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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沐軼]冒牌知縣[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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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23:42:37
300章 皇子趙元僖

    冷羿小心翼翼道︰“是這樣的,等一會,我要詢問二皇子趙元僖,他以前對我就很不友善,在元宵節的時候,便曾誣陷過我。企圖讓官家治罪與我。坦白地說吧,這一次詢問他,我擔心他會使壞。所以,想請姐姐暗中聽審,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人證。”

    凌煙吃吃笑了︰“為了求我辦事,連姐姐都叫上了?嘴真甜!”

    “姐姐這是答應了?”

    “你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叫得我心軟,能不答應嘛!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師姐說一聲。”說罷凌煙轉身進去了,片刻出來,道︰“走吧!”

    兩人回到廂房案發現場處代芹的房間,冷羿道︰“姐姐只需要暗中聽著就行了,不管他說什麼,都不用露面。”

    “行!”凌煙瞧了一眼屋里,見屋角有一個大衣櫃,道︰“我就躲在這里好了。”

    說罷,凌煙藏身衣櫃里。

    冷羿這才出來,讓外面守護的太監把二皇子趙元僖請來。

    趙元僖夾著腿來了,卻是大刺刺的坐在炕上。

    冷羿躬身施禮︰“微臣拜見二皇子!”

    “既然是拜見,為了不行叩拜大禮?”趙元僖冷聲道。

    冷羿笑了笑,拱手道︰“按照禮部典儀,只有在朝堂之上,慶典之時,叩見皇帝,才行叩拜之禮,其他時日,便是見到官家,也是拱手為禮,無須叩拜的。”

    趙元僖冷笑。看了一面門外無人,低聲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只是二皇子。當不了皇帝,所以無須聽從我話,對嗎?”

    冷羿沒有說話,望著他。

    趙元僖又是一聲冷笑,道︰“姓冷的,總有一天,我。趙元僖,會讓你跪在我的腳下,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冷羿大吃一驚。道︰“三跪九叩的大禮,那只有面見皇帝才能行此大禮啊,二皇子不能這麼說。”

    “不能?嘿嘿,你等著瞧!不過。估計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象你這種喜歡惹事的人,命是不會長的。”

    冷羿道︰“惹事?微臣不知道二皇子是指的什麼,是指查辦妲姬美人被殺這件事情嗎?這是微臣奉旨的啊。”

    “這等小事算什麼!我說的是大事,是你進宮之前干的那些事!什麼事情你自己清楚!”

    冷羿更是吃驚︰“二皇子是說……,可是,那也是微臣奉旨查辦的事情啊。”

    “所以我說你活膩味了,什麼事情都管,也不掂量自己有幾個腦袋!”

    冷羿躬身施禮︰“微臣奉旨查案。算不得閑事啊。而且,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應該差不多了。”

    “什麼?”趙元僖吃了一驚。到底年青,沉不住氣,立即問道︰“有什麼眉目了?那東西找到了嗎?”

    冷羿抬頭望著他︰“沒有,二皇子知道微臣在找什麼東西?”

    趙元僖馬上醒悟,哼了一聲,道︰“我怎麼知道。行了,你找我來,什麼事,快說,我忙著呢!”

    冷羿道︰“請問二皇子,昨夜在什麼地方?”

    “昨夜?屋里睡大覺啊!”

    “有人證嗎?”

    “人證?老子不是人嗎?老子的話不是證據?”

    “這就是沒有人證了。”冷羿不溫不火,慢慢道︰“微臣聽人說二皇子曾經企圖調戲妲姬美人娘娘,是嗎?”

    “胡說!”趙元僖色厲內荏道︰“你,你敢血口噴人!”

    “可是,微臣聽人說的可是有鼻子有眼的。說是去年夏天,你去妲姬美人的寢宮,妲姬美人在樹下乘涼睡著了,你便趁機想輕薄于她,把她驚醒,一頓臭罵把你轟了出來。不知有無此事?”

    趙元僖漲紅著臉道︰“誰,誰說的?造謠!根本沒有這種事情!”

    “有沒有一查就知道,聽說當時妲姬美人身邊的宮女都看見了的。二皇子,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妲姬美人娘娘算起來,是你的姨娘,你的長輩,你怎麼能作出這種違背綱常的事情呢?妲姬美人以前怕你,不敢向官家稟報,可是妲姬美人現在已經死了,也就不怕了。這件事情要是讓官家知道了,讓妲姬美人的娘家人知道了,你猜會怎麼樣?你難道不知道,妲姬美人的親哥哥是先帝的結拜兄弟嗎?”

    趙元僖臉上陰晴不定,突然跪倒,道︰“冷大人,我錯了,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父皇,也不要告訴妲姬美人娘家人啊,求你了!”

    冷羿忙起身攙扶︰“我微臣沒有向二皇子行此大禮,二皇子怎麼反倒向我行此大禮起來了?微臣可是不敢當的。快快請起!”

    趙元僖站起身,依舊躬身道︰“先前我說話不當,得罪大人,還請大人恕罪啊!只要大人這次放過我,將來,我一定會重重回報大人的。真的!”

    “微臣不敢當。只是,這件案子是官家要查辦的,必須查個水落石出,現在,二皇子對妲姬美人有過這樣的事情,微臣不得不查問清楚啊。”

    “你查案是應該的,只要你幫我隱瞞這件事情,不要去調查妲姬美人娘娘身邊的宮女,那就行了,妲姬美人被殺的案子你盡管查。因為的確不是我干的。”

    “二皇子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我不能相信的。也就無法在官家面前替二皇子說話。”

    趙元僖咬咬牙,跺腳道︰“有!我有人證!”

    “哦?誰啊?”

    趙元僖神情有些尷尬,低聲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總之,昨天夜里一整夜我都有人證的。證明我沒有出來殺人,這就行了!”

    “這個恐怕不行啊。”冷羿為難道︰“官家要查清這個案子,案子發生在皇宮內廷的皇家寺廟里,就只有我們這些人。都有嫌疑,必須一個個排查。如果二皇子不說清楚,如何能證明二皇子清白呢?更何況二皇子跟妲姬美人有這樣的仇怨,具有明顯的殺人動機,目前,就你的犯罪嫌疑最大啊。”

    趙元僖撓撓頭,又看了一眼門口無人。這才道︰“要不這樣,我可以跟你說我的人證,你也可以去查問。但是,不能告訴官家,要不然,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行!官家要的只是一個結果。只要查到凶手就行。別的官家不會問的。所以,二皇子只要能說服微臣,證明你不是凶手,那就行了。”

    “那好,我告訴你!”趙元僖壓低了聲音道︰“昨夜,我跟黃昭儀在一起,一直到快天亮,我才回房的。”

    這黃昭儀是皇帝趙光義的嬪妃。姓黃,品位為昭儀。昭儀屬于嬪,僅次于妃。正二品。冷羿奇道︰“聽說二皇子的寶貝受傷了,這種事情,還成嗎?”

    趙元僖很是尷尬,道︰“沒事了,花神醫幫忙醫治的,治了三個月才治好呢。就這樣還不敢太用力。所以昨天夜里,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躺著,讓黃昭儀自己辛苦……”

    冷羿搖頭苦笑︰“黃昭儀算起來也是你的姨娘啊,二皇子你怎麼……”

    “是她勾引我的!”趙元僖兩手一攤,很是委屈地說道,“她說,父皇從來不去她那里,她很悶,想讓我陪陪她。昨天她悄悄這麼跟我說了,還說外面是暴風雪,她很害怕,讓我陪她,我只好答應了,昨夜一整夜我都跟她在她的禪房里。一直快到天亮。我才離開回來。她住在你們哪個院子里,昨夜我們一夜沒有睡,她還說困的很,要好好補一覺呢。所以剛才都沒有過來看熱鬧,估計現在還在房間里睡覺。”

    “二皇子是什麼時候去黃昭儀那里的?”

    “昨夜大概二更的時候。早上五更左右離開的。”

    “還有什麼事情能證明你在那里?”

    趙元僖想了想,道︰“對了,半夜的時候,我覺得屋里太冷,還讓侍女海桃去拿了一些炭把火加大了。大概是三更的時候,”說到這里,趙元僖壓低了聲音對冷羿道︰“唉,這黃昭儀浪起來真是不要命!大冷的下雪天,她竟然不要蓋被子,要站在地上做,我的娘啊,凍死我了。就叫海桃去拿炭火來把火加大。她進來的時候,我和黃昭儀站在床邊合歡,她都看見了,來盯著我下面看呢!也是一個騷狐狸!你去一問就知。”

    冷羿想了想,道︰“本來,詢問嫌疑人都是要錄口供的,但是涉及二皇子,所以微臣就沒有讓旁人來參與記錄,不過這口供是要留的,畢竟是關鍵的證據。所以,能否請二皇子寫下來,也好證明二皇子的確沒有殺人時間。二皇子放心,微臣只是查案用,絕不外傳,只要二皇子不是殺人真凶,這份口供也絕對不會呈現給官家。畢竟,涉及官家聲譽,這種事情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對吧二皇子?”

    “你考慮很周到。好吧,我寫!”

    二皇子坐在桌前,提筆飛快寫了一份供詞,說了自己跟黃昭儀昨晚苟合偷奸的經過。簽名後取出私章加蓋了。

    冷羿拿過口供看了一遍,點點頭,折好了放進懷里,道︰“這件事情是要核實的,不過,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去問黃昭儀本人,不然只怕她寢食不安。”

    “對對!”趙元僖連連拱手,“還是大人考慮周全。”

    “既然黃昭儀的侍女海桃在,那微臣就問她就行了。只要能跟二皇子說的一樣,同樣錄下口供,就可以相互證明了。”

    “肯定可以證明!除了侍女海桃,還有我的貼身太監劉公公也可以作證。當時他就在外面和海桃一起幫我們把風呢。”

    “好,我把海桃叫來,等會二皇子可以告訴她微臣是自己人,讓她實話實說,這樣就查對清楚了。”

    “行!”趙元僖熱切地拉著冷羿的手,“你剛才說的沒錯,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你幫我,將來,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二皇子,微臣這就去讓外面的人去叫人。”

    “好,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冷羿邁步出去讓外面守著的宮女去叫人,屋里,趙元僖望著冷羿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本來滿是微笑的臉,立即變得陰冷,眼中閃現出一抹凶光。鼻孔里冷冷的哼了幾聲。

    片刻,冷羿回來了,趙元僖立即又換上了一付笑臉。

    冷羿道︰“稍等片刻,微臣已經讓宮女去叫去了。海桃即刻就到。等一會,二皇子告訴她微臣是自己,讓她說實話之後,就請二皇子外面等候,微臣單獨訊問她。以便核對二皇子的話是否屬實。當然了,微臣是絕對相信二皇子的話的,但是,必須走走過場。請二皇子能理解。”

    “我當然能理解,我先前已經說了,大人盡管查,無妨的。”

    說話間,宮女已經把海桃帶來了。

    海桃跪在地上,磕頭道︰“奴婢拜見二皇子,拜見冷大老爺。”

    二皇子柔聲道︰“海桃,冷大人奉旨查辦妲姬美人離奇死亡一案,需要查證本皇子昨夜的去向,本皇子昨夜的去向你是很清楚的,只需據實稟報冷大人便可。好了,你們說罷,我出去……”

    “奴婢並不知道二皇子昨夜的去向啊。”海桃磕頭道。

    趙元僖本來已經起身的,一聽這話,又站住了,轉身望著海桃︰“你說什麼?你不知道本皇子的去向?”

    “是!”

    “放屁!昨夜本皇子明明在你們娘娘那里過夜,你們娘娘要站在床邊跟本皇子合歡,本皇子覺得冷,還讓你加炭來著,當時你還目不轉楮看著本皇子下面那玩意,怎麼就說不知道了?”

    海桃嚇得面如土色,匍匐在地磕頭︰“奴婢不知道二皇子說得什麼,奴婢和娘娘昨夜早早的就睡下了,沒有出過門,也沒有見到二皇子。”

    “你個賤婢,竟然感紅口白牙說謊!”趙元僖怒氣沖沖,上去就給了海桃一腳。把海桃踢翻在地。

    他還要上前踢打,卻被冷羿攔住了︰“二皇子息怒,或許,她是為了庇護她們娘娘的名聲,才說這樣的謊話。”

    “一定是了!”趙元僖點點點頭,沖著海桃怒目而視︰“你這賤婢,幸虧冷大人明察秋毫,知道你在說謊,否則,就沖你這樣胡說八道,本皇子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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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夜窺

    海桃翻身跪倒,哭泣道︰“二皇子饒命,奴婢不敢說謊……”

    “你!好好!老子不活扒了你的皮,老子跟你姓!”說著,趙元僖沖上去又要廝打海桃,好在被冷羿攔住了。

    冷羿回身對海桃道︰“你回去!不需跟別人說一句今天的事情!”

    “是!奴婢告退。”海桃哭著爬出了房門,這才低頭快步跑了。

    趙元僖還要追出去,卻被冷羿攔住了,冷羿道︰“二皇子不必著急,這件事情涉及黃昭儀的聲譽,那海桃維護主子,自然不敢亂說。”

    趙元僖道︰“這麼說,冷大人相信我是無辜的了?”

    “嗯,微臣相信。”冷羿微笑道。

    趙元僖盯著冷羿,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

    “如果大人還不信,我可以讓我的侍從太監來跟你作證,昨晚上他也在黃昭儀屋子外面的……”

    冷羿忙道︰“不用了,微臣相信。再說了,他是二皇子您的侍從,他的證詞不能證明什麼的。”

    “這倒也是,——海桃這個賤婢,老子跟她沒完!行了,那我就走了。”

    “二皇子請慢走!”

    趙元僖拱拱手從房間出來,踩著積雪,快步回到的自己的禪房。

    他帶進來的侍從老太監忙上前道︰“您回來了!”

    “嗯!關門!”

    老太監知道他有事情交代,趕緊到門口看了看,沒有旁人,這才進屋關上房門。來到趙元僖面前,哈著腰。

    趙元僖哼聲道︰“姓冷的還在查金匱盟約的事情!而且,他說了。已經有一些眉目了!要是這姓冷的找到了金匱盟約公之于眾,那皇位就會傳給趙廷美然後傳回趙德昭,有沒有老子的份了,絕對不行,”

    老太監啊了一聲,道︰“那咱們得趕緊動手了!不能讓到嘴的肥肉飛了!”

    “是!這姓冷的還知道了老子調戲妲姬美人的事情,剛才為了證明老子沒有殺妲姬美人,不得已又讓他知道的老子昨夜跟黃昭儀睡覺的事情!”

    “啊?這種事情二皇子怎麼能說給他聽?要是讓官家知道,那不慘了嗎?”

    “不會的!”趙元僖陰陰的冷笑道︰“說給他聽。一來證明我的確沒有殺害妲姬美人,二來還能讓他知道,我把他當成心腹,這樣可以暫時穩住他,然後。咱們就可以動手了。”

    “妙計!還是二皇子冷靜,要是老奴遇到這種事情,嚇也要嚇死了。那里還能想得這麼周全?”

    趙元僖得意地笑了笑︰“你馬上出宮,安排刺殺冷羿的事情,這次只需成功,不許失敗!否則,他猜到是我派人干的。把事情捅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老奴明白,這就去安排!”

    老太監說著,快步出門走了。

    ———————————————

    凌煙從衣櫃里出來。對冷羿道︰“想不到二皇子竟然是這種人!調戲自己的姨娘,還跟另一個姨娘私通,簡直是畜生!”

    冷羿道︰“是啊真是想不到。不過,好在他對我還不錯。不然這樣的人真的很可怕的。”

    “對你不錯?”凌煙冷笑,“剛才你出去叫人。他那陰毒的冷笑你是沒有看見,我從衣櫥的縫隙里全都看見了,冷大人,你可要留心他,他跟你說了這麼多陰私,就是不怕你會說出去,要麼真心把你當信得過的心腹,要麼,就會殺人滅口,讓你不能說出去!他剛才那樣子可不是要把你當心腹的表情。”

    冷羿大吃一驚,臉色都煞白了︰“他,他要殺我滅口?”

    “多半如此!”

    “那,那可怎麼辦?凌煙姐姐,你可要想辦法救我啊!”

    凌煙道︰“你別著急,等我回去跟師姐商量再作打算。我先走了。”

    “好,你跟花蕊貴妃娘娘說,等一會官家可能會讓我來請他查看種花的情況,那時候再向她討主意。”

    “行,我師姐對你印象不錯,我回去把你的危險境況告訴她,她應該會幫你的。”

    “萬分感謝!”

    送走了凌煙,冷羿嘴角浮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隨即,這笑容消失了,他出到門外,讓遠處警戒的宮女過來,去請魏國長公主來。

    魏國長公主很快來了,跟冷羿見禮之後坐在炕沿上,冷羿垂手而立,問道︰“公主,微臣就妲姬美人離奇死亡一案,有一些問題要問公主。”

    “問吧!”

    “昨夜公主在哪里?”

    “昨夜?自然是在禪房里睡覺了。”

    “有人可以作證嗎?”

    “當然,我的婢女憐秋跟我睡在一個屋子里一個床上,她能作證!”

    “哦,長公主對奴婢很好了。”

    “是,她從小跟我在一起長大,我們雖然是主僕,卻情同姐妹。”

    “等一會,微臣能詢問她嗎?”

    “可以。”

    “謝謝,”冷羿拱手為禮,“長公主就住在妲姬美人的隔壁,昨夜,可曾聽見什麼響動?”

    魏國長公主瞧了他一眼,遲疑片刻,道︰“是聽到了。”

    “哦?長公主能把事情經過說一下嗎?”

    “準確地說,是憐秋聽到的。昨天夜里,我被憐秋凍醒了,見她正往被子里鑽,全身冰涼。我說你搞什麼?怎麼這麼冷?她說她聽到隔壁屋里有動靜,好象是什麼東西倒了。我側耳聽了聽,並沒有聽見什麼,因為外面的暴風雨非常大,抽打著窗戶啪啪的,我就說,你是不是聽錯了?她說沒有,因為暴風雪太大了,她睡不著,聽到那聲音之後,她就出去看了,看見好象妲姬美人的窗戶開著的。但是因為廊下地上全是雪,她又穿著中衣很冷。便沒有過去察看,就回來了。我說妲姬美人性子怪得很,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搞什麼。不用理睬她。我們就接著睡了。”

    “那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因為寺廟里沒有打更的,內廷里打更的聲音這里也聽不到,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反正天還沒有亮。”

    “除了這個,還聽到別的嗎?”

    “沒有聽到別的什麼了。”

    “那長公主估計,如果妲姬美人是被謀殺的,殺死妲姬美人的會是誰呢?”

    “不好說。妲姬美人跋扈得很。恨她的人也不少,不過,真心要她的命的,我倒不知道會是誰。”

    “好,多謝長公主。您可以回去了,微臣要詢問您的侍女憐秋。”

    魏國長公主起身離開,冷羿讓外面的宮女把魏國長公主的侍女憐秋叫了進來。

    憐秋很緊張,進來跪倒磕頭︰“奴婢拜見冷大老爺!”

    “起來說話!”

    “是!”

    冷羿道︰“昨夜,你聽到了什麼異常的響動嗎?”

    “沒有啊!”憐秋低著頭道。

    “沒有?你沒有聽到妲姬美人禪房里有什麼響動?”

    “沒……,沒有啊……”

    冷羿皺了皺眉,道︰“可是。剛才你們娘娘說,昨夜你聽到妲姬美人住的禪房里有東西翻倒的聲音,你還出去去看了,還看見了她禪房的窗戶是開著的。回來的時候把她給凍醒了。可有此事?”

    憐秋有些慌亂,道︰“沒有這事啊……”

    “沒有?”冷羿道︰“那本官可要請你們娘娘過來對質!”

    憐秋嚇得咕咚一下跪倒,磕頭道︰“大老爺饒命!”

    “饒命?”冷羿奇道︰“本官又沒有說要你的命,饒什麼命?”

    憐秋哆嗦著。道︰“奴婢是看到了東西,可是不能說。要是讓他知道是了,奴婢就死定了!”

    “他?是誰?”

    “奴婢不敢說。”

    “你不敢說?那就是幫凶!本官只有把你拿下逼供了!”

    憐秋全身都在發抖︰“大老爺饒命啊!”

    “說!你究竟看見了什麼!否則,誰也幫不了你!”

    “是……”憐秋哆嗦著道︰“昨天夜里,因為外面暴風雪很大,吹打窗戶,奴婢睡不著,一直翻來覆去的,到了大概三更天的時候,奴婢蒙蒙朧朧正要睡著的時候,就聽見隔壁禪房里傳來 當一聲,好象什麼東西翻倒了。奴婢好生聽了一下,又沒有聽到什麼。但是這樣反而讓奴婢更是緊張,是不是妲姬美人娘娘那邊出了了什麼事情了?奴婢等了一會,有沒有聽見那邊又什麼動靜,心里更是不安,就爬起來,走到窗戶邊,側耳聽了一會,雖然是暴風雪,但是,奴婢聽到了好象有腳步聲,是那種踩著積雪的沙沙聲!奴婢更是驚異,就悄悄的走到門邊,輕輕的拉開了門閂,把屋門拉開了一些往外瞧,便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妲姬美人禪房的窗下,那窗戶是開著的。那人似乎察覺我在看,轉身盯著我這邊看,我嚇壞了,趕緊關門上閂,回到床上了。就是這樣。”

    冷羿道︰“那個站在妲姬美人窗戶下面的是誰?”

    “奴婢不知道,因為暴風雪很大,廊下很暗,只看見一個人影,看不清臉。”

    “那你怎麼說是一個男的?”

    “因為他穿著侍衛的衣袍……”

    說到這里,憐秋非常的害怕,身子又哆嗦起來。

    “侍衛的衣袍?你看清了嗎?”

    “看清了,因為侍衛的衣袍,跟咱們的衣裙還有太監們的服侍都有明顯的不同,是緊身短打,不象我們的是衣裙袍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冷羿沉吟︰寺廟里穿侍衛的衣袍的,就只有龍迥一個人!如果是龍迥,那他害死妲姬美人,肯定就是官家趙光義的旨意!或許,是趙光義因為妲姬美人得罪了花蕊夫人,而趙光義又不治她的罪,惹花蕊夫人不高興,為了討好花蕊夫人,趙光義最終下定決心,殺之。同時,偽裝成了意外死亡的樣子,然後裝模裝樣讓自己查案,必然得出意外死亡的結論,這樣,對外對鄭家也就有了交代,花蕊夫人那邊也能討好了。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還費心查什麼案子?按照意外死亡稟報就行了。

    冷羿道︰“你為什麼不把看見侍衛在妲姬美人窗下的事情告訴你們娘娘?”

    “奴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

    憐秋道︰“昨夜里奴婢以為那侍衛潛入妲姬美人的屋子是為了跟她……,那個……,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我們娘娘人非常的正直,她的眼里不揉沙子,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說出去的。到時候引火上身。”

    “怎麼引火上身?難不成妲姬美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還不能讓人說?”

    “不是妲姬美人,是……,是那侍衛……”

    “龍迥?”冷羿低聲道。

    憐秋點點頭,可憐巴巴道︰“他外表看著和善,其實非常的陰毒,整人的手段非常的毒辣。宮里的人沒有不怕他的。他肯定是看見了奴婢偷看了,所以奴婢不敢說出來,現在說出來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整死奴婢的……,大老爺救命啊……!”

    憐秋說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冷羿道︰“你不用害怕,本官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多謝大老爺!多謝大老爺!”

    冷羿道︰“你回去吧,你們娘娘要是問什麼,就按照以前告訴她的內容說就行了。”

    “奴婢明白了,多謝大老爺!”

    憐秋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起身,退出了屋子外。

    冷羿接著問了住在這個院子的其他嬪妃和公主,沒有問出更多的東西來。

    冷羿吩咐自己手下的太監和宮女看守好現場,便來到了官家所在的院落。他沒有直接去找官家,而是把門口警戒的龍迥叫到了一邊。

    冷羿問︰“龍大人,這個案子我正在調查,需要向你核實一些事情,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冷兄盡管問。”龍迥顯得很客氣。

    “昨天夜里,龍兄在作什麼?”

    “在官家住的禪房附近警戒。”

    “一夜沒有睡嗎?”

    “沒有!”龍迥道︰“以往在內廷的時候,有雷忠、封義他們兩個,可以輪著值守。但是這次進南柯寺,他們不能進來,便只有我一個,所以沒有辦法輪值,只有我一個人值守。怎麼?冷兄懷疑我?”

    “不不,嘿嘿,我只是問問,因為奉旨查案,涉及到的人都要問到的。得罪之處龍兄切勿見怪!”

    “無妨。”

    “昨夜龍兄一直在官家的住處這里嗎?有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沒有,我是官家的御帶,保護官家是我的本份,不敢擅離。”

    “這到也是。那好,我去見官家。”冷羿轉身要走。

    “冷兄等等!”龍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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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23:44:28
第302章 目瞪口呆

    冷羿道︰“什麼事?”

    龍迥道︰“這案子如何?已經破了嗎?妲姬美人是怎麼死的?”

    冷羿微笑道︰“龍兄對這個案子似乎很是在意啊。”

    “不不,隨便問問嘛。如果不方便說也妨。”

    “說實話,這是欽定案件,是不方便說。”

    “沒事,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冷羿轉身要進屋,忽然又站住了,仿佛剛剛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回身走到龍迥面前,低聲道︰“對了,先前我在魯國長公主的房間跟他說話的時候,看見有一件衣袍,放在床頭枕頭下面,露出半截,好像是你們侍衛的衣袍,這南柯寺里的侍衛便只有你一個,是不是你借給她的?”

    “不會啊?我借衣袍給他做什麼?”龍迥愕然道。

    “真的?”龍迥眉頭一皺,道︰“冷兄這般詢問,是懷疑什麼嗎?”

    “不不,龍兄是官家的御前帶刀侍衛,最信任最親密的人,”

    冷羿邁步進了官家趙光義的禪房。趙光義正在用膳,見到他,很是驚訝︰“怎麼?案子破了嗎?妲姬美人是怎麼死的?”

    冷羿躬身道︰“已經作了一些調查,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事關重大,特來請旨。”

    “哦?什麼事?”

    “按照查辦案件的慣例,但凡涉及婦人的案件,需要進行是否被奸淫的檢查,涉及美人娘娘的聲譽,微臣不敢自作主張,特請示官家,能否請皇宮穩婆前來協助查驗?”

    趙光義點點頭︰“既然是查案必須,就傳穩婆來驗過就是。——王繼恩。傳朕的旨意宣穩婆來協助冷愛卿查案!”

    王繼恩忙答應出去了。

    趙光義瞧著冷羿道︰“天已經晴朗了,朕已經命人開始清掃積雪,翻挖土地,到時候便可以下種了。朕要親自翻耕土地並下種。另外,朕已經吩咐開挖老虎的墳塚,把那幾只死去的老虎運來安葬。下葬的時候,張天師會做法。你務必要請花蕊娘娘參加安葬老虎的儀式。當然,等跟朕一起播種,那就好了!”

    冷羿為難道︰“妲姬美人死亡一案正在調查。微臣擔心……”

    “那個案子不用著急,能盡查清最好,查不清,拖一拖,也沒有關系。便辦這邊的事情!”

    “微臣遵旨!”

    “你前去查吧大概也要到下午才能準備好。屆時再請花蕊娘娘。”

    “是!”

    冷羿告辭出來,回到現場等派來的穩婆。

    這空檔,他靠在門框上,瞧著地上妲姬美人的屍體,心里在琢磨著這個案子︰

    從憐秋所說來看,夜半的時候,妲姬美人的房間的戶是開著的。龍迥可能進入房間。龍迥是奉官家的旨意殺死妲姬美人的嗎?

    龍迥武功高強,他完全可以輕易地一掌震斷門閂,進入後制住妲姬美人,將她後腦撞擊地面致使其昏迷。然後將其翻過來面朝下趴在衣服堆里,將其活活憋死。可是,他既然能一掌震開的房門進入,他又翻戶作什麼?而且。翻戶的時候,還被憐秋看見。以他的武功,要殺人滅口也非常的容易,他為何沒有?他不怕憐秋認出他來嗎?要是傳出去,說皇帝的貼身侍衛殺死的妲姬美人,那是官家最為擔心的事情,龍迥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所以,如果是官家指派他殺人,他被旁人看見時,一定會殺人滅口!由此反推,既然他沒有滅口,說明他不是奉旨殺人。

    那會不會是他對妲姬美人有所企圖,潛入殺人呢?

    以龍迥的為人,他很聰明,城府頗深。他是皇帝的御帶,可以自由出入內廷,如果他真的對妲姬美人有所企圖,那他就不會選擇在南柯寺下手,因為南柯寺的人相對內廷要少得多,懷疑對象比較容易圈定。而且,如果真是他要下手,也不可能穿侍衛的服裝而不換夜行衣。剛才問他,神情也沒有什麼異樣的地方。所以,他作案的可能性不大。那個夜入妲姬美人戶的人,應該也不是他,其他人穿著侍衛的服裝假扮他也是可能的。

    如果不是龍迥,那凶手又是誰呢?

    從犯罪動機上看,最有可能實施謀殺的,是二皇子趙元僖。他調戲過妲姬美人,被痛罵出來。昨夜又被妲姬美人當眾揭發偷看衣的事情,讓他在官家面前丟臉。懷恨在心,殺人泄憤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他雖然年幼,但身高和力氣已經接近成人,能一下子撞斷門閂。他具有作案的動機和可能。

    但是,他說的跟黃昭儀昨夜在私通的事情,又是有鼻子有眼的,不象是瞎編。雖然黃昭儀的侍女海桃沒有替她作證,但是這有合理的解釋,即侍女海桃不想讓人知道她們娘娘與二皇子有奸情,一旦這件事情傳到官家的耳朵里,她黃昭儀只怕死葬身之地。而二皇子很可能因為此事的被官家憎惡,他將來繼承皇位的企圖也就因而破滅。所以,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他不可能憑空捏造這樣一件明顯對他不利事情來作證。他只是太年輕了,才不過十二歲,對事情判斷還比較幼稚,對後果的嚴重性認識不足,所以才冒然說出了與黃昭儀的奸情。由此看來,他所說的昨夜一直在與黃昭儀私通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故此,他殺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除了趙元僖,另一個重大嫌疑人就是宮婕妤。

    宮婕妤也有殺人的動機,她的臉被妲姬美人抓爛,很可能會破相毀容,對于主要靠美貌來得到皇帝恩寵的嬪妃,毀容也就意味著一輩子可能不會再得寵。這對一個後宮女人來說,是絕對法接受的。所以,她完全有理由殺死妲姬美人泄憤。

    但是,她有侍女作證,證明她一夜沒有離開過禪房。當然,她自己的侍女。也很有可能作假證。

    再有就是妲姬美人的侍女代芹了。

    代芹是死者妲姬美人的貼身侍女,滿院子的嬪妃的侍女都是跟娘娘一起睡的,惟有她,單獨一個人睡在隔壁禪房。這對一個侍女來說是不正常的。而且,她作為娘娘的侍女,有條件夜半的

    時候敲開娘娘的房門,進入謀殺。又或者趁著服侍娘娘安寢的時候,偷偷拔開戶的插銷,然後夜里從戶翻進入實施謀殺。

    但是。她的身體條件並不比妲姬美人強,一對一的情況下,她沒有充足的把握殺死妲姬美人。而且,房間里沒有任何搏斗的痕跡,同時。魏國長公主的侍女憐秋看見的正在翻戶的那個人,她認定就是御帶龍迥,所以害怕得不敢說出來。而代芹身材嬌小鈴瓏,龍迥身材要比代芹高出一頭有余。憐秋所在的禪房就在妲姬美人房間的隔壁,相距不過數步,雖然因為暴風雪又是在廊下,光線昏暗。看不清面容,但是,外形輪廓和衣著是能看清的。所以她才認定是御帶龍迥。這就是說,那人的身材高矮應該和龍迥差不多。那就明顯不是身材嬌小的代芹。

    如果這三個重大嫌疑人都排除,那凶手又會是誰呢?

    是天不亮就穿好衣裙的魯國長公主?她是第一個聽見代芹拍門出來幫忙的,會不會是故作姿態掩人耳目?

    會不會是住在隔壁的魏國長公主?那個所謂的穿侍衛衣服的人,只有她的侍女憐秋稱看見了。她會不會在說謊?其實是她自己進入殺人?

    小家伙五皇子的嫌疑也不能排除,他被妲姬美人打了一記耳光。他雖然年幼,可是已經可以記仇了,而且已經具備思考能力,會不會是他敲開房門進去,用蟲子什麼的嚇妲姬美人,意外致使其摔倒昏迷,他害怕之下,為了滅口,把妲姬美人反過來憋死?

    冷羿起身,環顧四周,準備再看看清楚,理理頭緒。

    因為是寺廟的禪房,所以陳設非常的簡單,連床上用品都是寺廟里的,沒有讓嬪妃們攜帶用具來。屋里除了一張床,一個圓桌和兩交椅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當然,圓桌上是有茶具的。

    不過,冷羿的目光落在圓桌上的時候,他突然咦了一聲,因為,圓桌上除了幾茶杯之外,竟然沒有茶壺!

    怎麼會沒有茶壺呢?

    冷羿把代芹叫了進來,指著圓桌問代芹︰“你們的茶壺呢?”

    代芹看了一眼,也疑惑道︰“不知道啊!”

    “先前有茶壺嗎?”

    “有啊,昨天傍晚的時候,二皇子和五皇子來討茶喝,奴婢還用茶壺給他們倒了茶的。不過晚上的時候,奴婢服侍娘娘安寢,沒有注意桌子上有沒有茶壺。”

    冷羿四下里找了找,沒有發現茶壺。當真奇怪了。

    代芹道︰“這禪房平時都是開著的,奴婢陪同娘娘出去寺廟里閑逛,還有後來去見官家,房間都是開著門的,或許是誰拿了去喝茶了。”

    冷羿沒有說話,他沉思著。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門閂上,他走過去,拿起那門閂,又仔細查看起來,同時,又查看門閂對應的門邊。接著,他出來,查看了廂房其他房門的門閂,又去了一趟南柯寺花蕊夫人寢宮門口找大傻姑娘說了一會話。

    回來時他就笑了,自言自語道︰“狐狸尾巴終有露出來的時候!”

    穩婆終于來了,見到冷羿,跪倒磕頭︰“草民拜見大老爺。”

    冷羿道︰“起來吧!——現下宮里的一位娘娘離奇死亡,需要查驗生前是否行房。你仔細看清楚了!”

    “是!”穩婆答應了,起身上前,蹲下身查驗妲姬美人的私處,冷羿忙轉身過去,走到門口,面朝外等著。

    過了一會,穩婆道︰“回稟大老爺,草民已經查驗完畢了。”

    冷羿回身道︰“是嗎?結果如何?”

    “娘娘私處微微腫脹,並有干涸的房事津液,這些都是行過房的痕跡。可以斷定,娘娘生前曾與人行房!”

    “與人行房?”冷羿笑了笑,心想,是龍迥還是二皇子趙元僖?又或者,另有其人?

    冷羿讓穩婆回去,並叮囑她不準將事情說出去。穩婆忙不迭答應走了。

    冷羿站在圓桌旁,他的目光在屋里慢慢搜尋,最後,落在了禪床零亂的被子上。

    他走了過去,先仔細看了一遍整個床鋪,然後,抓住了被子的兩角,慢慢地一點點地往上揭開。

    隨著被子被揭開,露出來的東西,讓冷羿目瞪口呆,同時眼楮也亮了。

    ————————————

    禪房里,魯國長公主正坐在邊想心事,她幾次要出去,都被外面警戒的太監和宮女攔住了,說冷羿奉旨查案,說了現在誰也不準隨意走動,她便窩在屋里生悶氣。

    侍女初夏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魯國長公主沒好氣道︰“你站在這里作什麼?當著我的光線了,這禪房本來就暗,你還當著光,生怕我不會發霉嗎?”

    初夏撲哧一聲笑了︰“長公主,瞧你說的。等冷大人查完案子,咱們就可以出去了。”

    便在這時,就聽到房頂輕輕一聲響,魯國長公主驚喜交加,抬頭一看,只見房頂已經開了一個洞,有一些雪花簌簌地落了下來。而窟窿處,探出一個腦袋來,關懷地望著她。

    “龍哥!”魯國長公主低低的一聲呼喚,充滿了焦急。

    窟窿里那人,正是御帶首領龍迥!

    他豎食指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垂下一根軟索,人順著軟索溜了下來。

    沒等龍迥站穩,魯國長公主已經不顧侍女初夏在旁,縱身撲入他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顫聲道︰“龍哥哥,我,我害怕!”

    “別怕!”龍迥撫摸著她的香肩,柔聲道︰“一切有我呢!”

    “可是,那個冷羿似乎已經懷疑我了!”

    “我冒險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龍迥道︰“剛才,冷羿找我,說他在你屋子里找到了我的侍衛衣袍,問是怎麼回事,我很擔心,所以悄悄來問問你,究竟怎麼回事?”

    魯國長公主大驚︰“沒有啊!冷羿就沒有來過我的房間!”

    龍迥頓時臉上變色︰“糟糕,恐怕中了他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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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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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珍珠般的證據

    剛說到這里,正在門後縫隙察看外面情況的初夏急聲道︰“不好了!冷羿朝這邊過來了!”

    魯國長公主一哆嗦,道︰“我拿你的侍衛衣袍給你,你走!”

    “來不及了!”龍迥抓住軟索,轉眼間爬上房頂,然後將椽放好,飛地鋪上瓦片。最

    他的動作很,剛剛鋪好,冷羿就已經到了門口。

    在龍迥上去這功夫,魯國長公主已經用腳把地上的落雪掃到了床下面。

    看見冷羿到了門外,初夏只得拉開房門。正好魯國長公主轉身過來,瞧見冷羿,勉強一笑。

    冷羿也是微微一笑,道︰“長公主知道微臣要來,所以開門相迎?這個微臣可不敢當。”

    魯國長公主轉身走到床邊坐下,冷冷道︰“大人不是已經查問過了嗎?還要問什麼?”

    冷羿邁步進來,瞧了一眼地上遺留的少許落雪,道︰“原來公主在屋里玩雪啊,公主已經出家為人之婦,卻還是童心未泯,實在難得。”

    “我沒空聽你瞎扯,有話點說。”

    “是!微臣因為有了發現,所以特意來再問問長公主。對了,經過這一上午的思考,公主是否有什麼話要跟微臣說的?”

    “跟你說?本公主跟你說個什麼勁!本公主說了,有什麼問題問,本公主心情很煩,要睡覺!”

    “睡覺?”冷羿上下打量了一下魯國長公主那整齊的打扮,道︰“長公主這身穿戴。不是要去祭拜長公主的父皇,也就是先帝嗎?”

    魯國長公主大吃一驚,仿佛見了鬼似的。盯著冷羿︰“你!你說什麼?”

    冷羿沒有回答,瞧了一眼旁邊的侍女初夏,道︰“你出去,讓門口警戒的人都走遠些,本官要跟長公主說話!”

    初夏忙答應了,施禮後,退了出去。拉上門,跟門口的宮女太監說了,都走遠了。

    冷羿這才對魯國長公主道︰“行了。咱們就別打啞謎了,開門見山說吧,微臣知道,殺死妲姬美人娘娘的人。就是長公主你!沒錯吧?”

    魯國長公主冷冷一笑。道︰“你有什麼證據?”

    冷羿變戲法似的從袖里取出兩節折斷的門閂,道︰“這是妲姬美人禪房的門閂,微臣最初被你和代芹的話蒙蔽了,以為真的是被門外大力撞斷的,可是,微臣經過思索,並再次仔細勘察的門閂,有了重大發現。如果門是被撞開的。那門閂被撞斷的前半截,應該有門刮擦的痕跡!同樣道理。在門與門閂對應的邊緣,也應該有刮擦過門閂後的磨損痕跡!可是,微臣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這兩處本應該留下痕跡的地方,卻是干干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于是,微臣就明白了,門閂不是被撞門的時候撞斷的,而是把門扇取了下來,用外力砸爛的!”

    魯國長公主臉上的冷笑不見了,望著他,目光有些空洞。

    冷羿接著又說道︰“微臣繼續觀察門閂,又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估計長公主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冷羿指著斷裂的門閂的後半截,上面的一個小窟窿,小窟窿上拴著一根線,這是用來吊住門閂在門閂框旁邊,好隨時拔取和插上門閂用的。冷羿道︰“看見了嗎?這根線比較細,可是門閂的窟窿卻比較大,微臣覺得這樣大的窟窿,用這樣細的繩,的確有些沒必要,也是閑來事,微臣就到隔壁房間比對看了看,竟然發現不一樣!隔壁房間的門閂後端的窟窿,明顯要比這個門閂的小!不過,繩卻是一樣的。我就奇怪了又看了幾個房間,發現妲姬美人她們的那一排禪房,門閂上的窟窿都一樣,都比這個折斷的這個小。微臣又到了長公主你們這邊廂房查看了,結果,發現門閂的窟窿都比那邊的大,而且是一樣的。長公主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魯國長公主沒有回答,她的目光出現了恐懼,好象冷羿的話非常的嚇人似的。

    冷羿仿佛在一個人自言自語︰“微臣帶著這個疑問,問了寺廟的大傻姑娘,這才知道,這兩廂房,修建的時間不一樣,工匠不一樣,所以門閂的構造也略有不同。不過,微臣奇怪的是,為什麼單單是妲姬美人娘娘的禪房的門閂跟同一排的不一樣呢?會不會是誰把你們這排的某個門閂換到了妲姬美人禪房里?反正這門閂外形看起來都差不多,不細看分辨不出來。微臣就很好奇,究竟是誰的門閂換了過去?會不會是長公主您房間的呢?讓微臣來看看!”

    說罷,冷羿拿著半截門閂走過去,跟這禪房的門閂一比對,哎呀一聲驚呼︰“還真是的,長公主,你這禪房的門閂的窟窿很小啊,應該是那邊廂房的!妲姬美人禪房的門閂,才是你房間的!”

    魯國長公主終于說話了︰“是又怎樣?就能證明本公主殺人?”

    冷羿笑了笑︰“一個個證據就像一顆顆珍珠,串起來,就能證明犯罪。長公主別急,聽微臣慢慢說來。”冷羿的目光慢慢地在房間里尋覓,終于,她的目光落在了魯國長公主禪床的被上。他走過去,拿起被,抖開了,四個角一看,不由笑了,拿起一角,朝魯國長公主一亮。魯國長公主眼中的絕望濃了。身開始輕輕發抖。

    冷羿蹲下身,往床底下一瞧,又笑了,伸手進去,拿出來一把小斧。道︰“剛才,微臣發現門閂上的奧秘之後,就琢磨,為什麼要換門閂?這個答案很容易得到,真的要深夜撞門,難保不會驚動隔壁的人,那屏風被撞倒的時候。不就是把魏國長公主的侍女憐秋驚醒了嗎?差點露餡。所以,你必須謹慎,如果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取下門閂,用被墊著,然後用斧猛地一砍,門閂當即斷裂,不僅不會有聲音,而且門閂上看不出銳器的砍痕。猛一看,的確象被撞斷的。”

    冷羿拿起被那一角。道︰“這上面留有的

    砍爛的痕跡,還床下的小斧,便是證明。微臣發現這個秘密其實很湊巧。微臣去問大傻姑娘這廂房的情況的時候,她順便說了一句,讓微臣帶一句話給長公主,把昨天借的斧盡還給她。因為她要劈柴做飯。于是。微臣就奇怪,長公主借斧作什麼?這一樣,也就明白了用途。這一個環節,也就順理成章地串起來了。不過,後面一個環節著實讓微臣為難了很久,長公主一定知道是什麼環節?因為這是整個密室構成的關鍵!”

    冷羿望著魯國長公主,她卻把目光垂了下來。

    冷羿接著自言自語︰“這個環節就是關門!妲姬美人睡覺肯定是關上房門的,魯國長公主要想進入。卻又不能真的撞開房門,那就只能從戶上想辦法。因為禪房外面雖然有門栓卻沒有鎖。所以禪房幾乎都是開著的。長公主你要進入妲姬美人的房間很容易,甚至也不會引起懷疑,在大家都在寺廟里四處閑逛的時候,廂房這邊沒什麼人,你進去,拔開戶的一個插銷,沒有人會注意。晚上的時候,你就是身穿侍衛的服裝,打開了一個事先拔掉插銷的戶,翻進入了屋里。這出現了憐秋看見的那一幕。你身材高挑,黑暗里外形跟龍迥大致相似,憐秋驚恐之下,自然不及詳細辨認,以至錯把你當成了龍迥,想起他的狠毒,嚇得半死。當時微臣很好奇,長公主為什麼要穿龍迥的侍衛服?”

    魯國長公主輕輕咬著嘴唇,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也沒有答腔。

    冷羿道︰“這個問題等會回頭再說,接著剛才的分析。你進入妲姬美人的房間後,將她按在衣服堆里憋死,然後,你用了一個很巧妙的辦法,偽造了一個密室!那就是它!”

    冷羿指著禪房圓桌,那里,赫然擺著兩個茶壺!

    冷羿道︰“如果微臣說的沒錯的話,這兩個茶壺中的一個,其實是妲姬美人禪房里的!你拿了出來,把房門關上,把地上的積雪捧起來倒進下面的門縫里,塞滿後,你把茶壺里的冷茶水,倒進里門縫的積雪里。這樣,下面門縫里的雪就會很凍成冰,並把房門下面跟門檻緊緊凝固在一起,不用大力,是推不開的,便讓人誤以為房門是被人從里面拴上了!”

    魯國長公主的嘴唇都已經被咬出了兩道白印,她低著頭,嬌軀顫抖猶如篩糠一般。

    冷羿並沒有停,接著道︰“長公主你天沒有亮就衣著整齊的等在這里,就是為了等妲姬美人的侍女代芹拍門叫妲姬美人。然後你馬上出去,假意幫她拍門,再魏國長公主等人都出來看的時候,你便當著眾人的面用力撞開了房門,進去的人看見地上的斷裂的門閂,都以為門是被從里面拴上了,被你撞開了的。其實,只有你知道,那門只不過是被你用澆水成冰的辦法凍住了而已!微臣原先以為是被卷暴風雪來的暴風雪落進下面門縫里凍住了,但是這個推論很成問題,因為落雪自身是很難把房門凍住的。當微臣發現妲姬美人的房間的桌上沒有茶壺的時候,微臣才想到了這種可能,重仔細觀察的門檻凍住的冰,發現有淡淡的黃色,證明了微臣用茶水澆鑄的推論。”

    冷羿說完,好整以暇地望著魯國長公主︰“長公主還有什麼辯解的嗎?”

    魯國長公主捋了捋頭發,道︰“你的這些所謂證據,都沒有說到我殺了妲姬美人這個關鍵。你怎麼證明?”

    “這麼關鍵的情節,微臣怎麼可能不去尋找證據呢?對了,微臣聽五皇說,長公主這里養了各種蟲,比如大青蟲啊什麼的。能否讓微臣開開眼界?”

    一聽這話,魯國長公主仿佛被雷擊中一般,她知道,冷羿不會緣故要看這些蟲的。她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下意識地望著屋角一個木櫃一眼。

    冷羿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由笑了︰“對了,就是這個!”他過去打開了木箱,見里面放這好些藤竹編成的小籠。還有一些是陶瓷的罐。里面飼養著蟈蟈、大青蟲、毛毛蟲、四腳蛇、屎殼郎等等小蟲,看著讓人毛骨悚然。

    冷羿掃了一眼,伸手進去,揭開那些小陶瓷罐查看,找到其中兩個是空的。他拿了出來,放在地上,打開這蓋。

    接著,他又象變戲法似的,從衣袖里取出一個瓷瓶,對魯國長公主道︰“這瓷瓶里的東西,是微臣在妲姬美人娘娘的床上散亂蓋著的被里找到的。當時,微臣慢慢揭開了被,便看見這兩個東西在被下面,很威懾地望著微臣。微臣便用茶杯罩住,讓人找來瓷瓶裝好那來給長公主看。因為,如果微臣猜想得沒錯,等微臣打開之後,如果真是長公主飼養的,它們應該會爬回自己的窩!”

    說罷,冷羿小心地把手里的瓷瓶放在地上,打開蓋。

    從里面慢慢的爬出兩只拇指大的蠍!有著剪刀尾巴的後部彎曲翹起,威懾地四處張望,轉了幾圈之後,果然慢慢地爬回了。

    冷羿笑了︰“長公主你,就是趁魯國長公主熟睡的時候,翻進入她房里,把這兩只毒蠍,放進了妲姬美人的被里。然後翻出去。在外面等著,希望妲姬美人被蠍蜇中毒而死。可是,意外的是,這兩只蠍在蜇中妲姬美人之前,被她發現。她是最害怕蟲的了,發現有東西在身上爬,把她嚇得逃下床,又轉身看到底是什麼,結果慌亂之下,失足往後摔倒,後腦撞擊青磚地面,頓時昏死過去。你不放心,便又翻進入查看,發現妲姬美人並沒有死,只是昏迷了,這個結果已經被你預料到,你已經做好了親自動手殺死她的準備,你將她翻過來,頭臉朝下,按在衣服上,活活將她憋死!然後,你拴好戶,出了房門,把事前在你自己的房間里準備好的斷裂的門閂半截扔在地上,半截放在門框上,把她的門閂拿走,又用冰雪和茶水凍住房門,然後回到屋里,把拿回來的門閂放在自己的門閂框上,靜等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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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匿名  發表於 2014-3-6 23:45:30
第304章 案中案

    冷羿摸了摸袖袍,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雖然與本案關系不大,但是如果不說這一節,又有些地方不明白,——比如你怎麼知道妲姬美人的侍女代芹不跟妲姬美人住在一起?其實,這個問題微臣一直不明白,直到微臣掀開被子,看見被子里有這個玩意的時候,微臣才明白。”

    冷羿拿出一根筷子長酒杯粗細的油光水滑的短棍來。短棍的一頭還雕刻有男女合歡的春宮圖!

    魯國長公主頓時滿臉漲紅,把連扭過去,道︰“這等污穢之物,趕緊扔掉!”

    冷羿嘆息了一聲道︰“先帝去世之後,妲姬美人到底年輕,難耐深宮寂寞,只能用這個聊以自慰,想想也挺可憐的。”

    “可憐?”魯國長公主本來還是潮紅的臉,此刻已經變得充滿了憤怒,“她要是可憐,天底下就沒有可憐之人!當初,她是如何使出妖媚之術,迷惑我父皇的心,從我母親身邊搶走了父皇的恩寵,這還不說,她仗著父皇對她的恩寵,是如何欺壓我母親的,不在場的人根本不可能理解!那時候,柔弱的母親只能是抱著我和姐姐,還有大哥我們哭泣,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母親去世前一個月的那一天,我親眼看見母親被妲姬這個賤婢凌辱,回來就病倒了,僅僅一個月,便握著我的手,永遠離開了我們……妲姬如此狠毒之人,她還可憐?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啃她的骨!”

    冷羿現在對宋朝的親屬關系已經很熟悉,他知道,魯國長公主的母親,就是趙匡胤的第一任妻子賀氏(後來追封為孝惠皇後)。跟魏國長公主還有趙德昭是親兄妹。聽魯國長公主這麼說,那她的母親賀氏生前曾經受到妲姬美人的百般凌辱,最後因此病逝。難怪魯國長公主對她如此痛恨。

    冷羿又嘆息了一聲,道︰“妲姬美人怎麼說,都是先帝的嬪妃,算起來是你的姨娘,是長輩,你以下犯上,謀殺長輩。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魯國長公主淒然道︰“做這件事情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我明白,所以,你天沒亮就身穿這身服裝,便是想去先帝遺像前稟報。你已經為母親報仇了。同時,也為父皇報仇了。即便是被查出來處死,也可正裝坦然就義了。對吧?”

    魯國長公主緩緩點頭,可是,她腦海里想到了冷羿這句話里的另一句話,立即嬌軀一顫,抬頭起來望著冷羿︰“替我父皇報仇?——我。我為什麼要為我父皇報仇?我父皇又有什麼仇讓我替他報?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冷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又嘆息了一下,道︰“方才長公主您說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微臣想知道。長公主您的丈夫呢?你丈夫的家族呢?他們是否也做好了因為你而株連九族的思想準備?”

    魯國長公主大吃一驚,差點從椅子上跌落下來,臉上慘白得如同地下的骷髏一般,直瞪瞪望著冷羿︰“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長公主應該知道微臣說的是什麼!”冷羿平靜地繼續,“虎山的十三個宮女。應該是公主你指使人將她們半路劫持,扔進了虎山喂老虎的吧?”

    魯國長公主身子猛地一僵,直挺挺的,連半點都不能動彈了。

    冷羿道︰“妲姬美人的侍女薛娥,外號叫血娥的,微臣曾經把她吊在虎山下逼供,她就說當時妲姬美人是把宮女用身子吊著放進虎山,以看那些宮女受驚嚇慘叫為樂,但是,玩完之後,便把這宮女給放了。微臣跟妲姬美人的接觸不多,但是,微臣能肯定,她是一個壞在明處的人。比如她飼養猛犬撕咬人取樂,比如虐待毒打她的宮人,比如對微臣的厭惡,這些都是在明處,所以,如果她要把宮女喂養虎山的老虎,她會直接把她們投進虎山的,而不會先嚇唬她們一頓,放了,回頭又抓住她們再扔進虎山。所以,把十三個宮女投入虎山喂養老虎的人,肯定另有其人!”

    說到這件事情,冷羿已經沒有笑容,他語速也很慢,似乎要讓魯國長公主聽清並理解其中的每一個字︰“雖然當時微臣已經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但是,微臣還是用酷刑逼供,讓薛娥供認是她們娘娘干的。微臣這樣,只是因為官家需要一個替罪羊了解此事。但是,微臣一直沒有放棄查找這件事情的真正幕後真凶。現在,微臣已經知道,那個真凶就是你!具體執行這個任務的人,就是御帶龍迥!”

    魯國長公主顫抖著聲音道︰“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知道!”冷羿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房頂,“上面的椽子都沒有放好,瓦片明顯也是翻動過的,地上的落雪也來不僅清掃,嘿嘿,很抱歉,我來得太著急了,讓你們沒有時間整理,他的侍衛衣袍應該沒有來得及拿走,對吧?房頂上他留下的痕跡,也應該來不及清除。這種高來高去的手段,除了他這樣的武功高手,還有誰能做到?微臣相信,他的衣袍長公主肯定是好生收藏了的,馬上拿出來不容易,所以,估計他還來不及拿走他的衣袍。如果需要,可以馬上翻查長公主的房間,應該可以找到。”

    魯國長公主咬著嘴唇,淒然無助地望著地面不說話。

    冷羿嘆了口氣,接著道︰“其實,微臣在檢查虎山的被老虎咬死的宮女時,就發現宮女的下巴是被人卸掉的,動作很干脆利索,這樣的活只有武功高手才能做到。當時微臣就已經懷疑是能在內廷里自由行動的御帶所為。等到我從魏國長公主的侍女憐秋那里知道,她昨晚看見了一個身穿侍衛衣袍的人翻窗進入妲姬美人的房間,微臣知道不是他自己,立即在重大嫌疑人思索到底是誰,結果,身材最為符合的便是長公主你。那時候。微臣就已經開始懷疑了,你跟他有勾連。直到微臣在妲姬美人的床上發現了兩只蠍子,終于確定那個穿著龍迥侍衛衣袍的人,便是你這個喜歡蟲子的長公主。你為什麼要穿他的服裝作案,其實原因很簡單,其一、他的服裝是緊身短打,容易行動,隱蔽性好,你穿長裙不方便翻窗戶什麼的。其二、他是官家的御前帶刀侍衛。要是有人看見了,會以為他是奉旨行事,賜死妲姬,看見的人就不敢亂說。”

    魯國長公主嬌軀又是一抖,她看了冷羿一眼。想不到這位推官雙眼就如能透視人的心底似的,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駭然。

    冷羿瞧著房頂,道︰“其實,微臣是故意告訴他說在你的房間里發現了他的侍衛衣袍,又讓門口太監宮女加強警戒,誰也不準靠近,目的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微臣相信,如果真的是他,他一定會從房頂進入問你。因為他相信,南柯寺里只有他這位武功高手。不可能有人發現他。他忘了,就算不會武功,只要知道了他的預謀,躲在暗處。一樣可以看見他從房頂進來了。我就是這樣準確里在他剛剛進入你的房間的時候過來了。目的只是抓你們勾連的證據。——而你們為什麼要勾連在一起,每次在妲姬美人在虎山戲耍她的宮女時。暗中劫走那些被戲耍的宮女並投入虎山,目的其實很明顯。要微臣說出來呢還來長公主你自己說?——你自己認罪,官家知道了,可以從輕發落,要微臣揭發,公主和你夫家,可就只有夷九族的死路一條!”

    “好!我說!我認罪!”魯國長公主緩緩點頭,神情淒涼︰“你說的沒錯,我……,我收買了虎山看守,知道妲姬喜歡把宮女吊著放在虎山里逗老虎玩,聽她們的慘叫取樂,我就跟龍迥商量了一個主意。每次妲姬去虎山的時候,龍迥就暗中把那宮女劫走,便打脫下巴不讓她叫喊,然後投入虎山喂老虎,用以激化老虎的野性。將來官家陪同花蕊夫人到虎騎老虎玩的時候,將官家和花蕊一起咬死,只要一查這件事,便可知道是妲姬的宮女,懷疑是她干的,由此可以嫁禍妲姬。一時三鳥!”

    “你跟妲姬美人的仇怨我知道,可是,為什麼要謀害花蕊貴妃和官家呢?”

    魯國長公主的雙眼放出怨毒的光芒︰“官家就是為了花蕊,才害死了我的父皇!”

    冷羿大吃一驚︰“長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

    “他們能做,為什麼我不能說!”魯國長公主氣苦,“父皇駕崩之前,身體一直很好,沒有什麼病,那天白天我還去探望了父皇,父皇跟我談笑風生的。當時花蕊也在一旁。——自從父皇有了花蕊,妲姬那賤婢就失寵了,父皇整天只跟花蕊在一起,這也是報應!當天晚上,宮里突然傳出父皇病故的消息,我怎麼都不相信,又馬上傳來三皇叔趙光義即位的消息,我就更懷疑了,因為我早就聽說,三皇叔也很喜歡花蕊,而當天就是花蕊在一旁伺候。我就暗地里查問當晚的太監和宮女,得知父皇約三皇叔飲酒說話,只有花蕊在一旁相陪,太監和宮女都聽見,父皇在屋里對三皇叔說,你好自為之!還聽見玉斧戳地的  聲,大家都害怕。後來,三皇叔和花蕊攙扶父皇進去安歇。卻不讓一個人進去伺候。隨後,三皇叔就離開了。屋里只有花蕊在。到了下半夜,花蕊就哭著出來讓傳太醫,稟報皇後。皇後馬上就來了,還有太醫,發現父皇已經死了。——你說,若不是三皇叔和花蕊他們兩勾結害死了我父皇,我父皇好端端的如何會突然死去!”

    冷羿道︰“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父皇身邊有一個叫冬卉的侍女,跟我很是要好,是我偷偷問了她,她告訴我的。只不過,過了沒有幾天,她就被遣散出宮,莫名其妙的就病死了。我懷疑也是三皇叔滅口殺了她!”

    冷羿道︰“那不僅是一面之詞,而且也只是懷疑,沒有親眼看見,如何就能作數!”

    “不僅僅是懷疑!”魯國長公主道︰“金匱盟約的事情,我聽父皇說過,知道太後有密旨,讓父皇將來要把皇位傳給三皇叔。三皇叔是看我父皇身體強壯,不可能短時間傳位給他,又擔心夜長夢多,將來父皇變卦,不把皇位穿給他。所以才勾結花蕊,下此毒手!你破案不是講動機嗎?這就是他的動機!當天晚上,只有他和花蕊在我父皇身邊,後來他走了,只有花蕊,一直到出來說父皇病危,傳太醫稟報皇後,這之前都不讓一個宮女太監近身!除了他們兩殺死父皇,還能有誰?你破案不是講作案時間嗎?有作案時間的,就知道他們兩!不是他們又是誰?”

    冷羿默然不語。

    魯國長公主又道︰“我去奔喪,置疑父皇的死,要求別的太醫驗屍,可是三皇叔不同意,說太醫程德玄已經復查過,的確是突發暴疾而死,沒有疑問,不用再查了。——誰不知道程德玄是三皇叔的親信!他的話只能讓我更堅信就是他們殺害了我的父皇!”

    冷羿道︰“這件事情官家沒有讓我查,不在我調查的範圍,所以你不用說了,我只需要證明你和龍迥企圖謀害官家就行了!”

    魯國長公主忙道︰“龍迥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我沒有告訴過他!我只是讓他把妲姬美人的宮女投入虎山喂老虎,他以為我只是想陷害妲姬美人,並不知道我想殺了花蕊和官家!”

    “那你是如何跟龍迥勾連的?”

    魯國長公主眼中現出了一抹柔情︰“在我還沒有出嫁之前認識的。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禁軍兵士,有一次我跟父皇去打獵,在父皇中午休息時,我去撲蝴蝶,失足摔進池塘,他救了我。他長得很英俊,對我很關懷,這之後,一來二去的我們就好上了,我想辦法讓他當了皇城侍衛,後來又當了父皇的御帶。他說要娶我,但是,父皇不可能把我這公主嫁給一個侍衛。我只能出嫁之後,借著回宮暫住的機會,跟他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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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23:46:04
第305章 三個條件

    冷羿苦笑︰“聽說你的丈夫性烈如火,他要是知道了,只怕會跟龍迥火拼的!”

    魯國長公主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哀聲哭泣道︰“求你了,冷大人,所有的罪過都讓我承擔吧!放過龍迥和我丈夫一家,都是我的錯,放過他們吧……”說罷,磕頭咚咚有聲,嗓子里嗚咽不已。最

    冷羿忙攙扶她起來,微笑道︰“長公主,我審問你,為什麼不帶書吏記錄,為什麼不讓一個女的陪同避嫌,而只有我們兩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魯國長公主微微一愕,望著他托著自己雙臂的雙手,還有他那直勾勾瞧著她臉蛋、紅唇的雙眼,頓時明白了什麼,臉上微微浮現一抹羞澀,同時眼中卻有了希望之光,低低的聲音道︰“只要大人放過龍哥還有我丈夫一家。我……,我什麼都可以依從大人……!”

    冷羿嘿嘿干笑︰“真的什麼都依從于我?”

    “真的!”魯國長公主抬頭望著他,慢慢地,嘴角浮現一抹淒然的微笑,把雙臂從冷羿的雙手中取回,開始解自己衣裙的扣子,露出雪白的前胸。

    這時,冷羿聽見了房頂上極其輕微的聲音,那是東西在積雪上滑動的聲響。冷羿嘴角微微一撇,暗自冷笑,臉上卻滿是驚慌失措之情,慌亂地轉身過去,緊閉雙眼,甚至還用手蒙住了眼楮,嘴里胡亂道︰“長公主,你誤會了!微臣不是這個意思!你!你把衣裙穿好,不然微臣要叫人進來了!”

    魯國長公主眼中的希望之光頓時暗淡了下去。——要是冷羿貪戀自己的美色,能用自己的身子換取心上人和夫家的安全,那也值得了,可是,現在冷羿卻說不是這個意思,那,自己還有什麼可以用來跟他交換呢?

    魯國長公主趕緊穿好了衣袍,低聲道︰“行了!”

    冷羿這才小心地轉身過來,望了魯國長公主一眼,忙地下頭。道︰“長公主不必如此,其實,微臣完全可以放過長公主你,還有龍迥和石家。條件是長公主答應微臣三件事!”

    魯國長公主驚喜交加,她原來只是期待,冷羿能不管她和龍迥勾連把妲姬美人的宮女放進虎山喂養老虎謀害官家和花蕊的事情,從而放過龍迥和石家不受牽連,沒有想到,冷羿卻說可以連她也放過,那就是說,謀殺妲姬美人的事情,他也不歸罪于自己了?這一下死里逃生,猶如萬丈懸崖跌落。半空被雲彩托住一般。可到底是雲彩。能否真正平安落地,還說不準,患得患失地顫聲道︰“你,你當真肯,肯放過我?”

    冷羿道︰“是的。微臣可以稟報官家,就說妲姬美人自己意外失足摔倒在衣服堆里,昏迷之後,活活憋死了。官家非常的信任微臣。加之官家本來就非常的討厭這妲姬美人,所以會相信的。至于你們謀殺官家和花蕊貴妃的事情,我不說,官家不會知道。”

    魯國長公主喜極而泣,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磕頭道︰“多謝……!多謝大人!我來生做牛做馬,結草餃環,報答大人的恩德!”

    “不敢當,長公主請起,而且,微臣有三個條件需要長公主答應,要不然,兩件事情,微臣還是必須稟報官家的!”

    魯國長公主忙起身,連連點頭︰“大人請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她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身子,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呢?

    冷羿道︰“第一個要求,就是長公主須發毒誓,以後再也不能對官家和花蕊有什麼謀害之心!長公主可否答應?”

    魯國長公主淒然一笑︰“我已經謀害過他們一次,蒼天不佑,沒有成功,我已經盡到了女兒的孝道,現如今我是石家的人,娘家的事情,我已經盡心了,本來就不打算再冒險做這株連九族的事情。何況,這一次幾乎累及丈夫九族,我怕都怕死了,如何還會再犯!”

    說罷,魯國長公主又跪倒,手指上方,道︰“我以父皇和母親在天之靈的名義發誓,以後我絕不再對官家和花蕊娘娘有任何謀害之心!我若違背,天地共誅,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

    冷羿忙攙扶她起來,道︰“第二個要求,請你說服龍迥,讓他放棄跟成珞婕姑娘的婚約。”

    “啊?他,他要娶成珞婕?”

    “是啊,怎麼,長公主不知道?”

    魯國長公主緩緩搖頭,勉強一笑︰“我真的不知道,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我出嫁之後,宮里的事情我很少過問……”

    “哦,那難怪了。”

    魯國長公主澀澀地笑了笑︰“大人為何要他放棄這婚約?”

    “是這樣的,成姑娘在跟微臣一起查案時,我們兩情相悅,她已經決意要嫁給微臣,微臣去跟龍迥商量,他卻差點把我吃了似的,威脅微臣說要是不放手成姑娘,就連皇帝也別想維護微臣。不得已,微臣只好抬出官家來,他才勉強說考慮考慮。微臣擔心他還是不會同意,這件事就難辦了,所以請你幫忙說服他。而且,你能為他求情,為了救他的性命,甚至不惜犧牲你的身子,他為了你犧牲一次,難道不行嗎?”

    魯國長公主黯然傷神,低聲道︰“我明白了,我一定說服他成全大人跟成姑娘的婚事,我相信,他會答應的。——”

    “那好!第三個要求,就是請長公主把微臣推薦給您的丈夫和公公。”

    魯國長公主的公公是大宋赫赫有名的戰將石守信,他是輔佐趙匡胤建立宋朝的六位開國元勛之首,是趙匡胤的結拜兄弟,戰功赫赫。目前任中書令餃任西京留守。他的二兒子叫石保吉,也是大宋有名的戰將。在對遼和對西夏以及國內的平亂戰斗中屢立戰功。目前擔任左衛將軍,駙馬都尉,本州防御使。此人性格暴躁,性烈如火,但是對妻子魯國長公主,則是非常的敬重恩愛。而且,他跟他父親一樣,非常的貪財,經常用魯國長公主的名義索賄納財,大肆揮霍。

    魯國長公主不明白。冷羿現在已經是官家的大紅人,而自己的公公石守信雖然是大宋的開國元勛,但是大宋本來就重文輕武,加之建國之初。太祖杯酒釋兵權之後,石守信已經交出了兵權,只是在皇

    帝出征時受命帶兵作戰,平時手里沒有軍隊。在朝廷上與手握重權的宰相薛居正、次相沈倫還有中書侍郎平章事盧多遜這些人相比,他實在算不上什麼權臣。而且,正因為他領兵作戰厲害,官家還非常的防著他,一般的大臣對他也是敬而遠之。沒有想到,冷羿居然要結實他們。

    這已經是冷羿的最後一個要求,魯國長公主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要求。反觀這三個要求。都不是什麼讓他能得到巨大好處的事情。便是那成姑娘,以他在官家眼目前的地位,直接開口要,也不是什麼難事,用這樣三個對他沒有什麼大的好處的要求。來免除自己的謀害皇帝謀殺先帝嬪妃這樣兩個重罪,實在讓她感到太不等價了。

    所以,魯國長公主患得患失地望著冷羿︰“就,就只是這樣?”

    “是啊。長公主不願意引見微臣?”

    “不不!當然願意,”魯國長公主小心翼翼道︰“其實,便沒有我的引見,大人要結交我公公和我丈夫,只需登門拜訪,他們沒有不熱情接待的,能跟官家面前的大紅人結交,他們心里一百個願意,大人又何必通過我呢?——大人以這樣一個不能算是條件的條件,換取我石家九族的性命,實在是讓我不好意思。這樣吧,引薦這件事情,我一定做好,這不算是一個條件,請大人再說一個要求吧!”

    冷羿笑了笑,道︰“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說明你很坦誠。由此,我相信,你答應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發誓了,你都一定會做到。”

    魯國長公主福禮道︰“多謝大人信任,我保證做到。”

    “那就行了,三個要求微臣已經說完了,長公主都已經答應了,微臣再沒有別的請求,就此告辭,去給官家復命去了!”

    魯國長公主不敢相信這件會株連九族的事情有用這這樣三個不疼不癢的要求就了結了,她怔怔地望著冷羿,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冷羿笑了笑,拱拱手,轉身要走,又回來了,從床下面拿了那把斧子,道︰“我幫你還給花蕊貴妃。”說罷,拿著斧子出門走了。

    等冷羿走了半天,魯國長公主在傻傻地站在那里。直到房頂有響動,她才抬頭看去,發現龍迥正順著一根軟繩溜了下來,嚇得他趕緊把房門關上,上了門閂。

    龍迥落地,看了一眼門口,目光掉回來,落在魯國長公主的身上,目光陰冷,緩緩道︰“原來,你讓我把妲姬宮里的侍女投入虎山,是為了謀害官家和花蕊貴妃!——你為什麼不明著告訴我?”

    魯國長公主輕輕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我,我不想你被牽連。”

    “錯!”龍迥惡狠狠道,“你是知道,如果明白告訴我,我是不會答應幫你的!所以你說只想整妲姬。對吧!”

    魯國長公主淡淡道︰“算是吧!怎麼,你害怕了?要殺我滅口?”

    “我當然害怕!謀逆是夷九族的死罪!誰不害怕?!”

    “你放心,冷大人已經答應了,不再追究這件事。”

    “我不放心!人嘴兩張皮,說變就變,誰知道他將來會不會又告發我們!”

    “我相信他!”魯國長公主盯著龍迥,“你不準去殺他滅口!否則,我跟你沒完!”

    “不殺他,我們都會死!”

    “我們本來就犯下了這樣的死罪,要是死,那也是罪有應得!”

    “那是你!不是我,我不知道要謀殺官家,不然我不會幫你的!”

    魯國長公主笑了,笑得很淒涼︰“是,是我錯了……,從開始我們在一起,就是一個錯,你走吧!”

    龍迥陰陰地站在那里,半晌,才緩緩道︰“罷了,事已至此,還說這些做什麼,你既然相信他,那我們都相信他吧。我不殺他就是。”

    魯國長公主全身虛脫一般,走到床邊坐下。

    龍迥走過去坐在床邊,柔聲道︰“繡兒,你受驚了!”說罷,伸手要摟抱她。

    魯國長公主擋開了他的手︰“別踫我!”

    龍迥道︰“怎麼了?”

    “你剛才一直在房頂偷聽?”

    “是的,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他既然用三個要求作交換,放過咱們,應該就不會翻悔,所以,你不用擔心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你知道!”

    “是關于成姑娘的事情嗎?”龍迥有些尷尬︰“我……,我是想過些日子再跟你說的。——繡兒,對不起嘛,我擔心你知道了就不理我了……”

    說著,龍迥又要去摟魏國長公主,卻被她擋開了。

    魏國長公主淡淡道︰“你應該成家,這個我早就跟你說過。”

    “可是,你也說過,只要我們成家,就不再來往,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啊繡兒!”

    魏國長公主轉身瞧著他︰“我出嫁之前,就已經跟你說了,我們再不來往,但是,你說舍不得我,要我不定期的回內廷來跟你相會。還說什麼我們的事情要是官家和我丈夫知道了,你身有武功,大不了遠走高飛,只是苦了我。——我是害怕你的威脅才答應你的。當然,也有一點舍不得離開你……”

    “繡兒!”龍迥張開雙臂又要去抱魏國長公主。魏國長公主呼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到門後,道︰“你好生聽我說話!否則,我就出去門口去了!”

    “好好!”龍迥奈地兩手一攤,“你說罷,我聽著呢!”

    “你已經知道冷大人的三個條件,他跟成姑娘好,成姑娘也希望嫁給他,你應該成全他們!你去稟報官家和開寶皇後,推掉這門婚事!冷大人高抬貴手放過了我們,我們要是連這一點回報都沒有,簡直禽獸不如!”

    龍迥笑了笑,道︰“這門婚事我本來就不樂意,是開寶皇後和官家的意思,我沒辦法,好了,這幾天官家事情忙,等官家忙過了,找個空閑,我回稟官家,推掉這門婚事就是。這總行了吧?”

    “要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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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7 09:42:54
第306章 出主意

    魏國長公主走到屋角,掏出鑰匙,打開另一個大箱子,取掉上面的衣裙,從下面翻出了一身折好的侍衛衣袍,扔在龍迥身邊,道︰“你走吧!”

    龍迥起身,走到魏國長公主身邊,低聲道︰“讓我親親你,好嗎?咱們好些日子沒有親熱了,我好想你!”

    “不!”魏國長公主後退一步,扭過頭去,“經過這件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來往了,你趕緊的另外找一家女子成親吧,再這樣,遲早我們會出事的,每次一想到出事,我就好害怕……”

    “繡兒!你知道,我舍不得你啊!”

    “算了吧,你我都是心知肚明,你是舍不得我的身份!以前我是公主,現在是石家的少夫人,兩個身份都能幫你。我已經幫你從一個普通的兵士,進皇宮當了侍衛,又幫你當上了侍衛首領,後來又當了我父皇的御帶,最後又成了官家的御帶。我能幫你的,就這些,你身為武官,御帶已經是最高的榮耀,你還要什麼?”

    龍迥很是委屈的樣子︰“我不是這樣的人,你幫我,也是你自願的,我沒有求過你啊!”

    “你要做什麼事情,從來都不會直截了當地說,卻能讓我明白你想要什麼。這麼些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嗎?行了,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你就放過我吧!要不然,捅出去,我固然要死,你只怕也活不成!你走吧!”

    說罷,魏國長公主拉門出去。站在了門外,輕聲抽泣。

    龍迥望著關上的房門,滿是委屈的臉慢慢變成了陰毒。輕輕一聲冷笑,心底暗道︰想讓我罷手?早著呢!你能幫我的,還多著呢!冷羿,如果只是因為成珞婕那賤人,我還可以忍,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跟她企圖謀害官家的事情。還有跟石守信兒媳私通的事情,那就再容不得你活著!

    趙光義住的大殿里。

    趙光義聽完了冷羿關于妲姬美人死于意外的稟報,緊繃的臉慢慢緩和下來。道︰“這也是天意!王繼恩!”

    王繼恩忙過來躬身道︰“老奴在!”

    “你去鄭家把妲姬美人意外去世的事情稟報他們,並傳朕的口諭,晉妲姬美人為賢妃,謚號昭仁。許遺體歸返娘家。在娘家出殯。行賢妃禮儀。屆時朕會親往祭奠,並殤輟朝三日以寄哀思。”

    “老奴領旨!”

    本來,美人要到妃位,其中還有婕妤、充嬡等級別要跨越,一般死後加恩,都是加一級,封為婕妤,但是趙光義直接封其為賢妃。也算是大大的破格降恩了。很顯然,趙光義是想用這個辦法來籠絡鄭家。

    趙光義又道︰“妲姬美人的侍女。照顧主子不周,致主子因意外身死,將其杖斃!陳屍宣德門外,以儆效尤!”

    “老奴領旨!”

    王繼恩出去了。冷羿知道,那侍女代芹其實沒有明顯的過錯,因為是妲姬美人不讓她在屋里伺候的。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出口求情。他知道,這件事情需要一個替罪羊,不管妲姬美人是被謀殺還是意外死亡,官家趙光義都會抓侍女維護不周的過錯殺了她,做樣子給鄭家看。所以,就算自己求情,趙光義也不會答應。

    趙光義瞧著冷羿道︰“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像模像樣的,鄭家也拿不住什麼把柄,很不錯。”

    “多謝官家贊譽。微臣慚愧。”

    趙光義走到門口,望了一艷麗晴朗的天空,心情很舒暢。房頂上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從屋檐處滴滴答答的落下,把地上的積雪打得千瘡百孔。

    趙光義道︰“你去稟報花蕊貴妃,就說朕要給她的老虎下葬,還要在寺廟里開始翻地種花,花木已經送來了。能否請她參與?”

    “微臣遵旨!”

    冷羿先回到自己的禪房,拿了那把斧子,來到花蕊夫人的寢宮。把斧子遞給大傻︰“喏,斧子還給你。你們師姐在嗎?”

    “在!在里面呢!”大傻忙接過斧子,憨憨的笑道,“你進去吧,師姐就在大堂里念佛。”

    冷羿邁步進去,徑直來到大堂,推開房門進去,便看見花蕊夫人正盤膝坐在蒲團上念經,冷羿回身關上房門,站在她身後,也不打擾她念經。

    過了好一會,花蕊夫人念經終于完了,她又默默禱告片刻,這才起身,望了一眼冷羿,面無表情走到櫃子前,掏出鑰匙打開,取出了那個孟昶的面具,遞給冷羿。

    冷羿默默戴上,沒有用膠水沾。

    花蕊夫人望著他,眼中立即浮現出無限柔情與愛憐,隨即,撲進了他的懷里,勾著他的脖頸,把香唇送上,深吻著。直到她嬌喘徐徐,嬌軀變得火辣,冷羿開始聞到她情不自禁散發的異香,這才屏住呼吸,硬著心腸把她推開。

    花蕊夫人捋了捋鬢角的亂發,喘息道︰“每次跟你在一起,我就情不自禁。孟郎。”

    冷羿苦笑︰“我只怕沒有多少時間陪你扮演這個游戲了。”

    花蕊夫人道︰“是因為二皇子趙元僖要對你不利?”

    “是,本來我還不曾發覺,幸虧凌煙暗中看見,告訴了我,我才知道他想殺我滅口,花蕊,我好怕,”冷羿可憐巴巴道︰“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是怕我死了,就再不能做你的孟郎了!”

    花蕊夫人立即緊緊地抱住了他,道︰“孟郎,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不會讓他傷你分毫!你放心吧!”

    冷羿回了他一個深吻,低聲道︰“那你有辦法了嗎?他估計很快就會動手啊。”

    “只有先下手為強!我已經想好了,要想辦法罷黜他的皇子的特權。將他貶為書庶民,奪走的所有財產,發配他府上所有的食客幕僚。這樣,他就不能再害人了!”

    “這是個好主意!”冷羿道︰“具體該怎麼辦呢?”

    “要罷黜他皇子,只有官家才能做到,而官家又非常的在乎我,這二皇子對我也早就心存不良,只要把他引到我的寢宮里來,同時不讓他知道官家也在。我就有辦法制他!”

    “太好了!正好官家想讓你今天陪同安葬老虎和種花,咱們便可以實施這個計劃!如何招引二皇子,我倒是有辦法。”

    兩人嘀咕了一會。商定了之後,又親熱了片刻,冷羿這才脫下面具,整理衣衫。出了花蕊夫人的寢宮。來到趙光義的禪房。

    冷羿躬身道︰“回稟官家,花蕊娘娘已經答應陪同官家種花和安葬她心愛的老虎。”

    趙光義大喜,他本來是不抱很大的希望的,想不到冷羿居然把這件事情辦成了,不由大喜︰“太好了!冷愛卿你辛苦了!”

    冷羿苦著臉道︰“說實話,是有些辛苦,因為花蕊娘娘最先是不願意再出來,說她害怕。”

    “害怕?害怕什麼?害怕朕?”

    “不不。不是,是害怕二皇子。”

    趙光義眉頭一皺。道︰“這個孽障又做了什麼丑事了?”

    “娘娘說,二皇子跟他說一些不倫的瘋話,她沒有告訴官家,是怕官家生氣,但是,如果這次出來,只怕二皇子又會偷著調戲她,她自己受委屈倒也沒有什麼,只是擔心影響了二皇子的聲譽,也讓官家為難,所以還是不出來的好,後來微臣解釋了很久,所微臣一定把這件事情稟報官家,官家自有安排,讓娘娘放心。娘娘這才答應了的。”

    趙光義恨恨道︰“這個畜牲!他以前調戲宮里嬪妃,朕只當他年幼不懂事,沒有理會,現在漸漸大了,還是不懂事嗎?別人倒也罷了,怎麼調戲到花蕊貴妃來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你說的很好,朕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今天的活動就不讓他參加了!讓他一個人在禪房里好好反省!”

    冷羿躬身道︰“妲姬美人薨了,官家現在又沒有時間去吊唁,若能讓二皇子代替官家前往,對鄭家也是一個莫大的安慰。”

    “嗯!你的建議很好,與其讓他窩在屋里,不如讓他辦點實事。傳二皇子趙元僖!”

    很快,趙元僖來到,躬身施禮。

    趙光義見他個子幾乎已經跟自己一樣高了,嘴唇上也生出了毛茸茸的胡須,想起他曾經調戲花蕊夫人,便是一陣的惱怒,恨聲道︰“下午,你替朕去鄭家探望他們親人。傍晚之前回來復命。聽見沒有?”

    趙元僖不知父親趙光義怎麼這麼大的火氣,看樣子又不象是因為自己跟黃昭儀私通的事情,那就不是冷羿出賣了自己,不過,這件事情既然已經讓他知道,就必須盡快滅口。否則夜長夢多。忙躬身答應,退了出去。

    冷羿也告退出來,追上了趙元僖,道︰“二皇子!”

    趙元僖轉身望著他︰“冷大人,有事嗎?”

    冷羿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二皇子這次去鄭家吊孝,只怕要受到刁難,所以微臣想提醒二皇子幾句。”

    “刁難?他們為什麼要刁難本皇子?”

    冷羿苦笑︰“既然二皇子已經把微臣當做自己人,為何還要明知故問?”

    趙元僖頓時紅了臉,支吾道︰“你是說,去年夏天我跟妲姬美人的事情?”

    “是啊,這件事情當時很多妲姬美人身邊的宮女都知道,可能已經透露給鄭家了。以前妲姬美人沒有死,他們顧及顏面,不會說出去,可是現在妲姬美人已經死了,又是一個人離奇地死在房間里,鄭家不免懷疑她的死因,恰恰二皇子也在寺廟里,跟妲姬美人住在一個院落,他們會不會懷疑到二皇子您的身上?這個不好說啊。要是懷疑了,二皇子在這個時候去,他們豈有不糾纏的道理!”

    趙元僖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對對!你提醒得很對。那我該怎麼辦?”

    冷羿把聲音壓得更低,湊到趙元僖的耳邊,道︰“等一會去了鄭家,他們要是不問妲姬美人是怎麼死的,那就罷了,要是問了,又糾纏不放,你就說是官家讓龍迥賜死她的,他們就無話可說了。”

    趙元僖大吃一驚︰“妲姬美人是被父皇賜死的?為什麼?”

    “個中緣由以後我在慢慢再向二皇子稟報,總之這件事證據確鑿。有人親眼看見的!”

    “真的?誰啊?”

    “魏國長公主的侍女憐秋!”冷羿幾乎湊到了二皇子趙元僖的耳邊,“微臣查案時她說的,她昨晚親眼看見龍迥翻窗進入妲姬美人的房間,還聽見屏風翻倒的聲音。後來妲姬美人就死了,而微臣調查發現,妲姬美人也的確是被人按住後腦,活活憋死在衣服堆里的。這不是龍迥干的又是誰?你想,龍迥要不是奉旨,他干嘛要殺死妲姬美人嗎?”

    趙元僖連連點頭︰“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冷羿低聲道︰“微臣告訴二皇子這件事,只是因為擔心他們為難二皇子,想著二皇子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是官家的意思,而妲姬美人又有錯在先,他們也就不會再為難二皇子了。”

    趙元僖感激不已,拱手道︰“多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剛才也是心里揣揣的,現在就有底了!多謝!”

    “二皇子把微臣當做心腹,微臣當然要為二皇子考慮。”冷羿微笑,又低低的聲音道︰“不過,這件事情,你不可說得太詳細,比如憐秋看見龍迥翻窗進入等種種細節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說出來,免得牽連到魏國長公主,她來的抵死不認,二皇子反而被動。最好是點到為止。讓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不至于為難二皇子就行了。”

    趙元僖心中暗忖,要是不說是這些,他們如何肯信?不過這不能告訴冷羿,忙點頭道︰“我心里有數!多謝!”

    “二皇子視微臣為心腹,微臣自然要替二皇子出主意了。嘿嘿。”

    趙元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心里又想,要不是冷羿負責查辦金匱盟約案件,又知道了自己跟黃昭儀私通的事情,不得不殺掉,否則,留著倒也是個幫手。不過,好幫手多得很,可能壞事的卻一個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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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皇帝翻牆

    接下來,趙光義帶著嬪妃們和別的小王爺,跟著冷羿去了花蕊夫人的寢宮門口,迎接花蕊夫人出來,先進行了老虎的安葬儀式,死去的十只老虎,包括那只差點要了花蕊夫人性命的元帥,都一起安葬在了南柯寺後面的花園里。花蕊夫人傷心落淚,好好哭了一場。趙光義等人也陪著掉了幾滴眼淚。

    接著,開始種花。

    因為不讓花匠進來,所以所有的花木都是趙光義帶著嬪妃和小王爺們義務勞動,南柯寺還是很大的,他們雖然人多,卻都是嬌生慣養的,何曾動過鋤頭鏟子?等到種完了,一個個累得都快趴下了。

    趙光義為了獻殷勤,更是賣力,雖然他行伍出身,無奈建立大宋之後,他已經差不多二十年沒有親自征戰沙場了。身子早已經發福,花蕊夫人又一直陪在他身邊勞作,他便更是賣力,所以這一場勞動下來,把他也是累得腰酸腿痛腿抽筋。

    眼看夕陽西下,黃昏時節了,這才結束。

    花蕊夫人掏出一方手絹,輕輕地趙光義擦試額頭的汗水,把個趙光義樂得眉開眼笑,信仰難耐。身邊的嬪妃等人都知趣地走開了。

    花蕊夫人低聲道︰“官家辛苦,請到臣妾寒室小坐,臣妾親自下廚,給官家作幾個小菜,小酌幾杯,解解乏。可好?”

    趙光義心頭狂喜︰“你……,你不是誆朕的吧……?”

    花蕊夫人嗔道︰“三郎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一聽花蕊叫他小名,趙光義便知道有門了,頓時心花怒放,連聲道︰“願意願意,一萬個願意。只是,在寺廟里飲酒,怕是會褻瀆神靈吧?”

    花蕊夫人嘆了一口氣︰“官家說的也是,那還是算了吧!臣妾告退!”說罷,轉身要走。

    自己干嘛要說這個?趙光義後悔的差點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忙道︰“花蕊!別,咱們是在你的寢宮里吃酒,又不是在佛堂,不會褻瀆神靈的。嘿嘿。”

    花蕊夫人轉嗔為喜,低聲道︰“那好,三郎先回去,等天黑了,一個人悄悄的來。不要帶任何人!到了後牆,你學兩聲貓頭鷹叫,我就架梯子讓你翻進來。可好?”

    “好好!太好了!多謝花蕊!”趙光義更是喜不自禁,哈著腰連聲答應。

    隨後,趙光義走出幾步,朗聲對眾人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都各自回禪房歇息。朕也要回去安歇了,沒什麼緊急的事情,不要來吵朕。等明早拜辭先帝之後,咱們再一起回宮。”

    那些嬪妃聽說還要在這清苦的寺廟里再住一晚。一個個苦著臉,卻不敢說什麼。累得人都快散架了,在侍女的攙扶下,各自回禪房去了。

    花蕊夫人裝模裝樣告辭回去。趙光義目送她的背影走了之後,咕咚咽了一聲口水。眉開眼笑地回到住的大殿。

    王繼恩正好傳旨回來了,進來復命。趙光義有些不悅,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回稟官家!”王繼恩躬身道︰“鄭家剛開始雖然有所不滿,但是還是開始準備發喪了。可是,後來二皇子去了之後,過了一會,陸續來了不少大臣,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的了,就停靈在院子里,說不發喪了!”

    “哦?是二皇子說了什麼嗎?”

    “微臣當時在外面跟著布置靈堂,二皇子進屋去了,所以不知道他是否說了什麼。”

    “二皇子呢?”

    “他先一步回來了。”

    “回來為什麼不來向朕稟報?”

    “這個……”

    “算了,等朕空閑了,再好生問他。——鄭家為何不發喪,他們可有什麼說法?”

    “老奴問了,他們說妲姬美人娘娘死得不明不白,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他們不發喪。”

    “胡鬧!搞什麼?他們是在向朕示威不成?”

    “是啊。不僅僅是鄭家的人還有不少朝中大臣也都在場,紛紛質問老奴,問娘娘究竟是怎麼死的。不管老奴如何解釋,他們都不相信,一直糾纏到了黃昏,這才放老奴回來。”

    “都有哪些大臣在里面胡攪?”

    “齊王趙廷美、興元尹趙德芳……”

    聽到這兩個名字,趙光義不由眉頭一皺,趙廷美是他的親弟弟,趙德芳是他的親佷子,先帝趙匡胤的兒子。有這兩位出面,這件事就很棘手了。可是,接下來的的名字,更讓他心驚。

    只聽王繼恩接著說道︰“他們倆基本沒有說話,主要追問老奴的,是中書令石守信,侍中、檢校太師高懷德,次相沈倫、樞密都承旨陳從信、左補闕石熙載等等,有十幾個人呢!”

    趙光義頭都大了,石守信、高懷德,那都是鄭恩當年出生入死的生死兄弟,特別是石守信,更是鄭恩的結拜兄弟。其他的人物,也都是朝廷重臣,當年先帝錯殺鄭恩的時候,也是這些人,幾番上書指責先帝的不是,搞得先帝狼狽不堪,最後親自祭奠,當眾把龍袍脫下來斬成兩節賠罪,這才漸漸平息了眾怒。難道,這一次也要自己把龍袍脫下來給他斬了不成?

    這妲姬美人雖然自己的確想殺了她,可是沒等自己動手,她就已經意外死了。自己沒有任何過錯啊,難道也要背黑鍋?

    趙光義怒氣勃發,正要發作,轉念一想,妲姬美人真的是意外死的嗎?這個必須搞清楚,心里才有低氣,不會是冷羿為了順著自己希望她是正常死亡的想法,而故意有所隱瞞吧?

    想到這里,趙光義感到有些不安,吩咐傳冷羿晉見。

    冷羿很快來了,躬身施禮。

    趙光義低聲道︰“先前王繼恩去傳旨,鄭家不相信妲姬美人死于意外,稱死因不明,現在停靈鬧事。朕傳你來,便是要問個明白。妲姬美人究竟是不是死于意外?”

    冷羿忙躬身道︰“妲姬美人的確是死于意外。這個微臣不敢欺君。”

    趙光義點點頭︰“那朕就放心了。”

    趙光義看了看天,已經快黑了,他這時候的心思,全在花蕊夫人身上,哪里還顧得上別的,天大的事情也等明日再說,反正鄭家的事情,既然鬧了,一時半刻是完不成的。所以。只能先放一放。

    趙光義招手讓冷羿過去,從懷里掏出那個手機,對冷羿道︰“先前花蕊已經說了,讓朕進去陪她喝酒,朕要施展一些手段。把她臨幸了,所以,你拿著這畫具先去求見花蕊娘娘,就說按規矩官家到某個地方,必須由御帶侍衛檢查是否安全。因怕驚擾了娘娘,所以不讓武官龍迥去,而讓你這個文官御帶去檢查。檢查完畢。還需要在外面警戒,不會進屋里。你務必要讓她答應你留下。然後你暗自躲著,如果朕真的能臨幸花蕊,你務必要畫下來!因為不知道以後她還是否給朕這個機會了。”

    冷羿忙躬身接過。道︰“微臣遵旨,只要有這樣的機會,微臣一定畫好!”

    “好!你帶上龍迥的腰刀,這才像個御帶的樣子。去吧!”

    等冷羿出去之後。趙光義興奮得直搓手,吩咐門外的龍迥等人可以回去歇息了。不用守在這里,又讓王繼恩守在門口擋駕,不管是誰來了,都說自己已經安歇,天大的事情,也等明日再說。

    王繼恩出去後,關上房門。趙光義脫去龍袍,換了一身青色短打。轉來轉去的等著天黑。

    好不容易天黑了,趙光義偷偷問了外面看守的王繼恩,得到外面沒人,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了禪房,摸黑來到了花蕊夫人的寢宮後面,左右看看無人,便學了兩聲貓頭鷹叫,也不知道學得像不像,心中正在忐忑,卻看見一個木梯子伸了下來,牆頭那邊依稀站著一個女子,看外形正是花蕊夫人,不由心里怦怦亂跳,哆嗦著爬了上去。

    果然便是花蕊,喜不自禁,伸手要去摟她,卻被花蕊打開了,嗔道︰“猴急什麼呢?”

    一聽這話,趙光義便知道有門,更是心花怒放,忙不迭得賠罪。

    花蕊夫人道︰“你把樓梯抽回來!”說罷,自己下去了。

    趙光義忙抽回了外面的梯子,下了這邊的梯子,抬頭一看,花蕊夫人已經遠遠地站等他,忙追了上去,花蕊夫人便轉身走,等趙光義追上花蕊夫人的時候,已經到了寢宮的大堂里了。

    大堂里明晃晃的都是燈籠,正中放著一個圓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精美的菜肴,而且,這一次,竟然有葷菜,還有一壇的美酒。兩個藍邊邊的白瓷酒杯,兩雙玉筷。

    趙光義大樂,道︰“原來花蕊已經準備好了啊!”

    “伺候官家,自然不能怠慢!請坐吧!”

    趙光義燈下再瞧花蕊夫人沒有穿僧袍,婀娜多姿的嬌軀,穿著一身大紅金縷鴛鴦滿絳裙,披著金色絲線描邊繡成的牡丹煙羅軟紗,裊裊婷婷,猶如金色的雲霞一般絢麗。里面是盤金繡花抹胸,襯托出飽滿的雙峰如此誘人,那宜喜宜嗔的俏美臉蛋粉嫩雪白,恍若透明一般,直看得趙光義眼都直了。

    花蕊夫人嗔道︰“傻傻的看著妾身作什麼?不認識了?”

    “還真是不認識了!花蕊,你真是太美了。便是後宮佳麗都加起來,也不及你的分毫!”

    花蕊夫人羞答答垂下頭,道︰“官家謬贊了,臣妾可不敢當。”

    “敢當!敢當的!”趙光義色迷迷看著她,“這里沒有旁人了吧?”

    “除了你安排來的那個御帶冷大人之外,沒有旁人。”

    趙光義忙賠笑道︰“沒辦法,這是規矩,朕不想這樣還不行,要是被諫官知道,又要指責朕的不是。不過,冷羿倒也乖巧,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嗯,也是他這實誠人,換作別人,臣妾是不願意的。”

    “那是那是!來,花蕊,讓朕抱抱!”說罷,趙光義便要去摟抱花蕊夫人,卻被她輕輕閃了開去。

    趙光義還要再撲過去抱她,花蕊夫人雙手擋在胸前,正色道︰“官家,臣妾今夜晚請你來,可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官家今人親自安葬了臣妾心愛的老虎,又親自動手在寺廟里種滿了臣妾喜愛的牡丹,臣妾看著官家這般的辛苦,心里疼惜,所以請官家來夜酌一杯,要是官家就此便要輕薄臣妾,臣妾便立即回屋,再不見官家了!”

    趙光義嚇了一跳,知道這事急不得,忙後退兩步,訕訕道︰“朕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著花蕊嬌美賽過牡丹,愛惜不已,想親近親近,不會做別的的。”

    “那也不行!今夜吃酒,只能好生坐著說話,要是官家做不到,臣妾只能告退!”

    “好好!坐著吃酒!朕老老實實坐著吃酒就是!”

    趙光義說罷,在圓桌旁邊坐了下來。花蕊夫人坐在他的對面,一手挽著袍袖,一手拿著酒盅,給兩人各自斟了一杯酒,端起來,道︰“臣妾敬官家一杯!感謝官家今人為臣妾所做的一切。”

    “應該的!”趙光義看著花蕊夫人端酒杯送過來的白皙猶如藕節一般的皓臂,那縴縴細細的柔荑,不由心癢難耐,當真便想摸一摸,捧在手里親一親,不過想起剛才花蕊夫人所說的話,又不敢有什麼舉動了。他飲干了一杯酒,心中便有了主意,何不把她灌醉,酒醉的女人,便不會太拒絕的。

    趙光義等花蕊夫人喝干了酒之後,親自斟了兩杯,道︰“花蕊敬酒了三郎,三郎自然也要敬花蕊,來,干了這一杯!”

    “多謝官家!”花蕊夫人接過,慢慢飲干了。

    趙光義忙又斟了兩杯,道︰“好事成雙,三郎再敬花蕊一杯!”

    花蕊夫人看著他,笑了笑,謝了接過,又干了。趙光義也干了。又斟滿,端起來,道︰“花蕊為了三郎,換了紅妝,三郎十分的感動,為此,再敬花蕊一杯!”

    花蕊夫人面泛桃花,掩嘴輕笑︰“官家,你頻頻舉杯,莫非要灌醉了臣妾,有所企圖?”

    趙光義大迥,忙道︰“不會!不會!朕如何能作那樣的事情?”

    花蕊夫人道︰“那官家為何連著敬酒,卻不讓臣妾吃菜?”

    “對對,是朕疏忽了!吃菜!先吃菜,酒咱們慢慢喝,有一晚的時間呢!嘿嘿,都是花蕊太美了,朕竟然忘了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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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7 09:44:05
第308章 **驚魂

    花蕊夫人吃吃嬌笑︰“官家總是說臣妾美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趙光義正色道︰“當然是真的!先帝駕崩那天,若不是朕被花蕊美貌所迷,又怎麼會……?”

    “官家吃菜!”花蕊夫人夾了一夾菜放在趙光義面前的金碗里。

    趙光義被她打斷,馬上醒悟,冷羿說不定就在暗處等著畫像,這種事情還是不宜說出來的”“。又怕冷羿這個得力的干將多心,眼珠一轉,道︰“冷羿是朕的心腹,朕不需要避他,不過,現在吃酒,不說那些傷心的往事。”

    趙光義拿起金碗,品嘗美酒一般的吃著花蕊夫人夾給他了菜肴,搖頭晃腦道︰“真是好吃,朕從來沒有吃到如此美味,今晚可當真有了口福了!來來,為了花蕊做出的如此美味佳肴,咱們喝一杯!”

    這一次,花蕊夫人沒有推辭,跟他對飲了一杯。

    花蕊夫人道︰“光是這樣吃酒也是索然味,不如臣妾給官家奏一曲,以助酒性,何如?”

    “好了,聽說花蕊不僅宮詞冠絕天下,是得一手好琵琶。今日朕有幸聆聽花蕊雅奏,當真三生有幸!”

    花蕊夫人輕笑,起身拿來一把瓖金邊的琵琶,捧在懷里,了一曲她自己填寫的宮詞︰

    五雲樓閣鳳城間,

    花木長日月閑。

    三十六宮連內苑,

    太平天子住昆山。

    花蕊夫人奏完畢,趙光義道︰“你這太平天子。是贊譽誰人?”

    花蕊夫人嗔道︰“自然是贊譽官家你了!這是臣妾今日作的詩,特意獻給官家的,那孟昶乃是亡國之君。如何當得‘太平天子’之譽?”

    “對對,呵呵,花蕊說的好,不過,朕這個天子,現在也還算不得太平天子,等到朕收復了實地。平定北方,一雪先帝之恥,那時候。才算得上這太平天子,哈哈哈。”

    “臣妾預祝官家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好!”趙光義意氣風發,端起酒盅。咕咚咚倒了一金碗的酒。道︰“為了花蕊這首詩,朕飲一海!”說罷,咕咚咕咚一口氣干了。亮了一下碗底。

    花蕊夫人拊掌笑道︰“官家好酒量!官家還用金碗痛飲麼?”

    “好啊,咱們兩都用金碗暢飲,如何?”

    “臣妾的酒量如何能與官家相比,只怕這一碗下去,便要稱了官家的心意了!”花蕊夫人說著,眼波流轉。似嗔似怨瞥了趙光義一眼。

    趙光義渾身骨頭都酥了,仗著自己酒量好。嘿嘿道︰“既然如此,你拿酒杯,朕拿金碗,咱們對飲,這可使得?”

    花蕊夫人巧笑嫣然︰“這一金碗斟三酒杯,官家到時候又說臣妾欺負官家了。”

    “那可未必!”趙光義道︰“就這樣喝,要是朕醉給了你,朕隨你處置,如何?”

    花蕊夫人拊掌笑道︰“好!官家說的,可不許賴皮!”

    “君戲言!自然不會賴皮!”

    “光這這樣對著喝,豈不成了牛飲?須得玩個游戲或者行個酒令才好!”

    “聽你的!”

    “官家喜歡玩什麼?”

    趙光義酒勁有些上來了,借酒遮臉,把臉一板,道︰“你叫朕什麼?”

    “官家啊!怎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朕叫你花蕊,你該叫朕什麼?”

    花蕊夫人羞答答低下頭,嬌滴滴喚了一聲︰“三郎……!”

    “哎!這就對了!”趙光義被這一聲叫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樂不可支,伸手過去,抓住了花蕊夫人端著酒杯的手。花蕊夫人忙道︰“三郎,你可不許胡來!”

    趙光義趕緊放開手,道︰“今天朕一切聽你的!你說玩什麼就玩什麼!”

    花蕊夫人想了想,道︰“要不,花蕊給三郎琴唱歌,三郎則給花蕊練一趟拳腳,對方喝酒,如何?”

    “行啊!”趙光義對自己的武功還是很有自信的,何況在美人面前練刀,樂呵呵同意了。

    當下,花蕊夫人又唱了一曲自己作的宮詞,趙光義很是贊賞,又喝了一大金碗。

    輪到趙光義了,他脫去了衣袍,只穿了中衣,練了一趟太祖長拳。這是他的皇兄趙匡胤在泰少林寺拳法的基礎上加以改良而成,傳授給了趙光義。

    趙光義一趟四進長拳打完,倒也虎虎生風充滿勁力。花蕊夫人拊掌叫好,喝了一杯,又給趙光義唱一曲。趙光義喝了一金碗。接著,趙光義又打了一趟太祖長拳的六路捶,花蕊夫人又喝了。

    如此反復,等趙光義把自己會的拳法都打完了。花蕊夫人卻還有的宮詞唱。趙光義便要重復打,卻被花蕊夫人認了出來,嗔道︰“三郎賴皮!花蕊都沒有唱唱過的歌,三郎怎麼能打打過的拳呢?不行!罰酒!”

    趙光義不好意思嘿嘿笑道︰“你的歌多,我會的拳也不少,十多趟呢,只是,練武跟唱歌不一樣,千招會不如一招熟。所以,反復練習這十多趟拳腳,便足夠用的了。不必學會太多,這樣,朕的套路自然沒有你的歌曲多了。”

    “我不管!”花蕊夫人撒嬌道︰“你不會,那就罰酒!我唱一首,你喝一金碗!”

    趙光義硬著頭皮道︰“那好吧。”

    可是,趙光義很就發覺,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自己醉了不要緊,花蕊夫人沒有喝,那把他灌醉的主意就達不到。他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大聲道︰“這樣光朕喝你不喝,可不公平!”

    花蕊夫人巧笑嫣然︰“三郎只要能打出的拳法來,那也妨。花蕊喝就是!”

    “拳腳朕就會這麼多,不多,兵刃朕可會得比拳腳多。朕就練上幾趟兵刃,如何?”

    花蕊夫人笑道︰“沒問題啊!可是,花蕊這寺廟里沒有兵刃啊。”

    趙光義笑道︰“這個簡單,朕的御帶冷羿就在外面,他身上便帶有腰刀,且讓他進來,把刀給朕就是了!冷羿!冷羿!”

    趙光義連著叫了十幾聲。才看見冷羿從前面跑了進來,腰間挎著龍迥的那柄腰刀,躬身道︰“微臣在!”

    趙光義其實知道他肯定躲在後面等著畫畫。聽到自己突然招呼,直接從後面跑進來不合適,繞了一圈,從前面跑進來了。所以耽誤了時間。但是要裝著不知道。不悅道︰“你身為御帶,應該隨時跟隨朕的左右,如何朕招呼十幾次才趕到,要是朕出了什麼事情,你身為御帶,如何護駕?”

    冷羿忙躬身道︰“微臣該死!”

    花蕊夫人道︰“三郎冷大人今天第一次履職,他本來又是個文官,自然是不懂的了。”

    趙光義點頭道︰“花蕊說的沒錯。是朕對他要求太高了,行了。你把寶刀留下,退下吧!”

    “微臣遵旨!”冷羿忙笨手笨腳解下腰間的單刀,雙手捧著,送到趙光義面前。等趙光義接過,這才趕緊退下,又躬身施了一個禮,然後轉身步出去了。

    趙光義拿著單刀,一按鋒簧,叭嗒一聲,長刀出寸許,他手按刀柄,嘩啷一聲,將單刀抽了出來,凌空挽了一個刀花,半空里閃過幾朵銀光。

    花蕊嬌滴滴贊道︰“好刀法!”

    趙光義哈哈大笑,大步走到大堂中間,使了一個肘底藏刀勢,亮了一個象,又博得花蕊夫人鼓掌叫好不迭。

    趙光義練了一趟五路太祖臥龍刀。只見他刀光閃閃,刀隨身走,身藏刀光之中,舞到酣處,只見刀光不見人。

    一趟單刀練罷,花蕊夫人眉開眼笑,叫好不絕,道︰“真真好刀法!當值一杯!”自己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如此這般,趙光義將自己學過的兵刃套路,趁著酒性都化在刀法里,當刀法來練,如此這般,他會的兵刃套路卻還是有練完的時候,可是,套路練完了,趙光義自己也已經喝醉了,當然,花蕊夫人也醉了,但是卻搖搖晃晃的沒有倒。

    趙光義把單刀放在茶幾上,醉眼朦朧道︰“花蕊,今日,朕便留在你這里睡如何?”

    花蕊夫人俏麗的臉蛋已經紅得猶如熟透的石榴,吃吃笑著︰“三郎,別忘了咱們的約定!你要在兩年內把金明池修好了,花蕊才為你侍寢。”

    “可是,朕今日醉了,王繼恩他們又不在,朕這樣醉醺醺的如何回去?”

    “三郎,你想撒賴呀?”

    “不是啊,朕真的醉了,法回去,你就可憐可憐朕吧!”

    花蕊夫人長嘆一聲︰“那好吧,你既然這麼想睡在花蕊這里,那就睡吧!”

    “太好了!”趙光義大喜,搖搖晃晃上前就要抱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雖然也喝醉了,卻還是很輕巧地躲了開去,吃吃笑著道︰“花蕊給你掌燈,你自己跟著!”

    說罷,拿起一盞燈籠,將大廳里其他燈籠都吹滅了,邁步往寢室走,邊走邊回頭瞧著趙光義笑,趙光義頭昏眼花,搖搖晃晃跟著,色迷迷望著她,嘴里只是亂喊著︰“花蕊!朕看不清道路……,你來攙扶朕呀……!”

    “花蕊也醉了,三郎不攙扶花蕊,卻還要人家攙扶,真真不懂憐香惜玉!”

    趙光義笑了︰“好好,三郎來攙扶朕的……花蕊心肝……!”搖搖晃晃追上,眼看就要抱住花蕊夫人,卻被她旋身一晃,躲了開去,趙光義一個趔趄,站立不穩,往前撲倒,暗叫糟糕,卻撲在了軟綿綿香噴噴的錦被上。

    卻原來,他們已經進了臥室,到了床前,只是花蕊夫人的身子擋住了燈光,趙光義又醉醺醺的看不清,到了床前都不知道,這才撲倒在床上。

    趙光義笑著翻身起來,卻被花蕊夫人攔住了,道︰“三郎,你且先寬衣!”

    “花蕊……”

    “你不聽話,花蕊可也不聽話!”花蕊夫人退了幾步,站在門口,“要是這樣,花蕊可就走了!”

    “好好,三郎聽話就是!”

    “那你先寬衣,進被子里!”花蕊夫人把身子轉了過去。

    “好吧!”

    趙光義自己手忙腳亂地把衣褲都脫了,鑽進被子里躺著︰“朕已經脫了,花蕊,來啊!”

    花蕊夫人轉身從大堂里的火爐上提一壺燒滾的茶壺進來,沖了一盞茶,放在桌上,走了過來,把床上兩邊的帷帳放了下來,道︰“臣妾給官家沖好茶了,夜里口渴能吃。請官家好生安歇!臣妾到前院跟凌煙睡。”

    趙光義急了︰“花蕊!你如何言而信?”

    “花蕊哪里言而信了?”花蕊夫人吃吃笑著,“官家說想在臣妾這睡,臣妾已經讓官家在臣妾床上睡了呀,臣妾可沒有答應侍寢喲!”

    “這個……”趙光義苦著臉道︰“花蕊,你就可憐可憐朕吧,朕對你一番情義,天地可鑒啊……!”

    “噓!”花蕊夫人突然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好象有人來了!”

    “有人?”趙光義側耳聽了聽,果然,有慢慢推開外面房門的吱呀聲。

    花蕊夫人臉上變色,大聲道︰“誰啊?誰在外面?”

    “是我啊!我是元僖啊,花蕊,小心肝,我來了!”

    花蕊夫人嚇得一哆嗦,望著趙光義。

    一聽這話,趙光義臉色頓時難看之極,朝大床後面一努嘴,示意花蕊夫人先躲起來。

    花蕊夫人慌忙躲到了大床後面。趙光義把床前的帷帳放好,人躲在被子里。

    就聽見外面趙元僖笑嘻嘻道︰“哎呀花蕊,原來你一個人躲在屋里吃酒,也不怕佛祖怪罪?不過不用怕,要怪罪,我陪你一起受罰好了,你在哪里呢?在臥室?嘿嘿,我知道了,你已經脫光了等著我呢對吧?我的心肝尖尖,我來了!”

    趙元僖說著,摸到了里屋臥室門口,屋里有一盞燈,燈光慘淡,但是屋里的情形還是能看清的。趙元僖看見大床帷帳垂著,果然是有人睡在里面,自然便是花蕊夫人。是心花怒放,手忙腳亂脫光了衣服,扯開帷帳,赤條條爬上床去,嘴里胡亂叫著心肝。掀開被子抱著就親。

    冷不丁肚子挨了狠狠一腳,被踢得飛出賬外,拖帶帷帳,摔倒在地。

    接著,便聽見床上傳來父皇趙光義的咆哮︰“你這畜生!竟然干這樣**的禽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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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7 09:44:31
第309章 兵刃相見

    趙元僖一聽這聲音,竟然便是父皇趙光義,嚇得是魂飛魄散,忙不迭從帷帳里鑽里出來,果然看見父皇赤條條的站在那里,嚇得趕緊慌亂地抓過自己的衣褲穿好。

    趙光義也醒悟自己還光著,趕緊的也拿過龍袍穿了。

    趙元僖跪倒磕頭道︰“父皇!是……,是花蕊貴妃她勾引兒臣,讓兒臣來與她相會的。現在兒臣才知道,他已經事先請了父皇來,原來是想陷害兒臣!兒臣冤枉!請父皇明鑒!”

    趙光義猛轉身,盯著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頓時花容失色,搖著頭道︰“怎麼可能!臣妾沒有!”

    趙元僖怒道︰“沒有?就在一盞茶之前,你在我窗外,親口對我說的。我聽得真真的,絕對沒錯!就是你的聲音,你說今夜月色不錯,問我是否願意陪你共度良宵。這不是勾引我是什麼?——父皇,兒臣一時糊涂,可都是她勾引兒臣的啊!”

    趙光義鐵青著臉,盯著趙元僖道︰“花蕊貴妃什麼時候去勾引你的?”

    “就在剛才,不過一盞茶之前。”

    “你聽見是她的聲音?”

    花蕊夫人道︰“不可能是我!你血口噴人,我剛才……”

    趙光義手一擺,示意她不要說話。

    趙元僖慌了,指著花蕊夫人道︰“父皇,兒臣可以指天發誓,剛才勾引兒臣的就是花蕊貴妃她,兒臣不可能聽錯!要是兒臣說的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

    趙光義抬腳一腳踢了過去,把趙元僖踢了一個跟斗,吼叫道︰“不用天打雷轟,朕就滅了你!滿口胡言,還要誣陷旁人!”

    花蕊夫人委屈地嗚嗚哭了起來。

    趙元僖趕緊爬了起來,磕頭道︰“兒臣真的沒有說謊,就在剛才,她親口跟兒臣說的,兒臣的貼身太監也聽到了,也說是花蕊夫人沒錯……”

    趙光義抓起圓桌上的茶壺。劈頭蓋臉砸了過去,趙元僖正低著頭哪里躲得開,正中頭頂,那茶壺是剛剛從火爐上拿下來的。里面都是剛剛燒滾的沸水,灑了開去,澆了一頭一臉,燙得趙元僖慘叫不已。

    趙光義怒不可遏︰“花蕊一直陪同朕在這里吃酒,整整一個時辰,沒有離開半步,一盞茶之前,她正服侍朕安歇,何曾去勾引于你?可見分明是一派胡言!竟然還敢指天發誓?”

    趙元僖一聽,頓時傻眼了。顧不得臉上都被燙起的拇指大的水泡。眼楮望望花蕊夫人,又看看趙光義,似乎父皇趙光義這話不象是說謊。他到底年紀小,又被開水燙了,火辣辣的痛。整個腦袋都是昏的,一時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卻不知道,他屋外那花蕊的聲音,只是冷羿用手機錄音功能錄下來的花蕊的說話。當然,花蕊也不知道冷羿這所謂畫具有這麼神奇的功能。冷羿只是讓她說一遍這幾句話,卻不告訴她為什麼。所以花蕊也不知道趙元僖是怎麼來的。

    趙光義指著他怒道︰“花蕊貴妃,那是先帝的嬪妃,是你的伯母,你竟然夜入深閨,企圖奸淫你的伯母!以下犯上,違背綱常倫理,豬狗不如!”

    “他是父皇的皇嫂,父皇這樣也是**吧!”趙元僖嘟噥了一句。

    “你!你胡說什麼,我,我……!”花蕊夫人氣極而泣,掩面奔出了臥室。

    “花蕊!”趙光義追了幾步,又覺不妥。

    趙元僖平素趙元僖調戲宮里嬪妃,趙光義聽說了,也就當他年幼無知,沒有深究。所以,這一次,趙元僖以為還會跟以前一樣,他也是仗著父皇平素對他的遷就,又痛得昏了頭,這才頂撞了這一句,卻不成象正好頂到趙光義的尷尬處。加之趙元僖這一攪和,把他好端端的一場鴛鴦會搞砸了,不由惱羞成怒,轉身又是一腳,正中趙元僖的口鼻,頓時鼻血長流,門牙都踢掉了兩顆。

    趙光義知道,花蕊夫人這次受了天大的委屈,還差點被趙元僖禍害,自己要不重重處罰趙元僖,只怕再也難挽回她的心,想到這里,不由又氣又急又怒,指著趙元僖惡狠狠道︰“朕要廢除你皇子身份,把你貶為庶人,攆出京城,發配嶺南!滾!給朕立即滾出去!”

    趙元僖趕緊爬起來,踉踉蹌蹌出了房門,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住了,怔怔地看著茶幾上放著的那柄腰刀,暗自一咬牙,快步過去,一把抓了起來,嘩的一聲抽刀出鞘,轉身,看著趙光義。

    趙光義正在屋里琢磨該如何哄得花蕊夫人回心轉意,突然看見趙元僖手持鋼刀步步逼近,頓時嚇了一跳,指著趙元僖道︰“你,你這畜生!你要干什麼?”

    趙元僖手中的單刀指著趙光義︰“你!馬上寫下詔書,傳皇位于我!否則,我就殺了你,再殺了大哥,這皇位,也一樣是我的!——快寫!”

    趙光義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大逆不道的畜生,難道你想殺父戮君不成?”

    “是你逼的!”趙元僖惡狠狠道,“我本來想慢慢來,等著你把皇位傳給我,可是,你要廢我為庶民,我還有什麼希望?——快寫!今日你不寫,就是個魚死網破!”

    趙光義能奪得皇位,便靠的是當機立斷。他知道,他雖然身有武功,但是他的武功主要用于戰場廝殺,赤手空拳面對對方手持兵刃,他知道自己沒有那空手奪白刃的本事,何況趙元僖也練習武功,而且也不弱,加之自己已經喝得頭昏眼花站立不穩,更不是清醒且身強力壯的趙元僖的對手,現在必須穩住對方,等待時機。

    趙光義放緩了語調,道︰“僖兒。你應該知道,朕能繼承先帝的皇位,是因為你的太皇太後立下了金匱盟約,讓先帝將皇位傳與朕,按照盟約,朕將來要把皇位傳給你的皇叔趙廷美,他再傳回給先帝的兒子趙德昭。所以,這皇位我不可能傳給你啊。”

    “得了吧!父皇,你不用在這假惺惺的裝好人了,我們心里都很清楚。那金匱盟約其實是你自己故意讓人竊走的!你奪得了皇位之後,讓人把金貴盟約帶走,包括玉璽,這樣。皇叔趙廷美他們就不可能按照金貴盟約要求你將皇位傳給他們!因為你奪得皇位之後,壓根就不想把皇位傳給給人!你是打算傳給我們幾個兒子的。對吧?”

    “胡說!朕如何會做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對你還說算什麼?”趙元僖冷笑道,“別以為你這皇位得來多麼正當,你調戲花蕊貴妃,被先帝知道,先帝要用玉斧砍你,你假裝認錯,暗地里卻給先帝灌了毒藥,先帝暴斃,不就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你胡說什麼!當真是瘋了!”

    “我是瘋了。我決定拿起刀子的那一刻就是個瘋子!”趙元僖陰毒地笑著。我是你的兒子,你殺死先帝奪取皇位,我殺死你奪取皇位,一個德性!——行了!少@攏 煨躥 椋 br />
    趙元僖單刀指著趙光義。他不敢靠的太近,他知道父皇身有武功,生怕被對方乘機奪走刀子。所以站在兩步開外。

    趙光義道︰“朕就算寫了傳位詔書也沒用,只要金匱盟約找到。你皇叔就會按照你太皇太後遺詔讓你讓出皇位!”

    “算了吧!我相信,那個金匱盟約壓根就是你自己藏了起來,所以,你才故意把冷羿這個破案高手留在皇宮不讓他去查找金貴盟約。我知道,皇叔趙廷美很想拉攏冷羿,目的也是想讓他找到金貴盟約。可惜他不知道,金貴盟約就是你藏起來了!”

    “朕沒有!”

    “有沒有你心里清楚!要是沒有,你為什麼不讓冷羿去查找?”

    “沒有線索,怎麼查找!”

    “不去查找,怎麼有線索?”趙元僖道,“其實,你不讓他去查找也正符合我的心意,我也不希望金匱盟約現世。這樣將來你就能把皇位傳給我而不是按照盟約傳給皇叔趙廷美!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所以我也玩弄一點小小的伎倆,我要把所有可能有金匱盟約的人都殺掉!包括冷羿!趙廷美和開寶皇後也在派人查訪金匱盟約,他們的人搗亂,我的人才沒能殺掉那姓冷的。”

    “你……,你怎麼能這樣呢?”

    “你能使陰招我為什麼不能?我知道,父皇你在奪得皇位之後,便已經決定將來要殺掉皇叔趙廷美,還有皇兄趙德昭和趙德芳的,把皇位在自家傳遞下去,所以,我就等著,等你殺了他們,這其間,我會整死大哥元佐。這樣,皇位就是我的了。可是,你現在卻要貶我為庶民,我還有什麼指望?我只能用你當年的那一招,用強了!——快寫!”

    趙光義眼中顯出痛苦的表情︰“僖兒,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等我當上皇帝,我會比你更加有威儀!少羅嗦,快寫!”

    “朕寫不寫你都會殺了朕,朕又何必寫?”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只能把你手腳廢了,把你打昏,就說你病重退位,已經傳位給我,等我登基之後,我會尊你為太上皇,不過,你的黨羽我全部要鏟除!在我皇位沒有坐穩之前,我也不會讓你出來見人!如何?嘿嘿,算起來,你已經佔了便宜了!當年你害死了先帝,我只是廢了你把你軟禁起來而已。至于花蕊那個賤人,我要把她飽受蹂躪而死!”

    趙光義趁他說的高興,突然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大聲呼喊著︰“救駕!快來救駕!”只可惜他喝醉了走不穩,外面又沒有燈,一下子撞在放滿碗盞的茶幾上,頓時翻倒在地。

    趙元僖哈哈大笑,擋住了他的去路,單刀指著他道︰“你孤身一人到花蕊這里偷情,何人能來救你?”

    趙光義爬了起來,還在喊著救駕!趙元僖道︰“不用叫了,外面聽不見!快寫傳位詔書!快!”

    他剛說到這里,就見從外面沖進來一個男子,手里抓著一把圓凳,擋在趙光義的面前,對趙元僖怒目而視︰“二皇子!你,你謀害官家,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還不把刀子放下!”

    趙元僖定楮一瞧,卻是御帶冷羿。

    他知道,冷羿雖也是官家身邊的御前帶刀侍衛,但是他只是個文官,不會武功,所以,趙元僖大笑︰“你這廝來得正好,老子先送你上西天!看刀!”

    說罷,手中單刀掄圓了,一刀當頭劈向冷羿的腦袋。

    冷羿手忙腳亂舉起手里的圓凳,擋在頭頂。這一刀,深深地劈進那凳子里。

    冷羿猛力將凳子一推,把握著刀子的趙元僖推向一邊,嘴里狂叫著︰“官家快跑!”

    趙光義已經喝醉了,步履蹣跚笨拙得象一頭大狗熊,踉蹌著往外面跑去。

    趙元僖想拔出刀子,那刀子卻被緊緊的卡在凳子里,而且被冷羿用力捌著,難以抽出來。趙元僖回頭一看,只見趙光義已經跑出了房門,大喊大叫著。更是著急,抬起一腳,正踢在冷羿肚子上。

    冷羿慘叫一聲,松開雙手,捧著肚子癱在地上。

    趙元僖雙手猛力抽動單刀,這才把刀子抽了出來,顧不得上前砍冷羿,轉身舉著刀子便追了出去。

    外面黑咕隆咚的看不清,他只能聽見趙光義往外跑的腳步聲還有叫喊護駕的聲音。更是焦急,顧不得腳下還有三四級台階,凌空躍起,想跳下去。

    可是,人在半空,後腦卻突然被人凌空抓住,並猛地加力往下,撞向地面!

    他甚至都來不及伸手去阻擋,就聽撲的一聲,他的腦袋結結實實撞在院子花圃邊上一塊菱形的青磚尖上!

    抓住他後腦的手松開了。趙元僖攥著那柄單刀,想爬起來繼續追趙光義,追那漸行漸遠的皇位。可是,他只是腳動了動,身子卻不能起來半分。他想翻身看看,到底是誰暗算了自己,可是他別說翻身,連翻眼皮的力氣都喪失了。喉嚨里咕嚕幾聲,便癱軟在地,再也不動了。

    暗算他的這人,迅速里閃進了屋里,來到那被砍爛的凳子旁,笑了笑,躺下,抱著肚子不停地聲呻吟著。

    這人當然便是冷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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