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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沐軼]冒牌知縣[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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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23:36:58
第290章 長公主

    花蕊夫人沒有回頭︰“官家還有事情嗎?”

    “這個……,”趙光義尷尬地支吾著道,“工程太大了,需要巨額的錢財,同時需要上百萬的勞力,這個,朕正要對北用兵,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財和勞力。花蕊,能否先修一個小的,等朕征服北漢和遼國之後,咱們再擴大呢?”

    “可以!”

    趙光義大喜︰“太好了!花蕊真是體貼朕。朕答應的事情……”

    “別著急,”花蕊夫人慢悠悠轉回身,望著趙光義︰“哀家還沒有說完呢。——哀家說可以,是說官家可以取消這個決定。不用為哀家修建這花園了,連小的都不用。”

    趙光義尷尬地笑了笑︰“花蕊……!”

    “修建這個花園,官家要是答應,就立即動工,要是不答應,就只當是說笑。無須推三推四的討價還價。要是先修小的,那哀家寧可不要了,這樣,官家也不會被人說成是奢靡享受,沉迷美色,也能集中精力做征戰四海的大事。所以,就當是跟哀家說笑也就是了。”說罷,轉身又走。

    趙光義忙追了上去︰“花蕊,你別著急啊,咱們可以商量嘛。”

    “沒得商量!”花蕊夫人站住了,轉身,望著他︰“這個臣妾向官家提出的第一個願望,本來,臣妾還想修建一個更大的,就是顧念官家用錢用人的地方很多,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說了一個最小的標準。想不到,連這個最低的要求官家都做不到,又還說什麼呢。冷大人一直在臣妾面前說官家的種種好處,甚至還說官家說了。只要臣妾願意,便是要天上的星星官家也會架梯子去摘下來的。臣妾沒有要天上的星星,只是要一池湖水而已,卻是那麼的難,還指望天上的星星嗎?官家說君無戲言,官家可是剛剛才答應的事情,轉眼就翻悔,讓臣妾還如何信官家的話?罷了,臣妾告退!官家請自便。”

    說罷。花蕊夫人似在哭泣,掩面而去。

    趙光義面紅耳赤,追上幾步,大聲道︰“花蕊,你容朕再想想。行嗎?”

    花蕊夫人沒有說話,徑直往佛堂去了。

    趙光義站在那里,半晌,感覺寒風陣陣,不由啊嚏打了一個噴嚏,抬頭看,天空一片陰霾。似乎要下雪了。趕緊抱著雙肩,轉身往回走。

    冷羿、王繼恩和龍迥在那里等著,看見趙光義魂不守舍的樣子,知道結果不好。也不敢吭聲。

    趙光義往前走,到了佛堂轉角,便看見兩個公主帶著宮女過來,輕聲說笑。看見趙光義。忙欠身福禮︰“臣妾拜見官家!”

    來得這兩位,是宋太祖趙匡胤的女兒魯國長公主和魏國長公主。她們是同胞姐妹。都是賀皇後所生。

    趙光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們干什麼去?”

    “我們二人去佛堂探望姐姐永國長公主。她忙著陪貴妃娘娘念經,沒空跟我們說話,我們就出來了,隨便走走。來之前,官家不是說了嗎?要在這南柯寺里種滿牡丹和紅梔子花,我們正在看在哪里種植呢!”

    趙光義進來主要是為了泡花蕊夫人,可是眼看到嘴的肥肉又吃不到,當然不甘心,一門心思想留下來,等待以後的機會。便道︰“這個嘛,先等等,”抬頭看看黑雲壓頂的天,又道︰“今天看樣子似乎要下暴雪,還不能種,否則種下去會被凍死的。先等等看。”

    便在這時,魏國長公主突然尖叫著指著趙光義的肩膀︰“哎呀!有一個蟲子!在爬呢!”

    趙光義側頭去看,卻沒有看見。只見魯國長公主快步過來,探手在趙光義肩膀上輕輕拈下一個小蟲子。

    這小蟲子可能是先前趙光義跟花蕊夫人在桃樹、杏樹下說話的時候,從樹枝上掉下來的。此刻被永國長公主內捏在手指間,幾只小腳正胡亂揮舞著,小腦袋晃動著。

    魯國長公主一聲冷笑,啪的一下,將那小蟲子捏扁了。污穢的液體沾滿了她的手指。她的嘴角卻露出了愉悅的微笑。

    魏國長公主和她的宮女們都驚叫起來,魯國長公主身後的宮女似乎見怪不怪了,走過來遞給她一張手絹。她扔掉手里的蟲子,接過手絹擦試。

    趙光義皺了皺眉,道︰“愛惜飛蛾紗罩燈。這是佛門淨地,怎地隨意殺生?”

    魯國長公主嫣然一笑,欠身福禮︰“臣妾忘了這是貴妃娘娘靜修的地方,請官家恕罪!”

    趙光義掃了她一眼,背著手從他們身邊走過。過了長廊,便到了佛堂門口,卻看見花蕊夫人正跪在先帝趙匡胤的畫像前,低頭念誦經文。旁邊跪著的是凌煙,也就是魯國長公主和魏國長公主的姐姐,趙匡胤的女兒,原來的永國長公主。聽了腳步聲,轉頭看了一眼,是官家,便望向花蕊夫人,但是看見花蕊夫人低頭誦經,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便只好也低頭繼續念誦經文。

    趙光義低聲說了一句︰“花蕊貴妃娘娘!”

    花蕊夫人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已經完全沉迷在了佛的世界里。

    望著花蕊夫人那寬大的僧袍也無法遮擋的鈴瓏婀娜的身姿,趙光義看得直流口水,便又連接叫了幾聲,花蕊夫人念誦經文的聲音終于停止了。她沒有轉身,依舊跪在蒲團上,望著牆上的趙匡胤的畫像,淡淡道︰“官家有事嗎?”

    趙光義轉身對冷羿等人道︰“你們都退下!”

    “不必了!”花蕊夫人插話道︰“日已近午,哀家要回去歇息了。官家有話下午再說吧。”

    趙光義只好陪著笑點頭。

    花蕊夫人帶著凌煙,邁步出門,往寢宮去了。

    趙光義隨後跟著,一直跟到花蕊夫人的寢宮,遠遠看著她進了寢宮,那牛高馬大的大傻忠心耿耿站在門口看著。

    便在趙光義失魂落魄望著那門的時候,身後的王繼恩突然說了一句︰“下雪了!”

    趙光義抬頭一看,果然,天上白雪飄飄,從一朵朵很快變成了鋪天蓋地,轉眼間,趙光義的肩頭便已經鋪滿了白雪。

    又一陣寒風刮了過來,趙光義打了一個冷戰,捂著鼻子啊嚏又打了一個噴嚏。王繼恩忙道︰“官家,天冷,快回屋吧?”

    趙光義點點頭︰“房舍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安排了,官家的房舍在大雄寶殿的右邊。”

    大雄寶殿安放的是釋伽牟尼的雕塑,右邊放的是趙匡胤的畫像,他在左邊,左為上,地位還在先帝趙匡胤之上,這個安排讓趙光義很是滿意,他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其他人呢?”

    “都安排在了兩邊的廂房里。”王繼恩道。

    “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別的到沒有說什麼,只是問安排住處作什麼,難道要在這里長住嗎?老奴說要種花之後才能走,這個已經取得了花蕊貴妃娘娘的首肯,但是估計今天要下暴雪,種不了,得等明天了,她們又問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先回去,等明日再來?老奴說即來之則安之,官家要在寺廟里靜心侍奉先帝一晚,再說了,現在都已經是仲春,這只是倒春寒,最多一天,便會轉晴回暖,等明日雪停了,便可以種花了。如此說了,娘娘、公主和小王爺這才沒有再問什麼。”

    “很好!”

    說話間,來到了大雄寶殿左邊的房間,里面已經鋪上了金黃色的被褥。升起了幾大盆的炭火,地上還鋪上的地毯,整個屋里暖洋洋的。

    趙光義走到當中的軟塌上盤膝而坐,掃了一眼,屋里只有跟著自己進來的王繼恩。道︰“冷羿呢?”

    王繼恩忙道︰“他是御帶,非旨不能晉見。所以跟龍迥都在外面伺候著呢。”

    “叫他進來!”

    王繼恩忙答應,快步出去,把冷羿請了進來。

    冷羿行禮之後,站在旁邊。

    趙光義道︰“花蕊娘娘提出一個要求,讓朕修建一個水面一萬畝,深三丈的人工湖,而且限期兩年完工!里面還要修建不少于一萬間的亭台樓閣和宮殿。你們認為如何?”

    冷羿和王繼恩都吃了一驚,咂舌道︰“這個,太浩大了。”

    趙光義苦笑︰“朕也是這麼說的,而且,朕先前沒有聽仔細,就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了,等到聽真切了,才感覺不對,這可怎麼辦?”

    王繼恩道︰“官家要對北用兵,正是用錢糧的時候,積攢了去年一年的收成,加上今年的收成,北伐的軍糧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如果要現在開工修建這麼浩大的工程,只怕是會影響北伐作戰啊!”

    趙光義道︰“那是肯定的,朕先前肚子里大致打了一下算盤,至少要用去咱們積糧和庫銀的七八成!而且,還需要動用勞力至少一百萬人!屆時北伐,民夫從何而來?這場仗,只怕便打不成了!而往後推,再想籌集回到現在的水平,又至少要用兩年的時間,這里外里就是四年!也就是說,至少要等四年之後,才能具備攻伐北漢和遼國的條件!”

    王繼恩頻頻點頭,道︰“官家,能否跟花蕊娘娘商議,等官家滅了北漢和遼國,再修建這金明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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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23:37:37
第291章 魚與熊掌

    趙光義苦著臉道︰“這個朕已經提出來了,可是花蕊娘娘不同意,說這是她最大的願望,已經是她最低的要求。如果朕答應,就立即開工。要是不答應,或者討價還價延長工期、減小規模,那她就不要了。”

    王繼恩也傻眼了。望向一聲不吭的冷羿。

    趙光義也望著冷羿,道︰“冷愛卿,你以為如何?”

    “微臣乃是查案案件的推官,護衛官家的御帶,不懂軍事,更不敢妄言國事。”

    “無妨,現在朕想聽你說說!”

    “是!”冷羿拱手道︰“微臣首先想問一句,官家是否真的要不惜任何代價贏得花蕊娘娘?”

    “當然!不惜任何代價!”

    “嗯。”冷羿思索片刻,道︰“北伐是官家擴展邊疆,建立偉業的必然,也是徹底消除北方威脅的必然,不能不打。可是,花蕊貴妃娘娘又是官家的摯愛,她的要求是官家將來能否一近芳澤的決定性條件,不能不遵從,而二者又不能兼得,著實讓人為難了。”

    “是啊!”趙光義垂頭喪氣道︰“這可怎麼辦?”

    冷羿想了想,道︰“官家是否打算北漢和遼國一並進攻?或者滅了北漢之後,馬上進攻遼國?”

    趙光義死死盯著他,半晌,才緩緩道︰“這屬于最高軍事機密,朕不能跟你說。”

    “是!”冷羿道︰“那微臣就以種種可能進行分析。——既然官家為修建金明池的事情犯難,那就說明。官家北伐的目標,肯定包括遼國。因為僅僅攻打北漢,不需要這麼多的準備。以目前的軍力,已經足夠征服。便是修建金明池,也不能對戰勝北漢有大的影響。”

    趙光義瞧著他,沒有說話。

    冷羿接著道︰“北漢和遼國,北漢小而遼國大。征服北漢,不用太大的力氣,倒是攻打遼國,則必須用舉國之力。微臣不知道官家準備的到底如何了,只是,攻打遼國這樣的不亞于我大宋的強國,準備得越充分越好。不戰則已,戰就一定要有充足的把握,一舉殲滅之!所以,微臣以為,對北漢和遼國,要進行各個擊破。可以先跟遼國緩和關系,讓他們相信我們不會進攻遼國,甚至可以跟他們和親。穩住遼國之後,快速攻佔北漢,除去遼國的一個屏障和幫凶。”

    趙光義道︰“你是說修建金明池的同時。只攻克北漢。卻與遼國修好?”

    “是!修建金明池需要花費非常大的投資和人力。只要開工,就沒有能力同時進攻遼國。不過,我們大宋的百萬雄師還在,遼國對我們也甚是忌憚,不但貿然攻打我們。我們只是防守。他便是攻打,我們也不懼。只要不與遼國動兵,我大宋的經濟遠比遼國繁榮,恢復國力的速度很快。少則數年多則十數年,國力必然恢復並超越遼國,那時候,再一舉滅之。如此一來,兩全其美。”

    趙光義捻著胡須聽著,緩緩點頭︰“你的辦法是很穩妥的好法子,只是,不妨告訴你,朕很想早日攻佔遼國,一舉平定天下!”

    冷羿道︰“沒有準備好就倉促用兵,一旦失敗,再要恢復,可就難上加難,那時候,不是數年、十數年的事情,怕數十年也未必能再恢復。”

    趙光義面色沉重,沉吟不語。良久,轉向王繼恩︰“你覺得冷愛卿的話,如何?”

    王繼恩忙道︰“官家,老奴以為冷大人的話甚是穩妥,既然花蕊娘娘提了這個要求,而官家又答應了,不管官家當時是否聽清,但是花蕊娘娘只當是官家聽清了才答應的,這樣一來,要翻悔就不好了。畢竟這是娘娘的第一個要求。所以,既然官家執意要贏得美人心,那就一定要實現花蕊娘娘的這個願望。而一旦開工建設金明池,必然耗費大量的財力人力,這時候,再攻打遼國,實在沒有十足的勝算。不如等金明池修好了之後,假以時日,國力得以恢復,再攻打遼國不遲。”

    趙光義想了想,嘆了一口氣,道︰“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下午,朕就去告訴花蕊。朕答應他立即開工修建金明池。”

    下午,大雪一直紛紛揚揚,時而大時而小。

    趙光義帶著冷羿、王繼恩和龍迥等護衛來到佛堂,花蕊夫人已經在這里念經了,凌煙陪著。

    趙光義站在門口,沒有打斷花蕊夫人的念經。靜靜等了半個時辰,花蕊夫人才停住了,又默默禱告良久,這才起身,轉身過來,看見趙光義,略顯意外︰“官家來了,怎麼也不叫臣妾一聲?”

    趙光義忙道︰“不敢打擾貴妃娘娘的清修。——朕有事跟娘娘說,能否移步後院說話?”

    花蕊夫人抬頭望了望,飄著雪花的天,道︰“臣妾不怕風雪,卻不能讓官家冒受這風雪嚴寒之苦,有話不如就在這里說罷?”

    “如此也好!——你們都退下!”

    冷羿等人都退出了大殿,把殿門關上。

    趙光義一雙魚泡眼射出貪婪的目光,在花蕊夫人臉上身上游走。

    花蕊夫人卻轉身望著釋迦牟尼的佛像,合十禱告片刻,道︰“官家說罷!”

    屋里只有他們兩人,趙光義心里怦怦亂跳,走到花蕊夫人的身後,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花蕊,上午你說的要求,朕都答應了!”

    花蕊夫人這才轉身過來,瞧著他︰“當真?”

    “當真!”

    “那好,你發誓,按照上午臣妾說的發誓!”

    “好!”趙光義單掌指天,“朕發誓,最遲兩個月內破土動工給花蕊修建一座大花園,地方由花蕊挑選,這花園將佔地一萬五千畝,其中水面不少于一萬畝,深不少于三丈。花園里修建不少于一萬間的亭台樓閣和宮殿。放滿奇珍異寶,並種滿牡丹和紅梔子花。為期兩年之內完成!這大花園只給花蕊一個人居住……”

    “官家也可以住的!”花蕊夫人嫣然一笑,插話道。

    趙光義頓時心花怒放,伸手要去抱花蕊夫人。花蕊夫人卻立即把笑容收斂了,冷冰冰道︰“官家還沒有發誓的!”

    趙光義只得收回手,面向佛祖,手向上指著,正色道︰“朕以趙氏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一定要替花蕊修好剛才朕說的這座大花園。若有違背,列祖列宗和天下人共棄之誅之!”

    花蕊夫人甜甜地笑了,上前拉住他的手,放了下來︰“臣妾多謝官家!”

    趙光義順勢一攬,摟住了花蕊夫人的腰肢,把他摟進了懷里。

    花蕊夫人沒有掙扎躲閃,順從地讓他軟玉溫香抱滿懷,抬頭望著他,輕聲喚道︰“三郎……”

    趙光義排名老三,這三郎是他的小名,一聽花蕊夫人這樣叫他,更是狂喜,從來還沒有這樣摟抱過花蕊夫人,早已經熱血奔涌,伸手要去抓花蕊夫人的豐乳,卻被花蕊夫人抬手擋住。

    趙光義喘息著,感覺胯下已經一柱擎天,自從龍根受傷以來,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高興的全身都發顫,張嘴要去親花蕊夫人。花蕊夫人一扭臉,躲開了。

    趙光義喘息如老牛︰“心肝,你依了朕,朕已經答應你了呀!”

    花蕊夫人雙手撐著他的下巴,嬌嗔道︰“那不成,事情還沒有辦成,就想要報酬,可沒有這樣的。”

    “朕都發了毒誓,你還不信朕?”

    “信,所以花蕊讓三郎抱了,算是你答應的回報呀!”

    趙光義緊緊抱著她︰“那什麼時候才能親你要你?”

    “開工了,就可以親臉,到一半,就可以親嘴,全部完工,花蕊便給三郎侍寢,如何?”

    “朕等不及了!”說著,趙光義便拿手去掰她撐著自己下巴的手。

    他本來是兩手環抱著她的腰肢的,騰出一只手,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她的雙手上,冷不丁花蕊夫人一轉身,便脫出了他的摟抱,躲開了去。

    趙光義急了,張牙舞爪去追,可是花蕊夫人繞著佛像,還有佛堂的供桌、大殿里的柱子東躲西藏,她動作很輕靈,又有這些東西掩護,所以眼看著要抓到了,卻被她一晃身,又躲開了。

    抓了半天也沒有抓到,到把趙光義累的氣喘吁吁,站住了,撐著雙膝,呼呼喘息著道︰“花蕊,你就不能先依從朕嗎?”

    “不能!”花蕊夫人也跑得俏臉紅撲撲的,躲在一個立柱後面望著他,“三郎要想早點親到花蕊,那就早點動工。完工了,花蕊就是三郎的人了!否則,想也別想!”

    趙光義無奈,道︰“好吧,那朕盡快動工就是。——來,再讓朕抱一次!”

    “那可不成!”花蕊夫人道︰“只能抱一次,先前已經抱完了。”

    “啊?”趙光義吃驚道︰“那以後呢,親臉、親嘴還有侍寢,也都只有一次?”

    花蕊夫人很鄭重點點頭︰“是啊。你只幫我作了一件事情,當時只能有一次回報,要知道,花蕊到底是先帝的貴妃,是你的皇嫂,我們這樣,一次已經違背了綱常了,如何還能再二再三?”

    “一次怎麼夠啊?而且,這金明池如此浩大的,換一次太少了吧?”

    “官家覺得虧了是嗎?”花蕊夫人俏臉一寒,薄怒道︰“官家這是把哀家當成了青樓粉頭,把這金明池當成彩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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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23:38:06
第292章 未雨綢繆

    趙光義很是尷尬,訕訕道︰“不不,朕不是這個意思。”

    “那官家是什麼意思?”花蕊夫人依舊冷冷道。

    “朕只是覺得一親芳澤的時間次數太短了,都不夠滋味的。”

    花蕊夫人冷若冰霜的俏臉慢慢換上了甜甜的笑,嬌嗔道︰“那好,就再讓你抱一次,一盞茶,這總夠了吧?”

    趙光義眉開眼笑,連連點頭說好,腆著肚子要去摟抱花蕊夫人,卻被她一晃身,又躲開了︰“花蕊還沒有說完呢!三郎著急什麼?”

    趙光義只好又站住了,道︰“還有什麼?”

    花蕊夫人道︰“只準抱著,不準親!也不準摸!你答應嗎?”

    “好吧!”趙光義吞著口水道。

    “那抱吧!”花蕊夫人雙手護在胸前,嬌滴滴道。

    趙光義大喜,撲過去把花蕊夫人抱進懷里,下意識就要往她嘴上親。花蕊夫人俏臉立即冷若冰霜,把趙光義嚇了一跳,趕緊打住。只是這樣抱著她,不敢親也不敢撫摸。

    花蕊夫人反過來親昵地伏在他的胸前,道︰“三郎,其實,花蕊要修這麼大的金明池,目的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也為了三郎。”

    “朕知道,是為了咱們兩。”

    “不是,”花蕊夫人抬著頭望著趙光義,“不僅僅是給咱們兩將來游覽用,還有更大的用處。”

    “哦?什麼用處?”

    “花蕊以為,偌大的金明池。除了給花蕊陪同官家游山玩水之外,還可以用作水軍演練的場所,訓練一支強大的水軍。這不是很好嗎?”

    趙光義笑了笑,道︰“朕現在征戰四方,都是在陸地草原,要水軍何用?”

    “未雨綢繆!”花蕊夫人道︰“大宋境內江河湖泊眾多,如果有一支強大的水軍,一旦遼國等草原梟雄大軍殺來,可以用水軍憑借這些江河天險進行抗擊。”

    趙光義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多慮了。遼國不是我大宋的對手,我大宋不去打它,它已經是萬幸了,哪里還指望攻打過來呢?不過。花蕊能想到這個辦法,倒是提醒了朕,給了朕一個很好的修建金明池的理由,有了這個理由,就不擔心朝廷文物文武百官反對了。”

    “如此甚好。”

    趙光義摟著花蕊夫人,鼻間聞著她那淡淡的異香。不由心族搖曳,可以又不敢撫摸,只能緊緊地摟著她。

    花蕊夫人嗔道︰“三郎,你要勒死我了!”

    趙光義趕緊放松了一些,卻還是緊緊抱著。胯下龍根又挺著。抵在花蕊夫人的小腹上。

    花蕊夫人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俏臉潮紅,躲了開去。

    趙光義也不好追擊,只是這樣抱著,享受著那軟玉溫香的感覺。可是。花蕊的身子離開才轉瞬之間,他的龍根便迅疾軟了下去,又變成了一個小小的蠶寶寶。

    趙光義很著急,腦海里拼命想著小周後被自己強暴時的情景。可是,龍根也僅僅是微微大一點而已,絲毫沒有抬頭的跡象。這讓趙光義非常的沮喪。

    花蕊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微笑著瞧著他︰“官家,你在想什麼呢?”

    趙光義趕緊收斂心神,扮了一個笑容,柔聲道︰“沒想什麼,——花蕊,明日讓朕陪你去勘查園林選址,如何?”

    “不用了,”花蕊夫人微微躲開了他的臉,“我已經選好了。”

    “哦,在哪里?”

    “順天門外二十里。”

    趙光義一愣︰“那地方是一些低矮的丘陵,沒有窪地,不僅要往下挖三丈,而且還要挖掉不少丘陵,工程量倍增啊,嘿嘿,花蕊,能否找一個低窪之處,這樣挖掘起來也事半功倍啊。”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只圖省事交差,不顧我的感受!哼!”花蕊夫人嬌軀一扭,便要掙脫。慌得趙光義忙摟緊了道︰“心肝,朕何曾想著只是圖省事了?你冤枉死朕了!好好,依你!就依你!”

    花蕊夫人這才回到他懷里,道︰“有山有水才是好,光是一個湖泊,沒有高處觀瞧,如何有味道?我之所以選那里,就是因為那里有丘陵小山,一些大的丘陵可以不挖,留著將來做湖心島,你在這丘陵上堆土,不就成了小山了嗎?登山遠眺,那才風景宜人呢。更何況,那里丘陵上滿是青松翠柏,再不需要額外種樹,不是省了很多事情了嗎?——人家處處為三郎你考慮,三郎卻說人家不體恤,真真是冤死花蕊了!”說罷,抽噎著掉下眼淚。

    這下把個趙光義心疼得連連賠罪,摟著她柔聲安慰不止,一個勁承諾完全按照花蕊夫人所說的辦,這才讓花蕊收了淚。

    又溫存了片刻,花蕊夫人推開了他,道︰“好了,時間到了!”

    趙光義本來還想賴皮拖延一會,可是看見花蕊夫人臉上沒有笑容,不敢不聽,只好放開她,道︰“花蕊,下一次,朕什麼時候能再這樣抱你呢?”

    “自然是開工的時候!那時候,你可以抱著親花蕊的臉一次。”

    “工部還要預算造價,設計建設圖紙,同時征集全國民壯,等到正式開工,只怕要等一兩個月了,好久啊!花蕊,你就可憐可憐朕,隔三差五的讓朕再抱抱你唄!”

    “不行!”花蕊夫人斷然道︰“花蕊先前已經說了,咱們這樣已經是違背綱常的,可一不可二三!”花蕊夫人義正詞嚴地說到這里,鳳目一轉,微笑道︰“再說了,你只幫我一件事情,為什麼要兩份甚至更多的回報?”

    趙光義大喜,顫聲道︰“那……,那朕是不是幫花蕊作一件事情。就能一親芳澤呢?”

    “三郎還要為花蕊辦事?”

    趙光義一聽有門,更是歡喜,忙上前一步,哈著腰道︰“那當然,朕乃大宋的國君皇帝,只要花蕊要辦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

    花蕊夫人想了想,道︰“那好吧,說不定以後花蕊還真的有事情求到到官家呢!”

    “當然當然,只要花蕊你開口了。朕就一定答應!”

    “那花蕊就先謝過三郎了!”

    趙光義笑逐顏開︰“那是不是朕幫花蕊辦成一件事情,花蕊就侍寢朕一次呢?”

    “哼!想得美!”花蕊夫人嬌嗔道︰“那得看三郎幫花蕊作什麼事情了。容易的,就抱一下,難的。就親一下,最難的,才能讓花蕊替三郎侍寢一次!”

    趙光義心想,你這不是也區分事情輕重大小區別對待嗎?還說朕呢。不過,心里這麼想,他嘴上可不敢這麼說,連連點頭道︰“就依花蕊的,但願花蕊提出的要求,都是最難的那種!”

    花蕊夫人鳳目微挑,給趙光義拋了一個秋波。嬌滴滴嗔道︰“你可沒安好心!”

    “花蕊如此美貌。朕的心都已經被你掏走了,哪里還有好心壞心啊,小心肝!”

    趙光義說著,又要過來抱花蕊夫人,卻被她飄身閃開了。又正色對他道︰“臣妾的回報已經全部給了官家,再沒有了!要是官家再無禮,哀家可要嚷了!”

    趙光義嚇了一跳,忙站住了。心想這女人心海底針。不可琢磨,說得還真是對。

    花蕊夫人走到門口,打開了大殿的房門,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冷羿、龍迥和凌煙,也不回身,對趙光義道︰“臣妾回去了,官家公務繁忙,也請回去吧!”

    “等等!”趙光義忙追上來,道︰“娘娘,說好了要把那些死去的老虎葬在這寺廟後面,同時,還要給娘娘這南柯寺里種牡丹和梔子花的,只是京城的牡丹名貴品種不多,朕已經把能找到的上好牡丹都運進來了。只可惜現在下著風雪,要是此刻種下,會被凍死的。所以,朕等要留在寺里,等明日風雪停了,再安葬老虎,種植花木,不知可否?”

    “可以,不過也僅限于明日。南柯寺乃是紅塵外淨土,官家不宜久留。明日事情辦完自行離去即可,不必跟臣妾面辭了!”

    說罷,快步往寢宮而去。凌煙跟著也去了。

    趙光義轉身對王繼恩道︰“你馬上傳旨,宣三司使,武功郡王趙德昭來見朕!”

    趙德昭,宋太祖皇帝二兒子,因為長子早亡,所以他是本來的皇位繼承人,卻被趙光義承繼了。在太祖皇帝駕崩之前,太祖一直沒有封他為王。在趙光義承繼皇位後,封他為武功郡王,兼三司使。

    三司使相當于現在的財政部部長。修建皇家園林本來是六部里的工部的職責,但是在宋朝初期,工部中的大部分職責都劃給了三司。所以,趙光義要找人商量修建金明池的事情,便只有找“財政部部長”趙德昭了。

    趙德昭很快就趕來了,因為沒有得到花蕊夫人的許可,他不能進入南柯寺。趙光義只能帶著冷羿、王繼恩和龍迥在寺廟門口見他。

    趙德昭跟趙光義有皇位之爭,所以生怕趙光義對他起疑,一直非常謹慎。一般說來,拜見皇帝趙光義,如果不是在朝堂之上,大臣只需要鞠躬行禮就行了,可是,趙德昭每次見到趙光義,都是跪倒行君臣大禮。這次也是一樣。

    趙德昭跪倒磕頭︰“微臣拜見官家!”

    趙光義搶步上前,雙手攙扶他起來︰“賢佷,朕早就說過,無須行此大禮,你怎麼就不聽呢?快快起來!”

    趙德昭起身之後,依舊躬著身子︰“官家宣招微臣,不知有何吩咐?”

    “是這樣的,朕要對北用兵,這你是知道的。但是,凡事都要往最壞的地方打算。我們要攻打他們,就難保他們不攻打我們。而一旦他們打過來,我大宋江河湖泊眾多,都是天然的御敵屏障,但是,我們卻沒有一支過硬的水軍隊伍,所以,朕決定,在京郊修建一座大的人工湖泊,除了作為皇家園林之外,還可以作為水軍訓練之用。賢佷以為如何?”

    趙德昭愣了一下,道︰“官家高瞻遠矚,未雨綢繆,微臣十分的敬佩。”

    趙光義很是得意,捻著胡須腆著肚子道︰“你能贊同朕的想法,朕很欣慰。朕宣你來,就是要你負責此事,務必在兩個月內破土動工!如何?”

    “微臣遵旨!不知官家要在哪里修建?要修建多大的湖泊園林?”

    “在京城順天門外二十里。這園林名字就叫金明池。整個園林佔地一萬五千畝,其中,要挖掘一個不少于一萬畝的人工湖泊,深三丈。範圍內最大的兩三個丘陵可以不挖,留著作湖心島。園林里還要修建不少于一萬間的宮殿和亭台樓閣,要種滿牡丹和紅梔子花。整個工程務必在兩年之內完成!就這些,你馬上帶人去實地勘察,繪制修建草圖,拿出需要投入的錢財和勞力,稟報朕之後,便立即開工……”

    趙光義說到這里,看見趙德昭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不由皺眉問道︰“怎麼?賢佷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不不!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覺得,官家正在籌劃對北用兵之時,卻投入這麼大的錢財和勞力修建這金明池,肯定會動用軍費開支,直接影響官家對北用兵啊!”

    趙光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淡淡道︰“如何對北用兵,是朕的事情,賢佷是自持為先帝長子,想設身處地在朕的位置上考慮事情嗎?”

    趙德昭一聽這話,慌得咕咚一聲跪倒磕頭︰“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覺得,這個工程太過浩大,所以……,微臣絕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就最好,”趙光義走過去,附身在趙德昭的耳邊,低低的聲音道︰“金匱盟約上的約定賢佷也是知道的。朕的皇位要到賢佷的手里,那還要先經過你的皇叔趙廷美呢。賢佷就不要太替旁人費心了!”

    這句話說的更重,趙德昭臉色都變了,忙不迭的磕頭,連聲說不敢。

    趙光義道︰“既然賢佷再沒有異議,那就奉旨辦理吧!”

    “是!微臣告退。”趙德昭再不敢說一句,磕頭之後,起身,惶恐地倒退幾步,這才轉身走了。

    趙光義望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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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進膳之約

    這時,天已經將近黃昏,風雪也越發的大的。

    趙光義回味與花蕊夫人在一起的甜蜜,總覺得不過癮,可是花蕊夫人回寢宮了,再沒有出來,而且恐怕一兩個月內都見不到她,不由得很是失落,便想到了冷羿的那畫像,當下把冷羿叫了來,問道︰“可曾把朕與花蕊夫人在一起的情景畫下來?”

    冷羿躬身道︰“事先沒有做安排,故微臣沒有畫”“。”

    趙光義事先也沒有想到跟花蕊夫人去後花園時花蕊夫人竟然沒有拒絕他的親熱動作,而且後來也沒有想到花蕊夫人會提出跟他在佛堂里說話,也沒有拒絕他的親熱,所以這兩處都沒有安排冷羿在暗中偷窺畫像,現在,花蕊夫人再不會來,心里很是懊惱當初失算,沒有及時安排。聽冷羿這麼說了之後,只能嘆息了一聲,道︰“把畫具給朕吧,或許一兩個月內你都用不著了。”

    “是!”冷羿從懷里掏出手機,雙手遞給了趙光義。

    趙光義調出花蕊夫人的照片,呆呆地看著。

    這時,就聽到門口小孩的聲音︰“父皇!我和德妃娘娘來看你了!”

    趙光義一聽,是小兒子年僅六歲趙元杰(當時的名字叫趙德和,後來才改為現在的名字,為了敘述方便,統一用後來的名字,其他改名的人也相同處理的聲音,趕緊把手機揣進懷里,對冷羿道︰“你退下吧!”

    冷羿忙躬身施禮,退了出去。到門口便看見李德妃牽著趙元杰的小手進來。忙躬身施禮︰“微臣拜見德妃娘娘,拜見五皇子!”

    李德妃微微欠身還禮,五皇子趙元杰卻大刺刺的仿佛沒看見他。放開了李德妃的手,小跑著過去撲進了趙光義的懷里︰“父皇!德妃娘娘帶兒臣去堆雪人,可好玩了!”

    趙光義愛憐地撫摸著他的小腦袋,又摸了摸他的小手︰“好冷啊,不怕著涼嗎?”

    “沒事的!”

    趙光義把兒子趙元杰的小手握在自己粗大的手掌里捂著,對李德妃道︰“看你凍得鼻子都紅了。”

    李德妃笑了笑︰“好一場大雪,看樣子晚上還要大一些呢。現在都起風了。說不定會成暴風雪。”

    趙光義點點頭︰“這樣的風雪,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挨凍了。王繼恩!”

    伺候在一旁的內侍王繼恩忙上前躬身施禮︰“老奴在。”

    “傳朕的旨意,讓開封府尹趙廷美立即巡查京城。給家可歸和窮苦人家,每戶每人送一床棉絮,一斗白面。讓憫老院馬上把全城所有家可歸的孤寡老人收養入院,對生病的及時醫治。”

    “老奴遵旨!”王繼恩躬身領命去了。

    李德妃微笑道︰“官家愛民如子。百姓同感聖恩啊。”

    趙光義笑了笑︰“應該的。”

    趙元杰仰著小臉道︰“今日父皇似乎t bi 的高興。以前可沒見到父皇這麼高興過。”

    李德妃也微笑著望著趙光義︰“是啊,官家今日布澤恩惠,想必也是心情上佳的原因吧。”

    趙光義道︰“是啊,今天能把先帝的畫像送到南柯寺里供奉,也算了解了朕的一樁心事。”

    “南柯寺是皇家寺廟,貴妃娘娘和永國長公主在此帶發修行,是該好好修整一下,今日見到。後院花木倒也繁茂,只是缺了修整之人。想必娘娘和公主勤于修行。暇顧及這些。”

    “正是,該找個好花匠來打理一下。”

    趙元杰噘著小嘴道︰“這里一點都不好玩,悶死了。父皇,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德妃忙道︰“你父皇還有事情,明日才能回去。”

    趙元杰對德妃道︰“那就讓父皇在這里陪貴妃娘娘,咱們回去吧?”

    趙光義很是尷尬,沉著臉。德妃忙道︰“不許胡說!”

    德妃這句話有些嚴厲了,趙元杰有些害怕,癟著小嘴想哭又不敢哭。

    這時,門外侍從進來稟報︰“啟稟官家,妲姬美人娘娘求見。”

    趙光義眉頭一皺,道︰“她來做什麼?”

    李德妃道︰“興許有什麼事情吧?”

    “她惹的麻煩還不夠嗎?還要來煩朕?不見!”

    “是!”侍從出去回話去了。

    趙元杰望著趙光義,道︰“父皇別生氣,妲姬娘娘惹父皇心煩,兒臣自會替父皇出氣!”

    李德妃忙道︰“你可不許胡鬧!”

    “我沒胡鬧!我想出去玩,悶死了。”

    德妃問p ngbi n的宮女︰“去把二皇子叫來,把五皇子帶去玩一會。”

    “是!”宮女答應出門走了。

    片刻,二皇子趙元僖慢騰騰進來了。年前他被小周後差點捏爆了蛋蛋,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又坐輪椅坐了兩個月,這才能勉強挪步。

    進來之後,躬身施禮︰“兒臣拜見父皇,拜見德妃娘娘!”

    趙光義皺眉瞧著他︰“你這一天,都到哪里去了?”

    “兒臣身體不適,沒有出去,只在屋里念書。”

    趙光義神情稍稍緩和︰“如此甚好,你把你五弟帶去玩一會兒吧。朕跟德妃說話。”

    “兒臣遵旨!元杰,走,咱們去堆雪人去!”

    趙元杰扭了扭身子︰“我不,都堆了一下午了,冷死了。不好玩,我想回去。”

    趙元僖過來,牽著他的手道︰“那咱們去找魯國長公主吧,她那里有好多好玩的蟲子啥的。”

    趙元杰眼楮立即亮了︰“好啊!”跟著趙元僖出去了。

    李德妃笑了笑,轉頭對宮女們道︰“你們都退下!”

    幾個宮女答應了,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李德妃對趙光義道︰“官家留宿南柯寺。只怕臣子們知道了,會有些議論。”

    趙光義哼了一聲,道︰“議論怕什麼?朕繼位的時候。議論的還少嗎?朕打發了他十幾個,現在不久沒有什麼議論了嗎?”

    李德妃勉強笑道︰“那個跟現在的事情不同。皇位繼承官家是按照太後娘娘的金匱盟約的懿旨承繼,盡管金匱盟約丟失了,但至少趙德昭本人是知道的。還有廷美,趙普他們也都知道。官家是名正言順。可是現在,花蕊娘娘到底是先帝的貴妃,來送先帝的畫像是可以的。但是留宿寺里,只怕就不太妥當了。如果官家要種植花草,也可以明日天亮之後再來。這這樣也可以避免閑話。”

    趙光義當然知道這樣可以避免閑話。但是,他擔心的是一旦離開寺廟,再想進來,就很難了。因為花蕊夫人已經明確說過。除非金明池動工了,他才能親她一下。也就是說,至少要兩個月之後才能再見到花蕊夫人。當然,花蕊夫人也說過,如果她有事求趙光義辦,事情辦成了,她可以讓趙光義跟她親熱一次。但是,誰知道花蕊夫人什麼時候才有事求到他呢?所以。必須把握一切機會,跟花蕊夫人親近。這就是他為什麼執意留下來的原因。

    趙光義轉頭瞧著李德妃,“朕不怕人閑話,要是怕,就不來了。”你不是因為不樂意朕照顧花蕊娘娘,才拿這些作借口勸朕吧?”

    妒是違背婦德的,李德妃一聽,趕緊起身福禮︰“臣妾不敢,臣妾只是為官家著想。請官家明鑒!”

    “再說了,不是有你們在嗎?那麼些嬪妃都陪著朕在這寺廟里,又不僅僅是朕跟花蕊娘娘兩個在,誰還能說出什麼閑話來?”

    “官家說的極是,是臣妾多慮了。”

    “坐吧!朕知道你是為朕著想,朕剛才也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

    李德妃又福禮,這才坐下。

    趙光義道︰“朕知道花蕊貴妃的身份,也不會干什麼違背綱常的事情。正是因為花蕊是先帝的貴妃,先帝又不在了,朕才要加的關愛她才行。她喜歡牡丹和紅梔子花,所以朕一定要等到天晴轉暖,把這些花親自種下,朕才心安。”

    李德妃自然知道丈夫心里在想什麼,勉強一笑,道︰“官家愛護花蕊貴妃,先帝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的。”

    趙光義咧著嘴笑道︰“那是應該的。先帝的美人妲姬,殘害身邊宮女,把十多個宮女活生生的扔進虎山喂食猛虎,這件事情御帶冷羿已經破獲並報了朕,朕都寬恕了她,只把跟隨她作惡的幫凶處死了結此案。甚至沒有對她作出任何處罰,也沒有讓外人知道是她作惡。朕這都是看在她服侍先帝多年的情分上的緣故啊!”

    “官家仁厚待人,也是她的福氣了。只是,這妲姬美人飛揚跋扈,跟宮里嬪妃們都相處不好,如果一點都不作出處罰,只怕別的嬪妃們知道了,會有議論。”

    趙光義眉頭一皺︰“你怎麼總是在乎別人怎麼說?朕是一國之君,如果總是在乎旁人說了什麼,那朕還如何做事?須知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都會有人說閑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李德妃忙欠身道︰“官家教訓得是。臣妾乃婦人之見,擾亂官家思緒,還請恕罪。”

    趙光義道︰“你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妲姬美人很是跋扈,前些日子,朕得到稟報,說她毒打宮女,活活打死了其中兩個。另一個宮女叫代芹的,被她打得昏死過去,都說死了,送出去準備安葬時幸好及時甦醒過來。妲姬得知後,索要了該宮女回去。說是她既然裝死,就成全她,要把她亂棍打死。朕得知後,派王繼恩傳朕的口諭,讓她愛惜宮人性命。她這才放過了那宮女。”

    “官家做得好,必要時一定要讓她知道輕重。”

    “是啊,她倒也聽從朕的,不僅放過這宮女,還讓太醫給她治傷。這一次,還特意帶到寺廟里來了,目的就是讓朕知道,她已經改過了。”

    李德妃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她這只是做樣子給官家看罷了。”

    “朕知道。”趙光義轉臉看看外,已經是黃昏,“朕還有事情,你先回去歇息吧!”

    李德妃忙躬身答應,起身告辭走了。

    趙光義把王繼恩叫了進來,讓他去請花蕊夫人來陪他進膳。王繼恩出去了,過了良久才回來,躬身道︰“回稟官家,花蕊娘娘不肯來。”

    趙光義很是失望︰“她說什麼了?”

    “娘娘說,她已經跟官家說好了,除非是跟官家說好的事情辦成了,否則,請官家不要打擾她的清修。陪同進膳這樣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告訴她了,她是不會來的。”

    趙光義很是沮喪。

    王繼恩賠笑道︰“官家,要不請冷羿冷大人去試試?他或許有辦法說服貴妃娘娘來陪官家進膳。”

    “沒錯!”趙光義道︰“叫冷羿進來!”

    王繼恩出門,把候在廊下的冷羿叫了進來。

    趙光義微笑道︰“冷愛卿,先前王繼恩替朕去請花蕊娘娘過來跟朕說話或者用膳,娘娘不來,你能在娘娘面前說上話,就再替朕去請請她,如何?”

    冷羿躬身道︰“微臣遵旨。”

    冷羿來到花蕊夫人的寢宮,對守在門口的大傻道︰“麻煩姑娘通報一聲,就說微臣想拜見娘娘,有要事相商。”

    大傻點點頭,推門進去了。過了片刻出來,道︰“娘娘請大人進去。”

    冷羿邁步進去,大傻把院門關上。

    冷羿穿過天井,來到正堂。正堂的一扇房門開著,冷羿邁步進去,便看見花蕊夫人坐在當中的軟塌上瞧著他。

    冷羿轉身把房門關上,走到花蕊夫人面前,花蕊夫人依舊面若止水望著他。

    冷羿道︰“花蕊,官家想請你……”

    “等等!”花蕊夫人從身後取出一個袋子,拉開口子,取出一張人皮面具,遞給冷羿︰“戴上!”

    這人皮面具自然便是孟昶的。上次兩人好了之後,便商量把這個人皮面具放在花蕊夫人這里,等冷羿來跟她相會的時候,便可以戴這個面具了。

    冷羿知道,花蕊夫人喜歡的,其實是戴了面具的自己,也就是是她死去的丈夫孟昶,而不是真正的自己。戴上面具跟不戴面具,她的態度截然不同。便接過,戴在臉上,沒有涂膠水粘合,因為馬上要出去。

    等冷羿戴好面具之後,花蕊夫人眼中的神采立即變得光亮起來,她拍了拍軟塌,含情脈脈道︰“孟郎,坐到我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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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目的

    冷羿走過去,坐在了她身邊,伸手攬住了她的縴縴細腰。花蕊夫人順勢依偎在他的懷里,抬頭望著他︰“你讓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了,官家已經答應並發誓要修建金明池了。地址、規模、時限都是按照你的要求辦的。”

    “謝謝,我已經知道了。”冷羿低頭吻住她的紅唇,花蕊夫人立即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熱烈地回吻著。

    冷羿很快便聞到了她身上那種讓人動情的異香,立即想也不想就含住她的香舌輕輕咬了一下。

    “呀!”

    花蕊夫人驚呼,趕緊把香舌縮了回去,瞪眼瞧著他︰“干嘛咬我?”

    冷羿愛憐地撫摸著她嫩滑的俏臉,道︰“官家還在等著你呢。你要是動情,我們兩可沒有時間**。”

    花蕊夫人抱著他親了一下︰“好吧,算你有理。”

    冷羿抱著她,低聲道︰“咱們再說說話就去,好嗎?”

    “嗯!”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修建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嗎?”

    花蕊夫人微笑道︰“我說了,不管你要我幫你做什麼,我都會幫你,而且不會問你為什麼。所以,我不需要知道。”

    冷羿道︰“我可以告訴你,——我主動告訴你的,不違反我們的約定。”

    花蕊夫人笑了︰“你想說就說吧,我聽著呢。”

    冷羿親了親她,道︰“官家剛剛登基,而且他繼承皇位是依據金匱盟約,但是這個盟約卻被人竊走了。所以他沒有辦法讓天下認可他承繼皇位的合法,他便急于北伐,攻打北漢和遼國,以此引開眾人的注意力。同時,如果征服北漢和遼國,特別是遼國,這樣的戰功會讓他建立起空前的威信,並極大地鞏固他在軍隊中的地位,從而使他的皇位得以穩固。”

    花蕊夫人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望著他。

    冷羿道︰“現在大宋的軍力,要征服北漢比較容易。但是,要想征服遼國,則沒有這種可能,遼國的經濟雖然沒有我大宋繁榮,但是。他們的軍力絕不在我大宋之下。現在要對遼國用兵,只會兩敗俱傷。我讓你要求官家修建金明池訓練水兵,一來可以耗費他的軍費,讓他清醒下來,不至于對遼國動兵。同時,又能有一處訓練水軍的場所。”

    花蕊夫人道︰“我已經跟官家說了這湖泊是給水軍訓練用的。不過好象他不是很有興趣。”

    “那是因為他還不知道水軍的用處!”冷羿道︰“我先前跟你說的抵御遼國進攻的作用,只是其中的一個。還有更多的作用我還沒告訴你。”

    “哦?你說,什麼作用?”

    “遼國的騎兵非常的厲害,我們大宋幾乎沒有象樣的牧場,不可能建立起超過遼國的騎兵。必須揚長避短。遼國由于嚴寒,很多江河湖泊一年里幾乎有半年是冰凍的。他們一年里訓練水軍的時間和空間會遠遠少于我們,這也是為什麼遼國的水軍現在幾乎是零的原因。我們大宋在天氣相對溫暖得多的南方。訓練水軍相對比較容易,所以。相比而言,即使雙方同時用一樣的重視程度訓練水軍。我們的水軍也會比遼國的進步要快得多。”

    花蕊夫人道︰“可是,遼國都是草原,水軍總不可能跟他們的騎兵作戰啊。”

    “你現在的思維跟官家一樣,只是把目光放在了草原上,沒有看得更遠。”

    花蕊夫人輕輕打了他一下︰“討厭!拿人家跟他比!”

    冷羿親了親她的臉蛋,接著道︰“遼國東方領海,海岸線非常的漫長。一旦我們建立了一直強大的水軍,我們在水面的戰力一定會遠遠超過遼國。將來開戰,我們在陸地戰線上采取守勢,而利用遼國漫長的海岸線,防守上的空虛,四處偷襲他的後方沿海,如果他的大軍不在沿海,甚至可以長驅直入攻打他的後方內陸,在他的後方開闢戰場,掠奪他的財物,破壞他的經濟,並摧毀他建立水軍的企圖。用水軍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們可以上岸攻擊他們,在他們大軍趕來之前我們便退到海上,他們大軍沒有水軍,只是看著我們干瞪眼。而一旦他們的大軍調離陸地邊界趕往沿海,我們陸地的大軍便可以從陸地進擊。這樣,他們兩頭不能兼顧,作戰的主動權便掌握在了我們的手里!”

    花蕊夫人道︰“打戰我是不懂的,不過,聽你說倒是很有道理。”

    冷羿道︰“我們的水軍不需要非常的大,只要一支訓練有素的十萬人的水軍就夠了。主要的任務就是在沿海的運動戰來牽制遼國,這在進攻戰和防御戰中都有很大的作用。而要建立一支這樣的水軍,就必須要一個巨大的湖面來組織訓練。所以,這個金明池現在看來費錢,將來官家就會知道,這個是他作出的最有用的決定。他看到這個好處之後,才會真正體會其中的良苦用心。”

    “那為什麼不在天然湖泊的地方訓練呢?”

    “開封附近沒有湖泊啊。”

    “去有湖泊的地方啊。”

    “你不能出京城,沒辦法去哪里的。”

    “我明白了!”花蕊夫人微笑道︰“原來你要這樣做,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我。為了讓我有一個游玩的地方?當然,還為了我們大宋將來作戰的需要,可你自己卻從中沒有半點好處,豈不是虧了?”

    “為了花蕊,也為了國家,談不上虧的。”

    “可是我虧了啊,我可不願用我的身子換一個大花園。他摟著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惡心!以後還要讓他親嘴,還要侍寢,我可虧大發了!”

    冷羿苦笑︰“沒有辦法,如果不用這一招,他就不會答應修建金明池,就一定會攻打北漢之後,馬上攻打遼國。那時候。軍力一旦受到極大損失,再要恢復,可就難上加難。那時候咱們便不是遼國的對手了。為了我們的大宋千千萬萬子民的安危,你只能做出一點犧牲。”

    “我知道!”花蕊夫人摟著冷羿的脖子,“不過,我做這些,不是為了大宋,也不是為了百姓,只是為了能跟我的孟郎歡愛。為了這,犧牲一點色相我也願意。”

    冷羿摟住了她的縴腰,柔情似水地跟她溫存。咬著她的耳垂,低語道︰“不用怕,他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他的龍根,曾經被鄭國夫人捏傷了,不能舉的。”

    “不是啊!”花蕊夫人道︰“今天他抱著我的時候,就曾經用他的龍根抵著我的小腹,**的呢!”

    冷羿很是吃驚︰“不會吧?王繼恩說他這些日子他的龍根根本就沒有起來過。為此苦惱不已呢,怎麼跟你他反而能夠……,”剛說到這里。冷羿突然想起一事,瞧著花蕊夫人道︰“你不會是跟他在一起時,散發出了你那種催情的異香吧?我聽你說,你的這種異香你自己是可以控制的。”

    花蕊夫人羞澀地點點頭︰“我只是散發了一點點。只是想讓他欲火高一點,這樣更容易答應我說的事情。不過他一答應,我馬上就收了香味的。”

    “那你收了香味之後,他的龍根還挺立嗎?”

    花蕊夫人笑了。紅著臉低聲道︰“馬上就軟下去了。”

    “原來如此,太好了。說明你的異香可以讓他龍根起來,這就是說,你對他是一個至寶,一個看到恢復雄風的希望。就憑這一點,以後讓他辦什麼事情,就更容易了。”

    花蕊夫人也高興地連連點頭︰“這樣的話,我也不怕了。等到金明池修好之後,他要我侍寢,我只消不散發香味,他就龍根不舉,就不能玷污我了!”

    冷羿也欣喜地道︰“沒錯!讓他看著吃不了!”

    花蕊夫人摟著冷羿的脖子,嬌滴滴道︰“要不是這樣,一想到要把清白的身子讓他玷污,我心里便極度的不安。我的身子是孟郎你的,只讓孟郎你一個人享用!”

    “我也舍不得我的花蕊的……”冷羿說著,摟著她,親著,撫摸著。

    花蕊夫人嬌喘著道︰“孟郎……,我想要……”

    “現在不行。官家還等著呢。”

    “那什麼時候才行?我一躺在床上就想你。都想瘋了……”

    “我有一個法子,能時時見你。”

    “什麼法子?”

    冷羿伏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你有沒有信得過的太監?”

    花蕊夫人道︰“以前隨同我和孟郎一起來的,有我們不少的後蜀皇宮里的親信太監和宮女。我出家修行之後,不要別人伺候,所有便都遣散出宮或者到內廷的雜役房去了。有一些在京城買房住下了。”

    “那有沒有懂得料理花木的太監?”

    “有啊!好幾個呢。”

    “有沒有身材高矮胖瘦跟我差不多的?”

    “跟你差不多的啊?”花蕊夫人想了想,道︰“有一個叫孟華的,高矮胖瘦跟你差不多,只是年歲比你大。他原先是敬事房的太監,因為會種花,孟郎就專門播他來種花了。一直做我們的花匠十多年。直到國破。當時遣散宮人,他不肯走,說已經沒有家人,願意跟隨我們服侍一輩子。這樣隨同我們來了大宋。後來我出家,遣散我們後蜀的宮人,他這才離開了內廷,在京城買下了一個小宅院,又買了幾處房舍,出租了收租過日子。時常的給我帶信進來問候。”

    “太好了,”冷羿道︰“等會我會向官家說,你寺廟里既然要種花,還缺少一個花匠,你希望召太監孟華回來繼續當花匠。”

    “這個沒問題,可是這跟我們相會有什麼關系呢?”

    “我按照他的相貌制作一面人皮面具……”

    “我懂了!”花蕊夫人興奮地抱住了冷羿,“讓他出宮采買,你就假扮他的樣子進來跟我相聚,完了你再回去,把他換進來。他是太監,無人懷疑,這樣就天衣無縫了!”

    “正是!”

    “太好了,就這麼辦!”花蕊夫人高興地抱著冷羿,又好生溫存了一會。

    冷羿道︰“我先去回話,等一會再來叫你。”

    “好!去吧!”

    冷羿又親了她一下,這才起身,取下面具遞給花蕊夫人,然後整理好衣衫出來,到了趙光義的房間。

    屋里,趙光義正在跟張天師說話。

    張天師已經做完了法事,稱已經抓住了孟昶和那些老虎的魂魄,所以官家不用擔心了。

    趙光義非常的高興,想起先前自己跟花蕊夫人在一起的時候,的確龍根抬頭了,想必是暗中作祟的孟昶的鬼魂已經被抓住,再也不用擔心,以後自己又可以游戲花叢之中,享受魚水之歡了。不由仰天大笑。著實的誇獎了張天師幾句。

    聽門口侍衛稟報說冷羿回來了,趙光義忙讓張天師退下,宣冷羿進來。

    冷羿躬身稟報道︰“官家,花蕊貴妃娘娘說,她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官家能答應。”

    趙光義大喜,先前花蕊夫人已經說了,她另有事情求趙光義的話,如果能辦成,就可以根據事情的大小輕重回報趙光義。現在她提出了要求,那回報也就有門了。激動得身子都前傾九十度了,道“快說,娘娘有什麼要求?”

    “貴妃娘娘說,南柯寺里既然官家要種花草,那缺少一個料理的花匠,希望能把她原先從後蜀時帶來的宮廷太監花匠孟華宣召回來,擔任南柯寺的花匠一職。此人上次已經遣散出宮,留在了京城沒有回蜀地。不知這個要求官家能否應允?”

    趙光義一聽,微微有些失望,找個太監作花匠的要求也太簡單了,簡直可以說不是要求,這樣的要求幾乎不可能期望能得到花蕊夫人親昵的回報,最多能作為陪同進膳的回報就已經相當不錯了,而且還不太好意思把讓她陪同進膳作為回報的。

    李德妃微笑道︰“先前我們還在說這寺廟里種了花草,可正缺少一個花匠,官家還在尋思著找一個呢,貴妃娘娘就先提出來了,可是巧了。”

    趙光義也道︰“正是,貴妃娘娘想用以前帶來的內侍花匠,用著順手,自然是好的,朕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好的,那微臣這就是稟報娘娘。請娘娘過來陪同管家進膳。”

    “很好。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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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一記耳光

    李德妃也起身道︰“臣妾告退。”

    趙光義點點頭。

    李德妃出來,冷羿跟在身後,到了門外廊下,李德妃站住了,回頭望著冷羿,輕聲說了一句︰“辛苦了!”

    “應該的。”冷羿躬身道。

    望著李德妃遠去,冷羿這才轉身來到花蕊夫人寢宮,說了之後,兩人出來,徑直來到趙光義房前。花蕊夫人也不冷羿,邁步進去。

    大廳里已經擺了一桌齋飯,是御膳房專門準備的。十分的精致。

    花蕊夫人欠身福禮︰“臣妾拜見官家!”

    趙光義趕緊起身賠笑道︰“貴妃娘娘免禮,請坐!——冷愛卿,你辛苦了,也一同用膳吧!”

    臣可是不能跟皇帝一起用膳的,即便是再得寵的臣,充其量賞些菜肴回去自己吃。所以趙光義這也只是客氣而已,冷羿自然知道,他雖然還沒有吃,但也得找個借口,忙躬身道︰“謝謝官家,不過微臣已經用過了。微臣在廊下侍候著。”

    “也好,王繼恩,傳朕的旨意,讓御膳房送一桌齋飯到冷羿的府上去。也讓冷愛卿的家人嘗嘗齋飯。”

    王繼恩忙答應了,出去傳旨。冷羿跟著出去,在廊下等著。

    花蕊夫人在旁邊軟凳上坐下,趙光義在一旁坐了,花蕊夫人道︰“聽冷大人說,官家已經答應把臣妾以前帶來的花匠召回,替臣妾照料花木,臣妾很是感激。”

    趙光義忙道︰“區區小事,不用客氣的,只是一個花匠恐怕不夠,要不朕再給你找幾個花匠可好?”

    花蕊夫人搖頭道︰“南柯寺不算大。一個花匠已經足夠了,等將來金明池修好了,滿園都種滿花木,那時候,咱們恐怕需要的花匠就不少了。”

    這一個“咱們”,把趙光義說的是心花怒放。臉上的肥肉都樂開了花。連聲道︰“對對!那時候,朕一定要把咱們這個花園修得美如天堂一般!”

    花蕊夫人臉上露出幾分羞澀,得趙光義眼楮都直了。

    花蕊夫人羞答答瞧了他一眼,低聲道︰“官家。可以用膳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趙光義如夢方醒,端起茶杯,笑道︰“這是佛門淨土,不能沾染葷腥,朕讓他們不要準備酒和葷菜。所以。咱們就只能以茶當酒了。來來,同飲一杯!”

    花蕊夫人也端起茶盞,抿嘴一笑︰“臣妾敬官家!”

    兩人喝了一口,放下茶盞。

    趙光義道︰“用膳!”

    花蕊夫人一手捋著另一手的袍袖,拿起筷,夾了一塊豆腐,放在了趙光義的碗里︰“官家請用!”

    趙光義樂得眉開眼笑。連聲感謝。用湯勺舀了,還沒等往嘴里送,就聽見外面有小孩的哭聲傳來。

    此刻,已經是黃昏了。又是暴雪紛紛,雖然屋里已經點亮了好些燈籠,但光線依舊十分的昏暗,這樣的場景下。陡然聽見外面傳來孩的哭聲,不由得讓人毛骨悚然。趙光義這次來南柯寺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抓鬼。抓孟昶和那些老虎的鬼魂。現在聽到這莫名其妙傳來的小孩的哭聲,嚇得趙光義手一顫,湯勺里的豆腐抖落了下來,落在地毯上摔得稀爛。

    這可是花蕊夫人給他夾的第一口菜,就這樣白白的沒了,又聽得那聲音很熟,好象是自己小兒趙元杰的,趙光義不由老羞成怒,湯勺一扔,咆哮道︰“怎麼回事?誰惹五皇哭呢?”

    旁邊伺候的王繼恩趕緊步出去,便見遠處廊下五皇趙元杰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著往這邊來了,二皇低頭在後面慢慢挪著步,他胯下受傷,走不,連小孩趙元杰都跟不上。

    王繼恩忙迎過去賠笑道︰“二皇,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哭了?”

    趙元杰根本不理睬他,徑直從他的身邊過去,跨步進了趙光義的屋里,一直走到他的面前,這才放下手,眼淚嘩嘩的仰著小臉道︰“父皇,妲姬娘娘打我!嗚嗚嗚嗚”

    趙光義面色一沉,道︰“她為什麼打你?”

    “兒臣只是跟她鬧著玩,她惱了,就打了兒臣一個耳光!——父皇你,兒臣的臉都被打腫了。嗚嗚嗚嗚”說著,趙元杰側著小臉給趙光義。

    趙光義一,只見趙元杰小臉蛋上果然一個紅紅的五指印,小臉都腫了。顯然用力不輕,趙光義不由勃然大怒,喝道︰“這賤人,如何對一個孩下此重手?來人,把她給朕傳了來!”

    王繼恩忙躬身答應,步出去了。

    這時,二皇趙元僖才慢吞吞走了進來,躬身道︰“兒臣拜見父皇!”

    趙光義怒道︰“你怎麼搞的?讓你帶著弟弟去玩,你卻讓弟弟挨打!這就是這樣維護自家兄弟的安危的嗎?”

    趙元僖面有愧色,低聲道︰“是兒臣照料不周,請父皇恕罪!”

    “恕罪?恕罪就能把你弟弟臉上的傷治好嗎……?”

    花蕊夫人在一般忙道︰“官家不要生氣,先問清楚情況再說。”

    趙光義忙點頭,對二皇趙元僖道︰“說罷,究竟怎麼回事?妲姬美人為什麼要毆打你弟弟?”

    “是這樣的,剛才兒臣跟五皇弟在廂房那邊玩打雪仗,正玩得高興,妲姬美人回來了,讓我們不要玩了,說雪球會打到她的。我們就不敢玩了。她帶著她的侍女代芹進了屋。五皇弟跟著進去,我也跟了進去,五皇弟說他口渴了,想討一口水喝。妲姬美人沒有理睬我們,倒是那侍女代芹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妲姬美人拿著一個刺繡的在繡花。五皇弟就湊了過去。妲姬美人卻推了他一把,讓他走開一點。這一推,五皇弟手里的茶水便灑了,正好灑在妲姬美人的衣裙上,妲姬美人非常的生氣……”

    “所以這賤人就打了你五皇弟?”趙光義怒道。

    “不是,她只是罵了五皇弟。五皇弟一個勁道歉,她不聽,還在狠狠的罵。

    罵得很難聽。並讓我們滾出去,說她要換衣裙。我們就出來了。接著在院里玩雪球。過了一回兒,就聽到妲姬美人的屋里當啷亂響,好象踫倒了好些東西,還有妲姬美人的尖叫。接著,門就拉開了,花蕊夫人怒氣沖沖的跑出來。跑得太急了,廊下階梯又都是冰雪,她腳下一滑,摔了一個四腳朝天。五皇弟便使勁的笑。妲姬美人爬起來,沖過來。劈頭蓋臉就給了五皇弟一記耳光,打得五皇弟摔在了地上哭。我很生氣,問她為什麼打人?她說若不是這是佛門聖地不能殺生,她會把我們給殺了的,還說讓我們馬上滾。我只好拉著五皇弟回來稟報父皇。事情就是這樣。”

    趙光義氣得臉都白了,怒道︰“當真是法天!不僅平白故打了皇,還揚言要殺了皇。這還了得?去把這賤人帶來!”

    王繼恩忙答應了步出去。

    花蕊夫人忙端了一個燕窩人參湯遞給趙光義,道︰“官家息怒,先喝一點湯消消氣。”

    趙光義忙雙手接了過來︰“這妲姬美人怎麼就不跟貴妃娘娘學學婦道,如此的飛揚跋扈。連小孩都下得去這樣的毒手,當真可惡!”

    剛說到這來,就聽到外面風雪里傳來女人的哭泣聲!這黃昏風雪里來路不明的哭聲,女人的可比孩的要嚇人得多。趙光義便是嚇得一哆嗦。手里的湯盞拿不穩, 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好在地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地毯,湯盞倒沒有摔碎,但是潑了一地。

    連著花蕊夫人給的兩次菜肴,都沒有吃到嘴里,見花蕊夫人頗有不悅,趙光義是惶恐,便把氣撒在了那哭泣的女人身上︰“誰?誰在外面裝神弄鬼?拖出去打死!”

    門外的御帶龍迥答應了,步出去,片刻,又回來了,賠笑對趙光義道︰“官家,是宮婕妤。也是被妲姬美人打了,所以哭泣,要見官家。”

    宮婕妤是趙光義的嬪妃,姓宮,等級是婕妤。倒也頗得趙光義歡心。一聽是她,趕緊起身要出去,可是見花蕊夫人在一旁,又趕緊坐下了,沉聲道︰“傳她進來,朕要問她!”

    “是!”龍迥出去傳報。

    片刻,宮婕妤進來,一只手捂著臉頰,嗚咽哭著跪在地上︰“官家,臣妾辜被那妲姬美人毆打,請官家為臣妾作主啊!”說罷,放開了手。

    趙光義抬眼望去,便見宮婕妤一張俏臉,被抓了幾道血淋淋的口,好端端一張俊俏的臉蛋,愣給毀了。

    五皇本來還在一旁哭著,著她這滑稽樣,不由破涕為笑。二皇趙元僖忙拉了他一把。五皇趕緊閉嘴不敢再笑。

    趙光義陰沉著臉道︰“怎麼回事?她為什麼這樣傷你?”

    宮婕妤哭得很傷心︰“剛才,臣妾在廂房里學著念經。就聽見外面有妲姬美人的尖叫,還有打罵聲和五皇的哭聲,臣妾忙出來察,便見妲姬美人打了五皇,還威脅說要殺了他們。二皇和五皇走了,臣妾就出來對宮婕妤質問她為什麼要打五皇,他還只是一個孩。臣妾就說了這一句,她就不高興了,對臣妾破口大罵,還狠狠的抓傷了臣妾的臉。嗚嗚嗚嗚……,官家,你,她把臣妾抓成這個樣,以後臣妾還怎麼侍奉官家?嗚嗚嗚嗚……”

    趙光義的臉已經從白轉成了綠,再也克制不住,咆哮道︰“妲姬怎麼還沒傳來!”

    “臣妾來了!”遠遠聽見有女聲音傳來,而且,聽聲音似乎帶有怨氣。

    妲姬帶著侍女代芹步過來,後面跟著王繼恩。

    到了門口,妲姬見冷羿站在廊下,狠狠瞪了他一眼,昂首挺胸,邁步進了屋里。來到趙光義的面前,咕咚一聲跪在地上,也不磕頭,只是直瞪瞪地盯著趙光義︰“臣妾在此,要殺要剮,官家就動手吧!先帝殺了家兄,官家再把臣妾殺了,這就齊了!”

    趙光義忍住怒火,黑胖的臉上擠出一點笑容︰“誰說要殺你了?傳你來,只是問問,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什麼,是臣妾打了五皇,還抓傷了宮婕妤。官家要替他們出氣,便責罰臣妾好了,臣妾什麼都不想說!”

    “不要這樣說嘛,到底是一家人。究竟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好端端的就要毆打元杰,總得有個理由吧?”

    妲姬昂頭怒道︰“當年,先帝酒後斬了家兄,也沒有什麼理由!”

    “你……!”趙光義氣得吹胡。

    花蕊夫人插話道︰“官家好意問你,你不說也就罷了,扯你哥哥的事情作什麼?”

    妲姬怒目而視︰“你這狐狸精!惑媚死了先帝,假意出家,耐不住了,現在又盯上了官家,想把官家也送上路?”

    “你……!”花蕊夫人氣得嬌軀直發抖。

    趙光義臉上是閃過一抹殺氣,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望向旁邊的侍女代芹︰“你來說!你們娘娘發什麼瘋?”

    跪在一旁的代芹磕頭道︰“回稟官家,先前娘娘我們在屋里,娘娘在作女工,五皇和二皇進來要水喝,奴婢給他們倒了水。五皇喝水的時候,不留神把水濺到了娘娘衣裙上。娘娘要換衣裙,便讓他們暫且回避。他們出去之後,娘娘換了一身衣裙,回來接著作女工。可是娘娘拿起刺繡繃,卻見上面有一條毛茸茸的大青蟲!娘娘最怕這些蟲了,嚇得差點昏死過去,繃也扔了,屏風也踫倒了,桌上茶壺茶盞也翻了。這時候,娘娘我們聽見戶那里傳來五皇和二皇的笑聲,娘娘便知道是他們干的,很生氣,就沖出去打了五皇一巴掌。二皇就拉著五皇跑了。宮婕妤就出來,辱罵娘娘,還要抓娘娘,娘娘這才還手,抓傷了她。事情就是這樣。”

    趙光義一聽事出有因,把頭轉向五皇趙元杰︰“是這樣的嗎?”

    趙元杰不敢抵賴,抽噎著點點頭。

    “你為什麼要這樣捉弄妲姬娘娘?”

    “她老惹父皇您生氣,兒臣知道她怕蟲,所以想用這個法給父皇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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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撕破臉

    趙光義簡直哭笑不得︰“現在正下著雪,地上全都是積雪了,你這大青蟲哪里來的?”

    趙元杰道︰“是,找魯國公主要的,她最喜歡蟲子,她那里養著好多蟲子,各種各樣的都有,可好玩了……”

    趙光義一陣惡心,皺眉道︰“行了!別說了,一個女孩子家,養這些東西,也不嫌膩味!”

    一旁的二皇子趙元僖道︰“父皇,我們也只是想嚇嚇妲姬美人娘娘罷了。誰知道她下手這麼重,把五皇子打成這個樣子……”

    妲姬怒氣沖沖道︰“本來還要打你的,若不是你跑得,最要打的就是你!”

    趙元僖漲紅著臉低著頭。

    趙光義看看羞愧的趙元僖,又看看杏眼圓瞪的妲姬,緩緩道︰“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打元僖?他又做了什麼?”

    “官家自己問他!”

    趙光義望向趙元僖。趙元僖低著頭。

    趙光義又把目光望向跪在地上的代芹。

    代芹忙道︰“二皇子……,剛才,偷看娘娘衣……”

    “什麼?!”趙光義一下子把聲音提高了,充滿了怒意。

    趙元僖嚇得一哆嗦,咕咚跪倒︰“兒臣不是故意的。剛才五皇弟趁妲姬娘娘和宮女去取衣裙準備衣的時候,偷偷把一條小青蟲放在了娘娘的刺繡繃子上,我們出來之後,想看娘娘被嚇著的樣子,便躲在戶後面,捅破了戶紙偷看,所以看見了娘娘換衣。其實也沒有什麼,她只是脫了外面的衣裙,里面的褻衣什麼的都好端端穿著的……”

    “你!”妲姬又羞又怒。站起來,就要去打趙元僖。

    “放肆!”一旁的王繼恩呵斥道。他知道,趙光義現在還不想懲治妲姬,所以不方便撕破臉,由他來說就要方便得多。

    妲姬趕緊站住了,瞪了王繼恩一眼,對趙光義道︰“這里讓臣妾感到惡心,希望官家能準許臣妾告辭回宮。”

    先前李德妃已經提醒了趙光義,說留宿花蕊夫人修行的南柯寺。會引起旁人的閑話,為了避免這種閑話,趙光義所以讓嬪妃們和孩子們陪著,如果妲姬這時候離開,她要是胡亂說些什麼出去可不好。于是。趙光義搖頭道︰“明日還要種花,這也是供奉先帝畫像這件事情的一部分,你不在總也不好,何況現在天已經黑了,外面下著暴雪,不宜出門。還是留在這里,明日天晴了。種了花木,再一同回去的好。”

    “那官家還處罰臣妾嗎?”

    趙光義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朕何曾說了要處罰你?兩位皇子玩笑過頭了,驚著了美人娘娘,是他們的錯。娘娘責罰他們也是應該的。就不要跟他們小孩子一般見識了。至于宮婕妤,她動手在先,也是她的不對,現下你們雙方都受傷了。也就兩清了。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不要再提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宮婕妤道︰“她沒有傷,臣妾沒有抓到她!受傷的只是臣妾……”

    趙光義瞪了宮婕妤一眼,宮婕妤只好不說了。

    妲姬聽趙光義維護她,臉色這才稍稍平和,福禮道︰“臣妾告退!”

    妲姬美人離開之後,趙光義把趙元杰拉過來,擦干了他臉上的眼淚,低聲道︰“男兒有淚不輕。明白嗎?”

    趙元杰以為父皇會處罰自己的胡鬧,本來很是害怕的,聽父皇竟然只是說了一句這個,話語里似乎還有關懷之意,趕緊點點頭,咧著嘴笑了笑。

    “去吧!”趙光義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趙元僖帶著趙元杰出去了。

    趙光義又瞧著地上跪著的宮婕妤,道︰“你也回去吧,傳太醫來治傷。”

    “官家!妲姬美人她……”

    趙光義擺擺手︰“朕知道,你先回去!”

    宮婕妤只好起身,福禮退了出去。

    趙光義對花蕊夫人道︰“很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情,擾了娘娘的雅興。”

    “妨!”花蕊夫人淡淡道,拿起飯碗,盛了飯菜,自己低頭吃了起來。

    趙光義見她神情淡淡的,知道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忙賠笑道︰“花蕊,你是知道的,朕現在還不能治她的罪,須得……”

    “臣妾明白,官家不用說了!”花蕊夫人低頭吃著飯。

    趙光義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期待著花蕊夫人能再給他夾菜,可是,花蕊夫人只是埋頭吃飯,也難怪,剛才她當眾被妲姬美人羞辱,罵她惑媚死了先帝,又要惑媚官家,她自然生氣,也難怪她沒有心情。

    趙光義便主動夾了一夾菜,放在她的碗里。花蕊夫人卻仿佛沒有看見,也沒有踫那菜,她吃得很,轉眼就把一碗飯吃完了。只是,趙光義給她夾的菜還留在碗里。

    花蕊夫人起身道︰“臣妾已經用完,官家慢用。臣妾要回去修晚課了。告辭!”

    趙光義忙起身道︰“花蕊,你再陪朕坐坐,說說話啊!”

    花蕊夫人卻福了一禮,轉身出門走了。

    趙光義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悵然若失地呆立了半晌,跺腳道︰“都是妲姬這賤貨!朕總有一天要將她碎屍萬段!”

    王繼恩忙低聲道︰“官家息怒,這飯菜都涼了,老奴讓御膳房重上一桌吧?”

    “不用了,朕吃不下!撤了吧!你們也都退下吧!”

    “是!”

    一直在廊下伺候的冷羿把整個過程都聽在了耳朵里,心想,這皇帝的家務事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搖搖頭,正要回房,卻被龍迥叫住了︰“冷兄,請稍等!”

    冷羿站住了,望著他。

    龍迥回頭看了看,低聲道︰“借一步說話如何?”

    說罷,也不等冷羿有什麼表示,自己先步走到了屋角。冷羿踱步過去,望著他。

    龍迥拱手道︰“冷兄。咱們都是官家身邊的御帶,應該說都是自家兄弟了,對吧?”

    冷羿點點頭︰“龍兄有何見教,盡管直言相告。”

    “好,痛!”龍迥低頭想了想,道︰“是這樣的,你也應該知道,開寶皇後的貼身侍衛成珞婕,開寶皇後已經恩準許配給小弟為妻。只是,因為查案的需要,她一直隨同冷兄身邊,到現在已經一年有余。小弟也聽了了一些傳言,說冷兄與她如何如何。這些小弟也都是不信的……”

    說到這里。龍迥目光炯

    炯盯著冷羿,似乎在探尋他的反應。

    冷羿不動聲色地望著他,沒有說話。

    龍迥咳嗽了一聲,道︰“現下小弟跟成姑娘年歲都已經不小,早已經到了婚嫁年紀,而冷兄現在一直在皇宮里當差,沒有查案。所以,小弟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冷兄能成全。”

    冷羿還是不說話。

    龍迥有些尷尬,低聲道︰“小弟知道。成姑娘查案是一把好手,故冷兄舍不得放成姑娘,不過,她既是小弟的未婚妻。遲早是要嫁給小弟的,所以。能否請冷兄向官家說一聲,放成姑娘出來,與小弟成親。這樣,一來成全了小弟,二來,冷兄也可以避嫌,免得別人說三道四。不知冷兄意下如何?”

    冷羿終于開口了︰“龍兄問過成姑娘了嗎?她是否願意嫁接你?”

    “她當然願意!”龍迥咧著嘴道︰“當年,開寶皇後提親的時候,她沒有反對。說了一切聽從皇後的安排。”

    “嗯,這就是了,既然是聽從皇後的安排,皇後安排她跟隨我查案,現在雖然已經回京,可是並沒有解除她這個職責,也沒有宣招她回去當差,說明開寶皇後還是讓她跟隨我查案的。”

    “可是你現在沒有查案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查案?”

    龍迥頓時語塞︰“這個……”

    冷羿道︰“查案是我與成姑娘的職責,這是官家的旨意,任何事情都不能違背這個旨意。”

    龍迥冷笑一聲,道︰“冷大人,你這是拒絕本官的要求了?”

    冷羿聽他打官腔,卻不動氣,意味深長道︰“成姑娘想嫁給誰,得聽她自己的意思。”

    龍迥眼中精光爆閃︰“冷大人這是,承認勾引成姑娘了?”

    “兩情相悅!談不上勾引。”

    龍迥臉上閃過一抹殺氣,緩緩道︰“這麼說,大人是存心到奪人所愛了?”

    冷羿眉毛一挑,道︰“本來,官家問我需要什麼賞賜的時候,我是想說要成姑娘的。你知道,官家很寵信我,我只要提出,官家沒有不答應的。但是我沒有說,只是因為你們有婚約在前,我想找一個適當的時機跟你好好談談,解決這個事情。但是一直沒有這樣的機會,今天既然你主動提出來了,那好,我就直截了當說了吧——我與成姑娘已經定下白頭之約,我已經決心娶她過門,她也已鐵了心要嫁給我。所以,希望你能放棄與她的婚約。若能如此,感激不盡!”說罷長揖一禮。

    “不可能!”龍迥手按刀柄,怒目而視,“你勾引本官的妻子,還想讓本官放手?不要以為你得到官家的寵信,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有些時候,便是官家,也護不了你的周全!”

    冷羿冷然道︰“龍兄這是威脅嗎?”

    “不是威脅!是警告!”龍迥惡狠狠道︰“只要你放手,不要再勾引本官的妻子,並讓官家允許本官的妻子退出,不再參與你查案,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你的妻子?”冷羿淡淡一笑︰“你們成親了嗎?”

    龍迥一愕,道︰“開寶皇後已經說了把她嫁給我!”

    “那你下了聘書了嗎?”

    龍迥漲紅著臉支吾著。

    冷羿道︰“你們連正式的婚約都沒有定,六禮都沒有行,僅僅是開寶皇後的一句話而已,說什麼你的妻子?別說是妻子了,未婚妻都算不上。讓你放棄婚約,也不過是說得好聽一點而已,坦白的說,我現在向她家求親行聘,娶她過門,你一點轍都沒有!”

    “我沒轍?”龍迥怒道︰“我可以馬上下聘!”

    “成姑娘不會答應的。”冷羿道︰“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我這就稟報官家和開寶皇後,討了成姑娘為妻,你猜,官家和開寶皇後會不會答應?”

    龍迥臉上陰晴不定,隨即,他神色又恢復了平和,換上了一付笑臉,道︰“冷兄,不要這樣嘛,咱們兩都是官家的御帶,是自家兄弟,有什麼話不好商量呢?”

    冷羿也換了一付笑臉,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有話好好說。”

    “對對,這樣吧,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我需要先跟家里商量,冷兄能否寬限一些時日,在小弟給冷兄答復之前,咱們兩家都不要下聘。冷兄也不要驚動官家,咱們自行解決,如何?”

    冷羿點點頭︰“行啊,我也是這樣想的。不要傷了和氣。”

    “那就說定了,請冷兄靜候小弟的回復。”

    “好!”

    龍迥拱手而去,背著冷羿,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卻沒有看見,望著他背影的冷羿,嘴角也露出一抹冷笑。

    這一夜,暴風雪呼嘯不止。

    風雪到了夜里,變成了暴風雪,呼嘯著吹得雪花抽打在上, 里啪啦作響。一直鬧騰了一夜,到了黎明,才漸漸的小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冷羿是被尖叫聲驚醒的。

    那聲音異常的淒厲,而且充滿了恐怖,接著又是哭聲,嚎啕大哭呼天搶地。

    出事了!

    冷羿一骨碌爬了起來,匆匆穿好衣袍。

    他拉開房門,一陣寒風吹進來,揚得雪花飛得屋里都是。低頭一看,門檻處已經都是白雪。昨夜的暴風雪如此猛烈,竟然吹過廊下,堆到了門檻處!

    冷羿邁步出來,廊下都是厚厚的白雪,再看院子和房頂,也都成了銀白的世界。雖然還在刮著風,但是天已經有一些轉晴的意思,地上的白雪耀眼生輝。

    他暇顧及這美景,只是看見好些人都往前院廂房方向跑。那邊,還在一陣陣的傳來女人的驚叫聲

    冷羿沒有跟著他們,他反而步到了趙光義的房間前。

    御帶龍迥手按刀柄正緊張地四處張望,看見冷羿,微微點頭。

    冷羿問道︰“官家呢?”

    “在屋里安歇,還沒有起來。——出了什麼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擔心官家安危,所以過來了。”

    龍迥淡淡一笑︰“嘿嘿,冷兄手縛雞之力,談不上保護官家,前面出了事,你是來我這里尋求庇護的吧?”

    冷羿笑了笑︰“這里是皇宮內廷,皇宮外面禁軍十萬,又有數千大內侍衛,要說庇護,咱們都在他們的庇護之下,身處皇宮內廷,難道還有人膽敢再這里謀殺不成?”

    龍迥悻悻地把頭扭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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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離奇死亡的美人

    這時,王繼恩推門出來,道︰“外面吵什麼呢?”

    龍迥躬身道︰“還不清楚。驚叫聲是從廂房那邊傳來的。因為沒有人手,所以未曾派人去察看——要不,讓冷羿去看看吧?”

    王繼恩濃眉一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讓冷大人去看?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他腰上有御賜金腰帶,你還指揮他?”

    龍迥面紅耳赤忙躬身道︰“卑職知罪。卑職這就去察看!”

    說罷,轉身匆匆而去。

    王繼恩望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不知高低的東西!”

    冷羿望著廂房那邊,道︰“聽這聲音,只怕是出大事了。還是請官家起來吧。”

    王繼恩聽那邊尖叫聲不斷,不由也皺了皺眉,道︰“好吧!”轉身進了屋里。

    過了片刻,龍迥踩著厚厚的積雪快步跑了回來,面有驚慌之色︰“王公公呢?”

    冷羿也不問怎麼了,朝屋里努努嘴︰“在里面呢!”

    龍迥不敢呼叫,只能垂手而立等著。

    過了一會,王繼恩終于出來了,瞧著龍迥,道︰“怎麼了?”

    “不好了!”龍迥道︰“妲姬美人死了!”

    “什麼?”王繼恩皺眉道︰“怎麼死的?”

    “不清楚,先前妲姬美人的侍女跟魯國長公主去敲妲姬美人的屋門,但是怎麼敲都沒有開。叫了里面也沒有聲音。她們就踢開了房門,進去之後,發現妲姬美人撲倒在地上,已經沒氣了。”

    “是被人殺的嗎?”

    “不知道,不過,房間里沒有看見凶器。妲姬美人的屍體上也沒有鮮血。房間里除了掛衣服的屏風撲倒之外,別的東西也還好端端的。”

    便在這時,聽到屋里趙光義的聲音道︰“出了什麼事了?大清早的亂哄哄的搞什麼?”

    王繼恩忙轉身進去,對趙光義躬身道︰“回稟官家,龍迥剛才前去探查,說是妲姬美人死了。”

    趙光義吃了一驚︰“她死了?怎麼死的?”

    “還不知道,不過目前還沒有發現明顯的被害跡象。”

    “早不死晚不死,怎麼這時候死了?而且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這樣傳出去,外面鄭家會怎麼說?朝廷大臣又會怎麼說?”

    王繼恩道︰“是啊。只怕必須查清楚死因,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

    “交代不了!”趙光義跺腳道︰“不管怎麼說,他們都不會認可的,都會以為是朕干的!”

    趙光義轉了幾圈,終于站住了。道︰“傳冷羿!”

    冷羿進來,躬身施禮。

    趙光義道︰“妲姬美人暴斃的事情,由你負責查處。將結果報朕!對外先秘而不宣。尤其不能人鄭家人知道!”

    “微臣遵旨!”冷羿躬身道,“不過微臣需要幾個幫手,擔任現場守護,傳喚人或者記錄口供什麼的。”

    “王繼恩,你去安排!”

    王繼恩答應了。上次已經說好,冷羿要辦事,會找上次那幾個太監宮女。立即著人飛快跑去叫。

    冷羿來到前院廂房。這個院落住的都是太祖皇帝的嬪妃,妲姬美人也在這里。院落里站滿了人。妲姬美人所住的廊下也都是厚厚的積雪,房門開著,門口雪地上跪著一個宮女,正在嗚嗚地哭著。

    冷羿上前。到了門口,看了一眼屋里。只見妲姬美人撲倒在一堆散亂的衣服上一動不動。

    她下身**,上身只穿了一件褻衣,幾根帶子纏到後背系上。光著腳,一雙拖鞋掉在旁邊。

    冷羿環視眾人,道︰“剛才官家已經下旨,令卑職負責調查妲姬美人娘娘死亡一案,所以,等一會卑職可能會詢問各位,現在,請各位馬上返回自己的房間,不要出來,也不要議論。”

    眾人都不願意招惹是非,現在先帝的嬪妃離奇死了,又知道這位美人的家族勢力很大,所以最好是不要招惹的,一個個巴不得離開,便都回到了自己的屋里。院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冷羿看了一眼院子的雪地里零亂的腳印,不由苦笑,這一亂,只怕有用的痕跡都消失了。

    冷羿對跪在地上的宮女代芹道︰“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

    代芹嬌小的身子簌簌發抖,顯然十分的害怕,哆嗦著道︰“昨天晚上,奴婢服侍娘娘卸妝之後睡下,奴婢就到隔壁睡了……”

    “你睡在隔壁?”

    “是!因為寺廟里的禪房都很小,放兩張床太擁擠了。所以娘娘就讓奴婢睡在隔壁的,反正緊挨著的,娘娘召喚奴婢都能聽聽見。”

    “那昨晚上你聽見了什麼了嗎?”

    “奴婢沒有,服侍娘娘睡下之後,奴婢便回到自己房間睡了。一整夜都沒有聽到娘娘叫奴婢,一直到早上天快亮的時候,也沒有聽見娘娘那邊有什麼動靜。奴婢有一些擔心,就起床了過來,看娘娘的房門還緊閉著,就上去敲門,但是沒有聽見娘娘回答。奴婢就著急了,使勁拍門呼叫。這時,把魯國長公主、魏國長公主還有二皇子他們都驚醒了,開門出來問。奴婢就說了。魯國長公主便過來,也拍了房門呼叫,卻還是沒有聽到回音。魯國長公主說不好,可能出事了,她便用力猛的一撞,就把房門的門閂撞斷了,撞開房門之後,我們就看見妲姬美人撲倒在衣服堆里一動不動的,奴婢嚇壞了,上去呼叫,這才發現娘娘已經沒氣了,身體得已經僵硬。奴婢就哭了起來。事情就是這樣。”

    冷羿道︰“你先起來,在一邊等著。”

    “是!多謝大老爺!”代芹起身,站在一旁。

    冷羿先仔細觀察了一下房門的情況,然後邁步進去,察看門框上斷裂的門閂。

    那們門閂半截插在框里,從中斷裂,另一節掉落在地上。

    冷羿拿起斷裂的門閂看了看。裂口參差不齊,再查看門框上的一節,斷裂的方向與撞擊方向是吻合的。而且門框的門閂框也震開了一些,說明的確是從外面猛撞之後斷裂的,跟代芹所說相符。

    冷羿蹲在地上,查看地上的痕跡,沒有什麼異樣的。他小心避開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來到屍體旁察看。

    屍體位于床鋪尾部,腳靠近床邊。頭朝著斜外側,身邊是傾倒的掛衣服的屏風,上面掛著的正是妲姬美人昨日穿的衣裙。在床尾邊上,放著一個紅漆馬桶,冷羿打開蓋子。看見里面有一些尿液。床上的被子掀開一角。靠近床邊,有一雙拖鞋,拖鞋的頭朝著床。

    冷羿蹲下身,先仔細察看屍體的背部。妲姬美人的身材微微有些發福,腰部已經不是那麼縴細了。也難怪,她的丈夫趙匡胤已經死了。女為悅已者容,丈夫都死了。她還減肥給誰看?自然是放開的吃,長胖也就在所難免。

    在屍體的右側腰部,冷羿看見又一道一指長的瘀青,他翻來覆去察看瘀青。又觀察屍體腰部左右,並沒有可以形成這樣傷痕的東西。這就奇怪了。他站起身,對門外輕聲哭泣的代芹道︰“你進來!”

    代芹低著頭,邁步進來。

    冷羿指著屍體腰上的那長條瘀青。道︰“你們娘娘這傷是怎麼回事?”

    代芹看了一眼,忙道︰“不對啊!昨夜奴婢幫娘娘寬衣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有什麼瘀青啊。”

    “你看清楚了嗎?”

    “奴婢看得真真的,的確沒有,因為娘娘睡覺的時候,要換睡覺的褻衣,所以奴婢都是幫她把衣服脫光了,然後換上睡覺的褻衣。要給娘娘的褻衣在後腰處系上腰帶,如果後腰有這樣一處傷痕,奴婢不可能看不見的。”

    “那娘娘的這傷痕又是如何而來?”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冷羿皺眉思索片刻,也想不出來究竟是怎麼形成的。走到窗戶邊,仔細察看各個窗戶,都是關得好好的,而且,都是從里面上了插銷,窗戶紙也都是完好無損。

    這就奇怪了,門窗都是關好了的,這說明沒有外人侵入謀殺啊。可是,屍體腰部卻憑白的多了一處條形瘀青,而且瘀青是在屍體的後腰。死者是面朝下撲倒而死,即使是撲倒的時候踫到了什麼東西,也不可能形成在屍體的後腰處。再說了,死者的腰腹部附近,只有地上平整的青磚,並沒有可以導致這種傷痕的東西。

    那這個傷痕從和而來?

    冷羿想不出來,只好先放下這個問題。繼續檢驗屍體。

    冷羿先把褻衣的帶子解開,然後把屍體小心地翻了過來,屍體的下肢已經僵硬,上身倒還是比較柔軟。翻動起來,就好象在翻動一根大木頭似的費力。

    屍體被翻成仰面朝天。冷羿察看那褻衣,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把褻衣取了下來,放在一邊。

    現在,整個屍體都已經成了**的了。在頭面部,胸腹部和大腿前側兩邊,有大塊的屍斑形成,但是,**和大腿的正面,都是慘白的,並沒有屍斑。這是因為屍斑是體內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瘀積在身體的低下部位而形成。現在屍體是俯臥位,面部朝下,這些部位受到壓迫,血液無法到達這些位置,所以在這些地方沒有形成屍斑。

    這一點也說明,屍體在屍斑的形成過程中,應該沒有被移動過。

    冷羿輕輕用手指按壓了一下,隨即放開。屍斑褪色後慢慢恢復了。結合屍僵情況綜合判斷,死亡時間應當是夜半三更左右。

    屍體正面體表,沒有發現任何傷痕。他開始檢驗屍體的頭面部。屍體的眼楮微微張開,似乎死不瞑目。

    當冷羿的目光落在妲姬美人的臉上的時候,不由的咦了一聲。只見妲姬美人的整個面部青紫,雖然程度不深,但是已經讓冷羿感覺到不對了,因為她是面部朝下死的,她的身下是掛在屏風上的衣裙,因為這幾天倒春寒,天很冷,所以身上穿的衣裙很厚,妲姬美人面部朝下,臉面是壓在衣裙上的,按理說,被壓迫的部位,血液無法流入,所以不會形成屍斑,故這些部位應該跟她受壓的**一樣是慘白的。可是現在卻是青紫色的,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些青紫是因為機械性窒息導致的!

    這就是妲姬美人死亡的原因?

    冷羿翻開死者的眼瞼,果然看見眼球瞼結膜有散在的瘀點出血。再翻開口腔,口腔粘膜也有一樣的出血。

    初步判斷,妲姬美人死于器械性窒息,但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必須進一步查明。

    冷羿查看了妲姬美人的脖頸,並沒有扼頸的掐痕或者勒縊的索痕。摸了摸頸部,沒有摸到骨折。加上顏面青紫腫脹不明顯,不太符合勒頸導致的窒息死亡。倒是符合口鼻被封閉導致的窒息的特征。

    難道,是妲姬美人摔倒在了衣服堆里,又昏迷了過去,被衣服捂住口鼻,導致了窒息死亡?

    不對!

    冷羿立即推翻了自己的這個推斷,——如果妲姬美人是昏迷導致的,她上床睡覺之前服下了安眠的藥物而昏迷,就不可能起來推翻屏風到在地上死去。

    那會不會是清醒的時候意外摔倒,撞傷昏迷呢?

    冷羿撫摸了一下妲姬美人的面部口鼻,沒有發現任何撞擊傷。——能導致她昏迷的傷,卻沒有在面部造成任何傷痕,這怎麼可能呢?

    不是面朝下摔倒,那會不會是背朝下摔倒,後腦撞擊青磚地面,造成腦震蕩昏迷呢?

    冷羿把手探到她的後腦一摸,不由喜上眉梢,原來,在妲姬美人的後腦,果然有一處皮下血腫!

    冷羿把死者的腦袋搬起來分開頭發察看頭皮,的確突起了一個圓疙瘩。

    冷羿略一沉吟,看了看翻倒在地上位于死者左側的掛衣服的屏風撐起來的腳,眼楮便是一亮,如果死者是背朝地摔倒,那就可以解釋死者右側後腰為什麼會有一個條形的瘀青了!那是死者仰面朝天摔倒時,右側後腰撞擊在翻倒的屏風下面用于平衡的橫腳上形成的。部位也正好吻合!

    冷羿的目光又落在床前的那一雙鞋子上,鞋子的頭是朝著床的,這也說明,死者當時摔倒的時候,是面對著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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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魯國長公主

    事發時門窗禁閉,沒有外人潛入的痕跡。這樣看來,這是一個意外事故。——當時的情形應該是,妲姬美人夜里起夜小便,當時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緊急後退,因而拖鞋脫落,後背撞倒屏風,倒在地上的時候,她的後腦撞在了青磚地面上,造成腦震蕩。可是,她當時沒有昏迷,她努力想翻身掙扎起來。但是,她僅僅只是翻了一個身,便昏死了過去。而她翻身之後,正好面朝下趴在衣服堆里,結果口鼻被蒙住。昏迷之下無力自救,被活活憋死!

    可是,屍體的姿勢讓他又對這個推理產生了懷疑,按理說,在頭部受到足以導致昏迷的猛烈撞擊的時候,人會瞬間失去意識,不可能再翻身,如果撞擊的力度還不夠大,還不足以讓她立即昏迷,應該是成蜷縮裝側身位比較常見,象現在這樣面朝下直挺挺地躺著的,實在不太符合常理。

    難道,是她摔倒之後昏迷,有人幫她翻身,故意讓她面朝下趴著,活活將她憋死嗎?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謀殺。但是,這個推論要是成立,就必須找到支持這種觀點的證據!也就是證明有外人潛入了臥室。

    可是,這臥室的窗戶都是關好了,並且從里面拴上的,窗戶紙又是完好無損,並沒有從外面打開的痕跡。而房門也是從里面拴好的,被魯國長公主撞爛了門閂,這才打開的。斷裂的門閂就在現場!

    門窗都不可能進入,會不會是從天上或者地上進來的呢?

    冷羿抬頭望天,房頂的瓦片很整齊,沒有任何揭開過的痕跡,但是冷羿還是不放心,他吩咐扛來了梯子。架在屋檐上,爬了上去察看。只見房頂上的積雪好端端的,沒有踩踏過的痕跡,這就是說,沒有人從房頂進入過房間!

    那就只剩下地下了。

    冷羿回到屋里,又仔細查看了一遍地面。這禪房不大,擺設的東西又很少,檢查之後,並沒有地洞。

    難道。凶手使用了某種機關,可以從外面打開門閂或者窗戶的插銷?又或者,使用機關能把窗戶的插銷或者門閂重新插上!

    冷羿開始一個個地察看窗戶,但是,全部檢查完畢之後。並沒有任何發現,窗戶紙都是貼得好好的,甚至連針眼大的一個窟窿都沒有。無法使用線或者鐵絲之類的打開或關上插銷。

    他又來到房門,重新查看門閂。

    這門閂的確是被撞斷的,門閂上也沒有任何捆綁過的痕跡,這房門是單開門,門閂在一邊。插上之後,從外面用刀子之類的是無法撥動門閂的。也找不到撥開或者拴上門閂的機關。

    冷羿很是沮喪,抱著雙肩低頭瞧著地上思索著。

    突然,他眼楮一亮。目光落在了門檻上。

    門檻內側的大部分,都是亮晶晶的冰!比較薄,而且有的部分已經斑駁脫落了。他馬上轉頭看了看門的下腳一側,果然也有部分冰塊。他把房門慢慢的關上。發現門檻和房門剝脫的部分正好跟吻合!

    冷羿笑了,他明白了。當時,凶手撞開房門進入房間,妲姬美人受到驚嚇摔倒。後腦撞擊在青磚地面上,昏死了過去,凶手將妲姬美人翻轉過來,頭面部朝下,按在衣服堆里,將其活活憋死。然後,凶手離開房間時候,把房門虛掩上了。而昨夜的暴風雪很大,卷起的雪花進入廊下,不僅鋪滿了走廊,還落進了門縫里。並凍沾住了房門。所以,第二天,代芹和魯國長公主拍門不開,魯國長公主便撞開了房門,她當時只撞了一下,房門就開了,只因為房門是被凍的,而不是栓上的!

    這樣看見,原本以為是一個密室,其實在謀殺的時候根本不是密室,只是後來風雪讓他變成了密室。

    如果這個推理成立,那妲姬美人就是被謀殺的,而不是自己意外死亡。

    可是,單單是落雪,就能把房門凍住嗎?冷羿沒有經歷過,不知道這個推論是否成立,但是既然有這種可能,在進行相關測試之前,冷羿決定先進行調查,以便看看是否有端倪,然後再進行測試。

    這時,王繼恩派人去叫的上次跟隨冷羿查案的那幾個太監宮女來了,見到冷羿,忙施禮︰“拜見冷大老爺!”

    冷羿道︰“你們來了就好,妲姬娘娘死了,死因不明,官家下旨讓本官查辦,你們在場周圍警戒,不要任何人進入現場。另外,也不準任何人隨意走動。要是有人走動,立即制止並報告本官!”

    “遵命!”幾個宮女太監躬身答應。

    冷羿把妲姬美人的侍女代芹叫到了隔壁的房間,開始調查問話。

    冷羿問代芹道︰“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聲響?比如屏風倒地的聲音?”

    代芹搖頭︰“沒有聽見。昨夜暴風雪太大了,嗚嗚的,把雪吹起來抽打窗戶,所以聽不到別的聲音。”

    冷羿淡淡一笑,道︰“你就住在隔壁,能聽見風雪吹打窗戶的聲音,卻聽不見你們娘娘撞倒屏風倒地的聲音?真是蹊蹺!”

    代芹頓時臉色蒼白,咕咚一聲跪倒磕頭︰“大老爺,奴婢該死,奴婢沒有伺候好娘娘,可是,娘娘的死真的與奴婢無關啊!”

    冷羿好生瞧著她,道︰“人家奴婢都是在主子的屋里,哪怕是坐在地上,也要守著主子,偏偏你,一個人躲在隔壁睡覺。外面又有暴風雪,那麼大的聲音,連娘娘撞倒屏風的聲音你都聽不見,這樣如何服侍?你這是要偷懶呢還是要故意避嫌呢?”

    代芹嚇得面無人色,她嬌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看著很是可憐,腦袋磕頭如搗蒜一般︰“大老爺,奴婢冤枉啊!是娘娘讓奴婢睡在隔壁的,不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啊。娘娘從來都是喜歡一個人睡。不要奴婢在一旁伺候的,奴婢所說句句屬實,求大老爺明鑒啊!”

    “嘿嘿,現在妲姬美人都是已經死了,空口白牙,還不是任由你說?”

    代芹的額頭都撞出了血︰“大老爺,奴婢不敢欺瞞大老爺啊,也不是奴婢一個人伺候娘娘,宮里還有其他侍女也伺候娘娘。大老爺可以查問她們,如果證明奴婢說了假話,奴婢願意承受任何懲罰!”

    “本官自然會查問的。你且起來,下去候著。”

    “是,多謝大老爺!”代芹又磕了幾個頭。這才起身,快

    步出去。

    冷羿出來,讓外面的宮女去傳魯國長公主來問話。

    過了片刻,宮女陪著魯國長公主來了。

    她身材高挑,烏黑的雲鬢上斜插著一支金步搖,瓖嵌著精琢玉片花飾,垂著珍珠串飾。右前額插著一把瓖嵌翡翠瑪瑙的精美花梳,粉光皎潔的臉蛋掛著淚痕。長長的眼睫毛下兩汪清泉,紅嘟嘟的小嘴溫潤嬌嫩,一條白絨絨的狐狸圍脖承托出她的如玉的臉蛋更加白皙。滾銀邊的蔥白色斜綾紋的緊身小襖。勒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肩上披著一條白色大氅,外套白牡丹緞繡,恍若飄飄仙女嫡塵一般。

    冷羿忙躬身施禮︰“微臣拜見魯國長公主!”

    魯國長公主微微點頭︰“冷大人免禮!”

    “公主,請到隔壁說話吧!”

    “嗯!”

    兩人來到隔壁代芹住的房間里坐下。

    冷羿是臣子。雖然在查案,也只能站著。瞧見魯國長公主眼中有淚,顯然是剛剛哭過,便問道︰“公主剛才可是為妲姬美人娘娘傷心?”

    魯國長公主點點頭︰“妲姬美人待我極好,我小時候很調皮,妲姬美人總是很遷就我,我再如何調皮,她都從來不責罰我,現在無辜慘死,所以很傷心。”

    “公主請節哀。”冷羿道︰“官家下旨讓微臣調查此事,微臣想向公主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今天早上,我剛剛起來,便聽見對面廂房那里傳來叫喊聲和拍門的聲音,我很奇怪,這大清早的,誰這麼大聲喧鬧呢?我就開門一看,見到是妲姬美人的侍女在叫喊,就過去詢問。她說妲姬美人娘娘一夜都沒有叫她,她很擔心,所以敲門,但是門從里面拴上了,她敲門也沒有人應答。我便幫著拍門呼叫娘娘,可是娘娘還是沒有回答,我就著急了,說不會出事了吧?撞開門看看!說完,我就猛力一撞,房門就被撞開了,門閂也斷了,我們就看見妲姬美人趴在地上的一堆衣服里一動不動,掛衣服的屏風也倒了。我們兩就進去察看,發現妲姬美人已經死了。——她死的好慘!”

    說到這里,魯國長公主輕聲抽泣起來。

    冷羿等她情緒稍稍平靜,這才又問道︰“公主你們進去之後,又沒有動過里面的東西?”

    “沒有,我們發現妲姬美人沒氣了之後,就退了出來,代芹就跪在地上哭。我們什麼東西都沒有動過。”

    “當時窗戶是關好的嗎?”

    “是關好的。”

    “昨天夜里,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聲響?”

    “沒有,——昨夜風雪如此之大,除了風雪呼嘯聲,哪里還能聽到別的什麼聲音?”

    “嗯,先前微臣被驚叫聲驚醒,起來的時候,天才剛開始亮,數步之外還看不清人影。那你聽到代芹拍門,然後去撞門的時候,天應該還沒有亮,對吧?”

    “是!”

    冷羿上下打量了一下魯國長公主,笑了笑,道︰“既然天都還沒有亮,公主怎麼就起床了?而且,還穿戴整齊,似乎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似的,頗有些讓人意外。”

    魯國長公主呼的一下站了起來︰“你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殺死了妲姬美人?”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覺得奇怪,按理說,這大冷天的,又是在寺廟里,外面又是風雪,實在沒有什麼值得讓公主這麼早起辦的事情,怎麼公主就天不亮早早的起來了,等在屋里呢?公主這是要去哪里嗎?”

    “本公主喜歡早起,不行嗎?”

    “當然可以,不過,公主梳妝穿戴整齊,不會是昨夜一夜沒有睡,就在屋里等著什麼吧?”

    “等什麼?”

    “這個微臣就不好說了。不過,早上天還沒有亮就點燈梳妝打扮的,的確不常見。所以微臣才斗膽問了幾句。”

    魯國長公主手指著冷羿的腦門︰“我警告你,我喜歡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梳妝打扮,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要是捕風捉影,平白無故血口噴人侮我清白,我,我饒不了你!”

    冷羿輕輕把她的手指撇開,道︰“公主,微臣奉旨查案,得罪之處,還請公主原諒。”

    “哼!問完沒有?”

    “還沒呢,——長公主帶有侍女吧?”

    “當然,每個主子可以帶一個進來,本公主帶的是貼身侍女初夏。怎麼,不行嗎?”

    “不不,如何不行呢。請問長公主,這位初夏姑娘,昨夜在做什麼?”

    “睡覺啊,你問得真是稀奇!”

    “微臣是問,她是單獨睡還是跟娘娘一起睡?”

    “一起的,睡我屋里!——只有妲姬那樣的賤人,才一個人睡,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冷羿哦了一聲,瞧了魯國長公主一眼,道︰“微臣能問問初夏姑娘嗎?”

    “你想問就問,你奉旨查案,我能說不嗎?”

    “那好,微臣就問問初夏姑娘,長公主您可以回去了。”

    魯國長公主袍袖一拂,狠狠瞪了冷羿一眼,邁步走出了屋子。

    冷羿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跟著走了出來,讓宮女去請魯國長公主的侍女初夏來。”

    初夏進來之後,跪倒磕頭。

    冷羿讓她起來,問道︰“昨夜,你在哪里?”

    “奴婢服侍娘娘躺下後,便在地鋪上睡了。一覺睡到了天亮。”

    “一覺到天亮?你沒有聽到什麼嗎?”

    “回稟大老爺,奴婢沒有聽到什麼,一直到天亮聽到吵鬧才起來。”

    “這麼說,你們娘娘梳妝不是你幫著做的了?”

    “不是,娘娘經常自己梳妝的,不叫奴婢。”

    “哦,她倒是心腸很好啊。”

    “我們娘娘非常好的,從不虐待我們奴僕的。”

    “她怎麼天不亮就梳妝打扮好呢?”

    “娘娘經常這樣,她睡眠不太好,有時候會天不亮就自己起來,梳妝好了出去走走。奴婢經常天亮醒來發現她不在,找出去,她卻穿著整齊在花園里賞花。”

    “呵呵,早睡早起倒是好習慣。行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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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宮婕妤

    初夏退下後,冷羿到了廊下,對天井里等著的代芹道︰“左右廂房里住的是誰?”

    代芹躬身道︰“左邊的是宮婕妤,右邊住的是魏國長公主。”

    “那好,先把宮婕妤請來,本官有話到詢問她。”

    “是!”代芹忙去把宮婕妤請來過來,在代芹的房間里問話。

    冷羿道︰“昨天夜里,娘娘有沒有去過妲姬美人的房間?”

    “沒有!”宮婕妤斷然道︰“本宮去她的房間作什麼?她那個潑婦,本宮才懶得搭理她呢!”

    “微臣問的不是搭理的那種‘去’,而是報仇的那種‘去’。”

    “你說什麼?”宮婕妤瞪大了眼楮怒斥道︰“什麼報仇的那種‘去’,你這里含沙射影的說什麼呢?”

    “微臣初步判斷妲姬美人很有可能是死于謀殺,而娘娘應該跟她素有仇怨,要不然,昨天那點事情,娘娘就不會跟她鬧到動手廝打抓傷臉的地步。昨夜有暴風雪的掩護,有什麼響動的確不容易被人聽見,娘娘又是住在她的房間旁邊,有什麼事情,一定會聽得真真的。她是否睡下,娘娘一清二楚。娘娘就不想用這樣的好機會做點什麼嗎?”

    “做什麼?”

    冷羿微笑著指了指宮婕妤被抓傷的俏臉,道︰“昨天,娘娘被妲姬美人抓傷了臉,不僅當眾受辱,還破了相,只怕影響今後官家的恩寵。這樣的仇恨,娘娘就沒有想過要報嗎?”

    “本宮不懂你在說什麼!本宮昨夜早早就睡下了,一夜沒有出來,一直睡到了天亮。天亮之後,才知道她死了,不管她是怎麼死的。本宮很高興,今天要去放炮仗好生慶賀一下!哈哈!”

    “娘娘昨夜一直在房間里,可有證據?”

    “要什麼證據?連本宮說的話你也要懷疑?”

    “微臣不敢,微臣奉旨查案,要查清楚案情,就必須查清楚證據,用證據說話,才能結案,所以。還請娘娘配合。”

    宮婕妤哼了一聲,道︰“本宮已經說了,只有本宮和侍女在房間里,哪里都沒有出去過。這算不算證據啊?”

    “那需要微臣等一會詢問娘娘的侍女,如果能兩下對上那倒是勉強可以作證的。”

    “什麼叫勉強?你怎麼說話呢?連本宮都要懷疑。你不想活了?”宮婕妤紅眉毛綠眼楮吼叫著。

    冷羿淡淡一笑,道︰“微臣是官家的臣子,官家目前對微臣倒是很信任,微臣的主意,很多官家都是采納了的,所以,微臣的命暫時還是無憂的。這個娘娘不用擔心。倒是娘娘可能要留心一點,微臣是奉旨查案,所有的嬪妃、公主和小王爺都要問到,屆時。會向官家稟報,如何稟報,話語輕重,可全憑微臣一張嘴。娘娘威脅微臣。微臣也是會據實向官家稟報的。娘娘的臉已經受傷的,不知道能否完全治好。如果再加上微臣三言兩語這麼一說,不知道官家還有沒有興趣到娘娘寢宮來瞧瞧呢?”

    “你!”宮婕妤柳眉倒豎,瞪眼瞧著冷羿。冷羿卻只是微笑看著她。

    片刻,宮婕妤倒豎的柳眉慢慢倒了下來,瞪圓的眼楮也變得溫柔起來了,嘴角竟然還掛了一個笑容,她到底不是笨蛋,冷羿的話說得很直接,也很有道理,現在自己容貌受損,在這之前,官家都不怎麼寵愛自己,現在容貌毀了,要是不想想辦法,只怕就從此失去官家的恩寵,老死宮中也見不到官家一眼了。

    想通此節,宮婕妤立即換了一付笑臉,起身,盈盈福禮道︰“冷大人,先前本宮,啊不,妾身因為臉被妲姬那賤人抓傷,心情很不好,所以說話不知輕重,得罪了大人,妾身這廂賠罪了。還請大人見諒!”

    冷羿趕緊起身,雙手虛空相扶︰“娘娘言重了,微臣可啊不敢當。”

    宮婕妤依舊福禮道︰“冷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妾身一定據實相告。只是,妾身雖然很痛恨那妲姬,不過說真心話,妾身沒有想過要殺她泄憤,妾身不是那樣凶殘的人。請大人明鑒!”

    冷羿忙道︰“娘娘所言,微臣都記下了。娘娘請坐!”

    宮婕妤在交椅上坐下,指著旁邊的交椅道︰“冷大人查案辛苦了,也請坐。”

    冷羿謝過,便歪著屁股坐下。

    宮婕妤嘆了一口氣,道︰“妾身的父親只是一個芝麻小官,沒有什麼依靠,在這皇宮內廷里,時時都受人欺負,所以生性要強了一些,若非如此,難以自保安身。大人是官家面前的大紅人,若能在官家面前替妾身說幾句好話,妾身感激不盡!”

    說到這里,宮婕妤從手腕上捋下一個溫潤的玉鐲來,雙手遞給冷羿︰“妾身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個是妾身進宮的時候,官家賞賜的,是上佳的羊脂玉。便送給尊夫人,聊表心意。還請笑納。”

    冷羿忙躬身道︰“不不,這是官家賞賜給娘娘的,微臣如何敢要,娘娘放心,既然娘娘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微臣定當在官家面前替娘娘美言的。東西卻是不敢要的。”

    宮婕妤笑了笑,道︰“這也是,官家賞賜的東西,轉贈給你,也是不妥。”想了想,低低的聲音道︰“要不這樣吧,妾身跟內廷姐妹們大多交好,跟幾位公主和小王爺也不錯,或許有機會能幫大人在官家面前說上話。雖然大人深得官家的寵信,也不在意妾身這些,但是從旁幫襯著總也是好的。也能為大人打探一些消息。大人以為如何?”

    冷羿看了看門口無人,也壓低了聲音道︰“多謝娘娘!有娘娘在內廷通消息,那微臣在朝廷里也就好做官了。”

    “嘻嘻,咱們就這樣說定了,相互幫忙,互利互惠,嘻嘻嘻嘻。”

    “是!”冷羿望著宮婕妤的臉。道︰“娘娘臉上這傷,須得盡早治療才好。”

    宮婕妤輕輕撫摸一下自己被抓傷的臉頰︰“唉,這樣的傷,只怕是難以治好的了。太醫已經看過,也開了藥,說了很多忌口,還說,只有三成的把握完全恢復。可能多少會留下疤痕,唉!要是花神醫能替妾身醫治就好了。可惜他是官家的侍御醫。沒有官家的聖旨,他是不會隨便給人瞧病的。”

    冷羿道︰“微臣可以稟報官家,看看是否能請花神醫前來給娘娘治病。”

    宮婕妤先前她低三下四給冷羿賠禮,又承諾給冷羿通報消息,說好話。都是忌憚冷羿整她,又想討好冷羿,而現在,冷羿居然主動提出幫她稟報官家,讓花神醫幫她治療,以官家對冷羿的寵信,這個提議很可能會被官家采納。那樣的話,自己的容貌可就復原有望了!

    宮婕妤不由喜出望外,起身福禮︰“妾身感激不盡!多謝大人!多謝!”

    冷羿道︰“娘娘不必客氣。——娘娘覺得,如果妲姬美人死于謀殺。凶手可能會是誰呢?”

    “妲姬美人飛揚跋扈,宮里人沒有不恨她的,這樣的人死了最好,伸張正義!大人又何必非要把伸張正義的人找出來?就這樣不了了之。豈不快哉?”

    “不行啊!”冷羿苦笑,“娘娘應該知道。這妲姬美人的哥哥,是先帝的結拜兄弟,又被先帝錯殺,他們鄭家正不痛快,這個時候妲姬美人又死了,如果連死因都查不清楚,死得不明不白的,鄭家人絕對不會答應,而且,跟妲姬美人的哥哥鄭恩交好的朝廷高官不少,他們只怕也不會放過這件事情,所以,官家才指令微臣必須查清此案啊!”

    “這倒是,”宮婕妤想了想,道︰“要讓妾身猜誰最有可能殺她,我倒是馬上就想到一人。”

    “哦?誰啊?”

    宮婕妤低低的聲音道︰“二皇子趙元僖!”

    “他?為何是他?”

    “你不知道,這個二皇子人小鬼大,平時沉默寡言,陰著壞!是個色膽包天的主!別人妾身不說,就是妾身我,他也曾調戲過!”

    冷羿大吃一驚︰“為何不稟報官家?”

    “這種事情不能稟報!”

    “為什麼?”

    “你想啊,他是二皇子!是官家的親骨肉,要是他調戲妾身的事情讓官家知道了,官家不會處罰他,只會處罰妾身!說妾身勾引皇子,**後宮!那時候,說不定會白綾賜死妾身的!”

    冷羿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沒錯。可是,難道就這樣任由他胡來嗎?”

    “沒有辦法,宮里被他調戲玷污過的嬪妃,包括先帝的和官家的,妾身知道有根有據的,便不下十個!可是沒有一個敢稟報官家的。唉,都知道其中的厲害,只能對他敬而遠之罷了。”

    “難道,他對妲姬美人也有非分之想?”

    “怎麼沒有?雖說這妲姬美人已經人老珠黃,但是到底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而這二皇子只消是有些顏色的,就不放過,而且,還專門招惹皇宮里的嬪妃們,似乎知道她們不敢說出去似的。有一次,去年夏天的時候,我就撞見了二皇子從妲姬寢宮里出來,滿臉通紅的,寢宮里還有妲姬美人的叫罵聲,我很奇怪,就悄悄問了妲姬美人寢宮的宮女,才知道二皇子趁著妲姬美人身著薄紗,在院子樹蔭下乘涼睡著了,想輕薄她,被妲姬美人痛罵了一頓,攆了出來。那以後,妲姬美人對皇子就沒個好臉色。”

    冷羿沉吟道︰“昨晚五皇子和二皇子作弄妲姬美人,妲姬當著官家的面揭露了二皇子偷看她換衣服的事情,雖然官家沒有斥責他,但二皇子肯定因此惱羞成怒。存心報復。”

    宮婕妤一拍大腿︰“沒錯!而且,他也是住在我們這個院子里的,我們住的禪房都差不多,我看過門閂,那麼厚實,要想一下子撞斷,除非是男人!女人是做不到的。而在寺廟里的男人,便只有二皇子對妲姬有那心思,說不定就是他潛入屋里,跟妲姬通奸後害怕,臨時殺人滅口,又或者是逼奸不遂,怒而殺人。不過前者可能性更大,——妲姬那賤婢,嘴上貞烈,其實暗地里偷腥的事難保沒有。對了,冷大人,你檢查過妲姬是否有被奸污的痕跡了嗎?”

    冷羿苦笑︰“要是一般的婦人,我倒也可以徑直檢查。可是這是官家的嬪妃,我又是男人,作那樣的檢查,似有不敬之嫌。所以,準備先初步調查之後,稟報官家,請內廷的穩婆來詳細檢查。”

    “這到也好。如果妾身猜想不錯的話,說不定便有端倪!”

    “多謝你的提醒。沒有別的事情了,娘娘可以暫時回去了。”

    “好!”宮婕妤看了看門口沒人,低低的聲音道︰“別忘了咱們的約定!”

    “忘不了!放心!不過微臣還要問一下娘娘的侍女,核實一下,可以嗎?”

    “行!都是自己人了,有什麼不行的!再說了,人正不怕影子歪。盡管問。妾身走了!”說罷,邁步裊裊婷婷出去了。

    冷羿跟著出去,把宮婕妤的侍女叫進來,問了一遍,果然跟宮婕妤說的一樣,當晚這侍女跟宮婕妤住在一間禪房里,她打地鋪睡的。一直到天亮聽見有人叫喊哭泣,才起來的。中間沒有出去過,甚至沒有起夜方便。

    接下來,冷羿決定詢問二皇子趙元僖。

    不過,再詢問之前,冷羿先找到了凌煙。

    凌煙在寢宮里陪著花蕊夫人。冷羿讓門口的大傻傳話進去,說要見凌煙。凌煙很快出來了,看見他,嘻嘻一笑,道︰“冷大人,你不求見我師姐,找我作什麼?”

    “找你救助來的。”

    “哦,你還有求于我的時候?”

    “當然,不過,說事情之前,我要先問問你,昨夜你在哪里?”

    “我跟大傻我們兩個在寢宮里陪著師姐啊。”說到這里,凌煙上下打量了一下冷羿,“聽說先帝的妲姬美人突然死在屋里,死因不明,官家讓你負責查案,你不是懷疑是我殺了她吧?”

    “當然不是,你們出家人慈悲為懷,連螻蟻之命都不願傷害,更何況殺人呢?那是絕對不會的。”

    “知道就好,”凌煙得意洋洋道,“說罷,找我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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