爺爺的話。「我之所以會回來,就是因為我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清了一切的真象。我已經失去了一個父親,不想再失去您了。聽我一句話,停止吧。」

「孩子,事情……」聶勇還想繼續解釋,但柳宏元又打斷了他:「我們已經被警察盯上,這不光是賓州或是江源省的警察,還包括國家警務部。您能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嗎?這代表著不論在證據和法律角度,我們會不會與成國濤案扯上關係,我們都已暴露在本國警察最高機關的視線之下了。成國濤案震驚了全國,甚至因為他的死,而產生了世界性的影響,帶給他們這麼大麻煩的我們,會被他們輕易放過嗎?只要警務部鐵了心要收拾我們,證據什麼的東西,完全不是阻礙。」

    「這……」聶勇覺得孫子說得有些在理,可他還是不信,警務部會閒到沒事幹地和一個地方小勢力較勁。

    「除此之外,和勝盟自身也已經走到了末路。」柳宏元繼續說道,「您最信任的林志,也已經背叛了您,對吧?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所有人都意識到,和勝盟已經是一艘將要沉沒的破船了。我曾聽過,船上的老鼠會逃離即將要沉沒的船,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發生在和勝盟的身上了,老鼠們要離開了,而您在做什麼?」

    「這只是暫時的,等那些背叛者都完蛋,新的老大被我提拔起來……」聶勇繼續說道。

    「新的老大和您之間又有多少真感情?」柳宏元歎了口氣,「舊的老大在這種時候,都選擇了背叛,新人又如何?他們現在只不過是借助您的力量,合理地取得幫內的統治權而已,等這種權力一到手,他們還會服從於您嗎?而且,這種血腥的殺戮,您認為警察真的就無動於衷?在我看來,他們現在的安靜,只不過是等我們自相殘殺,等我們的力量被自己耗盡後,再來個一網打盡!要知道,有許多幫派雖然一直幹著違法的勾當,但罪行卻並不算重,而在您開始進行這種大清洗之後,所有幫派的成員身上,就都背上了血罪!到了那時,誰能逃得過一死?爺爺,警察已經不掌握在您的手中了,您將發現,這個脫離了與您友好關係的朋友,將是你根本無法對抗的大敵!」

    「這……」這話令聶勇的身子一顫,一些之前因為憤怒、悲傷以及頑固思想而生出的想法,現在漸漸地在他腦海中展開,並被他的智慧一一否定,他駭然發現,自己之前有很多東西都想錯了。

    「您在失去了惟一的後台後,卻幹起了擁有後台時也不曾干的大事。」柳宏元皺眉說道,「您不覺得您瘋了嗎?您仔細想一想,眼前這樣的瘋狂舉動,即使在和勝盟勢力最盛的時候,您敢做嗎?」

    「我……不敢……」聶勇慢慢地低下了頭,老臉變得慘白無比。

    「那麼您憑什麼認為,您能挺得過去?」柳宏元目光閃爍,那光芒中,隱約可以見到聶勇眼中曾發出過的那種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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