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萬界天王[全書完]

官不聊生

七四九章 踩人顯己 一場鬧劇

這場比鬥的前半場，柳葉主導著場面，赤麝月驚惶不定，但到了後半場，一下變局，嚇著的就是柳葉。

就在幾秒前，柳葉鼓動體內地皇之力，撥弦奏樂，掌控對手，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很快就可以全面收割，但忽然間，強風一吹，整個戰局忽然生變，自己上半身一涼，回過神來，卻發現上衣整個不見，只餘下貼身小衣，肩膀與大片胸口全部裸露出來。

「啊！」

一聲驚呼，柳葉的下意識反應，是用手環抱住身體，但她終究不是赤麝月這樣單純的姑娘，浮萍居所施以的訓練中，就包含了充分使用自身的美色、為武器，魅惑異性甚至同性，因此，哪怕之前只有過練習，而非實習，柳葉對於裸露身體這件事的接受度，也不是赤麝月可比，更能讓她在這情形下維持冷靜。

而對目睹這一幕上演的兩邊人馬來說，這個震驚就不是一點半點，雙方的齊聲譁然，震動整個虎嘯寨。

赤麝月、柳葉，一如玫瑰燦爛，一如幽蘭清婉，這各具不同豔色的一對美人，忽然都在人們眼前展露性感，窈窕婀娜的身段、峰巒起伏的胸口曲線，全數作著最動人的呈現，尤其這是一個沒人想得到的時候，衝擊效果就不是一般的強。

在這震驚之余，也有人注意到，赤麝月身前站著一個身影，雖然因為背對眾人，沒人看得見面孔，可即使只看背影，仍很多人認出，那就是早先救過虎嘯寨的孟衍。

「……你們的切磋。一個半途跳起來，一個半途停了手，衣服倒是兩個人都脫了。算來半斤八兩，誰也沒贏過誰。照我看，乾脆就這麼算平手，大家誰也不傷和氣，怎樣？」

孟衍的話，傳到後頭的赤麝月耳裡，不知怎麼，竟讓她生出一股難言的安心感，仿佛只要有這個小男人在場。自己就一定不會有事，縱是遇到天大危險，也能履險如夷。

……這真是很奇妙的事，自己明明誓言要自立自強，絕不倚靠男人，當一個女強人而非弱女子的，又怎麼會對這個小男人有了依賴之心？這明明就......但不管怎麼說，他能在此刻出現，自己真的很高興，雖然......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怪。

「……如果你堅持要與她分勝負的話。我建議也別彈琴了，大家直接開門見山，別再浪費時間。」

「哦？我還以為你是來英雄救美的。沒想到你還來開門見山這一套。」柳葉按耐怒氣，道：「那你說怎麼辦？接下來要比拳腳？還是乾脆動刀劍？」

「嘿，女孩子別那麼喜歡暴力，我是說，如果你們非要分輸贏，就乾脆脫光算了，反正你們都各脫一件了，與其要這麼弄半截，不如一次到位。大家裸裎相見，直接比個高低。這裡肯定不會有人反對啊！」

孟衍的話一出，不但兩女驚呆。後頭的雙方人馬先愣住，後鼓噪，勸阻者有之，憤怒叫停者有之，當然也有部分叫好的，其中，領著一票人鼓掌叫好的，就是虎擎天。

柳葉冷然看著這一切，本來還想優雅地挫下赤麝月，踩人顯己，但被孟衍出來這麼一鬧，整個行動已經變成一場鬧劇，自己在裡頭演出一角，偏偏還是大丑角......

苦心準備多時的戲幕被打亂，柳葉著實惱火，忍不住道：「還真是你？一消失就兩年，剛聽到消息時，真是不敢相信，但......你不是一向偏袒自己人的嗎？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不短吧，就算請不到你幫手，兩不相幫是過分要求嗎？你偏幫對面的，這算什麼意思？你就不能再晚幾分鐘才出來嗎？」

被這麼一問，孟衍還真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在，他也不用開口回答。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葉一愣，看著孟衍左邊鼻孔，慢慢流下一道血線。

「其實......我也很想晚幾分鐘，但......她太厲害了......你也不差，居然把我逼到這地步。」

孟衍比出了大拇指，同時，右邊的鼻孔也流出鼻血，柳葉在對面，看著他這麼狂流鼻血的樣，差點翻了白眼，也不想再繼續下去，雙手一拍，自然有從人上前來，抱走古琴，也送上了新的衣裳。

柳葉毫不扭捏，當眾穿上了綠色綢裳，也不再管什麼赤日王族的事，逕自朝孟衍走去，「兩年不見，雖然不知道你去了哪，但......似乎還是老樣子呢。」

「什麼老樣子？是說我還一樣帥嗎？」

「哪可能啊！你以前就不是帥哥，怎麼可能失蹤一下就變帥了？我是說你惹事生非、招災引禍的能耐。」

柳葉搖搖頭，道：「南疆的狀況，我們一直有在注意，尤其是虎嘯寨的情形，打從這邊和羿家交惡後，每隔三天，都有最新情報送到我們手上，本來是想隔岸觀火，多等些時候再來干涉的，但一得到你的消息，我們就決定盡起精兵，趕來這裡救援赤日遺民。」

「咦？為什麼？」孟衍好奇道：「有我在這裡，他們不會輕易被滅，一切應該很安全啊。」

「正好相反，根據你以往的紀錄，你不來，這邊或許還能撐上三五個月，你一來，這邊可能撐不到兩三天就要完蛋，令我們數十年的圖謀盡成流水。」

柳葉歎道：「這點是我們後來才警覺到的，賣完你南疆情報後，我們想到了這個可能，只是一切已經遲了，幸好你也失蹤了，這回你複出，我們一得到你的消息，知道你來了虎嘯寨，被嚇壞了，就決定立刻採取行動，盡起全軍，趕來虎嘯寨，希望能阻止這裡的毀滅......好險，差點就遲來一步。」

這些話，讓孟衍臉部扭曲，雖然想斥為無稽之談，可核對現實狀況，還真讓人無從否認起，最後，他也只能攤手說話。

「你們與赤日王族的事，我不想管，不過，叫你們的頭子出來見我......你總不會說，你彈琴時候用的地皇之力，是靠自己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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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十章 神秘內傷 鼻血狂流

對虎嘯寨的人們來說，孟衍的角色定位，讓他們非常困惑。最開始，這個身分不明的青年，以幫手的身分出現，並在連接而來的戰鬥中，力挽狂瀾，又救援了大家，幾乎變成了救世主。

後來，長老說他是頭號大敵，陰謀潛伏，圖謀不軌，並且還是獨孤天行之子，與赤日王族誓不兩立，這件事讓很多人都呆掉，覺得難以置信，許多蒙他所救，當他是「好心大哥哥」的孩子，甚至哭個不停。

結果，當大批「同胞」出現，發生詭異的切磋，情況正對虎嘯寨不利，他又忽然現身，一面護衛了寨主的尊嚴，一面又好像與那些遠來者很熟，熟到可以說話不太客氣，對方還好像很無所謂......

這些古怪的地方加在一起，讓赤日遺民們對孟衍充滿好奇，尤其是赤麝月，剛剛她才見過獨孤天行，現在老的跑了，小的又出來了，哪怕這兩人不是父子，也不太可能沒有關系。

然而，不管有什麼關係，她都不會忘記，剛剛在最危險的一刻，自己即將顏面掃地，無顏作人的瞬間，是這個小男人閃電現身，擋在自己身前，還拿了柳葉的衣裳披在自己肩上，讓柳葉反嘗到裸露羞辱，這真的......讓自己有得救了的感覺。

「喂！你......」

看孟衍自始至終背對自己，只顧著和柳葉說話，連頭都不回轉過來，現在更連話都不給一句，便要跟著柳葉走，赤麝月急了起來，「你要去哪裡？好歹得給個交代吧？」

「交代？我有什麼要對你交代的？我不是你們大仇人的兒子，你們一票人急著想要我狗命。尤其是你那超中二的白癡妹妹！你們想找我要什麼交代？拳腳還是刀劍？」

孟衍兩手一攤，道：「我的建議是，別逼人太甚。也別自以為是，到目前為止。我是看在與你的一點交情上，多加容忍，可如果你的人得寸進尺，我就不會再忍，我萬里迢迢跑南疆來，可不是為了看你們臉色的。」

背對著人，看不見臉色，赤麝月益發覺得孟衍高深莫測。心意難知，只聽他語氣嚴峻，自己不敢造次，但站在孟衍對面的柳葉，卻只想翻白眼，因為無論話裡怎麼威懾，事實上......他大流鼻血的樣子，很難和威嚴扯上關係。

「我......我明白，我可以保證，他們以後都不會再對你無禮了。無論你出身是什麼，你連連救了我們，這是事實。誰敢無視這點，就是忘恩負義，我必斬了他。」

赤麝月斬釘截鐵地說著，算是為此事定下基調，本以為這樣能讓孟衍稍解怒氣，沒想到他只「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就繼續往前走，當下人也急了。不顧什麼臉面，就上前拉扯。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孟衍被拉扯回身。心叫不妙，為了避免滿臉是血的樣子被人看到。非常樣衰，連忙伸手一抱，將赤麝月一把給摟抱住。

赤麝月身形本高，兩人有一段身高差距，這麼倉促一抱，著實有些難度，不過靠著出手快，摟得緊，總算在一片譁然聲中，完成了這個動作。

孟衍把下巴壓在赤麝月肩頭，不讓她有機會看到自己的臉，最好百多米外的那些人也看不到，不過，防了大部分，還是漏了一個同為人皇的虎擎天。

「兄弟！你怎麼會......流那麼多血？你......你是不是傷很重......」

虎擎天驚愕叫出，還想奔上前來，但與孟衍眼神一接，感覺出裡頭的阻止意味，這才連忙止步。

但這一聲呼叫，卻驚著了赤麝月，她錯愕道：「你受傷了？怎會受傷的？傷得重不重......」

聲音越問越低，更帶著強烈的自責與愧疚，因為傷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管怎麼想，赤麝月都覺得自己難以置身事外，必與自己有關。

「對不起，你......真的為我做太多了......」

「咦？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不是......」

話沒說完，在內世界整個看不下去的舞醜，發出了只有孟衍一人聽見的高聲喇叭音，讓孟衍醒悟過來，伸手往臉上一抹，重咳兩聲，再推著赤麝月的肩膀，與她分開。

內息運作之下，孟衍的臉色蒼白如雪，就只有嘴邊的血漬，看來就是一副嚴重內傷的樣子......至少不像剛鼻血狂噴過的模樣。

「咳、咳咳......那個傢伙......渾帳......居然讓我受了這樣的傷，確實有幾分本事，不過......哼哼，我也沒吃虧......」

說著連自己也覺得胡扯的話，適時堵住了對方想提的問題，孟衍沒讓赤麝月追問，只是一臉冷漠，道：「不關你事，你別管，我有點事情要做，你......幫我照顧好擎天和百合。」

說完，孟衍轉身朝著柳葉走去，不再多言，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于赤麝月的雙眸內，看到了感激與信任。

「……這女人的想法真是奇怪啊，我怎麼有種莫名奇妙的感覺？」

「主人的想法一點也不奇怪啊，愛情本來就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那些不講愛，只講欲的人，都是理智的聰明人啊。」

「……是找死的人吧？沒事來這一套，我覺得自己好像很......」

「沒事啦，整天畏首畏尾，那怎麼能開拓後宮呢？反正她已經在主人您這邊掛了號，您不過大發慈悲給她留個位置而已，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回去準備擺幾攤喝喜酒吧。」

「……你越說越不成樣子了......」

孟衍往前走了幾步，迎上了柳葉揶揄的目光，「之前我常常覺得自己倒楣，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被派來招呼你，每次受你的氣，真是衰爆了，但今天我平衡多了，相比之下，我好像還不算衰的......」

「省省吧！相信我，不管你想嘲弄些什麼，剛剛有個傢伙已經替你都說完了。」

孟衍沒好氣地說著，反而讓柳葉一愣，「誰？在哪裡？是赤麝月？她說了什麼？」

「與她無關啦，嗯，我的要求你準備得如何了？」

孟衍正色說話，柳葉聞言，也端正表情，點了點頭，道：「聯絡好了，跟著我來吧，我父親......他想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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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一章 高層老闆 大派剋星

與秘密人物的秘密會見，當然要在秘密地點，總不能被眾人圍觀進行，但有鑒於這是虎嘯寨的地頭，不可能借間屋子來會面，所以孟衍被帶到一輛馬車上，裡頭早有一個人等在裡面。

「歡迎，小朋友，我注視你很久了，現在終於有機會能與你件上一面。」

等在馬車中的，是一名略見削瘦的中年人，劍眉朗目，氣宇軒昂，生得十分帥氣，輪廓隱約和柳葉有些相似，可以確認兩人的親子關係。

只看外表，烏黑的頭髮，似乎只有四十多歲，但孟衍不敢肯定對方的年紀，因為隱約感受到的壓迫感，讓自己能夠確認，他就是隱藏在柳葉身後的地皇，修為到這地步，駐顏不老其實不是什麼難事。

「……柳葉是你的女兒？」孟衍道：「我原本以為她是高階主管，但沒想到她是高層核心的女兒......由她來負責我，你挺給我面子的啊！」

「千雪峰一役，你已開始嶄露頭角，引起我們的注意。商會的資產只有兩個，一個是錢，一個是人，如此而已，選擇值得投資的人，作風險之內的投資，那就是我們的工作。」

中年人微笑道：「很遺憾小女的魅力不夠，沒有能夠與你建立更親密的關係，要不然，今天對虎嘯寨的處理，就簡單得多了。」

「……是嗎？我怎麼覺得，那會令我頭痛得多了。」

孟衍搖了搖頭，自己和柳葉勉強算得上朋友，但當初看她被派來與自己接頭，就知道背後隱藏的意思，如果自己真把她給「吃了」，浮萍居肯定也只會樂見其成。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設計，讓自己對柳葉只是討討口頭便宜，不想有進一步行動。柳葉自己估計也看出來了，所以後頭的接觸與合作中，她只表現出精明幹練的一面，沒再表現女性風情。

「……這決定現在看來相當正確，否則，碰上岳父大人這樣的存在，不用交涉。一開口就先矮半個頭，還有什麼好談的？」

想起葉古書，孟衍有種腦袋作痛的感覺，甩了甩頭，正想說話，中年人已經先笑道：「虎嘯寨這批人的未來。你怎麼看？」

「啊？什麼怎麼看？你們不是一族人嗎？這種事情你自己又不是沒主意，為啥要問我？」

「不問你不行啊，這盤棋如果缺了你，就走不下去了。」

中年人拿起身前小幾的茶壺，倒了杯茶，推給孟衍。

「以你所見，虎嘯寨對抗金烏羿家。這件事最後結果如何？」

「那還用說！」孟衍道：「這邊哪可能夠羿家打的？真要打下去，最後肯定是這邊全部死光光，坦白說，羿家根基深厚，即使加上你們這一批，頂多就是撐久一點，除非你們能自行發動大日火壁，否則......時間一長。肯定沒戲。」

「你的估計很精准，之前我們讓一堆幕僚研究幾個月，最後出來的報告，也是相同的結論，羿家家大業大，底蘊深厚，高手如雲。除非能夠盡舉浮萍居的所有實力，否則不足以與羿家對抗。」

中年人道：「也是因為這個理由，我們得到你出現的消息，就立刻決定趕過來。這可能也是我們唯一戰勝羿家，揚眉吐氣的機會。」

「我？」

孟衍揚了揚眉，表情古怪，「該不會......就是覺得我這人超帶衰，趁著我與羿家為敵，帶衰敵我雙方的機會，來落井下石？那你們也登場太早了，就不怕連你們也被我帶衰衰到爆？」

說到這句話時，孟衍臉色不善，甚至開始摩拳擦掌，畢竟被人當成掃把星，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哈哈，小友你誤會了，運氣什麼的，充作無稽笑談則可，豈能認真論之，還當作計畫的依據？這種亂七八糟的婦人之見，做不得數的。」

中年人揮揮手，道：「打從你踏入江湖，我們就注意到你，你所踏出的每一步，都顯示你實力未盡，深不可測，從暗日神荒、月神古堡、青木葉家、西域佛門，到現在的金烏羿家，連這些萬古傳承的龐然巨物，碰到你都踢上鐵板，吃了大虧，你的隱藏力量確是驚人。」

「這好像不能說明什麼。」

「羿家的地皇、人皇眾多，甚至還在葉家之上，如果不請出神樹庇蔭，就是盡舉葉家之兵，討伐南疆，也難說有什麼戰果，可你駕臨虎嘯寨的第一日，就滅了羿家十多名人皇，連著幾天下來，羿家的人皇因你減員三分之一，而且不是傷亡，是全數喪亡......即使盡舉葉家之兵，想要締造這戰果，也不知道要折損多少人命，可你卻做到了。」

「這個......僥倖的成功經驗，無法複製的。」

孟衍有少許汗顏，因為這戰果不是一己實力，而是憑靠著陰陽反應爐、大陣、屍龍群，自己充其量只是個四兩撥千金的樞紐，卻非主力，如果想讓自己再幹一次，哪可真不知道行不行......

「小友，你知道嗎？有些工作，常常是明天中午要交，今晚十二點還不知道東西在哪裡，但明天總能及時交出去。」

「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對於實力不夠的人來說，是船到橋頭自然死，不過只要實力足夠，那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中年人笑道：「我相信你是個有實力的人，問題只在於，你想把這一次的事情進行到哪裡？」

「……有話直說。」

「我知道你這次到南疆來，是為了搶回烈朝霞，也知道你幫著虎嘯寨與羿家為敵，是想製造事端，逼羿家人出來，甚至是青天女帝羿天青，只要一達目的，就會抽身而退，特別是當你已發現，赤日王族與你可能沒什麼關係，搞不好還是仇家，就更沒有理由逗留了。」

中年人道：「可是，你對羿家的狀況不了解，之前你所購買的情報，已經是兩年前的舊聞，這兩年間羿家的狀況，你一無所知，我相信你也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行動收不到效果，所以，一個人能做的事，已經到極限了，現在......你絕對需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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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二章 主力未至 琉璃鏡城

孟衍摸摸腦袋，確實感到苦惱，自己的設想，似乎出現了偏差，如果計畫沒錯，那麼，自己又造成羿家嚴重死傷，又讓獨孤天行出來晃，這消息早該傳入癲婆耳裡，以她個性，也早該風風火火地殺過來。

事情沒能照計畫發展，就表示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換句話說，自己悶著頭蠻幹，也到了極限，接下來能做的，就只有拋開虎嘯寨，前往羿家祖地，去那邊大鬧，引出羿天青來。

「……問題是，白癡才這麼幹啊，大陣這種東西，都是易守難攻，以羿家之強，對付虎嘯寨的大日火壁，都被綁手綁腳，伸展不開，遲遲拿不下來，羿家經營祖地千年萬載，裡頭有多少佈置、多少底蘊、多少機密，根本無法預測，貿然去闖，別說勝算了，一點生還機會也沒有。」

「哈哈哈，沒有主人您想得那麼悲觀啦，畢竟您身上也藏有一個世界，有諸多撼動世界的奧秘，放手一搏，勝算比您預料中得高，不是十死不生的。」

「喔喔，舞醜你這話我愛聽，那幫忙分析一下，我這麼殺過去，勝算有多少？不是個位數吧？’‘那當然不是啦，精算過後的結論，您大鬧羿家的成功率有八成七，全身而退的可能高達百分之十一點三，最終喪命于其內的機率，不過小小的六成七，連您死後所有珍品為羿家所得，憑此開創南疆一個霸業盛世的可能，都有百分之五點四......您就放手去亂搞吧。」

「……你所謂的高達與小小，數位好像都不太對勁吧？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先聽聽對方提供的籌碼吧。」

結束了與舞醜的討論。孟衍正起神色，道：「在這兩年裡，羿家......不。南疆出了什麼是嗎？我與羿家亂戰半天，也察覺到了。雖然他們的人皇大軍壓境，連地皇都來了兩個，可......好像沒有真正夠份量的領頭人，如果有個能統籌一切，充分調配人力的統帥，結果肯定不是這樣......羿家也不是笨蛋，他們的指揮者都到哪去了？」

指揮者，並不是隨便派個力量強。或是輩分高的人出來就行了，特別是像金烏羿家這樣的大族，內中關係錯綜複雜，每一個人事調派，都要講究，後生晚輩能力再強，也不能亂了輩分，領導長輩。然而，如果是已經被整個家族選定，日後會接掌羿家的特殊人物。即使是後生晚輩，出外也必須掛帥，族中長輩不得以老賣老。擺臭架子，否則可能反過來被斬，以儆效尤。

孟衍覺得奇怪的一點，就是此回羿家點將，作為指揮的兩人，頂多隻是將才，離帥才還遠得很，這不像是正常狀況......

「虎嘯寨是羿家非平不可的物件，我把事情搞這麼大。羿家還沒拿出真正實力來鎮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拿不出來！」

孟衍道：「是什麼事情絆住了羿家？以羿家的實力，南疆哪有能與之為敵的勢力？我也沒聽說他們最近在內戰或窩裡反啊？」

「羿家的權力鬥爭。素來是不見煙硝的激烈戰爭，從來也沒停過，只是外界不知而已，但......這回他們確實是另外有事耽擱，分身乏術了。」

中年人道：「算來時間也是湊巧，兩年前，差不多就是你從東土消失的時候，南疆這邊發生異象，羿家全力鎮壓，封鎖消息，所以情報是最近才傳到東土與西域......南疆異動，神魔禁地開啟，羿家大舉攻伐，主戰力全陷在裡頭。」

「神魔禁地？是......琉璃鏡城嗎？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件事......」

「正是琉璃鏡城，兩年多前，琉璃鏡城的封印出現異象，羿家準備許久，一面封鎖消息，不讓另外兩境勢力參與，一面主動攻伐。」

「……整整兩年？」孟衍摸著下巴，沉吟道：「也太誇張了吧？我又不是沒闖過神魔禁地，每次攻伐都沒超過一個月的......他們花了兩年多，還沒搞定？這算拖戲了吧？」

「所以才說你特別啊，歷來攻伐神魔進地都是大事，往往曠日廢時，即使是稱霸一境的龐然巨物，也常常要花上數年，才能完成一次征伐，史上最久的一次，持續時間還超過了一甲子。」

中年人道：「普通人隨便進去殺怪、搶東西，和門閥大族有計畫地進去掠奪資源，挖礦、移植奇花異草，是完全不同的狀況，完整的攻伐，差不多是一次連根拔起的掠奪與大移民，羿家能夠獨霸南疆萬載，就是因為這類事情沒少幹。」

「所以，羿家的主戰力，全上琉璃鏡城去了？被牽制在裡頭，一時出不來，這才讓我們有機可趁？」

「神魔禁地的攻伐，不是說停就停，說撤就能撤，半途而廢的結果，可能兩年的辛苦全是一場空，前功盡棄不說，還要付出嚴重代價，羿家為了完成攻伐，把三分之二的主戰力都投資下去，另外留個三分之一的人力，維持南疆秩序。」

中年人點頭道：「平常時候，這是綽綽有餘的，只不過沒想到碰上你，三下兩下，他們留守的人員就快死光了，如果再繼續討伐虎嘯寨，羿家連把守祖地的人手都沒有了。」

「……所以你們才趁這機會出來？只要把羿家這一波的攻山隊伍滅掉，他們為了攻伐琉璃鏡城，又要把守祖地，一時三刻內不可能來攻，幸運的話，還可能爭取到幾年時間，真是好算計。」

孟衍道：「但不管怎麼算，羿家人終究會緩出手來，到時候，你們打算怎麼辦？只憑這點人，可不夠格推翻羿家啊。」

「沒錯，因此，唯一的致勝機會，就是現在，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要做什麼？」孟衍的表情謹慎起來，「你不會是指望我去攻伐羿家祖地吧？這是自殺行為啊！」

「自然不是，羿家祖地的強大，只怕不輸給神魔禁地多少，連武神也能困殺，不是可以隨便亂動的地方。」

中年人道：「我希望你能前往琉璃鏡城，唯有在琉璃鏡城的攻伐中凱旋，才有可能真正占到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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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三章　代補破綻　殘陽大師

　　對於浮萍居的提案，孟衍不至於毫無保留地接受，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提案有相當的可行性，至少比希望自己幫著死守虎嘯寨到最後一刻，要合理得多。

　　「不過……只要我去琉璃鏡城就好了？不用我去刺殺什麼人？或是偷襲什麼人？」

　　「當然不用，我們勉強能算得上合作，並不是請你去當殺手，以你現在的身價，我們還真請不起你。」

　　先一頂高帽送去，中年人道：「更何況，聰明如你，想必心中有數，現在不用你針對誰，只要你出現在琉璃鏡城，羿家就肯定不會善罷幹休，你們對上是必然。」

　　好話恭維加上坦誠以對，孟衍對於這提案還算滿意，也不得不承認，薑是老的辣，這人的交涉技巧，比他女兒高明得多了。

　　不過，即使前往琉璃鏡城，自己也未必要用這副面孔，之前預設好的獨孤天行大作戰，仍可以繼續……

　　「喔，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為了方便你行事，剛剛攻山的時候，我們特別準備了一個體型、相貌與你相似的戰士，偽裝成你來戰鬥……」

　　「什麼？」孟衍皺眉道：「為什麼這麼幹？我好像沒有拜托你們山寨我，你們想幹什麼？」

　　「別誤會，這只是為了你方便，畢竟，如果獨孤天行出現的時候，你就不見了，這樣的次數一多，容易讓人懷疑。」

　　中年人兩手一攤，笑道：「作戲總要作足全套，不然，面對羿家這樣的強敵，很容易露出馬腳。不是嗎？」

　　孟衍為之語塞，很明顯，對方這是在表示。自己偽裝獨孤天行的事，他們已經清楚了，並且還代為補了破綻，好欺瞞過羿家，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自己不得不領，而對方也無意邀功，態度、分寸拿捏得極好。

　　「……也成吧，我認可你們的誠意，雖然你們也瞞得我夠久了。赤日遺民藏身在東土黑幫裡，看我要查黑火與赤日王族，你們半點風聲也不透露……」

　　「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中年人笑笑，並不多話，因為這話延伸下去，自身藏有許多見不得人秘密的孟衍，就站不住腳，不可能多作追究，而孟衍也很明白這點。

　　「算了，這點就不論了，但有一點起碼要先弄清楚。」孟衍打量著中年人，皺眉道：「你叫什麼名字？不會是很沒藝術感、沒格調的那種吧？」

　　「嗯？」

　　「你姓柳，你女兒叫柳葉，你不會叫柳枝或是柳幹吧？」孟衍搖頭道：「名字是什麼幹啊搞的，這種亂七八糟的人，我一概不考慮合作的。」

　　「……倒是第一次聽到這講究。」

　　中年人啞然失笑，道：「我等赤日遺民，雖然流亡在外，卻沒有一日不想念故族，取的名字也都與赤日王族有關。」

　　「看見了，所以你的那支隊伍。盔甲上全部都有太陽記號，還都是殘落的，你是想警惕自己？」孟衍道：「你的名字該不會也……」

　　「自回歸東土之日起……」中年人道：「我便改名殘陽，以念亡族滅家之恨。」

　　「哇！大師。請受小子一拜，先前無禮，多有得罪，還請不吝指教。」

　　「咦？你為何態度忽然變化這麼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見這名字，就覺得很偉大的感覺，好像看見了如來……大師，請再受我一拜。」

　　在出乎原先預期的情況下，孟衍與浮萍居達成協定，決定打鐵趁熱，隔日就啟程前往琉璃鏡城。

　　以柳殘陽為首的赤日遺民，手段不是虎嘯寨這邊能比的，甫入南疆，就大肆散播消息，讓南疆各派得知神魔禁地開啟的消息，更如預期的那樣，造成各派震動。

　　羿家對南疆的駕馭力，雖然還不如佛門在西域，卻也遠勝青木葉家在東土，他們獨占神魔禁地的行為，轄下各派雖然有意見，卻誰也不敢公然反抗，不過，羿家連續討伐虎嘯寨失利，損兵折將，人力嚴重短缺的窘境，誰都看得出來，趁這節骨眼向羿家施壓，要求分贓，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有人想施壓，有人想混水摸魚，大批人馬因此朝著琉璃鏡城而去，孟衍倒也想立刻出發，但有些事情絆住，必須要先處理。

　　虎嘯寨的情況，孟衍倒不是很關心，雖然很想把赤檀星給抓起來，狠狠打一頓屁股，問題是這丫頭畏罪逃逸，似乎是獨孤天行跑出來大殺四方時，就行蹤不明了，大日火壁解除後，搜遍整座山，也沒人看到她，這筆帳顯然是算不了。

　　『真見鬼，大日火壁封一層，外頭還有浮萍居的人，雙重封鎖，應該鐵桶似的，這樣也跑得掉？』

　　『別人肯定不行，但她的話那就未必，在主人您到來前，大日火壁是那小丫頭在玩的，她從裡頭開個什麼洞，偷偷開溜，這有什麼很值得驚訝嗎？』

　　『……也是有理，但她跑到哪去了？之前暗日神荒能夠無聲無息殺進來，擺明就與她有關。』

　　『確實是，但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從她當時的肢體語言來看，她恐怕在大陣開了後門，想讓什麼人進來，甚至還打算讓您來背這黑鍋，結果她等的人沒來，暗日神荒卻大舉入侵，她……一副也是被人出賣的樣。』

　　舞丑的分析，也正是先前孟衍所想，但聽他這麼說，忍不住想抱怨。

　　『是就是，為啥還要多一個也字？那小妞勾結的對象，恐怕是羿家人，不過羿天豪那家伙，對暗日神荒的事一無所知，這又很古怪了，如果雙方勾結，他怎會一無所知的？嗯，無論如何，那死丫頭估計只有兩個地方能去，一是羿家祖地，一個就是……琉璃鏡城？』

　　『如果是後者的話，主人您其實應該多想一想，琉璃鏡城對其他人而言，是一處普通的神魔禁地，但對您可就不普通了，屍龍群持有琉璃鏡城的尊器，雙方應該具有某種關係，敵人的朋友，可就是您的敵人啊！』

　　舞丑道：『無論如何，您最好準備一下，最糟的情況，您一進琉璃鏡城，就要被人追著分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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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四章　痊癒如初　剖明心跡

　　諸事繁雜，讓孟衍頭痛不已，難以決定的事情有很多，但真正讓他停住腳步，沒有立刻離開虎嘯寨的理由，則是因為一個人。

　　「……我昏睡的時候，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啊……」

　　斜斜靠在床頭，黃百合睜著眼睛，看著孟衍，用虛弱的聲音道：「雖然我醒來的時候，沒有立刻看到你，但你終究是來了，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別說傻話了，我又不是專為你而來的，怎麼可能一直守在你床邊？外頭還有很多事情要幹啊。」

　　孟衍道：「但再怎麼說，你受傷，我不可能不關心，剛剛我已經先替你哥哥處理過傷勢，那邊一完結，我馬上就趕過來了。」

　　虎擎天受的傷，主要是毒傷與皮肉傷，他身軀健壯，戰鬥沒怎麼傷及筋骨，助其拔毒後，傷勢很快就穩定下來，反倒是黃百合，挨了烈朝霞一劍，穿腹裂臟，險些當斃命，傷勢尤其嚴重。

　　她受創以來，孟衍被諸般雜事給困住，緩不出手來幫助，好不容易才得了空，料理完虎擎天後，馬上就過來幫手。

　　「……先說好，我不是醫生，治療效果肯定有落差，別挑我毛病。」

　　孟衍搖搖頭，手貼在黃百合的後心，將一身力量毫無保留地傳輸過去。

　　「接受輸功灌氣，打通經脈郁結，再吸納血鑽來生肌癒療，這樣子應該有效，橫豎眼下也沒有信得過的醫生，你將就一下吧。」

　　雖然不是醫生，但血鑽是血晶凝縮而成，對肉體的修補效果。也遠非世間任何醫生所能夠，黃百合的傷之所以重，一來是破腹裂臟。二來是炎勁入體後難解，孟衍以金剛解拔除炎勁後。只剩下部分殘餘炎勁留於體內，不傷性命。

　　這會兒，孟衍持續運功，助黃百合將體內殘留的炎火拔淨，只要這獲得解決，剩下要生肌催癒，就不是什麼難事。

　　「……師弟你的力量……好強……真的好強……」

　　黃百合半閉著眼睛，感受由身後灌來，猶如長江大河一般的澎湃力量，心中嘆服，明明大家同出一門，境界相同，他的力量卻是自己兩三倍強，真不知他是怎麼修來？

　　「別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啦，我會分心！」

　　孟衍答得尷尬，其實自己的壓力並不大，雖說地火孔雀訣威力蓋世，精微奧妙。入體的殘勁不是那麼好拔除，但自己並不是純靠人力，而是舞丑在作精細引導，發動陰陽反應爐來吸火。

　　神器就是神器，不是單純人力可比，吞噬火勁的效能，就算天皇、太皇都比不上，很快就把黃百合體內的心腹大患給解決，再用上血鑽，破損肉體迅速修復，生肌長肉，前後沒幾下功夫，就痊癒如初。

　　「行了！」

　　孟衍吐出長長一口濁氣，似乎相當疲憊。「當心啊，血鑽其實沒那麼神奇，雖然能讓破損的肉體癒合，但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漿糊、膠水一類的，裡面裂縫沒有真正消失，如果真當自己痊癒，搞什麼激烈動作或是和人大戰三百回合，是會沒命的啊！」

　　諄諄告誡，黃百合聽得出藏在這些言語之後的關心，感動道：「你真好，師弟，如果沒有你的話……」

　　「省了吧，大家都那麼熟了，不用謝我，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如果你真的傷亡在這裡，我從今以後都不用作人了。」

　　孟衍道：「你的傷勢不宜妄動，接下來這段時間裡，儘量避免和人動手，也不要再管虎嘯寨的事，那裡全是一些活該死掉的家伙，況且，現在有了援兵來，這裡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來管了。」

　　「我倒是還好，但你……」黃百合說著，忽然醒悟，「你要離開？要去哪裡？是要去……追趕朝霞嗎？」

　　「我也很無奈啊，你們這些女人，旁的不會，儘是惹事，我如果不去收拾善後，還不曉得你們會把事情鬧多大咧。」

　　孟衍道：「不過，這次去不是我挖坑給人跳，是人家挖坑給我跳，對方手上又有人質，非常難搞，要說有多少機會……現在不好講，所以你就在這邊好好養傷，別多管閑事，要是過一段時間，我沒消息了，你……就回東土去吧。」

　　「怎麼說得那麼悲觀？」黃百合訝然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創造奇跡，就算遇上比你強的人，你也一樣能將之玩弄於股掌上的，又怎會……」

　　「別鬧了，偶爾發生一下的好事，叫做奇跡，但奇跡哪有天天發生，可以當飯吃的？」

　　孟衍嘆道：「很多時候，就算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我也要弄得像是舉手之勞，這不是玩弄於股掌，只是戲劇效果，為什麼要戲劇效果，那當然是因為……去，我和你說這幹什麼啊？說多了我就不帥啦，不說了。」

　　揮了揮手，孟衍沒打算再說下去，不過，黃百合卻擔心起來，因為剛才孟衍說話的時候，有些神不守舍，後半段更明顯神思恍惚，就是因為精神不穩，才會把這些心裡話，無意識地說出口。

　　「你……你的壓力一定很重吧？抱歉，都是我們在給你添麻煩，增加你的壓力……」

　　「沒什麼啦，不要把這種小事放心上，男人本來就是該扛責任的，如果我肩上一點壓力也沒有，很快就會變人渣了，所以，別覺得有什麼不妥。」

　　「那……師弟是為什麼要扛起這些負擔呢？其實，你根本就可以不扛的。」

　　「咦？這個……」

　　孟衍為之語塞，小愣了一下，還沒想出答案，黃百合已經搶問道：「就只因為我們是同門師姊弟嗎？對朝霞也是這樣嗎？可……赤麝月，她和你之前沒關係，你也幫了她不少次，這難道是因為你熱心助人嗎？」

　　「呃，這個……還真不好說……我以為你應該懂的啊，為什麼我會幫你，這些你應該感覺得到，可以明白的啊。」

　　尷尬的問題，讓孟衍只能這樣回答，不想把話說太明，更覺得黃百合肯定能明白，但這句話一出，馬上被黃百合否定，她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明白，師弟你總這樣，明明重要的事，卻總說不清楚，讓我們……空等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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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五章　當面示愛　收進後宮

　　黃百合的話，幾乎嚇尿了孟衍，他一下整個呆住，足足過了好半晌，這才鎮定下來，確認自己聽到的東西沒錯。

　　「呃，你的話……我不是很懂耶……」

　　「你怎麼可能會不懂？每次你在別人面前，都嚷嚷著你要開後宮，所有人都曉得你遲早會開後宮的，我和藍師姐，還有朝霞，私底下也不知說過幾次，大家不喜歡你這麼說……」

　　黃百合用懷念的表情說著，而這些起碼都是兩年前的舊事，回憶起來，確實頗感唏噓，「……你每次對人說要開後宮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咦？這有什麼問題嗎？喜歡就加入，不喜歡就不加入，我從來沒有勉強過誰，也沒有公開說誰是必然成員啊。」說著，孟衍認真想了想，「嗯，確實沒有，頂多就有個赤麝月吧，但我也不是用強的，她不喜歡，可以離我遠遠的啊。」

　　「……但別人不會這麼想啊。」

　　「我管別人怎麼想？獅子絕不在乎綿羊的想法。」

　　孟衍霸氣一句，卻馬上被黃百合反駁，「可是我們不能不在乎啊，男人可以瀟灑豪邁，瀟灑豪邁完了，女孩子又怎麼做人呢？我們這些離你近的，背後都被人笑，是你後宮的必然成員，說我們排著隊想進你的後宮，好像我們一個個都沒人要了，就爭著擠進你的後宮……」

　　「什麼？」孟衍聞言大怒，「是誰在亂嚼舌根？讓我聽到，我就過去滅他滿門。」

　　「悠悠眾口，不是你喊打喊殺，別人就會住口了，那時候。別人不曉得把話說得多難聽，不但說整個千雪峰都成了你的後宮，甚至就連那些長老，還有掌門人，你也沒放過。」

　　「喂喂，天地良心啊，這個念頭我真的不曾有過，打死我都不會有，別的謠言也就罷了，拿這來說事就實在太……」

　　孟衍這一下真的給氣得不輕，恨不得立刻回東土去殺人，不過，理性上自己也明白，就算自己成為武神，力量天下無敵，面對這種問題，也是有力難施。

　　「真、真是對不起了，我當初想得少了，沒顧慮到……」

　　「你是該說對不起，比起流言蜚語，真正讓人不滿的，還是你的作為。」

　　「是，我認識到錯誤了，對不起。」

　　連遭斥責，孟衍很愧疚地點頭，但也有一點奇妙的感覺，原本在自己的印象中，黃百合是個帶點傻氣的小姐姐，雖然不聰明，還有點傻氣，卻很具親和力，和她在一起，沒什麼壓力，實在沒想到會有一天，會讓自己生出咄咄逼人、難以回答的感覺。

　　「……你真的……都不明白我們的感覺呢。」

　　得到了孟衍的道歉，黃百合卻一點也不高興，幽幽一嘆，讓孟衍更加摸不著頭腦。

　　「是……是又怎樣啊？」

　　「外頭的人說些什麼。我們其實也不是很在乎，千雪峰是女人門派，惡意流言本就沒少過……」

　　「那你又說……」

　　「因為我們真正生氣的地方，不是外人說什麼，而是你的態度啊。」

　　黃百合道：「你總說後宮後宮的，大家都以為你有那意思，我們都在等了，但每次你當著別人的面說完，後頭又一點實際動作也沒有，好像你只是說說而已，其實沒那意思……你這樣，讓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認真地說話，黃百合的眼神，閃閃發光，認真的神情，有種凜然之美，孟衍為之驚艷，不曉得該怎麼答話。

　　另一方面，聽黃百合這麼說，形同當面示愛，這些話傳在耳裡，像是當胸給人打了一記重拳，孟衍心潮起伏不定，一時無言。

　　看見孟衍是這反應，黃百合不由一嘆，「今天是朝霞被洗腦控制，所以才與你動手，可是，如果你一直都是這樣，她早晚也會拿劍斬你的，因為在這件事上，你確實很讓人生氣。」

　　「呃，我……」

　　孟衍道：「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我不是故意玩玩，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一直以為，你們都懂的。」

　　「不能說出口的東西，怎麼能指望別人懂呢？」

　　黃百合伸手在孟衍額上敲了敲，十足大姊姊對待小弟弟的模樣，「男人和女人的思路不同，男人不喜歡把事情掛嘴上，女人……如果聽不到，心就安不下來。」

　　「那……我該說些什麼嗎？」

　　孟衍不知所措地說著，耳邊馬上就響起舞丑的聲音。

　　『主人，別在這種時候那麼掉漆行嗎？不是你該說什麼，而是你該做些什麼啊！』

　　『………我該做什麼？說愛她嗎？這樣講……很不好意思啊！』

　　『……主人，別搞笑可以嗎？這種時代，用嘴說的愛根本不值錢，你還以為女人真稀罕這個？之前你是年紀小，但現在……你已經滿十八，成年啦！』

　　『這和成不成年有啥關係？難、難道你是指……』

　　『這有啥不好說的？不然您以為，老天為啥讓你昏了兩年？這事就是天命啊！』

　　『……那只是你個人的想法好嗎？人家女孩子不見得是這麼想的，你沒聽她說嗎？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樣，你別隨便亂出主意，害我變成無恥色狼啊！』

　　腦裡在和舞丑說話，耳邊卻陡然聽見黃百合的聲音。

　　「你真笨啊……不是要你說什麼，是要看你做什麼。」

　　「咦？」

　　孟衍一怔，就看著黃百合開始動作，輕解下披在身上的黃裳，露出底下的貼身小衣。

　　緊緊貼在肌膚上的小衣，完全勾勒出黃百合上半身的曼妙曲線，纖細的腰肢，看來盈盈一握，但真正讓孟衍覺得雙眼被吸住的，則是柳腰之上，那被小衣所束起，如兩顆多汁蜜桃般的酥胸。

　　大小與葉潔琳的豪碩，相去甚遠，但型態卻姣好誘人，像掛在樹上，搖搖顫顫的蜜桃，引人摘採，特別是被勒得緊緊，尤其顯得豐盈，近距離來看，更覺得有股壓迫感。

　　跟著，裹住身體的布條崩解，露出裡頭的滑嫩肌膚，還有最動人的柳腰與肉體，一下撲進少年的懷裡。

　　「……如果你真想收我進你的後宮，那……就現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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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六章　初哥無措　少女真心

　　離開黃百合的居所，走在路上，孟衍確實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彷彿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如在夢中。

　　『舞丑，我……是不是做夢了啊？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拜托，您可以不要這樣嗎？您可是立志要成立後宮的男人啊，雖然那妞確實是個美人，但也不過就是區區初體驗，加上後頭又做了兩次，犯不著一副震驚到醒不過來的傻樣啊。』

　　『這麼說，是真的發生了？不是我的妄想或作夢？』

　　『是的。』舞丑沒好氣地回答，十足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要是您實在無法相信，那也簡單得很，我可以把剛才的錄像重複播放，甚至在外頭放出來也可以，只要您不嫌這樣傷風敗俗，或是引人注目的話。』

　　『……連這你也記錄，你不覺得自己像條變態的癡漢嗎？』

　　『我不是人類，區區一個破機械，沒有人類的情感，所以請別拿人類的標準來衡量，再說，剛剛我不知道多辛苦，又要幫您作初體驗紀錄，又要幫您截斷影像，不讓明姬看到，還得應付她的問話……最裡外不是人的就是我啦！』

　　『你本來就不是人，有差別嗎？』

　　孟衍搖了搖頭，隨著鎮定下來，也覺得自己很可笑，被這種事情弄得手足無措，不過，那確實是很美妙的感受，無怪有這麼多人沉溺於其中……

　　『怎麼了？主人您想要立刻又回去？這也正常，年輕人都這樣，況且您正年輕，體力好，有這欲望再合理不過，不過，多少還是勸告一下。這種事情頻率太高，對身體不好喔！』

　　『……靠，都是你在說。』

　　孟衍說著，回想到早先自己離開時，黃百合酣睡在床上，一張薄被半遮住酥胸的嬌軀，月光從視窗透射進來，照耀出嫩膚的一片雪白，性感的肉體曲線，在這一刻彷彿被凝凍住。除了一幕絕美的畫面。

　　『……百合她……真是好漂亮啊……』一回想起來，就忍不住這樣感嘆著，孟衍的腳步一下頓住，看著不遠處的前方，有個人正靜靜坐在樹下，雖然不見面目，可那鐵塔般的魁梧身材，除了虎擎天，只怕南疆找不出別的。

　　在這時候看到虎擎天。孟衍有些尷尬，但還是走上前去，在他身旁坐下。

　　「喂，怎麼了？一個人坐在這裡？」

　　「唔。本來想去看看百合，瞧瞧她有沒有事，傷有沒有好點的……」

　　「那你就去啊，坐在這裡能幹啥？她的傷已經好了，剛剛我替她治療過了，只要不和人動手，慢慢療養痊癒就行。」

　　「我曉得，剛剛我過去的時候，你們……我聽到了她的聲音，就沒有進去，在這裡等。」

　　「哦，是這樣……」孟衍點頭說著，口氣看似平靜，其實心裡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這情形就像趁著父母不在，約女朋友回家偷嘗禁果，事情進行到一半，卻被忽然回家的父母撞破，一樣尷尬。

　　「那、那個……你覺得怎麼樣？呃，不，我是想問，你要喝一杯嗎？不，其實我的意思是，你的傷勢好點了嗎？要不要我出手也給你治治？」

　　連換了幾次話鋒，孟衍嘗試讓自己的話，聽來更平穩一點，卻還是覺得心虛，不過，看虎擎天這樣，應該也不是來找自己理論或算帳的，應該是可以不用那麼緊張。

　　「我這妹子啊……」

　　「咦？」

　　「在她還很小的時候，我們就分開兩處了，本來以為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了，好不容易，才在千雪峰上又找回了她，與她相認回來……一直以來，兄弟你知道嗎？她就是我的命啊！」

　　虎擎天不勝唏噓，抬頭望天，臉上的表情複雜，更讓孟衍生出一股……近似愧疚的感覺。

　　「那個……我……」

　　「兄弟，我該謝謝你，一直以來，是你在幫助我們兄妹。」

　　虎擎天一把拍在孟衍的肩上，沒有特別使勁，但天生的大力，差點把孟衍推飛出去，弄得他夠嗆。

　　「……我腦子不好，但我是知道的，我們兄妹倆能有今天，都是你拉拔起來的，不是靠你又給戰器，又傳功法，我們怎麼也升不上今天的位置……嘿嘿，人皇，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兄弟，真多謝你了，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既然當我是兄弟，就別說這種話啦，三八！兄弟之間，就是互相幫助的，還用分那麼清楚嗎？你也幫過我不少啊！」

　　「是嗎？我想不起來……」虎擎天困惑道：「有哪些？你記得嗎？」

　　「這個……反正很多啦。」

　　孟衍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說到幫助，腦裡跑出來的第一念頭，就是透過他，結識了黃百合，假如自己不是他的弟兄，也不可能和黃百合發展得那麼快。

　　虎擎天笑呵呵地說了一陣，忽然沉默下來，不久，冒出了一句。

　　「……我那妹子，這兩年一直悶悶不樂，打你失蹤後，我沒看她怎麼笑過，常常坐在窗邊看天上，看著看著就掉眼淚了，她……確實是很喜歡你的。」

　　感傷的語氣，讓孟衍一怔，確實沒有想到，自己不在，對這些女人有如此影響，真有人那麼因為自己而傷心？

　　不過，如果照這麼想來，會對自己失蹤而最覺得難過的，應該是葉潔琳吧？如果連黃百合都有這樣的反應，葉潔琳那邊還不知有多傷心？

　　『……嘿嘿，主人，別想得太美好啊，人家可是東土第一女帝，你在的時候對你有依戀，你都掛了，搞不好立刻就琵琶別抱了。』

　　『不至於吧？她的個性，外和內剛，看起來不像是可以那麼容易放下情感的，她喜歡我，應該也是認真的……』

　　想到這點，孟衍也有幾分不篤定，卻聽舞丑道：『如果真是像主人您說的那樣，才叫糟糕咧，有力量又脾氣剛烈，受了刺激，說不定已經變成第二個羿天青了。』

　　『不……不會吧？』

　　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擔憂，孟衍還不及多想，旁邊的虎擎天就站了起來。

　　「兄弟，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妹子，她不聰明，也不是什麼大美人，不過，她是真心喜歡你的，請你往後好好待她，我……拜托你了。」

　　說完，虎擎天就要下拜，孟衍急忙攔住，一把將他扶起，心頭又是感激，又有愧疚，最後，他看著虎擎天的眼睛，緩緩說話。

　　「我馬上就要啟程離開了，你……願不願意讓我幫你精煉一次戰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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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七章　琉璃鏡城　金剛寸進

　　九大神魔禁地，分別位於四方天地，不屬於同一境，除了歷史上幾個空前絕後的霸主，為了珍稀素材與開創霸業，曾經跨境大規模遠徵，其他正常狀況下，大家光是征伐自己境內的神魔禁地，就已經夠嗆了。

　　「……琉璃鏡城，這又是什麼鬼？」

　　孟衍皺起眉頭，「葬骨嶺是撈血晶，涅槃淨地是撈血魂，一個是幫助肉體復原，一個是提升神魂強度，但琉璃鏡城這鬼地方，又是搞什麼東西的？我們手上有資料嗎？」

　　「……關於這點，主人您離開東土之前，在伏流城買到的資料中，並沒有琉璃鏡城的相關情報，因為那邊索價高，您不想付帳，就直接省掉了。」

　　「……靠，刪減開支，刪出事情來了。」

　　孟衍一拍手掌，道：「這回姓柳的一家有求於咱們，別的不好說，情報總不該缺吧？我去找他們要相關資料來。」

　　「喔，如果要追討資料，您該去要要金烏羿家三四十年前，女子外嫁的名單，這對您有用，至於琉璃鏡城的資料，雖然我們沒有買詳細的，可之前浮萍居書庫中，有普通的知識補遺。」

　　舞丑道：「鏡城以城為名，其實是一片冰雪世界，冰山環繞之中，有一座堅冰之城，形似琉璃，光亮剔透，美不勝收，內中……藏有驚天之秘，但到底是甚麼驚天之秘，普通讀物中沒有記載的。」

　　「那些都不重要啦，我們去那裡又不是撈寶的，是趁別人撈寶，露出破綻的時候，扯後腿兼暗算。削弱羿家的力量，運氣若好，黑吃黑能撈些寶來。但不可以貪功急進，本末倒置。」

　　孟衍道：「不過。琉璃鏡城的守衛是啥？葬骨嶺是一堆血獸，        涅槃境地全是臭鳥，我還正被一堆龍追著跑，這次總不會又是龍吧？倘若是一堆屍體，這地方我就不去了！」

　　「活人您也不怕，怕屍體做啥？」

　　「死屍當然不怕，怕就怕遇著一堆會動的活屍……扯遠了，告訴我那裡的狀況。」

　　「好的，琉璃鏡城主要的考驗，在於人心，裡頭有很多的鏡陣，介於虛實之間，有時映出人們心頭的摯愛，有時映出人們心中的恐懼，雖是虛像，但也可能化為現實，虛實變換之間，就是致命殺機了……」

　　舞丑說完。孟衍的表情不太好看，眉頭皺得更緊，「這聽來……有點老套。可是……」

　　「可是您也沒有十足把握去應付吧？不管老不老，難對付的東西就是難對付啊。」

　　舞丑道：「您的力量是夠強了，身邊也有一堆補強力量的外掛，越級挑戰是家常便飯，神魂方面的強度，也遠超同級，但心境修為……這個就不是外力灌功能強提的，有多少歷練、多少體驗，半點假不來。」

　　「……或許吧。我相信還是有點縫隙可鑽的，現在也說不準。只能到了那邊隨機應變，至於你剛剛要我去查外嫁的女子……是為了獨孤天行的問題吧？」

　　「正是。從現有情況來看，獨孤天行的存在，可以牽制羿家，甚至羿天青，即使不能，光為著一顆八卦之心，我們也不能輕易放過。」

　　「這……我喜歡你八卦之心那一部分的論述。」

　　之前手上的情報不足，孟衍能推測出的東西少，無從判斷，可經歷過那麼多事後，關於獨孤天行的線索，漸漸被拼湊出來。

　　「這個人，肯定是出身羿家的，但關於他身世的主要線索，還是他在暗日神荒那邊的際遇，暗日神荒之所以捧他為教主，是因為他繼承羲和聖族血脈，能夠開啟那些古老遺產……」

　　孟衍沉吟道：「所以獨孤天行起碼繼承了兩家，金烏羿家與羲和聖族……是這麼說的吧？」

　　「是這麼說沒錯，兩種血脈，估計一父一母吧，但從機率來分析，也不能不顧慮到，羲和聖族血脈，得自於金烏羿家血脈的可能，畢竟，羿家也有得到聖族的血脈傳承……估計是最遠的那種。」

　　舞丑的分析，孟衍也認同，然而，羲和聖族的血脈從何而來，這又是一個難解謎題，這還不只是獨孤天行，就連自己也牽涉在其中。

　　自己出三月山後所做的推測，也許別的都錯了，可經過天冕輪認證，至少自己擁有羲和聖族血脈一事，肯定不錯，不過……

　　「靠……普天下，擁有羲和聖族血脈的，其實也就那幾個，赤日王族可能性最高，但在我的情況，可能性好像是最小，或者，我老爸真是獨孤天行，這血脈來自暗日神荒？等等，還是來自羿家？怎麼越算越亂啊！」

　　越想越是心煩意亂，孟衍惱火起來，重重往地上一跺腳，大叫道：「煩透了！這些都是哪門子的亂帳啊！」

　　「主人，稍安勿躁，你的內息不穩，在這種時候發火，對身體不好。」

　　舞丑的勸諫，讓孟衍記起來，自己本就是因為內息不穩，才進入內世界找原因的，若非如此，也不會額外多停留。

　　「對喔，你有點結果了嗎？我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內息會不穩？最近練功，好像也沒出什麼岔子啊。」

　　就在不久之前，本來要啟程出發，自己忽然覺得內息鼓蕩，如汪洋澎湃，難以遏止，感覺非常奇怪，困惑起來，想說會否是戒璽的影響？又或者是內世界有什麼神物發生異變，影響身體，這才導致內息出現異狀。

　　內息陡強，就代表力量也變強，這本來是好事一件，可如果不弄清楚源頭，日後與人動手時，內息強弱不定，無從控制，那就大大不妙，為此，舞丑和金明姬在內世界中，已經查了半天。

　　「這個……如果您不太理解，那麼，這邊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舞丑道：「您修練金剛體的進度條，剛剛終於動了，完成進度已經到了百分之七十九……」

　　「什麼？」

　　孟衍確實欣喜，這個進度條已經停頓許久，試遍很多方法，都沒有半點寸進，現在居然一下子跑了三格，確實是大喜，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停頓多時的進度條，會忽然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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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八章　進度主因　外來能量

　　「我還記得當初你說過，開啟不竭之能來跑，別人需要幾百年的，我只要專心跑個七十多小時，就可以全功……」

　　孟衍道：「現在不竭之能我用不到，全被金剛體牽制，我就覺得很奇怪啊，從我們醒了到現在，多少小時過了？怎麼還沒有完工？」

　　「是圓功，不是完工……好吧，其實也沒差。情況是這樣的，當初為您評估的圓功時間，是以正常運作為前提的，但您搞得那麼誇張，又飛天遁地，又時空漂流，這個……運作系統在過程中起了變化，就不能照正常來算了。」

　　舞丑道：「現在的麻煩是，到底還要運作多久才能完成，完全無法預測了，在那之前，不竭之能整個被卡住，您的實力也發揮不完全。」

　　「這個我瞭解，但……那你說說，為什麼不可預測的進度，會忽然往前跑了？這個不合理吧？」

　　「從數值來看……和您這兩天的作為有關，而您這兩天所做的事，最具指標性意義的……」

　　舞丑瞥著孟衍，道：「實話說，您的初體驗，我覺得是關鍵主因。」

　　「……開什麼玩笑？」

　　孟衍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聽見的東西，「你是說……男女……那樣，有助於金剛體修練？這種事情完全沒有道理吧？我是聽過有些功法，要靠男女合修來練，可金剛不壞體是正統佛門功法，沒理由搞那一套的啊。」

　　「這就不曉得了，反正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這個，您可以考慮找黃百合多練幾次，或者……找別人也練練？多搜集樣本，才好研究出答案來。」

　　「開什麼玩笑！」

　　孟衍幾乎是大吼著喊出來。但舞丑卻一本正經地道：「不只如此，為了擴充樣本的全面性，倘使真有效，您甚至可以試試看男性對象，看看是無效還是收到奇效……」

　　「我效你老母啦！這種玩笑也亂開，我闖蕩江湖，是為了搞男色的嗎？」

　　孟衍罵了出來，旁邊卻有人插來一句。

　　「我想……我知道是為什麼……」

　　飄站在一隻觀音掌上，金明姬怯生生地舉起了手，狀似提問。孟衍與黃百合的事。雖然舞丑顧慮到她的心情，立即切斷了內世界與外的影音聯繫，不過，後來檢驗孟衍的氣脈運行狀態時，根據種種跡象，這名極聰慧的天才，還是看出了端倪。

　　孟衍與舞丑對看一眼，活像是給人捉住了賊贓，哪怕汗顏。也只得先聽聽她的結論。

　　「在孟衍哥……那個以後……我簡稱為A程式……」

　　跳過尷尬的話題，金明姬兩頰緋紅，無法正視孟衍，但眼中卻閃過許多說不清的情愫。

　　「在那之後，戒璽就有了異常變化，我監測的結果，整個血海表面未動，底下卻有劇烈的能量變化。在那段時間裡，如果不是被戒璽刻意壓制，血海都可以海嘯了……」

　　「……難道這與戒璽有關？」

　　孟衍凝神想了幾秒。陡然醒悟，「啊！是了，百合她是七絕兵主，戰器與她是締結血誓的，而我是……」

　　「是的，就像孟衍哥你想的那樣，七絕戰器本就是個包藏禍心的陰謀，至尊魔王透過戒璽，控制戰器兵主，將人化為行屍走肉，完成多種複合性操作。」

　　「複合性操作？」

　　「嗯，我以前稍微聽過，那是業界的傳聞，進入內世界後，我對比研究，結果發現不錯，戒璽與七絕戰器之間存在聯繫，這兩者間並不是單純精神控制那麼簡單。」

　　金明姬一抖手，身後浮現數十幅立體影像，大多都是人體結構圖，少部分是器官特寫，凡是能量迴路上，都被特別打亮標明。

　　「……戒璽下達指令，能透過戰器，影響兵主的肉體，配合一定的內分泌輸出，讓兵主的修練事半功倍，短短時間內，實力大幅增長，甚至三級跳都不是問題。」

　　「……唷，還能做到這點？」孟衍笑了笑，表情忽然凝重起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吧？」

　　「正是，這個增強的程式，是以縮減壽命為前提，強行催迫體能，榨取壽元，在兵主全無察覺下，生命過早被燃燒殆盡，所換來的強大。」

　　金明姬點頭道：「孟衍哥從沒有使過類似手段，真是宅心仁厚，當年的至尊魔王可沒有手軟，七絕戰器的兵主，有不少都被他榨取生命，催發到最強大的狀態，不僅為其賣命，還被其吸收力量。」

　　「吸收力量？這老魔頭還玩起了吸功的花樣？真噁心，我很討厭這種吸吸樂的作法耶。」

　　孟衍道：「吸取力量，是透過戒璽進行嗎？」

　　「正是，雖然有一定程度的耗損，但透過戒璽來汲取力量，能讓兵主全無察覺……」

　　「這些兵主也都是高手吧？頂級的強人，對於體內真氣變化洞悉入微，怎麼可能全無察覺的？」

　　「蚊子吸人血的時候，會注入麻痺劑，讓人難以察覺，同樣的道理，戒璽運作時，會發出一股奇異能量，讓兵主無法察覺……」

　　金明姬道：「但除了透過戒璽，還有一種更具效力的能量轉移法……」

　　孟衍在等著她說話，卻見她半天不吭一聲，沒有說話，卻莫名紅了臉，感到不解，被旁邊的舞丑拍了一把，這才驚愕覺醒，「難、難道是……」

　　「……就是A程式。」

　　金明姬道：「黃百合的真元，流入孟衍哥的體內，抵得上多日苦修，造成金剛體的修練有進展。考慮到個人修為，這次所獲得的收益還不算大，因為以帝皇實力而言，黃百合並不是什麼出類拔萃的人物。」

　　「那也就是說，如果對象換成其他修為更高的女人，我……」孟衍的話到一半頓住，「等等，這麼一來，百合她豈不是力量大損？不會武功盡失吧？」

　　「那倒不至於，至尊魔王當年打造七絕戰器，是為了榨取兵主到極致，如果直接就把力量吸掉，成為廢人，對他而言絕不划算，也稱不上有效利用，所以，黃百合的力量沒受什麼影響……」

　　「這哪可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那能量……」

　　「因此，兵主所折損的是……壽元！」