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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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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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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22 21:06:37 |只看該作者
其060:突然死亡

「你的……秘密?」穆山看著宮平,心不知為何突然猛烈地收縮了一下。

而這時,宮平的身子也微微地顫了一下,這讓黃靜多少有些吃驚,但很快,宮平就恢復了正常,從黃靜身後又繞了過來,慢慢走到穆山身旁。

「還記得銷售部的王小梅嗎?」宮平帶著一絲微笑,輕輕將左手搭在穆山肩上,然後又用右手在自己左臂上輕輕一掃。

「王小梅?」穆山一怔,顯然一時沒有想起來。

「才過去幾個月的時間,穆總就將她忘了嗎?」宮平緩緩說道,同時慢慢走開,來到黃靜身旁站定,這舉動在穆山看來,似乎是暗示了什麼。

「那個自殺的王小梅?」穆山微微皺起了眉頭。「宮平,你提她幹什麼?」

「她為什麼會自殺,穆總不會不清楚吧?」宮平笑著問。

「別跟我廢話!」穆山狠狠一揮手,「宮平,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

「我在這裡工作了三年,三年中,基本沒有什麼朋友。」宮平緩緩說道,「每個人都只知道我是一個工作狂,一個膽小怕事又懦弱的傢伙,所以大家都很樂意欺負我,樂意把手頭的工作壓到我身上來。因此對我來說,如果哪個人沒有欺負我,就已經是大好人了。王小梅正是這樣的大好人。可惜,她因你而死了。從那時起,我意識到老實本分並不能讓你獲得幸福和快樂,有時反而會讓你陷入痛苦。於是我決定改變自己,當然,也決定為王小梅報仇。」

「你?」穆山這次真的被驚呆了。

「文雅婷為什麼會和您的妻子聯手對付您,您有沒有想過?」宮平笑著問,然後自問自答地點了點頭:「那就是我幹的。」

「原來是這樣!」穆山狠狠瞪著宮平,緩緩點了點頭:「好啊,真沒想到啊,原來這件事中,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可惜啊,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了,你應該不動聲色地繼續假裝成我的人,然後跟著我走,再在以後一步步地算計我,直到把我的工廠搞破產為止,現在你坦白一切的結果,知道是什麼嗎?你再沒有機會了!」

黃靜也充滿不解地看著宮平,覺得宮平這一步棋走得實在是臭,但看到宮平那充滿自信的眼神,她不由又含糊了。

「他還有什麼計劃?」她在心中好奇地想著。

「你錯了。」宮平看著穆山,慢慢地搖了搖頭。「你已經沒有機會再重新開始了,一切將在這裡結束。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其實在很早的時候,我就可以收拾掉你,但如果那樣讓你死的話,太便宜你了。我想讓你體會到失去一切的痛苦之後,再讓你完蛋。很遺憾,這願望並沒能完全達成。但沒有關係,我覺得這樣已經夠了。」

「你在說什麼?讓我死?」穆山冷笑了起來,「小子,來吧,殺我啊,看看警察會不會原諒你!」

「不必我動手。」宮平一笑,「看不見嗎?如你所說,你已經被厄運纏身了。」

就在宮平說這句話的時候,黃靜製造出的那個強大的厄運,已經用巨錘般的拳頭,將穆山的運完全擊碎,宮平的運在空中看著這一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切,終於結束了……」

「厄運纏身?」穆山冷笑一聲,「那又如何?憑我的力量,什麼樣的厄運也可以擺脫!你們看著吧,我將來一定……一定……」

突然間,他的臉色變得通紅,身子也變得僵硬起來,他的手用力的抓緊了胸口,用力之下,指節變得蒼白無比,他突然間連喘氣的力氣也失去了,僵硬著向後退了幾步,臉上帶著痛苦無比的表情倒在了地上,那張臉也慢慢地變成了接近於暗紫的顏色。

「這是怎麼回事?」黃靜呼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穆山,隨後,帶著幾分驚駭望向宮平:「宮平,這……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給他帶來厄運而已。」宮平微笑著,指了指電話:「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吧,不過我想,即使救護車現在就趕到樓下,恐怕一切也都晚了。」

二十分鐘後,救護車趕到,一組醫護人員帶著擔架和急救箱,匆匆地趕到了天華公司總裁辦公室。這時,辦公室裡已站滿了人,除了黃靜和宮平、文雅婷外,還有董事會的成員們。醫生們衝到穆山身邊,還未做檢查,其中一位就搖了搖頭:「恐怕沒救了。」

果然,在另幾個人拿出相應的儀器為穆山做了檢查後,紛紛搖頭表示:「病人已經死亡。」

「怎麼會……」黃靜看著穆山的屍體,一臉的難以置信,文雅婷也摀住了嘴,看著穆山那張憋得發紫的臉,忍不住顫抖起來。她當然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害怕。

「現在看來,是死於突發性的心肌梗塞。」帶隊的醫生說,「好像還有一點腦溢血的癥狀。他有心臟病史嗎?」

「沒有。」黃靜說,「從我認識他到現在,這傢伙連感冒也沒得過。」

「這種人也不是沒有。」醫生說,「在醫學界,這樣的病例並不少見,許多人從出生到死,就像他一樣連感冒也沒得過,可突然有一天,或是心臟,或是大腦,就突然從沉默中暴發,然後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病人就會死亡。這種現象雖然不大容易解釋,但確實存在。他病發前受到什麼刺激了吧?」

「相當嚴重的刺激。」黃靜緩緩說道,「他幾乎失去了一輩子奮鬥得來的一切。」

「這刺激太嚴重了。」醫生點了點頭。

很快,穆山的屍體便被救護車拉走,黃靜和宮平、文雅婷,還有董事長及一部分董事一起跟了過去。因為是突發性死亡,醫院通知了警方,警察做了簡單的調查,而在黃靜的堅持下,醫院為穆山做了屍檢。

穆山的死亡訊息很快就傳了出去,作為市內最大企業的總裁,他的死震動了整個唐鄉市,很快,媒體記者們便蜂擁而至,擠滿了醫院的走廊。市裡的高官們也紛紛趕來,對死者遺孀表示慰問,黃靜在虛偽的悲傷表情掩蓋下,和所有人一一握手問好,並表示感謝。

在官員的關注之下,屍檢很快完成,第二天,醫院給出了結果,穆山死於突發性心肌梗塞,且並發腦溢血。

在總裁辦公室內,黃靜坐在那張對她來說略顯寬大的椅子裡,久久注視著對面沙發上的宮平。

「宮平,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對穆山做了什麼?」

「我所做的一切,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宮平依舊笑著,他那種老實人特有的友善笑容,令所有自認為了不起的的人,都不忍心,或說不好意思去欺負他。

「你是怎麼做到的?」黃靜又問。

「做到什麼?」宮平當然要裝傻。

「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黃靜說,「從穆山和你一進來,你就在穆山背後比劃著奇怪的動作,我當時還以為你是瘋了。還有,你那時把左手搭到穆山肩上,右手則做了個奇怪的動作,就像是把什麼東西從你胳膊上,掃到了穆山身上一樣。別對我說那些奇怪的動作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認為,那些動作有什麼意義呢?」宮平笑了笑。

「我認為穆山的死,一定與那些動作有關。」黃靜說,「雖然這說起來,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我昨天想了一晚,想來想去,最後我認為是我瘋了。宮平,如果你是我的朋友,請你告訴我,我沒用瘋。」

「靜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宮平嘆了口氣,「有些秘密是絕不能對別人說的。好吧,我承認穆山的死與我有關,但我只能告訴你起因和結果,卻不能告訴你中間的過程。而且,其實穆山是被你殺死的。」

「我?」黃靜愣住了,隨後搖頭笑了笑:「宮平,你開什麼玩笑?」

「不是玩笑。」宮平搖了搖頭,「靜姐,你太聰明了,聰明到我不敢真的去騙你,因為我不想失去你這樣一位朋友。所以請相信我說的一切吧。穆山死於我和你為他帶來的厄運,僅此而已。」

「我接受過高等教育。」黃靜看著宮平,好半天後才說:「我不信鬼神,不相信世上有超人,也不相信科學不能解釋的一切超自然現象。但在昨天,我親眼見到一個人做出了一些奇怪的動作,然後我的丈夫--我那連感冒都沒得過的該死的老公,就這樣倒在我的面前,就這麼離奇地死了。我現在動搖了,我不知道我從今天起,是不是應該在家裡供個關二爺或是觀世音什麼的了。」

「不用。」宮平笑了笑,「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沒錯,世上沒有鬼神,沒有超人,主宰一切的,將是上天。」

「而上天是公平的,對不對?」黃靜看著宮平,一語雙關。

「公平也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宮平依舊笑著,「否則世上就真的太平了。」

「好吧,擁有上天的小伙子。」黃靜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它怎樣吧,反正我的仇報了。現在,我以公司第二大股東的身份出任本公司總裁,誠心地邀請你來幫我的忙。」

「現在不行。」宮平緩緩說道:「忘了嗎?我對你說過,在穆山倒臺之後,我還有另一件事要辦。」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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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22 21:08:47 |只看該作者
其061:告別

「是俞千雨的事吧?」黃靜問。宮平一點頭:「這段時間,成立業的那些人又盯上了她,要不是有常輝和劉安東這兩個拳擊高手保護著,恐怕他們早對她下手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得幫她把威脅徹底解除。」

「你要陪她到黑丹集團去?」黃靜問。

「是啊。」宮平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這次一定又有大熱鬧可看了。」黃靜手托著下巴,看著宮平。「宮平,我期待著看到你大顯身手的消息。」

「大顯什麼身手。」宮平笑了笑,「靜姐,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說吧。」

「我每個月會給我爸媽寄去兩千塊錢。」宮平說,「三年來一直雷打不動。我不知道這一趟去賓州市要用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到時會不會忙到什麼也顧不上,所以我想請你幫忙。這就算是我預支的工資吧。」

「樂於效勞。」黃靜點頭一笑,「我還正在犯愁,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留住你這個人才不走呢。」

宮平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離開了公司,他先到了陳大沖那裡,這個時間丘華剛好休息,正在陪陳大沖聊天,見宮平來了,聊得興起的陳大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宮平假裝沒看出來,和陳大沖說了自己外出一段時間,叮囑師父平時多注意身體,少發脾氣後就告辭了。等陳大沖送他出來時,才低聲笑著說:「師父,丘姨這人脾氣挺好,又是孤身一個,有希望的話,就收了吧……」

陳大沖一瞪眼:「你這小子,說什麼呢。」隨後自己老臉一紅,嘿嘿一笑:「你倒是得抓緊了,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趕快找個女朋友吧。」

和陳大沖辭別後,宮平匆匆趕到了韓式髮廊,離著老遠,就看到了徐子風那輛灰色的別克正停在門前。這段日子來,徐子風沒什麼大事,一有空就到這裡來陪金善子,兩人間原本就有良好的感情基礎,現在升溫得更快,已然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了。髮廊的年輕美發師們雖然嫉妒得不行,但自問誰也無法與徐子風相比,都挺老實的,再沒出林佳強那樣的傢伙。

宮平一來,美發師和員工們立刻恭敬地向他問好,那待遇,簡直好像他才是韓式髮廊的老闆一樣。宮平也熱情地回應著大家,禮節周到。

「咱們的大秘書,今天不用上班嗎?」徐子風看到宮平,立刻從裡面迎了出來,金善子緊隨其後,笑著說:「也不怕老闆扣你工資。」

宮平笑了笑,看了看兩人幸福的樣子,心中一陣得意。但再看到徐子風背後的厄運,卻又不由皺起了眉。董紹對徐子風的恨一點也沒有減弱,才半個月的時間,就又成長了起來,可見,董紹將來根本不會放過徐子風。

「我打算出門一陣子。」宮平坐了下來,跟兩人說。金善子一笑:「怎麼,大秘書還要出差啊?」

「有件朋友的事,我打算去幫忙解決一下。」宮平說,「可能會有一段時間,怕你惦記,就過來告訴你一聲。不過現在看來,恐怕我就算離開個一年半載的,你也想不起我來了,你的心裡啊,現在就徐大哥一個人。」

「你小子是越來越壞了。」金善子搖頭嘆氣,「沒事就拿我來開玩笑。走吧走吧,如你所願,我才不會惦記你呢。」

「那就好。」宮平一笑。又聊了一會兒後,他起身告辭,徐子風和金善子都要送他,他沖金善子一擺手:「善子姐,我有點事和徐大哥說,你就別送了。」

「好啊,現在可好,成了子風的鐵哥們兒了,有事還避著我,哼,那好,不送了。」金善子白了他一眼,含笑擺了擺手。

來到外面,徐子風問:「是不是為俞千雨的事?」

宮平點了點頭。俞千雨的事,他的這些朋友都已經知曉,也為他出了一些主意。

「解決了她的事後,我想和你混上一段時間。」宮平說。

「跟我?」徐子風一怔,「別開玩笑了,你是有大好前途的人,跟我幹這種事幹什麼。」

「說說而已。」宮平笑了笑,「不過,你自己要小心。尤其要小心你們老大董紹,我看得出,他是愛嫉恨人的類型,他兒子和你一起出來,卻沒能回去,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他都絕不會這麼簡單地放過你。」

「如果換成從前,你對我說這話,我一定不屑一顧。」徐子風面容嚴肅地說,「放心吧,現在的我,還要考慮善子的幸福。我這條命已經比從前更有意義了,我不會浪費掉它。」

「那就好,總之,要小心。」

離開了髮廊,宮平直接去了方泉家,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香味,不由揉著肚子說:「做什麼好吃的呢?」

「肚子餓了?」方新星笑著問,「老爸正在炒菜,就在這吃午飯吧。」

「求之不得的好事啊。」宮平感嘆一聲,跑到廚房和方泉打了個招呼,方泉一看宮平來了,立刻叫方新星從冰箱裡又取出原料,又加炒了兩個菜。沒過多久,四道香氣撲鼻的熱菜就端上了桌,方泉開了一瓶酒,非要和宮平喝兩杯。宮平酒量有限,但推辭不過,就喝了一點。

吃過飯,方泉把宮平拉到了練功室,拿起手靶:「來,小子,讓我看看這兩天你的拳法又有了多大的進步。」

「那您可得拿穩了。」宮平擺好了架勢,「我可是將鍛煉生活化了的高手,一有空我就進行各種訓練,一天之內的進步就足夠您瞧的了。」說著,猛地揮出一記平勾拳,這一拳又快又狠,打在手靶上發出清脆的一響,震得方泉的手臂發麻。

「好小子,越來越厲害了。」方泉高興地誇獎道,方新星在旁洋洋得意,彷彿誇獎的是她一般:「那當然,宮平哥可是天生的好拳手。爸,你可把靶拿穩了,一會兒被宮平哥打飛出去,你的人丟的可就大了。」

「放心吧,你爹我雖然多喝了幾杯,還不至於這麼不濟。」方泉笑著,「來,宮平,打幾組直拳,再來幾組直拳和平勾拳的組合。」

宮平一點頭,藉著些微酒力,對著方泉揮起拳來,方新星在一旁看著,不住地點頭叫好。

「行,進步真快。」練了一會兒,兩人停了下來,方泉擦了把汗,對宮平說:「今天再教你上勾拳和斜勾拳吧,這兩樣勾拳的技術要領和平勾拳大致相同,只不過是出拳時的路線有所變化而已。」

一邊說著,方泉一邊為宮平做了示範,宮平跟著練了幾遍後,方泉站在一邊看著,及時糾正了一些錯誤,沒過多久,宮平就基本掌握了這兩種拳法。

「這樣一來,遠距離和近距離你就都能打了。」方泉說,「所差的,就只是使用經驗和拳法的火候而已。另外還有一種遠距離的重擊型拳法,擺拳,你現在先不要急著學,等把勾拳的用法與技巧全部掌握好後,再練擺拳。」

宮平點了點頭:「那看來只好等上一段時間再說了。」

「什麼意思?」方新星敏銳地感覺到宮平話裡有話。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幫俞千雨解決她的事。」宮平笑著說,「可能很快就回來,也可能很慢。總之,我得去賓州市呆上一段時間了。」

「省會啊。」方泉慢慢地點著頭,摘下了手靶。「沒關係,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都等著你。」

「廢話,不等著他,我們還能幹什麼去?」方新星聽說宮平要走,心裡不高興,乾脆拿老爸出氣,方泉任由閨女嘟囔,一聲也不敢出。

「人家那麼大個大小姐,用得著你一個小職員幫忙嘛?」方新星低著頭,不高興地嘟囔著。宮平笑了笑:「有時候人的能力大小,與所處的地位無關。」

「不是,宮平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方新星急了,慌忙解釋:「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說……我是說……」

「我明白的。」宮平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你這小丫頭心裡想什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好的大學。」

「宮平哥,你不會……」方新星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皺著眉問:「你不會是愛上了俞千雨,就這麼跟她走,然後當有錢人家的姑爺去了吧?」

「怎麼會。」宮平啞然失笑,「我說新星,你這種想法我可是從沒考慮過。我說了,俞千雨是我的朋友,她有危險,我不能坐視不理。你放心,只要幫她度過難關,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那你千萬不要忘了練拳。」方新星搶著說,「你是天生的拳手,是注定要成為拳王的人,可不要把時間浪費掉啊。」

「放心吧。」宮平笑了笑,「你忘了方叔是怎麼評價我的嗎?我現在是練功狂,想讓我停下,都停不下來呢!」

方新星笑了笑,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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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發表於 2014-3-22 21:13:45 |只看該作者
其062:奇怪的老頭子

坐在椅子裡,宮平拿著手機,慢慢地按下了俞千雨告訴他的那個電話號碼。

深吸了一口氣,在做好了充足的精神準備後,他鄭重地按下了發射鍵,在短暫的靜止,和稍長的一段彩鈴過後,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

「你好,我是雷偉。」

「你好。」宮平習慣性地笑了笑,當然,對方並無法知曉。「請問您是黑丹集團董事長成國濤先生的秘書吧?」

「是的,您是哪位?」

「能否請成先生接一下電話?」宮平緩緩說道,「我有他孫女的消息。」

「請稍等,成先生馬上和您通話。」對方回答得乾脆利落,這讓宮平很是吃了一驚,他原以為對方會先問他一大堆問題,自己要大費一番力氣才能與成國濤通話,沒想到對方卻連他是誰這種問題也沒問。

「喂。」片刻之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宮平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個聲音已經問道:「是宮平嗎?」

「這……」宮平整個人瞬間愣住了,對方又問了一遍後,他才慌裡慌張地回答:「沒……沒錯,是……我是宮平,您……您是黑丹集團的成國濤先生嗎?」

「沒錯,是我。」蒼老的聲音在電話中回答,聲音沉穩、平緩,顯示出一種大人物的魄力。「現在打電話給我,是想把我家那丫頭給我送回來嗎?」

宮平完全糊塗了,在電話旁一直跟著聽的運也傻了眼,和宮平愣愣地對視著,誰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會不會是俞千雨打電話把一切都告訴她爺爺了?」運問。宮平搖了搖頭,這明顯不可能,俞千雨躲這老頭子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打電話給他?就算是打電話報平安,也不可能詳細地把他的事也告訴老頭子啊?

「不成,我得掌握主動權,不能再這樣被老頭子牽著鼻子走!」宮平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主意,淡淡地一笑後,緩緩說道:「成老先生怎麼會知道我?」

「成國濤雖然老了,但還沒有糊塗。」成國濤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年輕人,你以為我會任小雨那丫頭在外面瘋跑,而不採取一點保障措施嗎?她可是黑丹集團未來的繼承人,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可不是只關係到我成家一家興衰的小事。」

「原來如此。」宮平在心中暗嘆一聲,「這老爺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原來千雨的身邊一直有人暗中保護。看來那天,倒是我多事了。如果我不出手,想來他的人也會救下千雨。」

「這麼說,成老先生一直都知道千雨的行蹤了?」宮平問。

「年輕人,小雨在你家過的第一夜,我的人可在門外一直守到早上。」電話那頭,成國濤笑著說道。「要不是看你這小子老實得很,我哪裡會放心讓小雨在你家裡住那麼長時間。」

宮平聽到這裡,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好傢伙,這老頭子派的保鏢也太厲害了。

「不過我很納悶,我的孫女那麼沒有魅力嗎?」成國濤問。

「不是沒有魅力。」宮平說,「而是因為我是正人君子。」

「狗屁!」成國濤哼了一聲,「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正人君子。這幫孫子臉上貼著金,看上去人模人樣的,但實際上用來朝臉上貼多的全是屎!」

宮平差點笑噴出來。這老頭子,如此身份地位,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那我也自認是正人君子。」宮平說。

「哦?這麼說,看起來你確實是正人君子了?」

「沒錯。你看,千雨在我家住了好幾晚,仍是守身如玉,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宮平語氣平靜,就像在和一個平常的老大爺談天。

「哼,你要是敢動一點歪心思,小命早就不保了,別以為你那幾手三腳貓的格鬥功夫有多了不起,我派去保護小雨的人,就算是參加世界級的格鬥大賽也夠格了。」成國濤不屑地說。

「格鬥高手?」宮平一笑,「那又怎麼樣,只要他做不到一擊必殺,我就還有機會。只要他不敢殺了我,我早晚可以收拾了他。」

「嘿!」成國濤大笑一聲,「年輕人的口氣不小啊,倒有我年輕時的幾分風采。」

「我覺得現在談這些事沒什麼意義。」宮平說,「既然您一直派人保護著千雨,那麼應該知道她身邊潛在的危險吧?您知不知道想要千雨命的人是誰?」

「年輕人,這種事不用你來提醒我。」成國濤緩緩說道,「我現在只剩下一個沒法傳種的兒子,再就是這個小丫頭,瞎了眼的豬頭也猜得出是誰想讓這小丫頭早死早托生。」

「您都知道?」這可讓宮平著實地吃了一驚,他實在想不通,老頭子明知成立業對俞千雨不懷好心,怎麼還會把這丫頭給逼得離家出走?這不明擺著是送羊入虎口?

「當然知道,否則我也不會把小雨送出來。」成國濤哼了一聲,「你以為我老糊塗了,要把孫女嫁給那種肥頭肥腦,只長脂肪不長大腦的純種活豬嗎?」

「這麼說,您是故意把千雨逼出家門的?」宮平疑惑地問。

「當然。」成國濤回答得很坦然,不像是扯淡的樣子。

「這我就不懂了。」宮平覺得自己越聽越糊塗,現在腦子裡已經是一片混亂,完全無法猜透這事情到底是怎麼一碼子事了。「你明知自己兒子想害自己的孫女,不但不把她保護起來,反而把她推出家門,這……」

「你不必搞明白。」成國濤打斷了他的話,「既然你覺得應該把她送回來,那就來吧。只是一路上,希望你能保證小雨的安全。」

「這……您到底想幹什麼?」宮平忍不住皺眉問。

「總之,你到了我這裡,就什麼都明白了。」成國濤乾笑了一聲,不給宮平更多的提問時間,便掛斷了電話。

「這老頭子在想什麼?」運擠眉弄眼咬牙切齒,用盡一切使勁的動作來幫助自己思考,但仍是想不明白成國濤的想法。

「去找靜姐商量一下,或許她能想通也說不定。」宮平嘆了口氣。

見到宮平去而復返,黃靜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怎麼,捨不得我這個老姐姐,又回來專程再看我一眼嗎?」

「靜姐,有件事和你說了,你一定不信。」宮平搖頭嘆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什麼事?」黃靜微笑著問。

「成國濤這老爺子,早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孫子圖謀不軌。而且,他也沒打算把千雨嫁給那個胡胖子。」宮平盡量用最平靜的語調對黃靜說道。

「什麼?」黃靜大吃了一驚,運嘿嘿一笑:「行,你沒估計錯,誰聽了這事後都是這表情。」

「我剛才給老頭子打了個電話,沒等我開口,他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宮平苦笑一聲,「千雨在我家住的第一晚,老頭子派來的保鏢就一直在門外守著。還好我是個正人君子,不然那據說有參加世界級格鬥大賽資格的保鏢,肯定會破門而入打我個骨斷筋折。」

「你容我想想,這事有點離奇。」黃靜手捂著額頭,一會兒看天,一會兒望地地琢磨了半天,最後輕輕搖了搖頭。

「無解。」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只能說這老爺子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宮平點了點頭。「不過聽那老頭子說話,只能說他是個精明得過了頭的人,絕不會是精神不好的人。他說等我到了他那裡,就什麼都明白了。」

「於是你就想找我一起幫你參謀參謀,看老頭子到底是想幹什麼對不對?」黃靜聳了聳肩:「抱歉了宮平,以我的智慧實在無法想出老頭子肚子裡打的什麼主意。不是我自負,別說我,恐怕諸葛孔明再世為人,也根本猜不透這老頭子在想些什麼。」

「那看來我只要照他說的,帶著千雨回到他那裡再說了。」宮平嘆了一口氣,起身和黃靜告別。

「等等。」黃靜叫住了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走過去遞給宮平。「密碼也是六個一。」

「這是什麼意思?」宮平一愣,沒接那張銀行卡。

「和你那兩位保鏢朋友一樣,也是預付給你三個月的工資。」黃靜看著宮平,那目光像極了母親送孩子遠行。「出門總是要花錢的,你每個月給家裡寄兩千,自己剩下的不多,一定沒有什麼積蓄。」

「謝謝。」宮平也不多推辭,他現在確實也需要錢。

「你說每個月要寄給家裡的兩千塊,我已經從工作中扣除了。」黃靜說,「不過你放心,即使這樣,這些錢也夠你用的了。總裁助理的薪水是每月一萬五,扣除了兩千塊後,還剩下一萬三,三個月的是三萬六,應該夠你用的了吧?」

「太夠了!」宮平感激地看著黃靜,「靜姐,你可真夠朋友!」

黃靜笑了,久久注視著宮平,緩緩說道:「這算什麼呢?與你為我所做的事情相比,這一點點舉手之勞又算什麼呢?宮平,答應我,一定要保重身體,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我不想失去一個好弟弟,知道嗎?」

「放心吧,靜姐。」宮平笑了一下,「任何想要讓我受到傷害的人,結局只能有一個,那就是被厄運纏身。」

說到最後時,宮平的表情隱隱發生了一些變化,看到那種表情,再想到「厄運纏身」的穆山,黃靜的心多少顫了一下。

「這小子,根本用不著別人為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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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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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發表於 2014-4-4 16:19:35 |只看該作者
其063:打劫

從窗口向外望,白雲在飛機下方形成了一片白色的大陸,其上或山峰高聳,或平原廣闊,給人的感覺,就是天上真的有仙人居住,而這些雲山霧海,就是他們隱蹤之所。

「媽呀,這不就是仙境嗎?」劉安東小聲地和常輝交換著意見,常輝故作鎮定地瞪了他一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其實他也是滿心的震撼。

兩人都是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剛起飛時被飛機加速提升搞得暈頭轉向,飛到高天上時又被空難的幻想折磨得心情沉悶,直到現在,飛機來到了雲層之上,見到了這種奇景,注意力才轉移到興奮與感嘆這方面來。

宮平聽著身後兩人的感嘆,心中多少也產生了同樣的情緒。老實說,這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坐飛機,情況不比兩人好到哪兒去,只是他緊閉著嘴,什麼也不說而已。俞千雨坐在他旁邊,靠在椅子上神采黯淡,顯然對於回家這件事,滿心的牴觸。

「怎麼,還不放心?」宮平大聲問。飛機飛行時產生的隆隆聲,讓他的聽覺多少有點失靈,總感覺如果小聲說話,別人就聽不見。

「別那麼大聲好不好,全艙的人都聽見了。」俞千雨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側頭看著窗外,不回答宮平的話。

「我不是向你保證過,這次絕對安全嗎?」宮平笑了笑,把聲音降了下來。「老爺子都說了,他沒打算把你嫁給胡胖子……」

「這種謊話你也相信?」俞千雨瞪了他一眼,「我爺爺根本就是要騙我回去。」

「實話也好,謊話也罷,總之,我之前說過,我一定會幫你解決這件事。」宮平說,「你總該相信我吧?」

「要不是相信你,我才不回去呢。」俞千雨嘟囔著。

一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在賓州市機場,在劉安東和常輝保護下,俞千雨拎著小行李包來到外面。

「小姐要坐車嗎?」剛一出機場,一個個子不高的出租車司機就迎了上來,慇勤地招攬起生意,搶著幫常輝和劉安東拎包,俞千雨也懶得再找別的車,乾脆就跟著上了那輛出租。

宮平先一步坐到了副駕駛位上,常輝和劉安東就一左一右,將俞千雨夾在後座中央。宮平在離開唐鄉市時就囑咐過兩人,越近俞千雨的家,周圍的情況就越複雜,危險就越多,所以反而要加倍地小心。

俞千雨對於回家,是滿心的不高興,加上在車上一坐,一左一右擠了兩個保鏢,想看看窗外的景色散心,但向哪邊看,都令那邊的人手足無措,乾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開車的司機一邊有一眼沒一眼地透過後視鏡觀察她,一邊和宮平聊起天來。

「先生來過賓州嗎?」

「沒有,第一次。」宮平隨口答道。

「那我就給先生推薦幾處遊玩的地方吧。」司機一邊笑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把賓州市幾處旅遊景點全說了一遍,極是熱情,宮平一邊點頭聽著,一邊隨意地欣賞著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覺間,車已駛出高速公路,順著一條略窄的公路向右開了下去。

隨著司機的滔滔不絕,車子又駛上了土路,這時宮平立刻覺得不對頭,黑丹集團就算有在郊外建廠,也不可能設在沒有正常公路的地方,而且他們已經明確說過,要到黑丹集團總公司去。

「師傅,您這是要到哪裡去?」宮平側過頭,冷著臉問。

「前邊,看到了嗎?」司機向前一指,宮平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廢棄的工廠廠房出現在不遠的前方,司機這時突然猛踩油門,車子立刻飛一般地向前奔去,劇烈的顛簸讓俞千雨驚呼一聲。

轉眼間,車子就在那廢廠房前停了下來,早就停在廠房前的一輛灰色麵包車中,立刻跳出九個手持棍棒的人,飛快地跑了過來,將車子圍住。

「這……這是怎麼回事?」俞千雨嚇得花容失色,常輝和劉安東則緊張地抓緊了車門把手,防止這些傢伙拉開車門。

「各位兄弟,在江湖上混口飯吃不容易,有錢就支援幾個吧。」開車的司機嘿嘿一笑,側頭看著宮平:「你也看到了,我的兄弟多,養活他們可不容易。」

「這是打劫嗎?」宮平看著他,冷冷問道。

「算是吧。」司機冷笑著回答。

「這樣的話,不管我們出多重的手,都不算防衛過當吧?」宮平微微笑了笑,同時通過後視鏡望向後座,常輝和劉安東在後視鏡中與他眼神交匯後,立刻從口袋裡掏出兩條兩頭都有鬆緊帶連接的厚竹片來,利用鬆緊帶將其套在各自的前臂外側,形成了一個簡單的臂甲。

這東西是宮平的發明,之所以想到要做這樣的護臂甲,完全是因為方新星的遭遇。拳手的拳頭雖然犀利,但再厲害的武術家,拳腳手臂的硬度也不可能強過硬木棒或是鐵棒,若是對手使用這種武器,對於只依靠雙手雙臂來攻防的拳擊手來說,就十分危險了,然而有了這種東西,拳擊手就可以用手臂來輕鬆地格擋了。

宮平也取出這麼一對護臂戴了起來,司機驚愕地看著,隨後冷笑一聲:「朋友,你該不會是想和我的兄弟們過過招吧?」

「狗日的才是你的朋友!」宮平猛地一拳打了過去,正中對方的鼻子,雖然受姿勢和車內空間限制,這一拳用不上腰腿之力,起不到一擊必殺的效果,但鼻子本來就是脆弱之地,輕輕碰一下就會令人受不了,何況是宮平的一拳,立刻,那司機的鼻子就扁了下去,鼻血和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後座的劉安東利用後座空間較大的優勢,猛地躬起身子,從後側狠狠給了司機一平勾拳,一下將這傢伙打得昏了過去。

宮平拉開車門開關,猛地一腳踢向車門,將靠近車門的傢伙撞翻在地,然後快速地跳出車子,用左臂抵住了一個傢伙打來的棍子後,快速前衝,一記直拳狠狠打在那人臉上,隨後近身一個兇猛的勾拳重重打在對方面頰上,那傢伙身子一顫,便向後倒了下去,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時,劉安東和常輝也跳了出來,劉安東在常輝掩護下,衝上前拉開車門,將被打昏的司機拉了出來扔在一邊,然後沖車裡被嚇得臉色蒼白的俞千雨喊道:「把車門鎖上!」

俞千雨慌忙點頭,伸手到前邊司機位上將中控鎖按了下去,四個車門鎖立刻全落了下來,將車門全部鎖死。她膽戰心驚地坐在裡面,看著那三個男人在外面與人搏鬥,一顆心幾乎懸到嗓子眼來。

常輝和劉安東都是練拳擊多年了的高手,當然,這高手只是針對普通人而言,其實他們的層次,也只相當於市一級運動員的水平,但這種水平在對付普通人時,卻是相當的綽綽有餘了。他們三個人有了護臂的幫助,完全不怕這些普通打手手中的棍棒,混戰之中,轉眼間便放倒了四個打手。

剩下那五個人,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仍不知死活地向前衝,宮平向兩個同伴使了個眼色,三人立刻展開靈活的步法,把五個打手分散開來。

或許是看出宮平是三人中的首領,有兩個打手一起衝向了宮平,兩根棍子上下翻飛,輪流向著宮平招呼過來,宮平冷靜地應對著,能躲過時就躲,實在躲不過時才用護臂來抵擋。

這些打手已經知道自己對付的不是普通人,所以變得謹慎了許多,再不像之前一樣,只知莽撞地掄著棍子往前衝,他們相互配合、相互保護,謹慎地與三人周旋起來,所以戰局一下陷入了膠著狀態。

宮平看著眼前那兩個傢伙,微微一笑。「你們不來,那我就過去好了!」一邊這樣想著,他一邊快速地跳動著,然後突然向前猛衝而去。

一個打手見他竟然主動衝了過來,立刻掄起棍子,劈頭向他打去。在他手臂將動時,宮平就已經洞悉了他的意圖,冷笑一聲,宮平將身子一側,就躲過了那傢伙的棍子,正當他要衝向前時,另一個打手卻又一棍打來,宮平不由一皺眉,暗想:「方叔說得果然沒錯,以一敵眾的混戰裡,格鬥高手也很難輕易擊倒普通人。必須依靠戰術!」

想到這裡,他突然轉身就跑,這把那兩個打手弄得一愣,隨後,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跑步是宮平的每日必修課,論起跑動時的速度和耐力,這兩個傢伙拍馬也追不上宮平,但宮平初時跑得快,漸漸地卻慢了下來。

「一個快的,一個慢的。」運看著背後,在宮平耳邊說,「快的這個把慢的那個落下一米多遠,時間上來得及。」

「知道了。」宮平一點頭,突然一個急停轉身,同時一躍而起,兩隻拳頭輪流砸向衝在前邊的那個打手,那傢伙猝不及防下,臉上連中兩拳,摔倒在地。另一個剛剛衝到近前,就見宮平向自己衝來,慌忙中急忙揮起一棍,卻被宮平輕易抵住。

宮平眼中放射著火焰之光,如同野獸一般大步向前,右拳破空作響,狠狠打在對方頭部,那傢伙被打得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才呯地一聲摔倒在地。沖在他前面,被宮平兩記飛拳打倒的那人,掙扎著爬了起來,還沒等摸到棍,就被宮平回身一招平勾拳重新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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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64:賓州勢力

當宮平解決了兩個對手後,常輝和劉安東也聯手把那三個傢伙打得滿地找牙,眼看著躺倒一地的歹徒們,常輝和劉安東拍了拍護臂,相視一笑,沖宮平說:「宮平,你這發明可真好!要不是有它,今天弄不好咱們三個得被這些傢伙暴打一頓了。」

宮平一笑,摸著臂上的竹護臂,深深感覺到在徒手格鬥中,武器的重要性--格鬥家要通過艱苦的訓練,才能將肢體練得堅硬有力,然而普通人只要拿上一根棍子,立刻就擁有了格鬥家的攻擊力。

現實的格鬥,不像電影或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樣,高手就擁有絕對的優勢,人的反應速度是有極限的,任何在近距離內超出這一反應速度的攻擊,都很難能躲得過去,所以即使是繞過多年訓練的格鬥高手,也不能保證在與普通人混戰時,可以躲開一切攻擊,那麼,就需要用防禦手段來保護自己。像今天這種情況,對方手中有硬木和鐵製棍棒,如果宮平三人單純依靠雙臂防禦,那麼不用多久,他們的胳膊必然會被打得青腫無比,到了那時,他們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要想能戰勝眾多的敵人,看來還是要用武器。」宮平默默地想著,同時生出了選擇一種便於攜帶的武器進行學習,用以防身的想法。

回到車邊,俞千雨驚魂未定地打開了門鎖,拍著胸口說:「天啊,嚇死我了,賓州的治安什麼時候差成這個樣子了?光天化日下,竟然有這麼大膽的賊。你們三個人可真是厲害啊,這麼多人都被你們打倒了……」

「你真認為這是打劫的?」宮平冷笑一聲,俞千雨一怔:「那……那是什麼人?你不會說這也是我叔叔安排來殺我的吧?」

「說不定。」宮平看了看常輝和劉安東:「你們兩個誰會開車?」

「怎麼,不報警嗎?」劉安東怔怔地問,常輝則猶豫地舉了舉手:「我會開車,但沒駕駛證,而且最近兩年沒有摸過車。咱們開這車走?那不成咱們搶劫他們了嗎?」

「報警?」宮平搖了搖頭,「在平時,那是最正確的選擇,但在此時此地,我想還是算了吧。誰知道在報警之後,最先趕來的是警察還是這幫傢伙的同夥?」

「你還是在懷疑我叔叔?」俞千雨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

「有時我真想把你丟下不管。」宮平狠狠瞪了俞千雨一眼,「你既然不信任我,當初為什麼死賴在我家不走?為什麼聽我的話住進靜姐家?又為什麼願意跟我們一起回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你明白嗎?」

「對不起。」俞千雨在宮平面前,是永遠也佔不了上風的,宮平這一通數落,立刻讓她低下了頭,哼哼著說:「可我叔叔對我真的很好。」

「黃鼠狼還會給雞拜年呢!」宮平哼了一聲,「騙子騙人時從來都是露出最真誠的笑容,這道理你不明白?這麼多年書,還留學國外,都念到哪兒去了?」

俞千雨不出聲了,但看樣子,還是不相信她叔叔會做出這種事。

「找個還能說話的,問問看到底是誰指使他們來的。」宮平掃視周圍,對常輝和劉安東發了話,兩人立刻找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揪著兩個傢伙的腿,把他們給拖了過來,這倆傢伙嚇得直叫媽,連喊饒命。

「閉上狗嘴!」宮平厲喝一聲,嚇得那兩人急忙住嘴,一個捂著肚子,一個捂著半邊臉,躺在地上再不敢出聲。

宮平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後,低頭在地上找了起來,那兩人看著他,一臉的茫然,不知這哥們兒在找什麼。半晌後,宮平滿意地點了點頭,拾起一根棒球棒,慢慢地走了回來,將球棒在手上掂了兩下後,看著那兩個人,緩緩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後,其中一個說:「我們……我們錯了,饒了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幹這種打劫的事了……」

「我的耐心有限。」宮平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漸漸發生了變化,他拿著球棒,做了幾次揮擊的動作,然後惡狠狠地瞪著對方,那表情,連常輝和劉安東兩人看了也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先是手指,然後是手掌,接著是前臂、上臂、肩膀。」宮平看著兩人,緩緩說道:「如果你們不老實說出是誰派你們來,來幹什麼的,我就用這棍球棒,依次砸碎你們身上的這些東西。我說到做到。」

被宮平那凌厲的目光掃過身體,兩人忍不住顫抖起來,彷彿那目光與球棒有同樣的威力。但兩人還是猶豫著沒有開口,宮平微微一笑:「看來你們的骨頭很硬。好,就讓我來看看它到底有多硬吧。」

他沖常輝和劉安東兩人使了個眼色,劉安東愣了一下,常輝卻立刻行動,上前拉住一個傢伙的手,使勁按在地上,然後沖劉安東喊:「還愣著幹嘛?上來幫忙按住這傢伙,讓老大能打準。」

劉安東猶豫著過去,幫著將那人按住,宮平微微一笑,慢慢舉起了球棒:「小子,別亂動,如果打錯了還要重打。」

宮平的運突然福至心靈般飛了過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運,又是掐脖子,又是抓耳朵,使足了恐嚇手段,那人連命帶運一起受到威脅,嚇得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連聲喊:「別打、別打!我們都是跟老王來的--就是開車帶你們過來的那人,我們只知道把他帶來的人收拾掉,並不知道因為什麼,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問老王吧,問老王吧!」

「問老王八?」常輝忍不住笑了,「我們他娘的又不會王八語。」

宮平點了點頭,看了看倒在車邊的那矮個司機,沖常輝和劉安東點了點頭,兩人立刻放開那傢伙,那人嚇得急忙低下頭,再不敢看宮平幾個。

「想辦法把他弄醒。」宮平對常輝和劉安東說道。兩人過去把那臉朝大地背朝天的傢伙翻了過來,常輝二話不說,先呯呯地踢了他兩腳,竟然把這傢伙踢得醒了過來。咳嗽了幾聲後,這傢伙抬起頭,只見陽光照射下,三個高塔般的身影圍住了自己,立刻嚇得坐了起來,等看清是宮平他們三個後,這傢伙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環顧四周,見到的是倒了一地的自己人,老王的臉色不由越發蒼白,再抬頭看看這三個面色冰冷的傢伙,老王不由打了個哆嗦。

「你們……想幹什麼?」他顧不得仍在流血的鼻子,顫抖著問。

「有意思。」宮平一笑,笑容很是溫柔。「你把我們拉到這裡,卻問我們想要幹什麼。我倒想問問你,你想幹什麼?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各位,饒命。」老王拚命擠出一個笑臉來,「怪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各位老大的厲害,各位老大願打願罰,我都認了。」

「放心,我不會打你,也不會罰你。」宮平保持著友善的笑容,「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誰指使你來對付我們的。」

「什麼指使?」老王怔怔地看著宮平,一臉的茫然,「各位老大,我怎麼聽不懂你們的話呢?」

運飄在宮平身旁,一起看著這老王,突然間,它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是哪裡不對呢?它疑惑地四下張望,最終將目光鎖定在老王身後的運上。那個原本蒼白的影子,在老王說那句話的時候,竟然變成了灰色,而當老王說完,它又慢慢恢復了原樣,運不由吃了一驚,沒來由地生出一種直覺。

「別聽他的,他在撒謊!」它幾乎想也不想,便立刻對著宮平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宮平微微一怔,雖然他早已堅信,這夥人一定不是普通的搶劫犯,而肯定與成立業有關,但卻不明白運為何突然這樣肯定地說。

「你的演技很好。」宮平看著老王,臉上仍掛著微笑。「可惜騙不了我。你在撒謊。」

「我撒什麼謊啊。」老王苦笑一聲,雙手抱拳衝著宮平直作揖:「這位老大,我有眼無珠,我罪該萬死。但還請各位放我一馬,山水有相逢,將來我一定知恩圖報,好好報答各位。」

「我再問一次,是誰指使你來的?」宮平仍在笑著,不過那笑容與笑的原本意義,已經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老大啊,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啊,我實在是不懂你的意思。」老王急得直拍大腿,「你要打要罰都成,可你老逼問我這種我聽不懂的問題,你叫我怎麼回答?我們一群攔路搶劫的,受誰的指使?就是缺錢花了,就跑出來做筆買賣唄。」

「他又在撒謊!」運眼看著老王在說話時,他的運變成了灰色,於是立刻在耳邊提醒宮平。

「你拿我當笨蛋耍是吧?」宮平終於收起了笑容,眼睛裡閃起了寒光,他輕輕地轉動著手裡的球棒,目光灼灼地打量著老王的身上身下,輕輕搖了搖頭:「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我很想讓你回去告訴成立業,他的這一套對我們沒用,但你已經惹毛了我,我想,你就不用再回去了。」

老王的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隨即突然態度大變,冷冷一笑間,盤腿一坐。

「小子,跟我玩這種裝狠的把戲,你還嫩了點。」他的眼裡也閃動著寒光,而且一點也不弱於宮平。「老子當年在刀頭舔血的時候,你他媽的還不知道在哪個娘們兒的懷裡吃奶呢!告訴你,別以為有兩手功夫,就可以在賓州地盤上橫行豎走,你根本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麼人!小子,老實跟你說,你們幾個傢伙誰都別想走得出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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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65:黑丹集團

聽到這種狠話,見到那種兇惡的眼神,常輝和劉安東都有點動搖了,而宮平卻笑了起來,他慢慢地蹲了下來,與老王對視著,雙方眼中的光芒在半空中碰撞著,誰也沒能壓倒誰。

雙方眼中都流露出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對方竟有這樣強悍的意志力。

「你是什麼都不肯說了?」宮平緩緩問道。

老王冷笑了幾聲:「小子,別跟我玩兒這種遊戲,你要是真有種,現在就殺了我。」

「我不會弄臟自己的手,永遠都不會。」宮平笑著,目光中流露出的不是驚慌與畏縮,而是強烈的自信。老王有些驚愕地看著他,心中著實不解,這個年輕人為何會這麼自信。

「上車。」宮平沖常輝和劉安東一揮手,然後又衝老王一笑:「不好意思,王師傅,麻煩您了,您還得開車把我們送進賓州。不然的話,怎麼實現您剛才說過的,讓我們走不出賓州的豪言壯語呢?」

「小子,不怕死就來吧!」老王狠狠地瞪了不遠處正向這邊張望的兩個手下後,站了起來,鉆進車裡。宮平示意常輝坐到前邊看著老王,自己則坐在了駕駛位後方,緊挨著俞千雨。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宮平低聲問她。「我剛才提到成立業時,他可沒有否認。」

「可也沒承認啊。」俞千雨低著頭小聲說著,但明顯底氣不足。

宮平沒再說什麼,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印象,如果這麼容易就可以改變,那麼人性也就太可怕了。他可以理解,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虛偽者其實比真誠者更容易得到別人的信任。

車子一路向前,隻身一人的老王雖然仍高傲地昂著頭,但也再玩不起什麼花樣來了。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當自己計劃失敗,落在別人手裡後,如果再搞什麼小動作,就太丟自己的臉了。所以他像個真正的司機一樣,一路飛馳著,將幾人向目的地送去。

宮平坐在老王的背後,面無表情,手輕輕地移動著,好似在進行著某種放鬆運動,又好像是在為某首在心中唱響的歌打著拍子。沒人知道,在這種律動之中,一個長著四條手臂、兩張面孔的厄運怪物,被宮平慢慢地從老王身上剝離,纏繞到了自己的左臂上。

「沒想到這傢伙看起來像是黑道上響噹噹的人物,可想他死的人卻沒多少。」運在旁邊說道,「看來是個喜歡在背後玩陰招的傢伙,對手根本就不知是他下的手。」

宮平默默點頭,表示同意。這種情況下,他暫時無法與運交流。

「再告訴你一件好事。」運坐在俞千雨的腿上,小臉微紅地對他說道:「我的能力又進化了。」

宮平忍不住轉過頭,盯住了運,然而在俞千雨看來,宮平卻是正在朝著自己的大腿猛看。雖然現在她已經換了一條長腿的牛仔褲,但被人這麼看,還是會不好意思,當即瞪了宮平一眼,但心裡卻說不清地有一種別樣的甜蜜滋味。

宮平適時地收回了目光,運則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然後說:「剛才那個姓王的說話時,我突然發現他的運變成了灰色,沒來由地就感覺那代表他在說謊。命,我想這應該是我的能力再次進化,或者說成長了吧?」

宮平默默點頭,在心裡也跟著高興激動起來。能識別別人語言的真假,這是多麼強悍的能力!只憑這一點,他就可以不聲不響地成為洞悉人心的高手!

任何人也別想騙得了他!

帶著激動的心情,宮平慢慢將左手伸到了自己胸口,剎那間,那顆閃光的殺心脫體而出,鉆進了厄運怪物體內,在一眨眼的工夫裡,就化成了怪物那光芒四射的眼。

「真有必要殺他嗎?」運看了看老王,又看了看宮平。後者的眼神堅定,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運點了點頭:「也好,這傢伙確實有點可怕。先不管他說的那股勢力是什麼,但能先打掉他們的一隻手,就先打掉一隻好了,總之過後被兩隻手扼住脖子要強些。」

很快,車子就駛入了郊區,當看到前方的建築物旁停著幾輛出租車時,宮平低聲對老王說:「王師傅,就停在這裡吧,不然我們怕又要被你帶到不知哪裡的地方去了。」

「求之不得。」老王哼了一聲,在路邊把車子停了下來,宮平示意劉安東帶著俞千雨下車,而自己則將手搭在老王肩膀上,輕輕一掃。

「王師傅,今天是你倒霉的日子呢。」他微笑著說,然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常輝等他們都安全下車,站到路邊後,才一邊注意著老王,一邊開門下了車。

「小子,今天是我低估了你。」老王探出頭來,老氣橫秋地說:「下次可沒這麼簡單了。看在你是個人物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趕快離開賓州,回你的地盤當你的自由公民去,別在這裡趟混水。否則,小心小命!」

「也許有人能要得了我的命。」宮平微微躬下身子,衝他一笑:「但你,永遠也別想了。」

「有種!」老王哼了一聲,一推檔桿,發動了車子,那輛車忽地一下向前衝了出去,老王在車內回過頭,隔著後軍窗,向著宮平豎起了中指。

而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汽車,如同瘋了般從附近的一條街上衝了出來,狠狠地撞在出租車駕駛位那一側,一聲轟響中,老王的車子斷成了兩截,老王撞破了右側的車窗飛了出去,又撞上了路邊的路燈桿,幾個人都清楚地看到這傢伙的腰在猛烈的撞擊中向後折去,整個人如同白紙被對折了一樣,後腦勺撞在了後腳跟上。

這時,一大群人追了出來,嘴裡喊著:「攔住那輛車!」等見到這黑車停在路中間,而一輛出租車斷成了兩截後,立刻有人叫了起來:「這王八蛋,撞了四個人,現在就撞了一輛車,這得喊了多少酒啊!」還有人大叫:「搶救傷員,控制住司機,報警!」

「真慘啊。」宮平微微搖頭,輕嘆一聲,常輝和劉安東則愣愣地看著那輛剛剛乘坐過的出租車,還有像個假人般倒在路邊的老王,心有餘悸。

「如果我們不是在這裡下車的話……」俞千雨手撫著胸口,「恐怕就……」

「別亂想了。」宮平笑著拉住她的手,向著前方不遠處另幾輛出租車走去。「好人是不會平白遇上意外的,所以即使我們仍坐在車裡,也不會有事。走吧,我們耽誤了太多時間,得趕快趕過去才成。」

黑丹集團的總公司大廈,名字就叫黑丹大廈,幾十年前,如今年近七十的成國濤,憑著一個人一雙手,靠走街串巷為人改舊衣攢錢在當時的市郊建起了五層小樓,成立了黑丹集團最早的服裝公司,從那之後,黑丹公司在他的精心經營下,又分化出了煙草和製藥兩處分公司,成為國內有名的大集團企業,成國濤也因此而名列知名企業家行列,成了經濟圈裡的名人。

如今的黑丹大廈,已經沒有了當初半廠半公司的模樣,成轉型成了黑丹集團的總部,一切指引集團發展方向的計劃均由此處發出,指揮著整個集團向著更強發展。而它那原本不起眼的五層小樓外貌,也已經變成了高達二十層的藍色大廈。陽光照耀下,外層玻璃牆彷彿一面巨大的鏡子,將當年的市郊,如今的繁華地帶映在其中,彷彿整個賓州,也不過是黑丹廈中的一道風景而已。

望著這在下方看來,幾乎要算是高聳入雲的大廈,常輝和劉安東的心裡充滿了震撼,想到這由鋼筋混凝土構成的巨大的帝國,竟然就是俞千雨未來的囊中物,而宮平就是俞千雨最好的朋友,他們兩個又是宮平的好朋友,兩人就忍不住覺得自己是生活在神話裡一般。

一進大門,幾位穿著漂亮制服的迎賓小姐就立刻向幾人鞠躬問好,其中一位指引著幾人向大廳的接待處走去,俞千雨看了這幾個迎賓小姐一眼,知道對方根本不認識自己。

來到接待處,一位穿淺色制服的女接待員便站了起來,微笑著問:「請問有什麼事讓我為幾位效勞?」

「真有禮貌啊。」劉安東在後面低聲和常輝耳語,「這大公司的員工素質,就是不一樣啊!」常輝白了他一眼:「廢話,人家這可是全國聞名的大企業,你當是咱們家鄉那些小打小鬧的公司嗎?」

「我們是來見成國濤先生的。」宮平帶著友善的笑容迎了上去,禮貌地向接待員點了點頭。

「請問幾位有預約嗎?」接待員微笑著問。

「不用預約。」俞千雨滿心不快地說道,「你告訴他,他孫女回來了,他愛見不見,不見我立刻就走,正求之不得呢!」

這可把接待員嚇了一跳,花容失色地急忙說了聲對不起,宮平擺了擺手:「打個電話問一下吧,成先生知道我們今天要來的。她不是在和你生氣,只是因為我硬拉她回來這件事讓她不高興而已。」

接待員感激地沖宮平點了點頭,急忙打電話向上層反應。不多時,就有電話打了過來,要接待員直接將客人帶到頂層的總裁辦公室。

接待員慌忙帶著緊張的微笑,將幾人引向了總裁專用電梯,帶著幾人來到位於黑丹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前。

「小姐,歡迎您回來。您是宮平先生吧?您好,我叫雷偉,成國濤先生的秘書。」一位穿著筆挺深藍色西裝的男人迎了上來,先沖俞千雨鞠了個躬,然後沖宮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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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66:成老爺子

雷偉大概有三十四五歲的樣子,留著比較正統的髮式,看上去彬彬有禮,又頗有男性魅力,可以算是個帥哥。宮平禮貌地和他打了招呼,還沒等說什麼,俞千雨已先張口問道:「雷偉,你說實話,我爺爺還是原來那種打算嗎?」

「小姐見過總裁就知道了。」雷偉微微一笑,沒有做正面回答,轉身引著幾人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黑丹集團總裁辦公室,是一間從佈局到裝飾,均散發出古典風味的大房間,牆上的巨扇、古畫,房間角落裡的瓷瓶、山石,讓人有種彷彿回到了古代的感覺。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端坐在紫檀木桌之後的木椅裡,微微瞇著眼,望向自門外走進來的眾人。這老人穿著一件藍色的綢衫,身材略顯瘦小,下巴上的鬍鬚半長不短,向前微微翹起,讓其相貌顯得極為獨特。

俞千雨撅著嘴走了進去,一見到那位老人,立刻撒起嬌來:「爺爺,我回來了。不過你要是還堅持把我嫁給那個死胖子,我隨時還會走人。」

「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喜歡承擔責任。」老人搖頭嘆息了一聲,那聲音與宮平在電話裡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這和責不責任的有什麼關係?」俞千雨哼了一聲,走到老人跟前,一把摟住老人的脖子,用力地搖了搖:「爺爺,你怎麼忍心把你孫女嫁給那麼個沒用的死胖子呢?」

「死胖子?」老人一皺眉,「人家可是地產大王的公子,無數姑娘爭著搶著想嫁給他呢!」

「那就讓她們去嫁好了嘛!」俞千雨接著撒嬌,「我不管,你要是非把我嫁給他,我一轉眼還要跑。」

「那我就把你捆起來嫁給他!」成國濤一拍桌子。

「那我就殺了他然後逃走!」俞千雨大叫一聲,然後氣哼哼地叫了起來:「我就說你是要騙我回來,才對宮平撒謊,宮平卻不相信!」

「你個死丫頭。」成國濤嘆了口氣,「為什麼宮平一個外人,可以全心地相信我,而你,我的親孫女,卻這麼不相信我呢?」

「還不是你自己剛才說的?」俞千雨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你不想嫁給胡天,那你想嫁給誰?」成國濤翻著眼睛問。

「誰都好,就是那傢伙不成!」俞千雨梗著脖子說,但很快發覺這麼說對自己極是不利,於是急忙改口:「總之得是我喜歡的,看得上的人才行。」

「那我把你嫁給宮平呢?」成國濤伸手朝前一指,問俞千雨。立時,宮平、常輝、劉安東和俞千雨,都吃了一驚,怔在原地。

片刻後,俞千雨的臉微微一紅,用力推了成國濤一把:「爺爺,你又逗我!」

「好了,不逗你了。」成國濤嘆了口氣,「小雨,去,和雷偉到外面呆會。雷偉,帶她去吃點冷飲什麼的,這丫頭就愛這口。」

「幹嘛?」俞千雨一皺眉,「你不是想嚇唬宮平吧?」

「去吧,丫頭,爺爺有些事要單獨和宮平說。」成國濤微笑著,輕輕拍了拍孫女按在自己肩頭的手,那笑容令他看上去只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而不是一個主宰巨大集團的經濟巨頭。

「去吧。」宮平看著俞千雨,緩緩說道:「放心,不論如何,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看吧。」俞千雨對著成國濤嬌笑一聲,「我的朋友對我忠心得很,您啊,就是費盡腦筋也不可能收拾得了他。順便說一句,錢也打動不了他哦,他的朋友可都很厲害呢,不比您的錢少。」

「明白了。」成國濤無奈地一笑,看來他對這孫女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停了一下,他又對常輝和劉安東說:「你們兩位是宮平的朋友吧?多謝你們一直以來對小雨的照顧。雷偉,也帶這兩位去吃點東西吧。」

「是,總裁。」雷偉一躬身,先看著俞千雨,說:「小姐,請吧。」等俞千雨點頭同意,向他這邊走來後,又衝著常輝和劉安東一笑:「兩位,請跟我來。」

常輝和劉安東自然知道,這只是委婉的逐客令而已,於是知趣地跟了出去。俞千雨走到宮平身邊時,故意看了他一眼,低聲說:「宮平,你要是背叛我,我恨你一輩子。」宮平微微一笑,故意逗她:「那我就讓你恨我一輩子,總比過一段時間沒事了就把我忘了好吧?」

「你!」俞千雨氣得直瞪眼,卻不知說什麼好,只得一跺腳,氣哼哼地走了。雷偉在後面將門慢慢關好,偌大的房間裡就只剩下宮平和成國濤兩人。

「坐吧。」成國濤指了指旁邊假山石旁的椅子,同時站起身,也向那處走去。宮平等老人先在那裡落座後,才跟著坐下。這邊的兩張椅子,按古風擺放,也就是木茶几在中間,兩張木椅一左一右靠在兩邊。

几上擺著一個托盤,裡面放著一隻茶壺和兩隻小茶杯,成國濤拿起壺,慢慢往兩隻茶杯倒上了茶,然後遞給宮平一杯,宮平急忙用雙手接過以示敬意,老人微微點了點頭,自己拿起一隻,慢慢地喝了一小口。

「我想,你一路上一定在不斷地猜測--這成老頭肚子裡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呢?」成國濤放下茶杯,瞇眼看著宮平。

「把『成老頭』三個字去掉。」宮平微笑著說,「換成『老頭子』,就沒錯了。」

「好小子,挺敢實話實說啊。」成國濤笑了,「聽說你們剛到賓州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是啊。」宮平心頭一震,暗想:「這老頭子連這都知道?看來他派出的那個人,著實不止是擁有世界級格鬥家水平的格鬥高手,在跟蹤方面也是個好手。可既然他在場,當時為什麼不提醒我們?也沒有跟過來?萬一我們不敵那些傢伙的話,千雨豈不是危險了?」

心中這樣想著,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微笑著說:「賓州的治安不大好啊,我們剛到這裡,就遇上了搶劫團伙。不過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些傢伙不是為了劫財,而是為了劫命。」

「可惜他們並沒能劫到想要的東西,不是嗎?」成國濤看著宮平,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我想,他們一定遇到了了不得的人,結果得到了應有的教訓,是吧?」

「是啊。」宮平笑了笑。正在這時,成國濤的衣袋裡突然響起了柔和的古箏曲,成國濤低下頭,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部藍色的手機來,看了看號碼後,微微一笑:「這小子,這次的消息可來得太晚了。」

宮平不由一怔,因為俞千雨早就說過,白天的時候,想要聯絡到成國濤,就只有通過雷偉的電話,但此時見成國濤竟然也用手機,而且有人竟然可以直接打到他這裡,宮平心中當然驚訝無比--要知道,就算是他打算讓其接替自己的俞千雨,也根本不知道爺爺的私人手機號碼!

「這是什麼人?」宮平不由在心中納起悶來。

成國濤在微笑中接通了電話,淡淡一笑後,緩緩說道:「小傑,這次你的消息來得可真晚,他們人已經到了這裡了。怎麼樣,他們幾個還說得過去吧?」

電話裡隱約傳出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說了些什麼,宮平聽不清,這時,運忽地一下飛了過去,將耳朵湊近手機仔細聽了起來,然後大聲將聽到了內容說了出來。

「這些都不重要,依他們的實力,就算將那些小嘍囉都幹掉我也不覺得有什麼稀奇,我想告訴您的是--出了件大事。」

「哦?」成國濤的臉色沒有一點點變化。「什麼事?」

「和勝盟的王良友死了。」運繼續複述著電話裡的聲音。

這一瞬間,宮平發現成國濤的臉色發生了一點變化,雖然那變化並不是很明顯,但宮平已經猜到,這個消息一定讓成國濤感到了震撼。

「和勝盟?」宮平在心中暗想:「那是什麼?王良友,難道就是那個老王?」

「具體是怎麼回事?」成國濤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方纔的那種微笑,雖然語聲仍顯從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這事相當重視。

「與他們無關。他們收拾了那些嘍囉後,逼著王良友將他們帶進了市區,王良友在駕車離開了他們後,被一個酒後駕車的傢伙撞上,車子斷成了兩截,王良友的人也幾乎斷成了兩截。」

「原來是這樣。」成國濤的臉色多少恢復了一點正常,微微地點了點頭:「這麼說來,只是場意外而已,與別人無關。」

「話是這麼說,但王良友畢竟是在對付小姐時死的,恐怕王良朋多少會遷怒於小姐。那傢伙是個瘋子,而且在和勝盟中地位不低,如果他真的開始發瘋,那麼我就只能……只能選擇出手,那時,恐怕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事情這麼複雜嗎?」成國濤終於皺起了眉,沉聲說:「不論如何,一定要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不想讓賓州變成戰場。」

「變成戰場?」宮平大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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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67:所謂戰國

宮平低著頭,腦子裡迴盪著的,全是方纔那個神秘的「小傑」與成國濤之間的對話。從兩人的交談中可以聽得出,賓州市存在著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這力量的名稱是和勝盟,聽上去有種黑幫的味道,但如果只是簡單的黑幫,成國濤這種國內知名的大企業家、大財團掌門人,絕對不可能對其如此忌憚。

只是一個像是小流氓頭目般的傢伙死於意外,就有可能激起一場大戰?作為一個生活在普通人群中的小職員,宮平完全無法理解這一切。

但他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這「小傑」也絕不是一般人物。如小傑自己所說,他如果動手,局面就會發展到不容易控制的地步,而依成國濤所說,這甚至會在最終演化成一場「大戰」,宮平雖然不能明白「大戰」究竟代表著什麼,但只從字面去理解,也能想得到這絕不會是簡單勢力之間的鬥爭。

「不論如何,我覺得我現在應該開始監視王良朋。」運接著重複著電話裡的話:「如果他真的要發瘋,我該怎麼辦?」

「人不能太怕事了。」成國濤緩緩說道,「不過也要懂得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說的話,你明白吧?」

「知道了,到時我會盡量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種事不是小事,到時警方和黑幫都會同時調查,我明白輕重。」

「很好。」成國濤慢慢地點了點頭,關上了電話。

「怎麼,有什麼麻煩事嗎?」宮平不動聲色地問。

「生意場上的事。」成國濤嘆了口氣,拿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過去打起仗來,靠的是槍炮刀劍,現在,靠的就是一張張的鈔票。商戰啊,那可絕不亞於真正的戰爭,一旦打了起來,照樣是血流遍地,是要死人的。」

宮平笑了笑。已經知曉電話內容的他,知道這場「戰爭」絕不會是什麼商戰。

「還是說我們的事吧。」成國濤說,「先要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對小雨的照顧,更要謝謝你會相信我,將小雨給我帶回來。」

「說到這件事,我真的很好奇。」宮平看著成國濤,目光中沒有一點畏縮,這讓成國濤在心中暗暗稱讚了他一番,要知道,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尤其是這種小員工出身的年輕人,面對這種國內知名的大財主時,很難沒有畏懼、緊張的心理。

「有什麼好奇的呢?」成國濤笑著問。

「成老爺子既然知道是誰想要害千雨,又為什麼用嫁人這種事,把千雨逼走呢?這樣做不是正好稱了對方的心如了對方的意?我實在想不通這其中的道理。」

「老實說,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想不通。」成國濤的一句話,讓宮平愣了半天。這老爺子,莫不真是精神有了什麼問題吧?

「老爺子的話,讓我越來越糊塗了。」宮平搖了搖頭,「還是請您說得再明白一點吧。」

「好吧。」成國濤點了點頭,「我之所以放心地讓小雨在你那裡住了好些天,一天是因為有人幫我監視著你,二來,是因為你正是我想要找的人,所以我必須相信你。」

「你要找的人?」宮平愕然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耐心點,聽我從頭說起吧。」成國濤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拿起茶杯,將最後一口茶喝了下去,緩緩說道:「賓州不是個太平的地方,這裡藏龍臥虎,什麼樣的人都有,別以為黑丹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在賓州就可以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我們在這裡,只不過是一股比較強盛的勢力而已。」

「老爺子這麼一說,卻給我一種置身於戰國時代的感覺了。」宮平微微一笑。

「沒錯。」成國濤一拍掌,「這個戰國時代形容得好。賓州各方勢力割據,確實就像是古時候的戰國時代,群雄紛爭,強弱者不斷交戰,混亂不休。不過與那不同的是,現在畢竟是和平年代,那些戰爭也都是暗鬥居多,沒有必要的話,誰也不願公開撕破臉皮。但這種局勢,卻在四年前發生了變化。」

「四年前?」宮平一怔,「那不就是您的長子,千雨的父親成安邦先生遇難的那年嗎?」

「不錯。」成國濤緩緩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安邦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懂事不說,還繼承了我的頭腦,有他在,我什麼都不用插手,當個清靜的太上皇,黑丹一樣能蒸蒸日上,蓬勃發展,有他在,黑丹在遙遠的未來,仍可以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會逐漸成為全國最強的企業,甚至會成為世界中數得上的大財團。然而……」

說到這裡,老人頓了頓,似是要壓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宮平知機地為他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老人接過來一口飲盡,長出了一口氣後,接著說道:「安邦一死,賓州的局面就變了,原本相對寧靜的局面,就如同被扔了一顆石子的湖面,一下變得動盪不安起來。而這不安的源頭,就是我們黑丹集團。」

「是因為您的次子成立業吧?」宮平突然有些明白了,聯想到那個「和勝盟」,想到老爺子那將孫女逼走的奇怪舉動,還有剛才發生的那場戰鬥,宮平隱約想通了其中的關聯,但有些事,卻還是不明白。

「沒錯。」成國濤看著宮平,讚許地點了點頭。「你很聰明。」

「只是線索齊全,順水推舟地推理而已。」宮平謙虛了一下。

「立業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成國濤一提起自己的小兒子,立刻一臉的怒氣。「這孩子小時候非常乖巧,我對他,比對安邦還要好,可沒想到,這孩子越長越完蛋,亂七八糟的不良嗜好生出一大堆,好習慣他娘的一點也沒養成。說來,這兩個孩子也算繼承了我一切,但老天開了個大玩笑,讓安邦繼承了我全部的優點--智慧、魄力等等,而立業卻繼承了我的一切缺點--兇猛、陰毒……這孩子莽撞無智,卻又好勇鬥狠,根本不堪大任。」

「所以你才會只給他一個掛名的主管頭銜。」宮平接道,老人點了點頭:「沒錯,我本來想,這樣多少能給他一點面子,可沒想到,這反而令他對我更不滿,覺得是受了污辱。在安邦活著的時候,他自知比不上大哥,也就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可安邦一死,他自以為就成了惟一的繼承人,整個黑丹應該全屬於他,於是就變了。」

「您剛才說賓州內有許多勢力,是不是成立業他與某些勢力聯起手來,打算強奪黑丹集團?」宮平問。

「真是聰明。」成國濤點了點頭,「如果沒有小雨在,我也只能無奈地將黑丹集團交給他,但既然我有更好的繼承人,我又何必讓他來糟蹋我一生建立起來的企業?」

嘆了口氣後,成國濤不無感傷地說:「老實說吧,其實安邦的婚姻,是在我堅持下的所謂『政治婚姻』,是為了籠絡當時的一位高官,以擴大黑丹集團的勢力才下的決定。安邦並不喜歡他的妻子,但為了集團,他還是默默地接受了這婚事。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所以知道他在外面有私生女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很高興,因為這至少可以彌補他心中的缺憾。

「後來,他愛的那個女人死了,孩子也成了孤兒,我知道他很想將孩子接過來,可又怕破壞了自己的家庭穩定。要知道,我們這種大企業的首腦,一切都是屬於集團的,家庭的動盪也可以引起集團股市上的動盪,所以做任何事,都必須前思後想。但他不能做的事,我卻可以做,於是我將小丫頭接了過來,親自培養。那時,我還沒有讓她成為繼承人的打算,不過這小傢伙在企業管理與經濟上的天才,真的可以和她的父親媲美,所以當安邦死後,我就立刻下定了主意,要讓她來繼承我的一切!」

「成立業絕不會同意。」宮平說,「可他又沒有能力反對您,所以,他就開始尋找盟友,最終找到了一個強大到足以令您不敢對其輕舉妄動的盟友。但想必那代價也一定非常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成國濤微微點了點頭。「幾十年前,賓州一片紛亂,後來隨著治安的逐漸好轉,社會的不斷進步,這才漸漸安定下來,所謂的戰國時代也就隨之來臨--小的幫派和企業,漸漸被一些大的所兼併,最終形成了一個個合法企業勢力,或是黑道地下勢力,兩方勢力繼續逐漸合併,最後形成了幾股主導一方的大勢力。」

「黑丹集團就是合法勢力中的領頭者吧?」宮平忍不住好奇地問。

「是的。」成國濤說,「大致來說,賓州的地下勢力分為三股,一是合法勢力,也就是正當經營企業的商人們,二是黑幫勢力,也就是依靠違法行業生存的地道的地下幫派,三麼,可以稱為灰色勢力,也就是一般意義上的黑社會組織,這些傢伙表面上經營著合法的生意,但在經營過程中,則悄悄地使用非法手段。三方勢力相比較之下,各有優勢,合法勢力因為有官方的支持保護,還有社會關注,所以表面的地位較高,與高層聯繫緊密;黑幫勢力為求利益不怕拚命,誰要是招惹到了他們,可要著實頭疼一番;灰色勢力則兩邊通吃,在高層上有聯繫,在黑幫中也有朋友,不過這既是他們的優勢也是他們的劣勢,一方面黑幫怕灰色勢力為巴結高層而出賣他們,另一方面,高層又怕跟黑幫的違法生意扯上關係,而對他們心存防備。黑丹集團是國內知名的大企業,自然在合法勢力中佔有領導者的地位了。」

「那麼,成立業一定是與灰色勢力聯合了?」宮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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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5 20:15:02 |只看該作者
其068:和勝盟

「這……」成國濤微微搖了搖頭,「現在已經無法說得清了。大概在六年前的時候,在灰色勢力中實力最強的聶勇,做了一件改變賓州各個勢力對抗局面的大事,那就是成立了和勝盟。和勝盟就像是一個股分制的公司,由數個灰色勢力和黑幫勢力組成,本著和則強分則弱的原則,開始和各方勢力對抗,最終,終於讓他形成了氣候。黑幫加入和勝盟,借此獲得灰色勢力的高層盟友的保護,而灰色勢力則借助黑幫的亡命之徒,使其成為自己非法生意的保護者,就像是家丁打手一樣。」

「六年前……」宮平皺眉沉思著,「這樣的話,發展到現在,豈不是……」

「已經綜合了灰色勢力和黑幫勢力,成了一股可以完全控制住賓州一切的黑色勢力。」成國濤不無感慨地嘆了口氣,「現在的賓州,已經成了他們的天下。不過好在我們黑丹是國內有名的大企業,不止能得到市內高層的支持,甚至是省及國家高層,也一直關注著黑丹集團的發展。有了黑丹集團這棵大樹,合法勢力的企業家們,就還有依靠之處,那些黑色勢力的人,明裡也不敢輕易動我們,只是偶爾在暗中搞些陰謀詭計而已。」

「可現在黑丹集團中,卻出了個成立業。」宮平看著老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混帳東西!」成國濤重重拍了茶几一掌,憤怒之情溢於言表。「只考慮自己的利益,卻從不為整個集團著想,我真後悔當初生了他這麼個混帳!既不能為成家傳宗接代,又不能幫我管理企業,我看他根本就是上天派下來折磨我,毀滅黑丹集團的!」

發了這通火後,成國濤平靜了一下心情,才接著說:「他發現我想將集團交給小雨後,就開始想方設法地害小雨,好在我這邊有小傑在,憑他的本事,想在小傑保護下害到小雨,根本就是白日做夢。他見靠自己的力量不能成功,就轉投進了聶勇的和勝盟。哼,和勝盟當然願意和他合作了,到時不但可以瓜分黑丹集團,更可除掉這個賓州合法勢力的領頭人,從而一統賓州,將這裡完全變成他們的天下!如果真的讓他們成功,別說黑丹集團要倒臺完蛋,就連整個賓州的合法企業,都要跟著倒霉!到時只怕賓州就要成為全國最大的黑幫城市了!」

「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宮平果斷地一拍桌子。

「沒錯。」成國濤點了點頭,「只要我還活著,就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那麼您為什麼還要將千雨逼走?」宮平問,「問題又回到了最初,這次您該對我說清了吧?」

「因為公主在遊歷四方之時,將遇到能拯救眾生英雄,希望也就在這時自黑暗中綻放出微弱的光明,黑色的勢力,終將在這英雄的雙手之下煙消雲散。」成國濤閉著眼,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奇怪之極的話,弄得宮平瞪大了眼,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您這是……」宮平尷尬地問:「您這是在做詩嗎?」

「這是一位神秘的朋友送給我的對策。」成國濤睜開眼,看著宮平說。「他要我把小雨逼走,再斷了她的經濟供給,隨便她自己流浪去哪裡。那時我覺得如果不是他瘋了,那就是我瘋了,結果證明,我們都沒瘋。」

「神秘的朋友?」宮平一怔,隨即笑了:「您這位神秘的朋友,莫不是算命的?」他這本來只是一句玩笑,沒想到成國濤卻點了點頭:「沒錯,他就是算命的。不過他可不是那種在街頭擺攤騙人的假把式,他是真正的卦師。」

「卦師?」宮平從不相信迷信,也絕不認為這世上有人能預測未來。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之所以能建立起這個龐大的企業帝國,都虧他給我算過三次卦。」成國濤慢慢低下了頭,彷彿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他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這次又是為了我……宮平,我知道你或許不相信我的話,但我之所以把小雨逼得離家出走,就是為了讓她找到你。」

「我?」宮平驚訝地說,「預言裡,公主是小雨,而英雄……您認為是我?」

「是的。」成國濤說,「雖然你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領員工,但我相信我的朋友。他絕不會出錯,他說你能拯救黑丹集團乃至整個賓州的合法企業家,那我就相信你能做到這些。難道不是嗎?你剛一出現,和勝盟裡一個首腦的兄弟就死了。」

「那是意外。」宮平說。

「很巧的意外。」成國濤看著宮平,目光犀利。「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場死亡是由你帶來的。你出現在賓州的那一刻,死亡就降臨到了和勝盟成員的頭上,而你在賓州立足之後,我想,一場更大的動盪,一定會迅速展開。」

「您太高估我了。」宮平說,「如您所說,我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員工,別說對抗擁有黑幫和高層官員支持的和勝盟,就是一群流氓無賴,恐怕我也對其無能為力。」

「這個你就太謙虛了。」成國濤搖了搖頭,「你敢送小雨回來,就說明你已經有了心裡準備。雖然你並沒做好與這麼大的組織對抗的準備,但收拾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的準備,你早就做好了吧?既然已經決定要戰鬥,那就痛快點,不要這樣裝模作樣,推三阻四的吧。況且,如果不消滅掉和勝盟,就算小雨將來成功繼承了我的產業,可還是要面對那個強大的聶勇,到時,以她這麼個黃毛丫頭,遲早要栽在和勝盟手裡。」

「老爺子說話真是犀利。」宮平微微一笑。「好吧,我認輸。作為千雨的朋友,我確實已經決定要幫她。只是我還沒做好與整個賓州黑勢力對抗的準備,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會在知情後選擇退卻。」

他當然不會退卻,放棄黑丹集團這樣大的一個盟友,即使是傻子也不會做這種事。

「我不會問你想要怎麼對付他們。」成國濤說,「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的手段一定與常人能想像得到的完全不同。因此,我只是做為你的後盾,而不是指揮,你有什麼需要,我一定會盡全力滿足。可以這麼說,你現在可以將我當成你的後勤保障部部長,把我當成你的財政部部長,總之,我現在就是你的後援,為你提供一切服務。最終,只要你能解除小雨的危機。」

「在唐鄉市襲擊小雨的,是成立業的人還是和勝盟的人?」宮平問。他在知道了和勝盟存在的同時,不由對這件事產生了疑問。

「是立業那混蛋的人。」成國濤哼了一聲,「和勝盟在賓州雖然可以呼風喚雨,但到了外面,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不敢隨意撒野。況且現在畢竟是法制社會,不像幾十年前那麼混亂,即使在本地,他們也不敢太過張揚,何況是在外地,如果真的犯了事被警察捉到,他們不但無能為力,恐怕在警方調查時還會受到影響。而且,立業那傢伙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如果是他自己解決了小雨的事,也就不用將來受和勝盟的制約了。哼,連做這種大事時,也打自己的小算盤,他根本就不是能做大事的人。」

「那位『小傑』,就是您派去保護千雨的高手吧?」宮平點了點頭後,問起了「小傑」的事,他對這個神秘的保鏢著實感興趣,從剛才的談話中可以發現,這個人竟然敢憑著一人之力,去向黑幫大哥下手,肯定不是簡單人物,如果有這樣的人幫忙,恐怕事情會簡單得多。即使他只負責保護俞千雨,不會為自己提供任何幫助,能多一個這樣的朋友,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小傑是我的王牌。」成國濤笑了笑,「他是武林世家出身,當過特種兵,在國外參加過真正的戰爭,跟蹤、暗殺之類的事對他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他可以像個影子一樣潛伏在你身邊,而你卻永遠無法察覺。小雨在美國的時候,他就一直守護在她身邊,但小雨卻從不知道。這次她逃出家門,小傑更是一直在她身邊守護,顯然,她仍是什麼也不知道。」

「影子武士嗎?」宮平一笑,「聽起來像是忍者一樣。」

「差不多。」成國濤也笑了笑,「不過小傑雖然厲害,和勝盟那幫人也不好惹,手上也有一些了不得的人物。他們之間互相牽制,誰也不敢對對方的人亂動手,維持了一種表面上的和平。如果這種和平被打破,事情就要變得複雜了,所以這次,我想請你盡量不要讓小傑為你做事,只讓他保護好小雨就是了。」

「小雨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宮平點了點頭,「因為她就是這場戰爭的最終目標。不過,我還是想見見這位『小傑』先生,不然我怕在將來,我會誤傷了他。」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種話,我會笑得背過氣去。」成國濤搖了搖頭,笑著說:「不過你不同,我的朋友既然說了你是可以拯救這一切的大英雄,你就必然有超人的手段。好,我會在今晚安排你和小傑見上一面。」

宮平點了點頭,滿心期待著能見這傳奇般的人物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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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5 20:16:47 |只看該作者
其069:宴會

「如果咱們在對付和勝盟時,遇上了成立業的阻撓,怎麼辦?」運飄浮在宮平身邊,皺著眉頭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是不是也幹掉他?」

「要是這麼簡單的話,就用不著你我了。」宮平嘆了口氣,一邊洗手,一邊數落著運:「你的智慧怎麼越來越下降了?這事情說來簡單,只要幹掉了成立業,一切就都解決了,可問題是,成立業再不成器,也是成國濤的親生兒子,他再討厭他,也不可能想殺他。我想他當初之所以找那個『卦師』算卦,為的就是尋找能既不傷害成立業,也不讓俞千雨有失的辦法,結果卦師就把我們算了出來。」

「是我愚蠢了。」運囁嚅著說,隨即又興奮地說:「真沒想到,我們竟然成了一個大城市的救世主,太了不起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宮平搖頭一笑,「我們拯救不了地球,也改變不了世界,只能殺一些人而已。我想我們都應該拚命努力,想辦法讓咱們的能力再進化才行。如果是依靠老方法,未來的路將變得很艱難。」

「宮平,你掉在馬桶裡了嗎?」外面傳來俞千雨的喊聲,宮平到干手機前吹了吹手,推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沖站在外面正要再喊的俞千雨說:「堂堂一位大小姐,站在男廁所前大呼小叫的,好意思麼?」

「我是一片好心,怕你掉在馬桶裡又沒人救,大好青年命殞於廁所,豈不太可惜、可悲、可憐、可嘆了?」俞千雨翻著眼睛,不無得意地說。

「等我哪天智商降到你這種程度,說不定就真的會掉進去,那時我提前告訴你一聲,你到下面準備好接我就成了。」宮平一邊微笑,一邊回擊著俞千雨,緩步向酒店的豪華包間方向走去。

「你!」俞千雨氣得直瞪眼,一時間卻想不出反擊他的話,只好氣鼓鼓地追了上去,來了個赤裸裸的威脅:「宮平,這裡可不是你的唐鄉了,賓州可是我的地盤,哼,你再敢惹我啊,看我找一票兄弟出來讓你好看?」

「我再好看也沒你好看。」宮平在前邊走著,隨意地說了一句。俞千雨得意地一笑:「那當然……」話說到一半,卻突然發覺這個「好看」意思可不是漂亮,當下知道又被宮平耍了,氣得直撅嘴。

回到包間,宮平發現屋裡又多了幾個人。原來這間大包間裡,只有成國濤、雷偉,還有常輝、劉安東、俞千雨,再加上宮平自己六個人在,現在,屋裡多了兩個體格健壯的黑衣人,一看就是那種孔武有力型的保鏢,而座位上則多了一個五十多歲,身材略胖的禿頂男人。

「這不就是千雨的叔叔嗎?」運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傢伙,宮平打量了成立業一下,發現他果然與運曾變化成的形象一般無二。

「來,宮平,坐下。」坐在席首的成國濤指了指自己左側空著的位子,笑著對宮平說。宮平一點頭,走過去坐了下來。常輝和劉安東坐在宮平左邊,在椅子上將腰桿挺得筆直,一看就是有些緊張了。

成立業坐在成國濤右邊第二張椅子上,一見宮平進來,便用帶著好奇與憎惡的目光,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宮平,宮平假裝害怕和對方對視,只低著頭,假裝拘謹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俞千雨跑過去坐在了成國濤和成立業中間,看了成立業一眼,笑著打起了招呼:「叔叔,這來得好晚,我等得都餓了。」

「是叔叔不好。」成立業笑瞇瞇地說,「小雨好不容易回來,叔叔卻來晚了。這樣吧,這一點小禮物就算是補償了。」說著,從身邊的椅子上拿起一個禮盒遞給了俞千雨,俞千雨急忙打開,見是一款時下最流行的女包,不由喜笑顏開,連聲說:「謝謝叔叔!」

「這丫頭,一隻包就把她打發了。真好騙。」運有些生氣地嘟囔著,宮平用微微一笑來表示贊同。

「立業啊。」成國濤這時慢慢地板起了臉,看著成立業說道:「小雨這次離家出走,中間遇到了點危險。有一夥人說是你的部下,竟然用迷藥麻醉小雨意圖不軌,這事你知道嗎?」

「什麼?」成立業假裝吃了一驚,隨後氣憤地一拍桌子:「哪裡來的王八蛋?竟敢做出這樣的事,讓我抓住,一定活剝了他們的皮!爸,小雨,你們相信這事是我幹的嗎?」

「當然不會了。」俞千雨一邊把玩著那只包,一邊笑著說。「不過那些人裝得好像。」

「是嗎?」成立業尷尬地笑了笑,「小雨啊,下次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跑了,你看多危險啊!你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社會的險惡知道得太少,這外面,可當真是不太平啊。還好,這次有好心人救了你,要不然……」

「你怎麼知道有人救了她?」成國濤一皺眉,冷冷地問。

「這……」成立業臉上立刻出現慌張的神色,結結巴巴地說:「這不是……這不是人都請來了嗎?我也是這麼猜的,小雨遇上了歹徒,現在也沒事,就肯定是……肯定是把小雨送回來的這位朋友救了她?這位先生,我說得對吧?」

「沒錯,是我和我的朋友一起收拾了那幾個歹徒。」宮平的笑容略帶點緊張,這當然是他故意而為。他暗想:「這傢伙和成老爺子差得還真是遠,難怪老爺子說他是上天派來毀滅黑丹集團的。如果把黑丹集團交給他,用不了半年,恐怕這個大企業帝國就會土崩瓦解。」

「真多虧了你啊!」成立業感嘆著,「要不是你仗義出手,後果不堪設想啊。來,我先敬你一杯!」說著,將酒杯舉了起來。

此時桌上,已擺滿了珍饈美味,各人面前的酒杯裡,也已倒上了暗紅色的葡萄酒,宮平伸手將自己面前的那杯拿了起來,雙手捧著,恭敬地朝成立業舉了舉後,一口喝了個乾淨。成立業卻只是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後將酒杯放下。

「爸,小雨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婚事……」成立業轉向成國濤,試探著問。

「取消了。」成國濤冷冷地說,「小雨既然不喜歡胡家那小子,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因為這麼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害我的寶貝出事。」

「是啊是啊。」成立業立刻接口,「那傢伙哪配得上咱們小雨?取消了好,取消了好!那,小雨也回來了,是不是該在集團中給她安排個職位了?好歹也是美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嘛,應該發揮一下自己的能力,為集團創造財富了。」

「我哪有叔叔說得那麼棒啊。」俞千雨嘿嘿一笑,「我只有理論而已,真要讓我當什麼經理、部長的,我可幹不來。」

「沒錯。」成國濤點了點頭,「小雨現在缺少的是歷練。想當年,我是從一無所有白手起家,明白低下的工人和員工都想些什麼、恨些什麼、需要些什麼,所以這麼多年來,才能把企業管理得井井有條。小雨缺少的,就是這種經驗,所以我打算讓她從底層做起。」

「也好也好。」成立業立刻點頭,「那您看讓她做些什麼?不如就到我那邊吧,多少我也能照顧照顧她。」

宮平看著這個應聲蟲似的傢伙,不由搖頭一笑。運皺著眉說:「這傢伙,這意圖也太明顯了吧?到他那裡,哼,弄不好哪天就會因工犧牲了!」

「你那裡?」成國濤眼皮向上一挑:「一個女孩子,跑到煙草企業裡去幹什麼?」

「也是,也是。」成立業賠著笑臉,「那讓她到服裝那邊去?那邊是咱們的主業,讓她到那邊多見識一下,將來也好,呵呵,呵呵。」

成國濤沒接他的話茬,轉頭看著宮平,問:「宮平,你在唐鄉的公司,做的是什麼工作?」

「小職員而已。」宮平急忙恭敬地回答,隱約明白了成國濤的意思,一指常輝和劉安東兩人:「他們兩個和我差不多,也都是底層員工。」

「那,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先別回唐鄉市了。」成國濤笑著說,「小雨一直在我身邊,也沒機會交什麼朋友,想找人幫她,也很難能找得到。你們是她的朋友,又精通基層工作,不如就和她一起到我的企業中來吧,薪水方面嘛,一切都好說。現階段就暫時每月一萬吧。」

「一……一萬?」常輝和劉安東彼此對視,一起嚥了口唾沫,這個數目幾乎快趕上他們過去一年的收入了。

「這麼高的薪水,幾乎是我們公司總裁助理的工資水準了。」宮平假裝出驚慌的樣子,「這讓我們怎麼好意思接受呢?」

「這不是員工工資。」成國濤搖頭一笑,「小雨總歸要一步步地向上走,你們也要陪著她慢慢地走向成熟,你們的工作,比真正的員工要艱巨啊,所以自然要高一些。況且,有人膽敢冒充立業的部下綁架小雨,說明小雨已經身處在危險之中,你們這些朋友,不但要在工作上輔助她,平時還要幫我保護好她,這份工作的工作量可就更大了。這些薪水,我都有些拿不出手呢。」

「夠了夠了!」劉安東急忙擺起手來:「能有這麼多,我們已經知足了。」常輝一皺眉,在旁拉了他一把,低聲說:「你鬼叫什麼?咱們一切聽宮平的,別自自作主張!」

劉安東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急忙低下頭去。成立業看了看劉安東和常輝,臉上微微掛起一絲冷笑。

「那就多謝成老爺子了。」宮平急忙著沖成國濤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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